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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CE】甚于利剑

作者 : 尖头叉子Prongs

2

“艾瑞克,”艾瑞克轻声说。


“很高兴见到你,艾瑞克,”琴坚定地说,“你饿不饿?”


饿,”艾瑞克热情道。琴有点伤心地微笑了一下。


“我去让侍从送点吃的上来。很抱歉晚宴变成了那样,”她尴尬地补充道。艾瑞克耸耸肩,不明白她的意思。琴朝两个守卫问好,他们各自抱着一支长戟,站在一扇壮观的木门两侧。她伸出一只手,门立刻缓缓打开。艾瑞克惊叹不已——每次有人使用变种力,都让他觉得赞叹——接着觉出一阵恼火,嫉妒极了。他再次扯扯脖子上的项圈,它嵌进肌肤里,让他痛得瑟缩了一下。琴似乎没有察觉;她拉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他照做了,抬头幻视着富丽堂皇的屋子。一张四帷柱大床占据了大半个房间,上面铺着厚厚的天鹅绒罩篷,一堵墙边有处漂亮的壁炉,对面的墙边则划出一片读书学习的地方,盖满书籍和文件。他好奇地捡起了其中一本,但却读不懂上面写的外文。


“我去给你找点衣服。”琴说。她推开一扇小一点的门,走到隔壁的房间去了。等再出来时,她手里拿着一件轻柔的丝制束腰短袍,与一条裹腿裤,搁到艾瑞克面前的桌子上。衣服的肩膀比艾瑞克的尺码要宽,但长度却不够。他依从她的意思,把它们穿上了。这和艾瑞克的想象截然相反。也许国王喜欢亲自脱去Omega的衣服。他把自己在衣服里裹得更紧,看着琴走到门边,接过一盘水果和面包,然后把托盘放到艾瑞克面前,他感谢了她。国王的养女。最好待她好些,尤其是现在,艾瑞克还不知道她的变种力有多强大。


“你会说基诺沙语?”他问。水果好奇怪,外皮厚硬,果肉甜美。他试着把白色的络从果肉上剥离,尽可能不弄得到处都是。


琴的双眼笑意盈盈,“我会说很多语言。比查尔斯会的多。他派我去做外交,我也喜欢学习外语。在肖大人和查尔斯的会议上,我替他们翻译。看来,我的基诺沙语说得要比肖大人的西彻斯特语好不少。”


她的口音很重,但语法正确,词汇量也丰富。“你说得很好,”他说,她朝他灿烂地笑起来,“查尔斯?”


琴脸红了,“这是国王的名字,”她说,“请原谅。我惯于和他用亲近的称呼。在我父母死后,是他抚养我长大。”


查尔斯。他的名字是查尔斯。艾瑞克试着发音,舌头弹动,体会着外语的音节。当然,在得到许可之前,他肯定不能直呼国王的名字。但它突然提醒了他自己的职责所在。他把手里的面包放下,忽然觉得不饿了。“这是哪里?”他问琴。


琴咬住嘴唇,“查尔斯的卧房,”她慢慢地答道,仿佛担心问题中暗藏陷阱,“等查尔斯和肖大人讲完话,就会过来见你。”


“可是……我不用回到晚宴上吗?”


“如果你还想吃点别的,我可以替你拿,”琴说,“只是厨房里刚刚只有这些吃的。”


“不是为了吃的,”艾瑞克有点不耐烦地说,“为了和Alpha结合。”


琴的脸又红了。她的手在桌子上握成拳,“不,”她的语气有点尖厉,“查尔斯会在私下和你结合,在这里。不会有……你不必……再去应付其他人。”


艾瑞克脑海中警铃大作。他不会在人群面前交欢?他不用和查尔斯的将军们做爱?查尔斯……国王是不想和他结为正式配偶吗?肖告诉艾瑞克,他将成为查尔斯的配偶,不是他的床奴,不是他的玩物,但是肖撒谎成性。也许国王只是需要一个小妾,或者——或者更糟。艾瑞克回忆起查尔斯在见到他时,脸上显露的愤怒是那么赤裸、不加掩饰。也许他不喜欢艾瑞克的长相。也许查尔斯期待着肖带来比艾瑞克更美丽的Omega。也许查尔斯见到艾瑞克的模样,觉得上当受骗了。


