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序章

“空，你确定要这样做吗？”阿贝多拿着实验报告望着空，青绿色的瞳孔充满着担忧。
“如果不这样做，他会醒来吗？”
“……不会。”
“我知道成功率很低，但为了他我愿意尝试。”
阿贝多紧紧盯着空，像是要把他看透。
“你知道的，我爱他”空走向实验室中央。
实验室中央放着一口冰床。躺在里面的人因为寒冷，眼睫上挂着霜，肤色白的超出常人。
如果此刻忽略掉身上插着的管子，那眼前的景象就会像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一样让人沉沦。
空伸手轻抚那人的脸颊，温度比想象中还要冰冷。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开始吧。”空收回手，坐上了旁边的机器。
意识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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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福利院

空睁开眼看见自己变成了十来岁的模样。
正值春季，树阴斑驳，孩童们在园间追逐打闹。
空掠过游乐设施，在一颗树下看到了形单影只的孩童。
他凑过去看见孩童手里攥着一只小鸟。
“你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的声音把孩童吓了一跳，转过身把手藏在了背后。
“你是谁？我没有在这里看见过你。”孩童脸上的慌张一瞬即逝，随即镇定自若的发出了疑问。
“我叫空，是你未来的男朋友。”
孩童脸上一片迷茫，犹疑的望着空。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散兵。”空笑了笑。
眼前的少年笑容明媚，让人心生暖意。
“我的名字在档案上有记录，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散兵轻笑道。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戾气。
“这里只有你能看见我。”空毫不在意散兵的敌意。
“我知道你不信，你可以去证明一下。”空侧过身指着那边的人群。
“哦对了，你再不松手，那只小鸟就要被你掐死了。”
散兵略微慌乱的将手摊开，看着手中呼吸微弱的小鸟。
“它是怎么受伤的？”空望着散兵手中的小鸟问道。
小鸟的羽翼被折断，血染红了羽毛，分不清伤口因何而致。
“那群小孩干的吗？”
“嗯……”散兵望着手中逐渐失去温度的生物，眼底的戾气愈发浓重。
“我们……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吧。”空有些迟疑的说。
他敢肯定，散兵现在一定是想把那群小崽子宰了。
散兵没有回答，空就默认他答应了。
他想伸手去触碰散兵却被躲开了。
这家伙，还是这么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
空和散兵在树下挖了个小坑，把小鸟还算温热的尸体放了进去，随后盖上土。
挖过坑的地方依旧平整，被埋入土壤的小鸟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生命总是如此脆弱。

“你说你是未来的人。”散兵望着那片土壤说道。
“那你为什么来到现在？”散兵装过身望着空。
光影斑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空的身上。与他金黄的头发和琥珀色的瞳孔交相辉映。
宛若神话中的神祗一般。
“你需要我，所以我来了。”空轻飘飘的话音随风落入耳中。
“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朋友。”
“你会陪伴我多久？”散兵望着他，眼底的情绪看不清。
“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意思是，如果我现在不需要你了，你就会消散？”
“嗯……是吧。”
“若你不需要我，那我在这里存在的意义也没有了。”空歪着头望着散兵笑道。金色的头发从肩膀滑落到一侧。
“那我现在不需要你了，你怎么还不消散？”散兵戏谑的说。
“因为你的心不是这样说的。”
“装神弄鬼。”散兵转身就走。
“那你就当我是鬼吧，只缠着你的鬼。”空小跑着跟上他。

“阿散？你怎么在这里。”一位看着二十来岁的姐姐走向散兵。
“大家都在一起玩呢，找不到你把我吓了一跳。”
“……抱歉。”散兵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
空跟在后面偷笑。没想到这家伙从小就那么叛逆。
“没事，如果你实在不习惯和大家一起的话你可以跟我打个招呼回寝室。”大姐姐揉了揉散兵的头发。
“谢谢……那我先回去了。”散兵避开了大姐姐的想要继续揉头发的手，转身朝宿舍走去。
“这孩子……”大姐姐抚了抚额，另一旁的孩童们跑过来拽着大姐姐的衣袖。
她望着散兵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参与了孩子们的游乐。

