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91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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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aph 王耀 , 王春燕
标签 耀燕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aph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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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8-25 16:47
- 导读
- *摸鱼,通篇瞎编叠私设,表义不明
*耀燕相关,不太像cp,有微量中露提及
*耀象征文明,燕象征国土,都是中国
王耀第一次体验“死亡”是在记不清哪个皇帝的寿宴上。
那个时候他酒量还不是很好,喝了两壶就醉得东倒西歪,差点一头扎进饭碗里。
他迷迷糊糊地做梦,梦见自己是个普通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终日都在操心赋税和劳役,简单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但他无法做出改变,被定在原地劳碌了一辈子,最终埋在黄土之下,连尸骨都被啃食殆尽。
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但这种“死亡”对王耀来说完全没有实感,即使在梦里,他也无法体会到生老病死带来的衰落,生命力流失带给他的仅仅是失去模糊的视线和迟缓的行动,完全没有对“死亡”本身的恐惧和迷茫。“死亡”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概念,是他无法感知也无法理解的现象。
那时王春燕还是个很有三从四德的温婉女子,她把醉得不省人事的王耀搀回寝宫,伺候他洁面擦身,扶着换了寝衣的王耀躺上床去,轻声喊他:“阿耀,阿耀。”
王耀本还在梦里神游,隐约听见王春燕的声音,掀起眼帘看到一张秀丽的脸庞。他脑子转不过弯,只觉得这人眼熟,且眉眼像极了自己,于是越看越顺眼,伸出手臂一把将人捞上来抱在怀里,蹭着姑娘颈窝时闻到淡淡的脂粉香气,含含糊糊地叫王春燕的昵称:“燕子……”
王春燕被蹭得发痒,推着王耀俊俏的脸,想翻身换个姿势:“松开些,热。”转头看到王耀被手掌压得变形的脸,又噗嗤一声笑了,干脆放下手不再挣扎:“何梦?”
王耀断断续续地把梦里的人生说给王春燕听,其间几次王春燕都以为他睡过去了,但王耀搂着人不撒手,她也就没动弹,仔细听完了,问王耀:“死者,何所觉?”
“不知。”王耀的声音已经小得接近呢喃,这回是真的要睡了:“无事,吾必不使汝殁。”
王春燕失笑:“胡言乱语。”
事后王春燕提起此事,王耀正在廊下喂鱼,垂着眼睛看数尾红鲤争抢他随手洒落的鱼食,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和某个凡人的孤魂撞上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王耀简直是个好战分子,终日金戈铁马地在外头打仗。王春燕坐镇京中,王耀的书信跨越连绵不绝的山川河流纷至沓来,将木匣子一个接一个地填塞得满满当当。
他什么都写在信里,苍劲有力的笔画里透着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边塞外的异域风光,四季里的风花雪月,烟火中的芸芸众生。在第二十四封信的末尾,他写:“昔者,唯知卿美。久在外,方知卿大美矣。”
王春燕逐字逐句地读完信,仔细将信纸整理好,随后望着王耀征战的方向良久,提笔写道:“愿与君同。”
她把信揣在怀里,于是王耀在白雪消融的料峭春寒里,亲手将自京城而来、衔着春意的燕子连同回信揽入怀中。
王春燕跟着他一起上战场,却无法动手杀人。人类都是土地的子女,她的天性不允许自己做一个伤害孩子的母亲。王耀在混战中拉她上马,手中长枪划开敌人的咽喉:“合眼。”
王春燕下意识闭眼,王耀将她护得很好,却仍不免被温热血液溅湿脸颊。回营后王春燕也还是抖得厉害,痛苦发自内心且深入骨髓,当晚便发了梦魇。王耀不厌其烦地给她擦止不住的眼泪:“回罢,莫要逞强。”
王春燕摇摇头,固执地揪住王耀的衣角不放,王耀拿人没办法,也就随她去了。谁成想第二天一大早王春燕就不见了踪影,王耀从战场下来没见着人,问了一圈才顺着找到跟在老军医边上学着给伤员换药的王春燕。姑娘把头发都绾了起来,收拾得很利落,认认真真听大夫讲话,不时点头。王耀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没惊动人便走了。
庆功宴,王耀从头到尾没露面,王春燕身份特殊,又是女儿家,没人招惹她。她喝了半碗果酒就跑出去找王耀,四下不着人,老远瞅见半秃不秃的树冠里藏了个人影。她走到树下,抬头,果然见王耀倚靠树干坐着,手里抓着一坛酒,端得副极为潇洒的模样。
“怎的未赴宴?”王春燕足尖轻点,飞身而上,于王耀大腿处落座,感觉到腰侧被硬物硌着,顺手从王耀的腰封里抽出一管萧。
“主帅列席,将士总归要拘谨些。”王耀虚扶着王春燕的纤腰,提起酒坛到二人眼前:“同饮?”
