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1195022
【露米】露西亚连夜爬上崆峒山

作者 : 颜临歌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aph 伊万·布拉金斯基,阿尔弗雷德·F·琼斯

标签 冷战组 露米

状态 已完结

3075 49 2021-3-2 23:40
导读
*冷战组,崆峒深柜露x爱情骗子米
*国设,从美苏易北河会师到1991,其实这是个甜文。
*是金主的约稿@明河端,感谢金主
1945/4/25
德国中部/萨克森州/易北河



历史记载了这一刻。
世界两极在易北河畔胜利会师。他们跨越托尔高断桥拥住对方,分享着即将到来的胜利喜悦。画面永远定格在1945年的春天。


“祖国,您慢点走!苏军就在前头,他们的侦察兵刚刚递来消息,我们约定了见面时间,苏联人不会跑的。”威廉·罗伯逊中尉带领着巡逻队,跟在金发的美国将领背后一路小跑,似乎是在努力追上他的脚步。

四月的德国,田野已经青草茵茵,却满布战争的疮痍。他们走过被德军和盟军互相火力覆盖过,炸得满地坑洼的易北河防御工事,约定的地点就在前方。

“怎么不会?不要相信苏联人的信用,说不定伊万·布拉金斯基嘴上说着要和我会面,自己却不敢见我,只能偷偷溜了……”

阿尔弗雷德一手插兜,一跃跳下绿草如茵的土坡,仿佛是在赴一场经年的浪漫约会。他回头看着落在身后的美国大兵们,装模作样地压了压船形帽,“嘿,伙计们,再走得快些!你们的体力不够,看来是想加点训练了。”

在一片哀嚎中,他却神采飞扬,眸子是天空一样的蓝,边走边自顾自地道:“他要是只派下属,放我鸽子,hero就告诉亚瑟,对,还有弗朗西。”

“谁敢放你鸽子?”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畅想,“许久不见了,世界的英雄先生。”他说着拗口的英语,带着些弹舌音,却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阿尔弗雷德便顺势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断桥对面。晴空之下,一支苏军巡逻队走来,有人执着烈焰一样的红旗,显得分外刺眼。在旗帜的阴影之下,为首那人身形高大挺拔,神情冰冷倨傲,红星勋章缀在胸前,绿色的军装显出凛凛威风。

“我们上回见面,还是在德黑兰?”伊万在桥前站定,抬起军帽的边缘,一双冷锐的眼仿佛要穿过波平浪静的海平面,刺透他的一切伪装。“还是……在莫斯科?”

阿尔弗雷德的金发犹如田野的麦浪,被风吹起。他眉眼肃然时,显得如同骄人而锋利的太阳,但是当他笑起来,便如同毫无阴霾的晴空,有种别样的澄澈。

的确,比起强邻环绕,环境恶劣的苏联,孤悬的美洲的美国简直如同上帝之城。
只有得天独厚的水土,才能养出这样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美国,你特意点名要见我是为了……”伊万站在断桥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可话还未说完,阿尔弗雷德便三步并作两步,越过两人中间的断桥,像是面对一位许久不见的老友,径直而坦荡地拥了上去。

这是一个极其张扬的拥抱。伊万猝不及防间,不得不倒退一步,把越过界限的阿尔弗雷德牢牢抱在怀里,让他不至于站立不稳跌到河里。

断桥之下河水潺潺,仿佛在唱着动听的歌。隔着断桥罅隙握手的美苏巡逻队员们,同时把目光移到抱在一起的两个国家身上,然后面面相觑。

“操。”一向沉稳的苏维埃还是没忍住,骂了句粗口。他被士兵们奇异的眼神看的莫名焦躁,本想立即推开吃错了药的美国,却听见身边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这让他略略蹙了蹙眉,戒备地打量着他,冷冷地道:“美国,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忍着点,伊万,配合下我。”阿尔弗雷德拽了一下他的围巾,迫使他微微低头,紧接着,两人的脸颊便理所当然地挨近了,脸颊上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
毫无疑问,阿尔弗雷德要与他行贴面礼,这是对亲密朋友的礼节。于他们的关系,有些许超过,却又在此情此景下显得顺理成章。

阿尔弗雷德一边拥抱他,一边贴上他的右脸,低声道:“要登报的,我把美联社的记者带来了,这张照片马上就能登上各国报纸的头版,德国人想必很快就会绝望地发现——盟军已经在易北河成功会师。”

“……”真是虚情假意的理由。但是,这很美国。
“再说,你不觉得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吗?苏联,我在这里遇到了你,也就说明——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当东西线的美苏在德国易北河会师,意味着盟军占领了整个德国北部的平原地带,柏林已经成为一座孤城。

