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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新]掌心大小

作者 : He1yi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名侦探柯南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

标签 名侦探柯南 快新 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快新

306 1 2020-9-26 17:09
说起来,人类的幼崽要成长到能够自立,真是得花超级长的时间。虽然在人类社会中的生存方式,与非文明的生命有很大不同。也有很多人类,即使法定算成年了,却还是得长期接受家庭的帮助来生活。就只看类似于野生动物评判标准的体能那方面吧,最佳时期也来得太晚了。虽然人类很少平白互相拼命,也有文明的骄傲——道德、法律与多种多样的科技工具傍身。
但无论如何,幼童都是极容易受到伤害、夭折的存在。大概正因如此,大部分人类会对孩童自动产生保护欲。大家要共同保障种族的未来啊。
可能是作为一个欺骗人脑的理由吧,他们会自然觉得,孩子们是可爱的,令人怜惜,最好能平安地长大成材。面容上大比例的眼睛,柔软的触感,这些知觉信息都能引发人脑的激素提升,甚至类似的事物都可以做到。令人不禁想要动作轻柔地去对待他们,因为下意识地认知那些小小的躯壳极度脆弱,容易损坏。
——而不是想着握紧拳头,把它轻松捏碎,目睹汁液飞溅,会有怎样的快感。

但那家伙一点也不像小孩子。
旁人就像习惯了他这样似的,只要他不乱动东西,就不去管他。如果拉回普通路人的思维去看一下:哪有普通的小孩子会长时间盯着尸体,还一脸思索中,就连一般的成人也不愿意多看那种东西吧。
基德顶着这别墅人家一位女仆的壳子,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也不要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会长时间盯着小孩,以免被对方察觉,假装忙一些伪装身份应有的工作,多多表演增加真实性,且不时应对警察的零散问话。
在这个案件故事里,这个角色本应是提供一些基本信息的配角,不在场证明不可撼动,第一轮嫌疑人选举就被刷下来。就和故事的主角江户川一样不起眼,然后一直站在警察与名义上的侦探身旁,默默听取着他们聊到的、一切将运用到破案中的信息。
基德看着江户川蹲下身,盯着尸体旁白线圈起来的血迹。那里有些不自然的残缺,让小孩皱起眉头,大概脑内正在模拟一块缺失拼图块的具体形状。
基德朝他走过去。房间也就那么大,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在非敌对状态的环境下,去接近人十分容易。
"小朋友。"
"嗯?"江户川抬起头来,表情还未完全换作伪装成真小朋友的样子。
"我在走廊上捡到了这个。"排除基本嫌疑后江户川没有很放在心上的女仆,交给他一块手帕。他一眼瞅到纯色布料上有一块干涸的血色。大概是为了保持干净工作,女仆戴着手套,这样也正好不会太破坏证据。"看你一直盯着这块血迹,也许有什么关系。"女仆说,对他极其正常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接过了这份证据,江户川又可以将暂且凝滞的思路推进下去了。他低头看着它满心想着眼前的事,忘记了考虑抬头能看到的这个人,为什么找到证据不是交给警察,而是给他这个陪着做客的小孩子。
对基德而言,这么做确实有些危险。他转身离开房间,免得对方待会儿看到他,又把这茬想起来。去做点什么假身份该做的工作,或者以这个身份到处转转,像个讨厌的侦探似的找找新线索——他虽然不是来破案的,但也得掌握充足的信息。他想起这些人之中,大部分是死者的亲属,有一位女性,在警察眼里似乎没嫌疑,不知在侦探看来如何,刚才借口去厕所而离开人群,已经好一阵了。
女仆自然应该很熟悉别墅的布局,所以他到处匆匆了解过一遍。离案发现场近的两处厕所都没有人,他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不常有人来,走廊的灯都是熄灭的,他放轻脚步。厕所关着门,只有灯光从门缝漏出,朦胧的声音传出,也能读取到一些语气。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
里头的女人正在讲电话。
"——你确定不会被发现?"
这样啊。
"但是那家伙搞砸了,留下了多余的证据!"
原来如此。
"可恶……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晚那老头还招来了有名的侦探。"
大概是预知到了自己有生命危险吧?
"——好吧,我再想想办法。你也别给我闲着。"
女人推开厕所门。奇怪,她刚才挂断时,注意力转过来,莫名感觉外面是有人的,但左右看看,也没发现。大概是错觉,最好是,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和表情,往回走去。
人类都挺会演的嘛。特别是会做危险的事的人吧,毕竟要是不会演,早就被逮住了。

