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056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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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标签 明唐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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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8-29 00:40
黑森林与海(一发完结)
原型《海的女儿》,但是是he!
注意避雷:人鱼王x黑豹王,炮是豹王,喵是人鱼王,看清楚!
看腻了人鱼炮了换换口味,我爱年下,如果不符合您的胃口请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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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黑森林的王在咆哮,群兽附和着高吼,细雨使他们的欢呼升潮,这位王是一只黑豹,度过无数的岁月时光,统一了这片黑色森林,森林的西面是海族,南北是其他的兽王领域,东方有人类的存在。
每个领域都有自己的屏障,而屏障的强度源于王的实力,每个国度都有自己的规矩,而每个国度之间也少不了征战杀伐。
黑森林,顾名思义,因为丛林灌木茂密树干高大粗壮遮天蔽日,整日只能从树木缝隙里见到微弱的光芒,从其他陆地看去,这片不见天日的密地犹如黑色魔鬼城,仿佛随时都能化作魔鬼吞噬地面。
南方屏障传来急报,南域的王就快破除他们的屏障,西方秃山虎视眈眈,若拼南方领域那就给秃山一箭双雕的机会,若不拼就被南域吞并,腹背受敌,两面难取。
他一点都不担心海族,也不觊觎海族,那是一个离不开海水的族群,当然,生存在陆地上的兽族也无法在水中生存,海族拥有无上的力量,他们可以呼风唤雨倒转天地,却因这种限制始终不能踏足陆地。
传说海族由人鱼族世代领袖,每个人鱼王都拥有莫大的力量,但只要离开既定海域便会死亡,觊觎他们的力量的物种多到数不胜数,连海里的生物都渴望他的力量,所以代代人鱼王都会被保护的连踪影都看不见,直到他的死亡来临前,会将力量过继给继承者。
唐司是黑森林的主人,是一只早已化形的黑豹,他已有三千岁,统一黑森林不过区区七百年,他的领域屏障最多还能再撑四个月左右,他深思熟虑后还是踱步进了深山最高的山峰,那里有一个人类女巫。
女巫年老又丑陋,走路一瘸一拐,身穿黑色斗篷,浑身只露出一张丑陋精瘦的脸和干枯的手,高耸弯曲的鼻梁使得她眼神锐利,她养了一只食腐乌鸦,可她却有个美丽的名字,萨莲。
唐司姿态优雅,步伐稳健,纵使化形成人,也改不掉兽态捕猎者的从容不迫与淡定自若,还有专属于强者的强大自信。
女巫萨莲正鼓捣着自己的药水,听闻见脚步声也没回头,直到唐司谦逊的叫了她的名字。
“萨莲。”
女巫斜着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瞧他,苍老脸皮笑起来如同干瘪的橘子皮,看起来古怪又滑稽,她用着嘶哑难听的声音道。
“黑森林的豹王大驾光临,难道有什么事让你很为难?”
唐司笑意未减分毫,上前道。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森林的孩子们都免受灾难呢?”
萨莲表情更加古怪,依旧用那大小不规则的眼睛瞅了瞅唐司,讥讽在唇边绽开,发出嘎嘎桀笑,惊起林间飞鸟。
“哈哈哈哈哈哈……”
女巫在唐司身旁踱步,伸着手欲拥抱却不敢触碰,打量了好几遍唐司,一双浑浊老眼转来转去,道。
“不错嘛……你如果答应娶我我就告诉你解决方法。”
唐司轻笑一声。
“我此生绝不会和任何人有精神肉体上的交集。”
女巫像是怕沾到了污物一般,赶紧躲远了些,嘶哑刺耳的笑声又传来,她继续鼓捣着自己的药水,不再搭理唐司。
唐司走了,带着笑容。
女巫侧头阴森笑,轻轻抚摸飞上肩的乌鸦的头,桀桀笑道。
噢……我的宝贝……这真是个狂妄自大的王呢……你说是不是?
