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烂活
*有一句话凯伽希梦

国王游戏是新生代聚会的保留项目。这种源自地球的扑克牌游戏不需要任何基础，有时还能制造出意料之外的笑料，所以即便这些去过地球，甚至是在地球上长期生活过的奥特战士深知它的不确定性就是最大的恐怖之处，每次聚会时还是乐此不疲。

不过有两个人有点特殊。
一个是赛罗。不知道为什么赛罗在这方面运气糟糕透顶，明明是随机的整蛊，可几乎每次聚会他都会变成被整的那一个。“公主抱泰迦原地转五圈”这种倒是还好，表兄弟嘛，反正泰迦会配合的。但是“和欧布最近联系的人通讯一次”就非常离谱，还好那头的伽古拉无语了几秒就先掐断了通讯，结束了痛苦的折磨。
……离谱。
还有一个是泽塔。虽然被抽到惩罚的次数不多，但似乎每次都能给年轻奥特战士们无聊的打怪生活带来新的笑料，比如吃芥末饼干被辣哭，奇怪的哭声让捷德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尽管另一个被点到吃芥末饼干的人是他自己。

即使如此，国王游戏的传统还是牢不可破。大家的日程其实非常难凑到都有空的时候，所以这样几乎全员到齐的聚会就更显得珍贵——
欧布还在吃薯片，这种同样来自地球的小零食快让欧布吃上瘾了，塞了满嘴导致说话也含含糊糊，亮出手中的牌大家才听懂刚才他说的是“国王是我”。
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一直在宇宙里游历的缘故，欧布每次都能想出一些其他人想不到的奇怪命令。可是这家伙还慢悠悠地喝着波子汽水——风马甚至可以发誓他听到大前辈还打了个嗝——这才慢悠悠地公布这一回的命令。

“那就……1号和2号，交换身份一天，现在就开始。”

“唔哦哦……1号是我！”因为资历问题只参加过几次聚会的泽塔还没完全体验过游戏的险恶，即使是有过吃芥末饼干吃哭的经验，此刻他还是大大方方展示了自己手里的牌。那一对钻石眼灯似乎更亮了，对面的罗索和布鲁面面相觑：泽塔他好像大型犬啊。
那么另一位幸运玩家是谁呢。

沉默。
沉默。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只听赛罗“啧”了一声，把自己的牌丢在桌上。
始作俑者欧布瞄了那张牌一眼，在吃进下一片薯片前吹了个口哨。泰迦往左看看风马，往右看看泰塔斯，最后目光落在撑着头思考人生的表哥身上，似乎做好了把赛罗拉住劝一劝“游戏而已没必要没必要”的准备。沉着冷静的艾克斯看了一眼终端，他身边的银河和维克特利不知道在憋笑还是怎么样，总之，所有人都在等赛罗下一句话。

赛罗奥特曼拧着他的蓝色披风，飘忽不定的眼神突然直击泽塔，啧，这家伙，烦死了！下次说什么也不玩什么国王游戏了，互换身份？跟这家伙？哈，他还早了两万年吧！！
糟糕透了。
但是愿赌服输，他没好气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冲着似乎尾巴又要摇起来的泽塔恶狠狠地说，“请多指教啊，泽、塔、师、父。”

……
等一下。
泽塔……师父？！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泽塔。在场资历最浅的奥特战士噌得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用力拍在桌上震得欧布的波子汽水都晃了起来，“您、您……您终于承认我是徒弟了？！”

“我没有。”即答。
“您刚才叫我‘师父’了不是吗！欧布前辈说了这是‘身份互换’的游戏吧！赛罗师……不，赛罗！！”
“吵死了！”赛罗马上跟着站起来打断了泽塔的碎碎念，并为自己一时大意后悔无比。倒流时间的事情已经做过一次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啧。他只好语无伦次地给自己找理由，什么“我只是用了你平时称呼我的方式来称呼你”“想成为我的徒弟你还早了两万年”“你这家伙真是吵死了”，等他终于反应过来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好像在说“不要越描越黑了”，泽塔不存在的狗狗耳朵也好像耷拉下去了一般，只有欧布那家伙还在咔哧咔哧地吃零食，还不忘提醒一句“是现在开始的一整天哦~”


赛罗凶巴巴地问：“泽塔师父，那么您今天原本有什么安排呢？”
泽塔似乎还沉浸在被赛罗认可（？）的喜悦里，话说到一半还会“嘿嘿嘿”地笑出来，气得赛罗想过去弹他一个脑瓜崩，可是碍于现在身份对调，只好捏紧了拳头把火气压下去。
“嘿、嘿嘿……我没有什么安排，不过先和艾斯哥……叔叔说一声吧，还有奥、奥特赛……”他仔细想了想称呼问题，不知为什么还有点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赛罗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试图用符合身份的语气跟泽塔说话：“那就先去艾斯叔……艾斯哥哥那里吧。”