伊万叹了口气,他决定配合一下阿尔弗雷德的宣传,于是也顺势拥抱了他。在某种心照不宣,却又富含深意的气氛中,伊万依循着东欧的礼节,也给了他一个吻。
“是的,战争要结束了。”

这是他们第一个正式的吻,也是一个穿越时间的,久违的吻。





易北河畔的篝火晚会气氛热烈。

他们在岸边开起了派对,美国人拿出速食牛排在火上煎烤,富含脂肪的肉香久久不散。苏联人从军用物资里搬出成箱成箱的酒,吹嘘着他们的万能解药。

今天恐怕会从天黑闹到天亮。美国人还在喝收缴来的德国黑啤,苏联人已经喝到兴头上,拿出了伏特加对瓶吹,两三瓶酒下肚,他们已经亲如兄弟,肩并着肩,毫无顾忌地躺在一起。还有个美国大兵逞能,从高个子的苏联人那里要来一瓶伏特加,豪放地仰头灌了一口,下一刻就满面通红,直挺挺地躺下了,怎么踹也踹不醒,引起了众人的大笑。

即便语言不通,他们碰杯的热情可不减,在唱片机咔吱咔吱的转动中,《喀秋莎》轻快的音乐便响起。有个美国大兵跳舞的劲头上来了,竟是扯住身边一个苏联小个子的手,非要逼人家跳女步,结果被这位勇猛的哈萨克籍苏联骑兵直接撂倒在地。哪怕互相只能用打手势交流,也挡不住他们庆祝的热情,还有美国士兵偷偷摸摸地拿出美式的艳/情杂志,封面上穿的极少的美国女郎正在搔/首/弄/姿,让苏联人也情不自禁地侧过眼去瞄两眼,接收一下资本主义的腐化,然后发出心照不宣的会心笑声。

胜利在即,这些和他一起从莫斯科闯出来的小家伙,终于快要回家了。就算是一向严厉的伊万,也没有制止他们的胡闹。

年长的雪国性子孤独冰冷,只是一个人占据了一堆篝火,倚在断桥边饮着伏特加,在沉沉的夜幕中看着柏林的方向。

“伊万,怎么不加入派对?”阿尔弗雷德显然是刚刚和士兵拼过一轮酒,面上有着淡淡的绯,在篝火的照耀下,他架在鼻梁上的平光镜也反射着温暖的火光,军服外套已经不知道脱到哪里去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下摆也不扎进裤腰带里,显得有些不羁凌乱。“你若是真的去了,他们只会欢迎你,总不可能排斥自己的祖国吧。”

“我去了,他们会紧张。”银发紫眸的男人拨弄了一下篝火,看向自己的士兵时,眼里有隐蔽的自豪。但他即使想过,也的确不会如阿尔弗雷德那样与他们打成一片。“在这里就可以了。”

“伊万,你真体贴,Hero又开始喜欢你了。”阿尔弗雷德在他身边坐下,微微舒展了肢体,“当然,这个范围不包括你的意识形态。”

“真抱歉,我对你的态度相反。”伊万隐约地蹙了一下眉,似乎是不喜欢这样的轻浮,他的口吻有些淡漠:“感谢你提供的援助和贷款,但是美国试图谋求别的利益,恕我直言,那实属天方夜谭。”

“开个玩笑而已。”阿尔弗雷德也不介意,白衬衫的领口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肌肉的轮廓,在火光下,显得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蜜糖。他却意识不到自己的魅力,单手撬开一瓶啤酒,泡沫涌了出来。

他凑到伊万身边,强行和他碰了一下瓶子,然后笑道:“让他们玩去吧,现在是属于同类的时间。”
“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
他连衣服都不好好穿,这股风流的模样,真让人不爽。伊万微微别开眼,却还是给他面子,把伏特加一饮而尽。

阿尔弗雷德向来以自我为中心,他甚至不觉得会有人不喜欢他,于是理所当然地把伊万对他肢体动作的排斥,当做东欧人的含蓄与保守。
他用右手臂勾过伊万的脖颈,在对方杀人的眼神中,笑道:“伏特加分我一瓶,黑啤给你。伊万,这是收缴来的德军高级将领特供,别的地方可喝不到。”

“你?伏特加?”伊万瞥了他一眼,眸底跳跃着不知名的火,他发出不屑的低笑,“算了吧,我怕美国死于酒精中毒,这样上司会找我麻烦的。”

“好歹我们都是盟友了,讲话友好一些,伊万。”阿尔弗雷德伸腿,高筒军靴踩住了他的军服裤,却顺着他小腿线条的轮廓轻轻蹭了蹭,那是挑衅,也是调/情。美国扬起挑衅的眉眼,却是半点也没有讲和的欲望。“战争打了这么久了,总要找些乐子,你说是吧,苏维埃先生?”

