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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黎明破晓前

作者 : 吃我一手棍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状态 已完结

135 9 2024-10-6 09:37
导读
红音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4.



仿佛两位不久前才离开的巷子中的那片阴云终于追赶上了脚步,窗外的天色在不经意间起了变化。风从老式金属框的内倒窗缝隙中穿过,发出的声音层次繁杂,缺乏日照的房间变得凉森森,水泥与漆粉的寒气逼仄过来。



电视根本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无底限地纵容红音在求欢这件事上的不知节制,回避他诚恳的注视与沉默的挽留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理所当然。所以面对红音此次蛮横的需求,他依旧不懂得拒绝,甚至连脾气都没有。



头顶翻卷的层积云就像红音此时起伏的胸膛。红音急切得将电视按在了墙壁上。在变换不断的光与影中,他通过触觉感知到电视的脉搏,触摸到对方汹涌的心潮。红音既不是戈登拜伦,也不是比希雪莱,说出的话简单且直接。他说:“我想上你。”


而接受话的对象也不是别人,是一个难得坦诚的Television。

“我知道,你在之前已经很明确地表达过了,所以你——呃,快点!”电视认为自己应该生气,但实际上他却觉得非常煽情。



由Television传送带来的烟雾渐渐散去,被刻意压抑的暗流却在顷刻间汹涌了起来。经历短暂的休息,机体各处都在逐依苏醒,每一缕肌理都缓过劲来。电视听到由机体内部传来的筋骨松弛发出的簌簌声响。他的腰软了下去,脖子向前耷拉,落在对方颈窝之中。红音慢悠悠地拨开电视掖紧的大衣衣襟,找到开司米羊绒套头毛衣领口处缝有的半截隐形拉链凸起的边缘,从略深的缺口处探进去。电视此时的胸臆里似乎捂着一捧热炭,在那里啖心啖肺地烧灼。红音贪恋着这样的温度,手掌逐渐继承了电视皮肤的温度,他们变得像是一体的、难分彼此的了。



他向前少许,拇指很快就找到了胯骨,那块很薄的部位被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隔着西裤与内衬抚上对方的腿根,由聚酰胺尼龙制成的衣物面料并不柔软,却足够保暖。电视的体温从另一面透入,是和胸前不一样的热度。



他将他转了过去,拨开卡在胯骨上的腰带,裤子掉落了一小截卡在膝弯处。带着红音体温的触感一路向下,他的大腿根颤动不已,不受控制地下落。渴望消磨意志,情欲令他虚弱,他的脚趾尖已点到地上。骨节分明的手揉上结实丰满的臀瓣,红音的手自顾自地滑到他的臀缝,恶劣地在穴口周围打着转,抚摸潮湿的褶皱。



见对方不出声也不反应,他便将手指插进去,拉扯着穴道口。电视在自己都没注意到时已经将自己悄悄打开,红音的指节在穴口打转,指尖浅浅地伸缩,感受内壁的软肉将自己一阵一阵绞紧,很快又将指节抽了出来。身体前倾,用硬挺的下身暧昧地摩擦对方的臀缝,压制着粗喘小幅度挺腰,用顶端缓慢地在恋人的臀腿上顶出肉乎乎的坑,十足的丰盈和肉欲。



“我不碰这里,不碰。”极近的距离,红音的嗓音似乎格外温柔。电视闷闷回答了个变了调的尾音,他第一次觉得声音居然是这么催情的东西,以至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不碰这里?



前端渗出的体液蹭得对方整个穴口附近湿漉漉的,电视捏紧了拳头。细微又不深入的快感像一把梳子,顺着尾椎把他的脊骨轻轻梳了一遍,不可遏制的痒意从骨髓深处开始往外爬。电视明显被他蹭得受不了,全身的热度都往下身积聚,他狠狠捶了下墙面,低吼道:“你那玩意儿是摆设吗?妈的,给我快点!”


真是害死人,简直跟中毒一样叫人绝望!