其实在独处的时候偷偷换回来应该也没人发现，但偏偏一向正经的利布特在散会前跟即将离开光之国的奥特战士们保证他会好好监督泽塔和赛罗，于是泰迦也跟着起哄，没过一会儿连梦比优斯都知道了，竞技场的小教官在休息时间亲切地给赛罗发来问候，恼得赛罗不知如何回复自家小叔才好。

没想到身为长辈的艾斯倒是很快猜出了泽塔和赛罗有话要说但支支吾吾是什么缘故。年轻人的游戏他不太懂，但是偶尔一次也无妨。而且泽塔好像本来就很喜欢黏着赛罗，在听完来龙去脉之后艾斯居然有一种甚好甚好的感慨。正巧今天有空烤了点饼干，留两个人吃了下午茶才目送他们去赛文那边。
好像也不赖。吃完零食的赛罗擦掉嘴角的饼干屑，突然有一种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的错觉。倒不如说因为现在泽塔是师父，哪有师父黏着徒弟的道理，所以泽塔都没怎么往自己这边贴，还省下了不少麻烦。
平时都是泽塔跟在他身后，现在叫他跟在泽塔后面让他多少有点不适应，更何况那小子就像怕自己走丢了一样，往前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搞得赛罗干脆停在原地双手抱胸：“泽塔师父，走路的时候请看前面。”

没想到泽塔拍拍小脑瓜给了一个奇怪的建议，赛罗师……赛罗，要不我们并排走吧。说是建议，但现在泽塔是师父，按照规矩来说他得听泽塔的。在心里权衡半天，并排走起码比泽塔三步一回头的傻动作看起来不惹人注意一些，于是他暂时同意了这个建议。

不巧的是他们遇到了佐菲。
对小辈们的惩罚游戏一无所知的奥特兄弟长男看着迎面走来的赛罗和泽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远远打了个招呼之后他敏锐地观察出了违和之处，平时总是跟在赛罗身后的警备队新人这次居然和赛罗并排走在一起，仔细看还能发现赛罗甚至比泽塔慢了半个身位，眼神好像在躲避什么。
“你们好，最近的任务辛苦了，好好休息。”佐菲拿出长辈的语气，“你们现在要去哪里吗？”
“啊、队长……”赛罗努力想随便打个招呼搪塞过去，可是又想到了该死的规则，现在他是徒弟，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让泽塔去说话才对？泰迦那家伙指不定在哪里盯着……
于是他偷偷伸手捏了一下泽塔的背鳍，抛了一个欲盖弥彰的眼神过去。
还好泽塔马上反应过来，接过了赛罗的话茬：“佐菲队长也辛苦了！我和赛罗师……赛罗现在要去老……奥、奥特赛文那里，嗯……就是，有、有一点私事……”

“哦……”佐菲若有所思，“赛文应该还在工作。”
“不是‘赛罗师父’而是‘赛罗’”“要去找赛文”“有点私事”，万能的警备队长很快从泽塔的话里捕捉到了关键词，加上刚才两个人扭扭捏捏不对劲的动作……这让他大受震撼，但仔细一想好像两个小辈会变成这样也并不是毫无端倪，嘛，该说年轻真好吗。
时间过得真快啊。奥特一族的寿命如此漫长，可是转眼之间小家伙们都到了谈恋爱见家长的年纪了。在道别之后佐菲顺便调出光屏给两人安排了几个双人任务，想着要不要把下次家庭聚会提前一段时间。


赛罗没想到更麻烦的事还在后头。
他们一起去了赛文的办公室。老父亲还在忙手头的工作，见到是赛罗和泽塔一起过来，也没在意太多就让他们随意找个地方坐。不曾料到泽塔率先上前一步，对奥特赛文恭恭敬敬鞠了个90度的躬，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下午好，老爹！”

奥特赛文从面前那堆光屏里抬头，望着眼前站得笔直的泽塔和快要石化在原地的赛罗，不动声色地思考了几秒：“嗯，下午好。”

“喂，你这家伙！！！”赛罗赶紧推了一把泽塔，揪着泽塔的背鳍几乎把人摁在赛文的办公桌上，“不许叫我老爹！！”
“老爹你也是的，干、干嘛啊就答应了！”赛罗只觉得脑子都要砰得一声炸开了，“老爹你听我解释……啧……”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啊啊师父不要揪背鳍那样奥特痛啊！”吃痛的泽塔无暇估计称呼问题按照习惯喊了出来，赛罗揪得着实没轻没重，他甚至觉得那块地方快要肿起来了。反而是赛文先制止了赛罗的举动，暂且把两个小辈拉开：“怎么回事？”