“好吧,假如你觉得这是乐子。如你所愿,小朋友。”

伊万握住他的小腿根,拇指捏住他脚踝的骨骼,他的脚腕线条流畅,让他有种只要虎口稍稍用力,就能把他的腿给折断的错觉。两人僵持了一下,还是阿尔弗雷德先移开了脚,然后伊万低头,看到了一个带着新鲜泥土的清晰鞋印。

他决定对小孩幼稚的挑衅报以有限的宽容,于是递过去一瓶烈酒。

阿尔弗雷德终于得到了新奇的玩具,先是晃了晃酒瓶里透明的液体,好奇地打量着这种苏联人特殊的“液体燃料”,然后毫不警戒地仰头,学着伊万那样猛喝了一大口。
烈酒从口中一直烧到胃里。

“这是什么!”他大声咳嗽着,弓着身倒在伊万怀里,连眼泪都快下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毒死Hero,就可以不还钱了?”
“真是个小鬼。”伊万轻哼一声,本想基于人道主义帮他拍拍背,却不小心碰到对方坚实细腻的腰。

他瞬间愕然,触了电一样缩回手,皱起眉,不知在想些什么。手心还是阿尔弗雷德腰线的触感。也许是因为战争,他的身上没有赘肉,肌理很细腻。一切都像是曾经。

“哦,亚蒂,烧厨房的亚蒂,古板的亚蒂,我不要吃司康饼……”
“伊万、讨厌的伊万,愚蠢的布拉金,大国沙文主义的苏维埃,你为什么是苏维埃……”

那个金毛美国人似乎开始唱歌了,英语含混,听不出调来。
真是个幼稚又麻烦的盟友。

伊万把他捞回来,免得他一头栽进火堆里。阿尔弗雷德被他按住,于是抱着双膝,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发愣,像个乖巧安静的大型娃娃。还没安静过五分钟,阿尔弗雷德摇晃着醉醺醺的脑袋,似乎把他当成了某种攀援物,开始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爬,一头金色的乱发扫过他的脸颊和脖颈,有些痒。

伊万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恼意。他想把爬到他腿上的青年给弄下来,可那美国人的肌肉骨骼都是实打实的结实,又是长手长脚,抱起来重的很。何况美国人还用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得寸进尺地坐到了伊万的大腿上,给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伊万,伊万……”他似乎是醉了个彻底,用一种伊万更熟悉的语调,带着些哭/腔喊他的名字。“你不能这样对我,好吧、我发誓……你有这个权利,轻一点,痛……”

这一声一声的,和叫/床似的,快把伊万给叫硬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着,这是什么蠢东西,他以后不能这样纵容盟友。坚决不能。

可是阿尔弗雷德的腔调实在太可怜,大国先生蜷在他的身上,暖融融的金发蹭过他的胸膛,好像是被丢下的金毛犬。这让伊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撸了一下他头上的发旋。

米格尔中尉搬了一箱子伏特加过来,他听着声音就觉得有点不对,走近后,他看见祖国正抱着身上的美国,两人不知在干些什么,顿时浑身一僵。
“祖国,您……”他欲言又止,求生欲极强地立正行礼,道:“打扰您了,我现在就走,祝您有一个愉快的晚上。”

在苏维埃死亡一样的眼神里,中尉看见金发蓝眼的美国甜心双手环着祖国的颈,坐在祖国的身上扭动,而祖国的手还环着他的腰,似乎有往下移的趋势。

这场面,怎一个火辣刺激了得。
万万没想到,祖国平日里那么恐同,原来是个深柜。

“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向冷峻的苏维埃张了张口,发现解释已经苍白无力。他叹了口气,放弃抢救自己的形象,然后假装自然地抬起本来还放在阿尔弗雷德腰侧的手,做了个手势,让中尉离开。

中尉得到首肯,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间就不见人影了。

可窝在他怀里的青年,此时却蓝眸湿润,甚至露出一小截腰际和肚脐,像个手感极佳的大型动物。他们形同陌路多年,也就是虚假的盟友和利益交换,让他们的关系续上一口,不至于真的撕破脸。

也就今日,他才觉得对方有这么乖。

阿尔弗雷德呻/吟一声,似乎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部位,让伊万的硬的更厉害。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伊万却像是灵与肉分离一般,几乎冷漠而戒备地看着他,甚至毫不犹豫地把他从身上推了下去。

