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627969
-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逆转裁判 成步堂龙一,御剑怜侍
标签 成御
-
1301
20
2020-7-29 13:15
成步堂龙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几天前才宣告了死亡的旧友,现在正茫然的站在自家楼下,而更令他震惊的是,眼前的这个御剑与他认识的那个相比缩小了至少十岁!
他尚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时空穿梭或时空穿越,但冲动总是先行一步,在冷静观察情况之前,那个名字脱口而出,所幸现在是工作日的早晨,整栋公寓楼上下几乎只有他这个游手好闲的小律师没去上班,不然他不知道会收到多少关于噪音扰民的警告。
“御剑?!”
本就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状况的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用近乎于怒吼的声音喊出来,本能的想要逃跑,关键时刻脚踝处传来的疼痛不仅让他没有办法行动,还让他的身体向地面倒去,慌乱无力感顷刻间冲上他的心头。
在他狼狈摔倒在地面之前,一只有力的手揽过他的腰间,下一秒他跌进一个宽阔的胸膛,身体被厚实的外套裹住,来路不明但知道他名字的陌生男人似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拥抱他,御剑的脸被迫贴在男人的胸口上,脸被什么凸起的东西压的生疼。在窒息之前,他挣扎着把头抬了起来,外套的帽子松松垮垮遮住视线,他晃了晃脑袋让帽子掉到后面去,终于看清楚来人的面貌。
男人的长相让他想起小学时代某位要好的朋友,特别是奇怪的眉毛跟发型,简直一模一样,这张脸上现在写满惊愕,比莫名其妙出现在不明街道的自己还要不冷静。
成步堂看着目测只有十三四岁的御剑像小猫一样从自己的怀里探出头来,瞪着眼睛警惕的打量着他,如果他的脸上没有被徽章压出来红印,气势一定会比现在足一点。理智在成步堂伸出食指准备戳一戳御剑脸上印记的时候回笼,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失态与变态,一下子松开臂膀。又是突然而然的行动,少年摇晃两下一副站不稳的样子,成步堂只得再次抓住他的胳膊扶住他。
“你是……”
“我是……”成步堂语塞,他该怎么去解释自己的身份,未来世界的成步堂龙一,长大后的成步堂龙一,成步堂龙一的亲戚,还是厚着脸皮说句认错人了,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姓御剑的人。
御剑瞥向被他的主人随手甩在地上的公文包,上面挂着与职场男性画风完全不符的信号灯武士吊坠,看起来已经用了很多个年头,涂料斑驳不堪,但还是能看出原来的颜色——蓝色,一个名字就这么脱口而出,“成步堂龙一?”
“成步堂龙一。”男人低声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听起来可能有些难以置信,我这边的日期是2017年2月27日。”
“什,什么,怎么可能?”御剑抬起手腕,看到时间的那一刻才想起来自己惯常带的石英表,没有配备看日期的功能,手表的指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走动,定格在11时11分的位置,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记忆的碎片撞进大脑,午餐时分的震动,此起彼伏的尖叫,无力的双腿,紧接着他坠入无尽的黑暗,再度见到光明时,已然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
“没事吧,你脸色很差。”成步堂伸手替少年拂去冷汗,“可能只是某种超自然的现象,一定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说的好像这种现象经常发生一样。”
“哈哈,谁知道这个世界上都会出现什么呢。”成步堂终于想起他可怜兮兮躺在地上许久的公文包,捡起来随意的拍了拍灰,递到御剑面前示意他拿着,转身在他面前蹲下,“你脚受伤了吧,我的公寓就在楼上,姑且先上去处理一下。”
曾经神经大条到不行的那个成步堂长大之后竟然变成了这样细心的人,御剑小小的感叹,本准备说“不用麻烦,我自己走就好。”但在精神和身体双重受创的情况下,他发现自己?连一步都迈不动了,只得乖乖趴到成步堂背上,任由自己的双脚离开地面。
“那个……成步堂。”记忆中的发小一下子长成强壮的男人,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御剑十分不自在,“你之后有没有听过我的消息?”
