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融合

＊攀登者达×神山灵空

＊藏文是用翻译器翻译的，准确性未知

＊时间设定在20世纪80年代，卡瓦格博禁登前

＊灵感起源于 太太给我的评论。“卡瓦…”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天翼3G选手泪目）我上网搜到的是个五金件（哭）是日语中“川、河”的意思还是“卡哇伊”的未说完形式？搜索的时候有条目是藏族舞蹈家跳似乎名为“-卡瓦-”的舞，脑袋里幻想了下藏地牧民／圣子般的空空，结果不小心退出去又找不回来了。只好搜“藏族、卡瓦”的关键词，结果弹出的是藏地圣山卡瓦博格。那张雪山金顶的图片很久以前就曾经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过，现在想想也很适合空空，所以就激情动笔写下了这一篇。基本上大部分细节都有努力考据，空空的部分除了真实性未知的金庙就完全属于我的虚构了，大家注意与现实甄别哦。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向每一位敢于战胜自我勇攀高峰的攀登者致敬。



［云南省-德钦县］

“就是这里了，在庙里拜过觉卧那卡扎西¹和卡瓦格博²之后，我们就进山。”

肤色黝黑的汉子擤了擤掉快被冻成冰碴的鼻涕，正色对着面前古朴斑驳的寺门跪身一拜。

“飞-来-寺³。”对比着老师笔记上拍摄的照片，一身厚重冲锋衣的达达利亚不甚确定地念出了声，看向一旁的翻译，“是这么念的吧？”

“是、是的。”寒凉的天气让身体有些瘦弱的翻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跺跺脚摩擦着手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桑吉向导让咱们进去拜拜，图个好运。”

“我并不信教，受到的也是马克思的无神论教育。”达达利亚摇头，为行程的耽搁不太高兴：“我尊重山峰，是因为我将攀登它、挑战它，战胜它。进去朝拜就不必了，现在是最冷的时节，雪山冰层状态不错，而且未来几天印度洋的气流不会影响到雪山的降雪，你让他快点拜，拜完我们就上路，到山下的营地再做休整。”

“不行！”名为桑吉的藏民在听到翻译的话后连连摇头，张合的嘴白气直冒，风雪凿刻的脸就像熟得黑红透亮的石榴皮，“必须得进去！这是山民的规矩，无论是谁来都得遵守，得不到卡瓦格博的祝福，连经验最丰富的采药人都要在暴风雪中迷了路。如果他不愿意，那这个钱我不挣了！你们要么愚蠢的去冒犯卡瓦格博的威严，要么就这样回你们的家乡去吧！”

“别生气！别生气！他个外国人不懂咱们的规矩，是我没跟他讲清楚！我跟你道歉！”翻译员连连安抚起自觉信仰不被尊重的藏民，热气霎时就从身体内部翻腾起来，只能红着脸去跟苏联来的“外国友人”解释：“这是当地民族的宗教信仰，他们坚信进山的人需要得到雪山神灵的祝福才能在山中平安归来，外来的人尤其需要得到神庙的‘洗礼’，毕竟这也是有三百多年历史的古建筑了，咱们进去拜拜也不错，让队里的人休息休息，喝口水吧。”

“……好吧。既然你还是队里的登山联络员，我尊重你的意见。”身为领队的达达利亚看了一眼身后略显疲惫的同僚，冲板着脸等在门前的桑吉点点头便带领全队鱼贯而入。

“这还差不多。”

盘踞在心头的阴霾仍旧未散，桑吉粗糙的手划过身前，面向远处静立亿万年的雪白神峰，行礼颂念：

“——གྲེན་ཁ་བ་པོ་དགེ།.”

『敬卡瓦格博。』



如果时间能倒带，达达利亚一定会选择回去打死那个无知却狂妄的自己，然后以身替之抓住那个目光矍铄的老头让他好好讲讲他的「谶语」。

只可惜时光机这种东西到现在也只是联盟的立项，那些实验室里的科学狂人到现在连这玩意怎么造都没个头绪。

这是他带领队伍挑战卡瓦格博的第七天。

不能说是弹尽粮绝，但也说的上是生存险境。留在山下大本营的李在通讯失联前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日本东京气象局观测到即将袭来的巨大暴风雪，让他们尽快下山，不要在这海拔6500米的高度逗留太久，以免被脆弱复杂的冰层与即将到来的暴雪永远的留在这座无情的雪山。

