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
泽&非
注:北欧神话有九大国度,包括有“中庭”之称的人世,它们由世界树(Yggdrasill)支撑着。Yggdrasill是支撑九大国度的巨树,树上住着一些生物,树顶有一只名叫维德佛尔尼尔(Veðrfölnir)的公鸡或者老鹰,底下有恶龙尼德霍格(Níðhöggr)和数条毒蛇在啃食树根。树上有四只牡鹿在不停吃叶子,分别叫Dáinn、Dvalinn、Duneyrr、Duraþrór。还有一只松鼠,它名叫拉塔托斯克(Ratatöskr),常常将维德佛尔尼尔与尼德霍格的关系搞得很差。(源自百度百科)
“哥哥,哥哥……”熟悉的声音自远方而来,渐行渐远。
风裹挟雏菊、勿忘我或是不知名花朵的芳香。暗红色的发丝无意间擦过他的面颊,他伸手,妄图抓住最后残余的温暖。可是一切都晚了,裙摆上的蕾丝花边随着小跑而摇晃,她的影子逐渐透明,消逝在风的残响,远处有谁在轻声啜泣。
周围的景象骤变,恢弘的乐章奏起,华美的礼堂空无一人,在某一瞬间,他似乎能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随音乐旋转——张牙舞爪的、内敛沉默的、张扬跋扈的……他们消失的一霎,路明非的灵魂如同被抽离体外,踽踽独行在漆黑的走廊。他看见初代心会会长梅涅克,卡塞尔率领着初代密党成员大步向前,他们仿佛看不见悲恸中的路明非,无言地穿过他,消失于黑暗。
那个男孩出现了,身着黑色西装,他笑着,嘴角的弧线带着苦涩的味道,随即扭转成路明非熟悉的属于魔鬼俏皮的笑容,男孩黄金瞳闪烁的意味不明让他失神。路鸣泽向他摆了摆手,燕尾服随蹦蹦跳跳的男孩轻快地跃起,这完全看不出来——他准备一力那担下所谓的恶行,为他而死。
“而我心知肚明。”
好冷。
沥青路的刺鼻混杂下水道的恶臭味儿,凹凸不平的地面给他人类身体带来久违的刺痛。脱力的手四处攀援奋力寻找一个支点。
“我还没有,我还没有……”他还没有挽救他的弟弟,他的弟弟却一次次拯救了他,以及路鸣泽厌恶的世界。他还是想听到路鸣泽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诨,用着小恶魔的语气三言两语把他驳倒,心口不一地伸出援手。那是他的弟弟,他的全部。
“路明非,你还好吗?”诺诺小心翼翼地安慰在现下却显得如此苍白。世界已经回到原点,龙类从未存在于历史,卡塞尔学院变成了普通的贵族大学,狮心会和学生会的对立的传统仍然保留,真相只是存在于少数人的手里成为传说,而后被他们埋葬。一切都按部就班地推进正轨,代价是那个男孩的粉碎。完美无缺的结局,除了路明非辗转的痛苦和三个女孩的小声啜泣。
(某世界线)
他们从出生便呆在一起,在那个空旷的地方从欢笑嬉闹到厌倦,唯一的乐趣就是黄昏时挤作一团期待维德佛尔尼尔带来的信件,奥丁总是询问他们是否照顾好小树苗,而不是提些有意思的事。他们也经常回信,哥哥总是抢不过弟弟,只得任他写些使牡鹿和毒蛇争斗的技巧,怎样把碎嘴的小怪物拉塔托斯克逮住暴揍一顿,或是尼德霍格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
如果不是那次疏忽——拉塔托斯克故意把尼德霍格激怒,到中庭祸害奥丁喜爱的人类,利用欲望传播邪恶的圣火龙族的血脉。他们本还能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若是排除日复一日的枯燥的话。
用尽全身气力也打不开的翅膀,消失的言灵。只有血统带来的孤独依旧顽强地存在,只是路明非已经无力区分那是医生口中的障碍症,还是中二病的长久不消。他离开人群已经很久了,端着电脑叼支烟,做做代练赚取不少的生活费,只有苏恩曦提醒他账户上多了些数字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真真切切地活着。
这次还会有人从深渊一把捞出溺水的他吗?电脑屏幕照得他沧桑的脸苍白,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远处有谁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