他犯错了吗?他所做的全部不过是在国王面前露了面。艾瑞克觉出一阵深重的疼痛。他理解如今的局势对西彻斯特来说并不理想——只是一桩政治婚姻,好听点说,是一次结盟的机会,难听点说,则算一次羞辱——但是。但是。他以为。他本以为自己未来的丈夫能把他看作——不必完全平等——至少是位尊贵的Omega,至少是他后代的母亲,一位陪伴他共度余生的同伴。而不是——不是这样。


也许他应该嫁给肖的。做肖的配偶肯定不会比这更糟——至少不会有如此的羞辱。


“没有别人,只有我们?”艾瑞克问。他的手在发抖。他把它们握成拳,紧紧贴住大腿,嵌进裤子柔软的亚麻布中。


“没有别人,”琴说,仿佛这是句安慰,“噢——明天我们会检查床单,保证国王,呃,释放过,你也流了血。”


流血?七神在上,国王要对他做什么,会让他流血?艾瑞克调整着呼吸,吸气,呼吸,平稳些。他从不畏惧为自己的人民流血——他在战场上得到的伤疤就能证明这一点。而这只是……另一种战场。琴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仿佛觉得Omega在做爱时流血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艾瑞克想在Alpha将军的外套里蜷缩起来,躲到床底下。


他没有。就算他只是查尔斯的妓女,那又怎么样?就算他从人民的王子,变作异国国王的奴隶,那又怎么样?他早就知道有这种可能,即便在此之前,他从未真正仔细想过。从肖杀死他母亲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而这一定是往生的地狱。这是一种惩罚,惩罚不够强壮的王子,他们没能好好地保护自己的臣民。他能承受这个。如果他能挺过那些事,那他肯定也能承受这个。


“不会很糟的,”琴说,“你会没事的。”艾瑞克无声地点点头。他还能怎么办?逃跑吗?逃跑的路很早之前就封死了。


走廊里传来声音。琴转过头。艾瑞克盯住食物,渴望这一刻来得再晚一点。


门打开了——并非琴的意念操纵,而是入口处的两个守卫将其推开——国王走了进来。


国王——查尔斯——面无表情,神色高深莫测。在火光中,他袖口上的刺绣闪闪发光,头顶的金冠也熠熠闪烁。他拄着一根拐棍行走,动作缓慢费力。但等他把拐杖放到床角后,也能自己走到桌边。他对着琴说了什么,西彻斯特语那滚动的元音与清脆的辅音从他舌尖弹出,如同小溪潺潺,也如同树叶拂动,难以辨析听懂。琴和善地回应。交谈几句后,她站起身,掸掸裙子,对艾瑞克说,“我要走了。别太担心,好吗?你会没事的。”


她很和蔼。也许国王也会是位温柔的情人,除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来让艾瑞尔流血。他最担心的也不是这个。


她走出门去,守卫将门合上。国王坐到她先前的座位上,就在艾瑞克对面。艾瑞克直瞪着他,然后才想起西彻斯特人喜欢温顺的Omega。于是他瞥向自己的大腿,手指拧着裤子的织物。


国王说了句什么;语气里的烦恼显而易见。艾瑞克抬起眼来。当他们对视时,国王的表情明显变得柔和了,于是艾瑞克继续盯着他瞧。国王不是个心灵感应者吗?而且非常强大;艾瑞克记得艾玛很嫉妒他。他为什么不和他建立心灵连接,好让他们能交流?还是说这种沟通不能跨语言?


国王把那盘食物朝艾瑞克试探性地推了推,艾瑞克从碗里拿了几个小莓果。它们的汁液在他口中炸开。好酸。艾瑞克努力试着别做怪相,但对面的国王低低笑起来,显然他没成功。国王看着他吃东西,艾瑞克一停顿,他就把托盘再往那边推推,直到他把里面的东西吃了个精光,只剩下几块面包屑和那种奇怪的水果的果皮。也许国王不喜欢他这么瘦;他知道自己被肖俘虏后变瘦了很多。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之前才对艾瑞克不满意?


