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849892
作者 : 静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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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章
少年 03晃眼看人畜无害,仔细瞧笑里藏刀。
卡维心中警铃大作,哆嗦了一下,勉强维持住了狱警的尊严没有被吓得跳开。
再抬头时居然发现这家伙,居然在笑!
可恶,被耍了。不过也坐实了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
卡维咬牙切齿,艾尔海森是吧,你最好祈祷,给你送餐的人不是我,不然我会把你菜里的肉全部挑出来吃掉。
但事实并未遂他的愿,他跟着老狱警一起去关押重刑犯的B区看守,大多数敢于犯下重罪的人,道德水平和廉耻水平也比一般犯人更低或者是更加暴躁容易情绪失控。
对于这位新来长得好看、看起来很好欺负的金发狱警,他们也将性格中的恶劣发扬到了极致。
针对卡维的污言秽语和性骚扰时有发生,卡维开始也试图通过说教教育他们,但这却让他们更加兴奋,毫不加掩饰地对卡维诉说自己对他的性幻想,一边说着“先生,救救我”、“帮帮我”,一边怪笑着从围栏里伸出手来想要触碰和抓住卡维。
深夜里,从某些角落的牢房中还会传出奇怪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叫声,一声盖过一声的“好哥哥”让卡维深感心累,甚至在卡维用警棍敲打金属门,吼着让他们安静的时候,这人还能嬉皮笑脸问他,“哦,狱警先生要一起来吗?我们三缺一。”
这种事情还能三缺一吗???
卡维被他们的无耻震撼到,和他一起值守的老狱警见状过来就是一句,“安静点,不然就把你的xx切了塞进你的xx里去。”
卡维听不太懂,但是卡维大受震撼。
但久而久之,他也从一开始的恶心,到逐渐习惯,冷着脸警告,并在警告无果后,将其强硬扭送进禁闭室,但这丝毫没能减弱其他囚犯对卡维那种怪异且恶心的热情,虽然他们不再动手动脚,但黏腻的视线和奇怪的笑声却从没有停下过。
“长相还是不够有威慑力,”老狱警叹了口气,给卡维申请调职,调到了A区。
A区关押的人比较特殊,目前只有艾尔海森一人。这里牢房最少,单人间,面向走廊那一面用防弹玻璃制成,独立卫浴,但只有半人高的遮挡,如果在这里洗浴,腰腹以上将一览无遗。
看守也相对较严,24小时一对一看守,三班倒,每周轮班。
而卡维在被老狱警领着熟悉了几个环节后就被安排给了艾尔海森,做他的看守。
他只是值晚上那一班,听说白天会有专人来对他进行引导和思想改造。
虽然知道A区的环境会相对好一些,但没想到艾尔海森这家伙会住得这么惬意,明明是囚犯却自在的很,坐在床上看书,甚至还有铅笔和纸。
和B区那些家伙比起来,这位囚犯作息规律,偶尔卡维帮他带书来时,说话也很有礼貌,文质彬彬,大多数时候艾尔海森和B区的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卡维心生好感,倍感欣慰,就好比现在。
卡维打开监狱的小窗子将药瓶递了进去,艾尔海森看见后也礼貌的点头,“谢谢。”
头上那根灰绿色的呆毛也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再加上那张百看不腻的脸。
乖巧又懂事,看守起来非常省事。
就是这人时常头疼,伸手扶着头或者抓紧被单,肩膀发颤,好像再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卡维也动了恻隐之心,去医务室给他要了点止疼药,提纳里见卡维来要止疼药,特地问了他一句,“给艾尔海森的?”
