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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兔】金之太阳银之月

作者 : B良良历木

分级 大众 同性(女)

原型 偶像梦幻祭 仁兔成鸣,濑名泉

标签 泉兔 仁兔成鸣 濑名泉

文集 关于仁兔成鸣的恋爱

253 2 2021-2-3 20:58
导读
BGM: Numcha——keep cold
虫虫生贺
(以防万一审核不过
        那天风和日丽,大朵大朵的白云衬在蓝天中鲜艳得不真实。工作人员和其他模特都在小声惊叹,兴奋得叽叽喳喳。而濑名泉顶着个宽沿帽,整个脸安全遮在下方阴影里,只想赶紧找个避荫处,担心刚刚擦的防晒霜够不够。
        耍什么大牌。后面有窃窃私语不满地指指点点。她装作没听见,提起行李箱子跟着工作组到这段日子要住的旅馆去。有这闲心不如确保自己不晒黑,真是不入流的模特。濑名泉心下冷哼,瞧不起不专业的同事。
        不过,她也还是小模特一个。没什么名气,所以没有挑工作的资格。再怎么不喜欢也只能和其他人一起接工作,拍一段CM。倒更像旅游宣传片,开会进行讨论时她一个人不合群地坐在后面撇撇嘴。
        这乡下地方真有够破的。手机信号差,旅店房间也简朴好在干净,居民不多,有渔民也有农民,自给自足。没什么外人来,也不知道导演是如何选中这个地方的。大概是空气质量好,环境优美。
        第一天剩下的时间让她们解散自由活动,都是年轻的女孩子,三五作伴便在陌生的地方跑开了,各自去探索冒险,抓紧时间满足好奇心。濑名泉虽然板着张脸,但好歹也逃不脱好奇,全身裹严实准备出发。
        沿着田边地头走,水稻绿油油地长着,随着风一摆一摆。她的视线被远处水平线的风景吸引完注意力后,剩余的落在田里一个娇小的身影上。
        很快活的样子,灵动的身形在不断工作,机械重负的动作没给对方带来烦躁感。濑名泉越走和那人离得越近,逐渐看清对方是个小女孩,藏在草帽下金黄的头发,哪怕大部分被挡住了却也闪闪发光,金碧辉煌地富丽堂皇感,扬在风里如秋日丰实的麦穗。
        而当她在悄无声息观察,对方也抓住时机看到了自己。藏在一片绿色中的女孩子正天真无邪地冲她挥手打招呼,对陌生人毫无防备的样子。傻傻地,濑名泉嗤之以鼻,大都市的三流周刊上有多少这种被渣男骗到一无所有的少女的口水报道。可她有颗名叫心脏的机关却不知怎么开了闸,哗哗流出春水来,似乎还伴着鸟语花香的幻觉,活灵活现身临其境,无预警爆发的快乐让濑名泉慌乱得找不着北。
        所以她的手也不听使唤挥了起来,略带尴尬的,微妙的,僵硬的,摆动了下幅度,看上去是属于打招呼的动作。
        于是濑名泉得到了个更大的笑容,比电视中镜头里封面上看过的所有女性都美。
        超值了。濑名泉停在原地,呆呆地想。
        没有人预料过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心动,至少在时光机发明前猜不着。也许会作无伤大雅的假设:我爱的人应该驾着七彩祥云,或者那绝对会是青天下明朗女子男子,又或者某个淋湿落汤鸡的雨夜琥珀酒光里寂寞重合的两颗心,还或者是一场天注定的巧合,或者,或者······可显然现实往往并不依照许下的愿望来,不管是面试顺利还是考试优胜。尽管濑名泉不是浪费时间去思考这些杂事的人,自己和经纪人达成携手一致向前走的步伐,为了万万人撞破脑袋想爬上去的演艺圈巅峰而努力。