第一次见到工藤的时候,基德就切身体会到了,侦探有多麻烦。忽然一次,就把自在飞行的他推到坠地的边缘。要是那样结束了的话说不定还舒服点?侦探就像抓到了一个可以持续提供谜题、让人兴奋的存在,开始到处搜索他的踪迹,他一发预告函就参与进来,大幅度干扰他的夜间工作,让人睡不好觉。
你不是高中生吗,高中生就给我去好好学习啊!不过他也没资格说。
让人都要做有这家伙存在的噩梦了。
虽然有时候梦的属性又会变得奇怪。
怪盗也不能只在工作时间被动挨打,为了能够反制,必须要有对手的足够信息。好在无论怎样,工藤也没确认过他的脸,他不用过度变装就能去接近——也就是隔着一些人群的距离去观察一下罢了,有点像是传说中的跟踪狂,但他是有正当理由的。
即使如此,侦探平时也敏锐得要死,好几次突然回头望向他所在的方位,危险极了。虽然就算真看到他,他只要假装在看别处、在做自己的事,马上拿出手机遮住脸,也不会被发觉什么问题。大概。
总的来说,在工藤偶尔回想起来会觉得奇怪,基德最近活动怎么好像不频繁了,的这段时间里,黑羽通过各种渠道,以及亲身跟踪,了解了不少事。但那些似乎都没有触及,他最需要的信息,侦探在思考着来捕捉他时会有的他可以钻的思维漏洞之类的。感觉大部分都是些无聊的个人信息,住处啊人际关系啊喜好啊。他又不是打算跟人交朋友。
如果旁观一下侦探如何破案,也许可以得知想要的信息,但感觉又危险极了,说不定看侦探将凶手的遮掩破得体无完肤后,顺手也把站在一旁的路人=他也一并带走。
用那些侦探看重的事物也许可以威胁就范,但黑羽不太想走那种方式。尤其是——在某次争斗发生过后。
也许是和怪盗手中宝石有复杂利益相关的第三方,在暗中发动了攻击,工藤先注意到,然后比起话语身体先行动起来,将基德推出第一次狙击瞄准的那点之外。在基德反应过来时,也打算把他赶出攻击范围,所谓的争斗就是没有要合作对敌的默契,反而互相想着让不应该牵涉进来的人先离开,再自己来独自应对,现想怎么办。
目的矛盾,纠缠不清,另外又要躲闪,基德本来就站在天台边上,于是两人就一起掉了下去。
虽然是意外发生,但坠落与重新飞起是基德习惯的事,相比之下,动作戏经历得不多的工藤就显得惊慌。一点点吧,他很快就恢复理智,不情愿地抓住肯定可以带他飞起来逃离摔死结局的、他刚才正要逮捕的犯罪者,的衣襟。基德调整了一下坠落中的姿态,就展开了滑翔翼,抓住工藤的双手。但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带人飞的姿势,他也没边飞边带过这么沉的物件,双臂被与成人无异的体重拉扯得很痛,要是个轻巧的女孩呀、小孩子呀就好多了。
"你能不能爬上来……抱住我的身体,这样待会儿我会抓不住松了手的。"
工藤抬起头,角度劣势地刀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赶紧找个地方放我下去?"
"要是正好落在那些家伙附近怎么办?"滑翔翼在有点乱的风中摇摇晃晃。
工藤无法反驳,只好做了点快速心理活动后,要杀人般拉着他的手臂爬上来,环住他的脖子。这还不够稳定,基德只能拿空出来的手又抱住他的腰,不得不将身体紧贴在一起。
虽然此刻情况紧急,不知道哪里马上又会有子弹穿风而来,但他不禁想到之前做过的梦,这难道也是个梦嘛,他将头偏到一旁,试图去观察周围的环境,而别和工藤的脸靠太近。
"你要是敢——"他听工藤在他耳旁说,也不是故意的,姿势就那样。
"我不会放开的啦。"虽然侦探是很讨厌,但他肯定不会想让谁这么摔扁。
"我是说……"被抱着腰太令人尴尬了,工藤也在心烦意乱地努力思考正经事。比如趁此之危近距离记忆一下怪盗的脸,虽然不一定是真的。
你他妈别说了,越说人越会往那方面想。简直是另一种噩梦。基德赶紧开口转移话题,和侦探讨论攻击他们的人究竟是谁、要怎么处理,缓解一下突然过于物理亲近导致的尴尬氛围。
将两人的信息拼合解析后,侦探最终抓到了那些人,黑羽看新闻得知的。虽然他们当时应该没受伤,但上新闻的照片里,工藤脸上贴着胶布,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上的。近距离接触过后,看那张脸以及看到它受伤,让人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说回来。你看,别说是看重的事物受到威胁了,就算是路人,甚至敌手,这位好好侦探都会这么干,要是当时没人会飞,那就没命了。要是真的拿什么威胁他,其实并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只会出现更多意料之外的事,而且对任何人而言都不会是好事——让人不禁得出如此结论。
触感残留在记忆里,让梦境更加真实,却又只是一次意外,并不能期盼再度发生——侦探从另一个角度更加令人讨厌了。
但是自那条新闻后,下次工藤没有再出现,再也没有。