自此之后空常伴散兵左右。像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
在福利院其他人眼里散兵也变得比以前更活泼了一点。
当然只有一点点而已。
但时间从不会因为此刻的幸福而按住暂停键。生命中所拥有的绚烂总会有结束的时候。
空算着时间，离开的日子即将来临。
走在前方的散兵也注意到了他的小太阳散发的光芒最近有点黯淡。
“喂，发什么愣？”他走过去伸出手去牵空。
“我要走了。”伸出半路的手又缩了回去。
“为什么？”
“还记得我曾说过什么吗？”
散兵想起来了初见时的对话。他曾说过我不需要他，他就会走。
“你是怎么评判我需要你的？”略带生气的语气。
“你的心。”
“骗子。”
他沉默了一会又说：“我需要你，你不要走。”
空望着散兵看似面无表情的脸，却被眼中所包含的情绪所出卖。
“对不起……”
“阿散，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空慌忙的安慰散兵。
“我们会再次相遇的。”
……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转过身走掉了。
空慌忙的追上去，却被散兵关在了门外。
两人相隔一扇门。

请告诉我怎样才能把你留下 ？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从不分离。

自此后几天散兵都没有怎么理过空。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空还是一如既往和散兵讨论一些新奇的事情，即使散兵从没回答过一句。但空知道散兵一定是听进去了。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入房间。
空望着床上熟睡的身影。小孩缺乏安全感的蜷成一团。平日里的散兵周身都散发着“莫挨老子”的气场。果然还是熟睡中的他更可爱。
他凑过去在散兵额头上轻落了一个吻。
身影随着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逐渐消散。当午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房间里再也没有他的踪迹。
好像他从未来过。

散兵做了个噩梦，醒来时冷汗沁透了衣衫。记不清梦里的内容了，只是心脏有些抽痛。
他走下床，来到窗户旁。
打开上雾的窗户，银色的雪为这世间披上了一层外衣。散兵将手伸出窗外，雪落在掌心逐渐融化。
好冷。
今年的冬季有些过于冷了。
他将手缩了回来，关上了窗户。
他不过是深冬的过客。
余光一撇，看见了窗户的角落不知是谁人放的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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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高中（1）

男厕所中传来混乱的声响，走廊外的路人飞奔向办公室。过了一会年级主任就拿着教条气势汹汹的冲向厕所。
不一会厕所里的声响便安静了下来。
年级主任望着眼前脸上都是擦伤的学生们严厉的询问：“谁带头的？”
一群男学生都指向了少年。年级主任的目光看向少年。少年比同龄人要矮一些，脸上有许多伤，鼻子还在流着血。
“他们先骂的我。”
“他们骂你什么了？”
“……”少年沉默了一刹。“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教导主任神色有点挂不住。
“……他们这样说你是他们的不对，但你也不能直接大打出手。”
“你们，向他道歉。”教导主任将教条指向那几位男同学。
男同学们不情不愿的说：“对不起。”
“你们真是没出息！”教导主任指着他们骂道。随后对着少年说：“这位同学，我会让他们回家反省一星期。但这件事你也有过错，我就不让你反省了，你就写一分三千字的检讨交给你班主任，再清理一周的走廊。”
少年周边的气压明显降低了几度，但还是乖乖的同意了。
教导主任把那群男学生叫到了办公室联系家长。

少年站在原地，望着地上滴落的血迹。然后返回厕所用清水洗了洗。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过身，看见了来人的面貌。
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海中的记忆飞逝而过，也没有想起来这人是谁。他很确认自己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人。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和剧烈的心跳昭示着他的判断不对。
“怎么不回答我？”少年皱着眉凑过来，伸手抚摸了他脸上的伤。很奇怪，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躲掉，而是想让少年再触碰自己。
“我认识你？”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不如直接问。
“我叫空，你未来的男朋友。”空将手收了回去。
而被抚摸的少年愣住了一瞬，下意识的将空的手臂拽住。空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重心不稳直接倒向了他。
散兵反应过来时已经将空抱在了怀中。
怀中人的体温暖暖的……
随后他面无表情的松开了空。
“恬不知耻。”少年嘴里说出了这句话。
空听到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把我拽怀里又推开。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为你而来的。”空叹了声气。心中还在嘀咕还是小时候的散兵可爱。
“然后呢？”散兵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诈骗犯一样。
“我只存在于你的视线中，其他人看不到我。”
散兵看着空认认真真的模样有点想笑，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拿这种老把戏骗人。
“我知道你的一切过往。”
“比如？”散兵靠着洗手池，抱胸望着他。
“福利院树下的小鸟。”
散兵突然攥住空的手腕把他向后推倒。
“谁告诉你的？”
空被散兵控制住动弹不得。
“我说过，我知晓你的一切过往。”
散兵回想了当时，确实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亲手在树下埋葬了一只鸟。
“你说你是未来的？”和幼时一样的语气。
“嗯。”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现在？”
“因为你需要我，所以我来了。”
熟悉的对话。散兵愣住了一会，好像……他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呢？”他松开了空，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
“你来干什么的？”
“陪你。”
陪伴吗……有点可笑。“我不需要。”散步冷着语气回答。随后他把空扔在了原地，转身走出厕所。
空起身追了上去。

