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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花】Quizas

作者 : 宫1234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标签 JOJO 承花 JOJO的奇妙冒险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承花短篇

667 1 2020-11-27 18:40
【承花】Quizas
bgm:《perhaps,perhaps,perhaps》

Quizas
华灯四起的时分,酒吧的霓虹灯刚亮起,便有一位恭候多时的客人走进来,酒保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到“boy town”红极一时的招牌,他穿了一件风衣,脖子上系条亚麻色的围巾,脸颊被风吹得晕起了一层薄红,衬得他那双泛着桃花眼睛愈发明艳灼人。
“哟,明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不去庆祝,怎么反倒跑到我这种寒酸的小地方来了?”
酒保笑吟吟的,花京院也是笑吟吟的,他坐在自己的专属位子上,对酒保打了个手势。
“还是老规矩?”
“老规矩,唉,这怕是我最后一次享受‘老规矩’了,以后就该是新规矩了。”
“到哪里都有规矩,你看我这小酒馆,那也是有规矩的。”酒保为他倒满了酒,那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晃晃荡荡的。
花京院冲他笑了笑,“是是是,就属大老板你规矩多。”
“你可别这么对我笑,我又不是你的客人。”酒保调侃道。
他垂下眼帘,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我习惯了。”
花京院在风月场里打了几年的滚,苦也吃了,钱也赚了,色相也日渐衰老。好在他总算是在自己三十岁这年找到个归宿,从此他便从那滚滚红尘里抽身而退,明天即是他大婚的日子。想来他比其他人运好太多了,遇到个心疼他、照顾他,又阔绰的大户头,连那油得像个活泥鳅似的老板都堆着笑对他说:遇到空条先生,你可是中了大奖了。
今天是他单身的最后一天,过往那些同行们、老主顾们,决意帮他庆祝,他喝了两三轮就偷偷跑掉了。临走前,他嘱咐那执迷不悟的小金毛,让他拎拎清楚。他的那位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律师,长着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嘴总是抿得死紧,活像一条刀疤刻在他脸上,他为人脾气古怪,经常拿小金毛来撒气,小金毛也不知中了哪门子邪,非是要跟着他,钱没弄到半毛,挨了打也不肯吭声,但衣服一脱上半身一裸,还是能看到那一道道伤痕,多数客人一看就没了兴致,为此老板还把他骂一顿,意图让他滚蛋走人,花京院给拦下了,还带他去医院。
小金毛年轻,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最容易犯糊涂,他咧着嘴傻笑,对花京院说:他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你不知道,有次他喝醉了还抱着我哭呢,我从没看到一个人哭得那样伤心过,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花京院听完叹了口气,方才那party里,他又看到那律师,沉闷地坐在角落,抿着一张刀疤嘴,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小金毛屁颠屁颠地过去陪他。
人一动起情来真是可怕,花京院看他那死心塌地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到吸了一口凉气。不仅是小金毛,诸如此类的人还有不少呢,多是小年轻,执迷不悟的,非要撞了南墙才明白。但也有脑袋瓜清醒的,要想干点什么,先拿钞票过来,还情呢爱呢,没钞票屁都别想闻一下。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动感情,老板早就看出来他的心思,便力捧他,说他肯定能红。他的确红了,钞票赚得多呢。但多又有什么用?全拿去还他那个赌鬼老爸的债了。这件事空条先生也知道,人家还答应帮他还债,花京院被他那股认真的劲头劲吓到了,原以为是他一时兴起,可后来没多久,他就向他求了婚。
