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拉开的门又被人从身后一掌拍回去，砰地一声响。少年一惊，还来不及回头便被推搡着按到门上。

      凄风冷雨被隔在外，屋内暖黄灯火微晃，几番明暗，将两人交叠着的身影投在地上。

      “这月黑风高，雨大浪大的，你还真要回去？”易水寒单手揽着少年的腰把人圈在怀里，胸腔贴着脊背，下巴搁在少年肩上。

      “府上有门禁不成？”他低低笑着，打趣道：“唉，小少爷不是都办了成年礼了么，怎么还这么乖啊。”

      呼出的热气合着低哑的调子轻浮地扑上耳廓，从耳根到脖颈惹出一片绯红，激得少年肩膀都轻颤了一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易水寒把人放开，终于开口挽留，“今夜就留下来吧，床给你睡，嗯？”

      少年低着头，久久不肯回话。

      易水寒揽着少年的肩，将人转过来，见少年抿着唇，漂亮的眉眼低垂着，竟是一眼也不肯看他。

      “真生气了？”易水寒这才如临大敌，举手告饶，“小少爷，是我错了，没点眼力劲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我置气啦。”

      少年瞥他一眼，不接话。

      易水寒便开始满口胡言乱语，左一个“小少爷行行好”，右一个“二把手理理我”，大言不惭地说“摸了我的腹肌可就不能生我的气了”，没个正经地哄着。

      少年没忍住笑，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抬手锤他的胸口，“你欺负我。”

      明明是控诉，落在易水寒眼里却同撒娇似的。

      “怎么会？”易水寒笑着牵了少年的手，紧按在自己心口，叹道：“我疼你呐。”

      少年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有你这样疼的吗？！”明知风雨骤来，自己有了留宿的念头，几番试探，他却根本不接招，非逼得自己开门欲走才肯开口留人。

      易水寒笑意更深，“天地良心，但凡你说要的，我不是都给了，怎么不算疼你呢？”

      少年想起易水寒为他擦的口脂、衣襟上的唇印，想起明明不抱希望却当真借来的十万兵，想起房里摆着的无名匕和匕鞘，冷哼了一声，倒没有反驳。

      易水寒微微低头，同少年额头相抵，浅色的眸子里盈盈有流光，“还想要什么才能消气呀？告诉我吧，小少爷。”

      少年抬眼同他对上视线，心跳蓦地漏了两拍，讷讷道：“你明明知道。”

      “我应当知道吗？”易水寒闻言挑眉，又故作为难道：“是要我猜？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愚钝得很，若是猜错了，小少爷可得多多担待。”

      见少年没拒绝，易水寒便去牵了少年的手，带着他把自己的衣领层层挑开，从温热的脖颈一寸寸缓缓探进去。

      易水寒声音很低，又像蛊惑，“我猜，你喜欢——”

      少年盯着那从散开的衣物间泄出的一线春光，不觉红了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在触到一样球形物什后了悟此人意图，冷着脸狠狠剜了易水寒一眼。

      易水寒咧开一个笑，将两人交握的手从衣襟里拿出来。

       一颗蓝色的球形糖果正静静躺在少年手心里。

   易水寒道：“海盐味的。”

      少年只觉得易水寒此人在“不正经”这一方面实在天赋异禀，深不可测。

      偏偏易水寒还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嗯？我猜的不对？更喜欢桃子味？”

      少年摇了摇头，低下头就着两人交握的手将糖含下，咸甜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和眼前人一样特别。他低声道：“喜欢的。”

      易水寒点头，喜道：“嗯，喜欢就好。”

      少年默了默，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易水寒，轻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的。”

      这下，易水寒反倒愣住了。

      少年就在此时倾身，踮脚圈着易水寒的脖颈将人拉近了。

      易水寒眨了眨眼，许是蒙了，没有退开。

      他看着少年红着脸吻上自己。

      纤长的眼睫蝶翅般轻颤，软湿的舌问好似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缝。他微微启唇，那舌尖便挤了进来，笨拙又谨慎地四处探着，不等自己迎上去，便又退回去。

      下一刻，一颗海盐味的糖球被轻推入口中。

      少年退开，心还因着自己大胆的行为怦怦直跳，“我觉得你也应当喜欢。”

      易水寒怀里一空，愣愣抚上自己的唇。他似乎要扬起笑，又有些苦恼，道：“哎，你这样……怎么能这样的。”

      糖在舌尖来回滚了几遭，似乎甜得有些过分，最后被轻咬在后槽牙上，没有嚼碎。易水寒半真半假地警告道：“小少爷，这儿是江州的地盘，我可不会再任你施为。”

      少年抬眼和易水寒对上视线，强行镇定道：“二把手给了一把手多少江州军费，别说喂一颗糖，便是要对一把手做些别的什么，又能如何了？”

      易水寒闻言“哈？”了一声，又喃喃念了一遍：“还要对我做些别的什么？”

      他挑起眉梢，古怪地问：“这么久以来，你给钱养我是为了这个？”

      少年蹙眉，正要开口否认，又听得易水寒继续道：“是因为，我是你遇到最特别的人？还是说，你——”

      易水寒调子拉得很长，直叫少年忐忑心惊，脸色几变，还能因为什么呢？

      易水寒默了默，却没再问下去了。他单手拉着少年的手按在头顶门板上，那双清浅的眸子里含着笑，叹道：“好吧好吧。给，都给。”

