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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原神空 , 枫原万叶
标签 空枫 , 空叶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空枫】芳华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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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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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8-6 05:14
女装掌柜空×书生空
不懂美人攻的有难了啊啊啊!!
主意空空是男生男生!只是女装
初春三月,杏花烟雨。今日京城的礼部南院墙外格外热闹,榜头竖粘黄纸四张,浓墨写上及第考生的名单。有诗层言:“礼闱新榜动长安,九陌人人走马看。”榜下人头攒动,有人欢呼有人怒吼;有人春风得意高喊一日看尽长安花,有人眉头紧皱低声默念长风破浪会有时。
万叶在考场上就知道自己答得并不好,便估摸着人群散去的时辰,在太阳偏西之时才从旅店出发。果然,并没有自己的名字。说不上失望,只是有些木然;白发的少年慢慢往回走,走到朱雀门看到皇宫巍峨城墙高耸,走过天门街熙熙攘攘听到叫卖都婉转——宵禁在前朝早已取消,大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有着京城独有的繁华和喧嚣。
只是这份喧嚣,并不属于他罢了。
他祖上曾确有官至高位四品之人,家里早年也是殷实的佃户之家,只是传到祖父这一辈便家道中落。家中多年才出了自己这一个略有资质之人,母亲早逝,父亲对自己寄予厚望,用尽家产只为给自己请更好的先生。而在自己刚考完童生试之后,父亲便因操劳多年旧疾猝然离世。家主离世,家中为数不多的仆从也私下里谋划着私下卷些值钱东西就此离去。好在最后一任管家也算尽职尽责,询问了万叶的意思。
万叶看着院内还未撤掉的黑纱,沉默良久。
“那就散了吧。”
以至花甲之年的老仆看着少公子默然收拾着行李,递上了自己的最后一点积蓄:“主屋还是会留下的,只要老奴还在,少公子就永远可以回来。”
万叶婉拒了他的好意。
好歹已经中了秀才,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他还未等到盛夏结束,便背上箱笼,独自去往成都府参加乡试。万叶是当年举人榜上的最后几名;发榜之后,他该去参加会试吗?京城,多么遥远的名字——他们说,京城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之上,是无数歌谣传唱的地方,往北长城之外有狼烟大漠,往南运河之末有微雨江南。
此时将将十五岁的万叶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步伐。
而现在的他,也才刚满十六岁。
少年熄了灯,却没躺上床铺;他在桌前看了一宿天边的弯月,任凭微微细雨从窗外飘进沾湿了桌上的笔纸。有人吹夜笛婉转悠扬,不知是在诉相思还是落榜之苦——天亮了,竹笛声停,远远的听见有女音操着官话叫卖着什么。
啊,是杏花。
万叶想起那天那位头上簪着珠花的女子,她在微微弯腰递给自己食盒的时候,顺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很久没有人这样温柔地看过自己了——只有在久远的记忆里,母亲曾经这样揉着小小的自己,唱着听不懂的歌谣。父亲对他多是严厉,也没有与自己亲近的家仆;而后更是因为囊中羞涩吃过很多冷言冷语。
万叶想再去江南看看,去临安看看。至少去谢谢她,万叶想,谢谢她清甜微苦的杏花糕,她如太阳般柔和温暖的金色眼眸。万叶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从食盒和服饰中猜测她是新月轩的管事或者跑堂一类。他本不相信一见钟情,甚至觉得此种做法甚是轻浮;只是在看着那及腰金发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时,万叶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庆幸这位姑娘尚未婚配。
这是喜欢吗?万叶不知道。
在赶考的途中,他当过画师见到过世家女子画楼绣牡丹,也因所谓饭局去过花楼看所谓花魁掷千金。但他都没有这种感觉,这种忐忑慌乱又温暖的感觉。
以后还会继续参加会试吗?
万叶不知道,他对功名其实已然并无追求。即使要参加,那那也在三年之后了。
凭心而动,心在哪里,我就去往何方。
他是这么想的。
“你要找我?”荧和坐在小桌对面的少年面面相觑。
“不,你不是她。”白发少年愣了半晌,脸上的红晕一点点褪去,嗫嚅了半天才回答道。
“可是店里金发的女子只有二当家一位啊,会不会是认错了,不是我们店里的。”立在桌旁的跑堂小哥为难地挠了挠头,“你要不描述一下你见到的那位的长相?”
