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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神仙记事录 程煌
标签 神仙记事录 , 程煌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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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2022-11-9 15:41
- 导读
- 私设季灵为朱雀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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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这是哪儿?
不知道,但是——火光冲天。
触觉被灼烧的炽热侵占。目之所及,能吸引你的只有一片沉郁的宝蓝色,还有一对金棕色的眼睛——那该是穿着飞鱼服的一个人。你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在下意识地向他靠拢,凭借一种强烈的执念,像是托付什么似的,把手里刻有孔雀尾羽的吊坠拼命往他怀里塞。
他沉默着接过吊坠套在手腕上,把你揽入怀里,轻轻抚过你的发顶。
实际上,你已经无法思考这些动作的意义。周身的烈焰逐渐消失,你的意识也在逐渐消退。你看不到金色的眼睛了,但还好,据说人的听觉是最后丧失的——你还能听到他在长久的缄默后对你说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他说,我知道你不属于现在,但只要与聿城相联——那我们总会相见。
一。
先看到的是明晃晃的一片漆黑,随后感到的是几乎令人窒息的闷热潮湿——没有丝毫犹豫,你手臂猛地用劲,一把将在睡梦中不知不觉把你吞入黑暗深渊的厚实棉被从内而外掀开大半。瞬间,相对清凉的空调风扑面而来又拂过裸露在外的肌肤、钻进宽大舒适的睡衣,带来一种稀松平常又千金难求的踏实感。
这梦断断续续每年都做,做过百十八遍了吧——总算是清醒过来了,求求我的脑子再别给我这种沉浸式体验的梦吧。你像条刚上岸的鱼一样大喘了几口气,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眨眨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翻身伸手够来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摸到电源键,按亮,上面大大的显示着:1月14日,腊月廿三,13:05——啧,午休时光总是短暂的。今天轮到你上书店的下午班,又快到上班时间了。
扒拉手机状态栏,视线滑过“多人被伪装伤残的街头乞丐骗取财物”的聿城头条,你发现有陈雩发来的消息:
“季灵,你现在有空吗?有人要买书,《聿城志》。我不熟古籍区,翻不出来,那客人还挺急……”
甚至不用看完消息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肯定是陈雩那妮子要你去帮忙找书。嗐,反正上班时间也快到了,为她两肋插刀一下也不是不行。
两肋插刀啊,本来你是这么自夸的。但当你背起小包走到书店转角处被一个鬼影狠狠地撞了的时候,你觉得这句话也不算是完全的自夸:那时你的手机正好响起来,你低头站定在包里翻手机,余光就看到一团模糊的暗红影子无限放大,狠狠的扑向了自己——你在那一刻甚至都能听到关节处的咯咯暗响。就撞击体验而言,他身上似乎还有冷硬硌人的金属制品。
这下撞的真有点狠,甚至有点眼冒金星了。你思绪破碎,身上疼痛,自然怒火骤起,但抬头刚要发作的时候这人就不见了,即使是四下张望也没有发现刚刚那一抹吸睛的红色。这光天白日的,难不成还能撞鬼了吗?
算了,陈雩还在等着……既然找不到罪首,那生气也无济于事。想起刚才手机的信息提示,你拉开手机状态栏,发现是陈雩说那个客人有急事已经走了,让你不要着急了。
同事是无辜的,同事是无辜的——就当是今天撞鬼了吧。你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迈进书店和陈雩打招呼,帮她取出了那本《聿城志》。
但说来也奇怪,刚刚撞的人都快散架了,仅仅几步路的功夫,疼痛的感觉就消失了。甚至整个人神采奕奕起来,那种午觉没睡醒的感觉也都不见了。即使爬梯子取书似乎也没有原来那么费力——这就是年轻真好?
正在自我感慨自个的极速恢复能力,白老板猝不及防出现在店门口。
你和陈雩和他打过招呼才知道今天要进新书——需要至少一个人来当老板的苦力,清点名册。你稍犹豫了一下,而陈雩当即举双手表示愿意——当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发现陈雩已经去粘着白老板了,你在店里站着看起来非常多余。甚至还需要替陈雩小可爱送这本《聿城志》——算了,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暂时离开书店也算一种解脱。
或许正是因为存了解脱的心思,你走的有点急,没带装手机的小包。快递盒比较大,需要两手捧,同时拿着盒子和手机比较不便。你正考虑要不要回去一趟——碰巧手机又叮咚地响起来。是陈雩的头像。
“晚上请你吃烧烤!”