看着倒在篝火边,看上去是睡着了的金发美国人,苏维埃按了按眉心,压抑着自己想要把他扶起来的欲/望。

他心里冷冷地想:记住,阿尔弗雷德是个骗子。
不能相信这种看似纯真诱人,却满口谎言的资本家。




阿尔弗雷德坐在吉普车的车顶上,军服裤腿挽上去一截,露出白皙的脚踝。他的嘴上叼着一根烟,向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嘿,伊万,喜欢我的礼物吗?”他拍了拍车子的外壳,钢铁发出动听的声音。“她是军用越野吉普,即使是在你家的气候里也能正常行驶很久,越野性能也是最棒的,我一见到她,就觉得她很配你。”

“只是个象征性的仪式而已,发完新闻就够了,何必搞这么多花样?”伊万倚在车窗边,不说喜欢或者不喜欢,只是慢条斯理地吐出一个烟圈,神色有些惫懒:“送你的马我已经转交给布莱德利上将,自己去领吧。”

阿尔弗雷德的脸上有一闪而逝的失望。他从吉普车顶跃下,直视着隐藏在阴影中的雪国,假作轻松地道:“好吧,假如你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如你所愿……也对,合该如此,资本家和共/产/党/员本就不该有什么私人交情。”他似乎是真的难过了,所以有些语无伦次,喃喃道:“我早该知道的。”

他装什么无辜可怜?伊万咬住烟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阿尔弗雷德看着伊万冰凉的紫色眼睛,道:“嗯,伊万,我是说,假设我欺骗了一位朋友,你觉得用什么方法,能让他原谅我?”

“没救了,等死吧。”伊万闻言,竟是笑了,却说不出的冷。他轻描淡写地为他笨拙的尝试判了死刑。“兴许,等着他某一日把你分解,或者赤化吧。”

“那还是不要了。”美国先生双手揣在军服的衣兜里,易北河畔的阳光从他背后照来,他的面容因为逆光而模糊不清,只有眼镜有些许反光。他略略一抬头,笑容里竟然一改往日的轻快,反倒染上些独属于大国的纯真与癫狂。

他轻描淡写地说:“虽然很可惜,但是从利益来考虑,投入与回报不成正比,Hero还是放弃好了。”他顿了一下,又笑道:“现在想想,也没那么重要嘛。”

“阿尔弗雷德。”伊万在崭新的吉普车车窗上按灭了烟头,紫眸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他忽的低笑一声,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恼怒。“没心没肺的小骗子。”

阿尔弗雷德只是背对着他,随意地挥了挥手,算作一场漫不经心的告别。





五十年代初,王耀到访克里姆林宫。
在一次会议的闲暇时间,东方的古国一身军装,翻看列宁同志生前的笔记,他随口问道:“伊万同志,你很讨厌阿尔弗雷德?”

“当然。”伊万走到他的身边,手里正在把玩着一支钢笔,他道:“耀,我与那个家伙正在冷战中,彼此看不顺眼,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王耀瞥了一眼他那根鎏金的钢笔,隐约看到了A·F·J的缩写。

“明面上,你们关系是有目共睹的差,但是我总觉得你隐瞒了什么,伊万同志。”王耀莞尔,道:“诚然,国家化身的关系一定程度上受当时的政局影响,但是千年百年过去,王朝都能成为历史,我们这些存在,彼此之间总不会真正撕破脸皮,有些甚至能说的上是朋友。你与阿尔弗雷德,恐怕也不例外吧?”

“冷战而已,只要我们还存在理智这种玩意儿,就不会真正打起来。平日里遇到,打个招呼或者是说两句话,也只是普通的外交礼貌吧。”伊万毫无异样地微笑道:“难道,中国是因为我在朝鲜的事情上没有帮忙,觉得不太高兴吗?”

