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些诗歌草稿 / 你是一首诗

——海子《跳伞塔》



1

传闻中桀骜不驯、不喜女色的李相夷，居然捡了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回了四顾门，实在不好向外界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佛彼白石连带乔姑娘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李相夷对此人甚是上心，待在他房中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与乔女侠讲话的时间。

若是常人大抵早要出来澄清一番，至少也要哄哄正在追的武林第一美人，但李相夷不一样，他愣是一个字没提，好像带回来的只是一个玻璃摆件。

……这么说似乎略有些不妥，不是把人比作物件的不妥，而是这人过于脆皮，擦玻璃都不带这么小心翼翼的。

而此刻，这位神秘又易碎的玻璃先生正躺在天下第一的榻上，刚养出点力气便忍不住叭叭一通：“我说李门主，我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8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李相夷并未答话，只是伸手在其右臂上点了一下，李莲花便吃痛的蹙了眉，“哎呦”着蜷起身，借着左手捂住右臂动作迅速封住了几个穴道，瞟了一眼李相夷的脸色，从善如流的换上轻松的表情道：“嗨，骗你的，那么紧张做什么。你看，我真的好了。”

说着，还抬手在李相夷眼前晃了晃。李相夷又皱起了眉，本想把他的手打下去，想了想没这么做，但手已经抬了起来这么惺惺放下去实在是有有损他的威严，便抓了李莲花的手腕，冷声道：“两个问题，你能回答一个边便放了你。”

李莲花纠结的挠了挠鼻侧：“李门主，你也测过了，我是真不会武功，更没有内力……”

李相夷挑眉看着他，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摸出了对付这老狐狸的方法，那便是不说话。所谓“言多必失”，实在是很有道理，一不留神便被那老狐狸套了话，所以干脆保持沉默，任凭他唱独角戏。

李莲花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当年竟如此油盐不进，方小宝可比李相夷好骗多了。细来想去，他神秘兮兮的支起半个身子，压低声音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为什么我和你长得像，那我就不瞒你了……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哥哥？”李相夷难得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但没有追问，因为为了使自己相信，李莲花自然会补充前因后果，等他说完再分辨真假也不迟。

“当然。”一个谎话开头了就好编多了，更何况这种半真半假的，类似于说书人的故事，只要稍微添油加醋几分便能说的尸体都起死回生。

“你无父无母，被师父漆木山捡去习武前只是一个流浪街头的乞丐，对不对？”

“此事江湖人尽皆知。”

“但你不记得你是因为幼年时家中遭了火灾，才变成了乞丐。而与你一起逃出来的，就是我，你的哥哥，李莲花啊！”

“若我们真是兄弟，为何我们的名字……如此不同？”

“爸爸妈妈本来给你取的名字是李莲蓬，但那时候你还小，根本不记得自己叫什么，李相夷这名字是漆木山给你取的。”李莲花瞎话张口就来，但不忘在心里默默对故去的哥哥李相显表示惭愧。

唉，若是父母知道他们辛辛苦苦取的名字居然被他这么随便改了，会不会等他死了以后在地下揍他。

不过李相夷并不知道李莲花的内心想法，他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这段往事，还以为一直都是单孤刀在照顾自己。一边想着，一边不由得问道：“那为何……师父带走了我和师兄？”

李莲花听得“师兄”这个词，忽然意识到这里的单孤刀还没有死，而单孤刀正是此后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不行，他一定要赶在单孤刀之前结束这一切！

他想得出神，自然没听到李相夷问他那句。李相夷见他发愣，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谎圆不过来了故意装傻充愣，而是以为又有什么伤处复发，连忙坐上床，揽过李莲花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你……你怎么了？！”

“诶？”李莲花挣动了两下，李相夷却扣着他的手腕摸他的脉，他无奈的笑了一下，“我真没事……你刚刚问我什么？”

怀里的人虽面目与自己有七分相似，但面黄肌瘦，走两步喘一步，手摸上去更是硌人，扣着腰仿佛能轻松掰断他的肋骨一样。

李莲花这话不可全信，但也没有别的解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与李莲花会分开，但与丰神俊朗的自己比起来，他一定吃了不少苦才变成这样。如此想着，李相夷不由得心疼起这个“哥哥”来。

“这段时间你哪也不许去。”李相夷先是下了个禁令，又想到这是自己一碰就碎的玻璃哥哥，语气软了下来，欲盖弥彰的补充道，“……你看你瘦成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知道我李相夷的哥哥活成这么个样子，必然是坏我名声。”