      他环着少年纤细的腰身，缓缓低头轻啄少年唇角，“谁叫小少爷这么中意呢，我可不是不解风情的人。”

      夜雨将蒸腾热意笼在江州首领逼仄的卧房里，偶有喘息吞咽都隐在屋檐淅沥雨声下。

      小小一颗糖球，叫两人送来渡去，也不知化在谁人舌尖，又叫谁湿漉漉地卷走吞吃入腹。

      易水寒吻得很深。咸咸甜甜的糖味从少年的唇齿游移至舌根，被贴着舌面舔弄着化开。少年似乎也要被他吻化了，成了一盏新茶，一杯醇酒，顺着喉管被他尽数饮下。

      少年被情欲蒸腾出了一身薄汗，繁复的外衫被拉扯着落到地上，层层叠叠堆在脚边也顾不得了。他微微仰头喘息，腿软得站不住，晕晕乎乎地攥紧了易水寒的衣襟。

      易水寒轻笑了一声，将一条腿挤进少年胯下撑着他，戏谑道：“小少爷，别累着了。”

      动作间蹭到某处要紧的地方，少年没防备，唇间溢出声急喘，蹙眉半启眼帘瞥他一眼，湿漉漉的眸子无甚威胁力，反叫一室生春。

      易水寒点头称赞道：“嗯，看来还挺有精神，那再多尝一会儿。”

      于是又好一顿密密匝匝地吻，糖球被分吃干净，易水寒舔了舔少年唇角，将怀里的人放开。

      少年喘息着靠着门板滑坐在易水寒的腿上，眼尾红红，唇色艳艳，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样。

     “怎么这样可怜呀。”易水寒轻笑，指腹温柔拭去少年眼角因情动沁出的泪，语气颇为可惜，“许多手段，我都还没使出来呢。”

      少年颤着声喊他：“易水寒。”

      易水寒道：“嗯？小少爷。”

      少年又喊他：“易水寒。”

      易水寒把人搂在怀里，轻拍着少年的脊背哄他，“哎，在呢在呢，小少爷。”

      少年埋首在易水寒颈窝里，轻轻蹭着，“易水寒，我……我难受。”

      易水寒嗅到少年发间清香味道，啧道：“我也不好过啊，小少爷。”

      少年嗡声问：“你的那些手段呢？”

      易水寒一愣：“啊？”

      少年直起身喘了一口气，伸手推他：“你要是不行便让我来。”

      易水寒挑眉，“我行不行，天牢里你不是都试过了，还不长记性惦记着呢？”

      少年斜睨他一眼，十足挑衅。

      易水寒嗤笑一声，环着少年的腿弯将人抱上床榻，“小少爷，躺好了。”

…………

…………

事后小剧场：

       小少爷还在余韵里喘息，半启的唇覆着盈盈水光，朦胧泪眼半阖，白雪肌肤叠了层层殷红指印，三千青丝散在被褥里，盘在起伏的背脊上。

       从小在锦绣堆里精细养大的小少爷被他折腾成这幅模样，易水寒顿觉心虚，还生出点隐秘的难以言说的满足。

      他去取了热水替少年擦拭，视线从自己的罪证上一一巡游过，又生出些旖旎心思，出了身热汗，很是折腾了一番。

      所幸，被伺候着昏昏入睡的小少爷对此一无所知。

      直至深夜，窗外风雨声似乎大了些。少年恍然转醒，见烛火还亮着，半眯着眼拽了下身旁易水寒的袖子，含糊问道：“怎么了？”

      易水寒以指作梳，理着少年的发尾，安慰道：“些许风雨罢了。安心睡吧，我在呢。”

      少年本意是要问易水寒怎么还未就寝，又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可被对方温声哄了一番，思绪便飘远了。

      他本就累极，因念着易水寒在给他梳洗才醒了会儿。闻言便放下心，点点头，又沉沉睡去。

      易水寒浅浅笑着，俯身吻他眉眼，“小少爷，好眠。”



事后小剧场：

       小少爷还在余韵里喘息，半启的唇覆着盈盈水光，朦胧泪眼半阖，白雪肌肤叠了层层殷红指印，三千青丝散在被褥里，盘在起伏的背脊上。

       从小在锦绣堆里精细养大的小少爷被他折腾成这幅模样，易水寒顿觉心虚，还生出点隐秘的难以言说的满足。

      他去取了热水替少年擦拭，视线从自己的罪证上一一巡游过，又生出些旖旎心思，出了身热汗，很是折腾了一番。

      所幸，被伺候着昏昏入睡的小少爷对此一无所知。

      直至深夜，窗外风雨声似乎大了些。少年恍然转醒，见烛火还亮着，半眯着眼拽了下身旁易水寒的袖子，含糊问道：“怎么了？”

      易水寒以指作梳，理着少年的发尾，安慰道：“些许风雨罢了。安心睡吧，我在呢。”

      少年本意是要问易水寒怎么还未就寝，又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可被对方温声哄了一番，思绪便飘远了。

      他本就累极，因念着易水寒在给他梳洗才醒了会儿。闻言便放下心，点点头，又沉沉睡去。

      易水寒浅浅笑着，俯身吻他眉眼，“小少爷，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