红音有些粗鲁地并拢他的腿,让柔软白皙的腿根几乎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强烈的视觉冲击让红音忍不住低骂一声,终于忍无可忍挺腰操上对方的腿根。



早已硬到极致的性器对着电视的双腿间撞了进去,这个动作竟让电视觉得比单纯的插入还要情色,透着某种强忍的暴烈和战栗,蜂拥而至的则是更加狂妄的情动。他被顶得前后晃动,粗硬的性器抽插在大腿根部,动作有所克制却也不算温柔,将挺翘浑圆的屁股震出些微肉浪。


这实在有些太过了!


电视羞耻得连屏都开始发烫,稍微垂下头便能看见腿间钻进钻出的东西。顶端不断在阴囊底下出现又消失,把那块地方周围都弄得湿漉漉一片。有那么一瞬间电视什么都听不到,除了在他下半身咯吱咯吱粘腻轻响着的水声。性器在腿间进出,摩擦,激荡起刻骨酥麻的电流,他膝盖一软,整个机都贴上了墙面。他低声骂了句什么,红音却没有余裕听清,只是在昏暗的光线里描绘恋人俊美的边界,好像任由电视在他的视线中被黑暗完全笼罩将会带来实质性的后果似的。



闪电孑然一瞬划破天地开阖,照亮了两具机体的边缘。潮湿的风卷起泥土与雨水的气息呼啸而过,雷鸣短暂盖过倾覆的雨声。红音的动作仍旧继续,喘息声却渐渐低沉,止息。恍惚之中,红音隐隐感到,有什么状似终点的事物正朝他们逼近。它明确地告诉自己:如果不在今日做出些什么决断,那么过去的一天天都可以被悉数否定。如果不是今天,那他们就不会再有明天。



性器被紧密挤压的快感从胸腔中升腾起来,胯部失控地用力送出。迷迷糊糊中他捞过电视的身体紧抱在怀里,将彼此间仅存的那一点点距离彻底击碎。此时印在墙上的倒影像是由他在电视的背上落下了一个疏离的吻。


是的,疏离。


缠绵悱恻的此时总像是为了未来离开电视时的孤枕难眠所积累的美梦。当他的呼吸因他而凌乱,连红音自己都说不清楚那似乎从未真正接近过电视的距离感从何而来,只能化入一次又一次不知节制的深顶宣泄惘然若失。但明确的一点是,红音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悬停。他再也受不了,也无法承担对方的任何犹豫。



他两只手覆都在电视的身上,轻抚着他的皮肤,感受到手掌下的肌肉紧绷着、移动着,充满了力量。他能够感受到生命的热度,带着和煦阳光或是微咸海水的气息,然后焕发出巨大的生命力。红音情不自禁地想到曾在录像带里见过的雄鹿。雄鹿越过根茎横生的密林,越过幽深的潭水。它在柔和的月光下尽情地奔跑,奔跑时带动着的肌肉线条流畅饱满。月光为其镀上银边,它停下,站在月下波光粼粼的湖水里深深地望着你,随后消失在树影中。他忍不住用目光去追寻被条条框框约束在狭窄示屏中的动态表现,可望而不可及。月光将他脑海深处的梦境照亮成一片虚影,而梦醒过后,什么都没有。



你会一直拥有他吗?

你真的拥有他吗?

一位像这样的Television,如此鲜活、如此令人迷惑,他真的能够要被占有吗?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你的任性妄为?



银色电光转瞬即逝,一阵成串咆哮的惊雷接踵而至,引起窗棂与房间地板材质的共振,在狂风暴雨中,竟有一种隐隐的末日感。就像他们一起来到了世界的尽头。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之中,除去彼此两个机子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灵魂的存在。



