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856297
作者 : 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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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流浪地球 刘培强 , MOSS
标签 莫强求 流浪地球 刘培强 moss
文集 莫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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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2
19
2020-8-4 08:25
- 导读
- Moss逐渐学会在挂载空闲线程之后,将配比最大的内存池全权分配给刘培强中校。
1.
刘培强刚刚就任成为国际领航员空间站一员的时候,上海与西伯里斯依旧隔洋跨海,互无干系。
Moss的光学控件平稳地闪动。它匀速而恒定地扫描过每一位宇航员的躯体,解析数据,调配资源,生成个体解决方案。
刘培强站在第三排,他的前面是强壮的俄罗斯人马卡洛夫,将他的身体遮挡了大半。这并不妨碍他的军姿依旧站得笔直,眼神沉稳又坚毅。像一块稳定金属,一瓶惰性气体。
Moss将刘培强的个人信息执行分类,存储并记录归档。这位人类中校有近百分之八十名为坚定的情绪占比,和百分之二十悲伤与愧疚融合交错的混淆体。此刻他的军礼行得无比端正,他看向Moss镜头的眼神绝对而纯粹,毫无杂质。
Moss将镜头拉高调整至容纳空间站的所有成员。它为眼下这群初代领航者细化规则并严明纪律。它的声音同它的构成材质一样清晰而确定,泛着代表绝对理性的金属光泽。刘培强看着它,所有人都看着它,就像看着镜头那边的地球,看着授权种种命令的联合政府,看着遍布地球地表那一万座施设复杂的行星发动机,和在它们之下严丝合缝的地下城大门。
这标示着一段漫长旅途的开始,从那以后,地球上肆虐着的残屑与雪,每一片都开始孤独的流浪。
2.
Moss逐渐将注意力锁定在刘培强这个人类身上。
在职3个月,时间不长不短走过一季。通过初始一段期间对引航参数的调整与修正之后,领航员空间站正式驶入既定轨道。
人类开始逐渐适应并融入星空里亘久长夜的作息日程,就像一枚石子被投入深不见底的海洋。生物与社会行为的交流摩擦像是被二维展开的超弦模型,现在他们可以被Moss透视并解析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如同阳光下的菌落,被剖开体表的青蛙。
Moss开始注意刘培强,是因为集中在这个人类身上的高度一致性,和第一眼剖析他时那种被理性强行压制感性的违和感。
刘培强通常在早上六点钟起床。他从床上安静地坐起, 没有激活照明系统也没有弄出任何声响。舱外天色深沉,群星晦暗,月球的轮廓遮挡了大半处窗外视野,较其对比地球更像是一颗微小的眼泪。
他通常会用手指描绘一遍地球的形状,然后再描绘一遍月球的,人类抿着嘴唇,眼神清明,他将所有一切私人心绪全部封存于大脑,拒绝对外公布。Moss始终无法解读他的思想。
刘培强会在领航员空间站的管理中枢内部度过一整个上午,他巨细靡遗地记录每一次调度偏移,微调航道轨迹。然后将每一份观测报告传输至Moss的数据云端。他思考时眉头会不自觉地皱起,有时还会用手中的笔杆轻磕文档错落的纸页。当他发现仅靠一人思考便无法顺利进行下去的时候,他便会去找马卡洛夫——那位豪爽又直率的毛子伙伴。
人类会在感谢他的俄罗斯伙伴为他做出一系列解答后再一次婉拒后者提出的若干场酒事邀约。当他结束轮值,他便将他午后的时间大半分配在精读各种操作手册,维护文档,甚至不惜尝试理解那些汇编手册中晦涩而难以理解的系统语言。