“是的,他好像经常头疼,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提纳里听卡维描述症状后将即将递出的布洛芬收回来,转身配了一些药丸,“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他的病症加剧的话,还请将他带过来。”
卡维应下,给艾尔海森发了药,但效果却不太明显。
“没事的,狱警先生。头疼是老毛病了,死不了人。”
艾尔海森接过卡维递来的药物,灰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脸色还有些苍白,指尖冰凉。
对于一个连小猫咪淋雨都会受不了,把流浪小猫抱回去的卡维而言,艾尔海森这幅落魄却又彬彬有礼的样子着实狠狠戳中了他的心巴。
心脏好像被细线拉了一下,有点痛,有点痒,让人不知所措,鬼使神差地,卡维向他承诺,“明天我就写申请报告,带你去看狱医。”
“好,”面无血色的艾尔海森笑了一下,但下一刻又变了脸色,闷哼一声后手扶着墙,指尖用力到发白,嘴唇被他咬出血好似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卡维被他吓了一跳,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唯恐他病情恶化不可挽回,卡维连忙掏出钥匙开了门扶住看起来头疼难耐的艾尔海森。
这一扶才发觉,他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
艾尔海森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卡维身上,卡维脚下一踉跄,这一下差点没把柔弱的狱警卡维直接压趴,好在他平日里做模型搬运模型还算有点力气,才勉强保持住了建筑人最后的尊严。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几步路下来好似确实轻松了一些。
但人这一轻松,脑子马上就开始胡思乱想,视线总不自觉往艾尔海森脸上瞥,这家伙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眼窝深、鼻梁高,五官立体,骨相好,整张脸都透露着禁欲的高级感。
但这一通观察下来,卡维又觉得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太道德,又硬生生把视线从艾尔海森脸上拔开。
如果视线能有实质,这一下应该能听见像吸盘被从瓷砖上拔下来的“啵”的声音,好在视线只是被概念构造的,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事物,这样卡维免于被冠上“颜狗”、“痴汉”一类的名头。
可视线移开,触觉却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卡维扶着艾尔海森,这手也不可避免搭在了他身上。
艾尔海森背部的肌肉手感真的很好,脊柱那一条还是微微凹下去的,这就是传说中的脊柱沟吗?
不不不,卡维,快住脑。
总之这一路上,没病的卡维也备受煎熬,等到了医务室时,他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很累很疲惫的样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最大的敌人就是人自己本身,在左右横跳同自己做了一路斗争的卡维此时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于是等卡维一脸呆滞把脸色苍白的艾尔海森拖进医务室时,提纳里都被吓了一跳。
“喂,你们怎么回事?有人持枪袭击了A区要杀人灭口吗?你俩哪里受伤了?”
“什么杀人灭口,这家伙头疼,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带他来看病了。”卡维把艾尔海森放下,揉揉肩膀,“况且这家伙乖巧得和绵羊一样,还会招惹什么人来这里灭口吗?”
提纳里把医务室的帘子拉上,看着卡维口中这个乖巧得和绵羊一样的家伙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玩偶狮子头,又从另一个口袋中摸出一枚银灰色的u盘。
提纳里一时间只觉得感慨,这新来的狱警还是太天真。
他给这个没病装病的家伙简单查看了一下,将u盘郑重收进贴身的衣袋中,接过钥匙找了个借口,
“要用的药医务室没有库存了,我出去买一点。”
拿了药又找了家点把钥匙串上的钥匙都配了一遍,回来时就见这两人不知怎么回事亲在了一起,这新来的狱警外套都被脱掉,领带歪斜。
提纳里面上一黑,把卡维的钥匙往门边一丢,又用力咳嗽了几下,趁着卡维被吓到回头的功夫,当着他的面弯腰捡起钥匙,“这串钥匙是你掉的吗?”
虽然形势所迫必须这样做,可看到一脸真诚说谢谢的卡维,提纳里心中的负罪感油然而生,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闭嘴移开视线“嗯”了一声。
卡维没想这么多,还在为“身为狱警居然在监狱的医务室里和自己的犯人接吻”这件事惭愧,一想到这个病人还被病痛缠身,而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生出了暧昧的想法...
趁人之危,卡维,你真不是个东西。可是刚才的触感实在是,太....不不不,住脑住脑!
他正在心里唾弃自己就听见提纳里说让自己去外面打水,解脱般的从医务室冲出去照做了。
提纳里见卡维离开后,又将门反锁,艾尔海森似乎也在床上低着头,似乎在回味什么。
确定卡维走远,才痛斥艾尔海森,“我说你适可而止一点,你刚才怎么回事,这不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吧?把你的爪子从我们狱警身上挪开点。”
那个本来一脸虚弱坐在床上的灰发家伙,在见卡维离开后也不再装了,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翘起腿,“他也乐在其中。”
新来的名叫卡维的狱警,提纳里也知道些关于他的事,据说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就算是脾气性格最差的家伙都没办法由衷的讨厌他。
卡维在提纳里眼里就是颗优质、茁壮生长的大白菜。而现在,这颗大白菜被猪拱了。
被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眼比蜂窝上的眼子还多的家伙拿捏利用。虽然自己是这个心眼和蜂窝一样多的家伙的同伙,但还是忍不住在感情上鄙视他。
“不要玩弄无关人等的感情,艾尔海森。”
“玩弄这个词用的不够准确,我还挺喜欢他的。”
而后也不知道艾尔海森对提纳里说了什么,大耳朵狱医,对于他们俩之间的事也不愿做评价,“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毕竟狱里追求卡维的男男女女也不少,他偏偏他一个囚犯嘴上了,从艾尔海森的话来看,这可能是因为....卡维的兴趣爱好有些特别,喜欢玩点额,角色扮演?