还算有点良心。你翻了个白眼,把手机黑屏放在怀里的盒子上,快步往仿古街走去。
二。
“您好,请问是程煌——程老板吗?您要的《聿城志》到了,您检查一下?”
朱红的木门半敞着,出来迎接你的是一位穿着红色立领上衣、在脑后束起长发的青年,虽然他看起来与你基本同龄,但眉目之间倒有几分沉稳。再加上胸前精致的金色盘扣,整个人形象颇有少年老成的意思——这人应该很靠谱吧——不过,他看着似乎有些面熟,是在哪里见过他吗?
也许是你站的离门有点近,这位程老板开门看到你的瞬间似乎有点愣神。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接过你手中的包装盒,把你让进了店里。
“是的——麻烦你了。外面怪冷的,快进来坐坐吧。”
你迈进了这间古玩店。这店面窗明几净,物件的摆放错落有致,装修风格也和仿古街极为相称和谐——就是角落里有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显像管电视有点突兀。你坐在柜台前,把手机放在柜台上,看程煌把包好的书带到柜台上拆开进行大致的检查。他手上动作不停,口里还在和你寒暄。
“今天还挺冷的,快过年了,不知道会不会下场雪。”
……
“当然,咱们这地方,雪降下来在地上站不住的,一会儿就化完了。不过是看着好玩罢了。”
不愧是古玩店的老板,面对陌生人也还能这么热情的搭话。你一边一一应下寒暄,一边看他开箱。程煌开箱的动作又轻又快,很熟练。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店里,你被几缕微弱的反光吸引了目光,这才惊觉他这件衣服上绣有暗纹。仔细看看,似乎是孔雀尾羽的模样——在自然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红的纹路,程煌略动一动,身上就颇有波光粼粼的意味。真厉害,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孔雀开屏?
一时看的出神,你没发觉程煌已经把书检查完毕,签完了签收单,但你没接——很显然他正在等你回神。
……嘶,怎么能盯着人家走神?太丢人了。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过单子,说了句谢谢就想赶紧转身跑路。但你刚走出门,他的声音就尾随而至:
“丫头?你的手机忘了。”
一摸身上——哦,你没背包,手机忘柜台上了。
行吧,最近忘性真大。在你二度转身的时候,程煌已经在你面前拿着手机递给你了。你刚要接过手机,发现他的左手袖间有什么类似手链的东西晃了一下——那是一个深色的……吊坠?你没看清楚。但下意识的,你的视线被它牵动了一下——滑到了恰好与他的双眼对视的位置。
金棕色的眼睛,好熟悉。
太熟悉了。以至于你心里涌起一种冲动,你想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下一秒,手机壳冰凉的硅胶触感就把你拉回了现实。看起来今天午觉还是没睡清醒,怎么开始犯傻了——已经盯着人家看了这么久,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店老板,问这个做什么?
所以你只是说,老板,你衣服上的暗纹很好看。
程煌听了似乎略有些惊讶:“谢谢。”
以前没有人这么说过吗?你拿好手机,对这位红衣老板报以一个感谢的微笑,收起好奇的目光匆匆离开了这家古玩店。
三。
虽然今天似乎被陈雩坑的挺惨,但你不得不承认,她挑烧烤摊的眼光还真不错。
这年头懂的都懂,在聿城想吃到那种童年时代正儿八经的街边串串其实已经很难了。这家在监管严格的仿古街居然还能开下来,不简单呐。或者,也可能是开业时间的原因,现在已经快要凌晨了,原本白天热闹的街道现在四下无人,走路跺个脚都听得见回声。这个点管理员应该也不会来督查市容。不管怎么说,有吃的那就可喜可贺,虽然这地方离家略有点远,但以后馋夜宵的时候总算有处可去了。
算是跟着这妮子撞了个大运,记她一功好了——你和陈雩告别,披好外套,卷着一身地道的辣椒孜然味儿沿着人行道走出仿古街的牌坊大门。在冬日的寒风中,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前面电线杆——的底部坐着一个红衣青年。
他背倚着电线杆,低着头。身上的衣服似乎微微的有些暗纹,身后束起来的长发垂到地上任由冷风推搡,显得有点颓唐。
天色太黑,虽然能看见有人,但只能看见轮廓。现在已经很晚了,又这么冷,怎么有人自己在地上坐着——而且今天怎么这么多穿红衣服的人啊。你心里不太舒服,正想着要不要绕着走,他却已经猛地抬起头来看你。金色的瞳孔虽然稍有暗淡,但在冬夜里依然格外显眼——你们的眼神直愣愣地撞个正着。
这不是早上那古玩店的程老板吗?他脸上怎么隐隐约约还有深红的印子……那是被擦过的血迹吧!
