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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此篇意尚薄·承(上)

作者 : 雪恣逍遥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白夜玲珑 帝鸿,崔珏,阿标,黎奴,孙思邈,帝江,马俊熙,刘傍

标签 白夜玲珑 帝鸿 崔珏 鸿珏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可怜此篇意尚薄

52 0 2021-3-1 15:59
    <承·上>
   “大人,夜深了。”
  黎奴提着灯笼,站在门前。
  “你先休息吧,不必等我。”
  崔珏从公文中抬头,望了望窗外。
  天近子时。
  “可是,王上命奴婢……”
  黎奴刚想分辨几句,便被崔珏打断:
  “没事,王上那里,有我担着。姑娘家,还是不要熬夜得好。”
  崔珏看着夜色中的少女,轻笑着说。
  “可是……”
  黎奴仍想说什么,却依然被崔珏直接打断:
  “歇息去吧。”
  崔珏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黎奴从这四个字中,听出了崔珏的坚决。
  “是,奴婢告退。”
  福了福身,黎奴提灯离去,淹没在浓酽的夜色之中。
  “你们回去跟王上说一下,莫要再罚黎奴姑娘了。”等黎奴走远,崔珏一边看着公文,一边说道,“这是小臣自己的决定,不是黎奴姑娘的问题。”
  没有任何回复,或是动静。
  崔珏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忙着手头的活。
  大约丑时三刻,崔珏长舒了一口气,熄了蜡烛,再黑暗中踽踽而行,回了卧室,和衣躺在床上,准备小睡两三个时辰后起来上朝。
  虽说是想要休憩片刻,但刚处理完政事的脑中仍是乱糟糟的,太多的事情搅和在一起,千头万绪,让崔珏的头隐隐作痛,想睡去,一时却难以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轻微的声响传来,崔珏惊醒。
  他轻轻喘息着,右手拇指按上了太阳穴,舒缓着仍旧未散去的痛。
  “大人,洗漱的水放在这里,早膳已经备好。”
  不远处,是黎奴端着盆水,小心地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做好一切,便悄悄地退出,掩门,离开。
  对崔珏的状态,黎奴也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没有了当初的惊讶与慌张。
  究竟有多久了……大人他……总是这样……在早晨惊醒……
  黎奴是有着武功底子的,进出几乎都没什么声响。然,饶是如此,依然能惊醒崔珏。
  就好像,一点点的动静,都会让他难以安眠。
  
  
  早朝并不是什么程序化的过程。
  崔珏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咽着厨房精心准备的粥,一边整理着思路。
  虽说帝鸿登基已经四年了,但朝堂之上,心思活络之人仍旧不在少数。此时的王朝,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即使是他这样自负聪明的人,身处其间,也只觉得如履薄冰,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甚至,帝鸿想救他,恐怕也只是有心而无力。
  更何况,他本就是来帮帝鸿治理国家的,又怎么能让那个帝王为他忧心?
  今天应该谈哪里的灾情,又应该弹劾哪个大臣,又应该削谁的权,以及外交等方面的事宜……林林总总,崔珏确定自己没有遗漏后,擦了擦嘴,起身。
  身后,书童刘傍立刻拿过了崔珏的官袍,小心地替他理好。
  光滑的紫色绸缎,上绣仙鹤舞于云端。
  正二品。
  崔珏有些瘦削,撑不起来略有肥大的官服,穿起来显得有些松垮。但在他身上,却没有一点拖沓的感觉,反而衬托出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大人,小心。”
  刘傍扶着崔珏上了马车,见他坐稳后,自己才想起去牵马。
  “给。”
  也就是这时,一个着墨绿儒装的少年牵着匹白马走了过来,递给了刘傍。
  “谢了,兄弟。”
  马俊熙一拍少年。
  “哼。”
  少年并没有搭理他,只是轻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他脸上架着的眼镜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
  “怎么了?”
  崔珏挑起帘子,正好看到少年的离去,便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马俊熙帮我牵来马而已。”刘傍急忙摆了摆手,“大人,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
  崔珏放下帘子,靠在马车里柔软的垫子上,闭目养神。
  毕竟,于他而言,每一次早朝,都是一场没有血腥的战争。
  这短短两年,即便是他自己,也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或直接,或间接,因他而失去一切。
  包括生命。
  