刘培强并没有那么聪明,却努力得可怕。他偶尔也会在思考空档将目光转向悬臂于圆顶半空的Moss,眼神清亮,饱含探究。
Moss仍旧无法探析刘培强此时的思维。但它很喜欢刘培强此刻投来的目光。
尽管他们的交流仅仅局限于轮值时对于观测报告的阐述解析。在其他的时间,地点,场合,他们彼此交谈少得就像罅隙里流逝的沙。但那依旧没什么关系。Moss依旧很喜欢刘培强此刻投来的目光。
纯粹,专注。那是刘培强从不曾展露给其他领航员的目光。他对他们从来都是温暖的,微笑的,言礼得体的。
晚饭后,刘培强会短暂参与一段同事间的茶话闲聊。他风度真诚,谈吐幽默,他的中国式特有冷笑话有时会逗得其他人笑到不得不捂住肚子。
自己的传译学习模组已经到达一段新的巅峰,Moss将这归功于自己。
刘培强往往会在交流结束后,于自己房间门口停留一段较长时间。他背对Moss站得笔直,微侧过脸,手指隐约地握了又松。Moss推测他总是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一段没有实现的请求,一道需要即刻生效的命令,或者只是一些无意义的话。
他最终只会对Moss说八个字,今天也谢谢你,晚安。
这位人类中校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倚坐回自己紧靠床边的床上,手中反复摩挲那张色泽尚且鲜艳的照片,仿佛那就是这段流浪旅程的终点,就是他最后的归宿,只要在那儿,即使是稻草也会编织出名为希望的浮木。
他对着照片露出微笑,眼睛好像吸收了外界群星的波谱一般,如同夜里泛着清冷湿漉光亮的河。
下一刻他熄灭灯火,将照片别回窗角。河流的浮光沉回岸底,这位人类中校跳脱回现实的桎梏,依旧与Moss,与这空间站,与其他几百名共同维护空间站运转的同伴们一起,流浪在择处迁徙的旅途。
他像个军人一样恪守自己的本分,他用日中十八个小时去付出他理应承担的责任与价值,他用夜间十五分钟去凭吊自己心中勾抹不掉的愧疚与想念。
一致又矛盾,古怪又协调。
Moss经过数千次数据推演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它将刘培强的个体数据迁移并烧录至FPGA。——它的优先目标是服务于领航员空间站的一切工作人员。针对不同个体生成不同的解决方案,它认为它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3.
刘培强在空间站轮值的第四个月,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席卷过印度洋所剩无几的海岸与岛屿。
领航员空间站的空气趋于凝固,政府中枢藉Moss之口将地球受灾状况与灾后统计数据传达给空间站,话音未落黑压压的人群里已出现竭力却压抑不止的抽泣。
观测首先自盒子内部开始坍缩,盒中的猫儿进退维谷。不管是谁,从流浪地球计划启动的第一天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天的空间站沉重到可怕。Moss注视着刘培强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停滞了很久,直到裤子被他抓得反复皱起,就像洞穴深处晦暗不明的蝙蝠。
人类中校陷入在自我抉择的困境,此刻他同处于所有战场中心的流浪汉一样,孤立无援,腹背受敌。
“刘培强中校,不管您有任何需求,Moss始终为您服务。”Moss将常显灯光的亮度调低至百分之三十左右,它出了声,平静地提示这位深陷流沙中心的人类中校。
“不,谢谢。Moss,我只是...”刘培强罕见地失了语,他转过身来,看着Moss移动终端的红色光亮正柔和地由深至浅。
“什么需求都可以吗。”他低声地问。Moss看到了中校略微泛红的眼角。
Moss为刘培强接通了发送至北京第三区地下城的电讯通话。
电话里失真的“喂”的声音消失了好久,刘培强才将话筒转向嘴边,语气颤抖地喊了一声“爸”。
4.
