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011839
作者 :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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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原神 芙宁娜 , 那维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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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26 08:44
沫芒宫的露台是那维莱特午间小憩时最常待的地方,只要趴在栏杆上就可以透过窗户,看见靠在窗边一页页翻着书籍的芙宁娜。
这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连着下了好几个星期。芙宁娜也因此在图书馆的档案室里躲了几个星期。
她不敢去见那维莱特,毕竟之前做了那样令人害羞的事情。索性这段时间那维莱特也忙着各种工作,没有来找她,芙宁娜倒也乐得自在,把档案室里的藏书看了个遍。
这里的书和档案多是些描写芙宁娜的二手资料,各个作者不知从哪些地方道听途说来关于水神的故事,加上一点个人的胡思乱想,写的那是一个有鼻子有眼,互相矛盾的地方倒是不少。
看完这些书之后,芙宁娜才回过神来,原来那维莱特并不是没发现自己顺走了钥匙,而是那把钥匙就是为了她而准备的。既然芙宁娜想要一个真相,他便给她一个真相,一个他能接受的编织的真相。
芙宁娜抬起头看向沫芒宫,她隐隐地在花丛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抹蓝色的背影。
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根本就逃不过他的眼睛嘛。
这样的侦探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她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却没注意到脚边的台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她连疼都没喊出声,那抹蓝色的身影便从天而降,来到了她的面前,身上还带着春雨留下的水渍。
看起来他在雨里站了很久。芙宁娜心想。看着那维莱特担忧的神情,芙宁娜藏起了刚刚的伤痛,展露出一个优雅的笑颜。
“没事没事,这小小的台阶怎么可能摔得到我?不过是有些失态罢了,让人见笑了。”
芙宁娜努力扯着嘴角的微笑,回忆自己在书里看到的淑女的法则。既然那些书里的记载虚虚实实,那她也只能凭自己的理解来扮演水神,不论如何,既然她坐了这个位置五百年,那首先一定会是一位优雅的淑女。
毕竟,能被看起来那样高贵的那维莱特大人倾心的,一定会是一位无比优雅又精致的枫丹淑女吧。就像是书里写的公主殿下一样,不对,水神大人应当是枫丹独一无二的女王陛下,应该要更加自信一点,强硬一点?芙宁娜在自己的虚空笔记上写下一个个标签,又晃晃脑袋划掉了脑子里这些胡思乱想的内容。
快速扫了一眼芙宁娜全身,发现她并没有明显的伤痕,那维莱特松了口气。他也知道芙宁娜在躲着他,他也觉得有些尴尬,因此刻意保持了距离。
芙宁娜拉着那维莱特伸出的手站起身来,两人相顾无言,沉默的空气里尽是尴尬。
“芙宁娜,我这儿有一张音乐剧的票。要不要……一起去看?”那维莱特拿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道歉礼物。去歌剧院看剧一直都是芙宁娜最爱的活动,那维莱特自信以为这是给她最好的礼物。但这次芙宁娜却并没有接过他手中的票。
这是芙宁娜第一次拒绝那维莱特的邀请,在这之前,不论那维莱特要求什么,芙宁娜都从善如流。只因他是她在这世上的第一位“父亲”,第一位老师,那维莱特一定不会害她,这是芙宁娜从一开始便认定的事情。
或许是雏鸟效应吧,芙宁娜也这么自嘲过,但事到如今她早已明白,那维莱特这么做的理由,不过是某种跨越了几百年的路径依赖罢了,从前的芙宁娜这样带着他走过春夏秋冬,那么如今的他也照着记忆中的样子,依样画葫芦而已。
但是这次,是芙宁娜第一次明摆着拒绝了他,那维莱特的表情有些落寞。