  
  “这次,真是多亏了崔大人啊……”
  “恭喜崔大人……”
  “崔大人,下一次您打算……”
  “崔大人……”
  “崔珏,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崔珏,就算有王上偏袒你,你不要太嚣张了!”
  刚刚出了大殿,崔珏就听到这一句句或谄媚,或咒骂的话语。
  对此,他早就习以为常。
  他已经不是两年前刚刚来到这里的、那个还不懂官场之道的、乳臭未干的年轻书生了,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丞相。
  他不会再为了得到支持而同与自己意见不和的人争论,也不会再为了别人的不理解而去解释什么。
  他学会了,做自己认为对的,打压自己认为不对的,不去多说,做就够了。
  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他不怕得罪人,因为他背后、或者他本身的势力,就足以震慑所有官员。
  面对他人虚假或丑恶的脸,他学会了,面不改色地面对,甚至,也可以笑得那样,虚伪到真心实意。
  此时,崔珏也同往常一样,从容地应酬着每一个人。
  不过,也不知究竟是昨晚休息得实在不好,还是刚刚上朝时的消耗实在过大,原本若有若无的头痛又一次袭来。此时,这疼痛不像早时那样温和,尚可以忍受,而是铺天盖地。脑袋里,嗡嗡的声音不停地回荡着,使得崔珏几乎听不清楚身边的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究竟有多难看,只是看到身边的人不再亦步亦趋,有远离的意思。
  崔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弧度,说道:“本官……”
  话还没说完,崔珏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感到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最后,眼前一黑。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似乎听到了周围一阵嘈杂,有人在说:
  “王上……”
  
  
  本有意在朝后留崔珏详谈事宜,但还没等吩咐人去,帝鸿就看到崔珏身边乱哄哄围了不少人。
  他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但也知道崔珏总得应付这些人情世故,就让阿标等崔珏身边人少了再叫他过来,他自己则是从后门出了大殿,准备去书房等着崔珏。
  “王上,大人他今天……身体不是很好,改天可以吗?”
  然而,还没等阿标把人请来,就见崔珏的书童刘傍跑了过来,说道。
  “怎么回事?”帝鸿皱眉,问道。
  刘傍刚想答复,帝鸿就理了理身上的袍子:“本王去看看。”
  说着,就大步流星地向崔珏的方向走去。
  “那个,阿标大人,多谢你了。”
  刘傍见帝鸿走得远了,跑到外面,对着画廊棚顶说道。
  “不必,我只是尽职尽责。”
  画廊之上,黑发少女抱剑,曲膝而坐,望着崔珏的方向。
  崔大人今天脸色可不太好啊……
  高堂之上,帝鸿专于政事,难以注意,但作为女孩子,心思细腻的阿标,虽在帝鸿身边,同置身于高堂之上,仍是发觉了这一点。
  但对帝鸿的命令,习惯了第一时间应接的阿标,等想起这事的时候,已经出了大殿。
  她从未有过回绝帝鸿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回绝。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正等着崔珏的刘傍。
  于是,阿标就将事情同刘傍简单地说了说。
  一直挂心自家大人的刘傍,立刻就飞奔着去找帝鸿说明。
  阿标也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酿成什么大错。
  刘傍抬头,看着那坐在棚顶想着心事的少女。
  没有一般女子的柔弱,也不似她们热衷于梳妆打扮,这位帝鸿身边的侍卫长,似乎永远都是一身黑色短打,不施粉黛,面上的表情永远都是冷冷的,丝毫不近人情。
  他本来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今天。
  少女看到他的时候,那样的眼神,竟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木板,一瞬间,那眸子的色彩令人感到一丝痛惜。
  原来,这样的人,也会有无助的时候吗?
  还是说,只不过是将那些无助,一一细心掩饰,从不叫他人窥见半分?
  而她来找他的原因,竟然是为了自家的大人。
  那一瞬间,心有触动。
  此时,得片刻凝望少女姣好的容颜,马俊熙知晓,那不仅仅是触动。
  是悸动。
  