现在是秋季，他们在二楼。一眼望去正好可以看见窗外的银杏树上随着风摇晃的小扇子。
校园主干道旁种着枫树。从树上脱落下来的枫叶染红了一地秋色。
空将手伸向窗外，恰逢银杏从树上脱落。小扇子落在了他的手掌中。他将手收回，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中，紧握了独属于他的一片秋。
他看向散兵，太阳的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总是这样形单影只。
空跟着他穿过走廊和操场来到散兵的宿舍楼。宿管阿姨看着散兵衣服上的血迹满脸担忧，直接把他放行了。空跟着散兵到了宿舍。
散兵将门打开，空还没进来就被关在了门外。
……这家伙，是懂得怎么气人的。可惜空没法像阿飘一样直接穿过门。不然非得过去说教说教。
他背靠着门出神，突然背后的门被打开，身体向后落。
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他倒在了散兵的怀中。少年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衣服上有淡淡的清香。
“呃……你听我解释。”空迅速离开了满脸黑线的散兵。
“你很喜欢投怀送抱？”散兵望着空。语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股浓烈的醋味。
“我刚刚就是倚着门，没想到你会开。”
“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问题？”
……得嘞，还不如不解释。
“没有。”空站的很直，一脸认真的说。
散兵被眼前的人逗笑了。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想捉弄一下他。
他转过身返回房间内。空也跟着进去了。刚进宿舍就看见了角落里的盆栽。
是空送给他的龙舌兰，没想到他居然带到学校里了。
床位……空的有点离谱，好像只有散兵住。
他记得散兵说过，学校里宿舍挺多但没几个住宿的。和散兵一起住的学生因为和散兵关系不合就搬走了，从那以后散兵都是一个人住。
说实话感觉有点爽。
空坐在一个空荡荡的床板上，望着散兵拿出小型医药箱。
“需要我帮你吗？”
“用不着你管。”
嗯，和想象中一样拒绝的非常干脆。
空算了算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左右，擦过药后应该就要回去上课。
从刚刚的情形分析，散兵应该是和同学起了冲突然后打起来了。而散兵还能站在这里应该是其他人先挑的事。虽然空知道散兵和同学关系不和，但也没想到会直接打起来的程度。
他望着天花板想。散兵幼年时经历了那么多不公的事情，他从没有被爱过，却还是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去爱空。即使有时候会闹出乌龙。
真是个笨蛋。

散兵将身上擦伤的地方进行了消毒处理，至于脸上的痕迹……只能用创口贴勉强遮一下。
他将医药箱放回柜子里，然后走出寝室关上门。全程把空当空气。
好生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两人走到教室。散兵班级的排座形式非常传统，成绩好的坐前排，成绩不好的坐后排。散兵理所当然的走向了后排。他旁边还有个空位，就由空霸占了。
刚坐下，上课铃声就想起了。老师走向讲台，往散兵哪里撇了一眼。

“今天，我们班有人打架斗殴，被年级主任抓个正着。有几位同学已经回家反省了。”
“现在都已经是高三了，相信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学习紧迫，大家都要准备冲刺高考。你们现在浪费的时间非常宝贵。我也不多赘述，有觉悟的学生从来不会让老师操心。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她将书翻开，随后又补了句：“散兵你的三千字检讨明天就交上来。”让人非常不悦的语气，像是昭示始作俑者一样。
不出意外那几个学生学习不算差，而且跟这个老师关系挺好。
空从未见过这样的老师，为散兵愤愤不平。
左右别人又看不见自己，恶作剧的心油然而起。他走向讲台，趁着那位老师不注意将粉笔洒了一地。
粉笔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中回荡。
“谁干的？”她转过身厉声询问。
学生们摸不着头脑，他们距离讲台那么远不可能碰得到粉笔盒。老师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她随手指了一个学生让他去教务处领新的粉笔盒。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空已经回到了散兵身边的空位，托着手望着散兵。
而散兵头也不抬的说了句：“幼稚。”随后又专心的写自己的检讨书。
空看他奋笔疾书的样子，应该不少被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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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高中（2）

