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923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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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原型 默读 骆闻舟,费渡
标签 默读 舟渡
文集 《默读》同人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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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4 10:00
根据lofter @油炸火腿肠 太太的【费渡战损九宫格】之【内zàng露出】改编的文,已获授权!
预警词:麻醉/觉醒,术中知晓,刑侦文
R/16!成年的也请注意!血xīng注意!易引起感官不适!请不要挑战极限!
如果这么多预警你还是看了,难受千万别找我!!!
1w字长篇!文风突变!我再也不是小可爱了!想看温馨甜文的请绕过本篇,但不是BE,虐身不虐心。
人物属于皮皮甜女士,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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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你缺失的那块肋骨吗?
1
“心脏一般位于胸腔左侧第二肋到第五肋之间,左锁骨中线与第五肋交点为心尖搏动处,体型较瘦的人甚至可以看到心脏搏动。你的心跳,看起来,好像还挺清楚的。”
费渡是被冷醒的,全身浸在冰水一样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一瞬,却也仅仅只是一瞬,因为接下来他的神志迅速被头昏脑胀压下,耳朵里像是塞了十几只蜜蜂,嗡嗡响得他听不太清楚。
眼睛好像也睁不开了,想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好像……动不了了。
又缓了一会儿,他还是想尝试动一动,可好像是正在梦魇中一样,丝毫都动弹不得。
“心跳加快,呼吸通氧量增加,麻醉剂药效已过。真慢,等得我都不耐烦了,终于可以开始了呀。”
费渡的眼皮被人强硬地扒开,视线模糊,不过大致看来,眼前很像是……灯?
“啪”地一声,开关被人打开了,模糊的视线被骤然出现的光刺了一下,泪水瞬间无意识地逃出眼眶,也成功地洗刷了一下视线。
这时光线的角度又被微微下调了一点,刺目的感觉终于结束。
“听得见我说话吧,费先生。”那个从费渡有意识开始就时不时有句话的人,现在终于俯下身,正面对上了费渡。
这人身上是绿色的手术服,双手各一只医用手套置于胸前,头上戴着手术帽,脸上挡着口罩,只有两只眼睛是露出来的。
“瞳孔放大,很意外?看来你认出我了,费先生。”话语停顿了几秒,戏谑尖锐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
“基本认知确认恢复,手术开始。”
2
从平到斜,从圆到扁,中间一个弯折,根根排列,前连胸骨,后接胸椎,组成一个胸腔的骨性基础,也架起了一道摆在燕城刑侦队法医室解剖桌上的难题。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星期五清晨,花市区接到报案,东区幸福大街,有清洁工人在收拾垃圾时捡到了一堆白骨,形状看着像是肋骨,吓得他便立马报了案。
那堆扔在垃圾桶外的骨头之所以没有被当作猪骨忽略,是因为那位工人发现,和市场上肉铺里卖的不同,它们都是整根的,白白净净,一根根左右交叠,被垒成小山一样,上面再覆盖上高度腐烂的食物残渣。
案子在一个小时后被送到了市局,因为分局法医鉴定,那些肋骨,的确是人类的,而且……还很新鲜。
没错,这人骨不是经过相对漫长自然腐化的遗骸,而是被人专门像处理标本一样,用开水煮过,剔去筋肉,反复几次冲刷才制成
“去问法医那边残骸上还能不能查出受害人的DNA,找到了就立刻排查失踪人员信息库,确定死者身份。
“陶然,你一会儿和我去讯问报案人,了解详细情况。
“大眼儿,你和小眼镜一起去现场看看,走访附近居民,再看有没有监控录像拍到附近情况。
“我认为这个案子和前天的那个案子有关联,一会儿注意带上另一个受害人的资料,看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是的,两天前另一分局也接到了一起类似案件,没发现太多线索的情况下,昨天中午通过内部系统上报给了市局。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一堆新的白骨,骆闻舟只能第一时间下达命令,对媒体封锁消息的同时,希望可以尽快收集到线索,确定两个案件之间的关联性。
“骆队。”
骆闻舟宣布散会的前一秒,肖海洋直愣愣地出声叫住。
“怎么?小眼镜又想到什么了?”抬眼一扫,肖海洋大大的黑眼圈就映入眼帘。
“我昨天…下班后去档案室看了一下,发现二十年前也有一个案子,和现在的很相似,都是只发现了肋骨,但由于当时条件限制,保留证物后没有确定死者身份,有没有可能和现在的案子有点关系?”
