不追妻火葬场+破镜难圆。狗血。


　　
　　本章5.4k

　　

　　老钟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完魈的一生，钟离与魈共感，可以听到魈的心声。



　　几句话路人x魈提及
　　

　　
　　8


　　
　　梦之魔神杀了七个“伙伴”，独占了强大的金鹏，迫使其成为手下的大魔。

　　

　　魈被她虐待，钟离是知道的，但从未想过会如此凄惨，听闻、眼见和亲身体会并不一样，甚至有些事情，他都没听过。

　　

　　屋子有半面天花板是塌下来的，三步便能从房间西面走到东面，魈还是兽型，不需要床铺，整个房间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条还没一米长的锁链。


　　
　　那个女人给魈喂的是发了霉的馒头，馊掉的饭菜，她从不让魈吃饱，因为让他饥饿才能迫使他吞下他人的梦境。


　　
　　而那些令人作呕的饭菜里，当然也掺着一些腌攒物，例如……催熟的药。


　　
　　本该五百岁才能成年化形的魈，仅仅三百岁便褪尽一身黑羽，那身翠绿色的新羽毫无光泽——失了契的摩拉克斯曾说过它们很丑。


　　
　　那时魈该有多伤心？自己为了所爱之人饱受折磨，那堪称伤疤的羽毛却被被守护者嫌弃……


　　
　　钟离不敢再往下想，作为摩拉克斯时他对魈太差，梦之魔神毁了魈的身子，他却是把魈一片真心扔在地上碾压……失去神之心之后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和愧疚无时无刻不在警告他。

　　

　　他扪心自问，他那些猪狗不如的行为，真的比梦之魔神好吗？

　　

　　
　　痛苦与挣扎之中过了半年，魈不再频繁的反抗——他打不过，只会更苦。但他依旧在期待摩拉克斯会来救他，会再一次给他光明。


　　
　　冬天到了，魈讨厌冬天，他生于冬日，却饱受冬日的残酷。


　　
　　魈看着白花花的雪在他的“房间”里，晃了眼，失了魂，再回过神来，一块雪已经被捏成了方块，并被吃下一半……杏仁豆腐……白色的，方方的。


　　
　　那是他被抓走的第一年。


　　
　　当时失约的摩拉克斯在干什么？


　　
　　他结识了马克休斯，与他在洞府里吃着一种叫“火锅”的东西，味道很好。


　　
　　魈被梦之魔神操纵，撕碎了一个踩到女人脚的无辜男子。


　　
　　摩拉克斯走在路上，被小姑娘塞了根冰糖葫芦：“谢谢摩拉克斯大人庇佑我们！”


　　
　　魈将食物给了一只同样被关押的仙鹤，隔日却得到一碗放满肉的汤——属于那只鹤的肉，被捏着脸颊灌进了胃里。


　　
　　摩拉克斯认识了留云、削月和理水，几场战役之后，几人以好友相称，他有了新的可信任的人。


　　
　　魈在冰凉的地板上噩梦缠身。


　　
　　摩拉克斯在柔软的床铺中陷入美梦。


　　
　　魈是千人唾弃的夺命鬼，摩拉克斯是万人敬仰的救世神。


　　
　　看着小鸟默默忍受，新伤盖旧伤，钟离的心都快被撕碎了。

　　

　　他忍不住去对比魈和自己在同一时间在干什么。


　　
　　魈每一刻都在疼痛，感受着他的绝望，钟离起了逃离的心思，可是不行，一是仙人的幻境会将人困入其中，直到琉璃心的主人在环境中迎来生命的终结，二是他没忘他到来的目的：他要找到杀死魈的凶手。


　　
　　况且……他还想多看看魈。那张稚嫩的脸因为药物原因再也无法成长，回到现实后……连年龄也不会再增长一分一毫。


　　
　　直到交出神之心他才终于懂得了爱，却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伤痕累累的小鸟只剩一颗心脏还能拥入怀中。


　　
　　他明明欠了他那么多的爱，他却连偿还的机会都不愿再给了。

　　

　　而现在，他每日都自欺欺人地在魈睡下之后与他相拥，尝试把自己温暖传给他——魈醒着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会穿过钟离的身体，让他清醒，所以，至少睡着的时候，从视觉上欺骗自己，他抱着他。