李莲花瞪大了眼睛，若是之前，他只是想要找到回去的办法，毕竟自己这么一声不吭穿越到了这个时间，方小宝回头找不到自己又要着急，但现在想到单孤刀这高压锅还在他就坐不住，恨不得现在就断了他的电源：“你之前不是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就放了我吗？”

李相夷松开了扣着他手腕的手，却得寸进尺的在他腰上摸来摸去：“我放开了呀……脉摸着没什么问题，你还有哪不舒服吗？肚子饿吗？”

被自己摆了一道，李莲花咬牙切齿，心想饿了又怎么样，哪怕你想做东西给我吃我也不敢下口啊。



2

这段日子李莲花虽是足不出户，但难免李大门主公务繁忙无法时时照料，那些佣人自然口舌多，要不是亲耳听到他简直难以想象外面都把他的存在传成什么样了。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以李相夷这“老子天下第一老子说一不二”的性格，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大概是无法撬动一个自恋狂魔的内心，只好暗戳戳——用外面的人的话说叫吹枕头风——让李相夷注意着点单孤刀等人。

可惜李相夷虽相信了关于容貌的说辞，“血缘关系”却到底比不过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每当他想要“指点一二”时，李相夷就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白天的话他大概是顾及着面子，沉着脸闷闷不乐，晚上则是像只八爪鱼一样将自己抱的紧紧的，脸埋在自己的颈窝里。

李莲花只好识趣的闭嘴。他解毒后内力散尽，并无习武之人精力充沛，不一会便能忽略身上的爪子熟睡过去。

不过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久，李莲花总觉得有些不对，今天多喝了两杯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李相夷喷在自己脖颈间的呼吸格外滚烫，摸索着扣上他的腕，开始还觉得自己感受错了，静心体会了一下，猛的坐起来道：“你练功岔气了？”

李相夷闭着眼装死。

李莲花急急晃着他的肩膀：“扬州慢呢？”

李相夷皱眉：“什么扬州慢，我还苏州快呢。”

李莲花上来就给了他一下脑瓜崩：“没跟你开玩笑，你今年是16岁吧？”

李相夷浅浅哼了一声：“你还说是我哥呢，连我几岁都不知道。”

16岁，算算时间，他那时候应该是已经练成扬州慢了啊。李相夷这是出了什么岔子？

虽没了内力，但李莲花找穴位还是准的，他费力将李相夷扶起来，伸手在他胸口点了几下，口中念道：“守心而发，发则不达，达者不惘，是为气理。”

想来李相夷就是差这最后一句心法。虽然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突破的了，李莲花到底舍不得看自己的“同位体”走火入魔。

多亏了那两碗茶的功劳，让本已经养成老年人养生作息的李莲花硬生生撑了一天没睡着——至少是半梦半醒的——等到第二天晚上李相夷睁开眼的时候，李莲花恰终于迷迷糊糊倒了下去，被李相夷手忙脚乱接了个满怀。

他已经在扬州慢这一层卡了许久未曾突破，想不到竟被这个自称江湖游医的神秘“血亲”一语点破。看着怀里因熬夜而失去血色的脸颊，李相夷心中觉得很是烦躁。

——四顾门机关遍布、守卫众多，哪需要他这么一个病号如此上心，好不容易养好一点就要作，实在是……实在是可恶！



3

不怪李莲花当初“重出江湖”这么久都没人把他和李相夷联系起来，实在是两人差距太大——李莲花能躺着绝不坐着，跟只猫一样恨不得天天躺着晒太阳，饭都懒得起来吃；李相夷则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东跑西跑，能自己亲手做绝不假手他人，门主做得比戏班子还精彩。

这还不够，在李莲花穿越来的这段时间，李相夷甚至（在李莲花眼中）已经拿下了乔婉娩。因为今夜，就是李相夷准备在扬州江山笑屋上红绸舞剑的日子！

此等绝景百年难见，李莲花虽是亲历者，但到底没有欣赏过自己的风姿，于是也憋不住寂寞爬上了房顶观看。

月下红绸猎猎，剑芒不吝展露，剑招流畅，剑意浩渺。李莲花是李相夷的顶级黑粉，若放在平时定会嗤笑少年意气太盛，不知遮掩锋芒，终致宝剑早折。

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月光过盛，久违的湿润了他干涸的眼眶，让他在对面房顶上的少年看过来时，不由自主的举杯，遥遥洒了一杯酒。