“这幕剧唱的是《茶花女》,是剧团最近的力作。不过既然你不感兴趣……”
那维莱特失落地想要收回拿着票的手,芙宁娜却抢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红着脸接下了那维莱特手中的戏票。她其实很想告诉那维莱特,比起夸张大胆的热烈戏剧,她更喜欢安静但暗流涌动的文字。芙宁娜倒也不是排斥戏剧那种深入人心的表演,演员们在舞台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她都非常欣赏甚至敬佩,对剧本中或神来之笔或画蛇添足的改编也都值得期待。只是,她意识到跟那维莱特一起出行,周遭那些目光便会或多或少地集中在她的身上,以前的她毫不在乎甚至意识不到,但现在的她因为想要成为芙卡洛斯,因为心中对那维莱特别样的情感,她的心里已经背负上沉重的枷锁。
芙宁娜还是答应去了,她依旧不擅长拒绝,更何况那维莱特用来“诱惑”她的,还是名为《茶花女》的故事。
芙宁娜打心底里替文中名为玛格丽特的女子感到惋惜,她就像华丽优美的山茶花一样,只可惜在她盛放的时刻,蜂蝶们趋之若鹜,可当她开始衰败后,人们只会厌恶将要变成烂泥的花瓣,并狠狠地将她踩进泥土里。让芙宁娜感到迷茫的是阿芒与玛格丽特之间的爱情,她在这份“真诚”的爱情里体会到另一种苦涩的情感。
而现在坐在剧院里的芙宁娜早已没有时间想这些问题,随着欢乐的乐声响起,剧院的上空也飘洒起金色的丝带雨,在《饮酒歌》的旋律里,人们高举起欢乐的酒杯,共同庆祝这场欢乐的盛会。这场演出还邀请了枫丹时下最有名的魔术师加盟,每位观众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杯冒着气泡的枫达,把盛会的气氛推向最高潮。
这样欢乐的盛会能有几回,但真诚的爱情更高贵……
芙宁娜兴奋得拽着那维莱特,展露出很久没出现过的活泼笑脸,那雀跃的表情像是在对着那维莱特说,快看,是枫达!
可当芙宁娜快乐地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枫达后,她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收敛了自己兴奋而出格的行为,学着淑女们的样子,端坐在椅子上,品尝了一小口枫达后,便放回原处,用手帕静静擦掉唇边的水渍。芙宁娜小心翼翼地斜眼一瞟那维莱特的反应,他看起来心情很愉快,看着她刚刚的举动会心一笑,看到她忽然收敛的行为时微微转过头不去看她。想来那维莱特觉得芙宁娜还在与自己置气,所以假装不看她好让她能更加自在吧。
芙宁娜只觉得自己大意,怎么能被这些虚假的欢乐麻痹,失去了水神的端庄,差点在那维莱特面前失态,变得一点都不像高贵的水神,殊不知在那维莱特的眼里,那个会哭会笑会闹的她,才是真正的芙宁娜。
后半场的剧情急转直下,悲剧的收尾赚足了观众的眼泪。芙宁娜也不例外,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角止不住的泪花顺着她的脸庞一滴一滴落在衣服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
虽然此时的眼泪与彼时早已不同,但那维莱特依旧不能释怀,他心疼地帮芙宁娜拭去泪水,而紧皱的眉头又一次刺痛了芙宁娜的眼睛。
他还是在透过我,看着她吗?
散场后的芙宁娜被那维莱特带到了后台,她居然获得了可以和主演们面对面的机会,这就是最高审判官的特权吗?芙宁娜不由地在心里吐槽,但能够与主演们零距离交流,芙宁娜还是非常惊喜地,虽然一开始她还是有些社恐地缩在那维莱特的身后,但当饰演玛格丽特的女主角友好地向芙宁娜伸出手,并表示要不要来剧团体验一下表演的乐趣时,芙宁娜还是忍不住心动了。想到自己平日里看的那些小说都能被搬上舞台,她立马答应了玛格丽特的邀请,表示自己会努力在剧团打工,惹得那维莱特不禁摇了摇头。
然而剧团的工作和芙宁娜想象中不太一样,尽管她努力想要克服恐惧,从容地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演技,却失败了无数次,不是台词说得不够有感情,就是动作过于僵硬,一遇上突发的情况,她就只能吓在原地,做不出完美的临场反应。虽然老演员们安慰她,作为新人,这是正常的事,多历练历练就好了,但芙宁娜心里却不这么想,那个在史书记载里,在那维莱特记忆里闪闪发光的芙宁娜,应当是舞台上最闪亮的明星,而不是角落里微弱的萤火。
不过,虽然芙宁娜的演技还很糟糕,但她对于剧本的理解却经常让导演都大吃一惊,有时她给导演提出的改编都能让人眼前一 亮,收获出奇的精彩效果。