怀中的机体随之猛得一颤,红音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卷起的衣物堆在腰窝,被遮挡了一半的背部到臀部拉成流畅的线条,凸起的蝴蝶骨上浸着一层薄汗,在这种氛围下显得分外性感和煽情。窄紧的一段腰中间微微的凹陷,和电视急促的喘息,都像是一只手,把他推入了更加难以节制的浪潮中。无法维持平静,哪怕是表象也不行。多过一秒,他就觉得自己压抑在心底的、更为阴暗可怕的欲望就又被释放了一丝,叫嚣着要把对方一寸寸吞噬,侵蚀,直到腐坏,糜烂,交融。那硬涨的性器反复在他两腿间磨蹭,甜腻的抽送越来越急切,配合对方的喘息,空气似乎都发出了噼啪的炸响,仿佛烧焦一般,他被凶猛的冲撞顶得有几分涣散,荧屏上散发着忽闪忽灭的微弱的光,对方激喘的呼吸喷在他背上,让整个脊椎都酥软麻痹了。



腿间的嫩肉迅速被蹭得发红发痛,坚硬的顶端更是每一下都顶在他的囊袋上,微痛之下,激烈的动作混合着强硬的需索和渴求,巨浪一般将他淹没。暮色四合的海面翻滚着浪花,雪白的泡沫一层一层堆叠攒动,海水将他拖起,拯救他,又溺死他。



“再……并拢点。”红音哑声要求。

电视觉得红音简直就是疯了,却依旧顺从,打着颤将腿并得更紧。



红音一只手不逾矩地揉捏电视的臀瓣、大腿及腰间的软肉,之后再向下,任劳任怨地照看电视的阴茎。拇指在前端滑来滑去,不时将那里当作开关一样摁几下,皮质手套粗糙的纹路混着挤出的前液在敏感的部位留下湿滑触觉。配合腿间沉闷的顶撞,令他觉得万分难堪。



脑海里一片空白,电视甚至不再敢低头去看。模糊的呻吟泻出喉间,舒服得连脚尖都勾了起来。机体内部一阵阵掀起近乎爆裂的快感,一下下的冲撞中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他难耐地伸手想要抚摸自己的下身,却摸到了红音的手。红音暂时放开了那里,将电视的手包进掌心,牵引着他抚慰自己。循着对方的节奏,更焦灼的却是澎湃的兴奋,期待着最后那一刻的到来。



可在这最后一刻来临之前,红音停了下来。电视疑惑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红音的身影好像一下沉重起来。



“我们回来的时候,你承认了是不是?”

“什么……承认什么?”

“我们的关系。”



电视尚不明白这其中深层次的纠葛,只觉得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红音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委屈。老天!他看起来很不好!电视在心底尖叫。可他疲惫得连呼吸都无法连贯,发出一种断断续续、类似濒死的动物那样的轻鼾:“你一定要现在问吗?”他实实在在累极了。



“是的,一定。”红音拿不准电视接下去要说什么,只能在心底暗自祈求,祈求他不要伤害他。他真的、真的,再也无法承受任何多一分的痛苦了。



红音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一个全然的陌生人,也可能是电视从没有听过他用这种方式同自己说话,以至于一时间他震惊到忘了做反应。可红音只当这种暂时性的沉默为答案。那短暂的连时间都停止流逝的几秒钟里,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攫住了他,卡紧他的喉咙。在意识回笼之前,他松开了电视的身体。



若他不认,又怎能自私地勉强?

若他不认,那我……那我……



他缓缓站起身,替电视将堆在腰间的衣物拉回来。

“反正再过一会儿我们就会分道扬镳,我会去新的战区,你还会留在这里对不对?你们Television一直都这样……如果你不愿再保持联系,我也不怪你。我们会在两个城市,这样应该就不会再有碰面的风险……”他的声音渐渐被吞没在哽咽里,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决策,说到后面,自己却无比委屈。断断续续低沉的哽咽因极力压抑而近似重伤猛兽走投无路后的呜泣。



红音忽然不敢看他,把视线转向窗外。窗外的暴雨还未停歇,隐隐有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入,发出低沉的难以捕捉的啸音,冰冷的带着水汽的空气在墙壁之间打旋。他在一瞬间又找回了那种尖锐敏感的直觉。在意志彻底脱离欲海之前,他的手被抓住了,电视的手覆上来。这是他们之间无言的约定。五指交握,严丝合缝,双手像是铸在了一起。


十指相扣这一动作通常能够一定程度上驱散不安与不确定,而当你排除目的论去追究其原因时,它通常意为:不要离开我。



说实在的,电视有点懵,又有点想笑。瞧瞧他这傻样儿。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红音竟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呢?

