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5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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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刺客信条 Shay , Cormac
标签 刺客信条 AC乙女向
文集 AC乙女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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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9-7 12:43
- 导读
- 青年圣殿谢伊/画家妹子。速摸瞎写,没有谈恋爱整体也很平淡,只是正篇剧情中的一段小插曲。
灵感来源于电影《燃烧女子的肖像》,不过水平达不到大师导演的亿分之一。就当抛个砖然后安利大家去看这部也许是去年最美的影片。
“您看起来很不自在,寇马克先生。”你把装着画具的箱子搁在旁边的高脚凳上,支起画架。帆布已经事先钉上画框,铺上了一层赭石色的底彩。你听说这个地方叫阿森纳堡。室内面积不大,装饰有些陈旧。这都不是重点。你更关心从窗口倾斜着透进来的光线,背景布的颜色与皱褶的走向,乃至面前这个人的着装和表情。
寇马克先生,或者说谢伊,再次偏离窗前你指定的位置,左右走了两步。“这不是个好主意。”他说,拧着眉头,薄薄的嘴唇抿得发白。你扫了他一眼,顺便观察他下颌的线条与脖子侧面交界的角度。仔细梳到耳后的辫子和剃掉的胡须让他的脸部轮廓显得更为干净。没让他穿那套领子高得吓人的黑色制服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您的上司雇我来为您绘制肖像。只是画像而已,保证不会对您造成什么损害。”你说,并未停下手头的准备工作。
“他说画像的时候,我以为就是报纸边角或者通告上的简单涂鸦,”谢伊紧张地盯着你摆弄那些看起来十分复杂的画具,“我没想到会这么的——这么的——”
“正式?”你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亲切友好,毕竟,哄着作画对象进入状态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至少我的雇主认为您目前的身份值得一幅真正的肖像。何况这种物件对绅士们来说十分普遍。我为您的同僚工作过,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十分适应,并且已经拥有多幅不同时段与式样的画像。”好吧,也许那个叫希基的除外,他似乎离了麦酒或者下流话就不能在椅子跟前坐满半个小时,“总之,您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留存记忆的方式。”
谢伊低下头,开始用一只手拉扯另一只手上手套的指尖,好像那里的皮革还不够平整似的。
“我们可以从草图开始。”你拿出炭条和一些缝成本子的羊皮纸,“尽量随意些,寇马克先生。这是您自己的住处,对吧?还是说您更偏好室外?”
“不是地点的问题,”他说,语气依旧焦躁不安,“整件事都让我非常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你扶着裙子坐上另一只高脚凳,把本子放在膝盖上。
谢伊没有回话。他稍微转了个身,背对着窗户站着。背光让他的眼睛和头发显得非常深暗,近乎黑色,折出一点房间四壁和他身上的衣服反射的微弱的、暖色的反光。你在心里记下这种色彩,手指压着炭条迅速勾出他的前额与鼻梁的轮廓。
“寇马克先生,要完成这项工作,我们得相互配合,您能理解吧——同为某种行业的专业人士?”你说,“有的人不喜欢被盯着看,有的人不喜欢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好几个小时。这些事情都可以解决。”
谢伊小心地吐出一口气,似乎决定暂时放弃抵抗。“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在桌子旁边,”他指了指房间中央那张偌大的、铺着海图的办公桌,“你可以先这样打草稿吗?”
“可以。”你回答,然后把凳子拖远一些,重新坐在上面拿起本子,试图描绘他瘦削的、颧骨突出的侧脸,眼睛藏在眉骨阴影下的样子,熟悉他挺起背脊或者支起胳膊时肩膀与上臂的弧度。
但你最终把那些草稿都划去了,在炭条上来回蹭着手指。“寇马克先生,”你说,“您平时工作时也这么紧张吗?”