御剑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有。”斩钉截铁的语气。
“我了解了。”御剑闭上眼睛,他知道成步堂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联系自己,常听的电台里每隔几周就会出现蓝色信号灯武士点播给红色信号灯武士的特摄片主题曲,公文包上的挂件也表明他至今都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想法,他就是如此倔强的家伙,只要认真起来就什么都可以做到,不可能现在还没有自己的消息,除非……就是最坏的可能。
他,御剑怜侍,终究无法逃脱地震的诅咒,终于死在了十四岁某天的十一点十一分。
那么现在是死后的世界吗,成步堂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御剑松开一只手触摸着脸上被压出的印记,只剩浅浅一圈圆形,罪魁祸首是成步堂衣领上别着的东西,金黄的圆形徽章——是律师徽章!成步堂他,居然成为了律师?莫非他也跟自己一样失去了生命,不然,他们怎么会在冥界相见呢?
2017年2月27日,是成步堂丧命的日子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意外事故还是蓄意谋杀,怎么会……父亲的面容闪过他的脑海,御剑鼻头一酸,险些落泪,赶忙把额头靠到男人的肩膀。
这孩子正不安的颤抖着,成步堂想,他偏过头用脸蹭了蹭御剑柔软的灰发,试着让他感受到一点点的安慰。
成步堂借着出门买药的名义,偷偷拨通真宵的电话,打算问问她有没有灵媒师可以做到灵媒出亡者年轻时代的灵魂。女孩没有接起电话,漫长的“嘟——”声过后是转接语音信箱的留言,成步堂再度尝试了几回,结果并没有任何改变,他心烦气躁的踢着路边的石子,小御剑的出现固然让他惊喜,可这孩子终究不属于这个时空,他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再度失去御剑,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不告而别。
心不在焉拐进药房,本应自动打开的大门今天不知什么缘故失灵,成步堂一头撞上玻璃门,吃痛惊呼一声捂住额头,他眯眼望向店内,24小时营业的店铺今天意外的没有开张。此刻他才意识到一路走来的不对劲,这个世界太过安静,他快步走向附近的店铺,完全,一个人都不在。玻璃墙上只倒映出一个目光呆滞的男人的身影,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是梦境吗,为什么在梦境中还能感受到御剑的体温,无措绝望的感觉逼真的令他反胃。他发泄一般的握住在这种时刻下就是一块没用砖头的手机,屏幕亮起又关闭,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显示的时间却一直没变过。
2017年2月27日上午11点11分。
没由来的想起高中时看过的都市奇谈,压力过大的学生总喜欢把注意力放在虚无缥缈的怪奇事件之上,成步堂清楚的记得他跟邻桌谈论过的那庄灵异事件,内容大概是:如果不经意间抬起头望向时钟,看到的时间都是11时11分的话,就代表着你思念的那个人,现在也在想念着你。由此延伸,如果双方所在地的时钟由于某种因素同时停在那一刻的话,两个人的时间线交错,就会于异世界相见,时间会在那个世界静止,思念的人永远也不会离开。
“这听起来不是挺浪漫的吗?”高中生成步堂哗哗翻着杂志,“温和的怪谈。”
“还有下一段,进入异世界之后的人,在这个世界的身体会在那一个时间点死去,啊,破解的方法也有,如果其中一方在停滞的时空中找到唯一的连接现实的点,两人就可以死而复生,不过,两个人都会忘记在那里发生的事情。”
到底是怎样的怪谈,还会贴心附上破解的方法啊,“可是,这样的话,又会陷入无边无际的思念当中去了啊,如果是我的话,宁愿在一睡不醒与那个人永恒呢?”
“啊啊,成步堂你原来是这样子的人吗?”
为了爱抛弃生命,大学时代就已经差点经历一回,几个月前被电击枪击倒的时候又几乎要看到死神,如今又陷入这般境地,这么看来他的感情生活还真是一直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但他也足够命硬,以身犯险这么多次,依然活蹦乱跳。
这次也是一样,他还是没有为爱而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与十四岁的御剑因时空交错而相见,但是御剑在那之后活了下来,在狩魔豪的教导下成为无血无泪的恶魔检察官。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个,会发现现实的连接点,也许就在下一秒,也许要过很长时间,当务之急,成步堂要回去见到御剑,这是一次注定要突然终止的相见,至少,在世界崩塌之前,他妄想自己能有机会听到一声再见。
成步堂拼尽全力往家的方向奔去,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缺乏锻炼的自己可以爆发出如此之大的潜力,没几分钟他就站到公寓的门口,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稍稍平复呼吸,推开了门。
御剑蜷缩在沙发一角,抱着膝盖微微发颤,心脏在胸膛里咚咚跳动着,原来死后的世界里,亡灵的生命也可以如此的鲜活。门边传来动静,是成步堂回来了吗,他赶忙坐直身体,装作平静的模样。
门被轻轻推开,他们在昏暗的房间里无声对视,两个人各怀心思,成步堂没有在意御剑僵直的坐姿,御剑也没有问成步堂为什么没有买到药回来。
“我回来了。”
“呃……欢迎回来?”