“何酒?”王春燕见王耀灌得随意,便伸手去抓坛口,欲学王耀行事,没拿动。她转头,看到男人残存湿意的唇角:“何意?”
“烧刀子是为烈酒,慢些。”王耀半张脸掩在树叶的阴影下,另半张脸被月亮镀了银光,露在月光里的那只眼睛清澈透亮。王春燕从男人的瞳孔瞟到唇边的水渍,未经思考,凑近品尝那点遗留的酒香:“倒是难想往昔汝不胜酒力之模样。”
此举倒勾得王耀开始不依不饶,在王春燕退开时拎着坛子喝了一口,寻到她的唇吻上去,舌尖撬开贝齿将酒液慢慢渡过去。王春燕从未喝过这般辣口的酒,几口下肚,面色酡红地搂着王耀的脖子要他吹支曲。王耀随手将酒坛挂上枝桠,接过王春燕手里的萧奏了一曲《关山月》。
王春燕从曲中听出近趋实质的感伤之意,仿佛亲眼见证了一场不再聚首的别离。曲终,她静静看着王耀,开口道:“汝变之甚多。”
王耀不置可否:“因所见所闻,有感而发罢了。”
“幸而吾等总是在一处儿的。”王春燕喃喃,靠着王耀的肩膀睡过去。
再后来,王耀将封藏多年的佩剑递出来时,王春燕立即明白过来他想要做什么。她摇头后退,蜷着手指不肯接剑。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但华夏需要新生。”王耀移步跟上,温柔地打开王春燕紧攥的手指,将剑柄交到她手中:“杀死我,吃掉我的心脏。”
他们都知道,能杀死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王春燕仍在反抗,低头不肯看王耀的眼睛,直至后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王耀捧起她的脸,看见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睛,如同当年那般温柔地替她拭了泪:“我不是凡人,别怕,动手吧。”
“你一定要回来。”他们在静谧的黑夜里相拥,连离别都显得苍白无力。前路艰难,但中华的历史绝不会断在这里,只要根脉还在,国祚便能绵延不息。
“傻瓜,我还能去哪?”王耀亲吻她的额头,温柔的声音抚平她的不安:“我因你而生,也将注定为你而来。”
“我会找到你。但在这之前,你要擦亮眼睛,选择正确的道路,走下去。”
于是王春燕一直等到了1936年10月的会宁。秋高气爽的时节,五颜六色的标语贴满了大街小巷,鲜艳的红旗在城头迎风飘扬,红一方面军与红四方面军在此会师。庆祝会师联欢大会进行到一半,王春燕爬上后山坡四下张望,手里捏着不知何时被放入衣袋的纸条。
她先是远远望见一个模糊的人影,那轮廓太熟悉,静静站在那里,背着月光,一双金瞳熠熠生辉。王春燕喉头一哽,未唤其名,便已飞身扑到王耀怀中。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王耀轻拍着她的后背,比之从前清减不少的身体单薄得惊人,精神状态却明显改善许多。“我回来了。”
50年代初的中国百废待兴,接连不断的战争摧垮了王春燕,应激如同阴影将她笼罩起来。即使是面对需要在各方面表现得友好热切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她也全然一副拒绝沟通的姿态。甚至在王耀做出前往苏联学习的决定,并告知王春燕时,她表现得比亲手杀死王耀那次更加抗拒。
王耀深更半夜被房间里头的动静惊醒,王春燕一声不响地坐在床边,垂着头看他。月光清幽,照得王春燕那双和王耀相似的眼眸瞳色深沉,她柳眉微蹙,伸手去抚王耀的脸颊。
王耀坐起身来,抬手覆上她的手,偏头贴近她的手心:“燕子。”
“你就这么喜欢他?”
