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076922
-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ジョジョの奇妙な冒険 | JoJo no Kimyou na Bouken | JoJo's Bizarre Adventure Leone , Abbacchio,Bruno , Buccellati
标签 茶布 Alternate , Universe , - , Supernatural , Elements Awkward , Crush Dorks , in , Love Inspired , by , Reddit
状态 已完结
-
240
2
2021-5-19 16:33
- 导读
- 布加拉提第一人称,灵感来源于Reddit怪谈:I work as a waitress at a diner, and I think one of our regulars might be the devil(作者:Coney-IslandQueen)
布加拉提在他爸爸留给他的夜间餐厅里当服务员,这家餐厅里有一些奇怪的常客,布加拉提怀疑这些客人中不止一个不是人类,并且有一个是恶魔。
有两块钱的里苏普罗,五毛钱茸米草莓橘蜜瓜冰酪镜。
题材所限,如果觉得茶布不足我对您表示歉意(合掌)
一些情报1*
布加拉提:店长。餐厅是过世的爸爸留给他的遗产,在认真地经营,做的食物不是很好看,但味道还不错。
普罗修特:副店长。和布加拉提换着做餐点,轮到他做得会比较难吃。
我在父亲留给我的这家餐厅工作已经有五年了。我的父亲在我十五岁的时候过世,他是个温和善良的好人,但并不幸运,命运把他过早地熄灭了。这家餐厅没有名字,但却是这个小镇的休息站唯一能买到热食的地方,我没有足够的资金去翻新它,它就一直保持着父亲在世时的样子,我能做的只有每天把它的每个角落都打扫得整洁干净,普罗修特偶尔会帮我,但在招了新的兼职学生之后他就有充分的理由逃避他不喜欢的清洁工作,对的,餐厅还是有充足的进账支撑我们雇两个勤工俭学的学生(毕竟你要是在太阳落山后匆匆路过这个小镇,想要有点热腾腾的新鲜食物果腹,这里是你唯一的选择——听上去是我们垄断了这个小镇夜间的餐饮行业,你姑且也可以这样理解吧。)。这两个学生干活很勤快,其中一个除了有点迷信之外是个很爽朗的男孩子,另一个让我们被问了好几次是不是在雇佣童工。他们本来要的工资也不高,只是在这里解决自己的一日三餐好像就挺满足了。
一些情报2*
米斯达/纳兰迦:兼职打工的学生,干各种打下手的杂活。
霍尔马吉欧:卡车司机,带着猫,会点两份金枪鱼三明治套餐,把金枪鱼喂给猫吃,他说自己以前是兽医,但大家不太相信。
之前提过,我们的无名餐厅是开在休息站的,原本只是为了供应食物给过路的人,但也有一些路线固定的卡车司机和上夜班的人成了我们的常客。我的父亲很擅长制作料理,有的客人从他还在的时候就来这里用餐,后来餐厅交给我,我总觉得对他们有些抱歉,我和普罗修特都不是那么会烹饪,不过我还是能自信地说我的技术应该比他要更好些。
“普罗修特,要两份金枪鱼三明治套餐。”我打扫完刚刚离开的客人留下的食物残骸,透过窗户看到有一辆巨大的卡车驶进门口的停车场。跑这条路段的卡车司机是我们的主要客源之一,我认识这辆卡车的车牌,司机是个带着猫留圆寸的男人,两份金枪鱼三明治套餐是他每个周三和周五到餐厅来的固定菜单,他的猫小小的,不过从毛发的色泽上可以看出被照顾得很好。
“布加拉提,就是那个男的上次拿蜘蛛吓我!”纳兰迦跑来接我手里的托盘,他个子不高,因为看起来年纪小,年长的卡车司机们老是喜欢开他的玩笑,其中以霍尔马吉欧(就是那个带猫的卡车司机)尤甚,我跟他说过好几次,没想到他还是在偷偷捉弄这个孩子。
“我今天再跟他说。等下就让米斯达去送餐给他,你去后边洗碗吧。”我安慰他,小个子男孩很信赖地点点头,米斯达从后厨走出来,在围裙上擦擦沾着水的手,他戴着一顶毛线帽子,我一直很好奇他这顶帽子里到底能装多少东西,我曾看见好几次他从里头拿出糖果、硬币和橡皮擦之类的。他和纳兰迦击掌,乐呵呵地走过来申请待会提前下班,他男朋友今天要来这里接他。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把刚才收到的小费塞给他,让他和男朋友买点好吃的。普罗修特大声地咋舌,他知道这意味着今天他要帮我打扫卫生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擦桌子和拖地,我以为洁癖的人应该很热爱做清洁,半年前他记点单用的圆珠笔掉到了客人的宠物陆龟拉的屎上,他直接把笔给扔了,于是至今还在蹭我的圆珠笔用。
