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884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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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诡秘之主 愚者,格尔曼·斯帕罗
标签 诡秘之主 愚世
文集 源堡杂物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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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6-26 21:47
- 导读
- 人们将会说，哈菲兹
将获得世上不朽的尊严；
只因祂深深地深深地，
拜倒在你的门槛前。
——Hafez
一日无事。
愚者问格尔曼：“你为何愿意侍奉我？”
为何干脆地弃置生而有之的自由，转投一个不知出处，不知善恶的“邪神”，连当时对你宠爱有加的黑夜女神都被你抛弃？
这个世界上，信奉一位神明并不是问题，信奉邪神也不是。然而从一位正神的浅信徒转投为邪神的狂信徒，就有点问题了。
即使是救命之恩，也不应当有让你执著到如同生生世世的虔诚。
问这个问题时他直白又淡然，连语气都是一成不变的温和，就如同他一时兴起时见了稀奇，又犯懒而去询问自家眷者一样——格尔曼认定，他的神必然能知晓一切祂所想要知晓的，只取决于祂是否恩赐下观察的目光。
因此，祂自然也能知晓信徒心理所有的隐秘，毕竟窥测与隐秘也是祂所执的权柄，而神明们大多喜欢观看凡人的挣扎。
然而愚者先生是个善意的神明，并无窥伺隐私的行为——其他疯了或者没疯的神，天使，唯一性之流，或多或少都有点这毛病——反而大度的为眷者和信徒们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虽然只要他的神一句吩咐，格尔曼就能够剜开自己的颅骨，将自己知晓的不知晓的都铺开，双手奉上让思维交由神明随意翻检。
“您拯救了我。”
不同于神明相互拮抗而平稳许多的第五纪，格尔曼诞生成长的第四纪充斥着赤裸的纷争——即使较之更加古老的年代它已经算得上安全。所有人既是导演又是演员，既是猎人又是猎物，获取利益的同时又为他人提供利益……只要下场，即使神明也不能置身事外。
这样的混乱里，任何不能位于或者比肩神明的存在，都不过是时代浪潮下的炮灰，消逝的动静或许还不如一丛大些的篝火熄灭的动静。非凡者也与凡人无益，即使是仅仅用了一年多就晋升序列5的天赋异禀，在面对半神争斗的余波时也脆弱得如同蒲草，无法为他提供任何保护与侥幸。
不仅无法保护自己在意的人，甚至连自我的存在都将要被半神泄露的疯狂浸染成扭曲的混沌。
居所被夷为平地，家人和朋友像灰尘一样毫无意义的死去，异变的眼球已经看不清逐渐远去的争斗者背影，而对女神的祈祷也改变不了越来越迅猛的异化。
……无论是谁…我向您祈求…祈求复仇的机会…献上我的过去，现在，未来，向您祈求从死亡手里夺回一夕的宽裕……
失去一切的人在绝望与仇恨燃起的火焰里，在用生身骸骨建起的祭坛上，向未知存在献上尚且还拥有的几许沙粒，祈求堆砌蜃楼的机会。
正神不会把目光投注给这连眷者都不是的浅信徒，唯一可能的道路就只有邪神。
邪神善于攫取灵魂，玩弄人性，这是不幸的。
而投来目光的是复苏的愚者，这是又幸运的。
幸运吗？大概吧。
彼时的格尔曼还不知道自己许下的诺言在神明眼里有多重大又有多不值一提，他足够决绝献祭了自己的一切，又太过善良不愿意向其他邪教徒一样献上真正能取悦邪神的人牲和血祭——他也就不明白，彼时投来目光的神明，虽然带着善意，但这善意里埋伏了多少莫测的危险。
灵性穿越帷幕，躁动的疯狂被一瞬间抚平，格尔曼站在空旷的宫殿里，一时竟然没有遵循“不可直视神”的规则停止去凝视主座上的身影。
灰雾在周身如云絮水流脉脉涌动，深红的星辰和神明一起注视着他。
这是堕落的开端吗？
他恍然想着。
“……向您献上我可以向您献上的一切，我向您祈求复仇的力量和时间……”
一字一句地陈述祈求中，满心的愤恨似乎被逐渐抚平，如同寒冰凝结，将腾腾的火焰压制在海平面下。
亘古长存的巨大居所里，神明被灰雾缭绕遮掩的面容在濒临崩溃的献祭者眼里轻轻晃动，勾起一个过于人性反而显得诡异的微笑。
“我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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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指引我。”
神的爱在于，祂向信徒展示至高的善和美，展示命运与世界的路途。
而神的恶在于，祂所展示的宏大的美永远不会让“人”所触及，这是沙漠里幻影的水潭，确实存在，但饥渴的旅者眼可见，手与口却永远触及不到真实。
这是个无限循环，愈来愈泥足深陷的深渊。越渴求，越见神圣，越信仰神圣，则越渴求。
而信仰的极端将是混沌的爱，卑劣而纯洁，庞大而自私。
信徒对神不会也不应当有隐瞒，因为隐瞒必然滋生裂隙，这是大大的失误与罪过，将让魔鬼污染虔心的灵魂。
但借由这一点宽厚和纵容，他得以劣拙地藏起一些不太敬重的想法，比如在此时。
神真的不知晓吗？谁也说不清楚。
被宠溺的眷者捧起一汪淌过他脚踝的灰雾，恭谨地垂下头，眼睑遮掩住棕色虹膜上滚动的水光。
“您是恩惠，救赎，与仰望的天堂。”
“恩惠我生命不亡于战乱，救赎我灵魂不沉溺疯狂，让我得以仰望拥有希望与辉煌的未来。”
“我敬畏您。”
“我感激您。”
我拜觐您的座，在您膝下渴求一处安憩。
虚幻的雾气将他散乱的黑色鬓发捋至耳后，暴露出的面孔上爬满欲望和狂热浸染出的红晕。
而您慷慨的赐予让贪婪蔓延，欲念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