　　
　　魈每天都望向梦龙山，他有一枚鳞片，是摩拉克斯处理伤口时他偷来的。

　　

　　为了不让梦之魔神发现抢夺，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剖开了自己的额头，将龙鳞融入其中。

　　

　　那是最靠近大脑的地方，爱人的鳞片会时刻提醒他不要堕落，而且只要摩拉克斯还在，那鳞片的灵气便不会消失。

　　

　　只是这枚鳞片，也为今后魈的地狱埋下了祸根。

　　

　　

　　9

　　

　　

　　魈三百岁时被药物催化着换了羽，那一天，艳丽的女人用那柔若无骨的手抚摸着魈的一身翠羽，惹得钟离一阵阵犯恶心，魈却似乎没什么反应。

　　

　　一百八十年了。他早就学会了怎么伪装，怎么服从。


　　他化了形，一头及腰的墨绿色长发夹杂着几缕翠绿，上挑的眼眶包裹着一对金色的眼睛，额间融进血肉的龙鳞化为一颗紫菱……

　　

　　魈……

　　

　　钟离曾将魈发配荻花洲七百年不见一面，却像是遗忘一般从未想起，可在这幻境中三百年未见他此等形态，便晃了神，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颊，魈的发丝却穿过了他的手。

　　

　　他好想他。

　　

　　那天晚上，她带着魈去了欲之魔神的领地。

　　

　　一个恶俗的印记被打在了魈的小腹。

　　

　　“放心，不会失效的，三天不做、爱绝对会疼的让他生不如死，这可是摩拉克斯都没办法解决的诅咒～”

　　

　　“他真漂亮，一定会成为我最好的作品～”
　　

　　

　　三天……可，可他们曾经，是半月喂食一次啊……


　　

　　可魈的关注点全在“摩拉克斯”四字上，并非龙鳞出了差错，摩拉克斯确实还活着，听他们的意思，摩拉克斯现在已经很强大了。

　　

　　魈第一时间竟不是感到愤怒，愤怒于摩拉克斯不来营救，而是感觉松了口气，至少摩拉克斯不用担心会死，他为他的强大感到由衷的快乐。

　　

　　『他只是在等时机成熟罢了，迟早，迟早会来救我的。』

　　

　　魈带着被刻在身上的肮脏印记，竟是在极致的痛苦中勾起了嘴角。

　　

　　别等了。钟离想。

　　

　　不会特意来救你的，他已经把一切都忘了……


　　

　　钟离随后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魈被侵犯的感觉也会传到他的身上来，不禁有些膈应。

　　

　　可他错了，那些人爬上了魈的身体，魈只是感到麻木或疼痛。

　　

　　欲之魔神让人离不开情、欲，却无法让人像动物一样发、情。

　　

　　绝大多数人都只把他当泄欲的工具，根本不会温柔以待，没有润滑强、制、插、入是常有的事。

　　

　　——后来的摩拉克斯跟他们并无不同。

　　

　　小鸟甚至不懂这种事意味着什么，只当是梦之魔神想出来的，新的折磨他的方式。

　　

　　他便在痛苦中祈求着，盼望着，他渴望他的光再一次照入他的世界。


　　
　　可一年复一年。

　　

　　有些人也会念念叨叨，念叨着摩拉克斯侵占了他们的领土，并将这些愤怒发泄于魈身上。

　　
　　
　　摩拉克斯活着，他明明活着。

　　

　　魈能听到的，关于他的消息，是他与尘神在建立了归离集，人人都称赞他是明君，是武神，是强大的代名词。

　　

　　他讨伐了山，川，花，谎……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没有听到他要进攻梦的消息。

　　

　　他一定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一定是……

　　

　　可他在自欺欺人。世间只剩一只金鹏，人人都知梦之魔神手下有骁勇善战的金翅鹏王，只能是他。

　　

　　魈浑浑噩噩，他在战场和沾满腌臜物的床上，他的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却从未有一刻不思念那个高大的男人。

　　

　　『摩拉克斯，你动作可真慢，我好累啊，你快一点好不好。』

　　

　　钟离感受着他的思念，但只有恐慌，他知道他作为魈的“英雄”，会将魈推入怎样的地狱，战场上的第二次相遇之后，他从未对魈好过哪怕一丁点。

　　