王耀自然不能接这个话茬,但是他总觉得伊万的态度有些古怪。

“战后的会议上,我看见他深夜去你的房间找你。”于是他沉吟一下,道。
“只是商谈战后的发展计划。”
“为什么是深夜?”王耀观察着他的表情,“若不是我睡不着出去散步,也看不到他敲你的门。你开门很快,甚至把他按在墙上……”
“无可奉告。”

王耀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温文有礼地退了一步,浅笑道:“当然,这是你的隐私,完全可以不说。”

伊万总觉得王耀这个老狐狸,像是从短短的几句话里,探知到了他某种态度。他十分恼怒,却又迅速想到阿尔弗雷德及他所带领的联合国军,刚刚被中国从朝/鲜打回老家。

“只是一些私人问题。”伊万挂出作为社/会/主/义阵营盟主的温和浅笑,坐回了办公椅上。他的背向后靠了靠,十指叉起放在小腹上,有些不太情愿地陈述道:“他带着一些合同……好吧,是一些债务,到我那里,要求我陪他玩德州扑克。”
“只是玩扑克?”
“是。”当然,是有赌注的。

王耀的表情更微妙了。他回忆起当时阿尔弗雷德的一身正装,他特意打理了头发,甚至还喷了些香水,看上去gay里gay气的。他甚至猜测,阿尔弗雷德在凌晨拜访,是为了和伊万达成某些秘密的协议。

“凌晨玩扑克,伊万同志,你们兴致不错。”王耀已经猜不出他们小年轻玩的到底是什么套路了。

“还可以,至少最终是我赢了。”伊万抬了一下眼眸,露出虚情假意的笑容,让东方的古国莫名其妙地觉得后背有些凉,于是提前结束了拜访。

送走了王耀后,伊万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难得想起二战后的那次宴会,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他没有向王耀说明细节。阿尔弗雷德的确是来玩扑克的,可赌注却玩的极大,谁赢了,谁在石油合同上就得到优惠条件,而输一把,则是要脱一件衣服,玩到最后,伊万身上还有衬衫和军裤,原本西装革履的资本家身上却只剩了件裤/衩。结果是伊万赢了合同,延迟了债务,而阿尔弗雷德也输光了自己的衣服。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顺理成章,他们滚上了床,做了整整一夜。
虽然只是意外,但这听上去未免太像一种糟糕的情/趣,也不怪他难以对王耀启齿。

第二天清晨,他们赤/裸/裸地躺在被窝里,阿尔弗雷德打着哈欠,显然是被折腾的不轻,还有些犯困。而伊万却意识到自己每次都能被可恶的骗子给蛊到,必须得离他远点。

他于是下定决心,对阿尔弗雷德郑重强调:“下次不要这么玩了,琼斯。昨晚只是个意外,我不是同性恋。”
阿尔弗雷德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之前那种失落的神情,反倒嗤的一声笑了。

“你什么意思?”伊万皱了皱眉,问道。
“哈哈哈。”资本家赤着身子窝在被子里,枕着他的手臂,笑的前仰后合:“好的,我知道了,你不喜欢男人。”

然后他支起身子,饱含深意地凑近他。
“所以,苏维埃,你能把你的那玩意儿,从我屁/股里拔出来吗?”




“你在想什么?阿尔弗雷德。”

伊万转动着鎏金的钢笔,在夕阳下看着反射的光芒,英文的字母缩写已经因为反复摩挲而有些磨平。他紫色的眼瞳里仿佛映出极致的璀璨,或是隐含的张狂。善恶本就是一体两面,大国的游戏更是行走在深渊的边缘,他们的骨子里始终流淌着黑色的血,谁也没资格谈情爱。

他长出一口气,把始终倒扣在桌面上的照片重新摆起来。
照片拍摄的时间十分久远,久到足以追溯到苏维埃刚成立时。

那年,他在码头遇到的一个从轮船偷渡来的美国记者,他有着晴空一样明媚的蓝眼睛,对着一切新生事物饱含真挚的热忱,他前来探访这新成立的政权,身上除了相机和记者证外,别无他物,穷的一毛不剩。伊万捡到他时,他孤身一人坐在码头边,晃荡着腿,在夕阳下对他恣意而张扬的笑,仿佛他无法触及的不冻港。

他留长了些头发,摘掉了他的平光镜,便变身为一个偷渡苏联,对新闻抱有热情的自由记者。他的身上,总有一种与光芒相似的东西。

新生的苏维埃同样具有勃勃的生机,不同于沙皇时期的行将就木,他信仰坚定,对于革命事业热忱而投入,在西方陷入发展危机时,他却依靠集中体制高速发展,大步跃进。

不知受到怎样的蛊惑,他隐瞒身份,先是与年轻的美国记者欲盖弥彰地做了会朋友,然后迅速陷入了一场毫无道理,却又异常甜蜜的恋爱。

莫斯科街头漫步的场景历历在目。他至今仍然能想起金发的美国人一身皮夹克,站在布满野花的山岗上开怀大笑的样子,像是伏尔加河上的初升的太阳。他们在冻结的冰河上行走,看过集体农庄的劳作,听过纤夫的船号。他也曾坐在红宫的石阶上,听着阿尔弗雷德吹起口琴,悠扬的旋律在红场徘徊不去。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做了些小小的坏事,譬如偷渡入境——但是,布拉金,你会向政府举报我吗?”