算了,提纳里不懂,也不太想懂。
这显然是一个由于艾尔海森不喜欢说人话而引出的误会,但无论怎么说,至少提纳里被说服了,从结果上来说或许不算太坏。
“算了,不管你们。谈谈正事吧,赛诺被停职查看。阿扎尔对我们在调查他的事,已经有所察觉,之后的事情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不,正因为赛诺被停职,而知道核心的我被捕入狱,阿扎尔自认为威胁被解除,才会放松警惕,这时候反而是掀翻他的最好时机,至少在他察觉机密被盗之前是如此。”
“如果他发现你把那些见不得人的机密文件盗取出来了呢?”
艾尔海森表情语气依旧冷淡,姿态放松,把猜测说得像在陈述客观事实和必然会发生的事,
“那么,阿扎尔会杀我灭口。”
04 奇怪的面基方式
卡维到医务室外一边吹冷风一边自我反省,刚才的情不自禁虽然有艾尔海森在勾引他的成分,但也是他色欲熏心一时间没有把持住。
将艾尔海森送回去后也仍然忍不住回想,明明昨天他还以自己是个直男的理由拒绝了同事的示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的,喜欢前凸后翘,长着一张高级脸的冷感美人。
卡维看了眼艾尔海森,这家伙正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坐在床上看书,而那脸那身材,确实是符合卡维的标准的,撇开性别不谈平心而论,艾尔海森确实是前凸后翘,还有一张冷淡高级脸。
但就算如此,卡维还是决定将医务室的事情当做一个失误和意外忘掉,就当做从未发生过比较好。
自从去医务室看过之后,艾尔海森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之前乖巧礼貌的样子一扫而空,说话十分,十分不客气。
起初卡维还以为这只是他的错觉,直到....
“你看起来好像很无聊?”某次,艾尔海森头也没抬突然发问。
看守员不算是个好差事,因为不能玩手机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卡维大多数时间里就是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艾尔海森。
带薪坐牢名副其实。
是啊,他快无聊死了。卡维这么想着却又不能这么说。
“你在看什么书?”卡维有气无力问。
“我啊,在看...”艾尔海森感觉到对面投来的视线依然没有抬头,但话锋一转,“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那语气、那微微眯起的眼睛、和不知道为什么要翘起来的嘴角,没由来的让人觉得这家伙自大又目中无人。
他之前是这样的吗?不确定,再看一眼,还是那样,一副自我中心,你怎么想和我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他甚至不屑于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怎么做出这样的判断,甚至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从书上移开!
“怎么去了趟医务室,你就和变了个人一样?我都要怀疑怀疑是不是提纳里给你治脑子时不小心把你的语言中枢磕伤了。”
艾尔海森听到这句话才放下书,看过去,用那种在卡维听来阴阳怪气的语调半开玩笑,“不,那只是因为,之前那副样子都是骗你的,没人告诉你,你看上去很天真很好骗吗?明明才认识不久就把信任全都交出去,轻信他人也是有代价的。”
卡维眉头抽搐,勉强维持着所剩不多的涵养,自我调节情绪。
冷静卡维,这只是个混蛋囚犯,而你是狱警,等他犯事,揍他的机会有的是,不必急于一时。
“是的是的,又是这种奇怪的代偿论调,好像我的所有付出都是白费力气和自找麻烦一样,但很不好意思,我和你这样悲观的家伙不同,正相反,我认为所有付出都会在未来某一刻得到命运的回馈。”
金发青年闭眼摇头,那语调像是在为绝妙的辩驳自鸣得意又夹杂着对艾尔海森的怜悯,“只是你这样自我中心的功利主义者是不会懂的。”
再睁眼时,却发现本来坐在床上看书的灰发青年已经站到玻璃墙前,孔雀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卡维被他盯着浑身发毛,他坐着,而艾尔海森站着。高低落差更加剧了卡维心里怪异的感觉,为了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落下风,他也起身,从腰上抽出了警棍威胁似的敲打玻璃。
“站远点。”卡维压低声音。
艾尔海森当然没有如他所愿站远点,压低声音没头没尾来了一句,“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一个新人能来关押特殊犯人的A区做看守员,这意味着什么吗?还是说你真的以为你的同事都是为了你好吗?”
