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手指真的很色

楚轩今日在咬手指，他的切牙与尖牙衔着食指的近节指骨和中节指骨中间那一块小小的皮肉反复研磨，水渍浸染发红的皮肉，舌头不时轻柔舔舐着那块皮肉，那块皮肉很韧，在主人的牙齿面前仍在坚持赖在骨头上，只是泛着些红。

郑吒心想今天是换了个花样，上次咬的是中指的指尖，或许是比起其他手指，中指的指尖肉多而软，咬住之后会有一个小小的牙印，上上次却不咬，只是含着手指，这时倒没有什么偏爱，手指上尽是口水，郑吒看不惯，楚轩倒不在意，郑吒便给他擦手。还有几次便换着花样来，手指便都是红红的、湿湿的，分布得也很均匀，突出了一个强迫症，郑吒只能长叹一口气，乖乖给他擦手，就换了块更软的布。

“过来。”他拉过楚轩的手，看着那块饱受折磨的皮肉发愁，都咬成这样了，到底是谁被楚轩如此惦记，以前有这个待遇的就他，郑吒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涩，那酸劲还没过，又想起以前被楚轩算计出的磨难，他心里骂：酸个屁，郑吒，郑吒，你可不能变成个抖M。

楚轩倒是乖的不得了，连郑吒把他的手放嘴边吹气也不管，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端的就是一个典型三无男的范，他着实是有惹人气炸的天赋，坐在那什么也不做，就让郑吒气的火大。

这人打不得，因为不疼，骂不得，因为根本不听，要是温柔点，那他就把你的话当屁，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也就吃水果时能瞧出来点欢喜。

郑吒看着他手心疼，幸是主神修复技术良好，要不这手早被楚轩啃成骨头，他握住那手打量，心想真小，一看就是没干活的手，连茧子都没有，白皙水嫩，他倒是忘了主神的修复技术都差不多能起死回生了，去个茧子搞搞美白自然不在话下。

他瞧着楚轩现在看着挺乖的，想说点啥，又不知道能说的啥，要强令他以后不咬手指，郑吒不能接受，他是队长，又不是暴君，做不出这事。

但瞧着还是心疼，又把楚轩的另一只手拉过来，握在自己手心，双手合拢，把楚轩的两只手都紧紧握住。

“回去咱俩谈谈？”他开了口，这恐怖片可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只怪，也不知道怎么又被队友偷听瞎传谣言惑众，还是回去谈好。

楚轩不紧不慢地回了他一句：“去我房间。”

郑吒想这是答应了，什么时候楚轩那么乖了，就回了句：“好。”就又冲出去打怪，打完怪他才意识到楚轩的房间那是人能待的地方吗？他这次去怕是要被楚轩剐层皮下来，想着冷汗就冒了出来。

“妈的，色令智昏。”他小声骂了自己几句，又接着听楚轩指挥，接着殴打恐怖片的怪。
是福是祸躲不过，他想着，对手下的怪更狠了，楚轩打不得，这些小怪总打得吧！

世间总总多是弱肉强食，抽刀向更弱者，可怜那些小怪，就死得骨灰撒海，影都没了。

打着打着，这恐怖片也完了，主神把中洲队送回大厅，等修复完，楚轩叭叭地讲这次的点数分配、日后安排、队员培养指南等，郑吒愣是左耳进右耳出，心下已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因为楚轩居然在牵着他的手，这难道是主神发了疯，给楚轩发了什么奇怪的任务，让楚轩终于打算干掉自己当队长了吗？

郑吒暗骂一句“混账主神”，面上倒是和楚轩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双份的面无表情，震得队员也没个敢关心队长和智者的手是不是牵在一起。

郑吒虽然是个“凡人的智慧”，但他不笨，他想着估摸是楚轩担心他跑，转念一想，楚轩有那么多法子治他逃跑，又何需要牵着他手，除非他想牵，不对，楚轩那人没感情，那牵手多半是为了什么鬼实验。

楚轩也没讲多久，队员也都各自回屋，大厅也就他两人，郑吒心想，引颈向刀成一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大不了就是被楚轩折磨地生不如死，就没怎么抗拒跟楚轩回了房间。

开门的时候，楚轩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就开了门，走了进去，这时这俩还牵着手嘞。

“我去调整机器。”楚轩就说了那么一句，也没提对郑吒的安排。

郑吒顺势接句：“那听您得，我就在这待着。”某种意义上，郑吒称得上是个油嘴滑舌。

楚轩像是皱了皱眉：“你可以四处走走，别碰机器就成。”

居然那么好说话，楚轩果然是被主神偷偷替换了，郑吒胆大了起来，顺杆儿爬，“那我能给你打下手吗？”死也要做个明白鬼，至少要看看自己是被什么机器送入地狱的。

楚轩冷了脸，面无表情的更加面无表情，把郑吒手甩开，“那就直接来，实验器材充足，损耗超出预期是可以的。”

郑吒连忙道：“不行，楚轩你要想想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你队长挂了，那中洲队以后怎么办？最后一战没我怎么打，难不成你要去恶魔队？”

楚轩倒是没说，就径直去调整机器，没多久回了他一句，“我合理估量过实验后果，不会致死，整备工作已经完成，你躺上去即可。”