他会想象,有些像是梦境,那时他忽然松开了手。他并不是想看讨厌的家伙摔死,只是想看,那张熟悉的永远沉着自信的脸,因为生命被威胁感爬上背脊,而彻底地惊恐起来。
然后再将人抓住,装作哎呀,我只是走了个神。
摇晃这吊桥。

基德的眼睛在女人、孩童、在场的其他人之间游移,没人注意到自己在被打量,毕竟思绪都正以案件为中心环绕呢。
他知道警察与小侦探等,这儿一系列想破案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了,但不打算说。江户川那么聪明,没有这种直击终点的证据,也能找出犯人的。他也暂时不能说,因为不知道潜在的共犯是谁。
人没有分身,注意力也有限,他也不知道刚才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里的案件有何进展。作为刚才离开的理由,女仆端来了一些茶水。
接警赶来,又布置、侦察现场,夜都深了,警察都累了,虽然基德看江户川还在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不露倦意,小孩子也这么能熬夜的嘛。要不今天先就这样算了,但死者的次子不同意。犯人就在我们之中!如果我们睡着了,他又杀死我们其中的谁呢!你们警察的效率也太低了!那男人红着眼吼叫。侦探呢,你可是父亲专门请来的,结果只是在这儿发呆吗!
基德内心,与没人注意的江户川,都白了那家伙一眼。吵死了。
基德看了一圈,也没注意到刚才已经识别出身份的那位女性和谁有窃窃私语。但他接着听到在场唯一小孩发出稚嫩的破防声。
你这装得轻车熟路得过分,还好意思说别人变装吗?基德在心里说。警察蹲下身去和发现怪事的小朋友说话。手帕上不规则的血迹空出的规则形状,令敏锐的人都能想到凶器的握柄。
"女仆干嘛把这么重要的证据交给小朋友你啊。"警察说着瞥了基德一眼。基德笑,"对不起,因为他认真思考玩侦探游戏的样子很可爱嘛,"和真话也没太大区别,"我也没想到是这么重要的证据。"
还好人们的注意力没有过多放在背景板角色女仆身上。反而是——总得把自己发现的事情说出来的小朋友,引起了过度注意,虽然他总是假装成自己只是偶然发现而已。对话过去后,基德继续观察着嫌疑人,有些人也并没太注意小孩,但有些人正高度紧张着呢,他瞥见女人悄悄咬了咬牙,注视着孩子的目光冒着敌意,拿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对名侦探突然消失的原因太感兴趣了,于是黑羽小心地潜入了曾经观测勾画出来的工藤的生活圈。工藤的青梅竹马还是在正常上学,只不过身边没了工藤。像是离开去办什么重要的案件了,亲近不亲近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样子。
听起来是很不安全的事件。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黑羽第一次看见江户川。
? 黑羽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第一反应是"这是工藤的私生子"。等等,就算是孩子也应该是工藤的弟弟吧。
在他检索到的信息里,这个孩子完全是突然出现的,虽说依托在工藤家的远房亲戚的位置。只是个刚上小学的小孩,很多时间表现得和普通同龄人没什么区别,但有时候,完全不像!若是普通人,大概就随便归结为,小孩像是有灵感一样过于敏锐。但在黑羽看来……和工藤太像了。
——就连和朋友聊着聊着天,忽然视线锐利地朝跟踪者所在之处看过来,都一模一样。
还就是这一点,让黑羽边后怕地,边将两个形象进行联系。一旦这么想,线索就更多了。几个月前他曾见工藤手上拿着一本书,跟兴趣不大的青梅滔滔不绝写得多好;几个月后的现在,他看见江户川同学一到点就告别朋友,以最快速度朝书店跑去购买续作,回忆起之前的作品给人的美妙感受很快乐吧,抱着新书回事务所去的他脸上就挂着与以前一样的表情。
但就算十分相像,也没法彻底联系在一起啊,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奇异的事情。是梦吗?是什么魔法吗?就算有人知道,大概也只有他不能问的当事人。
通过停留在事务所窗外的鸽子身上的收音器,黑羽听到不太清楚的室内传出的声音。这时那里暂且只有江户川小朋友自己,正在看电视新闻。在报道怪盗基德新的预告函已经发出。
"那家伙……"他听到小朋友说。可惜玻璃上贴的字让他看不到对方的白眼。
"哎。现在没空管他。"用与声音不符的语气,江户川自言自语道。
哈?你现在每天过得很平和的样子嘛,沉浸于真实过家家咯?不过好在,毛利名侦探的名气已经起来了。估计再过不久,将他和住在他家的孩子拉进来不是难事,基德想。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江户川坐在沙发上,抱住自己蜷起的双腿。
伤人事件给人的感受有多个层次。发生在小说里;发生在陌生人身上;发生在亲近的人身上;发生在自己身上。越来越逼近,越来越真实,令人深刻感受到的人类的恶意,打破脆弱的安全感屏障闯进来。差点死去的体验永存于人心间,将人紧攥。再也不能回到无知的过去。