身边的沙发凹陷下去一点,御剑受伤的那只脚被温柔的抬起,放到成步堂的大腿上,男人用食指轻触他脚踝肿胀的伤处,“这样会痛吗?”
“还好。”
“这样呢?”成步堂把冰袋按到伤患的脚上,过大的温度差刺激的御剑发出“嘶——”的一声,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下手过重,也许是不自觉的把对成年御剑的怨气迁怒到了少年身上,手忙脚乱的试图补救,却为时已晚,只能不断的道歉请求原谅。
“没关系……其实也没有那么痛。”
“是吗,那就好。”
冰袋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点融化,凝结在塑料袋外面的水珠滑落下来沾湿成步堂的裤子,深色的印记一圈一圈蔓延,当事人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呆坐在那里作思考状,御剑盯着他的侧脸,想必他刚刚一定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可是他不想多问,一来他本人不擅长闲聊,二来成年的成步堂对他来说相当于陌生人,他们之间,没有共同话题。
成步堂终于在冰块全部融化之前回过神来,用毛巾擦干御剑的脚,拆开外用药的包装给他敷上。这次成步堂有所进步,动作不再暴力,甚至学会用语言来移开御剑的注意力,虽然寒冷早就已经麻痹大部分的痛觉。
“怎么扭到脚的?”
“我忘记了。”地震的时候被吓晕结果扭到脚,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告诉其他人。
“御剑你,偶尔也会有迷糊的时候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别放在心上。”
御剑狐疑的瞪着笑的一脸讽刺的成步堂,后者无奈耸耸肩替他包好最后一截纱布,“先这样,如果明天还没有好转的话就去医院。”
“明天啊……”亡灵真的存在明天后天的说法吗?
想法似乎被人看穿,天旋地转之后他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成步堂的脸,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年纪轻轻的不要对未来失去希望!”
“我说了什么吗?”
“啊……呃……抱歉。”不知是男人今天的第几个道歉,御剑自知不是很会察言观色,但成步堂的反应实在太过怪异,他整个人就像被什么撕裂开来,一半热情一半冷淡,一半温柔一半粗暴,支离破碎的性格糅合在一起产生巨大的矛盾,从痛苦的眼神中传递给外界,这位朋友在长大的过程中究竟经历过了什么,可惜御剑不可能知道了。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转移话题,又一次。
说是弄点吃的,其实就是泡了两桶泡面,成步堂颇为“贴心”的给了御剑不辣的那份,防止伤处状况恶化。
他有很多话想对御剑说,心事无处宣泄,满的快要溢出来,每次话到嘴边,看着少年稚气的脸庞,就失去语言的能力,为什么在这场幻梦中,他还是在顾忌着御剑的心情,明明踩中自己雷点,背叛远走的人是御剑,死去的人不会心痛,之余他一个人沉浸在悲伤之中,难道是他把爱意理解的太过天真,自以为是的拯救成了压垮御剑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他还是个把不安与迷惘理解为多余感情的人。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像个无聊的家长一样让孩子去午睡,他脑袋里的东西凌乱着,需要一点时间去整理。
万幸,御剑算是个听话的孩子。
不幸,成步堂没有意识到在陌生环境下的睡眠对御剑来说意味着什么。
窒息感,枪声,尖叫声在梦境里相互碰撞,有必要如此吗,即使是死亡,那些阴影也挥之不去吗?伤害原来是潜伏在灵魂深处的,如果他再度转世重回人间,这种罪恶的苦痛还会不会出现在午夜梦回之时?
有谁在用力而严肃的叫他,从姓氏到全名再到单纯的名字,一只手拨开笼罩在他头上无边无际的黑幕,试图拉他逃离,他缩在黑暗的一角,连简单的站立动作做起来都是那么艰难,这已经是他在黑暗中沉沦的第五个年头,按理说早已习惯,也许他的内心还在无可救药的向往外界的光线,可他却无法放任这样的自己走向光明。
“御剑,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相信你自己!”
“御剑,你是无辜的,不要怀疑自己。”
“御剑,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相信我一次,就像你当年相信我那样?”