卡车的车灯熄灭后又过了几分钟,霍尔马吉欧推门走进来,失真的器械女声磕磕巴巴地说“Benvenuto!”,猫咪在他怀里喵喵叫,他先走到角落里黑漆漆的那个座位,那里灯坏了,我原本准备去换个灯泡,但我们的另一位常客要求把这个没有灯的座位留给他。
一些情报3*
伊鲁索:吉普赛人,用镜子占卜的神神叨叨的占卜师,没人觉得他真的能算准。(“但有时候好像真的能算出来?”——布加拉提)
营造氛围。扎了六条辫子的吉普赛人在桌上摆了一个装电池的紫色水晶球(他自己带了一张有流苏的天鹅绒桌布),一副塔罗牌凌乱地摞在他面前,但他并不用塔罗牌给别人占卜,如果你有兴趣问他的话,他会掏出一面镜子来。三万里拉算一次,恋爱运事业运和任何其他你想知道的事情的都能问。 布加拉提,你真离谱。普罗修特翻个白眼,他当时偷偷在嚼口香糖,如果哪天餐厅的卫生评级下降了,没人会相信这个洁癖的金发男人才是罪魁祸首。这个吉普赛人在我们这做起他自己的生意了,这合理吗?在别人的地盘上赚钱要分成,这是规矩。我朝伊鲁索看过去,吉普赛人正对着他的镜子梳头,其实他也没什么生意,一般都是在和霍尔马吉欧聊天。毕竟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餐厅里的人有几个会对占卜自己的恋爱运势感兴趣呢。其实他算得好像还挺准的?我是说……
普罗修特把番茄酱胡乱挤到刚出炉的薯条上,端起盘子递给送餐的纳兰迦。你这次炸熟了吗?我不放心地问他。熟了,我刚尝了。普罗修特压低声音。如果你说的是他发现你的事,布加拉提,傻子都能看出来你们俩有一腿。
我们没有……不是,你怎么吃客人的薯条?
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我和那个男人都没在餐厅之外的地方见过面!
一些情报4*
梅洛尼:有点像疯狂科学家,但有时候又像疯狂科学家逃跑的实验品,带着电脑坐在门口的座位,会对进门的人说想要找优质的母体这种意味不明的发言(Di molto!),包里装了很多小瓶子。
加丘:牙齿特别尖,他坐的位置周围温度会下降。脾气不太好,对用词有奇怪的偏执,会和梅洛尼一起出现,但每次都因为吵架所以提前离开。
“你好你好,要两个甜奶油煎饼卷!啊,不了,还是给我来一份最便宜的面包棒吧!”梅洛尼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他和他的同伴总是坐在那个位置。其实这件事情一直让我有点犯难,因为这个貌似沉迷电脑的青年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全身心投入在屏幕上的内容里,他坐在门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观察每个走进来的客人。如果出现的是女性,他就会迅速拿着他包里的玻璃小瓶子冲上去说一些奇怪的话,这件事吓到了好几个女客人。我只能尽量盯着他,但也不是万无一失,还好我们的女客人不算太多,如果他冲上去问男客人,我倒是比较担心他会被揍。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个粉色头发的年轻女孩子,结果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最喜欢用什么姿势做爱?”(这是性骚扰了,客人。)
他的同伴也让人稍微有些头痛。天气冷的时候我们的暖气制热效果不是很好,这个人如其名的男孩子坐在门口的时候情况就更严重。他跟我们的空调是不是不对付?普罗修特鼻子都冻红了,紧紧贴在炉子旁边取暖,如果夏天他也在的话倒是挺省电费的。加丘和梅洛尼像一对双胞胎,并不是说他们长相相似,只是没来由地给人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他们很亲密的同时又常常拌嘴,而且都散发出一种伪科幻片或是精怪故事里会出现的小男孩的氛围(“你说科学家监禁小男孩做实验的那种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那种东西的,普罗修特,真的有这种电影?”)