继续扮演辅助推理进行的角色,因为凶器像是某种烹饪时常见的刀具,女仆带着警察和大侦探小侦探打开厨房的门。
经查,刀具架上确实少了东西。她不负责掌厨,所以究竟缺了怎样一把刀她也不清楚。
"再彻底搜查一下不在场证明不完备的几个人的物品吧?"小侦探对现在已经会认真考虑他的建议的警察说。
"我已经说过了,那段时间里我哪都没去!"有嫌疑的女性努力维持着伪装的表情,表示抗议。但不情愿的心理表现得太强,更令人怀疑。她只能隐藏愤怒地偏过头。
"还有哦,犯人也可能把凶器藏在哪里了吧?但没人能离开这间别墅,所以也许会在屋外的草丛里?或者这房子别人不常去的地方。"江户川说着,一脸"侦探小说上就是这样写的哦",然后忽然将视线转向基德。"大姐姐也来帮忙找吧?"
基德一愣,希望没被对方发现。"好呀,"他说,"这间房子确实有些住了很久的人才知道的暗处呢。"
其实他随口编的,不过他说着往旁边一瞥,已经确定的女性罪犯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只是一瞬,但江户川也不禁顺着他的注意力看了过去,捕捉到了那一瞬。
被侦探的眼睛捕捉到细节的人,自身就会明白,这下绝对跑不掉了。基德知道那种感觉。