“御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那只手的主人纵身跃进这一片黑暗之中,似一颗流星划过永夜,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带来短暂的光,御剑麻木的重复着拒绝的话,那人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固执的找到他抓住他的手,拖着他朝着未知的方向奔跑。
从噩梦中被人拖出来的感觉并不好受,御剑的心率快的惊人,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随时都可能破裂罢工。他又一次被人紧紧抱住,他记不清上一次被这样抱着是什么时候,即使他才活了短短的十四年,可他并不讨厌让自己的身体沾上另一个人的体温。
“成步堂……?”
“御剑……”御剑没有想到一个成年男性竟然会在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孩子面前,毫不掩饰的哽咽抽泣,他伸手回抱住成步堂,轻轻应了一声。
“御剑,你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让你无法接受的事实,总之,不要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好吗?”
“可是……”御剑闭上眼睛,自暴自弃道,“我现在已经死了吧……”
“都说了让你他妈的别说这种蠢话!”粗口爆出的那一刻成步堂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他下意识的又说了句脏话,然后赶忙捂住嘴巴,松开怀抱,抛下一句“我去给你热一杯牛奶助眠”就落荒而逃,因为走的太急,他的肩膀狠狠撞上柜门,他闷哼一声匆匆离开,柜子里的东西也跟着他的离去倾泻下来,场面蔚为壮观。
一本粉红色的本子好巧不巧掉到御剑的脚边,他坐到床边弯腰拾起,一张纸片飞了出来,他本能的伸手去够,却一下子没掌握好平衡摔倒在地,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的大脑当机了几秒,那张纸调皮的落到他的手边,他用手肘支撑起身体,抓住那张纸条。
与此同时,成步堂端着杯牛奶站到了半开的房间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御剑皱着眉头辨认着上面的文字。
那是张带血的纸条,它本该被扔在高级检察官办公室的垃圾桶里,干涸的血迹应该遮盖住纸条中心用好看的字体写出的残酷话语,但御剑还是读出了上面的内容,在装着牛奶的玻璃杯自由落体运动结束之前,在整个世界崩塌之前。
“检察官御剑怜侍选择死亡。”
不告而别,再一次,再一次,每一次。
十四岁的御剑在保健室的床上悠悠转醒,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画面清晰的就像真实存在过一样,可醒来之后梦中的记忆如潮水般退却,只依稀记得有人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御剑君,你醒了,感觉如何?”在一旁看报的校医听到动静来到他的床边。
“唔,头有点晕,脚也有点痛。”
“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如果在地震避难途中出现踩踏事故就麻烦了,御剑君平常要注意保重身体,低血糖可不是什么小事。”
被认为是因为低血糖晕倒了啊,御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也许是乖巧虚弱的可爱小孩总能激起别人的怜爱,说到联系不上御剑的监护人之后,校医热情的提议让御剑坐她的车回家,他没有逞强,红着脸道了声“麻烦您了。”
手表的时间由于地震的缘故停在十一点十一分,御剑在脑中搜索着钟表修理铺的地址,父亲留下来的东西,他无论如何都要保管妥当。车载的电台里放着点播歌曲的节目,当前放的这首舒缓的情歌让他昏昏欲睡。
“下一首,啊,又是这位蓝色信号灯武士同学,说起来这位同学真的是我们的忠实听众呢!我来猜猜看,这一次也是点播给红色信号灯武士同学的吗,果然是!那么这次的留言是——你听说信号灯武士要播放续集了吗,还是在那个频道那个时间点!一定要记得准时收看!好了,那么接下来请收听信号灯武士最新版的主题曲,红色同学,有没有听到呢?”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蓝色同学,红色同学能不能在有一天回应一下呢?”