花京院这一走老板可少了一颗值钱的摇钱树,借着酒劲和他苦口婆心地交代了一通大道理,花京院皮笑肉不笑的:你是过来人?那你的人如今在哪里?老板的脸色一下子垮下来。花京院就见不得他这幅假模假式的嘴脸,泼他一盆冷水让他醒醒。谁叫自己当年初来乍到时,他顾也不顾他,把他推到几个又痞又无赖的客人们面前,他们一杯一杯灌他酒,差点把他灌死。他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好在现如今他可不会再受他的气了。
花京院点起一根香烟,抽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青烟,他仰起酸痛的脖子,转了转,睁开眼看到头顶那夕雾朦朦的灯光。
他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他再也不用跟这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整日转悠了,那一个个夜晚熬过去,到家天都亮了,他衣服也懒得脱,直接往床上一躺睡死过去,再醒来天的又暗了,他像只蝙蝠似的昼伏夜出。
熬了这么久,最后的下场算是很不错了,他又不是十几岁二十岁的愣头青,消受不起那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感情。刚才他的老对头还端着酒杯笑盈盈地恭喜他,花京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还和以前一样,一副骚包样子,俗得要命。看在面子上,花京院勉强喝下那杯酒,抬眼看了一圈,啊唷,那一个个的,羡慕得眼睛红了,口水直流,嘴上说着恭喜之类的好话,心里可不是滋味。
怨不得他们,空条先生四十来岁的年纪,人长得帅气,又有钱有势的,来头可不小呢。那次他陪客户去拉斯维加斯的赌城,还带上了花京院。那地方就像个天堂似的,那场合那阵势看得他眼睛都花了,花花绿绿的筹码滚得清清脆脆的,空条先生让他也玩两把试试看,他倒是会耍小手段,坚持不玩,并借这个话题带了一嘴自己的身世。
对方听完后没说什么,一个人上桌堵,筹码像是流水似的,他输的钱是花京院几年也赚不来的,但人家一点也不在意,花京院看得出来他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他是真有点本事。花京院心里小算盘打得飞快,他想自己必须得狠狠地敲他一笔。可他没想到,晚上在四季酒店顶层吃宵夜时,空条先生竟然委婉地表示:如果你愿意的话,这笔债就由我来帮你还。
空条先生真是把他宠上天了,甚至还肯为他一掷千金,花京院见过最贵重的礼物也不过是一台跑车,空条先生豪气,直接给他置了一套别墅,装修好后他带他住了进去,花京院那天晚上在浴室呆了三个小时,他从来也没在自己家里洗过这么舒服的澡。想想他曾经辗转在那几间跟豆腐润一般大的斗室里,再看看现在,他觉得就像做梦一样。他深深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他用了浑身的解数,总算把这大户头握在了手心里。
“看你笑的,要成家的人就是不一样,”酒保及时为他倒酒,笑着说道,“最近你身上那股子风流劲都收敛了不少。”
“人总要活得明白点,什么时候就该干什么事,”花京院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夹着烟的手拿起酒杯,“要是再晚个三五年,恐怕我也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正说着,从门口进来一对年轻的男女,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女生怀里捧着一大捧鲜花,红得直扎眼。两人坐在卡座的位子上,男生不太上道,拿着酒水单看了半天,最后点了两杯寡淡的金汤力。
花京院抿着酒,心里暗自感叹一声,真是小孩子。小孩子,蠢得让人心头发紧。他想起承太郎,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一开始还装样子说自己二十五了,花京院自然不信,趁他不注意把他的皮夹子拿出来,一看,才十七岁。
花京院一边轻轻戳了戳他额头,说道:你胆子大的嘛,未成年就跑到这里来找快活?一边暗自在心里叹气,他可不做赔本买卖,糊弄糊弄打发走算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忙得很。可第二天承太郎又跑来了,钞票是带够了,但这份钱花京院挣得实在有点不舒服,那些酒他都暗地里擅自做主给他打了折扣,要是被老板知道了那是要瞪起眼睛骂人的。后来花京院嫌麻烦,干脆不见他,可承太郎也不知道对他着了什么魔,偏偏就等着他。
