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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黎】日落

作者 : 杏仁阿劜

分级 少年 异性

原型 城拟 外国城拟 巴黎 , 伦敦

标签 巴黎 , 伦敦 , 伦黎 , 城拟

36 1 2023-12-9 15:30
导读
在一个日落了,却没人看向地平线的时代——
  

  伦敦点起今天醒来以后的第五根烟,关掉有这密密麻麻文字电脑和昏黄的灯,走出办公楼里狭小昏暗的房间,将自己扔到尚且明亮的街上。现在是夏季,一号停机场还有至少一个小时才会迎来夜晚。

  他在整齐有序的现代化房屋中穿行,就像他在那些由机器生成的、粗糙的文字中穿行一样。麻木的眼睛无意间发现了一块圆形的招牌——褐色的,还有点生锈的铁红色,上面又有太多灰尘;中间一眼就看得出是咖啡杯的标志下面是印刷体的“coffee”。伦敦有种说不出的高兴,“打扰了,”他的手推开玻璃门,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有人吗?”他问完这句话时半个身子还在外面,还未完全褪去青涩的声音回荡在咖啡馆中,很快就有人回应了他。

  “这里已经废弃了。”

  优雅的女声中并没有他想要的回答,他被定在原地,失落地低下头,打算离开。“谢谢你。”他又听见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嘲笑着他的幼稚与怀旧。他又抬头看了眼满是灰尘的招牌,皱了皱眉。

  “要进来坐坐吗?”女人开门邀请他。

  伦敦坐在窗边,没有铁栅栏组成网格去阻止太阳落下。小小的咖啡馆只摆了三张两人桌和六把椅子,最里面的椅子上是一把略微生锈的锁,对面是一个背包。墙上各种各样的便利贴上写着这种各样的“love”,绚丽得如同极光一样。“这是您的咖啡馆吗?”他问面前看着仅有三十出头的女人。他有种预感——

  “不是。”果然啊,他想着。巴黎放下正在摆弄的摄像机,随即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递给了对方。“我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废弃了,反正现在没人在意咖啡馆,我撬锁进来了。”她说的理所当然,丝毫不顾被举报的话会在牢里度过至少三年。

  “现在没人会开咖啡馆的。”他的语气很平和,却像和老朋友谈十几年前的小事一样。“是啊。这地方也算是漏网之鱼了。”她的头发微卷,是茶色的;口红很艳,衬得她很白;脸上的黑眼圈很难完全遮住,但微微上挑的眼睛却很美——淡淡的蓝色就藏在里面,与窗外的夕阳相呼应。

  真美啊——伦敦这样想着,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本子和一支小小的铅笔,磕磕绊绊地写完了时隔三年的第一首诗。

  ——咔嚓——

  巴黎将对面的青年和夕阳通通收入自己的镜头中。伦敦放下笔,抬起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巴黎,自由摄影师。”她的微笑好像来自遥远的过去,轻柔,却真实。伦敦为她优雅的语调着迷,礼尚往来地回复到:“我叫伦敦,是个……不入流的诗人。”他过去空洞的眼睛此刻也有了几分灵巧,显露出明亮清澈的蓝色。

  “不知这位小诗人是否同意我将你收入我的镜头中呢?”——当然。“也请同意我将您收入我的诗中,摄影师夫人。”

  直到两个小时后,两人才从那间勉强亮着微光的咖啡馆里走出。摄像师将摄像机放回包中,诗人将纸笔放回口袋。在最后一声再见后,两人又被井然有序的房屋吞噬。过了一星期,伦敦终于从加班的噩梦中解脱。当他再次来到这里时,没有任何人。他不敢揭开封条,也不敢撬开那把锁,他甚至因为恐惧,装作路过的样子,没敢再来这里一次。

  这个二十一岁的青年就这样再次放弃了自己,在狭小幽暗的房间里一次又一次点起了烟。幽蓝色的烟雾冲淡了房间中的暖色调,可惜电脑上令人反胃的文字难以消失,不然这里也会是个不错的棺材。他再次掏出口袋里的纸笔时,一个单词都写不出来。三年后,他被调往二号停机场工作。

  