乌鸦作为回应苍凉的叫了两声。
潮湿且微微咸腥的是海风,金黄的波浪卷起海鸟一群又一群起飞,跟着风入耳的是缥缈、若有若无的吟唱歌声。
这种歌声美丽又奇妙,不知道到底听没听到,而却感觉到了,它的魔力吸引着你前行,当唐司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黑森林的西边海,夕阳投下的金黄撒在波光粼粼的海水上,染的一片赤金翻卷。
那是他度过往昔今后无数个日夜依然视为自己见过最美的场景,夕阳投映下金黄色光芒,纷乱飞翔的白色海鸟盘旋海面之上,大海不太平静,荡起跳跃的波涛,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一处暗礁,暗礁上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歌声仿若天神之音,穿透灵魂,直击心脏。
唐司不禁走近,神色松懈下来,越过海域屏障跨进海里,那是一只身形非常漂亮的人鱼,又卷又长的淡金色头发服帖在金色半透明的耳鳍后,上半身没有任何遮掩,肌肉匀称线条流畅优美,从腰以下便是一尾金色,闪着耀眼光芒的鳞片展示着它的美丽,人鱼拨弄着短弦乐器,虽尖锐缥缈但动听的歌声缓缓流淌,从他时不时拍打着水面的鱼尾可以判断他此刻很愉悦。
人鱼族每一个都这么美丽吗?唐司心中有个疑问。
人影突然回头,歌声戛然而止,淡金色眼瞳色彩温和,歪头看着迷茫向他靠近的人停止了拨弦,这个人被他的歌声蛊惑了。
他一跃而起,大海水面溅起小水花,顷刻间海面平静如初,大海上没了那抹金色好似又恢复了平凡,唐司失去目标后迷茫的望了望四周浩瀚无垠的海域,身躯开始不再受控制的往水下沉去。
从歌声停止那一刻所有美丽不复存在,汹涌席卷而来的是窜入鼻腔胸肺的海水,他在往下落,而他没办法思考,没办法浮上水面,只能静静地看着周围浅蓝色海水上升,颜色逐渐开始变深,看着远处渐渐远去的光芒堕入深蓝。
远处深海中闪耀着金色鳞芒的影子转身,看着缓缓下沉的唐司,唐司的眼神让他感觉很舒服,其中没有任何贪婪和欲望。
他犹豫片刻还是摆动了粗壮有力的尾鳍,快速又极力的游向那具已被鱼群层层包围的身躯。
族中长老警告过他,不管任何物种想要靠近都不行,希一七百年来从未靠近过任何不是人鱼的物种,就算是人鱼族,蓄意谋害他的也不在少数,但他从未上当,因为那些族群不管什么形态眼中无论怎样掩饰,眼睛里的渴望和贪婪他都看得出来,亦或是他天生敏感的心太过敏锐,得以看穿。
而对于唐司,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因为这种亲近感所以他想靠近。
希一发出尖锐的嘶鸣,驱赶了正撕咬唐司躯体的鱼群,他游近了才发现唐司还睁着眼睛,两人如宿命相遇般凝视着对方,他对着唐司眨眼,然后笑了。
希一饶有趣味的围绕着这个外来者畅游,一边兴奋的细细鸣叫,直到那人开始呛咳,呼吸停止,他才记起族内长老说的话。
我们海族不能在陆地上生存,但陆地上的生物也不能在水下生存,这是一个道理。
他犹豫了一下后果断的凑上前将嘴贴上唐司的唇,渡了一口气过去后他用双臂托起唐司奋力上浮,神情有些焦急,唐司从鼻子里不时吐出一个水泡,浸泡在海水里肆意飘散的黑发如同海藻,与深蓝色的海底无比相配,希一从嘴里鼓出一个气泡,装下唐司后又向着一片暗礁游去。
很冷,很累,有海风的味道,有波浪的声音,有涨潮的水声,还有记忆里模糊影子拨弹的曲子和歌声,唐司睁开了眼。
月明星稀,远处笼罩在阴影里的黑森林不时传出狼的警戒高鸣,白日里纷乱的海鸟鸣叫此时稀疏,静谧伴着海浪一声声似传入心中。
眼前一抹金色光芒,极长且浸泡在海水里飘散的淡金色发丝随海浪游荡起伏,此刻靠近了些才看清他耳鳍后也有些细细的鳞片,不仅是尾巴上有,连肩背手臂脖子等地方也有少许鳞片,人鱼回头,唐司觉得,纵使世间千万美丽,也不及眼前分毫。
他脸上眼尾旁有些许细鳞隐隐约约发光,淡金色眼瞳看来无比温柔,整个人都带着不谙世事的圣洁单纯之感。
人鱼见他醒了有些高兴的摆了摆尾,嘴里发出又细又尖的音波,不是他的语言,却奇妙的在脑海中呈现出了一种极其好听又舒服的声音。
你醒了啊。
唐司点头,撑起还有些疲软的身子,张口说了句谢谢,却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到。
你别动,再休息一会儿吧,你听听我的歌声,好的很快的。
唐司笑了笑,希一眼神一亮,惊喜的又鸣叫了几声,然后夸赞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多笑笑,我喜欢。
然后他有些腼腆的拾起自己的弦,开始拨弹起来,金色尖锐的指甲划过细细的弦丝,弹出美妙的琴声,走近了听他的歌唱不像白日那样若有若无,清晰轻盈,美妙动人。
海上浮出点点蓝紫光芒朝唐司凝聚,一粒粒像沙一般的小小光芒慢慢融入唐司的身躯,唐司逐渐感觉到疲乏与劳累在慢慢褪去,力量盈满身躯,仅仅片刻,他以恢复如初。
人鱼停止了吟唱,对他笑道:感觉怎么样?
唐司感谢:非常好,谢谢。
然后又问:这些都是什么?