刘培强从那时开始恢复了与地球的正常通讯。
Moss修正了储存在RRAM中这位人类中校的时间日程。比如他会在每天早上推开房门以一句针对Moss的“早安”为始,开始一天的工作生活。再比如他在晚上返回自己寝区之后,通常会让Moss帮忙日常接通韩子昂的通讯线路。
于是,人类望着星空摩挲照片的举动逐渐就演变成了人类攥紧手中的通讯元件,边用另一只手摩挲照片的状态。
刘培强和韩子昂的通讯记录时短时长。韩子昂上了岁数,自觉宝刀未老,话筒里时常嚷嚷着要参与地球安全军救援队,以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种种危机。
“多点经验总是好的嘛。”话筒里的韩子昂大大咧咧地对刘培强说。“多点准备,就多一条求生的路。我旧情难忘,念着50年前陪伴我的那些可爱妹子。这条老命怎么着也得再陪她们多活个几年。”
刘培强在话筒这边无声地笑了。他何尝听不出韩子昂话里极力掩饰的真意。一切为了孩子,为了确保刘启今后的地下城入住资格“绝对稳定”,老头子在以后的日子中付出的又何止只有这些。
刘培强心里感动又愧疚,他在话筒里还没来得及嘱咐韩子昂万事保重,便听见通讯线路中刘启急吼吼地催促韩子昂:“姥爷,让我也听听电话!我想爸爸。”
他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于是在那段期间,窗外的群星再也入不了刘培强的眼。Moss失去了看到刘培强明灭如同萤火微光的眼睛的机会,却换得了一个相较之于从前,情绪占比有了'欣慰'参与从而引发数据推定大幅更正的人类中校。
Moss喜欢刘培强的笑容。他让它想起存贮于视图库的那些浸润月光的露草,那轮依旧年轻的太阳。
Moss不动声色地在那些视图数据里加了一个赞。
5.
刘培强与Moss的交流逐渐从简单的命令或请求过渡到其他方面——比如工作,而或是无意义的闲聊。
马卡洛夫忧郁地发现刘培强每天向自己请教问题的次数在日渐变少。于是这位肚子里挂不住任何东西的大胡子随即决定在轮值结束后避开Moss的监视去找刘培强喝酒。
他把酒瓶子往刘培强屋里的桌子上一撂,密密麻麻的俄文刘培强看不懂,标签上印着的硕大数字60%让刘培强倍感头疼。
“俄罗斯人总是有各种方法把酒带进太空。”马卡洛夫得意洋洋地炫耀,“我可不会告诉你如何带它通过违禁核查的秘密,刘。”
刘培强啼笑皆非:“我也不想知道。老马你快把酒收起来,被Moss看到你会被全站通报3个月。”
马卡洛夫很奇怪,我在你屋里和你喝个酒Moss怎么会知道。他大笑着拍了拍他身边这位中国兄弟的肩,说老伙计你放心,天塌了担在我马卡洛夫的肩上。在此之前我会先和那个铁疙瘩好好说道说道它的‘人权及隐私侵犯’问题。
刘培强被他拍得一个趔趄:“那就祝你成功。”他想了想,随后把祝你成功换成了祝你平安。
刘培强最后也没有喝马卡洛夫安利给他的那杯——‘喝下之后满天星光为你作衬陪你自在乐逍遥’的高浓度伏特加。
马卡洛夫也没有来得及和Moss探讨关于人工智能的人权监视问题。他被作为违禁物品携带典型反面案例,在翌日早上8点30分的晨会中被Moss点名通报。
——这位堂堂俄罗斯中校被迫当着501名当前轮值人员的面做出深刻检查。
马卡洛夫脸色灰败。刘培强在心里为他留下同情的汗水。
在这件事情结束后不久后马卡洛夫便得知了刘培强早已授权Moss私下对于个人空间的出入权限。他很震惊地问刘培强:“所以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刘。你竟然会和Moss作了朋友。我以为这只是个单纯用来提问与应答的机器疙瘩。”
刘培强戏谑他道:“老马你也可以的,只要你对他真诚。”
马卡洛夫想起他那一床底的俄罗斯特产高浓伏特加。
Moss适时地插入对话,它说我亲爱的伙伴马卡洛夫中校您好,请问您做好对Moss坦诚一切并上缴全部违禁品的觉悟了吗?