  
  帝鸿面色阴沉。
  他甫踏出殿,立于白玉阶上之时,恰好看到,崔珏昏迷的瞬间。
  呼吸一滞。
  帝鸿是跑过去的。
  身边的臣子一一下跪、问安,他谁也没有注意。
  明明只是转瞬,偏偏他却觉得如此漫长。
  长发散,紫衣乱。
  真是,没有一点往日的风度。
  帝鸿半跪下来,他伸出手,分别托在崔珏膝弯和后背,将人打横抱起。
  “叫太医,到本王寝宫!”
  帝鸿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人已不见,只留下满院的大臣面面相觑。
  “原来……王上的轻功……这么好吗?”
 
   
  当然,找太医这种事情是不能指望这群大臣的。
  在听到帝鸿的话后,阿标就运起轻功,向太医院方向奔去。
  刘只看到少女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他跑到殿前,才发现那里已经没了崔珏的身影。
  刘傍回头,看着那层台累榭的皇宫,突然感到一丝迷茫——
  皇宫这么大,他要怎么找到他家大人?
  要是被马俊熙知道他把他家大人弄丢了,一定会被扣月钱的。
  没有资本,还怎么撩……啊不,娶阿标啊!?
  
  
  帝鸿的寝宫,以金、红、黑三色为主色调,布置得很奢华。
   大得有点夸张的床上,一层一层,铺着的都是上好绸缎制成的锦衾,绣着细腻的龙凤纹路,相当精美。
  此时,躺在床上的,不是它的主人,而是面色苍白的崔珏。
  帝鸿则是正坐在床边,皱着眉头,听着下面跪伏的太医,战战兢兢地说着崔珏的情况。
  “也就是说,对崔珏的情况,你并没有什么办法?”
  帝鸿的声音低沉,让本就胆战心惊的太医立刻身如筛糠,抖得不停:“王上,崔大人是积劳成疾,微臣无用,是真的不能在短时间里治好崔大人,只能慢慢调养。请王上恕罪,饶微臣一命。”
  “你下去吧。”
  帝鸿有些心烦意乱,随便摆了摆手,让太医退下。
  那太医如蒙大赦,几乎是一路小跑地退出了帝鸿的寝宫。
  帝鸿左手撑在床边,低头,静静地看着昏睡中的崔珏,轻轻叹了口气。
  他伸出左手,小心地在崔珏眉间按着,揉开了那紧蹙的眉头。
  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何,连睡着,都显得这般忧心忡忡?
  然后,帝鸿纤长的手指,顺着崔珏的眉,滑到他的鬓边,将他有些凌乱的发别到耳后,又抚过他的脸颊,按过他的嘴角。
  指肚的触觉光滑,却冰冷。
  帝鸿惊觉,自己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阿标,一月内,让你的人把药王孙思邈给本王找来,不论用什么手段,务必让他进宫。”
  帝鸿注视着崔珏的面容,轻声却有力吩咐道。
  “阿标领命。”
  影子般的少女应答了一句后,便再次没了声息。
  帝鸿的手指一直下滑,抚过崔珏的脖子,最后,停在了他消瘦得有点硌手的锁骨。
  “对不起……”
  帝鸿喃喃说道。
  他依然记得,初见时,现在正昏迷的少年,究竟是怎样的风华绝代。然而,仅仅是这么短短两年,那少年,竟憔悴至斯。
  他不是不知道,崔珏天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也有尝试去改变,让黎奴去伺候崔珏也好,在崔府安排暗卫也好,甚至当着崔珏的面,重罚黎奴和一干暗卫也好,然而这个人,只是在那时替他们求情,给他讲大道理,让他停止这样的行为,却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要去改变什么。
  这样的日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那时。
  