临近过年，学校给放了七天假期。资本家看了都流泪。
散兵是用福利院名额塞进来的，按理来说应该回福利院过年，但他选择了留校。
美名其曰：在学校复习，冲刺高考。
空满头黑线，这家伙明明每次都是学校倒数榜上有名的。什么时候那么好学了？
空趴在宿舍桌子上看着散兵：“怎么突然想起来好好学习了？”
“这需要理由吗？”散步反问空。
“不需要，我现在有一种望子成龙的感觉。”空还示意性的点了点头。
“……不会说话就闭嘴。”散兵抬手按住了空正在点头的脑袋。毛茸茸的，好像犬科动物。
为什么想要学习了呢……
为了你，笨蛋。
他们都说考上好的学校才能拥有更光明的未来，我之前孑然一身，直到遇见了你。
我不是为了前途而学，我是为了给你更好的未来。
我的，男朋友。

除夕夜时，散兵和空从学校溜了出来。
繁华的街道上人潮汹涌，两人为了防止走丢便紧握了对方的手。
空看着摊位上的仙女棒望眼欲穿，可惜两个人都是穷光蛋。只好无奈走开。
前面的街道拥挤，空拉着散兵凑近，发现是个猜灯谜的活动。公告板上写着：

连续在二十秒内猜对五个灯谜可以获得一百元奖金。

不等空反应，散兵直接举手报名。
“好的，这位少年很有勇气啊。”主持人笑眯眯的说：“请听题，让我们拭目以待他的表现吧。”
“第一题：录音顿生灵感。打一三字收藏物。”话音刚落，少年的声音就响起：“留声机。”
“呦，小伙子反应不错嘛。”主持人夸赞他。
少年有点不习惯被围观的感觉，别扭的说了句：“……谢谢。”
“那么。第二题：春节期间几度雾霾蔽日？打一四字称谓。”
“阳光少年。”依旧是脱口而出。
“第三题，初识掉头格，打一礼貌用语。”
“回头见。”
“第四题，千金一诺。打一八笔字。”
“妸。”
“很厉害，这是最后一题，这题对北方人没什么难度，对南方人就有些不太友好了。”
“那么，请听题：骄傲又固执。打一北方口语。”
散兵愣住了，主持人还是笑眯眯的倒数着数。
“十一，十，九……”
站在散兵身旁，牵着散兵手的空感受到散兵的手掌在出汗。他在紧张。
他靠近了散兵的耳朵轻飘飘说了两个字。
“满拧。”
主持人还在倒计时：“六，五。”
散兵没有思考直接照说了：“满拧。”
主持人笑眯眯的脸僵硬了一瞬然后轻快的说到：“让我们恭喜这位小伙子获得一百元奖金！”
工作人员将奖金递给散兵。
场上的气氛被带动，更多人都开始跃跃欲试。散兵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拉着空快步离开了。

“阿散很厉害呢，居然会猜那么多灯谜。”空眼里亮晶晶的一脸崇拜的模样。
“没什么……小时候看过那样的书籍。”散步摸了摸脖子，耳根处有些泛红。
“最后一个问题……谢谢。你怎么知道最后一个谜底的？你是北方人吗？”散兵才发现自己对这个“男朋友”的了解过于少了。
“不是哦，是我偶然间知道的。”空才不会告诉他之前为了吐槽散兵去搜的方言。
咳咳……才没有说男朋友坏话呢。

散兵把空带回了那个卖仙女棒的摊位。抓起一把，付款，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然后他和空拿着仙女棒面面相觑。“你没有买打火机吗？”空望着他，努力憋笑。
场面一度尴尬，他又回去向摊主买了一只打火机。
两人找了个人少的喷泉坐下。空用打火机点燃了仙女棒。
一簇火光亮起。它在空手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像烟花一样璀璨。少年的脸庞映着火花显得愈发柔和。
可惜现在市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只能用仙女棒过过瘾。
仙女棒燃尽后周遭又暗淡下来。
一瞬的璀璨。
就在此刻，跨年的钟声响起。
“阿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空。”散兵回应了他。

假期时间总是转瞬即逝，开学后大家又投入了紧张的学习环境中。散兵也在恶补高一高二的知识，睡觉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功夫不负有心人，散兵的成绩慢慢提了上去，虽然不能考很好的学校，但也能够到本科及格线了。老师也对他有所改观，平日里也不对他那么刁钻了。