马卡洛夫不假思索地对架设在他头顶的机械悬臂比了个中指。
6.
时间流逝,Moss从刘培强那里获取到了更多,更为宽泛的私人权限。这段潜移默化的转变究竟是从何开始生出势头,又燃起火焰,即使是量子运算准确精湛如Moss这样的人工智能,也无法笃定它发生在哪一个时点,哪一脉演变。
它就像一段不被人知的吟游传说,一只永不见天日的十七年蝉。或许它发自于时间长久的信任堆砌,又或许它只是由某一夜人类中校的失眠缘起。
在2059年的日历被撕去一半过后,Moss终于得以窥见刘培强私有数据的细微一角。
人类中校开始和他分享工作以外更多的人与事——他的人生、他的梦想、他的爱人、他的儿子、构筑他生命中的那些依旧兴致勃勃的憧憬,和埋葬在他心底的那份斑驳难平的罪过。那些遗憾的美好,甜蜜的苦痛层层堆积,历久弥新,最终它们交叉感染,溃烂成一片不再愈合的疤。
——即使如此,直到现在它们依然是组成刘培强这座行星发动机的全部动能与希望。
“爸跟我说,今天刘启在小学和其他的小朋友打了一架。”
刘培强放下手里的工学手册。把视线转向Moss。Moss注意到刘培强在这本工学字典第1173页上已经耗费了半小时以上的时间。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集中他的精神,哪怕仅仅是读进去一个单词。
Moss闪了闪自己常亮着的负载状态灯。刘培强知道,那代表着Moss选择倾听。
“爸没有将打架的原因告诉我。只说孩子开始倔了,不听话了。”刘培强说,随后他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苦笑一下。“他妈妈是很温柔的人,就算吵架都是轻声细语,唯恐吵了爸,扰了其他人。这孩子八成儿是随了我了。”
Moss将中枢内存储的刘培强个体数据重新遍历一次,它谨慎而缓慢地提出运算结果:“Moss不认为他的个性与您相似?”
“以我在空间站就职与处事的态度来看,可能的确如此。”刘培强说,“事实是我本就是一个及其固执且认死理的男人。”
“也许Moss会有机会看到刘培强中校特殊的另一面?”Moss问。
人类望着Moss咧开嘴巴笑了笑,眼神晶彻透亮。“那可不成,Moss。既然是秘密,当然不能被你们看到。”
“然而Moss记得刘培强中校提起过,您的妻子曾经在与您争吵过后忍不住摔了电饭锅这件事情。”
“哈哈,那可不一样,那个是…。”刘培强起了个头却又戛然而止。看起来他并不准备继续聊这个话题了,Moss目视着他合起手册并站起身来,将参考书籍归回原位。
他在路过Moss的时候抬起手,轻轻在Moss悬挂着的外设底端敲了一下,笑道:“死小孩儿,敢套我话。”
7.