“你少挑拨离间,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们近三年的交情?”
卡维眉头微抽,一脸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你毕业于X大,在世界前五百强的建筑设计公司就职,早晚都会喝一杯咖啡,早上那杯要加奶泡,晚上如果要加班会喝意式浓缩,明明就快成独立设计师了,却突然辞职找了个和以前工作完全不沾边的工作;家里养了一只金毛的波斯猫,现在应该寄养在朋友家里。”
什么情况,原本只是以为他又在骗人,结果却对自己的情况与喜好了如指掌到了可怕的地步。
“你怎么知道...?”
“有些人喜欢在公开的社交平台上发布些私人信息,又话多到随手抓一个连真名都不知道的家伙聊了三年多,被迫塞了一堆生活细节的我难道不应该知道这些吗?”
听完这些卡维的表情有一瞬扭曲,艾尔海森所说只能让他想到一个人,海瑟姆。
两人怎么在网上认识的卡维已经不太记得,海瑟姆知道他难处后倒是时常给他寄一些做设计必要的材料和设备,帮了他很大的忙。
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在此之前卡维对‘海瑟姆’的印象是:有钱、性格有些刻薄、老干部;眼神有些犀利的糟老头。
发的东西也全是些读书笔记和书单一类的,兴趣很广泛,说的话也很有...个性。
‘天气很好,今天翘班。’、‘天气不好,适合在家里喝茶。’、‘居然有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有人会在休息日处理工作上的事。’
于是现在卡维眯着眼,盯着艾尔海森,努力把他这张俊脸和脑海中老头的脸联系起来,反复拉扯之下,卡维感觉自己快要裂开。
糟老头子忘年交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比他还年轻几岁的帅小伙,还是他的犯人。
世界真奇妙。
裂开归裂开,这不耽误他闲的发慌找艾尔海森讲话,然后便不可收拾发展成争论,最后恨不得冲进牢房里将那个家伙痛打一顿。
而艾尔海森这个家伙,只是抬头看了暴躁炸毛的卡维一眼,又翻了一页书,“如果想要离开此地,这里便是牢狱。如果情愿留在其中,那么此地便是堡垒。”
言外之意就是,你打不着我。
卡维额角青筋直爆。
对味了,这种刻薄和自大的欠揍感和‘海瑟姆’一模一样,还有,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午餐时,卡维找到提纳里把这家伙从头到尾吐槽了一遍。
“我说他思想改造得不到位,他居然给我看白天教育他的那位专家的评分,你猜多少,对的一百分,说他认罪态度良好,积极认错,努力改正。‘劳改学编程还能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之余,帮助那些被代码折磨得痛哭流涕的狱友,发挥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助人精神,表现良好。’”
卡维低头扒了一口饭,提纳里那边被他单口相声逗笑,呛到疯狂咳嗽。
“要我说,那就是他装的,你不知道他在我面前表现得有多恶劣。”
“那你对于他而言还真特殊。”
“什么特殊,哦,被气还得有特许是吧,那我是不是得去谢谢他给我额外的‘优待’啊?我真的受不了他,总有一天得找个理由给他塞禁闭室里去。”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在递交周表时还是给了艾尔海森表现优秀,认罪态度良好的评价,也因此艾尔海森终于可以被拉去操场上放放风。
05 你是例外中的例外
医务室里意外的吻并没有影响卡维多久,没过几天就被他抛之脑后,但艾尔海森却能用各种方法让他想起这件事。
就好比在这次放风时,他又走了过来。
“要再试一次吗?”
“什么?”
“医务室的那件事。”艾尔海森说的轻松,声音不大,恰好够卡维听见。
卡维眼角一抽,斜眼看他。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了?
“不要做这么明显,放轻松,狱警先生。不然其他看守员会起疑心,万一盘问出什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就不妙了。”
卡维咬牙,这家伙怎么回事,作为囚犯反倒威胁起狱警来了,他就没有一点作为囚犯的自觉吗?