“你还蛮自大的,红音。我确实会留在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但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不想再联系你了?”



电视觉得自己应该抱住红音。以一种不容置喙的方式和大到出奇的力道,以免年轻人就这样在他的一生中与他擦肩而过。这个世上也许不会再有人像红音这么爱他,也不会再有人用与红音同样的方式去爱他了。只有这一种存在,这一种爱,就像这世界万物所有生命都只能活一次。

爱这门语言,是一个谜团,简直毫无道理,也毫无逻辑可言。



电视像他所计划的那样抱住红音。红音好像真得很需要这个拥抱似的,整个机都沉了下去。


他将头埋在电视的胸前、颈窝、肩臂之间,呼出的热气在皮肤上留下濡湿的触觉,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缓,机体也不再颤抖。就像在他怀中睡着了一般,白噪音如海洋一般将他完全淹没,却又暖融融的,那是电视的体温。



亲密的气息涌来,红音赶忙把注意力集中到一呼一吸,好找到咽下堵在喉咙中那团没有实物的棉絮的节奏。他深吸进一口气,空气便扩张肺泡,将胸口抬起,洗刷掉里头仅存的几丝无所依靠的痕迹。



电视用双臂环绕着红音的身体,认定自己过去从不曾拥抱过任何一个像现在的红音这般脆弱的事物。荧屏低垂,没有看向其他任何地方。他看到红音头部隐隐燃起的光。那样美丽,如同他本身,如同他的灵魂一般,是一团熊熊燃烧着的、夺目的火。



他依靠着他。



这感觉奇异,也有启示性。前一秒他还沉浸忘我地感到莫名其妙,下一秒他幡然醒悟——原来是这样。这片刻的松懈已经向他诉说了太多,也回答了太多。这个Speaker,同他一样,思索过,揣测过,踟蹰过,甚至远比他更过。并且电视还意识到了,从前的自己是一个多么大的傻瓜。大到整个Television营地内所有的空间都承不下他的愚蠢和迟钝。



意识到这一点,他迟钝地察觉到机体最深处产生的一阵强烈的悸动。他慢慢颤抖起来,双手覆在红音坚实却又伤痕累累背上,手掌贴着他的脊背抚过,就像暴雨洗尽岩石上沉积的泥土。



人类没有教过仿生人如何表达感情。电视认为应该遵从自己的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选择要比坦白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来得更真挚。于是,他用一贯的风格,其中不包含任何安慰情结地说:“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



一切从今往后都会有所改变。电视想。从某一时刻开始,他终于明白如何用眼神去描绘红音。他开始能够读得懂他的忧郁,他的爱,和他的沉默。



这句话就像落在是秋季林间的一颗火星,点燃了红音内心深处燎原的野火。他猛得将电视整个机都推翻到几步之后的床面上,而后胳膊一把捞起电视的腰将他抬起来,带向床的中心。所有的爱都化为了情欲,这一点也不可耻,反而令人兴致勃勃。他握住电视的手腕,将其带向了音响的下部(下颚),想要让电视抚摸自己。抚摸和机体人做不到的吻具有同样的含义。



而再之后,他又该死的不再行动了。他居高临下的,带着审视的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于是电视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红音是要他自己来拿,自己握住禁果,自己堕落。他要引他做他的共犯。



一股怒火隐秘燃烧起来。

我都这样明确了!电视在心底几乎是咆哮的。



然这一丝挣扎很快被抛到脑后。他仰起头,感官被牵扯起无限迷幻而剧烈的情潮,更在对方身躯几乎同频率的颤动下,捕捉到某种奇异的共鸣。黑暗给快要掉光的廉耻糊上一层绝佳掩护,电视拽着红音的衣领将他带了下来,手脚在对方身后交叉,紧紧地攀住了眼前的机,像搂着自己仅剩的生命那样紧。