        然而在可爱温暖的天气里,太阳紫外线不客气的普照下,她遇见了麦色皮肤的德墨忒耳。
        濑名泉不知道心动何时开始又从何而来,简直来的比万圣节新规定吃年节菜一样不可理喻。
        她尝试拒绝尝试逃避尝试视而不见,更何况那是个女孩子!当然,当然濑名泉不是说女性不好,跟臭男人比起来女生简直天下至宝。可她看见的前方是更加汹涌澎湃的海啸之路,无数闪光灯和闲言碎语化作的尖刀子凌凌发亮。她害怕,怎么可能不怕?选择好的道路本不会出现这些不必要的担忧。濑名泉应该就此放手,拖着行李箱目不斜视走过去,无视她,斩断所有可能。忍住几天心理上的过意不去,回到东京形形色色车水马龙里,不消一个星期,便能把这无所谓的插曲忘得一干二净。
       “你好——”然而,德墨忒耳直奔她而来,撇下一地渴望爱意和关怀的水稻,“您是要去旅馆的客人吗?我来带路吧。”说着就抢过了她的行李往前走。
        劲还挺大。濑名泉被迫松松拖累了的手指关节,看这个少女的后脑勺。大概、不会受骗吧?她将信将疑跟着走,路上人不多,田间树荫也少,只看着对方和地里忙着的其他人打招呼。又间隔着和她说说景点和方向道路的事,免得迷路。
        “忘了说,我叫仁兔成鸣。”直到了旅馆门口,女孩才想起自我介绍。濑名泉心底暗暗佩服,说了一路到口干舌燥,才终于想起名字的事。
        “濑名泉。”她伸出手习惯性和人家交握。这一对比,乳白手掌,手指纤细修长,触碰上一只被太阳晒成漂亮金棕的颇为有力的手。还能感受到手心的茧和略微粗糙疏于保养的皮肤,一点都不像这个年龄的少女。回想起高中时班上的女孩子们,护手霜时刻涂抹闪亮美甲的手,远处看着就柔柔嫩嫩光滑水润。
        “好好休息,有空了再找你玩!”还未等到拒绝或答应,女生兔子一样窜了老远,剩下告别的话在空气中逗留。濑名泉站在原地,木木地对背影看傻了眼,出来迎接她的婆婆却习以为常地朝已然在远处的背影挥手。
        “是个有点吵的姑娘,不过人很好哦。看到她请和她打个招呼吧。”老板和她说着,一面指挥人张罗起行李,领她进房间去。
        
        诚然如旅馆老板所说,来当地第二天,开工第一天,濑名泉就在晚上碰上了仁兔成鸣。她在旅馆帮忙,上菜的时候帮她摆餐具,还偷偷送瓶牛奶,特殊关照得再明显不过。等回到卧室濑名泉喝了牛奶才发现瓶底贴了联系方式,想了想还是用私人手机发了信息过去。一个新朋友而已,她这样说服自己,说服远方的经纪人。
        隔天濑名泉的工作少,上午就完成了当天的计划,制作组放她们这些完工的模特们提早下班。而仁兔成鸣像是在某处偷窥一样,迅速及时发来邀约的短讯。
        『要不要去逛一逛?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又不是是什么大都市,逛去哪里啊。”她嘴上低低抱怨,抬头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她,重新低下头打了个“好”。不知道濑名泉是否晓得,她这种行为是教科书式的傲娇,偶尔透露出来的这种小性子,与高冷毒舌的反差令她的粉丝特别喜欢。