警察分头去搜索了,江户川跟着这位亲切的女仆去侦查。毕竟,这儿没有什么宝物,他完全没想过还会出现此案罪犯之外的不稳定因素。
基德其实不知道什么暗门啊,只是往大房子里人们确实很少去的地方走。前面走廊的灯熄着,他伸手摸索了一下开关。"看来太久没有人来,灯坏了也没有修。"他说,"是失职呢。你怕黑吗,小侦探?"
认为他在玩游戏,所以这么叫他吧,江户川想,拿出手机打开照明,"不怕。"他说。
"喔。"基德也拿出手机。虽然不可能,好想看仅限这位小孩忍着害怕抓住自己衣摆的样子哦。
江户川甚至走在前面,用手机的灯光到处搜索。他看到一个未合上的通风口,但在天花板旁。唉,身形变小虽有时更方便躲藏,又有时难以够到想要的东西。还不习惯时,总是伸出手去,才怅然若失。
他还没提需求,女仆就从背后将他抱起来,安放在肩膀上。"够高了吗?"
"……再往前凑一点可以吗?"
基德往墙面前站。
"有什么发现?"
"没有东西……但是,有放置过物件的灰尘痕迹。"江户川伸手摸了摸,"还是新的。"
"看来又有进一步发展了。"
江户川落在地上。"但是作案者是谁还不清晰。"
"刚才那个女人不是很可疑?"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应该不是主要作案者。寻找下手的人,还得更了解这些死者家属之间的关系。"江户川思考着,不知不觉说了许多,"你熟悉那些人吗?"
呃,基德怎么也很难提前掌握这些信息啊。"他们不常回来哦,这座别墅大部分时间只住了死者一个人,我不太了解。我也才被雇佣还不久哦。"
他们走回到了明亮处,朝着别墅里他人聚集的那部分区域走去。
"但是你对一些不被注意的地方很了解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没事喜欢到处看。啊,小朋友你别告诉下任主人哦,也许我会被开除……"他故意露出秘密暴露而对职业生涯感到不安的脸。
"但是下任主人是谁还说不定啊,"江户川说,没注意他那份戏,"看这群家属的样子。不过那位……爷爷,似乎也有些不光彩的地方。全部牵扯出来的话,可不止单纯一个人被杀了这么简单。"
"——小朋友你看死者时完全不害怕呢。"
"……"江户川从推理思考中醒过来,"啊,那个——"
"是因为总和毛利侦探加入这些案件的侦查,所以变习惯了吗?"
"……是哦。"江户川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毕竟到了这个时间,确实会犯困。"其实还是会有点怕的。"
"是吗?"
“从被杀死的人身上,能感觉到杀人者要伤害别人的意图。"他说。冲动的,或是预谋的,人们总是用各种理由来辩驳,自己不是故意要这么做,我也没有别的出路,只要杀死那个人就能改变一切的话,我就愿意那么选择啊。可是无论如何,都是杀意。
总是在扯下这些人伪装的侦探,也更容易被众多的恶意指向过来。我对你的推理无言以对,我是彻底输了的样子,但我还可以将你也——
"——没关系啦,不会有人对小孩做什么的。"
"……每年对未成年人的绑架与凶杀案件有——"
"不会的。"
江户川抬头看着这位女仆,总觉得她的话里有别的意味,但大概只是,一生中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凶杀案的无知之人的单纯意见。哎呀,他是不是暴露太多了,所以他也做出一个小孩被安慰时的笑容。
"嗯。"他打了个呵欠。
"啊,这么晚了,小孩早就该睡觉了。送你回你们的房间去吧。"
他总是不想依赖别人的,还是只认识了几个小时的人。可是真的好困。他边走边睁不开眼地拉住了女仆的衣摆,然后被握住手。后半程怎么回到床上的他都记不清了。