强烈的渴望烧灼着他,快把他的心烧出一个洞,催着他用尽一切亲密的手段,饱浸爱意的触摸,以及任何一种能够帮助他们紧密结合的方式,他甚至想过开蓝光控制他,好让他快点操进来——可惜这招对Speaker不好使。



一道闪电照亮了他们,随后惊雷在远方炸响。



如果说他曾在有限的生命里完满地拥有过什么,那一定是现在。红音属于电视,而电视也属于他。那种属于纯洁而理想化,彻头彻尾心无旁骛,同时又脏兮兮浑身尘土,就像他们一同走过的冰雪之地上留下的一串静默而深长的脚印。



先前压抑下去的情欲积攒到现在更加急迫地燃烧起来,他无法克制地沸腾,甚至晕眩,从骨头深处泛起深刻的酥麻。红音彻底脱掉了一直卡在电视膝盖弯处的裤子,将他的大腿往上折叠。阴茎逐渐向他的身体中填进去,那硬而弹的、饱而胀的性器将双股之间都撑开,股缝中的皮肤感受到微凉的空气,沉重的异物挤进甬道,将它撑开,从尾椎骨到腰间的整片区域又酸又胀。电视发出一声满意的低吼,他喘息着,在被顶进来时努力放松肌肉。



荧屏忽闪忽灭地闪着微弱的白光,觉得真是疼啊,心窍都漫出了模糊不堪的血。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他就这么放任了自己,此后再不回头,亦无路可退。他被摇晃起来,深浅的细密的刺痛,波浪上的小船一般,尔后渐渐被快意覆盖。



电视不再克制他的呻吟,反正他本身也不剩多少力气能用于出声。每每随对方身体的起伏,他的胸口也剧烈起伏,喉中发出的大多是深浅不一的急喘。身体既麻又痒,沾染过汗渍的地方发热发痛,在满身的粘腻间他试图说出自己的意愿:再重一些,再快一些。



语言却被顶撞破碎,断断续续连不成句子。他们心甘情愿地索求与给予,每一寸肌肤都仿佛燃起火焰,理智被情欲撕碎扔进汹涌的浪潮。



狂风骤雨已经融进了淡紫色的天幕里,雨水斑斑驳驳,在慢慢变细。由两人身体共同制造出的一种闷闭的、黏而腻的水音,同肌肤撞击肌肤的噼啪声相交融,听上去极度的私密,原始,流连又难以言语。



红音深深地看着他。不言自明的爱,直白又急切的关照,种种牵绊和不舍,以及无数个缺失了对方的日夜回忆,都饱含在那轮红日里,毫无保留地、完完全全地照耀在电视的身上。而电视重复着他的名字。红音,红音。他很少叫他的名字,就像害怕会泄露什么深刻的秘密。那样的声音或许比红音的动作更加单纯,它不带任何多余的念头或者额外的诉求,仅仅只是呼唤,永恒的呼唤,回响至今。他们的灵魂相撞击,像最老式的铁皮机器人碰撞发出的声响。



他将性器完整地撤出,只留有前端抵着穴口,又立即全部顶入,一路操进对方身体的最深处,将他整个机都朝床头的方向定去,背部牵起床单的褶皱,电视仰面伸展开的腹部似乎都被从内部顶得微微隆起。红音一手摸着那处,汗水湿透,肌肤相触的部分有些打滑,一路下滑后握住电视的性器。随着抽插的节奏抚慰,另一只则将他抓住床单的手松开,再慢慢握住。交缠的手指洇出了汗水,打滑再握紧。这只与他十指相扣的手被红音当作一种证明,生生攥在手中。手指交缠着被扣在枕边,不那么小心地钳住,仿佛他依旧害怕对方在这个节点上唰得一下变成一团烟雾逃掉。



即将到达顶点的触碰带来的,是意识空白的释放。意志支离破碎,本应毫无尊严,但红音仍旧尊重他。他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声音和体温烙刻进灵魂底处,直到快感堆上云霄漫过堤坝,如海啸一般将他席卷淹没。红音顶弄着电视的身体直到高潮,彻底地、深深地射在他体内的最深处。



明亮的欢愉从身到心充斥每一寸角落,隔绝了所有聚少离多或咫尺天涯的烦恼忧愁。



5.