　　又是两百年过去。

　　

　　魈依旧被锁在暗无天日的阴冷房间。

　　

　　钟离一边想让摩拉克斯快点到来，不要再让魈被那些人糟蹋，一边又不想让他来，因为只会把魈推入更深的地狱。

　　

　　自己以前多混蛋，他心里最清楚。

　　

　　失去神之心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道歉，尝试补救，可看到魈那种状态，还是怒不可遏的将魈所珍视之物丢入了孤云阁的深海之中。

　　

　　现在想来，他潜意识将“岩神摩拉克斯”和“钟离”二人分开，两者却并无不同，都只会对魈造成伤害罢了。

　　

　　

　　10

　　

　　

　　魈五百岁那年，梦之魔神尝试侵扰归离原边境的，摩拉克斯的子民。

　　

　　那是诱惑。

　　

　　那里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美梦的数量理所当然的多。

　　

　　她只是想尝一口，却没想到才刚对十来个人下手，便被摩拉克斯察觉。

　　

　　那天中午她在进食，一头仙鹿被她撕开了脖颈，下一秒，女人的心脏被射穿。

　　

　　梦之魔神死了，摩拉克斯已经强大到只需一箭便能毫无征兆地击杀一位魔神。


　　

　　还在小鸟身上发泄的男人仓皇逃窜，魈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他知道他的英雄来了，光着身子可不好。


　　虽然这破破烂烂只剩几缕布条的衣服也不比光着身子好到哪去。
　　

　　钟离能感觉到小鸟的开心和激动，380年，他要逃离这片苦海了。

　　

　　『摩拉克斯，摩拉克斯……』

　　

　　小鸟在哼着歌，是摩拉克斯曾给他唱过的摇篮曲。

　　

　　钟离闭上眼睛，他不想再看了，他知道二人重逢之时他干了什么。

　　

　　男人走时没有关门，摩拉克斯直接走了进来。

　　

　　魈脚踝上的锁链正好可以让他走到门口。

　　

　　他做了，他抱住了摩拉克斯，娇小的身躯便被高大的身影笼罩，魈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属于龙的气息。

　　

　　『摩拉克斯，你来了……』

　　

　　可摩拉克斯掐住了他的脖颈往后扔了半米，自己向后退了一步。

　　

　　小鸟被掐的疼了，不服气一般又走上前去。

　　

　　『他没看过我化形的样子，一定是没认出来。』

　　
　　

　　“摩拉克斯，我是金鹏……”


　　
　　

　　摩拉克斯的长枪抵在了魈的心口。

　　

　　他的英雄，他的光，他的一生所爱半生所念，最后拿着冷硬的兵器指向了他对柔软的地方。

　　

　　钟离记得，那个时候，他看着魈身上的一身白浊只感觉肮脏恶心，得知他是金鹏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他要刺杀他。

　　

　　他想给眼前的自己一巴掌，但没用。

　　

　　魈的悲伤，魈的绝望，魈的难以置信，钟离现在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心脏的收缩和剧痛。

　　

　　他被梦之魔神奴役时没有哭，可在发现摩拉克斯眼中的冰凉时，一滴迟了近四百年的泪水从眼中滚落。

　　


　　他探向摩拉克斯的手还留在空中，魈可悲的发现，因为摩拉克斯后退的那一步，锁链的长度已经不允许他再碰到那个温暖的身躯了。

　　

　　

　　

　　

　　11

　　

　　

　　

　　摩拉克斯说他有罪。

　　

　　嗯，他是有罪，太多人死在了他的手上。

　　

　　摩拉克斯要跟他签订契约，他会救下金鹏，作为交换，金翅鹏王要守护璃月两千年，只要还有一点力气，就要用尽一切办法护住璃月的每一个人。

　　

　　魈不是很明白，“救”这一个契约早在四百年前便成立，为何一个契约可以被翻出来用两遍。

　　

　　可他还是按上了手印，他要留在摩拉克斯身边，他相信摩拉克斯只是因为事物繁忙时间过久才忘了他，总有一天会想起来。

　　

　　只是他附带了一个条件，他身上yin纹带来的麻烦，只能由摩拉克斯解决。

　　