他抬眼看向你,但并没有抬头。“某种意义上,是的。”他回答,“我并不常处理案头工作。”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继续道,“您这副姿态好像我下一秒就会冲过去把您生吞了。”
他摇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哦,相信我,善于观察是画师的基本素养之一。”你索性放下本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沾上黑灰的手指,开始收拾散落的画具,“也许过几天,等您更放松些,我们可以再试试。”
然而,三天之后,你再次提着画箱走进阿森纳堡,发现情况并没有好转多少。
“我觉得好转了很多,”谢伊反对道,还是穿着那身装饰着繁复金色刺绣的暗红色外套,“至少我刚才一直站着没动,不是吗?”
你不得不把手中的底稿翻过去给他看。他的目光在纸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然后挑起一边眉毛:“我在你眼里竟然这么凶?”
“画像通常能保存很长时间,当然,这取决于您的意愿。有人就是乐于让自己一连几十年挂在墙上杀气腾腾。”你说,“但事实上,您本人并不给我这样的感觉。因此,我不认为这样的风格是合适的。”
“你是画家,”他说,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随便改个你觉得合适的表情,事情不就解决了?”
“恐怕肯威先生不会满意。”
“这是我的画像,”他干巴巴地说,“我说行就行。”
你眯起眼睛,视线从他的带着疤痕的眉弓斜斜地滑到嘴角。他说话或者蹙眉的时候几条斜线的比例会产生微妙的变化。“这儿,”你用没沾上太多炭灰的小指在草稿附近比划了一下,“有人说过您生气的时候这条线绷得特别明显吗?”
“没有,”他说,“而且我没生气。”
“实际上,从我头一次进门起,您就一直在生气,寇马克先生。”你低下头,在线条转折之处加上几笔着重的轮廓。
谢伊没有说话,转身踱到窗户前面,让小半边脸暴露在淡蓝色的天光之下。这使他显得比平时还要苍白。
“出去走走也好。”他说。
于是,你跟着他穿过阿森纳堡复杂的、弯弯绕绕的走廊。堡垒的窗子很小,室内大部分隐没在阴影之中。除了用于起居和办公的房间,建筑大都没有墙纸或者挂毯装饰,铅灰色的砖石裸露在外,深色地毯扬起浮尘,而他的靴子踏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有时候,你小跑几步才能跟上他,鞋跟在空旷的墙壁之间发出脆响。
天色很阴,再加上天气转凉,花园的景色算不上宜人,甚至称得上萧索。谢伊绕着凋零的花丛走得很快,衣摆拂过枯黄的灌木叶子,把它们扫到地上,仿佛根本不是出来散步,只是为了逃离那个散发着松节油、炭笔和纸张味道的房间。
你不再跟在他后面,而是找了个长椅坐下,远远地看着,继续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等他绕了一圈回来,发现在若干行走的速写底下画着一朵开败的花。
“这是什么?”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探着头问。
“是那个。”你轻轻抬起下巴,指向长椅对面藏在矮丛中的一朵玫瑰。花期应该早就过了,它是整个花圃中硕果仅存的一朵,原本嫣红华美的花瓣边缘染上病恹恹的深紫,失去了原本绸缎似的光泽,脆弱的花萼眼看就要承受不住花冠垂落的重量。
“它快凋谢了。”谢伊说。
“可是它很美。”你走过去,在花圃旁边蹲下来,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托起那朵玫瑰,“颜色比盛开的时候还要特殊……独一无二。好像整个夏季的时光都浓缩在这些枯萎的痕迹当中。”
“好吧,”谢伊抱起胳膊,也看着那朵花,“我的确对艺术一窍不通。”
你重新站起来,理了理裙摆。“虽然我不想给您压力,但我的合同附带着期限,所以我们不得不开始着手正式作画,除非您能说服您的上司宽限几天。”
“宽限不了,”谢伊回答得不假思索,“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我很快就不在这儿了。”
“因为公务?”你问,“您办完事情还会回来的吧?”
