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凯亚摊开手，半红半蓝两枚胶囊静静躺在掌心。“这两个里，一个是维生素，另一个是氰化钾胶囊。我们一人选一个，没抽到毒药的那个就活下去，好不好？”

迪卢克无言。没人知道凯亚从哪搞到的毒药，也没人知道他从什么时候下的如此决心又筹谋至今。对现下两人的处境而言，说不清死亡是不是解脱，只是少了一个人，另一个现实上一定会好过。

多残忍的判断。

“…可以。”迪卢克望向他，“不过我要先选。”

凯亚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好啊。”

并没有多少可用于犹豫的时间，迪卢克捻起一粒胶囊送进嘴里，胶囊外皮被咬破，粉末在舌尖化开，并没有预料中的苦杏仁味，迪卢克再次与凯亚对视，后者却已经将药含进。

于是他伸手扣住对方后脑，趁凯亚怔愣吻上去。惊讶之下凯亚并未对他设防，于是迪卢克很轻易地攻进对方牙关，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将未咬破的胶囊卷走。凯亚好像想去夺，他却恰好从中抽离。胶囊囫囵落入腹中，迪卢克这才有了自己行将就木的预感。

而他们现在的距离依旧很近，绝望的气氛刚刚好，适合做最后的告别。于是凯亚再度吻上去，气息交错，舌尖替情感挽留纠缠。迪卢克拿走对方嘴里所有氧气，同时一点水滴落，他也因此尝到一丝咸味。凯亚在哭，他知道。所以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以凯亚微微的喘息声和推开他的动作告终。两人这才拉开一点距离，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秒，也许半分钟，凯亚眉眼一弯，竟朝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

他说，不会的，迪卢克，我不会让你死的。
面前的人影开始带上了点光晕，眼皮微微发沉，迪卢克终于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去抓凯亚放在桌上的手。而蓝发的青年只是沉默两秒，而后低头将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择了下去。

迪卢克张口:“凯…凯亚……”

青年一只手抚上他发顶，随着倦意将他一点一点按下去。

“没事的，迪卢克。你先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不行……你不能走。

“…不……”

别…不可以……

思维开始断线，迪卢克的身体也逐渐不受自己控制，脱力感潮水般涌上来。最后的听觉消失前，他听见什么人带着颤的声音。

“睡一觉吧，做场梦。醒了就忘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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