“去年找你整理档案室还真是找对人了,你这昨天晚上在档案室泡了半宿吧?瞧瞧这眼圈黑的,昨天让你们休息一下,就你不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算了,别愣着了,档案呢?”
“哦,在这儿,还有,骆队,当年那堆骨头和其他东西我刚刚送法医课那边让他们看看情况了,下午差不多就能出结果了。”肖海洋紧盯着他的领导,这是他正认真深入案子的表现。
“呦,小伙子成熟了一点嘛。”骆闻舟一巴掌拍在递来资料的肖海洋紧绷的背上,打得小眼镜一个趔趄:“继续加油,案卷先留我这里看看。现在大家干活,回来后一起分析案情。”
这一忙起来,刑侦队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等到骆闻舟真正式开案情分析会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会议室里,陶然先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周三及今早的尸骨发现地都是老旧小区,安保情况较差,人员进出不明,但今天现场附近有一家小仓买有监控,目前已经取得视频资料,正在积极排除嫌疑人员。
“前天的那个,身份出来了,宏杰,男,30岁,燕城人,自由职业,离异三年,一个月前报案失踪,报案人及亲属DNA信息源是他的母亲。
“还有,我们很幸运,而且感谢前辈们的认真工作,20年前那位死者身份在失踪人口信息库里也找到了,是7年前建库时就录入的信息,死者名叫柳建军,男,失踪时35岁,小学教师,燕城市民,有一妻一女,但是对比信息库里留存的是他父亲的DNA,而他的妻女据说是离开了本地,目前行踪不明。
“今天的尸骨身份目前不明,哦,对,法医认为,嫌疑人可能有医学背景,因为骨骼处理地十分干净,今天的这个算新鲜骨,只有骨头,几乎没留下一丁点肌肉神经,也没有在骨头上留下损伤。秦老说他眼睛差点没找花了。
“对了,我记得食堂明天晚饭就吃大棒骨,咱明天请秦老一顿……”
陶然还没说完,骆闻舟手里的报告正好翻到另一页,表情微变,咬了咬嘴边的笔帽头,皱紧眉头打断了他的“题外话”:
“秦老这报告没写错吧?这三份骨骼,怎么都是'23根肋骨'?”
3
手术器械分类排在一个托盘里,术者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费先生,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嗯……放心,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因为,你也会体会一下他们的经历。”
那人手拿起了一把手术刀:“哎,他们都没有给我满意的答案,不知道费先生怎么样,你会是个真心人吗?不过我觉得不像诶。”
被口罩遮挡了大半张脸的人笑了一下,手下的刀轻轻地划过苍白的皮肤,留下一道红色的“墨迹”,逐渐在皮肤上晕染开来。
没有消毒,没有铺巾,这场手术似乎是有些匆忙的,又或许……
这人根本没打算留下活口!