人鱼朝着四周大海瞭望,有种庞大的气息散开,海底传出沉闷响声,人鱼会心一笑:它们是海的生命,是治愈的力量。
唐司一愣,道:你们人鱼族都能操控吗?
人鱼对他笑,道:不一定。
唐司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出格,便没再问,反而人鱼却很有兴致。
你叫什么名字啊?
唐司抬头凝望那一双无暇的眼睛,希冀和盼望在里面。
我叫唐司。
黑豹族?
是。
人鱼舒展了笑容,一双眼睛弯起,随即偏头,眼神温柔到几乎将唐司溺毙。
我叫希一,人鱼族。
唐司笑起来,半开玩笑道:你们人鱼族都这样美丽吗?
希一也笑,他道:不,你们觉得我们美丽是因为被我们蛊惑了。
唐司摇头:我现在没有被蛊惑,你很美丽,你的美是我平生仅见。
希一又笑起来,脸上肌肉牵动细鳞,眼旁焕发出细细磷光色彩。
谢谢,我接受你的夸赞。
两人都笑,海风宁静,海鸟时不时叫几声,寂静的夜晚两人都非常惬意。
两人坐的有些距离,是正常需要保持的距离,但也不很远,唐司眺望四周才发现他们已在深海海域,黑森林的岸滩已经很远很远,遥遥望去只剩一片小小的阴影。
这块暗礁在漂浮?
唐司出口问。
希一笑了笑,道:它可不是暗礁。
唐司一惊,若不是死物,那只有深海的大型海族了。
你想回去了吗?
希一问。
唐司点点头,望着岸那边不规则的黑色阴影,心下有些担忧,便道:我有些担心我的臣民和孩子们。
你有孩子了?希一如是问道。
唐司闻言坦然一笑:哦,不,他们是我的子民,他们都很可爱,所以我称他们为孩子们,现在我们有点困难,我有些担心,我想我该回去了。
希一虽然有些低落,但一会儿又笑了,笑容依旧柔软温和。
它只能在深海,你要回去我送你吧。
希一说完伸手轻轻抚摸了身下坚硬的石面,发出一声声温柔的鸣叫,“暗礁”震动之后缓缓下沉,最后剩他们在海上漂浮,那块“暗礁”逐渐远去,庞大的身躯走远了唐司才知道它有多大,他的渺小在这庞大身躯前犹如不起眼的弱小爬虫。
而唐司有些烦躁,浑身湿透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希一面上带些歉意,伸手抱住了唐司,惊的唐司一抖。
抱歉,我只能这样把你带回去,别动好吗。
唐司默许,由着希一将他抱紧,身躯紧紧贴在那光裸的皮肤上,由于是水族,希一的皮肤有些凉。
他安静的呆在希一怀里,待希一游起来他才完全知道希一的尾巴有多长,从胯到鱼尾末端足足是上半身的两倍半长,那一尾鳞片在日光照射下已经非常漂亮,而在月光照射的海水里却也格外漂亮,折射了多种不同的光芒。
唐司心里纷乱如麻,希一内心也纷乱如麻。
希一从未觉得任何人好闻,怀里的唐司很安静,混着海水的香味丝丝缕缕从他鼻子里钻入,紧贴的皮肤让他内心有些躁动,他不自然的收紧了些手臂,身下鱼尾的鳞片里第一次异样的躁动使他有些羞耻,突然想起白日深海里的接触,柔软的感觉在唇上绽开,他舔了舔嘴唇。
想压抑下去却越来越强烈,他有些焦急,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游弋的速度越来越快,之前还是个影子的岸边已经近在眼前,希一停了下来,匆忙的将唐司放下,退后了一段距离,飘散的发丝在水下四处飞扬,遮挡了一部分躯体。
唐司知道希一不能再往前了,于是感谢道:谢谢,剩下的浅滩我自己游回去吧。
希一望着他点点头,眼里有些不舍,唐司笑道:期待下次和你见面。
希一惊喜的笑了笑,朝着已经快上岸的唐司急切的鸣叫几声,唐司在岸边朝他挥手。
希一转身便不见,唐司望着空荡荡的海面心里不免也有些空荡荡,驻足半天才转身进了丛林。
那一晚一向平静的大海开始了咆哮,海浪翻滚波涛汹涌,水面上一个又一个漩涡,声声来自海底深处远古野兽的吼叫响彻天际。
唐司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强盛,他坐在藤椅上默默思考,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旁的小石板。
只有人鱼王才能操控海的力量,他是否……
唐司叹口气,揉了揉眉心,吩咐了下属去拿上古隶书,里面有记录如何取用各族力量的知识。
人鱼一族寿命都极短,或许不是族群问题,而是自己太过纯洁无暇,对落水的生物心生怜悯呢?