“老是点面包棍……布加拉提,我都跟你说了设置最低消费势在必行。两个人就要两杯白水一篮面包棍蹭一晚上wifi,我们怎么赚钱?”普罗修特把大玻璃罐里的面包棍夹了好多到垫了纸的小篮子里,我感觉他好像挺喜欢这两个小孩,虽然他嘴上总是嫌他们不点贵的东西,但我有几次看到他偷偷送他们汽水,然后自己垫钱到收银台里。
刚刚说到哪了?梅洛尼打断了一下我都忘了。倒不是要跟你们讲那个男人……但如果要跟你们讲接下来这件事,确实不得不提到他。事情是这样的,我怀疑我们的常客里有一个是恶魔。对,你没听错,就是这样的世界观。
一些情报5*
阿帕基:怪物猎人,点了东西会坐在吧台,有时会和布加拉提聊天,有时只是戴着耳机听歌。(好像很喜欢布加拉提)
里苏特:个子很高,有黑色的巩膜,是阿帕基的同事,只吃普罗修特做的东西。布加拉提怀疑他是个恶魔。
福葛:年轻的见习神父,和纳兰迦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每次来餐厅都带一小瓶圣水给布加拉提。
那个男人,他的名字叫雷欧阿帕基,他和他的同事第一次出现是在满月那天之后,如果你之后对他们其中一个人的真实身份起了疑,你就会忍不住觉得这个最开始的时间点也有点微妙。阿帕基长得很帅,银色的长发绑成低马尾。我第一眼以为他穿着警察的制服,他走近了我才看出不是,他胸口挂着一枚银质的十字架,皮衣外套敞开的时候露出腋下的枪套。他和里苏特来餐厅的时候你会先听到他们俩的脚步声,因为他们都穿着很重的长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很响。我们的常客个人特色似乎都很浓烈,阿帕基很像那天晚上惨白的新月,而他的同事就是一个没有星星的晚上。
他们两个人个子都很高,阿帕基就已经很高了,他的同事还要比他高半头,戴着一顶奇怪的挂着金属小球的帽子,小球上刻着他名字的字母:R I S O T T O。他每次都点名要吃普罗修特做的东西,大概味觉有点问题。从脸上看不出普罗修特对此是感到很高兴还是很麻烦,但在他某天屈尊问我怎么做西西里风味的烤千层茄子之后我才知道他确实很开心(阿帕基的同事说自己是西西里人)。
阿帕基说他们俩的职业其实也算是警察的一种,虽然他们抓的并不是干了坏事的人类。我知道小镇的周边似乎确实有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出没,最近镇上的告示栏里总是贴着寻人启事。他就告诉我这正是他们两个到这里来的原因。他们两个来的时间一般都是后半夜,阿帕基有一个扁扁的小酒壶装着白葡萄酒(我曾经以为这种酒壶只能用来装威士忌或者伏特加),但他喜欢吃芝麻菜,我每天早上回家路上都会专程去市场买一点,那个时候的芝麻菜很新鲜。我跟他提起这个的时候他笑了,他很少笑,所以我还是挺开心的。他点了吃的之后就会坐在吧台,一般我们的客人都不会选择坐在吧台,深夜到这里来的人,要么浑身疲惫,要么各怀心事,没有人想要坐在其他人的视线里。
坐在这里感觉很安心,他说。他的眼睛颜色很少见,他看着我的时候我在里面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阿帕基盯着我看,我有点不自在,低着头假装擦桌子。普罗修特看到了就发出嘲笑的鼻音,他溜到里苏特坐的地方去了,工作态度极其恶劣。我和普罗修特一起长大,知道里苏特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最近编头发都变认真了,还穿了他自己改过腰线的那套工作服。(你自己不也是,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多解了一颗扣子,布加拉提你穿件衣服吧你!)