从胸骨角到脐上4厘米,刀刃留下的第一笔完成。
肌松剂影响下,痛觉神经传导阻滞,可感知觉还在,费渡清晰地感觉着手术刀划开皮肤的感觉,一些小血管的血液正在缓缓地流出。
“费先生很不错嘛,心率都没怎么升高,一点都不像那两个人,吓得连检查都没做完就死掉了。”
拿一块纱布擦擦流出的“红色染料”,保证接下来能清晰地看到“画布”,继续执刀,掠过薄薄的脂肪层和筋膜,偶尔有的筋膜上血管较粗,避免过度出血,就得暂时放下“画笔”,钝性剥离。
费渡感觉到两根手指并拢着伸进他的腹部皮肤,动了几下,然后,手指分开,撑开刀口,那筋膜也就自然到了两边。
他有点儿恶心……
“费先生终于有反应了,我把面罩里流的吸入性麻醉剂关了,换了氧气,清醒状态下的手术别有一番滋味吧,刚才脱你衣服时,发现你后背和脚踝上都有刀口,以前的手术有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
他手上还在进行着动作,费渡是真的难受,只能尽力把注意力放在对方的话上。
“别害怕,真的,反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像我,都经历了三回了。而第一次看这种场面时,我才9岁。”
脂肪太少,没几分钟就暴露了肌肉层,腹白线十分明显,拿“笔”顺着画下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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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天。
“闻舟,最后那堆尸骨的身份确定了。刚刚分局报告,前天接到一位女性报案,他的丈夫王聪已经失踪三天了,他们录入了那位女士儿子的DNA信息,今天早上发现正是我们周五找到的尸骨的亲人,分局的同事们已经通知那位女士,不过是说我们这里有线索,没有直接告知她丈夫已经……”
“又要咱们来说?真是的,市局又不是居委会,万一要是个情绪不稳定的,咱们又有的折腾。”
“哎,闻舟,别这么说话,我知道你是心里不好受,不想案件发生后只能徒劳的安慰,说什么节哀顺变都没有用……”
“既然这样,陶陶,一会儿你去说吧。”
“啥?骆闻舟,我就是安慰你一下,你别想把事儿推到我身上。我跟你说,我还有事……”
“行了,一起去,咱们早点抓到凶手比什么安慰都有用。”
……
“你告诉我啊!他做错了什么!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女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痛哭不止,几天前还笑着说他很幸福的人,再见,便是一堆白骨。
每晚,只要可以,他会对她面对面说一句晚安;出差时,每次都会带回来小礼物哄她开心;时不时,他会做一桌大餐,等她说一句好吃……
她爱的他,怎么就突然…没了……这叫她怎么接受……
“吱呀”一声,门开了,费渡走了进来。点点头简单和陶然、骆闻舟示意了一下,手里拿着自己的证件晃了晃,表示他是为公事来的。
骆闻舟暗自翻了个白眼,又是哪个家伙把费事儿找来的?真是不嫌事大,不过,心理学的专业人才,他宝贝儿绝对有办法。
费渡走到女人的身旁蹲下,为了骆闻舟的心脏病不犯,他没敢有身体接触。
他降低自己身体的存在感,努力让人可以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声音上,轻轻的,很柔和:
“这个世界很不公平吧,好好的人,说不在就不在了,你很爱他,难过就哭个够吧。可是你说他什么都没做错,既然他没错,那就该让那些错的人受到惩罚。他现在什么委屈都说不了,如果你能帮帮他,他会很开心的。而且,他还那么爱你。”
纸巾递出去,女人伸出有些抖的手,现在就算天塌了又能怎样?她的爱人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对了,她还有孩子要养,她必须撑下去。
等了一会儿,骆闻舟和陶然简单了解了一下王聪的情况,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哪里有什么能有深仇大恨的人?
费渡在稳定完受害者家属的情绪,陪着人做完笔录,再将人送走后,就扎在骆闻舟的办公室里看案卷。
也还好这次的现场照片只有白骨,没有任何血迹,老大爷不需要再紧张地抽选照片,防止已经不晕血的费渡晕血。
第三个人的身份确定,现在要看三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以确定作案动机和案件性质。
大部分外勤又被派了社会关系调查的工作,一个个虽然累得不行,但都第一时间去了,毕竟这是责任。
“师兄,你能联系一下法医那边吗?”费渡从屋子里走出来,找到骆闻舟的第一时间就开口问。
“怎么了?”骆闻舟赶紧掐了刚燃起的烟。
“我有一个猜想,需要确定一下,如果是我想的那样,那我的心理画像就有了基础。”费渡夺过骆闻舟手里的烟,扔进烟灰缸,又掏掏西装口袋,拿了一片口香糖剥开,放进他爱人的嘴里。
二十分钟后,从法医科赶回的骆闻舟一下子钻进了他的办公室。
“费渡,法医那边拼了一下,三堆肋骨,少的都是左侧第五肋,怎么,对你的分析有什么帮助吗?”