他不渴望力量,但他必须要守护他的臣民。
唐司并没有第二天就再次去海边,而是隔了几天,他狩猎了一些食物,摘了一些水果,用芭蕉叶分类包起来放在竹篮里,提起踱步去了海边。
他去的时候是在正午,烈日当空直照,海面上除了分食鱼群的海鸟再看不见任何种群,当然,希一也没有踪影。
他靠坐在沙滩的大叶子树下遮阳,海风吹的他昏昏欲睡。
到傍晚他也并没有等到希一,他回去了,第二天依旧如此,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七天他们才再次遇到。
唐司依旧昏昏欲睡,希一不知道怎样出现,将近傍晚,那抹金色好似从夕阳中出来,吟唱着美妙歌声缓缓行来,海面上所有生物都沉浸在歌声中,海浪也平静下来。
唐司睁眼时已经在海中央。
他有些疑惑。
……我……
希一笑的特别开心,但身上的气质有些不一样,和上次见过的那个人好似有了本质的区别,给他的感觉好像是几天中由小孩变成了大男孩,眼睛神色依旧温柔,只不过却有了一些深邃。
别怕,我把你带过来的。
唐司笑了,道:你不是不能上岸吗。
我没上岸。
那我怎么过来的。
你猜。
唐司侧脸笑,不过遗憾的发现自己准备的果篮并没有被一同带来,他平下了表情。
两人没有太多话题,可能是因为两个人并不算太熟而不想与对方分享,希一看了很多次唐司,两人并没有想要出口的欲望,但最后还是希一没忍住,他道:我唱歌给你听吧?
唐司微笑:嗯。
希一喜欢背对着他唱歌,面对着大海,唐司眼睛里面只有希一的背影,他此刻没有任何防备……
希一蓦然转头,看见唐司眼里沉沉情绪后没了笑容,歌声戛然而止,他转头回去低下头,唐司也低下头,不知是何种情绪,海面逐渐翻起黑色波涛,卷起巨大漩涡,来不及躲避的海鸟被掀起的浪潮卷进海里,化为枯骨。
之前的沉默并不会尴尬,但此时两人之间却竖起一道沟壑。
希一又笑起来,道:我送你回去吧。
唐司看他,四周漩涡并没有减少。
好。
他以为希一会杀死他,但希一并没有,希一没有再抱着他返回,而是控制着潮水直接将他推上了岸,随后转身便消失在茫茫大海。
人鱼是个很敏感的物种,不要在他面前想着他的力量,他绝对会看穿。
天空变化的很快,本以为会满天繁星此刻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没多久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海面越涨越高,仅一次潮水就将岸滩边的树连根掀起。
唐司转身进了自身领域屏障,看着海里肆意疯狂的浪花加固了海域屏障,犹豫片刻后又加固了森林边防屏障。
天晴朗,唐司踱步在黑森林的灌木中,他是统领者,所有的物种都躲避着他,他是高贵的,也是孤独的,他忍不住开始想念那个眼神纯洁无暇的人鱼族。
温柔、体贴、善良,歌声美妙绝伦,面容美丽动人。
他并不是非要那种力量,该被毁灭的迟早都会被毁灭。
他再次提起竹篮到海边,曾经海边的怡然恬静已经不复存在,脏乱两个字就完全能概括形容,一些海族的尸体在太阳暴晒下已经干瘪腐烂,发出强烈恶臭。
他散了一部分生命之力融入到森林屏障当中再次加固了它,而后到海边一等就是半个月,大海风平浪静,看不见任何东西,更别说那只人鱼了。
唐司看了看自己的手,与屏障相连的意识发出刺痛的警告,南域又在边界进攻了,不过唐司并不慌张,他用生命加固过的屏障不会那样容易被破坏,那是他血和生命的双重祭祀。
想起孩子们希冀哀求的眼神,他握紧了拳头,他迫切的需要力量。
时间一天天流逝,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黑森林原本透明的屏障已经变得淡红,唐司用自身生命之力献祭,他也在这逐渐抽取生命的时间里变得虚弱起来,一次次加固屏障,黑森林整体氛围开始沉重起来,已经进入备战时期。
唐司海边的残迹经过涨潮退潮又变成了一个不一样的美丽风景,只是缺少了大海之子的眷顾。
今天也不会来吗。
唐司瞭望着宽阔的大海喃喃自语,竹篮里的东西经过太阳的暴晒变得发软缩水,他只能将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的时间留给等待,其他剩余的时间必须要给森林的子民。
他从篮子里拾起一串水晶葡萄,淡紫透明的葡萄在夕阳下折射微弱的紫晕,他将篮子放在海边的岩石边,转身步入了黑森林。
夜色如水,星光闪耀,细细的鸣叫从海上飘来,希一踏着海浪再次光顾了这片海域。
四处皆静,希一有些失落。
他又唱起他经常唱的歌,弹起他喜爱的乐曲,海面漂浮着蓝紫色光点,他在为自己曾经犯的错弥补,他要这片海域再次活起来。
他行于海底,坐于礁石,睡于海面。
漂浮在海面上,正对着星星,闭眼掩盖眼里的落寞。
他真的很想见见唐司,真的很想,他每次夜晚来临,都没有再见唐司来过。
大海给予他力量,也抽取他的力量,用于保护和养育大海。
