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leth真的非常适合西装。

他的身材不算魁梧，但比例极佳，配上周正板直的西装，和他沉稳温柔的风度十分应合。

但Alef站在身后看出一点别的意思来。兄长抬臂系扣时不经意牵扯西服，腰部曲线如图燕尾掠水，飞快地出现又溜走，钩得人挪不开视线，围度偏窄，甚至带点娘气。

Alef看着看着忽然有点愤怒，哼了声说：

“娘气！”

Daleth转过身，好像没听清这句没头没脑的牢骚：“什么？”

“……没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哥哥的微笑依旧温柔，但Alef总有山雨欲来的危险预感，本能闭嘴。

长老们都笑Alef是个小混蛋，幸好有Daleth这么个克星，云野的花才没被拔光。也许他们是同一根巨鸟羽毛的孩子，但性格和外形都大不相同。Daleth自小沉稳，Alef精力过剩闲不下来，当Daleth待在禁阁翻阅古籍的时候，Alef正在尝试烤螃蟹的一百种方法。

Alef每一次摧残云野的珍稀花草用作调料，或者敲坏禁阁的瓶瓶罐罐，摔碎雨林长老的暗石项链，就会被攥起领子提溜起来，扔进他哥的怀里，伴随一声愤怒咆哮：

“管好你家的小混蛋！”

是的，Alef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Daleth怀有一点敬畏之心，虽然他哥从未骂过他，更别说打了。但就是这样没有裂缝的温柔，最令他吃瘪——当然，只对Daleth生效。要是别人温柔，Alef大概只会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

“你的领带呢？”

Daleth走到他身边，对镜正了正领结，是漂亮的酒红色。

“那条领带丑得像暮土螃蟹……”

“不会系？”

“……”

“拿给我。”

将领带交给Daleth，Alef有些局促地抓了把额发，这种感觉有点新奇，上一次紧张还是遥远的上上届飞行比赛。哥哥低垂的眼睫又长又翘，怜悯地托起无数无处可归的小光点——真好看啊，比光蝶还好看。脸颊光洁，下巴瘦美，鼻梁细高，比那些女孩子们还精致……

更衣室快要融化掉的灯光，低头认真替自己打理领带的兄长，擦过脖颈的指肚，微弱的热息，忽然合力扑过来攥紧Alef的心脏，攥着它，左右摇晃、上下震颤，在胸膛横冲直撞——！

面前人气息忽长忽短，Daleth敏锐地停下，手指勾了勾领带环绕脖子的部分试探松紧，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Alef做贼心虚地移开目光。

难道是哥哥最近外出频繁，自己太想他了？

……哈！哥哥不在不是更自由吗！

Alef绝不会承认被Daleth管教的滋味非常快乐，他，Alef，已经是个成年光之子了！怎么可能像小屁孩儿一样可怜巴巴地等待哥哥的关爱呢。

Daleth见弟弟紧紧抿唇，一副仿佛有天大的秘密打死也不说的模样，没有深究，退后两步打量Alef的打扮是否足够得体，点点头，笑意明显：“走吧，大家都在等着你，我们的主角。”

Alef等待几秒，忍不住问：“哥哥不给我一些特别的祝福吗？我不要你和他们一样，送十八只烤螃蟹当生日礼物，或者一条缀上了十八只光蝶的斗篷。蠢透了。”

Daleth挑眉，松开他肩膀，转而握向右手，五指轻易穿过，又紧紧相扣。

“不着急……

现在，去接受长老和朋友们的成年祝福吧。

下半夜，属于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