“果然。”
费渡刚想继续说,郎乔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老大,老大,最新发现,前两个死者之间的联系找到了,那个柳建军的女儿,是宏杰的前妻。而且,她现在在市局门口,说是来问问她父亲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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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人手里的刀突然停了下来,放好器械,他摘了手套,去调节了一下为维持费渡体液的输液管,换了一个新的输液瓶。
新装修好的手术室还没有被正式使用过,味道都没散尽,就染上了血渍。
没有助手,所有疯狂的操作都只能自己来做,他要折磨费渡,至少得保证,在他自己觉得痛快之前,受他折磨的人是活着的。
被他开膛破肚的人,要活着听他的故事、听他的怨恨,带着巨大的恐惧,感受肌肉骨骼和体内脏器被一点点的分离,无法挣扎、无法反抗,只能绝望地感受一切发生。
如果不是肌松剂的止痛的作用,他还想让手术台上的人在疼痛中体会这一切,体会什么叫度秒如年。
就算没打算让手术台上的人再有下来的机会,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的,洗手消毒永远要在动手前进行,如果术中接触了其他东西,那么就得重洗。
那人去洗手,留一个不能动的费渡在手术台上,他睁着眼睛,却只能看着那一块天花板,胸腹腔打开,浓重的血腥味和内脏味让他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晕血症又有再犯的感觉。
费渡保持清醒,思考能力存在,刚刚集中注意力在那人的话语上,意识也没有完全恢复,现在,他一个人无力地躺在这张手术台上,心里那一丝丝的恐慌才冒出来。
这次是他大意了,他没想到那人会这么直接,按警方搜集的信息和他的分析,那人会先将人囚禁一两天,然后再动手,怎么这次就……
希望骆闻舟能早点发现他留下的,本来是用来让他们找到监禁位置的信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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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有我父亲的消息,真是谢谢你们了。”
柳建军失踪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女儿,联系上她,才知道她母亲去年就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她们都已经有柳建军已经不在人世的心理准备了。
陶然他们都出了外勤,骆闻舟只能和郎乔一起去问问情况了。
不是对嫌疑人的审问,气氛也就轻松了一些,柳建军失踪时,她女儿才9岁多,相关情况也就知道的不多,但是……
“柳女士,您认识宏杰吗?”没有严肃的面容,骆闻舟似乎只是随意地顺口一问。
“您是指我前夫吗?”柳慧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
“是,您最近和他还有联系吗?”
“哎”她叹了口气:“他一个月前来找过我复合,可是我没同意。大概一周前吧,他就再没来过了。他怎么了吗?”
郎乔看了一眼骆闻舟,才敢说出宏杰也出事了的情况。
“哦,是吗,这样啊。我说他怎么就没再来了呢,原来也……”
“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想问一下,您二位当初为什么分开了?”