说到底,他们人鱼族不过是大海与其他物种的一个媒介而已,千百万年来人鱼族一直都是高贵的物种,力量无与伦比,寿命与海同齐,可他们基本都活不过成年。
而族中数量一直在减少,大部分人鱼皆是雌性,到他这一代却连雌性人鱼也没有了,只剩下族中两个长老和他这个雄性,人鱼族,到现在只剩下他们最后三人了。
人鱼族不允许自己族群高贵的血统被玷污,就算近亲鲛人族族群活跃,但那种黑色鳞片,性情凶残的族群他们根本不屑。
只要希一他不死,人鱼族就永远不会灭绝,他躲了七百年,现在终于知道为何族人都活不过成年。
一个人,使他念念不忘,即使他渴望你的力量,你还是忍不住想见他。
非常想。
希一沉沉睡去,他躺在海面上漂浮,上天馈赠了他完美的皮囊与超然的能力,但好的东西总要有对等的回馈,从来不会有白白送给你的礼物。
阴暗的黑森林气氛压抑,屏障血色越来越浓,黑森林无数子民都用誓血融入屏障加固,他们还有懵懂的孩子,还有伤残老去的父母,守护领土,是他们的责任。
唐司穿行于密林,繁重任务与战报使他心力交瘁,再次加固了屏障,整个黑森林都安静下来,他们抓紧时间休息,为未知的未来做好足够的准备,唐司摘了些果子,又狩猎了一只鹿,思考了一会儿才将一只鹿腿扯下来,用宽大的芭蕉叶包好。
作为一个国的王,他应该时刻保持自己最好的状态以迎接外敌,也应时刻为自己的王国保证他们生存之地的安稳。
至于各群的厮杀,他不会插手。
唐司不想用别人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王国,他不应该为其他种族带来灾难,他不想要希一死。
若是身为王却要以另一国度陷入危机而保全自身,他宁自生自灭。
越是黑森林的边缘光线就越是充足,海域屏障呈淡金色,唐司心头一跳,屏障有色,表明这个国度的王才为自己的国度巩固过屏障防御。
唐司神色未动,心中却无比急切,他跨过海域屏障,朝着海边跑去。
果然,在远处海面上漂浮着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点,他止步海滩,静静随波浪漂流的金芒一动不动,他大概睡着了,唐司笑了笑。
他盘膝坐在岸边,他不会选择独自去往深海海域。
他的预感没有错,希一没有睡很久便醒了,他好似打算走了,唐司使劲喊了一声希一的名字。
一条厚浪淌过来直达海岸,希一来到了浅水域,靠在一块凸起的礁石上,唐司步入水中,厚重的压力冰冷浸湿他一寸又一寸的皮肤,他游到希一旁边。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来这片海域了呢。
我天天都来。
唐司一愣,然后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晚上?
希一瞧了他一眼。
后半夜。
唐司笑起来,侧头看向了别处。
那还真不巧,我每天也来,只是不在晚上。
静默无言,唐司看着希一问。
你不喜欢白天么。
希一点点头,嗯了一声。
太阳太大了,晒得很难受,白日海面的海水也烫,我喜欢在海底。
那到了冬天你岂不是要天天在海面?
不,我还是在海底。
……嗯?
海面太冷了。
……
说来说去不就是喜欢待在海底吗。
唐司笑起来,希一略微觉得心中尴尬。
唐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笑着对希一道:等我一下,我上岸去一趟。
希一点头,开始从水里捞出有些打结的头发理起来。
拿着芭蕉叶包裹的东西回来的唐司看着希一这些动作不禁笑道:看你蛮不喜欢长头发的,干脆削了吧。
希一手顿住,然后无奈道:不行……
唐司哈哈大笑,道:其实第一次看见你要是没看见你没胸我还以为你是个雌性人鱼呢。
希一顿时无语,问道:我那么像雌性人鱼?
唐司看了看希一顿时梗住,其实在遇见希一之前他以为所有美丽的人鱼都是雌性,当然他早在之前就收回了这个想法。
希一看着他思考,然后忍俊不禁道:你不会以为上古隶书记载的都是真的吧?
唐司有点尴尬:假的?
也不是假的,就是人鱼族不是全部是雌性,有十分之一还是雄性……
唐司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人鱼族雄性还是个稀有物种。
希一眨了眨眼,尾巴在海面一扫,溅起水花打在唐司脸上,然后笑起来。
他们从一见面其实就有些不自在,希一一笑起来唐司就冷静了下来,他愣愣的看着希一半响,才低低出声:我……上次……对不起。
没关系。
唐司看着希一,他还是那样温柔可爱,而他自己似乎就相形见绌,他唇角微微一勾,泡在水里太久让他有些不舒服,便对希一道:我们找个干点的地方行吗。
希一一愣,道:为什么。
唐司苦笑:我可不是海域生物,我再泡下去皮都要发胀了。
希一满怀歉意的抓了抓脑袋,对着唐司道:我有个地方,我也可以呆,你也可以呆,去吗。
唐司点头,示意可以。
希一又一次抱了唐司,反倒让唐司有些笑意。
你明明可以不用抱我,你可以操控水,不是吗?