        打着伞戴着墨镜还穿着长裤和高跟鞋的濑名泉在约定地点多等了两分钟,才看见有个女孩子风风火火往自己这里赶。能从视野里看到对方穿着短裤和凉鞋,上半身是凉快的背心,草帽吹到了背上,显然那人也不是很在意。尽管她有些激动,但差点以为被放鸽子的焦躁和墨镜把一切积极的喜悦遮掩得异常完美。
        可还未等她开始数落,仁兔成鸣就把一个袋子塞进了怀里。
        “什么?”濑名泉晃了晃,颇带嫌弃地问。
        “知道你穿的麻烦,就带了凉鞋和轻便衣服给你换。”女孩子一面整理飞起来的刘海和头发,一面喘气,说着重新把帽子戴上,至少还知道脸禁不起晒。
        濑名泉到底没换短裤背心,还是聪明地把高跟鞋脱了换上凉鞋。她低头看自己的脚,谢天谢地不是那种塑料艳红凉鞋,谢天谢地仁兔成鸣这点审美意识还算有,没有打破她作为模特的一世英名。
        如濑名泉所料,没什么地方可以打发时间。这次拍广告的导演真是人才,找的什么鸟不拉屎的小角落,但风景是真的好。
        仁兔成鸣带她走,到天涯一片好大的花田。绣球花做门,镶在深重绿荫里,装饰出一条幽静悠长的回廊,尽头豁然开阔,是蓝紫色的花田。濑名泉被阳光里天地间突显的颜色冲击,几乎站不稳。
        也不是没看过花海,但没有一次如此这般。是一生一次的心若鼓擂,啪咚啪咚的在胸腔里震聋自己。哪怕六七十多岁再回想起,那股异样依旧鲜纯,新如昨日。夏花攀附,爬山虎般缠绕,卷满整个心壁,密麻阴实,永无法复制出同样感动。
        濑名泉立在原地天晕地旋,感觉自己要倒下去,也真就那么放任自己没站稳,也许是没办法控制了,毫无预兆后仰,开口呼叫都来不及,也没想起担心花枝被压坏。只听到仁兔成鸣的疾呼,接着仰视天空的视野里出现一张脸,金黄色在铺天盖地的蓝紫色里多么显眼,她自己的银灰色都要逐渐融合在当地,什么都不剩下。可还有一个人,和这片颜色一起存在,突兀划出一道口子,吸引着所能看见的人的目光。竞争的平等的,可一定是仁兔成鸣赢。没有什么能分散对她的关注,再美的景物也不行。
       导演还选这么多模特来拍CM又何必,如果让濑名泉来,眼前的女生会成为她所有镜头下的主角。不如把她拉进演艺圈,那些目中无人的行业人才会知道自己未曾见过何等的秘宝,可不知怎么又有了私心,还是只有自己知道秘密的好:仁兔成鸣只要在濑名泉的心海里自由自在,珍品往往需藏起来。
        她突然反应过来,继而对自己感到害怕,反省产生的如此庞大的占有欲。濑名泉定定神,试图把这些恐怖的情感赶出去,赶到天地随便一个角落,别再靠近自己。
        仁兔成鸣将她拉起来,两个人就这么随意地坐在花丛中,成了最渺小忽略不计的存在,好似从出生两人就一块长在土里。
        多好啊,头碰头随风招摇却显不了眼的两朵小花,刚丢了什么东西出去的濑名泉莫名乐得找不着北,乐到压根不知道晚饭尝了什么,乐到睡在被窝里还傻唧唧,像极了当年上学时她唾弃的恋爱脑小姑娘。
        她又回到了曾经的年纪,被那些吵吵闹闹荷尔蒙爆棚的女孩儿附身,裹着被子翻来覆去笑都要偷偷占据切不可发出声音。可当第二天早上睁眼清醒,那种深夜怂恿的亢奋被阳光杀死后她意识到不能这样做。于是从小姑娘破除魔法变回了在事业中挤破头的职业女性,冷酷的、惹人嫌的雄心勃勃。