你心中警铃大作,伸手偷偷捏紧了包里的手机。苍天为证,只要接下来这位眼熟的陌生人脸上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惊惶或者凶相,你就要撒腿跑回那个烧烤摊去打电话报警了——但这位老板不紧不慢、带点有气无力的首句发言多少让你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看得见我?”
您的意思是,我原来应该看不见你?
这形象和早上那个游刃有余的古玩店老板可谓相去千里。算了,就算他是参与了恶性斗殴事件,这情况也应该是被揍的一方吧,要不怎么年纪轻轻的说话都糊涂了。你决定暂时忽略这句话的槽点,不和伤病员计较。抱着“至少也有一面之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态走近几步,站在他一米开外的地方掏出手机指纹解锁,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是的,我看得到。您现在——需要我打个120吗?”
可能因为是身体不适,你看到这人似乎皱了皱眉头。他对你摆摆手,告诉你不需要打电话,他在这里坐一坐就能好。你拨电话的手顿住,问那老板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犹豫了一下,说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在这儿待一会,跟我说说话让我保持清醒就行。
您认真的?人命不是儿戏啊。你脑海里无端闪过了今天早上看到的“多人被骗”新闻头条——如果他不是古玩店老板,不是真的在你面前气息奄奄,也还没问你要钱,你几乎就要认定他是罪魁祸首了。
一会,就一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别叫老板了,叫我程煌就行。嗯……你是来吃夜宵的吧?”
没想到人名字挺好听,措辞也跟着委婉。淡淡的烧烤味依旧在鼻腔萦绕,让你想起刚刚吃过的烤板筋——只不过,身上的味道如果自己能轻松嗅到,意味着在别人闻起来至少是很明显了。你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低头干笑两声应下来,毕竟那家店在现在真的很难得嘛。提到这种日常话题,你比之前更放松了一些。向程煌说起那家烧烤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程煌听了也笑起来。
“我也吃过,那家确实好吃,不过只能乘着夜色偷偷开张。总是在凌晨吃一肚子烧烤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倒是知道几家能勉强一试的小吃……”
程煌似乎非常精于此道,三言两语之间吐露了许多店名,还能对每家店都稍作点评。你觉得有趣,也陪他蹲在路边,就捧哏似的把话头一一接着。这一接可不要紧,城南城北凡是有小吃的地方,都叫他品评了大半——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抵是终于说的有些累了,在说完一家小笼包铺之后,你们之间难得的安静了几十秒钟。
你其实是个社恐,但你却下意识的觉得和程煌相处十分轻松。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却和认识了很久一样。好像很久以前,你们就这么在冬夜滔滔不绝的聊着闲天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早上曾被自己否决的问题此刻又在脑海里呼啸而过。正好接下来你也没有想出别的话题了,干脆就揣着轻松的口吻问他。
“问你个事。这可能有点冒昧,但我一直觉得你很熟悉……我们在早上送书之前是不是就在哪儿见过?”
啧。这问题可能确实不太合适——话一出口,你感到空气里又有短暂的寂静。他摸摸鼻尖,语气间掺和了几分迟疑,说应该没有吧。
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你依旧不免有点失望的哦了一声。
程煌闻声看了你一眼,眉眼间有微微的笑意。他把四处散开的长发用手随意拢了拢,重新束在脑后。简单的仪容整理成效显著,他比起之前看上去有精神多了。
“但我也觉得你很熟悉。”
似乎怕你不信,他这次迎着你探究的目光点了点头。
“真的。要不怎么能给你一次性说出来那么多小吃摊啊?”