我怀疑里苏特是恶魔。一开始我只是闻到他身上有铁和硫磺的气味,后来我又发现金属的东西只要靠近他就会震动。米斯达之前还发现了一个他用过之后形状变得很怪异的叉子,纳兰迦说他还看到里苏特有一次把手划破了,贴上创可贴之前他的伤口里有小人在嗷嗷叫(对这件事我一开始持怀疑态度,但后来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最近镇上不是很太平,教会的人来得更频繁,我们的餐厅因为营业时间和鱼龙混杂的客源是教会的重点关注对象。有一个纳兰迦熟识的见习神父一周会来几次,他年纪也不大,却表现得很成熟的样子,每次来餐厅都给我们带来一瓶圣水。我人生的前二十年不知道原来圣水也可以像滴露消毒水一样,按比例兑自来水拖地抹桌子有一定的驱魔效果。餐厅人不多的话福葛会留下来一两个小时教纳兰迦做题,他脾气也不太好,有时就能听见加丘在店门口对梅洛尼发脾气,他在后厨对纳兰迦发脾气,店里晚上也挺热闹的。碰到这种情况阿帕基就会戴上耳机听音乐,我让他分一只耳机给我,没想到他居然是在听克劳迪奥·蒙特威尔第的圣母晚祷。他问我喜欢什么,我告诉他我喜欢迈尔士·戴维斯的泼妇骂街,他笑得差点把杯子摔地上。
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米斯达和纳兰迦趁普罗修特不注意的时候用小喷壶把圣水喷到了里苏特的橙子沙拉里,因为做得很丑,所以洒了点无色无味的圣水更是完全看不出什么异状。我当时并不知情,要追究的话,我对自己没有尽到作为管理者的责任这项指控没有任何异议。
Cazzo!里苏特,你怎么了!
我听到普罗修特惊慌的声音马上摘下耳机抬头看,阿帕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猜他是不高兴被打扰了听音乐。下一秒我就发现普罗修特大叫是因为有血从里苏特嘴角流出来滴到盘子里,出血量不算大,但因为他和阿帕基一样皮肤都很白,看起来还是很触目惊心的。米斯达和纳兰迦吓得不行,两个小孩七手八脚地把我拉到后厨交待了自己的罪行(我们真不知道会这样!正常人喝了点圣水也不会吐血吧?布加拉提——!这可怎么办啊!他真的是恶魔啊,他不会死吧?如果他没死的话会干掉我们吗?你会开除我们吗?都是我们的错,呜呜,你快跑吧布加拉提!)。我一时被过大的信息量冲击到站不稳,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帕基悄没声地出现在我身后把我接住了,我感激地抬头看他,他脸有点红,别开了视线,又转头问米斯达要一杯淡盐水。
里苏特这段时间口腔发炎,橙子汁刺激到黏膜有点出血,拿杯淡盐水给他漱漱口吧。
真的是这样吗?我觉得阿帕基可能是被骗了,但听他之前说的,他和里苏特搭档了很久,应该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同事的底细。我还是有点担心他,那天凌晨天要蒙蒙亮的时候我们要关门了,里苏特比他先出门,我就在他走到门口的之前把他拉住。
他脸又红了,在苍白的皮肤上特别显眼。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布加拉提?
你小心一点,我觉得里苏特好像是个恶魔。
阿帕基听了这话眯起眼睛,可能是我的错觉,他看起来有点失落的样子。过了一会他叹口气,跟我解释说里苏特的体质很特殊,他可以控制铁元素,但是有一点副作用,他偶尔会口腔发炎和吐血,不过这都是正常的。
不是圣水的原因,他想了想补充一句。布加拉提,你讨厌恶魔吗?
你这话我没法接。我没想到要怎么回答,但我倒也不是讨厌恶魔,我一向不是那种先入为主的人,但从小到大接触的各种有关恶魔的信息不能不说对我是有些潜移默化的影响的。我只能承认自己潜意识里可能确实对这种生物有些抗拒,阿帕基本想再说什么,他看着我顿了顿,凑过来亲了一下我左边的脸,然后是右边的。
是不是反了?