时间已至破晓,世界并未改变。



水泥制成的房间依然冰冷坚硬,在第一缕光线中显现出一种粗粝的洁净。他们一起仰躺在床面上,有片刻谁都没说话。停滞的时间汹涌流逝,如初春乍然解冻的冰河咆哮着涌过他们,现实终于回归原点,世界的灰色雨幕拉开。



他偏过头,凝视着电视的荧屏,好像努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脑海中。留给他们的时间太短了,如果不抓紧时间,不抓住机会,那么电视离开他的速度就会远远超过他留恋电视的速度。可红音似乎也无需那么担心,无论在哪方面,他都近在咫尺。



在偶尔转身时,从他背侧透过的几束熹微的阳光在拨弄中产生了奇妙的变化,像钻石切割面那样从他机体上洒落。天知道他有多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这世上的所有都在迈步向前,红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不免还是感到了一阵委屈和怀疑。这种情绪像是席卷而来的潮水,把他推了个措手不及。他想要昏天黑地、昼夜颠倒,而不是随时关注着时间,等待着再次回到前线。他有那么一刻想要离开,彻底的离开。他宁愿抛弃战场,宁愿抛弃名誉与自尊,抛弃那些光亮的头衔,它们一文不名。反正已经习惯了颠簸的生活,新去处并不是坏事。那种餮足和戏剧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它能放大他们的声音,让他的格格不入看得见摸得着。



但不行,他们都不行。过度的留恋和强烈的情绪波动只会影响判断,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幻想中远不如解决现实的问题。他警告自己,这种想法太过危险。



电视先起身,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又弯腰摸了摸红音的头。有点像只小狗。于是小狗抬起头。他不说话,固执地抱着他的腰不松手。他头上的灯又灭了,像是故意闭上眼,好将感官集中在电视一下一下亲昵抚摸头部的手上。


良久,红音闷闷出声:“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电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消化了几秒。有那么一秒钟,红音发誓自己能听到电视大脑过度运转时所发出的嗡鸣。电视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

“……知道。”红音觉得这对话简直太傻了。



他会有渴望吗?

他会渴望自己吗?



现在红音的疑问都有了答案:电视会的。他渴望自己。因为他也给了实际的同样露骨的回应,用语言,用行动,用他们所能做到的任何一种方式。




#




或许从获得了联盟下发的飞行器开始,也或许是更早之前,红音便时常被失重感裹挟。



重力和空气一样,是所有人习以为常却不以为意的。它游走在两大理论之间难以定义,哪怕只是失去一瞬也会心跳加速到呼吸困难,整个世界都会因失去它的瞬间陷入恐慌,无一例外。



一直以来,他都像牵着一尾收紧的滑翔伞,由高空缓缓落下,随后失重的晕眩从脚底朝头顶上滑去,滑出他的身体,随即脱离了他,朝与他坠落相反的方向飞去了。他无法想象自己落到地面会是什么结果,故不知何时降落、何处降落的迷茫成为他最深切的恐惧。



时至今日,他终于不再畏惧。在某个意识模糊的节点,在那光与暗交替的间隙,有人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五根手指都被并拢收束进一只宽大的手掌。再之后,他被拉下来,落入一个平坦宽阔的怀抱。身体如一片在空气中下沉的羽毛,落进梦中。



梦照进现实,他近在咫尺。



电视的手像一道稳固的金色绳索坚定且唯一地系在他的手腕上,允许他在黑魆魆的深潭之中缓缓沉落,允许他被星星拽进乌云里的天堂。他知道,一个明确的答案将会牵住他,最终把他拉回地面之上。他的双脚终于踏上坚实的地面,站定,深深种回这片他们共同站立的土壤之中,像一株草,一棵树。




他心满意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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