据观测，卡瓦格博山的海拔有6740米。

他们的所在地，于峰顶的垂直距离不到250米。

几乎称得上是咫尺天堑。

『不要试图攀登神峰，雪山的神灵不容亵渎。』

飞来寺里枯瘦的活佛拉住将要迈步进塔林的外人，被时间与苦行褪去颜色的僧袍灰暗得几乎要飘尘：『那是卡瓦格博最纯净的天雪与天神最灿烂的金阳的孩子，他不忍你们因无知而丢了性命，让我前来请你们离去。』

“抱歉老人家，”无法听懂藏语的达达利亚只能看出活佛的担忧与请求，只当是自己误入了什么禁地：“我不知道这里不能来，这就离开，打扰您了。”

『不…』

“领队！”“达达利亚——”

“我的伙伴们在叫我了，非常抱歉。”

满脑子都是登顶的青年温柔而不容拒绝地掰开了活佛紧握的手，行了个庙里信徒最常做的礼便转身跑开。

『不——不——』

老化的关节怎么能比得过在雪地里打过滚儿的健壮青年？无论活佛多么努力试图追上那名离去的年轻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神灵——神灵——』

“仁波切⁴！您怎么了？！”寺中洒扫的行僧惊呼一声扶住差点摔倒在地的活佛，忙不迭地查看老人身上是否有摔伤的痕迹。

寺中的外人常用来形容暴风雪的词语——

『斯通姆——斯通姆——』活佛突然挣扎着叫喊起来，衰老的声带嘶哑的恐怖：『斯通姆——斯通姆——』

『神灵啊——斯通姆——』

“斯通姆？”

彼时的达达利亚摸了摸头，继续向队伍跑去。

“什么跟什么啊，怪事。”



“呵呵，‘斯通姆——strom’，老人家啊，你究竟还说了些什么？”此时的达达利亚望向手中再无响声的对讲机叹息一声，白雾笼罩的面容晦涩难辨。

帐篷内，煤油灯仍平静地照亮着众人面前的地图，映射开周边的影子，每个人都紧皱着眉头，盯着那短短的红色标距线一语不发。

“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身为领队的达达利亚审视着扫过所有人的面孔，似乎要将他们的面皮扒开一般探查着他们内心最深邃的思想：“据李所说，这次的暴风雪气团体量绝对不小，我们只有七天的时间。如果现在走——绝对来得及在雪前安全地回到大本营，此前的一切努力全都作废，但我们还有机会再战，有了这次的经验下一次必定会轻松许多；如果不走——最多三天，以我们的能力来讲，三天之内必定能够登顶，成为征服这座世界最美雪山的第一团队，到时候尽量抛弃所有能抛弃的负重，只留必要物资，四天内就可以赶到两千米海拔以下。等到雪下大之后就地扎营，恢复通信的大本营可以在一天以内带着物资赶到，但——”

“暴雪之下，生死时速。”

所有人的呼吸几乎同时停滞。

“你们都是攀登的好手，两条道路会遇到的问题你们比谁都清楚。身为领队，我尊重全体成员的意见。”达达利亚长吐一口气，“现在，抉择吧，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

风声静默。

“达达利亚，”第一个出声的人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他却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选择，而是反问到：“如果是你，你会选哪边？”

“一开口就问领队的意见？你认真的？”达达利亚愣了愣，又张狂的笑了起来，“你们确定要听？”

于是他成为了第二个被全体行注目礼的人。

“那自然是——”达达利亚舔了舔起皮的唇肉，语气无不嗜血地回答，宛如即将撕裂眼中目标的野狼：“继续走下去，成为将所有败者踩在脚下的胜利者，珠穆朗玛是我们的手下败将！眼前风霜凌冽的美人也逃不过被我们征服的命运！！”

『唉。』

“好！”

听到想要的回答的人大喝一声，手中开封的Vodka滑进喉咙，冰冷的燃烧起刀锋般的热量，“这才是我认识的达达利亚！我选继续前进！！”

“我信任达达利亚的判断，更信任我们自己的实力。”来自乌克兰的登山者用他淡蓝色的眼珠扫过众人，冷静的语调从始至终不曾改变：“开路至今，我们无一伤减，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继续前进！”“前进！”

“那么，小伙子们——”群狼炽热的视线凝聚在一起，似要融化这积雪万年的冰山，又像是即将从地底喷发而出的软流岩浆：“收拾东西，我们出发！”