花京院不是没见过为了他肯花时间花大手笔的人,但承太郎这种宁可借钱也要来找他的,他倒是头一次见。他知道男人都要面子,自然也不会明面上戳破,只是那一夜过去后他把这钱又原封不动地放进他的衣服口袋。
花京院捻灭香烟,又叼了一支在嘴里,慢慢抽着。十七岁的年纪,自己都比他大上一轮多了。他和承太郎相处时难得没隐瞒年龄,甚至他那些花里胡哨的手段一样都没用在过他身上。但对方却捧起他的脸,细细端详着他,说道:你一点也不老。花京院笑了出来,心想,完了,碰上个情种。
承太郎也不想想,这种地方认识的人,能有什么好的?亏得他一往情深,到底还是年轻,一颗心热得像火似的。这个笨小子,约他出来,还买花给他呢。他手里捧着花,心里哭笑不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花?他一个男人,以下九流手段谋生的,三十岁的男人。
他抬起手,看了看指头上那枚戒指,灯光下它正闪烁着盈盈的光辉,银色的,有点冷,却是那样漂亮,他没想过要钻戒之类的,他觉得俗气。空条先生也顺着他的意思,这枚干干净净,设计简约的戒指衬他正好。
想想看几年前,他哪里能想得到自己也能有今天?那夜他被客人们灌得脸色发青,连路都走不了了,还是比他大点的前辈照顾他送他回了家,那前辈后来运气不好,被一个瘾君子带得染了毒瘾进了戒毒所,他还去看过他几回呢,前辈瘦得都脱了形,劝他说:快点从那苦海里逃出去吧。到家后他吐得昏天地暗的,吐完了直接躺在了洗手间不省人事,第二天醒了头痛得裂开了都要。他渴得要命,喉咙里火烧火燎的,但他动都懒得动一下,只是侧过头,看到自己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几张票子。他想,一定要混出名堂来,债还完了,他要再给自己挣出个下半生不愁吃喝的钱。
不知不觉间酒吧的人越来越多了,那一对小情侣依旧在互相依偎着,男生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批在女生肩上,恋爱里无非就是这些小眉小眼的事情,却实在得幸福,花京院看着两人脸上甜蜜青涩的笑容,直到女生注意到他的视线,好奇地朝他看来,他才移开目光。
他想自己也是幸福的,看人家做什么呢?他仰头饮尽杯子里的酒,又用指节敲了敲桌面,酒保见他眼皮都喝得泛了红,便提醒他,“你少喝点,这里可没人逼你。”
“这是我最后一夜享受单身生活了,我想开心开心。”
他喝着杯子里的苦酒,一口下去五内俱焚,烧得他难受。风月场可难有这样纯的酒,价格还黑,要翻好几倍呢,懂行的都知道酒水是最有捞头的,所以但凡有个客人来,不让他点一桌子酒都不会放他走,这些酒不是给客人喝的,是客人用来请他们的。
承太郎一个十七岁的小屁孩,他哪里能天天消费得起这些?花京院劝他以后不要来了,这地方他吃不消的。承太郎却要了他的电话号码,打算私下里约他出来,按规矩花京院是不能这样做的,可看着他那双眼睛,那双碧莹莹的眼里满是深情执着,好像除了花京院以外他什么都看不了似的。花京院心里一软,把号码留给了他。
承太郎倒是一往情深,每逢周末他就在花京院的家里做好晚饭,等花京院下班后就去接他。有个大雪的夜,花京院喝得醉眼朦胧,一出来就看到他,他全身都落满了雪,像个雪人似的。真是个傻子,花京院笑得无可奈何,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围在他脖子上,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一同在风雪里慢慢走着。
回到家后他们把饭菜热一热,吃完便上床睡觉。第一夜承太郎是给他钱的,被花京院悄悄塞了回去,承太郎问他时,花京院装作不在乎地说:你把初夜给我了,就算我赚了。承太郎不知道按照他以往的作风,想睡他?不砸个几大笔票子下来,碰都别想碰还睡呢!
承太郎问他的初夜给的是谁,大有吃醋的意思。花京院不会告诉他,他初夜给了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差点被他那些变态的嗜好玩死,却足足赚了不少钱。他不会告诉他,什么也不会告诉他,只是穿好衣服转过身,又一次要他别再来了。但他到底拗不过他,渐渐的就这样随他去了。
如今他要结婚了,跟承太郎也就断了关系。他想,承太郎不能怨他。他都三十岁了,还有一身的债务没还干净。承太郎说让他辞职别干了,他来养他,花京院暗自苦笑起来,他该怎么告诉承太郎,他那点零用钱还不够自己随便动动手指头从客人身上揩下来的油水钱呢?承太郎还让他等他长大,他算了算,从承太郎高中毕业,到他上大学,再到他大学毕业工作,可是要好几年呢,他等得起吗?