李相夷心中咯噔一下。他于酒后舞剑，引得万人空巷，却并非他们所说为博美人一笑。他做事向来只为自己心意，若硬要说什么目的，大概也只是想要卖弄剑招。

而在看到李莲花举杯的那一瞬间，他因酒醉而燥热的心霎时静下来，什么江湖第一美人，什么万人瞻仰风采，本就不重要，那杯酒遇火即燃，烧掉了那些借口。

如水月色下，他仿佛浴火而行，又像是饮鸩止渴，贪婪却胆怯的，嗫嚅出那个名字：

李莲花。



4

李莲花整日待在房中，并不能对即将发生的事做出什么改变，但事情的发展又变得有些奇怪，其中之一便是月下红绸舞剑后李相夷并没有和乔婉娩在一起。

关于这事呢，李莲花是又喜又急，喜的是这样乔婉娩不会再对李相夷有那么大的执念，日后肖紫衿也不用对李相夷步步紧逼，急的是李相夷省去了谈恋爱，反倒是找他找的更勤了些。

这天李莲花吃完午饭正打算再补个觉，却被急匆匆进来的李相夷叫醒：“李莲花，我带你去见一下师父师娘吧。”

李莲花愣了一下，发生在自己那个时间的事令他本能的抗拒见到他们二老，但眼下这是唯一改变这个世界的办法，他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二人马不停蹄到了云隐山，见到活生生的二老，李莲花险些落下泪来。看见李莲花这张与李相夷七分肖像的面容，漆木山也是十分震惊，芩婆更是差点叫出了“李相显”的名字。

李莲花赶紧眨眨眼，示意他有话要说。漆木山便让李相夷先去外面等候，想听听这个来历不明的李家人有什么话好讲。

李莲花将自己那一辈子的事细细说来，只是此刻他内力散尽，无法再用扬州慢验证自己的真伪。

听完他的叙述，一向乐呵呵的漆木山陷入了沉默，芩婆却是泪湿眼眶，一把将他抱住，拍着他的背，不停念叨着“好孩子苦了你了”。

如此大的事想来李莲花也不敢儿戏，待芩婆冷静下来，漆木山郑重问李莲花有什么计划。

李莲花来这么久也不是吃喝等死，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虽是铤而走险，却是没办法的办法。

一直在门外徘徊的李相夷终于等到他们商讨结束，迫不及待的贴了上来抱怨道：“你总是喜欢偷偷摸摸。”

却被李莲花弹了一个脑瓜崩：“你是小孩，小孩要乖乖的，不要学听墙角。”



5

“听闻皇宫今夜有一株异种昙花开放，美极人间，你想去看看吗？”李相夷兴冲冲的跑来，向李莲花分享这个消息。

李莲花眨了眨眼：“当然。”

到了皇宫，李莲花却说要上个厕所，他婆娑步练的出神入化，李相夷还没抓住他便被他逃走了。没办法只好自己先待房顶上。

忽然，他听到御花园那边有人喊“捉贼”，心下慌乱一时踩空，掉下一片瓦去，还没回过神来便被一把拂尘挡了去路：“来者何人？”

李相夷冷笑一声：“赏花之人。”

随后便拔剑出手，与轩辕箫交起手来。

不过他心里挂念着李莲花，边战边退到了御花园边，便见一个白衣身影一闪而过，如此速度，定是婆娑步无疑。

轩辕箫不禁叹今夜怎如此多不速之客，一分心便被李相夷虚晃一枪趁乱逃走。

李相夷追上了故意放慢脚步等他的李莲花，皱眉道：“你在皇宫干了什么？”

李莲花笑嘻嘻道：“听说皇家的厕所与别处修的不同，我就想去看看。”

李相夷沉默着盯着他。

李莲花打了个哈哈道：“诶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就不要掺啦。今晚真是惊险，我要早点睡觉咯。”



6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间李莲花陪李相夷一起过了他的十八岁生日。单孤刀如前世一样拿来了吻颈，李相夷也依旧天真的拿来找李莲花炫耀。

虽然他曾说“此生唯负少师”，但吻颈到底跟了他这么多年，不知多少次救他于生死危难之际。看着李相夷的笑容，李莲花内心挣扎千遍但终于放下，夸奖道：“是把好剑，很适合你。”

转眼到了东海之战前夕，不出意料的，单孤刀又“死了”。李相夷悲痛欲绝，势要找金鸳盟复仇，哪怕李莲花拉着也没用。

双方几乎是用自己那辈子相同的时间迅速闹掰、撕毁协定，约定一争高下。看着四顾门上下忙碌，李莲花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计划是否真的能奏效。

他倒掉了云彼丘送来的碧茶，却忍不住想自己来到这一世是一个意外，是否会有别的意外打乱自己的计划。让李相夷照样成为李莲花。

出战前李莲花心神不宁的拉住了李相夷的剑穗。剑客的剑穗不能随便被人摸，李莲花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立刻收回手。李相夷却不在意，反而笑嘻嘻的拉着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侧：“你是在担心我吗？”