事情都在向好的一方发展。
那么，也是时候告别了。

在百日誓师的时候空没有向散兵说自己要离开。
高三的学习环境已经让他够累了，空不能再让他焦虑。
他在散兵不常用的抽屉的角落里留下一封信，轻轻的走了。
和上次一样。

散兵觉得自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似缺少了什么。
可是他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一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想很努力的学习，像成了一种执念一样。

直到高考的那几天过去，散兵从考场出来后感觉身心轻松。
他返回学校宿舍收拾东西，在抽屉的角落看到了陌生的信。
阿散：
     很抱歉我不告而别，但你最近已经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就想到了这种方式告别。
     不要让过去束缚住你。我爱的少年永远热烈张扬。
     你是我烙印于心的龙舌兰。我爱你，你不必记得我。
     请帮我照顾好它，我在未来等你。
没有署名。

泪水从眼尾滑落，陌生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演。

“你是谁？我没有在这里看见过你。”
“我叫空，是你未来的男朋友。”

“你为什么来到现在？”
“你需要我，所以我来了。”
“你会陪伴我多久？”
“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为你而来的。”
“我只存在于你的视线中，其他人看不到我。”
“我知道你的一切过往。”

“怎么突然想起来好好学习了？”
“这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我现在有一种望子成龙的感觉。”
“……不会说话就闭嘴。”

“骄傲又固执。打一北方口语。”
少年回握了他紧张的手。贴着他的耳朵说：“满拧。”

“阿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空。”
……
苦楚涌上心头。
为什么？我会忘记了你。
你离开后，我的世界好像破碎了。

周围的一切都在消退，唯留他一人和手中的信。
意识在恍惚间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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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终章

阿贝多密切的观察着冰床上的人。

散兵感觉自己好像沉入了海底，被一望无际的寒冷包裹。
他动了动身体想要逃离。

意识昏沉间他好像听到了周围有人在忙碌。
他用尽力气坐了起来，睁开眼睛。
身上的管子被牵动，拉扯着皮肤。
痛。
这是散兵的第一感觉。
“病人已经醒了。砂糖，请你去找些防寒衣物。我留下来观察。”
“是，阿贝多老师。”
一阵脚步声渐远。
散步观察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警惕着。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阿贝多。”名为阿贝多的人向散兵走来。
“我先帮你将器材卸下来，请你配合。”
“你要干什么？”
“空托我照顾你的。”
“空？他在哪？”散兵很会抓重点。
阿贝多指了指他的背后：“就在你身后。”
散兵猛然转身，看见了背后机器中坐着一位金发少年。
“他怎么了？”
“为了救你。”
随后他带上手套将散步背部的机器管子撤了下来，然后用纱布缠住散兵的身体。
散兵好像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依旧望着空。
“不要担心，现在他很安全，如果一周后他还没醒才是出问题了。”
“在此之前我要确保你的健康。”
“……谢谢”
“你要谢的应该是他。我只是负责仪器的正常运行。”
阿贝多接过砂糖拿着的衣物，然后放在散兵身旁。
“你刚醒不久，身体还很虚弱，先穿上衣物避寒。我去调些流食给你。”
“希望你能重视自己的身体，不要辜负空的行为。”随后阿贝多转身离开，关上了实验室的门。

散兵在实验室呆的第七天。
听了阿贝多的话，将身体调养的还算不错。在此期间还跟阿贝多学了学如何照顾病人。
他想亲自照顾空。

机器仓缓缓打开，里面的人迟迟没有醒来。
散兵的手攥紧，指甲没入肉里。他害怕空会永眠于此。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阿贝多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这对散兵来说是一种煎熬。
终于，里面的人动了。空起身没走几步，就因为身体虚弱重心不稳向前栽倒，散兵直接冲了上去充当人型背垫。
“阿散……”
“我在。”
“你没事……太好了。”话音刚落，空又晕了过去。
阿贝多赶紧上前帮忙检查脉搏。
“心跳正常，应该是体虚导致的昏迷。”随后起身，让散兵将空带到休息室照顾。

过了半个月，空感觉散兵怪怪的，不管他去干什么散兵都要跟着。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
终于空忍无可忍了：“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散兵别扭的转过头：“我怕你离开我。”
空没想到散兵居然会有如此直白的一天。也没想到他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只是为了确保自己不会离开。心中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
“空，我爱你。”散兵将头转回来，看着空神色认真道。
空突然靠近散兵，向他索取了一个吻。“笨蛋……我也爱你。”
“你才是笨蛋。”
为了我不顾自己安危的笨蛋。
可我就是喜欢你这个笨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