柳慧端起纸杯,抿了一口水,才说:“说性格不合都是骗我亲戚朋友的,其实是因为出轨,他当年说我在医院的工作太忙,根本不知道他想要怎样的生活,不能给他陪伴,所以就……我也是因为他曾经的背叛,一个月前才没有答应他的什么复合,没想到他也会遇到这种事。”
“好吧,今天我们就到这儿吧。”郎乔看柳慧情绪有些低落,示意了一下骆闻舟,谈话还是就此止步吧。
不过……
“最后问您一句,您认识王聪吗?”骆闻舟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认识,我们没联系。”柳慧否认。
……
走出讯问室,费渡不知从哪钻出来,一把抱住了骆闻舟,吻了一下他的耳垂,大庭广众,骆闻舟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等费渡自己发现柳慧,然后假装乖巧地站好。
“那个王聪他们公司老板的电话我已经问到了,不过,警察先生,你要陪我吃晚饭才能知道哦。”
费渡突然变身霸道总裁,风流潇洒,这一下子真没让郎乔反应过来,她被狗粮噎到了。
“好了,我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晚上一定要来啊。”
“好,我会的。”刚才费渡吻上他耳垂时说要他配合盯一下柳慧时,骆闻舟就知道是有什么事,也就开始观察柳慧了。
他注意到费渡提及王聪时,柳慧有一瞬间的神情变化,如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怎么?难道柳慧和王聪也有关联,那是不是……
刚才办公室里费渡有话没说完,就被郎乔打断了,既然费渡托词要回公司,那就等一会儿再问问他吧。
费渡离开市局,柳慧也被送出来。
前脚柳慧刚走,后脚骆闻舟就命令郎乔立刻去查柳慧和王聪的关系。
而这边,费渡走到停车场,就打了一个电话。
“喂,Sherry,今天晚上我有工作,就不能去陪你了,一个人在屋子里乖乖的……好,我也喜欢你。”
费渡好像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人。
7
又一次拿起工具,那人也继续他的故事。
“那一次,我妈杀了我爸,不过我妈可没有我知道的这些医学知识,我爸都死了,她才开始解剖他的尸体,我那时就躲在客厅的柜子里。”
小小的女孩儿蜷缩在柜子里,在自己玩躲猫猫的她,没想到能看着她的母亲一点点地让她父亲消失。
一点都不像父亲每次对母亲拳打脚踢时母亲的惨叫,她的父亲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听她反复念叨什么‘我倒要看看你的肋骨,看看它们到底少不少属于我的那一根’,就那样,我看了柳建军支离破碎的整个过程。我妈真的很爱他,即使他家庭暴力,她也依旧爱他。可我妈忍受不了背叛,忍受不了他再缺一根肋骨。”
“但是,那天我妈把骨头查了三遍,始终都是24根,一根都不少。她不甘心,才拿了离心尖最近的一根肋骨,剩下的23根,都丢掉了,她才不想保留那男人的其他‘女人’。”
手术还在进行,现在看到费渡的胸骨了,再向下画,腹腔打开,慢慢来,画笔要轻,下手要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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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费渡是虚晃一招,柳慧走后他还会再回来,骆闻舟没想到,这臭小子还真走了。
刚才柳慧来的时候,费渡就不对劲,骆闻舟本来想叫费渡也和他一起讯问柳慧的,可费渡却拒绝了,反而去了监控室远距离观看。
没办法,骆闻舟只能回他自己办公室,市局刑侦队没人可不行,出外勤的机会都给了年轻人,没有危险时让他们练练,哎,他这个老队长不容易呀。
坐在自己位置上无限感慨的骆闻舟依旧在想着案子。现在的柳慧有嫌疑是没错,可是二十年前,她才九岁,柳建军那里根本说不过去。
柳慧也确实有医学背景,跟三人都有关联,但是,作案动机呢?
终于从自己的思维中出来的骆闻舟发现了费渡留下的一张分析时写下字的纸。
费渡的字很漂亮,可是今天骆闻舟却无暇去欣赏,他被一个正中的英文单词吸引了。
“Adam”
……
“陶陶,你在负责柳建军那里对吧?”想到了什么,骆闻舟立刻拨给陶然一个电话。
“是,怎么了?”
“那我问你,柳建军,是教徒吗?或者他前妻、父母、近亲属里,有教徒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个人信仰我们还真没细打听,我一会儿问问看,这案子还扯上宗教了?”