“全世界都在注视着这里,苏联,一个陌生而危险的国度,我想知道,那欧洲上空徘徊不去的幽灵,真正有了实体是什么样子。”

“东欧实在是太冷了。”他在十二月的雪风中哈了一口气,双颊冻的通红,蓝眼睛却依旧如同星辰。“但这一切难不倒我,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必须要得到答案。”

那时候的伊万,除却文字情报,实际上,并没有见过那位年轻的美国。

在封闭的年代,洲与洲之间几乎没有交流。俄罗斯位处东欧,一门心思想要回到欧洲,哪有功夫去关注一个小小的殖民地。后来,美国凭借他的制造业声名鹊起,他却陷在末代沙皇留下的烂摊子和新政权成立后的繁忙事务中,主导世界秩序的仍是英国。可在明眼人看来,那个他曾经饲养过的小殖民地,已经初具咬下他一块肉的能力。

美国从来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是个精心设计谎言的欺诈师,编织出荒诞却又虚假绮梦的造梦者,更是血管里流淌着肮脏血液的资本家。

阿尔弗雷德却像个真正的恋人,他们在莫斯科拥抱、接吻、做/爱。尽职尽责的间谍先生能够勾住他的腰,一个劲地要,下了床却是他年轻又纯真的情人,眉眼之间永远有着他最喜欢的朝气蓬勃。他总是非常理解伊万时不时的忙碌,即使自己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却又从不拒绝旅馆的幽会,或者是更加贪婪的欲求。

身为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维埃肩上的责任极重,而国家意识也有人性化的一面,他同样也有着身体或者是情感的需求。一段隐秘而美妙的恋情让他乏味枯燥的生活泛起涟漪,那段时间,他甚至考虑过向阿尔弗雷德公开自己的身份,邀请他加入苏联的国籍。

直到他人间蒸发。

他查遍了海关的记录,也未曾找到这样一个人,阿尔弗雷德就此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第二年,大洋彼岸一直秘密保护着的美国化身情报,才彻底公开。

苏维埃面无表情地读完了情报,看着黑白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孔,只是冷笑一声,把资料丢进了碎纸机,此后再无别的评价。

之后,他的下属克格勃们渐渐总结出一个常识,并且在入职前都要告诫新人。
他们的祖国,对同性恋过敏。





1959/9/15
美国 纽约


“上司们去戴维营别墅开会了,今天,你的时间是我的。”金发的美国人坐在跑车的驾驶座上,手指在方向盘上灵活地敲击,“难得来次美国,上车,让Hero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地上天堂。”

“纽约与你浪漫而古典的莫斯科相比,是风格截然不同的摩登女郎。”他刻意用夸张的咏叹口吻,听上去却像是挑衅。

伊万看着美国人一身休闲马甲配牛仔裤,丝毫不像是招待外宾,反倒像是与相熟的友人去压马路。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恣意、骄傲与风流,或者说,他总是懂得自己怎样最有魅力,最能够戳到白令海峡对面的雪国,无法抗拒的那个点。

于是银发紫眸的男人俯下身,一把拽住车窗里阿尔弗雷德的散乱衣领,忍无可忍地吻上了他弧度诱人的唇。

“现在,不说自己讨厌同性恋了?”阿尔弗雷德揽着他的后颈,在他耳边喘着气,揶揄道。“我以为,你这种老古板对风流型不感兴趣呢,毕竟,你以前喜欢的是那种清纯款,哦,这么说也不对,你喜欢床上放/荡的,这不冲突。”

“我什么类型都不讨厌,唯独对美国过敏。”
“你有亲吻过敏源的习惯吗?”果不其然,阿尔弗雷德又笑了。
“这叫脱敏治疗。”

伊万抓住他作乱的爪子,喉结微微一滚,紫眸中映出他那张熟悉的脸。资本家眼睛也不眨就能编出精巧的谎言,那张他最喜欢的笑脸,说不定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戏码,只为了引/诱他跌进陷阱。

可当他用澄澈的蓝眼睛望着他时,他又实在难以吐露出残酷的拒绝。

“走吧,随便逛逛。”他对峙失败,终于打开副驾驶的门,坐在了阿尔弗雷德的身侧,而美国人报以胜利的微笑。

“酒会、戏剧、还有整个美国的目光,这是一场世界性的访问。”阿尔弗雷德踩下油门,车驶出了层层封锁的宾馆,漫不经心地道:“但对你来说,这种场合很难受吧,你讨厌这种聚光灯下的感觉,认为这是资本主义的腐化和堕落。”