希一听了之后没有反驳,反而温柔一笑,用低沉的声音道:你不喜欢我抱着你吗?
这种无法言语的陌生感让唐司皱眉,而希一瞧着他皱眉便默默松了手,那副样子明明跟之前一模一样,唐司笑着拉起希一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道:你不能把我带到深海就松手。
希一眼睛一亮,乐呵呵的抱着唐司破水而去。
他要去的地方是一个溶洞,与海水连接,有一条中空装满海水的天然通道,而两旁则是干燥的石块。
他每次来都会带水果,希一只挑选荷叶内的水果尝尝味道而不会吃完,他比较喜欢各种水果的甜味,从不碰肉类,唐司不知道希一是否觉得猎杀残忍,因为他的力量为治愈,因此他也从不在希一面前杀戮任何生命。
他们早已超越友情,不知道是谁更主动的将唇与唇相接纠缠,两人相吻在海边的礁石之上。
他们会靠在一起看海里五彩的鱼,看天上的星星月亮,会在海滩边享受海风,希一还会制造大的泡泡带唐司去海底看色彩炫丽的珊瑚,看比他们大数百倍的鱼……
他想,在度过无数纷乱杀伐的岁月里,与希一在一起度过的时光就像是向上天偷来的一般美好,美好到唐司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还是个王。
在疲惫冰冷的责任里,这些时光给了他慰藉。
也许这些无人打扰、或许可以称为幽会的静谧时光,在之后会成为他们回忆快乐的永恒。
战争来临了。
屏障面临崩溃,堆满森林屏障边缘的物种尸体淌着血液,树木的断枝桩茬提醒着站在尸体中的唐司,往日里生机盎然的黑森林已然成为漆黑的坟墓。
挥手让子民下去备战,他动了动自己疲惫的身躯,透过枝叶望向天空的圆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会是最后一战,这一战,他的国度即将覆灭,他没有能力抵抗其他联手的王。
洗净躯体上的血腥,沉思许久之后摘了些水果,却再没有荷叶用以装携,他只好用枯树藤编织了一个简易的口袋,他又去了海边。
希一还是那么温柔,所有疲惫和无力都是他自己的,他靠着希一浅眠,梦里不知所谓,梦外希一沉默着为他弹琴。
希一周身红光闪烁,柔软的金眸里沉默又痛苦,他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唐司的身躯。
他还是吸取了我的力量。
希一眼中有些挣扎,他猛的抬起右手,指尖伸出尖利的利爪,按下去后却成了轻抚唐司后颈,他呆呆的托起唐司的脑袋,将唇瓣轻轻贴在那两片薄唇上。
唐司醒了并不恼他,希一笑着看他,悲伤的将脑袋贴在唐司的胸腹之间,用湿漉漉的脑袋拱着,就像族里小辈撒娇一样的姿态。
唐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希一闷闷道:我们交配吧。
唐司有些诧异,随后轻声问:我记得人鱼族有泄殖腔吧,能生孩子。
希一抬起头,看着他认真的说:我是纯雄性的人鱼,只有雄性生殖器,也不能生,你能接受吗?
唐司瞬间僵硬了身躯,不知该如何作答。
希一沉默看着他,一双淡金色眼眸温柔又落寞,抱着唐司的双臂却极其稳固。
唐司并不是清高,自从他们有了吻的接触经验之后,他就隐晦的问过希一,却被回避了。
这次希一提出来时,他却犹豫了,他感觉到心慌。
你成年了吗?
希一有些诧异,托着唐司的身躯将他从岸上拉到水中,眼里却是温柔的笑意。
你不知道人鱼族的成年时间是与伴侣第一次交配的时候吗?
……
唐司有些尴尬,紧抓着希一的手臂,随着他将自己带到海里畅游,但很快他便发现不对劲了。
希一还是笑着搂着他,只是那双眼睛越来越热烈,唐司一对上他的眼睛便沉溺在其间。
希一蛊惑道:你跟我走,变成我的族类,当我的伴侣好不好?