“应该不是宗教,但是和宗教故事有关,你先查证了再说。”
9
“没错,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据我妈所说,当年他们恋爱时,我爸那个教徒经常用那个哄骗我妈说她是他缺的一根肋骨。可是,他胸腔里却是整整有二十四根呢,柳建军根本没有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腹腔彻底打开,但还不够,要把刀口扯向两边,才能看到胸廓。那人又用什么东西放进了费渡的腹腔,将皮肉向两侧撑开。
“兜兜转转,没想到二十年后,我也会重蹈覆辙。当初宏杰信誓旦旦地对我妈说喜欢我,我妈也不顾我当时的意愿,收了人家的钱,信了他的话,让我嫁给宏杰,我反抗了半年,累了,医院事多,看他也像真心,能好好过日子就算了。”
那人神情突然有些激动,一缕长发从前额露了出来,她没有管,眼神里逐渐有了仇恨,手中的利器开始分离费渡的胸大肌,慢慢的,终于看到了肋骨。
费渡几乎无痛地感受着,刀尖蹭过骨面,像细致描画一幅作品的画笔,勾勒出胸廓的骨结构。
“可是结果呢,他还不是又看上了别人,本来我没想杀他的,可他一个月之前又开始骚扰我,我不耐烦,可心却又活了,我就去找那个当初我喜欢的人,我想叫他看在过去的份上帮帮我,可我却发现,他竟然结婚了!凭什么!我曾经那么喜欢他,他怎么能喜欢别人?!”
眼中的执念近乎疯魔,陷于回忆,手下的动作逐渐狠戾起来,流出的血液都无暇擦去。
即使有静脉输液的补充,失血有也还是些多了,血红蛋白减少,供氧不足,加上晕血,费渡的头脑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骆闻舟了,可他还是想撑到最后一刻。
“所以,我就学我妈,我也想看看,他们两个有没有缺少那根肋骨。但是,果然啊,男人都是骗子,他们才不会用自己的一根肋骨,去换一个他爱一生的人。”
10
费渡是在市局的停车场里又打了几个电话才离开的。
这车刚开出去不远……
“哎呦”,伴随一声惊呼,一位女士倒在了费渡车前不远处。
费渡赶紧停车,下车去看情况。一看才发现,是在市局里看到的那位女士,那位女士也认出了他。
“这位女士,您没事吧?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
“没,没事,谢谢您,我只是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还有点低血糖而已。不过,您介意扶一下我吗?我有点站不起来。”
“没问题,美丽的女士需要帮助,费某怎么可能离开?”
将人扶起来才发现,姑娘已经走不了了,走一步就摔要在费渡身上,幸亏费渡眼疾手快,用手将人扶稳了。
由此,费渡便商量那女人坐上他的车,送她去医院。女人同意了,可是她却希望去自己熟悉的私人医院,拒绝了费渡就近的建议。
费渡也没有说什么,很直接地笑眯眯地说好。
车上两人又聊了几句,都是有目的的人,费渡又拿起了撩人的本事,两人也就很快熟悉了起来。
所以费渡也看似没有怀疑一样,让女人指路去找医生,而不是选择急诊科。
之后,费渡被带到了一个没人的办公室,办公室的主人——女人的好友“刘慧”医生不在,女人想等朋友,费渡没办法,也只能陪着。
“没关系,我也没什么事,把您这么美丽的女士一个人留在这儿,我可不放心呢。”
“真的非常感谢了,来,喝口水吧。”女人表示很熟悉她“好友”的办公室,所以也很随意,办公室里的开水,纸杯都知道在哪,她就直接给费渡倒了水沏茶。
费渡起身要帮忙,女人却推脱说脚踝已经缓过来一些,稍微动一动没关系。
女人递茶的时候,费渡还不小心碰到了人家的手指,差点翻了一杯茶。
茶叶很香,还略有些苦味和回甘,只是,他怎么还有些困……
“费先生,费先生……”
11
“本来我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没想到走之前会遇到你,老天有眼,让我有机会能再除掉一个根本没有真心的男人。”
这就难怪了……费渡有些迷迷糊糊地想,难怪这个女人突然放弃了监禁,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就来冒险了呢?骆闻舟知道了会骂死他吧……
“放心,无论我最后查出多少数目,我都会把你的左五肋送给那位警察先生的,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光,你说你凭什么再叫什么Sherry等你?说到底,你就是没有任何真心!你们这种人都该受到惩罚!”