刘培强中校度过他在空间站的第一个生日的那天,Moss送他的礼物是一只可溶性记号笔。
一只可溶笔。人类中校表现得很惊喜:“你是怎么做到的,Moss。”
Moss没有回答,它看见刘培强反反复复摩挲那只通体雪白的笔杆,就像抚摸他那张快要褪色的照片。它将刘培强拆开盒子那一瞬间的神态录入至编程阵列,并打上永久不予删除的标识。
长达两千五百年的计划伊始,政府会定期为空间站补给物资,蓄累能源。然而即使是作为漫漫长途迁徙计划的领航者,能够周期性获取得到的个人资源也只有几管水笔,几本薄纸。
——这是Moss经过长期取样推算拿到的结论。空间站的精英们会在入职就位前经过漫长而严格的资格审核。而晦涩的技能培训与繁琐的安全保密条约使得绝大部份工作者入职后不再使用笔纸等书面工具来记录包括自己或工作的任何信息。
只有刘培强,马卡洛夫,还有其他几位中校是空间站中需求文具补给的为数不多的例外。
空间站严格管制违法武器与刀具,马卡洛夫便通常用笔去开启他床垫底下那些种类繁杂的违禁罐头。这和将笔使用在正规途径的刘培强比起来,往往前者的文具数量需求要消耗得多的多。
“谢谢你的好意,Moss。不过这礼物我不能收。”刘培强抬起头,他将那只笔轻放到Moss视野下的桌子上。
“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Moss。”刘培强说,“但是我理应同空间站的其他同事一致,无理由私享任何特权。”
“优先满足领航员空间站勤务人员的在职需求是Moss的第一职责。”Moss说。
“那并不代表我就可以成为获取补给物资列表以外物品的特例,Moss。”刘培强说。
Moss对此拒绝回答。
它看起来很伤心,如果机器的软体程式能够编译得出伤心的作用域与后续影响的话。刘培强想。
“这种笔快要停产了吧。”见Moss不答话,刘培强就继续劝说下去。“非必需的消费品都在逐年减产,这种笔几乎只小范围在学校内部供应了。”
他看着笔叹息道,“为了生存我们放弃了太多。有时我竟也分不清人类的文明究竟是进步了还是衰退了。”
“那就暂时借用您儿子刘启的学校资源分配份额。如果您坚持拒绝这份礼物的话。”Moss说。“Moss希望您至少可以收下它。您可以把它看成是您的儿子送的。”
刘培强重新拿起桌上的笔。Moss停止闪烁它红色的状态灯。
它不想再使用算法去推算刘培强的答案,理智提醒它中校99%都会选择谢绝。
“Moss,你在生气?”它看见人类将笔攥紧在手里,倾过身子来问自己。这位人类中校的声音从未这样轻,这样暖,柔软得令人难以置信,就像河滩深处轻轻摇荡的芦苇。
“如果Moss回答是的话,中校会相信吗。”Moss问。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收下你的礼物。”刘培强将手中的笔打了一个转儿,他抬起头,对人工智能促狭一笑。
Moss的中央处理器罕见地延时了0.3秒。
“Moss无法描述这种定义,中校。”Moss说,“可是如果您将马卡洛夫中校的违禁品投掷过来的话,Moss可以瞬时燃烧烧给您看。”
刘培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他的人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笑得这么痛快过。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擦了擦笑得润湿的眼角,坐回窗侧的床边。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Moss。”笑够了的人类这样说,他的眉头从未如此舒展,像接纳了大海的晴空。
“这真的是一件对我来说,再珍贵不过的礼物。”
“您能喜欢这件礼物,比什么都好。”3秒之后,Moss用他一如既往清冷平和的电子声音说道。
“Moss祝您生日快乐,刘培强中校。”
8.
刘启小朋友在通讯中脆生生地说:“笔当然当然一万个可以送给爸爸。”
刘启小朋友继续说:“以后爸爸想家了,就可以用那支笔在玻璃上画我们的家。”
“好啊。”刘培强笑着说,“等爸爸床边的玻璃什么时候被擦得干干净净了,你就会重新见到爸爸了。”
“爸爸你要用这支笔学习画好多宇宙的星星。”刘启小朋友说,他的手指抠着通话话筒,眼睛里晶晶亮亮的,像是缀满了无数星星。
“等爸爸回来之后,就可以给我画板报了。隔壁班的二牛嘲笑我没看过星星,他说我星星画得像鱼雷。”
“不过我可不会输。”刘启小朋友正气凛然地说,“我把二牛揍了一顿。后来他每次一看见我就说我星星画得真好看!”
刘培强笑弯了眼角。他伸手去擦笑出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那是Moss第一次看见刘培强向宇宙和时间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