李莲花抿了下唇，露出他招牌的微笑：“诸事小心。”

“我可是江湖第一，没有人能比我的剑更快。”李相夷眼睛亮亮的，将他拉到怀里狠狠抱了一下，贴着他的耳垂说，“我会很快回来的，哥哥要乖乖等我回来噢。”

李莲花抖了一下，李相夷从来对他直呼其名，这么一句“哥哥”让他心里生出一股异样来。李相夷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松开了怀抱，倒退两步向他挥了挥手，转身向门外走去，马尾高高束着，飞扬着。

为了不让单孤刀起疑心，李莲花没有拆掉装在金鸳盟的雷火弹。看着一批批人在火中挣扎、倒下，他觉得心痛如绞，反思是不是还是因为自己过于自私，害得这么多人丧生。

没中碧茶之毒的李相夷与笛飞声于海上酣畅一战，不负所望稳坐江湖第一宝座。但他也亲眼目睹了雷火弹炸毁金鸳盟的过程，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他捂住了胸口，眼前浮现出一副截然不同的画面——

一个与他面容、衣着完全相似的人被笛飞声的刀狠狠贯穿在甲板上，他的表情很是痛苦，但眼神坚毅，看准时机掷出另一把剑。

剑身柔软，却吹毛断发，划破了笛飞声的胸口，扎进桅杆之中，发出幽幽的蓝光。

李相夷愣住了，他认出那是单孤刀送他的吻颈，虽一直贴身携带，却因为有少师从未使用过。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眼前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但是他没有耽搁，立刻回了四顾门。满眼断壁颓垣，却不见李莲花的身影。

“李莲花！”

他慌了神急忙下山寻找，却见到不光是四顾门，连山下平凡过日子的老百姓也遭了殃，满地荒芜，哀鸿遍野。但他无心关注这些，他只想找到李莲花。

还好李莲花没有走远，他就坐在上山的石阶上，看着不远处的东海。

“李莲花，你吓死我了。”李相夷抱怨着坐到他身边，李莲花却没有理他。

“诶李莲花，你怎么啦？我赢了！你不要奖励我一下吗？”

李莲花却还是愣愣的，李相夷见他不说话，不知他为什么不高兴，一时脾气上来也不再说话，两人便这么静静的坐着。

他们听到海浪拍打礁石，听到身后房屋倒塌的声音，听到百姓的哭喊……

也听到了四顾门在极力安抚民心。

李莲花突然想起李相夷曾经说过，四顾门没有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没有他李相夷。

是的，是这样的。

你听，他们都在说，李相夷赢了，李相夷依旧是天下第一，永远邪不压正。李相夷还在，四顾门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莲花不知自己是对是错，良久，他哑着嗓子开口：“相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再一次，完整的，缓缓的，疲惫的，讲了自己曾经历过的事。

“我不想让你经历这些，但我好像错了。”李莲花说，“我听说，按照惯例会发生的事为‘命’，违逆惯例所行为‘运’，所以逆天改命是不存在的。一切的‘运’，都是与‘命’绑在一起的。”

但李相夷还太年轻，李相夷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摸着从不离身的少师剑柄，忽然心生一计，手伸入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展开来，是几粒已经化了的糖。

“吃糖吗？”

李莲花没有回答，李相夷便捏开他的下颚放进他嘴里。

“甜吗？”

李莲花点了点头，泪珠随着动作滚落下来。

李相夷叹了口气，探过身去，鬼使神差的，一点点舔干净了他脸上的泪，咸咸的，又舔上他的唇瓣，纠缠、研磨，糖与泪，甘甜与苦涩，于迟钝的舌尖蔓延，令人痴迷，令人口渴。

“你总说我是小孩子，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李相夷说，“我相信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不要当什么天下第一。”

他松开李莲花的唇瓣，垂眸注视着他。

“你呢？”

“我啊。”李莲花叹了口气，眼皮、嘴唇还红肿着，但笑起来，“那我就看着你长命百岁。”



END



其实花花去皇宫是提前销毁了业火痋母痋~

这个大概可以算做是《他并不想逆天改命》的另一种版本 ？

其实我一直想写的是李相夷终究会死，这就是他的宿命（我是一个be爱好者）但是原文 be已经非常圆满，是我达不到的高度，再怎么样也只是无病呻吟，所以只好试图在原剧情的基础上让结尾看起来不那么be（那不还是be嘛！）

算啦算啦写都写了，管他写之前的初心是什么，写完就是大吉~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