聪明的小家伙。

“不过是政治作秀,你我都不陌生。”伊万经历过数场酒会,美国人看远道而来的苏联客人,更像是在马戏团观猴,这让他觉得极其不悦,却又必须保持礼貌,这让国家化身也能感觉到身心俱疲。

国家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该亲近时显得亲密无间,翻了脸又显得异常激烈,兴许再过几年,宣传攻势一转,再多的仇恨也会变得无关痛痒,任由宣传工具操纵拿捏。他们永远臣服于利益,好与坏,都不受他们掌控。

他们前些日子还在柏林墙两侧撕的惊天动地,转眼间就能坐在同一辆车的正副驾驶,不得不说,这便是外交政/治的荒诞之处。

车窗外的场景飞速而逝,阿尔弗雷德的车驶出了下榻的宾馆,背后缀着一串CIA和KGB。但他们不约而同地无视了这一点,只当这是难得的纽约市兜风。伊万侧了侧头,没有高楼的遮挡,他正好看到俯瞰纽约州的自由女神。

“戴维营精神,听上去是个好的开始。”在纽约的夜风中,阿尔弗雷德驰骋在公路之上,哼着歌,他的神情很放松,“伊万,冷战不是唯一的选择,兴许我们能够走出第三条路,听说你和王耀闹翻了——也对,没有人想到我们也能和睦相处。”

“也许。”没有厮杀和流血,也不必在各自的战场提起木偶线,操控着整个世界向着疯狂转折。几乎十年的冷战,让他们都疲惫不堪。

“说句实话,当时你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第一反应是什么?”阿尔弗雷德一个甩尾,把车稳稳停在纽约港边上,只要仰起头,就能看到自由女神像。他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笑容盈盈,道:“杀了我吗?”

“真聪明。”伊万扯了扯围巾,嘲笑地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爱上你吧?阿尔弗雷德,说到底,你当年的身份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

“原来你当年说的,‘我爱你’是假的。”阿尔弗雷德竟然显出些许沮丧来,他喃喃道:“亏得我回来之后想了你好久,你可是第一个愿意对我说‘爱’的。”

得天独厚,天之骄子,生来就该被所有人爱着的英雄先生,也会缺少“爱”吗?

“人类,于国家漫长的生命而言,不过是个过客,骗一骗也无妨。”伊万顿了一下,似乎在嘲笑什么,他点燃了烟。

“所以,当你发现我是国家时,你爱上我了吗?”阿尔弗雷德走到他身边,嘴上也叼着一根烟,径直凑到了他的跟前,两根烟的头部相碰。

“……当然没有。”伊万弹指,白色的烟气被风吹向北方,像是一条蜿蜒的曲线。

远处是纽约港陆离的灯光,而伊万的脸藏在深深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阿尔弗雷德听到一声短促的冷笑。

他说:“谁会喜欢你这种小骗子啊。”

“虽然我们现在在冷战,关系一向很糟,未来也许会更糟,谁知道呢。”阿尔弗雷德也不气馁,他又迅速看了一眼伊万的轮廓,挑选着措辞,道:“十年不行,那就半个世纪,一个世纪,我们总会有关系还不错的时候吧,国家的生命足够漫长,到那个时候,考虑考虑我吧?”

“小家伙,你太年轻了。”银发紫眸的男人低笑一声,似乎在喟叹他的天真和多情,他经历了这么多岁月,对阿尔弗雷德的话置之一笑,“就算我答应了你,处了两年,三年,然后呢?你换了个上司,或者是我的上司死去,新一轮的冷战又会开始,只要你与我都想要活着,那么对方的存在永远都是心腹大患。”

“和敌人谈恋爱这种事,别想了,先琢磨琢磨怎么打败我吧。”他近乎怜悯地拍了拍阿尔弗雷德的脸颊,凝视着他湛蓝色如同晴空的眼眸,笑道。

但他想起了自己的频繁打脸,又顿了一下,道:“如果,你想要个床伴,只是这么简单的话,也许……”
“也许什么?”
“自己去想。”

他依旧不认为自己喜欢同性,但他就是很难戒断阿尔弗雷德。

他是一剂甜美的毒药,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小骗子,明明知道他的自大傲慢、疯狂扭曲,他却总是陷在他拙劣的谎言与看似天真开朗的笑容中。