哪里来的什么Sherry?还不是为了引人上钩,骆闻舟有多爱他呢?他当然知道,所以他才会愿意继续在市局挂个闲职,就是为了能够和他的阳光有并肩的机会。
可是他这次是真的错了,他太着急了。和骆闻舟在一起久了,他松懈了,他也忘了,人性,究竟可以扭曲到什么程度。
如果还来得及见骆闻舟一面……
如果……
12
“老大,要是按照你的猜测,这女人也太……”郎乔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觉得恐怖小说都不会这么写。
两个多小时后,众人终于带回了骆闻舟想要的全部信息,柳建军一家人都信教,而柳慧在结婚前确实和王聪谈过一段恋爱,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然后骆闻舟就给出了他的猜想,把几个实习生脸都吓白了。
推测有理有据,可是没有证据,搜查令和拘捕令刚刚报上去,他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骆队,你让我去查柳慧的出行信息,我们发现她订了今晚5点的飞机票,可是机场里到现在也没见过她的身影。而且…”一个小警员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而且什么?快说,人跑了就不好追了。”
“而且市局附近的一位咖啡店职员说…费总和柳慧在一起。”
“什么?!”
“那个咖啡店职员本来是说看到费总和一个女人上了同一辆车,恰好交警队的同事们在场,回来后他们查了一下,发现那个人就是我们在找的柳慧,他们遇上我,就让我快来告诉您这个消息。”
“小兔崽子!又作什么妖!你再去交警队那边!快让他们查查费渡的车去哪里了!”
“是!”
骆闻舟又去调了停车场的监控,看费渡的口型,他就知道这小子又在编瞎话。
再仔细一想,骆闻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费渡那小兔崽子又一次把他的心肝宝贝当了一个诱饵!
骆闻舟的肺都要气炸了!
“老大,找到了,费总的车在柳慧工作的那家私人医院里!我们正在联系院方,想要查询他们医院的监控,顺便寻找宏杰和王聪的身影。”
“做得好,不过柳慧家的小区监控也要去查,因为医院有时不好处理尸体,快去!”
“是!”
骆闻舟一边说一边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他叫上陶然、郎乔几个人换上便装,带好武器,打算先去那家医院看看,他等不了了。
给费渡打了不知多少遍电话了,手机关机……骆闻舟的心头逐渐恐慌。
小兔崽子,你可千万别出事!
匆忙到了医院,骆闻舟被告知,柳慧医生今天放假,不上班。可是骆闻舟不信,因为费渡手表内的定位就在这家医院,费渡的手表是他送的,费渡又送了他一块,并且商量着各加了一个定位。
按理说,费渡的手表应该不会随便丢掉的,那么,费渡一定就在医院里。
柳慧着急要走,却又遇上了“三心二意”的费渡,想激情杀人不是没有可能,她没时间仔细处理尸体,那么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她要肢解尸体,那么需要一个沾上血也不会被怀疑的地方……
“闻舟,逮捕令下来了,小肖正在赶来的路上。”陶然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跟骆闻舟说,可以抓人了,只要找到柳慧就可以了。
从发现费渡的定位一动不动开始,骆闻舟的心就在一点点凉下来,他是真的怕了。
13
血液流淌在腹腔里,一点点的红色在脏器之间萦绕,液面随着时间逐渐上升,代表死亡的红色玫瑰,正在柳慧的“笔”下开放,每割断一根血管,便开放一朵血红的花,溅出的花瓣洒得到处都是。
而离体的血液便被氧化,红色的花瓣逐渐凝固,如同上好的油彩,偶尔再被新鲜的覆盖,生命与死亡相互争斗,绘出了一副独特的画面。
费渡本就苍白的皮肤此时都有些透明了,甚至泛上了一层死灰,氧气罩上的水蒸气也在逐渐减少。
柳慧即将割断他的食管,将腹腔的脏器与胸腔分离,这些血液到底有些阻碍视线,没办法,她需要先把血用吸引器吸干净,所以她又不得不暂时离开一下。
刚走出三四步,手术室的门突然就打开了,几个穿着无菌衣的人拿着枪就冲了进来。
柳慧真的惊了一下,她没想到有人会找到这里来,这层楼正在装修,工人们这个时间也都下班了,手术室是密闭的,灯光根本透不出去,怎么会有人找到这儿?