谢伊还是盯着那朵花,一时间你以为花瓣上那种倾颓的紫色会被盯得染进他的眼底。“不,”他否认,“我多半不会再回来了。”
“这就是您心情不佳的原因?”你又问。
“不。”他再次否认,垂着手,“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工作吧。”
你点点头,往房子的方向走。可谢伊还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你看到他小心地跨过花圃,手腕间隐约有什么明晃晃的东西弹出来。然后那朵几近凋零的玫瑰离开原本的枝条,被他拿在手里。
“你说画像是为了留存记忆,”他说,“也许这就是问题所在。”
你停下脚步,仰起脸看着他。
“我不想留存任何东西,也不想让任何人或者时代记住我,”他继续道,“我这么说不是因为在乎人们的看法,我只是更想被遗忘。”
你笑了一下。被天光照亮的空气中依然飘满浮尘。“有没有画像,您都会被忘记。”你说,“我只负责完成这幅画,寇马克先生。至于之后要如何处置它,取决于您。”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扬手把玫瑰扔了出去。枯萎的花瓣与茎叶落在泥土中,很快就会腐烂、分解,归于无物。
大约一个星期之后,肖像宣告完成。谢伊从收藏室走出来,看起来如释重负。你把蒙着布的画架转了个方向,退到一边,示意他去检查最终的成品。他站在画架前,看上去十分犹疑,好像即将扯下的不是什么幕布,而是某位从未谋面的女士的头纱。当那块浅色的布终于落在地上,他紧紧盯着那幅画,好一会儿一言不发。
“我不会接受它。”他说,声音平和,某些音节却十分破碎,像是喉咙里扎进了玫瑰的刺,“把它拿走。”
“您不喜欢?”你问。
“恰恰相反。”他移开视线,“但你得把它拿走,自己留着或者毁掉、卖掉,无所谓。只是别让我看到它。”
“寇马克先生,我是被雇来——”
“合同,我知道。如果你因为违约要承担什么经济损失,我会补偿。我自己也会去告诉先生,说我并不想要什么画像——我一早就该这么做。”他说,心意已决。
“好吧,”你咬着嘴,不知作何反应,“悉听尊便。”
几年后,纽约附近残存的刺客开始收集圣殿骑士团殖民地分册的高层情报,其中包括一些肖像与资料。它们被送到达文波特庄园的地下室保存,但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直到一位混血的原住民少年不告而来。在训练途中,他的导师告诉他,殖民地分册应当还有一位重要的圣殿骑士,名为谢伊·寇马克,此人与过去的兄弟会颇有渊源。只是他似乎完全从北美销声匿迹,也没有留下任何图像参考,连如今的长相都无从得知。
更久以后,谢伊·寇马克获知先行者之盒被保存在法国兄弟会手中,由某位贵族掌管。于是他乔装改扮,混入巴黎上流社会的沙龙聚会,试图打探任何可能有用的消息。正当他专注于那些贵胄的闲谈与觥筹交错中隐晦的手势之时,忽然在满墙陈列的画作当中瞥见格外熟悉的一幅。
它在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被众多波澜壮阔的战争画与气宇轩昂的肖像画淹没,画框朴素,角落上有一个小小的、纤细的签名。画中的年轻人——比他如今年轻得多——垂着眼睛,半边脸颊被微凉的光线照亮,疤痕与眼色都隐藏在阴影里。整体看来,他好像并不存在于画作昏暗的空间之中,而是正在被那个空间吞没。在冰凉手套的指尖,在华丽绣金的领子前方,他轻轻托着一朵行将枯萎的玫瑰,嫣红之中混着紫罗兰悲伤的色泽。
“您喜欢我的收藏,陌生的客人?”沙龙的主人,一位戴着假发的贵族晃着杯中的葡萄酒走近,“是个女画家的作品,风格独特。可惜她并没有留下更多痕迹。”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谢伊转过头问。
沙龙主人沉吟片刻。“《被遗忘的青年》,我想。”他说,“您要是真感兴趣,我可以考虑把它卖给您。”
“不用,”谢伊说,把目光重新转回画像上,“它在这里很合适。您把它保存得很好。”
沙龙主人礼貌地欠身,继续晃着酒杯离开了。
Fin
20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