没有,这是我的习惯。A domani,布鲁诺。
一些情报6*
乔鲁诺:米斯达的男朋友,好像没晒过太阳的男孩,走到哪都自己带饮料。和阿帕基不太处得来。
几分钟前加丘气哄哄地冲了出去,玻璃门在他人影消失在夜幕里后还前后晃了好几下,搞得门口的感应器说了好几次欢迎光临,断断续续听着怪瘆人的,我默默记下有空要去买个新的换上。剩梅洛尼一个人坐在门口挺孤单的样子,霍尔马吉欧来吧台买单,要了一个金枪鱼罐头一杯橙汁,他的猫喵喵叫着去蹭梅洛尼的小腿,粉色长发的男孩俯下身去摸猫咪毛毛的小脑袋,嘴里嘟嘟囔囔地说di molto,可惜小加丘就不是你这样的乖猫猫,但我觉得凶凶的猫咪也很可爱呀。
我和普罗修特都听到了两个人的靴子踩在砂地上发出的熟悉声音,他立刻从餐具柜里拿了个勺子照自己涂得飞天的眼睫毛。我觉得他睫毛本来就挺长的了,再这么一涂像个邪典芭比娃娃,结果他光速说我眼线画得像埃及艳后,我看他是太久没跟我打架又皮痒了。
“晚上好,布加拉提。”阿帕基推门进来和我打招呼,他们进门的时候感应器倒是又没响,看来果然是该换了。阿帕基今天也很帅气,我还是头一次看他把长发披散着,银色的头发披在他的黑色皮衣上材质的对比很强烈,有点像绸缎或是类似质感的东西。他身上有几块深色的痕迹,我觉得那好像不是什么普通的污渍,他们两个把血的味道带进餐厅里。我不打算去问他们前半夜经历了什么,既然不是他本人的血,我认为这就并不是我应该去关心的东西。知道得少,人会活得比较轻松和安全,我常听到有一些模糊的经历在发出低语声提醒我这一点,不过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这个镇上,这些脑海里的声音是从何而来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头绪。
普罗修特马上就溜了,两米的男人(我还是要强调一下,我觉得他是个恶魔)仿佛一堵墙,严严实实地把普罗修特挡住。里苏特弯下腰,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普罗修特踮着脚在他耳朵旁边讲话。我不是没和普罗修特说过我的怀疑,结果他用很奇怪的表情看我,让我没事别胡思乱想的,况且就算要担心,我也该先担心我自己。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阿帕基有什么好担心的吗?他很显然是个人类。
“里苏特的口腔发炎好了吗?我觉得不要吃普罗修特做的东西比较利于他康复。”我站在吧台里面,阿帕基又凑上来行了一个反着的贴面礼,然后脱了手套擦擦我的脸。大概是他的黑色唇膏沾在上面了,他的手指和嘴唇都很冰凉(加丘不是已经走了吗,况且这个月份天气也不是特别冷)。
“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里苏特?”他把一边眉毛挑起来,我知道他在开玩笑,不过还是随口说对不起,那你今天过得好吗。阿帕基坐到他的专用高脚凳上,其他人坐这个凳子要用手把自己撑起来,他只用往上一靠,他腿好长。“他好多了,这几天大概能放个假,休息一下状况会更好些。”阿帕基回头瞟了有说有笑的里苏特和普罗修特一眼,又回头看着我,表情很复杂,“艰难的一天,不过现在见到你就很好。”
阿帕基对我老是很客气,我觉得他没必要对我说恭维话,但他听到我这句话之后很震惊,张着嘴愣住两秒钟,再开口是难以置信的语气:“恭维话……这,布加拉提,你是这么觉得的?”
不然呢?我把提前准备好的芝麻菜摆在盘子里,再把今天买到的挺好的无花果切开了用橄榄油和黑醋拌好,刨了很多帕马森芝士在上边。阿帕基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做沙拉,他手指碰到桌面好像被烫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又重新戴上手套。“怎么了?我刚擦过桌子,挺干净的。”
“啊,有点,桌子有点湿。没事。”他把沙拉从我手里接过去,但我感觉他刚才吸气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像没事,好像是很痛的声音,难道他今天确实受伤了吗。我伸出两根手指摸了一下桌面,确实还有一点湿,就抽了两张厨房纸又擦了一圈。
阿帕基还没吃完他的沙拉,米斯达的男朋友就来接米斯达下班了。这个头上有三个金色发卷的年轻人很有礼貌,客客气气地鞠躬,说麻烦您帮我叫一下盖多,请。他是个混血儿,轮廓比普通的本地人要柔和纤细,好像从出生到现在长到十几岁都没晒过太阳似的,他也不碰我们的桌子,在等米斯达换下工作服的时候就很谦和地站在一边喝自己带的、装在不透明瓶子里的饮料(或许是红酒一类的,我看到他没来得及擦嘴时嘴唇被染红)。阿帕基很讨厌他,说让我不要太靠近这个年轻人,他们在餐厅里偶然见过几次面,也没有说上过几句话,但有时人的气场就是会不和,我对此表示理解,但还是希望客人们能够尽量友好相处。
“你们顺路把纳兰迦也送回去吧,虽然可能打扰了你们俩二人世界的时间,但最近还是结伴回家比较安全。”我干脆让这两个兼职的孩子都早退一次,今天客人不怎么多,除了几位常客以外就只有时间尚早的那会来的两队背包客,都是五六个人风尘仆仆地来点了些三明治和咖啡,草草吃完就离开了。
“唉?我也可以提前下班吗?你真好!布加拉提!”纳兰迦高高兴兴地跑去换衣服,我让他们把今天没卖完的朗姆酒小蛋糕用打包盒带在路上吃。普罗修特恨恨地说好个屁,工资都白付了,布加拉提你是不是故意要打扰老子的夜生活?而且我弟弟还在家等我呢!