“她见我的时候带着面纱,我也没用看得很清楚......”万叶顶着两道灼灼目光,艰难回忆道,“她比我高些许,金发及腰;就像书中写的,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
啪——
荧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在桌上狠狠一砸,偏头扶额在阴影下拧紧了眉头。得,又是自己兄长女装出门的时候招惹来的桃花,这下被人找上门来了。她抬头便看见两人惊愕的眼神,嘴角抽了抽,收起面上的怒气,缓声安抚道:“我的确有这么一个姊姊,她有时会来店里帮忙。今日巧的很,她就在后堂,我把姊姊唤来便是。”
一面吩咐跑堂给小少年端上写吃食打尖,荧一面提着裙角怒气冲冲往后厨走去。
“疼疼疼——疼——”
。后厨里一声惨叫,伴随着一旁几位厨子和帮工的闷笑和半看戏的求情声。
“我不是跟你说了女装的时候不要随便拈花惹草吗?”荧也顾不得哥哥还在灶台翻看着蒸屉里面的糕点,拽着他的耳朵往下拉咬牙切齿道。
“没事的二当家,空公子不一直对外是以女装示人的吗,让公子自己去处理一下就好了。”小厨子笑着给自家公子解围,“而且大部分时候公子都是扬善除恶的不是嘛,终归是好事。”
空被自家妹妹拽上了楼,正巧碰上准备外出的戴因,便是一顿控诉。“毕竟身形难变,男装只在用‘渊’这个身份时穿更好。不过外出记得戴面纱,做法也平稳一点,别像上次那个非你不可的异国使者一样,都闹到了知府那里去。”戴因不可否置。
过了半晌,空才从里间出来。绀云分翠拢香丝,金篦腻点兰烟纸;步拾杏英宫妆面,美目碧长眉翠浅。一席碧色罗裙纤尘不染,一抹眼尾朱红勾魂摄魄。
“哥,你真好看。”荧把玩着手中折扇,挑了挑眉角,“怪不得那小书生提到你就脸红得不成样子。”
小书生?空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说是去年腊月之时。”
腊月?
“好像确有一事。”
当时有食客加点食品要求送至家中,而店中小二忙不过来,空便帮着外送货物。当时送去的特制糕点因为客人忘记添加备注而按照惯例撒了特制香粉——恰好客人对此过敏,便只能遗憾退回。空在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面生的街边摆摊卖字代谢的小书生。想必是家中贫穷而四处漂泊的可怜孩子,空在心底隐隐叹气,临安城的大街小巷有哪家店铺摊人他不认识,看少年背后放置的箱笼,便知是赶考的书生。
他顿了顿,略微调整声线,提着嗓子耐心问了几句。
空本想直接送些银两,哪想小少年不卑不亢说什么也不肯收。
“那我买些字画如何?”
“姑娘既是想予我银两而购字画,想必姑娘也并不是需要这些。你我萍水相逢,姑娘不必如此破费。好意小生领了,银钱还请姑娘留给自己用便好。”
这么纯良的好孩子真不多了啊。空看着稚气未脱的少年亮晶晶的枫红眼眸,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不忍伤了少年的自尊,空便最后只塞给了他手中的食盒:“这是后厨多做的,已然半凉,带回去也无意义。你若是不嫌弃,便拿去吧,就当是帮姐姐一个忙。”
而后戴因再应着空的吩咐想以店中的名义买些东西时,已找不到小书生了。
“他会试顺利吗?”空一面下楼梯一面问道。
荧脚步顿了顿,感到惊奇:“还真是你主动的?”