四。
最后,那天晚上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程煌的状态居然真的就好了很多——甚至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步行送你回家。
后来又在街上碰到程煌几次,他在闲聊中得知你过年没有什么安排,就一定要邀请你来古玩店和他一起过年。按他的话说,大恩不言谢,正好请你尝尝我的手艺,不嫌弃的话也顺便逛一下古玩店。你本来不愿打扰人家家里团聚,三言两语推来推去发现他也是要一个人过春节——那也行啊,一起吃吃喝喝总比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听春晚好的多。
让你有点在意的是,虽然他穿的衣服都是相似的深红立领盘扣式样,似乎再也没见他穿那件漂亮的暗纹款——也有可能是出行穿那么华贵的衣服不太方便吧。
算算其实也没几天,一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程煌在厨房里忙活,你在打下手的间隙受命帮他把电视打开。说是春晚无聊,但年年还都是在看——至少是把频道按到一台了,声音关小点,图个喜庆的画面。
实际上,出于某种刻板印象,你在心里对程煌“自吹自擂”的厨艺没抱什么特别大的期待,但毕竟人家有模有样的忙活了一下午呢。所以当你坐在满满当当的饭桌上时,嘴里已经酝酿好了浮夸的商业互吹。但万万没想到,筷子夹菜再一进口就给你整沉默了——程煌的手艺确实很好,甚至好到完全出乎你的意料。面对程煌“味道怎么样”的询问,准备好的词汇一个都没能蹦出来——只是很没出息的双目放光,真心实意的狠狠点头说好吃——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程煌看你吃的开心,笑着问你,既然对饭食满意了,那对古玩店有没有什么好奇的——你眼珠一转,问真的什么都能问?程煌欣然点头表示应允。
“那我想问古玩店的古董都是从哪儿进的啊?不会是盗——”
程煌闻言及时用痛苦的表情制止了你的危险想法,但也没有真的生气。他说,他不收那种小贼的东西,那是违法的。他的古董来源基本分为民间收货、藏家之间的转手还有各个机构之间的交流三个方面。你点点头,正准备扒拉两口菜再听他细讲。却见程煌停顿一下,面色突然认真起来,放下筷子,竖起一根手指。
“也有一种可能是——故人寄存。”
把自己的东西寄存在古玩店?这合理吗,古玩店还有这功能?风险有点太高了,不怕被就手卖掉吗——这和藏家之间的转手有什么区别?你还在捏着筷子思考这种来源的可能性。程煌像是看透了你的心思,眉毛一扬问你,怎么,还信不过我?
您就是干这个的,诓我这个外行人我也不知道啊。你在心里腹诽,我哪儿敢信不过您呢。
他一言你一语,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该离席的时候,程煌说有件东西要送给你充当新年礼物。你一惊,古玩店老板的礼物是可以随便接的吗?——当然不能,他能送出手那必然价格不菲。顾不得嘴里还有最后一小块糖醋排骨,你赶紧开启疯狂推拒模式,但程煌已经把一个小木盒放在你眼前了。
“你来帮我做了一下午饭,不能让你白忙活。何况这也不是那种只值钱的俗物——你先别急着拒绝,先看看再做决定。”
似乎没有拒绝看它一眼的理由。看了之后就以太贵重为由拒绝就好了。你这么想着,点头答应下来。
盒盖掀开,是一个暗红色的吊坠安静的躺在里面——上面刻着类似孔雀尾羽的图案。
它清晰映入眼帘的刹那你就再一次猛地陷入了沉默,混沌朦胧的记忆在这一刻拨云见日——你见过这个吊坠,你记得很清楚,你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把这个吊坠塞给某个人。你没有再看吊坠,而是抬头望进程煌金棕色的眼睛——你现在完全明白,你也见过这双眼睛,不是在古玩店,而是在那个做了很多次的梦里——或者,甚至还有更早的时刻。这信息量有点大,你还处于在被动接受这些客观事实而无力消化的阶段,只能愣愣地任由程煌笑着把吊坠塞在你的手上。
——在他拿起吊坠的那一刻,你还看见他的衣服上又出现了金色的孔雀尾羽。
一种奇异的力量——后来你知道这东西叫灵力——从手心传遍全身。感官似乎都变得更敏锐了,你听见电视机里漫长的音乐间奏终于结束,声音柔和耳熟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是谁的歌手在轻轻的唱: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