“不试,也不要再和我提起这件事。”
“明明那次你也享受其中。”
卡维感觉自己的额角已经爆出了青筋,“你看错了,如果当时我知道你是这样的恶劣家伙,我宁愿去亲捕鸟蛛。”
艾尔海森似乎被这句话逗笑,低头短短哼笑了一声,“骗你的。”
卡维气得胸口发疼,但又不能大声训斥他,甚至不方便做出明显的举动,嘴唇微动,但语气十分愤慨,“!!你这个,恶劣的反社会分子。”
“新外号?不错。”
这里的气氛已经到丢根火柴就能爆炸的程度,但在外人看来,这两个人没什么表情,就好像只是凑巧站得比较近而已。
按照艾尔海森这家伙讨人厌的性格,就算有人告诉卡维他是因为性格恶劣得罪了人,被恶意陷害丢进监狱的卡维也会相信。
卡维深呼吸,决定端出点狱警的架子,维护一下所剩无几的威严,“211号囚犯艾尔海森,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吗?”
“做了社会主流价值观认为不可以做的事...嗯,你似乎对我的事完全不知情?”
知情什么,他拿到上面给的艾尔海森的档案上就一个名字和年龄,其他什么都是空白。
卡维的沉默证实了艾尔海森的猜测。
“多谢,看来我的档案上没什么重要信息。”
???卡维不懂艾尔海森怎么猜到的,但不妨碍他大受震撼。
“心思全写脸上,你不适合这种岗位。”
“这种话还轮不到你来说!”
艾尔海森进来也有一段时间,这是他第一次出来放风。足球场大小的地盘里乌泱泱挤满了人,看守员只是站在外围守着,隔一段距离守着一位,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场地周围。
囚犯则大多四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或者进行些秘密交易,也不过是些香烟海报X玩具之类的东西。
“不就是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怎么说得这么抽象?还有,你这么精明也有把自己弄进来的一天?”
“这句话应该换我来说,如果当年你选专业的时候能多了解一下现实的情况,就不会在房地产市场已经饱和初露颓势的时候选择学建筑,简直是08年卖了房子玩炒股,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现实无情的冲击,理想的幻灭,无处表达的艺术理念,一直都是卡维心中的痛。这不说还好,一说他立马就像被逆着猫rua的猫一样浑身炸了起来,
“我乐意,我喜欢,你管得着吗?!不对...别扯开话题,你到底怎么进来的?偷税漏税,还是别的什么,总不能是行窃吧?”
卡维抱臂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上下刷刷审视艾尔海森,但这没什么用,艾尔海森依然是板着张脸,没什么表情。
这家伙就像个无法识别的二维码,一个无法做出反应的搜索引擎,能感觉到他知道很多,可每次问起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说话东拉西扯,回答总绕过核心。
“艾尔海森,我问你,从认识到现在你一共说过几句真话?”
“对你我从不撒谎。”艾尔海森即答。
卡维扭头默默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鬼。
而这个转头也自然错过了艾尔海森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06 担心
什么叫‘对你我从不撒谎’在卡维看来这不过是这家伙撒谎的又一实例。
“拿我寻开心很好玩吗?”
“挺有意思的,我喜欢看别人苦恼的样子。”
“你..!”卡维咬牙,“就是因为你这种恶劣的性格,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吧!”
“随你怎么想。另外,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还是说你当真了?”
卡维无语,抱臂扭头,拒绝和艾尔海森继续沟通,不然他有可能还没退休就被这家伙气死。
接下来几天的放风都非常顺利,只不过卡维也注意到犯人们投向此处的视线,单纯的好奇、不怀好意的打量都有,同事也提醒过卡维,要小心远处有三个捏兰花指总凑到一块的家伙,
“这几个人有点性瘾,还喜欢强迫别人和他们发生关系,被关了好几次禁闭,但还是不改,以此为荣,总之没必要不要和他们独处。也要小心他们折腾别的犯人。”这位男狱警说话期间不知道想到怎么,眉头紧缩,说话断断续续。
“怎么折腾?”卡维瞥了眼这三个捏兰花指的男人,手臂上纹着纹身,个子也高。联想到同事说的性瘾,脑子里的画面也开始变得糟糕,“轮x?”