        濑名泉用全身心奋力抵抗爱情。一见钟情是什么毫无科学根据的狗屁现象,叫人实在拒绝,无法承认。

        然而导演说她,泉酱你怎么状态时好时坏。濑名泉不解,她每天都严格要求自己,有最优秀最高级的职业素养,居然还能有人说她状态差,难道还能比在场其他滑水的模特差吗。走过去看剪辑的镜头,里面的她是生动的,仿佛月亮的女儿闪闪发光;再一切换,给人的感觉几乎骤变,尽管依然笑着,如同精致画像,美则美矣,却未有灵魂愿停驻。
        她惯是美的,哪怕美的不自然,不活泼。
        濑名泉也纳闷,把事情说给仁兔成鸣听,好叫她帮忙分析分析。
        “哦,我亲爱的,你这没有朋友可怜的小活该。”仁兔成鸣捡了个石头打水漂扔进河里,语气故作心疼又怪气阴阳,只把濑名泉气得拧人胳膊。女孩子讨饶一阵,嘻嘻哈哈地挠痒痒以制住对方。
        “你只有和我在一起,才活着。”        
        白天休息的时间里,有互看不顺眼的其他模特聚在一起悄悄嘲笑她,因为导演那番话。她几乎可以完整复述出那个小团体的恶言恶语,总有些失败者瞧不清事实便扎堆嘲讽与她们不同的人,懦弱的胆小鬼,只敢仗着人多做刁事。
        她心下烦躁,搞不懂状态为什么在一两天里可以重复变化。忍住嘴毒的不快,倒害得自己气到饭也没吃,更别说睡觉。穿上那双仁兔成鸣给她的凉鞋,开门去陌生的冒险。也许走到半路神隐在黑黢黢的森林里,变成失踪的迷之美女徘徊在永夜里。可惜的是什么都没发生,她做不了引发新闻报道网上讨论的主角,安然无恙的普通无聊的来到了终点,那个前两天才敞开大门的新世界。
        她也不在意,随意捡了块空地坐下去。铃虫在叫,蟋蟀蛐蛐也不甘示弱。若说清晨鸟啼是一场怎样震撼人心的演唱会,那晚上不起眼草丛里的虫儿们奏响的是多么惊讶的交响乐组。花没有了太阳的烤炙在凉爽里肆意散发出冷香,各种各样自然的气味都真实飘荡在空气里,被吸入濑名泉的肺部,争相留下深刻印象。夜幕也广,铺了张抖开的幕布,夜色的布景毫不吝啬洒满金刚石,几乎照亮整片大地,任何事物都一清二楚,这样的黑夜帮不了秘密,濑名泉在此间星野里黯然失色。
        如此生动的夜是东京看不到的。东京的动是人为制造的,电力串通的灯和宣泄愤怒和精力的人,一刻不歇,黑夜不是黑夜,是不服输创造的第二个白天。不夜城的刻意令人疲累,变成机器人不知休息,一天是无限周转。
        濑名泉一边唾弃,一边沉醉欲流无法自拔。除此之外她又可以做什么呢?她的脸她的天赋,老天爷赏饭注定走这一道。过早明白濑名泉说走娱乐圈出道是真的能够出道,而不是某些人想象的白日梦。所以轻而易举跳进苦海,和其他同样赏饭吃的人颠簸沉浮,努力挣扎。
        “你揪草揪花是要开一片空地给我作床?”濑名泉听到声音也懒得转头,继续坐在那里摧残花草扯小揪揪。“喂喂,你认真的吗?太客气了,我不过送了双百元凉鞋而已。”声音的主人不断靠近,她就是不肯回头,听女声越来越近,最后在身边停住,窸窸索索地细碎动作坐下来,隔着稍稍不注意便挨到的距离。
        手臂传来超级刺激的冰凉感,激得毫无防备的濑名泉躲着往旁边歪,手忙脚乱去看究竟。“你搞什么啊。”
        要说生气她居然没什么脾气,平时张口就能来的火冒三丈和不爽在此刻通通罢工,甚至从开始便被抽掉了发火的力气就足以令人惊讶。