王耀不置可否,只道:“中国离不开苏联,至少目前是这样。”
王春燕一言不发,倾斜身体靠向王耀,倚在他胸膛,听见有力的心跳透过骨肉和衣料,一下一下极为规律,平稳、丝毫不乱,全然没有提到心上人的激动模样。
“难道你没有……?”可王春燕分明记得,建国那日伊万随代表团来北京,王耀肉眼可见的喜形于色,主动带着伊万去爬了长城,其后更是连着几日外宿。他与伊万的行程刻意避开了王春燕,以免她反应过激影响到两“国”友好,即使偶有碰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耀的偏向。
所幸伊万没待多久便回了苏联,但在分别之际,火车车窗两边你侬我侬的二人还商量着信件联系的周期。
“我说过了,中国需要苏联。”王耀抚摸她解开发辫后微卷的长发,“所以,王耀喜欢伊万·布拉金斯基。”
《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刚签那会儿,本该随同使团一同回国的王耀愣是在苏联多停留了一个月。后来王春燕问他为什么选在情人节签约,王耀眨了眨眼,说那是一个“甜蜜的巧合”。可眼下,王春燕回想那个瞬间王耀的表情,忽觉他熟悉笑容里的深情未曾到达眼底。
至此她才反应过来,那不过是王耀哄情人时信手拈来的花言巧语。二月十四根本不同于中国的七夕,此日对于他们而言既不是时令,也不是佳节,而仅是一个寻常冬日而已。若真要细究这个日期,农历算出的是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廿八,黄历上忌一切婚纳嫁娶。
但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们都知道。朝鲜战争苏联的非正面介入或使其成为最大赢家,而对于生生抗下联合国军进犯的中国,这场胜利是一张意义非凡的投名状,打消了苏联“中国会变成第二个南斯拉夫”的顾虑。不论伊万是出于补偿还是拉拢的目的,他抛出的橄榄枝都是现在的他们所迫切需要的东西,那些援助是新中国工业化建设道路上必不可少的基石,而王耀要做的,就是稳住正与自己“浓情蜜意”的伊万·布拉金斯基,演给世界一场真情实意的爱情。
“我很快就回来。”王耀低头蹭过王春燕的脸颊。夜里气温低,她穿着单衣,露在外头的皮肤沾了寒意。他将人带上床铺,裹进被自己体温捂暖的被褥中,在不算宽敞的单人床上与她呼吸相闻,声音低沉:“我保证。”
王春燕盯着眼前的文件,白纸上带着油墨味的方块字排列得整整齐齐,但在刚刚过去的十分钟里,她愣是没看进去一个字。索性闭上眼睛,后仰靠上椅背,长出了一口气。
推门进来的王耀将王春燕点名要的水果茶搁在办公桌上,顺手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累了?”
王春燕眼都没睁,准确无误地够到套着包装袋的塑料杯,戳开封口。王耀果然给她点了常温款。王春燕撇撇嘴,抬头去看,王耀站在她椅旁,拿起遥控将空调上调两度,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枸杞菊花茶。
“……你站这作甚?”
王耀答非所问:“燕子,你最近是不是对玛雅文明很感兴趣?”
王春燕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拉住她的手:“跟我来。”
直到被王耀塞进轿车后座关上车门,王春燕都没明白他要做什么。男人自己没上车,站在窗边絮絮叨叨:“下午四点北京飞坎昆,中转两次,航班信息稍后我转你手机上。旅游攻略和推荐路线我已经发给你了,看一下有没有收到,没有就给我发消息。行李放在后备箱,还缺什么落地以后自己看着买。我的车代驾会开回来,不用操心。”
“等等……”王春燕只囫囵听完了这串倒豆子似的话语,没来得及完全消化,扒着车窗刚想问话,就觉一极轻的力道落在自己头上。
“给你请假了,不算旷工。”王耀摸了摸王春燕的头:“去你想去的地方散散心吧。”
话都被事事考虑周全的王耀说完了,王春燕只能沉默两秒,垂死挣扎般开口道:“文件……”
“我会看的。”
“我下午还有会。”
“我替你开,会议记录晚点发给你。”
“……”她彻底没话说了。
“好好玩。”他俯身亲吻王春燕的额头,轻叩两下车门,扬声对驾驶座上的代驾说道:“师傅,劳驾。”
春日里的清晨,天光还未大亮,院里弥漫着薄纱似的雾气。行完一套剑法的王耀归刃入鞘,闭目背手而立,听见胡同里交杂的人声,檐下春燕归巢哺雏的鸟鸣,以及辅首衔门环磕在老旧的红漆木板上的脆响。
院门被推开半扇,于是,人世间的喧闹便一同涌进了空旷的四合院,熙熙攘攘。王耀睁开眼,雾气散尽,阳光清朗,撞入眼中的色彩那么多。而最明媚的那一抹,拎着冒着白气的包子和豆浆,笑容比初升的太阳还耀眼:
“我回来啦!”
阳春三月,正是燕子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