老板看他有要栽的趋势,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他一嘴,他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可用不着您提醒,我清醒得很呢,我比谁都清醒。
老板一怔,吼道:清醒个鬼!清醒你天天和他纠缠在一起?别以为我没看到他一到周末就来接你!
花京院不说话了,他默默坐回客人身边,一面和他们谈笑风生,一面喝起酒来。
没多久,他遇到了空条先生,说来也巧,对方不过是陪朋友来的,并没有那方面的嗜好,可却对花京院看上了眼,这一眼看过去,好了,他便能从这无边的孽海里抽身出去了。
于是在那个下着雨的周末,他对承太郎放了狠话:你以为你我是在谈恋爱?昏了你的头!你和娼妓谈恋爱?说出去都是个笑话。我从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趁早识相点走人!
那天夜里雨特别大,他记得承太郎连伞都没撑就走了,他走了以后,花京院独自坐在椅子上,抽了很久的闷烟。他想,如果他也在十七岁时就遇到承太郎,那么他说不定会和他在一起。可转眼他又想到了自己那欠了一身赌债的父亲,便觉得无望了。原来不是时机的问题,是他们本就注定有缘无份。
夜更深了,他的酒喝了不少,明天就是他结婚的日子,苦酒落入腹,他仰起红扑扑的脸,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他真是开心得很。酒吧里放起了爵士乐,三三两两的男女抱在一起慢慢跳着舞,水银镜子映着幢幢的人影,照出重重叠叠的幻像,他一眼看过去,只觉得眼花缭乱。
他慢慢站起来,他也想跳舞了,他还记得和他承太郎就在这里跳过一支舞,承太郎根本不会跳,而这种慢又缓的舞步,花京院也不太会,他们就在这舞池中摇啊晃的,也不管什么章法节奏了。
后来空条先生教会了他,他握着他的手,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轻轻数着拍子。一步,一步,一步,他的脚尖踩在地板上,踏过一地柔柔的流光,唉,他太快乐了。
在这里他没有舞伴,他索性脱下风衣,把它当作自己的舞伴。这件风衣还是承太郎买给他的,他一看就知道牌子货,承太郎为他穿上,正正合适,他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心里是很高兴的,嘴上却和他说:以后别再给我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了。
他不缺那些奢侈品,一点也不缺,他想道,等他结婚后,他更不缺了。
酒吧里正放着一首爵士乐:
【我曾千万次问你,何时你能来与我共度良宵,可你总是我敷衍我,可能吧,可能吧——】
他一手拎着风衣的肩膀处,一手牵着袖子,在舞池里随着节奏轻缓地摇晃起来,一步,一步,一步,他环抱着那件轻飘飘的风衣,缓缓闭上眼睛。
他记得,那晚他和承太郎回家后,他们在床上相拥着,承太郎的手放在他的肩上,滑过他削瘦的脊背,那一刻他忽然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心酸沸沸扬扬地涌上心头。顷刻间他眼眶里的热泪便涌了出来,接着愈发不可收拾。他紧紧抱着这个男人,把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发泄了出来,他不停哭着,越哭越猛烈,好像要把眼泪流干,把他体内那些染了毒的心肝肺全都呕出去,把他那肮脏的血液冲刷干净。他太久没有这样哭过了,一哭起来泪水就开了闸,承太郎一直在安慰他,可是他却哭得愈发悲切,他抓紧了他的手,把自己被冰凉的泪水糊花的脸埋进他温热的手心里。
悠扬的小调还在缓缓流淌着,他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正深情地与这空荡的风衣跳着一支孤独的舞。他加快了脚步,转了个圈,风衣的下摆随风飘了起来,飘出一个柔和的弧度。他对着镜子笑了笑,接着搂紧了风衣,凑近领子处,再度闭上眼睛,嘴里轻轻数起了拍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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