这一次剧团根据白淞镇的历史传闻改编的原创剧本,是芙宁娜提供的初稿,为此她还去白淞镇小住了一段时日。虽然起初那维莱特对此颇有微词,但禁不住芙宁娜的哀求。最后那维莱特被芙宁娜的一句“不愿让白淞镇人民遭受过的苦难就这么一笔勾销”打败,他同意了芙宁娜的外住申请,而且最近枫丹城里关于迷人香水的隐患初见端倪,让芙宁娜远离那些潜在风险也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尽管那维莱特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他还是会在午夜偷偷逛到芙宁娜的小屋外,暗中守护着她。
白淞镇的夜晚看不见月色,潮湿昏暗的金属房屋边,就是泛着幽幽蓝光的河水。在这里,原始胎海的泄漏曾经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那时的芙宁娜也会自责地独自来到这里,无声地流下泪水,默默悼念那些逝去的生命。
那维莱特盯着芙宁娜的房门一言不发。现在的芙宁娜让他心中的担忧不断地放大,就像是某种恐怖谷效应,明明她就是芙宁娜,但她更像是那个曾经的她,可这个她又像是镜花水月一般虚幻。
最近的芙宁娜热衷于剧团的演出,努力地表演,想在舞台上展现出更完美的演技;她也热衷于淑女们的茶会,和枫丹的贵妇人们保持着良好的社交关系,也经常参加她们的时尚沙龙;她热衷于甜品,喜欢街角那家蛋糕店里抹茶味的小蛋糕,最好还是上面放一颗樱桃的那种……她的一切都太像了,冥冥之中就好像芙宁娜恢复了记忆,但她刻意表演出来的那种端庄大方的淑女感却让芙宁娜自己罩上了一层名为“芙宁娜”的外衣。
很多次那维莱特都在怀疑芙宁娜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得不需要扮演水神的原因吗?但芙宁娜偶然歪打正着间说出的话,却把他一把推回到那段回忆之中。
“人类的世界很精彩吧。”
“你也应该像我一样多出去走走嘛!”
“水龙水龙别哭了。”
“再见了,那维莱特……”
每当这样的时候,那维莱特便会紧紧捏住那枚机械齿轮,告诫自己,不要忘了芙宁娜每一次的转世,她已经死过一次又一次了,这一世的她不该是那个背负着全枫丹人的罪孽的水神了。
可那维莱特不敢去问芙宁娜,他只能私下里疯狂地调查一切,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好好的最高审判官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他并不是没有感觉到芙宁娜对他若有若无的亲近感,但他不敢赌这一世他能不能护芙宁娜周全,若是命运注定了他们的重蹈覆辙,那他从一开始就不能接受芙宁娜的感情,只有把他的爱意藏在心底,才能保这一世的芙宁娜,一生平安。
而沉浸在剧团生活里的芙宁娜却没有这么多时间思考情爱,明明是她自告奋勇出演船长这一角色,却根本无法出演好出征前用演讲推动人们情绪的戏份,那种振奋人心,慷慨陈词的感觉,她绞尽脑汁也演不出来。
芙宁娜沮丧地坐在一边,拨弄着岸边的水草。原本她并没有那么热衷于演戏,但既然她接下了这个任务,也希望自己可以努力做好。她想通过演戏去触碰芙卡洛斯的灵魂,去体会她当时的心情,去靠近那个她幻想中构筑的高贵优雅又努力奋进的水神形象。如果说原本她模仿水神是为了靠近那维莱特一些,而在这个过程里,她对芙卡洛斯的兴趣反倒更加浓厚起来。
她忙于剧团的演出和上流社会的茶会,甚至有些冷落了那维莱特,但是她没有放弃自己写作的爱好,继续着这一世的芙宁娜,身为传奇编剧的神话。
这一次她结合那维莱特亲口告诉她的故事,以及她在读书馆里的涉猎,再结合自己的理解,撰写了一本以水神芙卡洛斯为原型的剧本,并准备将它搬上荧幕。这是芙宁娜决定在映影节上送给那维莱特的礼物。而在上映之前,芙宁娜特意约了那维莱特一起,提取观看这部芙宁娜导演的处女作。
放映的房间就在沫芒宫里,芙宁娜亲自布置了好久,特意找来了歌剧院里最舒适的软座,挂起了一面墙这么高的幕布,又借来了最先进的映影机。她心怀忐忑地坐在一旁等待着影片结束后那维莱特的反应。
其实芙宁娜并没有做些翻天覆地的改编,她只是照着人们对水神的记述,将她的功绩再度歌颂了一遍,这是她第一次拍映影,因此选择了最为稳妥的一条路也无可厚非。只是芙宁娜在暗线中穿插了一些那维莱特和芙卡洛斯之间若有若无的感情线,尤其是当她自己饰演的水神,对着屏幕说出:“人类的世界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有趣呢?”