就算是虚假的光芒,于孤独的苏维埃而言,也是慰藉。

“如果打败了你,你会成为我的吗?”阿尔弗雷德顿了顿,又不甘心地问道。
“那你可以试试。”伊万答应的也很漫不经心。

彼时苏联还很强盛,他只需要掌好国家的舵,让这艘大船向着应有的方向驶去。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输掉这场游戏。

虽然只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他已经满意了。金发蓝眼的美国人拢了拢风衣,似乎是觉得冷了,他凑近伊万身边,似乎在讨要一个拥抱,而他如愿以偿。

伊万叹了口气,把他揽在怀里,掌心揉搓他后脑的发,然后低头,与他在纽约港的夜风中接了一个吻。

阿尔弗雷德太贪婪,他想要一切。
冷战胜利、世界第一、世界单极,还有他全部的爱。





1991/12/29

一切荣耀与辉煌都将过去,连苏共都成为历史。


身着苏军制服的男人整理自己珍藏的红星勋章,那是他多年征战的证明,如今却将要尘封于匣中。记忆飞逝,唯有伤痕永存。他叠好军服,置入箱子的底层。新换上的灰色大衣让他侧脸的轮廓显得柔和许多,至少血腥与煞气没有那么重。也许只要弯起眼眸,苏联的影子就会从身上褪去,显得无辜而无害。

痛苦与绝望是一时的,俄罗斯从来不怕被打倒,只怕失去再站起来的斗志。他会重建一个理想中的俄罗斯,无论是以什么方式。

他的视线触到办公桌上的老照片,紫晶石的瞳孔忽然颤抖了一下。

黑白相片已经足够陈旧,美国人穿着一件褐色的军服,船形帽压在有些凌乱的金发上,眼睛是晴空一样的蓝。他站在断桥之上,向着另一边的伊万伸出手,直到两人紧紧相拥。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合照。

“易北河会师吗……”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的低笑一声,觉得过去的日子委实荒唐。而在这样的错觉中,他一陷便是半个世纪。

摆在书桌上的电话铃陡然响起,伊万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起。

“我在莫斯科了。”

伊万听到对面的声音正在微微颤抖,是激动于自己的胜利,还是在嘲讽失败者的落魄?他忽的感觉一阵厌烦,连愤怒都缺席,有的只是自我厌憎和心口几乎针刺的痛楚。

他很清楚地知道,苏联的解体大部分是他自己的问题。
是最高苏维埃,是他,背叛了人民,背叛了革/命导师,却作为俄罗斯无耻地苟活于世。

“所以呢?”伊万照例挂上凉冰冰的虚假微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需要我祝贺你冷战胜利吗?美国。”

“……”对面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哽住。他无法让自己显得不像是图谋不轨,而且,他未必没有这种打算。但他还是道:“伊万,我会帮你。”

他重复了一遍,“不要难过,我会帮你,我会给你投资的,一切都会变好。总之,伊万,欢迎你来到资本主义的阵营。”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阿尔弗雷德。”红星的徽章如同干涸的血。他一个字也不相信阿尔弗雷德,可假如他想靠近欧洲,就不得不遵照他的意思。

真是一段扭曲的旧情。
他果然还是讨厌美国,非常讨厌。

“祖国,您收拾好了吗?叶利钦总统希望您去参加他的紧急会议。”办公室的门被叩响,门外传来颇有礼貌,却无敬畏的声音。

克格勃在催促他。

伊万看了一眼门口,看着那在他案前摆过许多年的照片。他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将照片倒扣在办公桌上。然后,他拎起自己的手提箱,走出了红宫的办公室。

悬在墙上的日历已经几日没有人撕去,时间定格在1991年12月25日。


——

万万没想到我是被老板们砸钱回来写露米的,为五斗米折腰.gif
大概90%的糖10%的刀。结尾相信应该能看出来,休克疗法就是个骗局。
老板说想吃糖,还想看随便什么时候的崆峒露,我给产了个奇怪的东西,露口嫌体正直,米双面爱情骗子,细品全是刀,还好老板喜欢!

文风逐渐平静压抑.jpg,比起以前写战争世界时的锋芒毕露,现在应该会更好一些。
顺便一提,米从初见时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清楚露的身份,达成了目的,却也爱上了他,但他太贪婪了,什么都想要。

露被骗了第一次后就很清楚他的底细,然后反复告诫自己不要上当,所以假装自己是真的崆峒。其实他被吸引了,谁能顶得住又清纯又浪/荡的美国甜心呢。
还有,露一开始对假装人类的米说的爱是假的,属于对于个人寿命有限的怜悯。对米说“谁会喜欢你这种小骗子”的时候,才是真正爱上他。

找彩蛋的时候记得分清两边的真话和假话。
以上。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