唐司呆呆的望着他,希一眼中越来越炽烈的光芒他根本无法察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答应他……答应他。
他喏喏的动了动嘴,在他开口的前一刻,脑中忽然一瞬刺痛。
希一在远处,尾巴不安的拍打着水面,他脸上一扫之前的温柔,周围的海域变得躁动起来。
希一痛苦并愧疚,差一点,他差一点就蛊惑了唐司,但那也是他心中所想,他想得到唐司,想抓住这个他喜欢的人。
他痛苦的卷起海浪将唐司送回了海岸,自己则消失在黑暗中。
唐司也醒悟了过来,不免一阵心悸,却又空落落的,若是他刚才答应了,他就会被希一带回海底,再也不能上岸,会被迫的放弃子民。
可那又有何不可呢?那样他就能与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了。
但他肩负着责任,从他坐上那座王座时,他的责任就不允许他落荒而逃。
他们都回避着对方。
唐司白日里来到海岸,看着海鸥纷飞鸣叫,海风吹拂,海浪翻潮,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黑森林,面对已经死伤无数的战场。
希一在海里浮沉,他不再浮上海面,只是透过摇晃的海水,看那扭曲的森林重影。
唐司侧卧在王座,大战在即,他的力量强盛了许多,希一知道我吸取了他的力量,但他没有杀我。
上古隶书所说的方法他并没有用,那天吸取的力量也只是意外,上古隶书上所记载的方法极其残忍,如果要剥夺海族的力量,拔鳞抽筋都只是第一步,看到这里唐司就关上了书。
他闭了闭眼,心中躁动的念想让他不安至极。
他又去拜访了女巫,她还是那副模样,依旧在鼓捣着她的药水。
他安静的等待着,那只黑乌鸦在他身边盘旋嘶叫,呱呱叫的让他好生烦恼,于是他一把抓住了试图从眼前飞过的乌鸦,但他还没动作,面前就伸来了一只干枯的手,捏着一瓶药水。
他阴翳的眼眸看向女巫,多日的战争让他有了血腥暴戾的气息。
这是什么?
这是能拯救黑森林的东西,只需要给他喝一点,把他拖上岸,他就能任你宰割……
条件呢?
没有条件,你只需要把你手上,我的宝贝还给我。
唐司看着手中被他掐的快要死了的乌鸦,松手便扔给了女巫,他拿走了那瓶药。
女巫在身后桀桀,她温柔的抚摸着奄奄一息的乌鸦,道:
你说他会选择剥鳞还是取声?尾巴,尾巴也是一个重要的东西……哈哈哈哈哈,我当初活了下来,现任的小家伙,能在他手里活下来吗?
乌鸦作为回应虚弱的叫了两声,随后只能疲惫的在女巫手掌中喘息。
萨莲浑浊的眼眸有泪光闪烁,她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喃喃道:异族有什么好的,一个个前仆后继的送死。
但她无法解释这个结果,因为她曾经也是为异族前仆后继的人鱼公主。
唐司回到了黑森林,觉得有些茫然,他拿出那瓶有着大海美丽颜色的药水,蓝光聚集在里面闪烁,很像当初希一为他召唤的海的生命。
他与希一已经很久没见了,他白日也不再去海边,战争让他忙碌,但他总会在忙碌中抽出一点时间去思念希一,去回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
又过了一些时日,屏障开裂后那些被阻隔在外的声音已经响彻黑森林每个角落,随着联合军的进攻,他们渐渐往海域屏障龟缩。
这天晚上,他步出了森林屏障,走向了海域,他带着一个融合了药水的果子。
希一等候他多时,在最初分开强迫自己冷静时他呆在海里看向扭曲的海岸,可那噬心的思念和想念让他失控,他一次次浮上海面等候,只为了见一见他。
他深深的看着唐司,两人都怔愣在了原地,他们的目光绞在对方身上不舍得离开片刻,希一捏了捏拳头,尖锐的爪刺入手掌,又被他愈合。
唐司示意他将自己接过去,海浪将他卷进希一的怀里,随后希一便抱着他游向了只有他们知道的溶洞。
他们没有说自己有多想念对方,只是靠在一起,时不时交换彼此的气息来稳固即将消逝的时光。
先开口说话的是唐司,他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希一已经捧着那果子吃完了。
他记得希一复杂的眼神,和心甘情愿的表情、动作。
那果子很难闻,也不好看,甚至可能不会甜。
唐司温柔的笑起来,之后他却哭了,他带着不能动弹的希一上了溶洞的石岸,找到一个浅浅的水池,只能浸泡希一躺下身躯的一半。
唐司捧着希一的脸,在他脸上怜惜的落下几个吻。
傻瓜,你怎么这么好骗,但是我现在想要的不是你的力量,而是你啊。
他不知道怎么与人鱼做,也不知道人鱼那东西到底在哪,只好覆盖在希一身上极力挑逗他,他把自己也脱光,甩着条黑色的尾巴在希一身上扭动。
希一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但他此刻不能说话,在吃下那颗果子时,他便没有任何逃跑自救的机会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唐司并没有砍断他的尾巴,剥掉他漂亮的鳞片,甚至没有带刀子划开他的脖子取他的声带,而是……脱光了勾引他。