那女人虽然在埋怨是共犯搞砸了,但自己心态也不怎么稳定。毕竟警方一开始介入,就偷偷去打电话。一般人总是没有那么精细的考虑的,而且尤其杀死一个人,一个亲近的人,总是一件震人的事,对普通人而言。
之前离开去和江户川搜查前,基德在人身上放了窃听定位。等到后半夜,终于有了点值得关注的声音。他离开原先蹲守的地方,朝这紧张讨论对策的两人所在地走过去。
"凶器……就在这里。"那个懦弱的声音,刚才在人群当中出现过,他马上就能辨识出来。
"赶紧想办法藏别处去。"
"就、就算被找到了,应该也没有指纹的……"
"肯定会被找到什么的!啊,可恶。倒没看出那个侦探有什么本事,但带来的那个小孩一直四处捣乱。"
"……确实。"虽然让听者感觉,说话者总是战战兢兢,但偶尔又展示出无心一般的冷。
"算了,你去把他也解决掉吧。天亮了他再继续闹,也许我们都藏不住了。"
"姐,那可是小孩?"
"你爸你都捅死了,还在意这个?别留下痕迹,你就跟他一起暂时消失好了。"
"那我就是第一嫌疑犯了吧!"
"注意力都会暂时放你身上,老头这边我就能把控好了。等财产权力都交接给我,我会给你安排新身份的。钱少不了你的,你下半生都不需要担忧。"
"……好吧。"
基德已经走到两人密谈的门前。这确实是个不被注意的地方呢。
"让我打个电话,准备一下你该怎么做。——"
本来被反锁的门,像是没合拢一样被推开了。室内只亮着桌上一盏台灯,从下方照亮两张惊慌的脸。甚至在那时,有人拿起了摆在桌上用布包着的凶器,下意识打算再次灭口。见来者只是死老头雇佣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仆,他们松了一口气。要不试探一下,对方有没有听见刚才他们的话?
基德确实不像侦探那样,总是在目睹与剖析人的恶意。伤人者多是伤害与自己有关系的人,而为什么明明有关系却更能去伤害?朋友、爱人与亲人。在某些人类眼里,亲人已经完全化作一个可以尽情夺取生命与财富的目标吗?他是没法理解。那些人不会因为回想起童年与父母的欢快时光而手软吗?原来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其中有着这么可怕的存在啊。
现在,不仅对亲人下手了,还没什么悔意,还打算继续对孩童下手。这样的人还能算作人类吗,他冷眼看着这些披着人皮的家伙们。

但是人们又总是无法完整共有别人的感受的。许多人是会觉得自己没在伤害他人,所以去那么做的吧。人总是自私的,因为大多数时间只能看到自己的心情,忠实于自己的愿望……
所以你们之间没有区别——不,肯定是不一样的。
……然后为了实现愿望,人必须与他人建立联系。有时得像破开甲壳一样,即使有些强迫的性质,也都是为了建立联系。

江户川睡得迷迷糊糊的,在听清是谁正叫他前,灌入耳中的还是睡在另一张床不省人事的大叔的打鼾声。
"醒醒,小侦探。"
"……怎么了?"他有点清醒过来后问,此刻连是谁的声音都还没分辨清楚。
"我深夜巡逻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和老爷的小儿子,悄悄走进了某个房间。没听清他们在谈什么……你要去看看吗?"
他清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才。我离开时,他们还没出来。"
江户川爬起身,快速穿衣服。
"要叫上毛利侦探吗?"
呃,他回看了一眼睡得真香的毛利叔叔,"让他睡吧。我们赶紧去,尽量录下音,之后就能交给警察当证据。"
但是江户川跟着女仆走到那间门外时,虽然门是锁上的,里头并没有什么动静。现在是天亮之前最黑的时候。他有点疑惑,女仆用钥匙开门,他轻轻推开一条缝,只看见里面昏黄的台灯灯光,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索性打开手表,将门完全推开。
但展开的视野中并没有什么能让他瞄准的事物。两个成年人躺倒在地,女人手中握着电话,男人手中握着他一眼就辨认出来的这起案件的凶器。
不过那些人身上并无血迹,大概没死——认知到这件事的下一瞬,他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
太晚了。
布料迅速掩住他的口鼻,而且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表——这家伙知道它的用途——他没有时间再往下想了。

