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039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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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海贼战队豪快者 玛贝拉斯 , 乔
标签 海贼战队豪快者 , 海贼蓝红 , 豪快蓝红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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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6 12:32
他们喝了很多的酒,在宇宙中某个以享乐闻名的星球上被热情的首领款待:一杯敬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杯敬给相逢的缘分、一杯敬给坍塌的残格古帝国,又一杯敬给不必担惊受怕的明日……
异星酿造的酒液带着迷人的甜味,又清透得像是源泉,兴致高涨的民众们踩着喜迎贵宾的红毯蜂拥而至,一杯接着一杯,直至亮银色的杯盏从玛贝拉斯的手中滑落,跌在空旷的地面敲打出清脆的鸣响。
金属的嗡鸣震荡着红色海贼被酒酿泡烂的大脑,他试图在诡谲的寂静中起身,支撑重量的手肘向一旁滑去,唯一完整的托盘也因此跌落,熟透的瓜果滚动着迸裂——狂欢后的臣民不知何时已四散而去,徒留下跌落的酒杯、被酒水浸染的桌布、一地狼藉以及醺醉得找不到战舰停靠在哪个港口的海贼。
酒精不断敲打他的头脑,使肢体不再受控于他,或许需要一些帮助才能从桌面上端正身体,尊严与好强的个性却不允许他接受任何帮助。玛贝拉斯握着拳捶向桌面,撞击的疼痛与醉酒的疼痛搏斗,他从中争取到一丝对身体的掌控,这才将自己从桌上剥离,摇晃着坠进椅子里。
庆典的彩灯还亮堂,顺着五颜六色的光线,玛贝拉斯瞥见靠背靠着在长椅上睡去的露卡、爱姆,还有赶在昏倒前为女士们披上外套的博士,他正蜷缩在棉绒的地毯上,满口嘟囔模糊不清的醉话。蓝色的同伴坐在对面宽广的长椅上撑着头,酒精让他的头颅疼痛不已,还带着一阵阵天旋地转,但比起已经烂醉如泥的船员们,他无疑保留着几分清明。
臣民们不敢向冷面的海贼劝酒,乔有些过分客气,双眼中带着对陌生人的审视。偶尔接过一杯,在他愿意饮酒时,或是同伴们找他时。玛贝拉斯也说他太过紧绷,享受就应当有享受的模样。
乔对玛贝拉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倒下杯口展示空掉的杯盏,若是在豪快战舰上,乔早就和大家喝成一片吧。被残格古帝国统治过的星球不比伽雷王安稳,他有他的顾虑。换个方式想,至少其他人可以放心地大喝特喝,不必担心帝国的残部混入酒会,于是玛贝拉斯不再劝这位剑士放松。
乔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自船长的视线,抬起头与玛贝拉斯的目光交汇,两人的视线都带着酒后的混沌。他们对视良久,玛贝拉斯觉得应当说些什么打破诡异的沉默。所以寂静中有了声音,狐疑的低吟从充盈着酒气的口中溢出,玛贝拉斯向他询问:“喂,人都去哪了?”
紧蹙的眉心这才舒展开,带着与平日稳重形象截然不同的飘然的音调,乔回答:“酒会结束后,这个星球的人们就回去了。‘客人需要休息’……好像是这样说的。”
乔在人们离开后才毫无芥蒂地喝上几杯,异星的酒酿比他想得还要醇厚,眩晕感与胃部的暖意一同侵袭着剑士的身体,带着意料之外的平和与欢愉。用于酿造酒液的原料可以成为夺去性命的毒药,也能在酿造后成为带走苦痛的美酒。他明白了残格古在此寻欢作乐的理由。
“把剧毒化作美味佳酿吞入腹中的感觉还真是不错。”乔喃喃着。妄图征服宇宙的军队来到这里,支配了孱弱的星球,又支配了强劲的毒药。宇宙没法反抗他们,夺取性命的毒药也不能,野心就随着喝进肚子里的酒水一起膨胀起来。
聚焦在玛贝拉斯身上的目光游弋开来,剑士显然被其他事物攥住心神。这让玛贝拉斯心中不太畅快,便从座位上起身,稍稍稳住摇晃的身形,大步向剑士走去,站定在对方身前时撑住了前方的矮桌,让自己不至于被旋转的天地扔倒。他再一次占领乔的视线,扯起往日那般自在的笑容问:“你刚刚在想些什么?”