        “喏。”仁兔成鸣再次把从冰箱里拿出来没多久的冰啤酒举到她眼前,“不用谢。”
        “哈?你成年了吗?”濑名泉接过还不忘质疑眼前女孩子的年龄。
        “我都24了啦。”这才知道对方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不可置信地将仁兔成鸣从头到脚认真仔细打量了几遍,像今天第一次认识对方一样。到底是什么做了欺骗眼睛的大魔术师,要说女孩子还是个女高中生绝对没有人会怀疑。
        濑名泉心中淤积的郁闷仿佛打散在刚刚的分心里。她把玩手中的易拉罐,罐身浸透冰凉液体的温度,及时雨般的凉爽从指尖手掌延伸而上浇得人通体舒畅。也隔空顺畅了舌头和心情,沉默再三愿意把烦恼说给仁兔成鸣听。越讲到后面越发自觉,诉苦和疑问如同倒豆子,哗啦啦冲垮堤坝。她的抑郁不得,她因别人的捷径而错失的机会,她的努力和拼搏,所换来的他人的不理解和嘲笑暗讽,一桩桩一件件,被未摄入的便宜啤酒弄醉了,全都说给这个认识没两天不知能否信任的陌生人听。这要被有心人录下来发布到网上濑名泉的职业就彻底完蛋了。可现在的她不大关心那些大城市网络飞速的烦恼,在这个几乎隔绝电源的小地方,她闭着眼睛倾诉委屈。
        “干脆回去继续学法好了。”没由来地接着前面说泄气的话,不争气的抱怨似乎要全说出来,整个人心情低到地心。
        “泉亲,你快看月亮出来了!”隔壁的人没理会,反而用胳膊肘推她,力气大到啤酒都晃出来溅到土里,要她看天上。失意的濑名泉脑子不奏效乖乖听话地抬头去望,半边银月从深蓝薄纱的云后露出来挥洒盈光,冷白地盖在人身上。一时间漫天星河叫都市丽人闭上嘴忘记了接下去的话。
        “泉亲,就像天边的月亮。
        要慢慢地,慢慢地等云移开才能让人们震惊,魔性之美会逐渐使其为之疯狂成瘾,被折磨地欲仙欲死。”仁兔成鸣这时候偏头来,脸上笃定的笑容非常魔女,施魔法又或是下诅咒,濑名泉看着她说不出话。
        “你会折服全世界。”
        濑名泉没去反驳这段傲慢不讲道理没有根据却异常自信的话,倒记住了仁兔成鸣那双石榴汁般闪烁的眼睛,讲起自己的时候熠熠发亮有月亮加持——那才是真正的魔性之美。
        像是要证明这个理论的成立,濑名泉被诱惑了。她没有忍住,这样的环境也不给她理智的机会,意识到的时候她的嘴唇已经覆在了对方柔软的嘴唇上,有阳光和植物的味道,还带点啤酒的苦味。最初的大胆散去,之后的未知瞬间涌上濑名泉的大脑。她俩稍稍分开,距离不过几毫米,充分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有不确定在里面,望向对方的眼里都有试探,可渴望却也同样无法忽视,拉紧的划边界的绳被切断了,除去规定的自由掌控了她们。
        洗完澡后的沐浴露清香混在一起,还有来自不同地区的两个女性各自的味道,安心又舒缓,交融在一处。她们再度贴在了一起,在山野提供的乐章中显得格外安静。
        “所以喝不喝波子汽水?柠檬味的哦。”结果好气氛在一瞬间破功。分开后的仁兔成鸣依旧神经大条,完全意识不到当下敏感的空气。见她不喝啤酒,又从手边换了饮料给她。濑名泉气不打一处来,眼睁睁看着温馨的气氛全跑掉来不及阻止。
        “不喝!长胖!”
        “唉——很好喝的!”