国王把托盘推到一边,朝他示意。艾瑞克走了过去。


查尔斯让他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他将那个Alpha将军的大衣从他身上脱下来,丢到地面,然后把艾瑞克揽得近了一点,把自己的气息蹭到艾瑞克的肌肤上——他已经这样有占有欲了吗?对一个奴隶?艾瑞克能觉出两腿间查尔斯的温度,感受着他那短短的胡茬蹭着自己的脖颈,他伸手扶住国王的肩膀,身子微微发颤。查尔斯温柔地对他说起了话,艾瑞克听不懂词句的意义,但他认出了这种语调;他曾用这种语调安抚受惊的马匹。国王的呼吸温暖,拂过他的皮肤。查尔斯深深吸气,嗅闻艾瑞克的味道,他的眼神中含着艾瑞克所熟知的欲望,但同时也有种艾瑞克并不熟悉的温柔。他的双手滑下去,抚摸艾瑞克的臀部。他用西彻斯特语说了些什么,听上去有些像赞美。艾瑞克低下头,感受着热度顺着脊柱攀升。


国王仰起脸来,对上他的双唇,给了他一个吻。


艾瑞克为他启开唇瓣,让查尔斯深深地亲吻他,艾瑞克抵着他的嘴唇,试图抑制住自己的呻吟。亲吻密集而短暂,如同探索,仿佛激情过于热烈,难以维持太久。等他们分开后,查尔斯用拇指抚摸过艾瑞克嘴唇的边缘,感受着他嘴巴的形状。他望向艾瑞克的眼睛,寻找着——什么东西。欲望?允许?本能驱使着艾瑞克贴过去,蹭蹭查尔斯的身体,试图用自己的气味标记查尔斯,正如查尔斯用他的气味标记艾瑞克一样——即使他只是个奴隶,而非王子。但查尔斯的眼睛被欲望点燃了。所以也许他做得没错。


查尔斯轻轻把他从怀里推开,站起身来。他没有把艾瑞克抱上床——是因为他的腿?——而是牵手领着他过去。艾瑞克坐到床边,惊讶于床垫的舒服和柔软——查尔斯顶弄抽插时,他甚至没东西可抓——国王为什么要在这上面与他交欢?国王伸手拉住艾瑞克短袍的衣摆,将它拽过他的头顶,脱了下来。如果最后还是要脱下来,一开始给他衣服穿做什么呢?艾瑞克寻思着。


等艾瑞克脱光衣服后,他试着帮国王宽衣解带,但那些纽扣太小,系绳又繁复。国王低声笑了,温柔地推开艾瑞克的手,自己解开衣扣。在火光之下,他显得健壮有力,肩膀结实,手臂健美,起伏的肌肉排列于肌肤之下。艾瑞克打算转过身去趴下,但查尔斯拽住他,让他平躺到床上。他碰碰艾瑞克的双膝,要它们分开,然后坐到艾瑞克两腿之间。


他先是用手掌缓慢地抚摸艾瑞克的身体,让艾瑞克喘息起来,硬得前所未有。他的手指划过艾瑞克在战场上获得的伤疤,开口问了句什么,但很快就噤声了,因为想起来艾瑞克没法回答。可他的神情依旧变得让人读不懂。艾瑞克警惕地望着他。他不喜欢艾瑞克的伤疤吗?他是想要个完美无瑕的Omega,想让他的皮肤如私处一般贞洁吗?……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要在私下里与他结合,因为艾瑞克让他觉得丢脸?