乔敏锐地捕捉到了靠近的身影,他的意识汇聚在眼睛上,用于锁定风风火火靠近的红色,然后是笑容。乔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时间的空白,用于存放占满眼球的红色。那笑容也是红色的,几乎一成未变
——他的思绪又飘零到遥远的往昔,穿透布满枷锁与嘲弄的人生和灰暗荒芜的行星表面,映照出一抹艳丽夺目的红色,烈焰般熊熊燃烧。是什么时候在那的,又为什么在那?他从没问过张扬的海贼,只是在对方递来钥匙时牢牢握紧,仿佛握住了活下去的力量与散落在被侵略的宇宙中零星的希望。不牢牢握紧的话,这些东西也会随着梦想一同流失。
剑士的双眼因为熟悉的红色而从酒精中清明起来,他看着凑近的船长,张开嘴难以出声,他思忖着的片段和酒精里的泡沫一样密集细碎,又都融化在同一片色彩中,怎么也组织不起合适的话语去说道,所以他只能躲闪着:“抱歉,我没听清……”
玛贝拉斯显然不想放过他,争强好胜的性格在夜风的煽动下蹿出火苗,敌退我进,玛贝拉斯踩上桌面,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大开着腿蹲下身,一副海贼做派,不留任何余地:“走神这么严重,该不会我有关?”
“没、就只是一些……往事。”乔瞪大眼向后仰去,下意识否认对方口中的事实。一瞬间他几乎屏住呼吸,只在磕绊着回答问题时窃取几口氧气。他意识到自己盯着这位船长太长时间,长到足以让对方揣测到自己的思绪。
一些往事。
玛贝拉斯甚至能听出乔语气里遮掩,这样不正证明了他的揣测是正确的吗?宇宙里还没有人的小聪明骗得过玛贝拉斯船长。看破乔的想法令他志得意满,浸透美酒的丰厚双唇弯起的弧度越发张扬。他大可拆穿薄弱的谎言,但他更想知道比起外冷内热的剑士口中的“往事”,他本人在场难道不该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于是他说:“你胆子真大啊,我在这里的时候还敢追忆‘往事’。”
乔的胸膛不知是为这句话还是为之前屏住的呼吸而剧烈震颤,他不再挪开目光,思绪也不再飘摇至荒芜的行星表面。被酒精吹得轻飘飘的身体也重重落回座位,意识到了“现在”的份量:宇宙最恶的帝国军队已经被击败,残格古的帝王消散在蔚蓝色的边际星上,宇宙中歌颂着海贼的光荣事迹。
过往的记忆已经成为永远的往昔,不会再有恐惧与被支配的苦难,这一地狼藉正是最好的证明。为美好的明日举杯而非庆祝侵虐者凯旋;为快活的以后痛饮而非麻痹苦痛的灵魂;为英雄祝词而非不仁的帝王——受尽劫难的过往已经翻篇,他们带来了如今的一切,引导他们徜徉宇宙汪洋惩戒极恶的不正是眼前的男人吗?
他承认了,承认脑子里尽是红色的身影:“是在想你,行了吧……”而承认这一点足以让不显酒色的脸颊滚烫。
宇宙海贼可学不会满足于听到正确答案,他们从不止步于已经得到的东西,他们总是会向着下一份宝藏前进,无畏、勇猛、冒险精神。玛贝拉斯发扬了海贼的一切优点,并用微小的“得寸进尺”将它们展现出来。
他坐在桌上,马靴压踏着剑士的胸口,说:“既然如此,喝那么多酒竟然还对我没有非分之想,你这家伙说的‘想着我’是在哄小孩吧?”
是酒精的缘故,是酒精使得这位船长做出出格的举动,他的情绪过分高涨,但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他紧绷了那么久,从赤红海贼团解体一直到残格古帝国解体才总算能松口气,他是该颐气指使、是该再出格些。
皮靴底下是强而有力的搏动,玛贝拉斯当时正是看中了对方的生命力。被破坏殆尽的星球上顽强摆动的草叶,锋利又坚韧,把想要拔除他的敌人双手割得鲜血淋漓。就是他了。他当时想。他还从没在被摧残过的行星上见到这样一双反抗的眼睛。没有这个人跟随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失去抓握住什么的机会。
他伸出手,抓住剑士的衣领,看向那双平静又滚动着怒涛的眼睛,命令着:“现在快给我有些非分之想啊!”
太过分,过分到令人难以忍耐的地步,即便是玛贝拉斯也令人难以忍耐。乔握住皮靴,手指刚好圈在脚踝处使力,将压迫着胸膛的腿脚挪开,他说:“我一直敬重着你,玛贝拉斯,但现在不是了——”
玛贝拉斯朝他勾起手指,毫不介意地挑衅起来,直到剑士扑向他,连同他的手腕也一起固定在失去杯盏的矮桌上。
“但现在——”乔在玛贝拉斯耳畔低语着,觉得那几杯酒的后劲比他想象的更加难以忽视,否则他是不会做出这些言行,“的确有很多非分之想,玛贝拉斯,有些太多了。”
但仔细想想,酒精又算不了什么,喝进胃袋的这些远远不及往日,罪魁祸首的果然还是放任他拥有这些念想的玛贝拉斯,并且他已经捉拿住了这个恼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