“乌拉！！！”

“太好了——”

第一个迈出帐篷的人惊喜的叫了起来：

“——天晴了！”

达达利亚跟随着众人从帘后迈出，望着四周连绵起伏的雪山，深深地吸了一口纯净清冽的空气。

“真美啊。”

身后，凛然的神峰雪顶反射出不可侵犯的圣光。

〔那是——〕

〔寺庙！山顶上竟然有一座金色的寺庙！！〕

〔怎么可能？！这可是六千——〕

“喂！喂！登山小队能听到吗？我是李！你们在哪里？快下山！！暴雪气团——”

“先生，信号又断了。”

“……突然加速了。”

身为翻译兼职登山队联络员的李愣愣地说完一整句话，猛地像被惹怒的狮子般跳了起来，瘦弱的身板爆发的咆哮惊天动地：“保持通讯！保持通讯！！给我去接速度最快的救援队！让他们马上动身，不计代价！不计代价！！还有熟悉山况的藏区牧民——立刻！马上！！”

大本营顿时爆发一阵喧哗。

“那…先生，刚才那个通讯信号……？”坐在收信器旁的记录员战战兢兢地询问李，手里捏着的记载登山队交流信号的信纸抖得哗哗作响。

“……我要见一见桑吉先生，他人在哪？”

“你找桑吉啊？”端着酥油茶的藏民阿嬷将杯子塞进浑身僵冷的李手中，说出来的话却让李感觉到自己抱着的不是热腾腾的油茶，而是能吸取灵魂的冰冷雪块。

“飞来寺的仁波切前些日子听取了来自神山的神谕，转世⁵去卡瓦格博座下习禅啦。桑吉对外头有些门路，所以开车去寺里面帮衬着了，没有几天可回不来的。”

“我记着那位活佛不是身子骨还算健朗吗？怎么这么快就去了？”一旁前不久才给活佛检查过身体的汉医有些疑惑。

“嗨呀，年岁也到了嘛，肉身之苦少受些也好。”阿嬷转身向飞来寺的方向行了一个礼，又转向卡瓦格博峰念叨了一句才接着回答：“毕竟，除了少数几位得到认可的朱古⁶，神灵从不与活人说话。”

大雪寂静，飘落在卡瓦格博厚重的雪层上掩去一切痕迹。

温润的耗牛奶淹浸过嘴唇，滑入干渴的喉道。

“唔……”

达达利亚皱着眉睁开眼，昏黄的色块铺就着大片大片的流金闪得他脑袋发晕。

“你醒了啊。”

清苦的香气浮动，一旁放下木碗、身着厚实藏袍的少年见他醒来，无不惊喜地感叹道。

——tbc.

◤本文释词（来自网络+个人注解）：

［觉卧那卡扎西¹］：飞来寺内祀"觉卧那卡扎西像及卡瓦格博神像"。

［卡瓦格博²］：卡瓦格博峰，太子雪山主峰，藏区八大神山之首，处于世界闻名"三江并流"地区，海拔6740米，是云南省的第一高峰，是全世界公认为最美丽的雪山，被誉为"雪山之神"。藏语环境中，山名与神名相同，此处语境指代的是卡瓦格博神，而非山。

［飞来寺³］：位于云南省距德钦县城8公里处的滇藏公路沿线的一座寺庙，最初建于明万历四十二年(公元1614年)，距今已近390年的历史。现卡瓦格博禁登，游客一般来这里烧香眺望群山。

［仁波切⁴］：藏文 rin-po-che 的音译，意指“珍宝”或“宝贝”，是信众对德高望众活佛的最亲切、最为推崇的一种尊称。藏传佛教心中在拜见或谈论某活佛时，一般称“仁波切”，而不呼活佛系统称号，更不直接叫其名字。在活佛的多种称谓中，“仁波切”是唯一普遍使用的一种称呼。僧人在三种情形下会被称作仁波切，一是转世高僧(即活佛)并被认证;二是学问堪为世人楷模者;三是此世有很高修行的成就者。

［转世⁵］：藏传佛教，活佛和喇嘛故去称转世。

［朱古⁶］：藏语「活佛」的音译，是指前世有所成就，今生乘愿再来人间普度众生的修行者。此处「活佛」与我们汉族平时称呼的「活佛」性质不同，大家平常的称呼只是指有一定修为威望的禅师，藏语中的「朱古/活佛」是沿袭转世制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