查尔斯见到他警戒的表情,于是安抚性地伸手摩挲过他身侧,露出颇伤感的微笑。艾瑞克觉出自己唇边也泛起了小小的、犹豫的笑容。查尔斯显然努力想征得艾瑞克的同意,让他不要害怕,或者至少不会在交欢时突然哭出来。他把双腿微微分得更开了一点,看见查尔斯的眼睛因情欲而变暗。他很高兴未来的伴侣对自己尚感兴趣,即便查尔斯不想与他结为正式的配偶。也许这也不至会太糟糕——至少性爱不会。艾瑞克仍不能接受其它的事:没有一场荣誉的交欢仪式,没在诸神与查尔斯的臣民面前结合,没能让将军们对艾瑞克与他的孩子宣誓效忠。(关于这点,之后他会后悔的。)


查尔斯又吻了他几下,将艾瑞克拥入怀中。艾瑞克比他高挑,但是查尔斯更强大。艾瑞克顺从地贴过去,双手环住查尔斯的脖颈,让查尔斯也来到自己怀里,正如查尔斯拥抱着他一样。查尔斯的一只手攥住艾瑞克短短的头发,直到他头骨处传来阵阵愉悦的疼痛;另一只手则伸下去,抚摸艾瑞克渗着前液的挺立阴茎,最后来到他的小穴。查尔斯的手指在边缘处揉弄,将艾瑞克的爱液涂抹到肌肤上,然后探入一截指尖,动作缓慢而温柔。这是艾瑞克今天第二次被进入。但他轻柔地为艾瑞克扩张,用亲吻分散他的注意力;这一回,一点也不痛,他的情欲如此高涨,此时只能觉出查尔斯在自己体内,如此性感,但还不够,他想要更多,想要更多——


他已经足够放松,早就可以吃下两根手指,但到这时查尔斯才探入第二根手指。他的动作很慢,慢到足以让艾瑞克的肌肤变烫,让他沮丧地扭动着,让他叫道,“我准备好了,已经好了,”但国王听不懂。他有条不紊地用手指操着艾瑞克,将身体压过来,顶弄着他,直到艾瑞克叫喊起来,扭动着,被困在他的手指与阴茎之间。等到查尔斯探入四根手指的时候,艾瑞克已然汗流浃背,喘息呻吟,上气不接下气。他在柔软的床上躺不稳,最后只好将拳头抵在床罩上,叫道,“拜托!操我!”


查尔斯一定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因为他在艾瑞克太阳穴上吻了一下,接着抬起他的腿,让一条垂在自己臂弯里,另一条搭在自己肩上,直到艾瑞克的身体弯折起来。他扶住自己的阴茎,将它挺送进艾瑞克的小穴中,它与他契合得如此完美,仿佛专为国王的身体而设计。与之前用手指扩张一样,他的动作很慢。艾瑞克恼火地叫喊起来,试图自己往查尔斯的阴茎上坐得更深一点,可查尔斯没有答应,反倒朝外抽了抽,只让阴茎的最顶端进到小穴里。艾瑞克发出的声音此时已然如同野兽,狂野含混;查尔斯慢慢地重新滑了进去,艾瑞克呜咽一声,仿佛肺部的空气被猛地抽了出去,查尔斯又撤出来,接着开始抽插,韵律般稳定,却更让人疯狂。


艾瑞克被困在床上,按在那里,只好扭动挣扎,感受着阴茎在自己体内动作。他的双腿弯曲,双手痉挛着扯住柔软的丝绸床单,但它很快就从他指尖滑走,让他无物可抓。查尔斯抽插的速度慢慢加快,逐渐失控,直到他猛力挺送进艾瑞克体内,每次撞击都让他在床上滑动,让他发出最绝望无助的呻吟。艾瑞克在查尔斯抽插时就射了一次精,查尔斯的手套弄艾瑞克的阴茎,手指的韵律与为他扩张时相同,让艾瑞克欢愉不已,呻吟叫喊,直到射出精液。


在那之后,他放松了一点,可没有太久,他就又完全勃起了。查尔斯在他体内的动作如此热烈温柔,性感而难以抗拒。再后来,他就失去了时间的掌控。国王也许操了他几个小时,也许只再操了他十分钟,但最终,他觉出国王阴茎底部的结开始涨大,压迫着他的阴道。国王低吟一声,抬手抚摸艾瑞克汗湿的前额,将他散落的鬈发从眼睛上拂开,然后挺送进去——