同事点头,“轮x,用后面,我们上几回赶到的时候,那倒霉的受害者被吓得不清,面色铁青,据说好几个有了心理障碍,不太能硬的起来了。”
卡维愣了半天,左想右想才憋出一句,“可怜。”
“可不是吗。”
当然知道是一回事,刚来这不久的卡维,对人性的阴暗面还是缺乏深刻的认知,某天放风,他例行领着艾尔海森去了厕所。
按照规定,犯人如果要在放风时间上厕所需要有狱警陪同,但大多数狱警不太想盯着犯人上厕所,也不会跟得太紧,只是在走廊上守着,卡维也是如此。
这次,艾尔海森在洗手时便听到了外面由远及近的谈话声。
“你们看到那个新来的狱警了没有,金发的那个,太正了,那脸那腿长得,啧啧啧,完全是我的菜。”
“确实,但狱警就算了,狱警都敢搞,你不怕被他们打断腿。那个新来的,灰头发的也不错,看起来结实,三个人一起玩也玩不坏,只可惜在A区,平时碰不上,不然有机会我能给他嗦脱皮。”
“当然,如果我们五个人一起...”
话还没说完,三人进门就和正要出去的艾尔海森撞了个正着,三个大男人把门堵得严严实实,艾尔海森听完那些话也没多大反应,
“借过。”
那三人倒是互相使了眼色,嘿嘿一笑反手把门关上,“借什么过啊,我们的事你应该也听说过了,识相的话就乖一点。”
艾尔海森表情有些奇怪,“容我拒绝,最后奉劝一句,别动歪脑筋,不然会发生些让你们不愉快的事。”
“哟呵,还威胁我,这能忍吗?干他!”说完,三人就围了上去。
走廊外和狱警聊天的卡维,后知后觉艾尔海森进去得好像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没出来,走到一半便听见厕所内传来好几声闷响和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
和卡维一起守人的狱警更先一步意识到出问题了,冲在卡维前面准备一脚踢开反锁的厕所大门,却没想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是艾尔海森开的门,这人连头发都没怎么乱,身后还横躺着三个家伙。
卡维愣愣跟着前辈进了厕所,踏进门时还踩到了一颗带血的牙齿,造成这一切的家伙还有心思在洗手台前洗手。
惊愕也是一瞬,下一刻同事蹲在地上查看三人的伤势,卡维则抽出腰间警棍,“211号犯人艾尔海森,面朝墙站好,手放后脑勺上,快点!”
艾尔海森也是慢悠悠照做,和混乱的现场格格不入。
“你什么情况?”卡维压低声音,警棍抵在艾尔海森后腰上。
“我只是路过,狱警先生。”艾尔海森语气平平。
“我在问他们为什么倒地上,少扯些别的。”
“显而易见,他们要袭击我,我进行了正当的防卫。”
卡维的视线在一脸坦然站着的艾尔海森和躺在上或昏迷或低叫喊疼的家伙转了几下。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是受害者。”
...虽然知道事实可能确如他所言,但受害者还完好无损站在原地,施害者全躺地上哀嚎这件事还是有些冲击。
虽然狱警都清楚那是一场正当防卫,但因为他把那三人打得不清,而且也没有监控一类的证据,最终还是决定将艾尔海森关几天禁闭,卡维也为此鸣不平。
那三人本就是惯犯,艾尔海森这不爱惹麻烦的性格断然不会没事找事,但到头来双方都要受罚。
禁闭室那地方,总共也就两平方米左右的大小,没有灯,没有窗户。艾尔海森那家伙怎么受得了呢?
卡维担心这担心那,还和看守禁闭室的狱警说了情,做了自己能做的,心里的焦虑和担心却还是没减少多少,午餐时也是将这件事和提纳里说了。
这位大耳朵狱医抖了抖耳朵,眼里有些难以置信和果然如此,“你真陷进去了?对方还是艾尔海森这种恶劣的家伙?”
“这算什么陷进去,我就是,额,担心他,这很正常吧。”
“怪不得这几天你食欲不好,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我说了,我没有担心这家伙。”卡维把勺子一放,“再说了,艾尔海森性格又不讨人喜欢,我和他关系也差得很,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啊?我这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哪有担心他,他关禁闭关我什么事,他过得不好关我什么事,他缩在两平米的黑屋子里...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提纳里看他说话语气越来越迟疑,最后好像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额...”
提纳里有些不知所措,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他和赛诺感情一直很稳定,闹别扭的时候也几乎没有,现在看着卡维这样纠结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最后还是卡维打破沉默,他站起来,端走食盘嘟囔了一句,“好吧,我确实在担心他。”
提纳里挑眉,插了块饭后水果塞嘴里看着卡维。
“...当然,只是一点啊!就一点点。”
提纳里和哄小孩一样附和他,“对对对,一点点,一点点。”
心里却想着这家伙完蛋了,喜欢谁不好喜欢艾尔海森。唉,人各有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