“你的工资我才是白付了,你今天干什么了?”其实今天晚上的三明治和炸饭团都是他做的,但没办法,我不放心纳兰迦一个人这么晚下班回去。三个年轻人走之前乔鲁诺还特意跟阿帕基打招呼,他还是客客气气地鞠躬,冲着阿帕基说您可以放心,我会把纳兰迦安全送到家的,盖多和我在一起也很安全。有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绿眼睛里有红光一闪而过,结果发现他正对着餐厅招牌闪烁的红色霓虹灯管。阿帕基凶巴巴地哼了一声,乔鲁诺被他瞪着也不生气,多亏了这个小孩性格很温和,不然打架斗殴估计很难避免。
他们都走了之后餐厅重新变得很安静,习惯了米斯达和纳兰迦在后厨吵吵闹闹反而感觉有些寂寞,整个餐厅只有梅洛尼敲键盘的声音和普罗修特和里苏特两个人低声聊天的声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普罗修特突然咯咯笑起来,里苏特抓着他的手,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阿帕基戴上耳机撑着脸打瞌睡,很疲惫的样子,他倒是很放心在这里闭着眼睡觉,也不怕有人偷他钱包之类的。
过了一会加丘回来了,还是气鼓鼓的,也不主动讲话,梅洛尼笑嘻嘻地收起电脑装进包里,玻璃瓶子相撞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我们走啦,面包棍的钱放在篮子下面了!今天的面包棍也是di molto!”
这时我才发现坐在角落里的吉普赛占卜师也站起了身,他把自己带的桌布打成一个包袱,水晶球和镜子都装在里面,塔罗牌却拿在手上,他拿着牌走过来让我抽一张。“你不是不用塔罗牌占卜吗?”伊鲁索说不收你钱,你将就一下吧。
“哎呀,是死神,不过是逆位的。”伊鲁索看着我抽出的牌摸下巴,“到底是会表白还是会斩断情丝呢?爱情需要主动出击啊。”他神神秘秘的,阿帕基这时候醒了,也凑过来看,吉普赛人意味不明地退了两步。
“我印象中塔罗牌占卜好像不是这么随便的吧?”阿帕基盯着他,伊鲁索一时哽住,说他是专业的,爱信就信不信算了。“那我也可以抽一张吗?”
“我只给人类做占卜。”吉普赛人头也不回地走了,门口感应器说欢迎光临的声音都还没结束我就看不到他的影子了,那张牌还被我拿在手上,只能等他下次来再还给他了。他说的话很奇怪,他只给人类做占卜——这意思是阿帕基不是人类吗?我疑惑地回头去看阿帕基,他挺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戴着皮手套的手一只握着胸口的十字架一只很紧张地揪着衣角。
“布鲁诺,我以为你知道……”阿帕基不敢看我,低着头看着我兑了圣水拖过的地砖,“你昨天晚上要我小心里苏特,我才发现……”
普罗修特看好戏似的冲我们这边吹口哨,里苏特让他别这样。我在脑子里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缓慢地串起来,突然感觉自己挺迟钝的,普罗修特难道早就知道了?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阿帕基看我不说话,伸手想碰我肩膀,但是快碰到了他又把手收了回去。“你好像不喜欢恶魔,但是我、我想,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要不然就不告诉你比较好。”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不对,好像只有普罗修特一个是人,他居然和这两个家伙一起骗我,我决定开除他人籍。
“我没说过我讨厌恶魔,不管是什么生物,只有通过相处才能判断好坏。”我盯着手上的牌看,阿帕基好像一下子很激动,塔罗牌在我手里噌地着火了,吓了我一跳,阿帕基赶紧拉着我的手检查我有没有被烫到。
“那,我这两天休息,你愿不愿意和我约会?”经过我的观察,他真的好容易脸红,我对恶魔这种生物的了解又加深了。
好吧,但你要陪我去买个新的感应器,你们进来的时候它老是不响。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连里苏特都笑了,阿帕基连着说了几个没问题,我还能保证新买的感应器不管谁进门都能说欢迎光临,还能唱歌。
看来我们餐厅要久违地休业两天了。
Notes:
Reddit原文链接: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h77cpj/i_work_as_a_waitress_at_a_diner_and_i_think_one/?dt_dapp=1
豆瓣Reddit恐怖故事小组翻译链接:
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2107013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