  
  “王兄,您让先生当丞相?”
  帝鸿的话刚刚说完,帝江就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啊,有何不可?”帝鸿挑眉,指着崔珏,看着帝江,“先生有才有德有能力,自然是丞相的不二人选。”
  “可是王兄,你难道没有想过,其他的人会怎么看先生,怎么看您吗?”帝江说得有些激动,“的确,先生是能胜任丞相一职的人,但毕竟只是初来乍到。您让崔先生做什么都好,但丞相,这个既需要能力又需要人脉的位置,崔先生就算是坐得稳,也必然是处处掣肘。先生,您也是明达事理的人,王兄如此胡来,您难道也不阻止吗?”
  “回殿下,恕小臣直言,这个法子,是微臣与王上共同的想法。”崔珏拱手道。
  “你们……”
  帝江难以接受,一时间也不知应说些什么。
  “殿下,请容小臣再言。”崔珏继续说道,“王上虽已登基,但年龄尚小,朝堂之上,无数人心怀鬼胎,各自为政。而江南藩王起兵一事,已证明肃清内政迫在眉睫。若想短时间内稳定局面,必须兵行险着,背水一战。”
  帝江默然。
  帮王兄打理了这么长时间的朝政,他自然是明白,崔珏所言非虚。但是……
  “王兄,先生,你们,真的要这么做?”帝江问。
  “没错,本王相信崔先生。”帝鸿答道。
  “小臣,定不会辜负王上。”
  然后,紫袍加身,大权在握。
  从此,也不见他,睡得几天安稳觉。
  
  
  帝鸿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当初,他没有这么急迫,或者,没有将人带回帝都,是否,这个人,依然如初见一般,光彩夺目?
  他慢慢地,俯身,似是想将人看得更真切,也似是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在暗暗地发酵。
  直到帝鸿感觉到鼻翼上一阵温热,才意识到,距离,有些近了。
  他呼出的气息,与崔珏有些微弱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有种莫名的暧昧。
  帝鸿猛地直起双臂,呼吸有些急促。
  他刚刚,究竟想做什么……
  帝鸿扶着额头,深呼吸,平息着自己猛然间被扰乱的心境。
   “王上……”
  毫无征兆地,声音突然传来,似一片羽毛,轻轻落于潭心,却激起层层涟漪。
  帝鸿回头,就看到想要坐起的崔珏。
  “你先躺着,好好休息。”帝鸿急忙按着崔珏的肩,将人好好地裹在被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本王已经让人去寻孙思邈了,有他在,你应该能很快好起来。”
  帝鸿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话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而刚醒来仍不太清醒的崔珏也没有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王上,小臣也略通岐黄之术,小臣的身体……即使是神仙,也不能短时间内治好。况且,总不能因小臣,就误了国家大事。”
  崔珏看着帝鸿,认真地说道。
  “本王让你休息,你就歇着。又不是离了你,本王就处理不好事情。”帝鸿突然莫名烦躁,怎么这人张口闭口就是“国家”“国家”的,怎么就一点也不在乎他自己呢?
  还有……他身边的……人……
  “可是,王上……”崔珏仍想说什么,却被帝鸿直接打断:“崔丞相,这是本王的命令,懂了吗?”
  “是。”崔珏敛眸,又似是想起什么,猛地抬眼,看向帝鸿,“但若是有什么大事,还请王上……务必同小臣、或是殿下商量一二,万不可独断。”
  “现在最大的事,就是你好好休息,养养身子。”帝鸿又为崔珏掖了掖被角,道,“你是本王带回来的人,必须给本王好好的,听明白了吗?”
  “臣,领命。”
  
  
  等到确定帝鸿离开了,崔珏才开始猛烈地喘息着。 他死死地咬着下唇,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褥,身体蜷起,缩成一团。
  不仅仅是头痛,还有胸口莫名的、仿佛撕裂一样的痛楚。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连崔珏自己都不知晓。
  或许,从第一次为那个人心痛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但崔珏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到此为止就够了。
  他对他好,是因为他是他的臣子,他能为他巩固河山,他能为他肃清内政,但,绝不是,他这样的肖想。
  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些事情,又怎么会是说断就断的?
  他依然会为了他的一个微笑而欢欣,因他的关心而窃喜。
  他知道不对,但,他却无力改变。
  只能替他好好守着这江山社稷,小心翼翼地藏好每一点心意。
  等到痛楚渐渐缓和下来,他才缓缓地松了手,锦绸上已满是折痕。
  而这时,崔珏才感觉到,唇齿间,已有些咸惺的味道。
  大概,是咬破了吧。
  崔珏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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