“啊……嗯。”御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这一句话,熟悉的狂野声线在车厢里回荡,御剑把脸埋在手掌下,以免红色同学红色的脸蛋被一眼看穿。
真是幼稚啊,那个家伙。
不过信号灯武士确实是一部制作精良的作品。
二十四岁的成步堂是被砸到脑袋后醒来的,柜子里果然不能塞的太满,止不准有一天就会被打击报复。头痛欲裂,视野里一片模糊,他挥舞着一只手四处乱摸,也不知碰倒了什么,他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好死不死,他一手撑到了那些碎玻璃上,疼痛一瞬间刺激到他迷糊的大脑,让他得已把眼睛睁开,看到那些该死的碎玻璃又一次划伤自己抱着厚重绷带的手,啊,不对,也许是明知自己伤势的情况下,还喊矢张过来喝酒,那家伙可不会管什么酒精大概率会让伤口再度裂开。总之,他现在的状况非常差,从漫长悲伤的梦境中醒过来,超负荷运载的脑袋差一点就要爆炸,喉咙干涩发疼,绷带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变大,他应该找到手机联系上谁,他还不想死在家里,可他的大脑发出的指令传递不到下半身,手边能摸到的只有刚刚丧命的闹钟,时间停在十一点十一分。
没有余裕思考时间的问题,他陷入昏迷。
二十四岁的御剑坐在美国的办公室里,晚上九点多,一天的工作与学习即将完成,糸锯刑警适时的打电话过来汇报日本那边的情况,在通话的最后,糸锯刑警冒着被扣工资的风险,提到了成步堂的事情。
“御剑检察官,那个律师看到你留下的纸条,情绪很激动的说,一拳打破了你办公室里那个镜框,拦都拦不住,流了好多血,还缝了好多针的说。”
“成步堂吗?”
“是,是的说。”
“让他……好好休息,修理的钱我待会儿会汇给你。”
没有再等刑警的后续回答,御剑率先挂了电话,那个男人……真的是,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是那样的不死心。御剑翻出抽屉里的另一部手机,那一张电话卡他没有注销,但实际打电话来的也只有成步堂龙一跟狩魔冥两个人,狩魔冥的来电数量——五个,成步堂的来电数量——多的他不想报出那个数字。御剑随手点开最新的一条语音留言,那边的信号不是很好,在长达三十秒的杂音过后,他听到一句微弱的“救我”。
御剑当机立断拨回刑警的电话,不解释前因后果就那么突兀的讲出口,“快,去成步堂的公寓找他,他好像出了什么事!”
“明白的说!”
御剑单手撑着额头,心中默默的为那个冒失的家伙祈祷着。
“御剑检察官,找到那个律师了的说,他晕倒在他的公寓里面,手上的伤口裂开了,还发了高烧的说,我把他送到医院,现在情况稳定了的说。”
“没事就好。”
“御剑检察官真的是明察秋毫的说。”
“没什么。”
御剑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他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竟枯坐了一个多小时,听到成步堂平安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真的是胡来的令人惊叹的男人,还能没事的活到现在只能说是他命大。
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表达一下关心吧。
二十五岁的成步堂坐在检察官办公室的沙发上,学着御剑的模样品着他刚刚泡给自己的高端红茶。
“除了华宫雾绪的事,你还想要问什么吗?”
“哎呀哎呀,御剑检察官怎么会主动跟律师共享情报?”
“呵,我帮你的次数还少吗?”
“开个玩笑。”
成步堂没有想到他有一天可以在这间办公室跟御剑进行这样相对愉悦的交谈,御剑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复活”,让他可以在救出真宵的同时找到真相,想要算的账在法庭之上一笔勾销,他小小的感叹一下自己的没原则。
“啊,这个镜框修好了呢!”
“是啊,花了我不少钱。”
“啊……把账单寄给我也可以的。”
“算了,一年打不了几个官司的小律师还是留点钱改善改善伙食吧,还有,把右手伸出来。”
成步堂作无辜状摊开手掌,果不其然被瞪了一眼,御剑轻轻点触这横亘在成步堂手心的狰狞伤疤,放柔询问的语气,“会疼吗?”
“现在有点痒。”
“以后别再做这种损人害己的傻事了。”御剑放开他的手,改为拥抱。
“那天,糸锯刑警到我家找我,是御剑的指示吧?我最后一通播出去的,是你的号码,我给了自己解释了许多种可能性,就是没想过,人能够死而复生。”成步堂抚摸着御剑的背,高定西装的料子摸上去手感很好,“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夜的噩梦,我梦见你又不告而别了,御剑。”
“……对不起。”
“啊啊,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姑且接受这个道歉好了。”
“嗯……”
“至少要请我吃一顿好的表达一下歉意吧?”
“好……对了,成步堂,下个月,我要去欧洲继续我的考察学习。”
“这样啊,到时候我会喊上矢张一起去居酒屋为你饯行。”
“别闹的我误了飞机就好。”
“御剑,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成步堂轻轻放开了这个怀抱:“在你离开的时间里,我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