郑吒心里松了口气，听着楚轩的指挥躺上仪器中间的床上，倒是比他上次来好些，上次就坐在个硬木头凳子上，这次好歹有软床。

“闭眼，郑吒。”

他在说什么，郑吒看着楚轩的嘴张张合合，大脑浸入了梦境的漩涡，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与楚轩四目相对。

他用力握着楚轩的手腕，楚轩仰着头看着他，双膝跪在地上，眼睛中的理性消散了些许，容留着不多的温情。

我在做什么，他想要楚轩起来，却发现无法控制，他只是这段记忆里的过客。

“为什么要寻死？”他听见郑吒在问，体会到些许的愤怒，更多是阻止多次自杀后的疲倦，于是他看到楚轩即将死去，又被他救回，又重复无数次地死去，他看到楚轩的尸体旁自己的哭泣与哀嚎，看到楚轩的坟墓上没有日期，只有孤零零的楚轩，看到他问遍队员，每个人都告诉他楚轩死了。

他是郑吒，郑吒因此而愤怒和疲倦。

郑吒看着楚轩冷漠的脸，明明跪在地上卑微无比是楚轩，但郑吒已经体会到输了的感觉，在这场问答游戏中，赢家永远是楚轩。

他决定去吻他，来庆祝自己在阻止楚轩自杀中的又一次胜利，他小心翼翼地吻过楚轩的鼻尖，去舔过楚轩的嘴角，之后衔住他的唇，来一次漫长到窒息的亲吻。

楚轩后仰着头，乖顺地被他压着亲吻，脖颈弯曲着，后脑勺因越发激烈的索取而更加接近背部，他发出小声的呜咽，郑吒看到他眼睛里闪过星星，意识到楚轩在流泪，但即便这样楚轩依然没有挣扎，他温柔而乖巧地不像是个楚轩。

我在做什么，他又一次质问自己，我不能当个暴君，他想着放开了楚轩的手腕，手腕上是青紫色的指痕，他把跪着的楚轩扶起来，楚轩腿软站不稳，他又半抱着楚轩起来。

“郑吒，要做吗？”楚轩向来是有面无表情说出让人震惊的话的天赋，但郑吒从未想过楚轩不只能带给他震惊之外，还有桃色新闻般的面红耳赤。

可惜他想错了，那不是什么桃色新闻，他的身体背叛了他的大脑，衣服遮不住的鼓包可耻的宣扬了他的欲望。

他想他需要冷静一下，环顾四周，标准的科学狂人典范实验室，他所在的地方可以说是仅存的空地。

“床在右侧的房间，是暗门，指纹解锁。”他想在自己房间设什么锁，拖着楚轩打开了门，把楚轩放在床上，转身要走，但是门打不开。

他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要设锁，愤愤地转回来坐在床边。

楚轩居然在咬手指，郑吒不由得想楚轩如果含着自己的老二怎么样，他更硬了，不得不调整了坐姿，掩盖自己对楚轩的欲望，又怒骂自己不是个东西，都这种时候还想着欲望。

“不做吗？”楚轩倒是一脸无辜的，仿佛做了他们这次的吵架就能掀篇，楚轩清楚郑吒是“力”，与“力”正面交锋绝非良策，但直白的性爱总比楚轩花费精力去揣摩爱情要省力的多。

做个屁，郑吒确实喜欢楚轩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种情况哪有什么心情做？他被楚轩气的气都消了。

他伸手，从楚轩的嘴里捉回被啃咬的手指，放在自己嘴边吹气，他看着楚轩放任他摆弄，心里最后一点气也消了，跟楚轩计较什么呢？他又不懂感情，他心想着安慰着自己，悲哀而无奈。

楚轩自从培养罐里走出来，学习成为智者的一切，但从未学习过爱。亲吻着楚轩的手指，他现在会流泪，会咬手指，会要求做爱会对自己隐晦地表达歉意。

郑吒叹了一口气，不要对笨拙的孩子要求太多，他把楚轩的手指送到嘴边，落下细密的亲吻，讨好地安抚着楚轩，但不期待他回应。

楚轩收回了手，捧起他的脸，回吻了他，这个吻带着歉意，它跨越过梦境提醒他，郑吒始终都被对楚轩的爱束缚着，他不会是一个暴君，他自始至终都会怀有愚蠢的善良与爱，并且为此而战斗。

他在这个吻中醒来，房间里是仪器和他，他向右侧走出，暗门识别了指纹，门打开了，里面有一张床，楚轩不在床上。

他笑了，欣喜于自己不曾伤害过楚轩，原来那只是虚拟而非现实。

外面的门开了，楚轩进来走到打开的暗门前，疑惑地看着面对空无一人的床傻笑的郑吒。

“郑吒，”楚轩喊了他一声，他立马窜了出去，迅捷快速，像条发现主人没抛弃自己的小狗，“我检测过这段记忆，它的重要值不低，作为初次接触的记忆足够，你看到了什么值得发笑的东西吗？”

“没什么，我只是对最后一战更有信心了。”郑吒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散。

楚轩咬了一口苹果，不太明白郑吒到底在笑什么，他摸了摸脸，也没发现什么。

“那就这样吧，我兑换了点新东西，你跟复制体的差距可不止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