但是她的反应也算是快,一下子扑回手术台,拿起刀就向费渡的心脏刺去。
“砰”
14
五分钟前。
“老大,隔壁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把柳慧控制住,如果费总受伤,立刻就可以进行抢救了。”
万事俱备,只差骆闻舟的一声令下,看样子,柳慧是一定能抓到了,可是费渡……没人敢确定里面的人是死是活,他们可以再找人去查手术室里的监控,可是来不及了,晚一秒就多一份风险。
刚才找人询问手术室位置结构就已经耽搁骆闻舟一段时间了。
沾上血还不会被怀疑的偏僻地方就只有手术室了,特别是那种装修得差不多了的,有工程的遮挡,额外用电也没关系,不会被发现的。
问了一下医院负责人,还真有种地方,又磨叽了好久,骆闻舟差点爆炸前才同意他们抓人。
刑侦队的人分成了三组,把守不同的门,骆闻舟他们负责突击,另两组守好,见人就抓。
门上就算有玻璃也不能凑近看,感应装置会自动开门的,骆闻舟只能站得远一些,他看不清具体情况,却正好发现其中一个人离手术台远了几步。
“跟我进去。”他当机立断。
感应门硬生生被直接推开,几人冲进来,没想到柳慧反应这么快,拿刀要往手术台上扑,这可不行!
“砰”骆闻舟只得开了枪。
可还是晚了一步,刀子刺进了腹部,本就鲜血淋漓的地方又涌出了一些液体。
抓住中枪的柳慧,骆闻舟上前看了一眼费渡的情况,只一眼,他就差点晕过去。
“医生!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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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闻舟又一次等在手术室门口,耳边回响着一个医生不自觉的惊呼:“柳慧疯了!连麻醉剂都没有用,病人是有意识的!”
是啊,他一眼看见费渡的时候就发现他是睁着眼睛的。听到他喊“费渡”的时候,手术台上的人竟然有泪水。
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他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什么都想起来了……
几个小时前,还笑着喂给他口香糖让他戒烟的人,在几个小时后,满腹鲜血。
这人生来就是来折磨他的,一次又一次地,让他的心胸疼痛无比,憋闷得快喘不上气来。
肋骨禁锢着心脏,是限制,也是保护。
不知是幻觉还是记忆,骆闻舟眼前闪过一个画面,他好像真的看到了费渡的根根肋骨。
费渡,你是那颗柔软的心呢,还是那根坚硬的肋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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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已脱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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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告诉他说:“她叫夏娃,来自你的一根肋骨,他将成为你的妻子和终身伴侣。”
End
感谢KK给了我一个复习知识点的机会,谢谢!
不确定的有关医学问题我都查过书、论文和…度娘,但是学识有限,如果有任何错误请联系我。
bug很多,警方工作环节也是脑补,别当真。
新增:2021回头看文,不明白当时这写的是什么破玩意,但是也算是一个记录吧,稍微改上了几个错别字,重新发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