小孩很容易被轻视。让人觉得"除了脑子转得快一点,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嘛,跑着步也追不上哪位犯人吧"。
但是他手握高功率与技巧的工具,会给你轻视他的教训。
即使变了个样子,结果也只是花样更多地令人讨厌啊,名侦探。
基德一边觉得讨厌,一边觉得原来的一切又回来了,这很不错。
那天晚上,黑羽独自走过街道。没有行人,偶尔身旁有车辆高速驶过。
他听到脚步声,一开始不知为何,就觉得很熟悉,又感到那声音是那么慌乱。
但是再好用的道具也有损坏、用尽的时候。就像人的体力也很容易干涸,特别是小孩的身体,耐久性差得可以。就像成年人也会感到脆弱,没人会从不脆弱,只是不愿把那一面展示给别人。
现在,因为体力不支,脚步又不敢减速,最终身体失衡,江户川摔倒了。幼小的身体也更不耐擦伤,好痛。他抬起头,看见前面有个拐角,也许可以躲进去,但暂时爬不起来。
这时他面前恰好出现了一个人。
只能被俯下身看这狼狈的样子,真让人无力又愤恨。都是他准备不够充足的错,只要当时……
"——需要帮忙吗?"
这人戴着帽子,看不清面容,而且他现在什么陌生人都无法信任,也不仅是因为这个,若是在这等好了的敌人呢?
他想拒绝时,听见身后追逐的几人脚步声也近了。黑羽也听见了,所以也没时间得到对方准许了,他抱起小孩,躲进巷子里,行动之敏捷,更让江户川感觉这偶遇的不是一般人。
被陌生人完全抱住让人太不安了,他忘了外头的危险,下意识想挣扎,结果只是被更用力按住而已。这时候乱动什么啊,别再……黑羽低头看他,发觉他此时毫无掩盖地展现出了恐惧。
总会意识到自己现存的躯壳是弱小者,只能被掌控,只能依附于他人,甚至靠着偶遇好心人这种巧合事件续下一条命。根本不想这样啊!却只能如此感受着无力。
黑羽本来想说"人走啦……别害怕了",但没有发出声音。他总会对自己说这是工藤,那个讨厌的家伙,但这情绪表现在一个孩童的脸上,更加吸引他。
在其中沉浸了片刻,他才醒来,怀着一点罪恶感。
"放我下来。"恢复了些平静,江户川蹬了蹬腿说。
黑羽照办了。但是接着问:"你受伤了能自己走吗?"
"没关系。"
"那些人也许会回来再搜索哦?"
"……"
"这样吧。"黑羽扬起手,带起一阵烟雾,给小朋友换了一件衣服,然后低身帮目瞪口呆的他戴上帽子。"这样大概就不会被看出来了。"
"——我是魔术师哦,这是魔术师都会的小把戏。"他面对探究真实身份的眼神稳定表情地说,也不知道江户川信了没有,总之算是放过了这段,但是——"这是女装啊!"
"那就更不容易被注意到了嘛。但也许脸还是会被认出来,"他又不由分说地把人再抱起来,让他坐在手臂上,脸朝内靠在自己胸口,"这样就完美了。"
"你不要太过分!"
"安全第一嘛。"
衣服的下摆盖住了膝盖上的擦伤。他就这样往外走,走得又快又暴露在了路灯下,小孩也确实不敢乱动,只好就这么贴在他身上。若是另一种身份就好了,他还能带着小小的身体飞,现在这重量可十分轻松。
他走了一段忽然想起,出了这条单行道,他本应不知道往那里走。
"你家在哪?"
"把我放公交车站就好。"
"这么警惕吗。这个点还有公交车吗?"
"会有人来接我的。"
"不需要报警吗?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黑羽说。
"……"小孩抬起头看他,但又一脸"跟陌生人没什么可说的,虽然你确实救了我就是了",然后将视线偏到一旁。
他就这样。黑羽想。

"你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基德之前问。
"要你管。"小小的名侦探说,"你不如多想想怎么从这儿逃走吧~"他露出笑容。
天真又邪恶,极端迷人。
确实好像基德和黑羽都不是一个可以充分信任的对象,但真令人心情不快啊。
或者说是因为别的。是不信任呢,还是"不想让你被波及"。怎样都行,反正基德是不会同意的,不会就此罢休的。
他的目的是维护能在宝石旁看见熟悉的敌手的日常——大概是吧,把这称作日常也真有你的。反正为此,名侦探可不能在别处栽了,像是这一晚的事啊,还有这一晚的事啊。
所以被危险环绕的大侦探你必须告诉我,如果不说我也得从你嘴里撬出来。就像怪盗本来就是用违法行为达到并非恶意的目的,中间用什么手段他可无所谓。
反正不会以不让你遇上危险为由,而自己给你带来危险的。
就像合上手掌,将掌中小颗的宝石,更像是幼小新生的生命握住。虽然你会感到害怕,会不停传递给我挣扎的触感,这也很美妙;但没关系,它力度轻巧,不会伤害你,这个世界也不会再伤害你了。
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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