  伦敦又结束了自己一个星期的加班,有了难得的休假。他趁着天还没黑出门随便走走,已经二十八岁的他将左眼藏在了眼睛后面,在无聊的路程中点燃了一根烟取暖。

  ——去贫民窟转转吧——

  他忽然这样想到。

  低矮、丑陋、个性迥然的房屋高声宣布了这里是贫民窟,那些十九世纪甚至更早的房屋得以在这里保留。在五花八门的灯光下卖什么的都有,人群嘈杂,不时传来几声男女寻欢作乐的调笑。伦敦又想用抽烟赶走这些声音,但空烟盒只让他更加烦躁。

  “来盒烟,随便那种。”如今已经入冬,他忍不住将毛衣领又往上拉了拉。当烟盒到手的那一刻他迫不及待地点燃了一根,“果然很劣质啊。”他烦躁的感觉并未随着烟蒂的坠落有所降低,反而随着一阵冷风无限放大。或许就不该来这里。他想。

  ——咔嚓——

  这熟悉到令他心疼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耳边,他慌乱地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那个茶色头发的女人。——巴黎——巴黎——他确信那就是巴黎。他不顾一切地跑过去。巴黎也回头了,两人刚好面对面相拥。“你好啊,小诗人。”她的声音还是那么优雅,时间只给了她皱纹和又一分成熟,这个四十二岁的女人还像七年前一样热爱生活。“是啊,摄影师夫人。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伦敦轻声邀请道,“去喝一杯吧,我请客。”

  两人来到一间简陋的房间里,“嗯,一张会唱歌的床,一张会唱歌的桌子,两把会唱歌的椅子。”巴黎总能发现这些事物的美好,然后将灰扑扑的它们收入镜头中。“你会唱歌吗?”他摇摇头,他已经十年没有唱过歌了。我也不会——他听见巴黎是这么说的。

  “那间咖啡馆后来怎么样?”

  “被查封了。”

  “诶,果然啊。”

  “你去哪了?”

  “我被抓了,判了三年。后来因为越狱,又添了六年。”

  “那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我又越狱了。”

  “……”

  “怎么想到来这了?”

  “半途转了狱——好像是因为一号停机场监狱人太多了。”

  “最近有什么摄影作品吗?”

  “嗯……我刚出来两天,还没拍呢。”

  “那你呢?伦敦,你最近有写诗吗?”

  “……”

  “最近没什么好灵感。”

  “这样啊。”

  “最近有遇见有趣的人吗?”

  “除了你,应该没有了。”

  “这样啊……你这生活还不如我在监狱里有趣啊。”

  “你在监狱里遇到什么有趣事了?”

  …………

  …………

  他和她之间好像有说不完了话题,一聊就是两个小时。太阳将天空染得昏黄,连窗外的铁栅栏只能将两人隔绝于世,却无法阻止它下落。

  伦敦觉得如今的巴黎美极了,时间为她带来的成熟是他所不能比拟的,她身上高高的衣领遮住了她的嘴唇,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她双腿裹着黑丝,显得既大方又体面,脚下5cm左右的高跟鞋不断挑逗他的心。她斜坐着,像十八世纪油画中的贵妇人那样。

  他不禁用细长的手指挽起巴黎的一缕头发,优雅地起身,弯腰,吻了上去。吻毕,他才意识到自己做的有多不合礼数。但他已经不在乎那些礼数了,他只想热烈地表达自己对她的爱——那份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掩埋了整整七年的爱。他吻在巴黎那鲜红的高跟鞋鞋尖上。

  幸运的是巴黎并未恼,甚至弯下腰,用手捧起他的脸,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亲他的嘴唇。谁都没有开口说出那些粗枝烂叶式的告白。

  在桌子吱呀吱呀的声音中,两人享受着对方的体温,亲吻着对方的身体,直到半小时后才安静下来。伦敦又一次拿出纸笔写诗,巴黎将他拉入自己的镜头中。

  这样的关系维持了半年,直到伦敦要被调回一号停机场。

  “那还真是可惜啊。”巴黎忍不住叹了口气,“明天就要走了吗?”“不,不会了。”伦敦轻柔地吻着怀中女人的头发。

  “我辞职了。”

  因为好奇的猫会踏着落日走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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