——艾瑞克尖叫起来——


噢七神在上


,查尔斯要在他体内成结——这是他初次做爱,而且没在发情——不该这样——确保你也流了血,琴曾这样说。艾瑞克惊恐地理解了这句话,与这温柔的男人欢爱时是如此欢愉,而这就是他要让他流血的方式——查尔斯的结在艾瑞克的小穴内涨大,直到它完全扩张开,直到他缓慢、痛苦地被顶弄开,艾瑞克觉出它在他身体里膨胀,没有发情期时的内啡肽来抑制疼痛。他无助地啜泣起来,把面颊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觉出查尔斯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但却没有撤出来,没有放过他。艾瑞克开始奋力挣扎,想要逃开,可查尔斯轻柔地捉住他的手腕,朝他倾过身去。他的动作是如此甜蜜,与艾瑞克穴口处传来的剧痛毫不相符。查尔斯轻言细语地安慰他,双眼闪烁着同情的光,在艾瑞克被泪水浸湿的面颊、前额与嘴唇上留下甜美的吻,分散他的注意力。结终于完全卡住了。艾瑞克又射了一次,觉出查尔斯的精液同时涌入自己体内。


他停止了挣扎。剧痛转变为身下阵阵钝疼,当国王或艾瑞克变换姿势时,就会痛得更厉害。艾瑞克觉得精疲力竭,四周的空气充满着Alpha——他的Alpha——的气味,随后困意攫住了他,让他失去了对肢体的掌控,只感到肌肉的酸痛,如同刚刚在训练场训练完毕,还有成结处传来的仿佛被刺穿的疼痛。查尔斯的手掌抚摸艾瑞克的短发。他依旧跪在他身上,即使右腿——他需要用拐杖来支撑的腿——已经开始因压力而发颤。艾瑞克的鼻尖蹭着他的手,觉出一阵古怪的感情,既喜欢,又失望。荷尔蒙将他与这个男人绑在了一起,可理智却提醒道,对方在没发情的状态下在他体内强行成了结。也许这就是西彻斯特人没给他草药、催他发情的原因。就为了让他体会这种感觉。他希望这是他们特有的仪式,而非故意使坏,要让他觉得自己渺小无助,看他受伤。


可国王却那么温柔。当结消失,爱液、精液与——当然,鲜血——从他体内涌出后,他叹息着来到艾瑞克身边,将他揽进怀里,让艾瑞克枕住他的胸口,耳朵听着他的心跳。情况可能更糟。昏昏欲睡时,艾瑞克想道。情况本可能比这糟了。



***


第二天早上,他起得比平时晚很多,醒来见到阳光照透高墙上的小窗户。这样的光线依旧比他习惯得要黯淡,他很惊讶自己居然能被照醒。他挣扎着坐到过分柔软舒服的大床边,把脑袋伸出罩篷,朝外望着;国王已经走了。矮桌上出现了另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水果和几块像面包似的东西,他以前从没见过。艾瑞克觉得浑身酸疼,起身走路时更痛了;他踉踉跄跄地来到桌面,掰开那块像面包的糕点。它尝起来是甜的,真让人惊讶。他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这种味道,于是转而先吃起了那奇怪的水果。得保证有力气才行;国王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然后……使用他。


每当他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困惑就在脑海中沉沉地旋转。看来,肖的一项威胁是假的,查尔斯不会为了基诺沙而迁怒于艾瑞克,拿他的身体出气;除去最后成结的时候,查尔斯都一直体贴又温柔,而且好像也不喜欢看到艾瑞克受苦。但艾瑞克不是他的正式配偶。艾瑞克甚至不算是个尊贵的小妾。连小妾都有资格在国王臣民的注视下公开与丈夫交合,正式的配偶则还应该获得国王手下的将军们的效忠誓词。可他什么也没得到;他是个奴隶。一个被优待的奴隶,有东西吃,能在主人醒后睡懒觉,但依旧是个奴隶。


他机械性地吃着,吃完水果,又咬了几口那些面包似的糕点。这回在他舌尖上尝起来像沙子。


吃完早餐后,他在房间里探索起来。国王的书桌边有个小凹室,放置着座椅,还有一个衣橱。他在里面找到了整齐叠好的丝绸衣服,看样子是为他准备的;他把衣服套上,却再次发现自己不会季那些繁复的绳扣,于是干脆放弃了,让短袍挂在肩上,裤子松松垮垮地系了一半扣。到处都是书,连床边的小桌子上都有书,那里还立着一盏小油灯。书架高高地沿墙排列,直抵窄窄的高窗;艾瑞克站在下面,感受着阳光,寻思着自己是否还能再有机会到户外去,甚至是否还能再离开这间房间。