　　“三天……”

　　

　　“一个月。”

　　

　　“可是……”

　　

　　“最多半个月一次，这是底线，现在是你在求我，你并没有谈条件的机会。”

　　

　　“我……可是……”魈抬头望着摩拉克斯，却看见了那果决的眼神，又垂下了眸子，“……好。”

　　

　　钟离并不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样的，梦之魔神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让魈“饿过肚子”。可绝对不好受。

　　

　　魈再次醒来，是在柔软的床铺上，他太久没有接触过这种床了，幸福感将他包围，忍不住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总算嗅到了太阳的味道。

　　

　　穿着白衣服的人递给他一杯水，跟他说要去叫帝君。

　　

　　帝君……？是摩拉克斯吧？想到这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不管他记不记得，能见到就是好的。

　　

　　当时那些吓人的眼神一定想在下属面前保持严肃，而且当时自己脏兮兮的，被嫌弃也是理所应当。

　　

　　现在自己很干净的，伤口也都被包好了，不会再被嫌弃了。

　　

　　他忐忑地坐在床上，两根手指搓着被角，心里一直在打鼓，他拟定了很多很多话想跟摩拉克斯说。

　　

　　他想告诉他，他一直一直很想他，每天都很想；告诉他，杀那些人并非他所愿；告诉他，他想要以后一直留在他身边……

　　

　　钟离听着他的心音，只觉得快要窒息了，因为他那天什么都没让魈说，除了一个称谓。

　　

　　高大的男人推门而入，魈的眼睛瞬间冒了光。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皱了下眉。

　　

　　“当年……”

　　

　　“叫帝君。”

　　

　　“摩拉克斯……？”

　　

　　“主从有别，不得坏了规矩。”

　　

　　“可是……”

　　

　　『可我以前一直都是叫你摩拉克斯，为何现在却要跟我强调身份？』

　　

　　“叫帝君。”

　　

　　“不，摩拉克斯。”

　　

　　钟离看着自己走向了魈的床边，他那时候是暴躁的，若是旁人不肯叫，也就罢了，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容忍魈的忤逆。

　　

　　“你忘了……唔？”

　　

　　一只大手捂住了魈的嘴。

　　

　　“叫帝君。”

　　

　　“呜呜呜呜。”摩拉克斯。

　　

　　不要。钟离在心里默念。求求你别那么对他。

　　

　　可事与愿违，摩拉克斯的手上还是发出了幽幽的金光。

　　

　　刺痛一下子来到了魈和钟离的喉咙。

　　

　　钟离知道这个法术会痛，但亲身体验还是第一次，像是被削尖了的石头一下一下划着喉咙的最深处，呕吐感和刺痛让他无法忍受，他无法想象满身伤痕尚且虚弱的魈是如何忍下来的。

　　

　　魈的眼中写满不可置信，却依旧尝试唤起他的记忆。

　　

　　“摩rua……咳咳……”

　　

　　一口血被吐了出来。

　　

　　『为什么……好疼……摩拉克斯……不……为什么……』

　　

　　“叫帝君。”可摩拉克斯依旧重复着那三个字。

　　

　　“摩……”

　　

　　摩拉克斯失去了耐心，金光又浓了一点，极致的疼痛袭来，钟离知道毫无用处，但还是本能性的捂住脖颈。

　　

　　“帝……君……”

　　

　　一声“帝君”出口，魈从此就失去了平等的去爱人的权利。

　　

　　摩拉克斯松了手，魈像是窒息的人突然接触了空气，不断咳嗽，可摩拉克斯毫无怜悯之心只丢下一句“既然醒了，晚上来找我拿兵器，明日会有人来接你去训练，好好跟他们学。”

　　

　　授兵……呵。钟离苦笑一声。当然不可能是偏爱，金翅鹏王可是战斗的一把好手，稳赚不赔的工具罢了。

　　

　　魈那天不堪疼痛晕死了过去，他没有躺下，弯着腰身坐在床上就睡了，一直到傍晚有人叫醒他，说要带他去岩王帝君那里，酸痛的腰身已经直不起来了。
　　

　　

　　

　　

　　

　　

　　浅浅一刀♪。

　　记得回去红心蓝手评论三连【梅开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