“都是和我们一样没有家的孩子,照顾一下应该的。”空往内走了几步,靠在栏杆边,越过从天井往另一侧看去——小书生坐在二楼靠街的小角落里,本正好奇探头看向窗外下热闹的街景。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少年回头看向兄妹二人的方向。半长的白发用发带半束起,侧鬓的一模红色挑染被傍晚的霞光拂过,映衬着白皙脸颊上的绯红,为本素净的少年添上了几分艳丽的色彩。
空自诩也算见过美人无数,可确实没有让他垂怜之人出现。他作为“渊”的身份里,从未掩饰过自己的龙阳之好。他的床上被送过不少人,有娇弱男孩也有高壮的武士;不过空对他们大部分都没兴趣,即使生理上确有反应也不会放纵自己;既不是好色之人,那利益之物还是不要触碰为好。而那些所谓的求亲者,眼里闪烁着的也不过是那些污浊的颜色,空看了便觉恶心。
可是这时候,对上少年纯粹而儒慕的目光,空犹豫了。
少年站起身,浅浅一揖。
“这位姑娘,小生有礼了。在下枫原万叶,敢问姑娘芳名?”
空深吸一口气,牵起裙摆缓缓俯身。
“公子唤我空便好。”
空之前有过许多追求者,他们大多开口便作诗赋词亦或是拿出所谓礼品恳切的问:“姑娘可有婚配?”亦或是带着媒人直接问自己的生辰八字。他们大都觉得自己一介民女——或者说是商贾之女,他们配自己是绰绰有余。
士农工商——商总是被认为是最低下的。
“他们为何从来不考虑你的感受?”荧看到数次空费尽力气处理完追求者或者是他们带来的所谓礼物,为自家哥哥打抱不平,“你都说了不喜欢那些东西,不愿嫁予他们。”空当时眼色黯了黯,没有说话,而之后的事情回答了她。
“我愿娶她为妾是对她的恩赐!”那位使者在知府的书房里摔了杯子,恼怒的吼声传到院子里,正好被传令来的空荧兄妹听见。脾气火爆的荧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去踹开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输出,末了不忘阴阳那人:“我等市井之人,难免有粗鄙之语,还望见多识广满腹经纶的使者大人莫怪。”
“区区一介民女,怎敢驳我的面子!”
还不等那面目狰狞的使者动手,一旁的侍卫们便已拦在两群人中央。知府的脸色很难看,他当即斥责了使者,并表示在我朝强抢民女是被计入法典的,若是空本人不愿,就算是皇帝也万万没有赐婚的道理。荧怒气冲冲地还要那人道歉,被空拦住了;当日他们对知府表达了感谢便匆匆离去。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戴因从碟子下摸出纸条,略略扫了一眼,放下笔扣了扣桌面。月疏道是知府府内下人送来的消息,和内探的也吻合。“价格合适,做的不错。”得了应允,月疏便端着餐盘退出房内。
过了半晌,空从内室踱步出来,兴致盎然地接过东西。
“您若看上的不是那位,我定能给您送来。您看再挑几个其他中意的,男的女的都行,保准送到您房内。
那就照着她的样子挑吧,多的不要,一男一女就行。最好是识相的货色。
只要您愿意达成合作就行,这些小礼物不在话下。”
“和其他消息一起送到望舒和七星那边,拿个好价。”
纸条被跳跃的火苗包裹,化成灰烬落在油灯盏底。
“空姑娘,你看这些可以吗?”小书生把之前一直放在身侧的包裹打开,推到空面前——是满满当当的一叠字画。空随手翻看了几页,确实是不错的成色,对他这个年纪而言实属难得。虽然还带着写稚嫩之感,但题字笔锋纤细爽利而不失力度,作画兼工带写彩墨并重,颇有大家风范。
张裱起来挂在店里确实不错,空想。
他唤来跑堂将东西收起来,回头又看到了少年仰头看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下意识般,空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顶,嘴角勾起弧度:“小女子谢谢过了,枫原小公子。”
小书生面上红成一片,眼神不知往哪里放。
空难得地玩心大起。坏心思的“姐姐”故意将手撑在万叶面前,指尖的青色蔻甲轻轻点了点少年攥紧衣袖的手:“不过万叶没有什么其他要同我说的吗?”
