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Stephen决定赌一把。

2023年8月-9月

Karl Mordo随夜色而来，让Stephen猝不及防。爆炸将他抛过院子，砸进邻居家精心修剪的花园里，撞碎了将这两处房产分隔60多年的砖墙。Stephen感到有根肋骨断了，但他无暇允许自己去注意疼痛，而是翻滚着化解了受到的冲击，朝攻击者的方向扔出两个法术，一者用于防护，一者用于攻击。

他花了点时间才认出另一个人是谁，尽管距离上次见面仅仅过去短短几年，对方却已形貌大变并且显得愤恨不已。Stephen很累，看到了一个来自过去的鬼魂，之后出现的Thanos令他更加疲惫。他克制住跪倒在地的冲动：“Master Mordo。”

“Master Strange，”Mordo握紧生命法庭的权杖，说道。“或者我应该叫你至尊法师？”

“我配不上那个头衔，”Stephen左手举起一片幽灵般的刀刃，一面计算着可行的攻击角度，一面计算着自己身上受的伤。他们刚从开罗一场骚乱中回来，当Stephen从身上天知哪儿来的余力中抽取更多能量时，感受到了过去几周积存下来的压力。

“确实，”Karl同意，挥舞着权杖向前逼近。“确实，你配不上。”

Stephen在Karl冲向自己时疾速后退，护盾与权杖的猛击撞在一起，迸出火花，攻击性法术就在手边，一等靠得足够近，他就将伦敦圣所的结界像毯子一样扯下来，包裹在周围，利用它古老的魔力护住自己，同时为一个足以摧毁权杖的法术凝聚力量。

他不想这么干，但他能看到Karl眼中漠然的阴影。Stephen知道这些阴霾。Karl准备杀了他。Karl会杀掉他的。

我有职责，他告诉自己，我还不能死。带着一心一意的专注，Stephen用力向下一挥手臂，把权杖劈成了两段。后坐力将他们两个同时弹开，Stephen跌跌撞撞地靠在圣所破碎的大门上。

结界应该已经警告他们了，他想着。我的后援在哪儿？我需要拖延时间。

Karl咆哮着从碎石堆里站起来。街道尽头的什么地方，有个倒霉市民正在大喊救命。Stephen知道他们不会及时赶来干涉的——世界仍旧处于混乱之中，资源太过匮乏，应急服务不堪重负，无法响应每一次呼叫——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相应地采取了措施：扭动双臂打碎现实，将他们包裹进镜像维度之中。这场战斗不会很快结束，他需要把附带伤害最小化。

“即便过了这么久，你还是看不到，”Karl啐道，就算失去了最好的武器，他也没有失去决心。“法则之所以存在是有理由的，Stephen。我们不能随意破坏它们，这会造成后果。”

Stephen咬着牙，嘶嘶地说：“别跟我说后果，Karl，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你清楚？”Karl一面投掷着一个又一个法术，一片接一片刀锋，一面大吼着。“你清楚吗！？”

Stephen躲来躲去，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躲避下去，但一想到要杀死Karl Mordo——不行，他想着，用力甩出金色魔力绳索，希望能控制住这个曾被他看做导师和朋友的人。

“你和你的复仇者，你根本不清楚你们干了什么。你到底还要打破现实多少次，才能理解自己造成的破坏？”

Karl Mordo一向更擅长徒手格斗，但Stephen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和他的敌手以双拳对打。一次又一次爆炸冲击反弹在护盾上，他的绳索徒劳地伸向Karl，但后者很清楚如何躲开。

“你令我们这些残存的人遭受一个充满痛苦的新世界，它已经支离破碎，这是你的错。这是你的责任，至尊法师。”

Stephen心中某些东西突然就崩毁了——某种自他从灵魂维度的紫色迷雾中被带回后，就一直抑制着他的东西——伴随一声狂怒的咆哮，他炸出一股纯粹能量。Karl再次被向后甩出去——Stephen送出另一发冲击——又一次炸飞——然后是第三发冲击——法师按住Karl，用闪光的刀刃将他的双腿钉在地上——

“有…有种就杀了我，”Karl Mordo向他怒吼，牙齿沾着血色，眼中闪着恶狠狠的光芒。“杀了我，但这改…改变不了任何事。你什么也拯救不了。因…因为那块原石，世…世界已经破…破碎了，而你——”

“我拯救了亿万生命，”Stephen也怒吼着回答，一种难以形容的黑色情绪扼住咽喉，令人盲目。“我拯救了宇宙。”

“你无…无法抹消过去的错误，”Karl一边发出一种湿漉漉的、格格作响的笑声，一边告诉他。“你只…只能创造一个新的。我还以…以为你最清楚这一点呢。”

不等Stephen来得及阻止，Karl就挣开一只手臂，猛地插进自己的脖子，向旁边一划，迅速结束了生命。Stephen站在那儿瞪着他，看着生命之血从动脉中汩汩流出，看着Karl破碎的身躯——被Stephen亲手撕碎，被他那不受控制的力量。鲁莽。挫败。

当Wong终于找到他时，所有愤怒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切结束后空洞的真实。


“无论如何，他终归会出现的，”后来，他们坐下来一边沉思一边享用一壶茶的时候，Wong告诉他。“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一个概念。Stephen甚至已经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了。精疲力竭如今正在接管一切，他很清楚这一点，但每当Stephen试图合上眼睛，都会看到Karl。死去、残破、遭到了杀害。他的第一位导师，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尽管认识Karl Mordo的时间更长，Wong似乎更擅长应付这种问题，不过话说回来，他又不是医生。