芙宁娜忍不住偷偷去瞧那维莱特的表情,而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像是沉浸在映影的剧情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芙宁娜有些失落地转过头,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失望,还是庆幸,抑或是忐忑。失望的是那维莱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起伏,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在乎芙卡洛斯,芙宁娜偷偷庆幸的也是这一点,但也正因如此,她无法看透那维莱特真正的想法,他到底会怎么看待她的解读,芙宁娜的手中握紧了她最后的秘密武器,希望那些惯用香水的夫人小姐们没有骗她。
悄无声息的雨在映影进行到一半时就开始下起来了,直到结束后,那维莱特表示自己要回去加班时也没有停下。
芙宁娜靠在那维莱特的背后,欲语还休地拉住他的衣摆:“你就没有一句评价吗?”
那维莱特微笑着偏过头:“你很有做导演的天赋,作为第一次拍映影的新人来说,做得不错。”他强忍住回身抱住芙宁娜的冲动,死死滴攥住自己的手。
“那我拍出来的芙卡洛斯可与你记忆中的一样吗?”
那维莱特停住了向前的脚步,他郑重其事地再一次告诉芙宁娜,不要妄图去猜想曾经的水神是什么样子的。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芙……”
只可惜那维莱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嗅到了一种诡异的香气,像是母亲怀抱的奶香,混合着枫丹各种花卉的甜香,加上某种山泉水的清冽之气。那维莱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拿着香水瓶的芙宁娜,眼前一片模糊,脑海中只剩下一种远古巨兽低沉的呼唤,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芙宁娜也不知,为何那维莱特会对这瓶时下最流行的号称能让男人对你心悦诚服的香水有这么大的反应,明明那些夫人小姐们说这种香水会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怎么对那维莱特就像是用了毒药一般。
她连忙去扶昏昏欲坠的那维莱特,却被对方一把推开。那是那维莱特失去理智意识前最后的挣扎,他害怕自己对芙宁娜作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想要她快跑,可是野兽一般的欲望瞬间吞没了他。倒在地上的芙宁娜只能眼看着龙角和眼神里都闪耀着水元素的蓝光的龙王,朝着她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来。
这时芙宁娜才感觉到了一丝恐惧,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像是要把她撕碎,她并不知道自己打开了怎样的潘多拉盲盒。只是一边摇着头,一边瑟缩着向后退,直到退到床沿,再无退路。
失去理智的那维莱特低吼着冲上前一把扑倒了芙宁娜,龙的尖牙已经抵在了芙宁娜的咽喉处,下一秒就会让她皮开肉绽,但那维莱特却收住了,他迷茫地在芙宁娜的脖颈处闻来闻去,突然发狂一般开始撕扯芙宁娜身上的衣服,华丽的袍服很快在利爪之下化为了碎片,芙宁娜挣扎着想要护住自己的身体,却根本无济于事,只能眼看着身上的碎片簌簌落下。
在黑化的龙王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下,芙宁娜连一句求饶都说不出,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声,她也没料到风靡一时的“丈夫香”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噩梦。
没有了衣料遮蔽的芙宁娜,如同一条案板上的鱼,雪白的鱼腩大敞着邀请饕客来大快朵颐一番。她流下的泪水滴落在那维莱特的龙爪上,制止住了他进一步的侵略。
此时正要夺回身体控制权的那维莱特陷入了天人交战的情境中,他的意识依旧昏沉,但显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对芙宁娜做出不好的事情,人性和兽性在他的脑子里对峙着,天使与魔鬼就在他一念之间。
而芙宁娜哭泣的泪水遏制住了他继续龙化的现象,尖利的爪牙逐步消退。那维莱特的眼神里好不容易找回了一丝清明,他哑着嗓子询问芙宁娜:“对,不起……我是,不是,伤到了你……”
他狠狠地用右手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划上了三道血淋淋的抓痕,好让自己尽快保持清醒,芙宁娜看着只觉得触目惊心,却不敢阻止。
等到那维莱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人此时正赤条条地相对着,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还没有解除龙化状态的下半身,还在骄傲地宣誓着自己的存在,疯狂地想要进入内城攻城掠地。
他连忙放开芙宁娜,红着脸用被子盖住她的身体,想直起身来退出去整理。却听见身后芙宁娜坚定的声音。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打算一走了之,继续逃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