“啧，老爹你刚才倒是反驳一下啊！”赛罗急得双手抱胸在不大的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还有你，三分之一吊子，别以为是惩罚游戏就得寸进尺啊！”
“可、可是赛罗师父……身份互换的话赛文大大师父不就是我、我的父亲了吗……”泽塔委屈巴巴，“所以刚才就喊了……奥特抱歉……”

赛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罕见地叹了口气：“欧布那家伙……啧，下次再也不玩什么国王游戏了，怎么每次都是我啊！”
不明真相的赛文总算明白了现在这个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是瘫在沙发上的儿子，一边是自己揉着背鳍的儿子的小徒弟……或者还有别的什么身份也说不定……总之见多识广的奥特赛文拍了拍泽塔的肩安慰道：“没事的，你叫我‘老爹’也可以。”
“都说了是惩罚游戏，老爹你不要当真啊！”
“可是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迟早都要叫的吧。”深谙地球人习俗的赛文说，“我也不反对……”

哎？
“等一下啊老爹我才没有和那个臭小子交往！”
“那个赛文大大师父我现在和赛罗师父还是……”

“还是……没有发展到……那种关、关系……”泽塔的声音越来越弱。

已经在收拾桌上刚才被搞乱的光屏的赛文再次抬头，眼神里带着疑惑：“……没有吗？”


最后是怎么离开赛文的办公室的，泽塔和赛罗都毫无印象。只记得是赛罗先掀开了窗户逃之夭夭，泽塔回头看到赛文大大师父一个肯定的眼神，也跳出窗户飞了出去。
两个人在火花塔下冷静了半天，赛罗扶额深思，接着调出欧布的通讯写了一长段话又删了个干净。
“赛罗师父……要不到此为止吧，您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啧，还不都是因为你……还有欧布那家伙！”赛罗摇摇头熄灭光屏，虽然老爹好像误会了什么，但眼下要是认输的话有违他的意志，“这就不行了泽塔？你该不会是想认输吧？！”
“奥特不想！！”泽塔大声喊道。
“马上就到时限了，奥特战士愿赌服输，你之后还有什么安排，我可不想让欧布泰迦他们看笑话！”
“我会努力的！”泽塔也来了斗志，“我的日程上只有去希卡利老师那里交报告！已经写好了，从我家拿过去交给希卡利老师就可以！”
“那就这样，泽塔，你代我去给红莲交接一下任务，我代你去希卡利那里交报告。快点结束这个惩罚游戏吧。”

“奥特了解！！”


泽塔带着一百二十分的信念飞向了宇宙。赛罗说他跟红莲约在离光之国不远的一颗星球上见面，因为今天的小插曲泽塔迟到了一会儿，但他还是远远地跟红莲打了个招呼，放缓速度降落下来。
“咦，泽塔好久不见，小赛罗呢？”红莲看着面前友人的小徒弟——虽然他总觉得这个小徒弟跟赛罗关系不一般，“怎么今天是你来了？”
“赛罗他有点事……唔，现在在我家！抱歉，今天是我替他过来，这是下次的任务，请确认一下！”
说着泽塔拿出了赛罗给他的光屏，红莲听到那句“现在在我家”，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然后一掌拍在泽塔肩上。这重重一下让泽塔有点发懵，正在思考要不要也跟红莲前辈说一下他和赛罗在做惩罚游戏这件事，红莲却哈哈地笑着晃了晃他的肩膀。
“啊哈哈，想不到我们的小赛罗……”
“呃……”
“对了，下次让小赛罗带你来看看UFZ的基地吧，镜子骑士他们也挺想见见你的！”
“噢……噢！！好的！我会转告赛罗的！！”

果然还是说话直白又不会拐弯的人能治得住小赛罗啊~红莲火焰舒了口气，准备回去跟队友们分享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


而赛罗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希卡利看了一眼他代泽塔交过来的报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泽塔呢？”
“啊……总之他拜托我交过来，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大。”希卡利把光屏搁在桌上，坚持不懈地问了第二遍，“泽塔呢？”

“啊希卡利！赛罗也在吗？”梦比优斯出现得非常及时，“噢噢希卡利，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好像抽到了什么惩罚游戏，我猜所以现在才会是赛罗在这里吧！”
“惩罚游戏？”希卡利一本正经得仿佛在询问一个非自己专业内的术语，“惩罚什么，公开恋爱关系？”

来送文件的小教官愣了一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