他看着唐司跨坐在他的身上,身下贴着他冰冷鳞片的软肉有着着温热的触感,他下身的鳞片不由自主的排开了些,唐司发现了他的变化,便趴下去舔那鳞片周围,不出片刻,一根极长又巨大的茎身跳了出来。
唐司沉默的看着,随后又把目光移到希一的脸上,然后又往下看,他将手握上去,滑腻、冰凉,他一早便自己弄好了扩张,此刻便直接握着那东西坐了下去。
其实快乐的只有希一一个,他看着在自己身上起伏的唐司,眼睛呈现了一种疯狂的红,尾巴不住的拍着地面,但他没办法动一动。
直到他泄身在唐司体内,唐司软趴趴的趴在了他的身上,精疲力尽,不过片刻后体内的硬度又告诉他必须得动起来了,于是他便反复的取悦着希一。
他没有感受到快感,但看着希一失控的表情他很开心,他本来不想哭,可心酸和痛让他泣不成声。
希一悲哀的看着身上流眼泪的唐司,他心疼的看着,甚至不能抱一抱他,在大半个夜晚都是唐司在取悦他之后,唐司坐在他身上,身下含着他自亵了出来。
唐司累的趴在希一的身上,他软软的亲吻着希一的眼睛和唇,笑道。
我把我拥有的、属于我自己的、能给你的,全都给你了,我的爱意,和我的身躯,现在,我要回去守护我的子民了。
唐司走了,带走了独属于他的甜蜜。
他只是不喜欢水罢了,并不是不会游泳,以前一直让希一接他过去,不过是他顺便向希一撒个隐晦的娇而已。
他回到了气氛紧张的黑森林,他的领地逐渐缩小,森林屏障彻底碎裂,他们与敌人短兵相接。
…………
希一暴躁的撞着海底结界,他被族中长老救回,随后便被关押在宫殿里,长老张罗着去鲛人族为他物色王后的候选人。
自从他成年那时起,他的伴侣便只有一个,他不明白唐司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人鱼的伴侣一生只有一个,给了他成年礼,却要去赴死,这是希一绝不允许的事情。
人鱼族漂亮,强大,却没有多少异族人想与他们生活在一起,因为人鱼族一旦成年,性格便会发现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温柔恬淡,从与伴侣结契那一刻开始,他们便会变得神经质且占有欲爆表,只有两个相同的人鱼族,拥有一样的习性,才能生活在一起。
另外就只有把身心自由全部交给人鱼族的另一半了。
希一浮上了海岸,曾经幽黑静谧的黑森林闪烁着冲天火光,惨叫嘶鸣不绝于耳,他神色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黑森林血流成河,唐司悲哀的倾注了一股又一股的生命力抵抗,却阻挡不了敌人的脚步,身边的子民一个又一个死亡,他很心痛,但他也无能为力。
他的子民一个都活不了,那些兽人在做最后的清洗,他精疲力竭倒在血泊中,有个高大的兽人石器朝着他砸过来,他却闭上眼睛,笑了。
心中泛起绵密的痛感,希一不自主的发出哀鸣,属于人鱼的尖锐嘶鸣化作音波扫荡了黑森林,犹豫许久的决定在感受到唐司生命流逝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他卷起海浪形成海啸,带起无数个气泡,奔向了黑森林,他浑身的鳞片已经不是流光溢彩的淡金色,而是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他发动了时间定格,在看见唐司时小心翼翼的将他裹进了气泡,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生命飞速流逝的唐司。
喉间又发出细细的嘶鸣,嘶嘶淅淅的呼唤着。
我来带你回家,我的王后。
高耸的峭壁山巅之上,女巫流着泪看山下越涨越高的潮水,汹涌的海浪昭告着那位王极度愤怒的心情。
她呼唤来了跟着她数年的黑乌鸦,将药水放在它的爪子里,最后亲昵的抚摸了它,也或许是他。
她发出命令,乌鸦逃也似的飞走了,萨莲看着它疾速的向波涛中的红光飞去,怀念又贪婪的呼吸着海风,她一跃而下,在与大海阔别了多年之后,她终于再次回归到了家乡。
…………
海底宫殿。
闪烁着幽光的蓝色晶莹漂浮在海里,摇曳的水草,艳丽的珊瑚和珍珠,无数小气泡从海底沙砾中浮起升降,华丽的宫殿里人鱼王兴奋的肆游。
希一完全变了样,淡金色的鳞片和头发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红,一种诡异魔魅的美从他身上透出来。
他的宫殿里摆放了很多贝壳和珍珠,而堆放珍珠最多的床上,却躺着一条乌黑的人鱼。
他的鳞片乌黑发亮,却也有希一那样的透感,黑色鳞片的人鱼散发着诱惑,容貌都比以往更加浓艳。
希一开心的望着那条黑色的尾巴,待到那上面最后一丝鳞片缝隙全部拢合之后,他温柔的俯下身,宫殿里幽蓝的光全部聚集过来。
唐司,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