        两瓶都归了仁兔,意外收获满满的女生撬开第二瓶水,掉下去的弹珠在玻璃瓶里摇晃的得清脆作响,非常“无意”地刺激人的食欲和精神,害得女孩子忍不住张嘴去咬她。

        也许是因为时间,不能够绵延所以势头大,固执地趁着有燃料时充分燃烧。尽管她俩走得近,人前和平常一个样,可总有人不知怎么察觉出端倪。这是这么个狭小而封闭的地方,走的又是一条无数目光和镜头盯着的路。
        濑名泉尽力在工作中保持平常心不露马脚,可只要是她,就会有人即使无中生有也能说出惹人厌烦的风言风语。只需零星火光,不多,也足以令人害怕,席卷而上烧光所拥有和积攒的一切,稍不注意便巢倾卵破。
        她不敢说也不敢问,也相信仁兔成鸣知道,甚至更不敢提那些敏感有规定性的词,担忧一旦脱口而出的后果。
        于是一直拖着,到了濑名泉赶回去的那天。留在当地的几日好像被偷走时间失去意识,快的叫人恐惧。她和仁兔成鸣正大光明又偷偷摸摸,愉快放松又心有戚戚,如坐云霄飞车般刺激惊恐,新鲜爽快,难以自拔。那是工作结束的第二天,濑名泉以绝对状态和自我控制顺利完成了工作的第二个起了大早的清晨。她离开的时候非常早,只和旅馆做准备的婆婆告辞,路上没有人,拖着行李和等在外面的仁兔成鸣一起慢悠悠往车站走。早上有一趟车,不用急还早得很,仁兔说着,边递餐盒给她,是朴实却投其所好的鸡蛋和炸虾三明治,虽然不符合模特的食谱,但边走边吃不顾形象的濑名泉就是一口接一口嚼的很香。
        仁兔成鸣不可能跟她走。
        意识到的事实理所当然却意外沉重,导致早餐过后又恢复到了沉默,仿佛派对经历了盛大高潮走向不可避免的尾声。站台上根本没别人,空空荡荡站着两个女人,隔着怪异违和的距离,说陌生又无法忽视眉目间对对方的在意,说亲密却又互不搭理视而不见。
        就这样什么交流都没有,仁兔成鸣目送濑名泉上了车,在车外朝她挥手。濑名泉隔着车门也挥起了手,把想说的话拼命吞回肚子里,可连一句简单的再见也说不出口了。她不去做什么怀疑,一开口绝对控制不住情绪,要是流眼泪则更加荒唐滑稽,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在最后狼狈得无法收拾。
        也许这是夏天所独有的,转瞬即逝的邂逅。给人雷雨般水滴的爽快,用短暂的清凉满足一时炎热引起的难受憋闷;用短暂的刚破土的爱意洗涤空旷落灰的心灵,像个雷雨后的广场,水滴下产生一圈圈波纹涟漪。她在倒影里看见了仁兔成鸣的笑脸。
        列车再缓仍旧驶向前方,车站里不停挥手的女人逐渐变成金黄色的小点,濑名泉看着她融入身后升起的朝阳。
        “太刺眼了啦。”她终于坐下来,赌气地捂住似乎被阳光耀花的眼睛,另一只手左右翻找兜里的手帕,僵硬固执地背对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太阳。


        那天工作特别顺利,拍cover完美结束,快速到叫在场所有工作人员惊讶。之后经纪人又告诉她新接下了几个不得了的好工作,全是对方打电话来指名邀约。她的人气的确自从那里回来后稳步高升,那个系列的广告片全面投放以来濑名泉开始进入上升期,杂志电台排版面的采访和介绍里对她有天花乱坠的夸奖,虽然老粉们和经纪人觉得实至名归,展望大好前程。
        可眼下接的几个新工作是她现在的等名气想都不敢想的。上面一高兴难得给她放假叮嘱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她也乐得早点下班,出了事务所大门,为突然多出来的时间做点休闲的打算。突然吹来一阵风,一阵调皮的风,大概是吹过牧羊男孩帽子的那阵风。扬起了她的纱巾,也同时吹过来自那个小地方树林清凉的风。濑名泉记得这个味道,熟悉的梦里的味道,她想环顾却被蒙住了视线。
        “泉小姐,你好。”
        不听话的纱巾此时跌下了风的轨迹,落回胸口。
        濑名泉听见了无比想念的声音,有点大舌头,有点嫩,还带着掩饰不掉的口音,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在发梦,风卷着她回到了当时当地。
        她转头,见到了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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