他伸出手指,划过一本书的书脊,感受着新奇的质感——如果需要书写,基诺沙人会用卷轴——然后门打开了,几个随从走了进来。一个走向大床,掀起床单。艾瑞克转过脸去,不想看见床单上的血渍。一个则来到艾瑞克面前,开始帮他收拾。他系好他衣服的绳扣,走进浴室拿来一把梳子,试图制服艾瑞克的凌乱的鬈发。一个收拾起他早上的剩饭,匆匆离开了;还有一个拿出一双镀金的凉鞋,非常不实用,可是很漂亮,把它们穿到艾瑞克脚上。两个新守卫出现在门口,和原来那两个守护国王卧房的一起。一个身体强壮,一头金发,另外一个瘦长结实,生着黑皮肤。他们二人佩着长剑,而非重戟。


等他被收拾得体面了一点后,侍从们推着他来到守卫面前。他无声地瞧着他俩,直到其中一个好像起了怜悯心。他指指自己,声音又慢又清楚,“阿尔曼多,”又指指自己的同伴,“埃里克斯。”


名字,艾瑞克想道。“艾瑞克,”他说。


阿尔曼多微笑起来,招手示意。艾瑞克跟了上去,依旧觉得很累,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他们穿过走廊,来到昨晚举行晚宴的地方。艾瑞克本应认出这条路,但却没辨识出来。这次的人比昨晚上多多了。熙攘的人群挤在一条长长的小径两侧,查尔斯则站在道路尽头,身边是一个穿着庄重长袍的人。艾瑞克僵住了,直到被埃里克斯轻轻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往前行走,守卫们则留在后面。他应该走向查尔斯吗?他慢慢沿着小路行走,依旧有点一瘸一拐,然后听见身边传来窃窃私语声。他的面颊涨红了。谁都能看出来查尔斯昨天晚上做了什么。道路仿佛无穷无尽。而且他的金凉鞋好像总是要打滑。


最后他疾走几步,来到查尔斯身边。后者牵住他的手,把他揽到身侧,安慰地抚摸艾瑞克的头发。穿长袍的男人开始讲话,冗长单调的西彻斯特语,国王不时简短地回应几句。艾瑞克猜想,也许这是在向朝廷介绍他,用来弥补他没有在众人面前欢爱的遗憾。查尔斯抱紧他,让艾瑞克把脸埋到自己肩膀上。艾瑞克乐于转过头去,不想看到周围西彻斯特人空洞而敌意的目光。他们包围着他,如同战场上的敌人。但他却可以埋入查尔斯的气息里,不去管周围发生了什么。


仪式进行的时间太长,直到艾瑞克沉浸在自己配偶的气味里,感受着对方的手指捋顺自己的头发,开始打起瞌睡。可接着,早上走进他放进的侍从走上前来,展开一张很眼熟的丝质织物——那条床单。


他动作夸张地将它高高举起,让每个人都能看到上面粉色的斑点,鲜血混着精液,还有艾瑞克高潮时淌下的爱液,然后人们开始——开始鼓掌,他身边的查尔斯则露出苦笑。而艾瑞克不明白,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疼痛与脆弱在众人看来是件如此值得高兴的事。他浑身颤抖,滚烫的泪水盈上眼眶,好在没人注意到。他努力眨眼,忍下眼泪——他比这要强壮——查尔斯拽拽他,他跪下了,按照指示和查尔斯握起手来。当穿长袍的人往他俩紧握的手上缠了一根丝带时,他没有反对,当查尔斯又把他拉起来,和他接吻时,他也接受了。与此同时,那张床单一起被举着,上面的颜色象征着艾瑞克的耻辱,它嘲笑他,鄙夷他,在他余光里挥舞,提醒他自己的地位所在。



当查尔斯在那一晚再次成结时,艾瑞克没有流血。这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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