万叶触电般收回手藏到桌下,磕磕绊绊道:“没,没了。”
“哦?那我走了。”
将将转身,空的衣角便被轻轻拽住。他看着万叶嗫嚅了半天,心也悄悄揪起来。可千万不要这就提喜欢了,空在心底暗道,难得有一个似乎与往日那些人有所不同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姑娘可唤我来帮忙。”万叶看着美人眉头微蹙以为是自己招人厌恶了,想来确实如此伸手就拉人衣服实属唐突,手一松,后半句话也硬生生吞了进去。
“你愿意来更好不过,我也会付工钱予你的。”空莞尔一笑,坐回座位对上万叶低垂的视线,“不过这里你要和他们一起叫我姊姊了。”
他笑得轻松,眸含清波盼,口如含朱丹。
夕阳在面上滑过,惊艳了少年的世界。
“不不,不用付的,谢谢姊姊。”
从五月开始,除开旬假之外,乡学里面就陆陆续续地有假期。农家出生的学生首先会有接近一个月的田假;在大暑八月之时,则是对应全部学生的暑假;而到了九月十月之交,便是授衣假。
旬假十日一次,万叶每次都必到新月轩帮忙。但他平日在乡学里也颇为辛苦,五更便起,不时晚上还需秉烛完成夫子布置的策论文章,故来时总是有些殃殃的神态。加之除开纸上知识,儒生也需学习一些基本的武艺。毕竟君子六艺有言:礼乐射御书数。小少年虽在诗歌儒书数艺方面颇得夫子们赏识,但射箭御马实属一言难尽。
估计没少从马上摔下来——空看着万叶手臂上没断过的青紫,心疼之意溢于言表。又是特地去不卜庐找白术师傅开了好几帖跌打损伤的药,又是在伙食里下心思鳜鱼肴蹄排骨换着来,连荧看着每次由空亲自掌勺的那一桌菜,都忍不住酸几句。
“每次万叶一来我们就能吃大餐了,我都没这个福气。”
空麻利地完成摆盘,直接塞进荧手里:“端到楼上房间里去,我还要去换个衣服。”
“喂,哥!”
等荧急匆匆走出后厨往外一看,哪里还有空的影子。她无奈叹了口气,绕道前厅去叫万叶。小书生正坐在柜台后对账,手边算盘打的飞起。力气活都不让做,平时见个面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荧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愧是自家哥哥,嘴上和自己说绝对不乱来,手上的偏心却是一点都不带马虎的。
“你都叫我姊姊了,这些是应该的。”
呵,荧伸手只管夹菜,不做评价。
她看不明白空的心思,可是她也没心情去管这些事情。随他便吧,荧心道。每天的食材进购要她过目,五月的麦熟期间店铺会给农家增加免费的餐食义送需要她组织,八月在街头路边的甜水铺子也是她规划——帮手能多一个是一个,万叶平时干活也是一把好手,担得起吃苦耐闹的称赞,并不是如空说的那般底子弱——至于桃花债,就让空自己去头疼吧。
空一面欣赏这少年承着自己的好双颊绯红,一面暗暗地为后面忧心。他是个生意人,不管是作为“渊”,还是作为“空”;但是他也有良知。他知道不应该让万叶知道他的另一面,他们在那身份之下本就活得够辛苦了,不应该把他卷进来;可是他又忍不住——空看到那枫红色雀跃的眼眸,满心就只剩对他好的念头。
“兴许拒绝了一次小书生就会知难而退了,对吧?”空对戴因发牢骚。
男人当时正从手边立架上悬停的信鸽脚边取下小竹筒,闻言抬头往桌对面看了一眼:“那公子不如现在就停步,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不管是谁都会感到痛苦。”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散发乘凉卧闲敞,荷风送香竹露响。
“我是个自私的人,只忘他别怨我。”良久,有人轻声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自私的人会将己所爱拱手送人。”不知是谁推开了门,少女一声哂笑,“哦对了,秋季乡学那边会提前收一整年的束脩,今天听食客说是从上面刚下来的政策。”
“那枫原这次需交一年半的束脩,对他而言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戴因心算一番,微微有点吃惊。
“明年的那部分我替他交了,从我私银里扣。”空没有任何迟疑,“明日让跑堂帮我跑一趟,我付额外的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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