“你知道，我发过誓的，”Stephen低声对Wong说。“迄今为止我已经打破了它多少次，我都数不清了。”

“你早就不是执业医生了，”Wong温和地提醒他。“喝你的茶吧。”

Stephen把那杯热气腾腾的普洱捧到嘴边，抿了一口。带着泥土气息的芳香令人感到一阵踏实，他继续说道：“无论是否践行，誓言就是誓言。我还是外科医生的时候对每个人都很混蛋，我敢肯定他们可能全都觉得我不会认真看待这件事，但我确实很认真，”他低头看着自己遍布疤痕、微微颤抖的手指。“现在也是。”

“我明白，”Wong叹了口气。“无论Master Mordo在误入歧途的怒火中跟你说了什么，都别让它们迷惑你。你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并且通过日日守护现实维持着它。你帮忙拯救了这个宇宙，Stephen，赌上自己的生命。你不可能强求太多美德，但正直的确是其中之一。”

Stephen嗤了一声。“如果你打算一边侮辱我一边恭维我，那我觉得没必要道谢了。”

“都是你应得的。现在，你到底睡不睡觉？理论上你该睡一会儿，但如果没这个打算，至少可以帮忙把被你弄坏的结界重新设置好吧。”

“我没有弄坏它们，是生命法庭的权杖干的。”Stephen站起来，带着他的茶杯和Wong一起走下嘎吱作响的台阶，来到伦敦圣所地下室。

“好吧，但你弄坏了权杖，所以还是要负起责任。Master Aurora，欢迎，感谢你来提供专业知识，”Wong迎向一位前来拜访的大师——来自冰岛一处较小的领地，隶属伦敦圣所之主名下。白金色的头发，冰蓝色的眼睛，身材娇小但周身魔力彷如嗡嗡颤鸣，强大的气场。这是执掌伦敦圣所的候选人之一，Stephen回想起来，有些惊讶于她的年轻。

“我很高兴能够效力，”她说道，声音如鸟儿啾鸣——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并向自己的两位上级鞠躬致意。“基石仍旧完好无损，不会花太多时间的。”

Stephen传送走他们已经喝空的茶杯，把心思重新放在设置结界上，由此将Karl Mordo忘掉了一小会儿。当然，Wong说的很对：无论一个死掉的朋友对此说了些什么，他都会继续践行自己的职责。

当他闭上眼睛，伸手触摸承载着古老魔力的基石时，Stephen再度听到古一的声音，一阵记忆中的回响：

死亡赋予生命意义。

那么，他应该从这条命中得到什么意义呢？


三周前，有个魔法师袭击了Sam Wilson和Bucky Barnes，用的还是和Stephen这边相同的法术。他们一直在底特律，帮忙解决空前规模的武装公众骚乱，因为所有被响指摧毁的敌对帮派都重新回到了一个早就翻过这篇儿的城市里。新旧对抗、争夺由于全球经济崩溃而极度匮乏的资源、城市里的枪战从一个街区蔓延到另一个街区——当事态过度升级，导致当地执法部门不知所措的时候，Rhodes终于把复仇者派去帮忙了。

这让他们措手不及，Sam报告称。那人拿着根魔法权杖，Bucky这样说。Wanda碰巧和他们在一起，一个在最终战役之后无家可归的女孩，对唯一能容忍她的亲密同伴紧抓不放。Wanda正是他们只受了一点伤就得以脱身的主要原因。

“我已经把这件事解决了，”Mordo死后第二天，Stephen向Rhodes回报——通过一个他实在不想走过去的传送门。他不需要踏足仍在重建中的新复仇者基地。这将开创一个令人不快的先例。“他不会再成为问题。”

“这么说，的确是你们的人？”Rhodes冲Stephen石头般冷冰冰的表情摇了摇头。“嘿，我不是要推卸责任什么的，我明白。有时候人们就是离经叛道。只要威胁能得到解释和处理就行。”

“已经完事了，”Stephen强调性地重复。“我亲自解决的，用我自己的双手。”

Rhodes看着他的眼睛，某种理解在他们之间达成。然后，这个人冲他点点头，笑了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Doctor Strange，保持联系。”Stephen也点点头，抬手准备关闭传送门。然而，就在他完成这个动作之前，Rhodes问：“嘿，顺便问一句，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攻击Sam和Buck？”

“我相信他打算攻击并消灭每一个利用原石操纵过现实的人。”

Rhodes哼了一声。“你告诉他是Thanos先动手的了吗？”

Stephen不得不承认。“严格地说，在Thanos出现之前，我们团体的领袖就使用过时间之石。我也用过，当我自她那里继承了这颗原石以后。”

“啊，好吧，”Rhodes叹了口气，斜靠在办公室椅子上。“有时候，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们不得不打破常规。”随后，他用更低的声音补充：“这是Tony教会我的。”

Stephen点头同意。“我们必须将目光放在终局（endgame）之上。”

Rhodes抬头看着他，在传送门即将关闭时问道：“哦，是吗？终局看起来应该是什么样？别跟我说现在就是。”

于是Stephen笑了笑，非常悲伤的笑容，传送门在他能够回答之前关闭了。


Pepper Stark坚持要给他们的组织投钱，于是Wong接受了这笔急需资金并把它用在最合适的地方。如今圣所已经完全修复，Kamar-Taj也恢复日常运转，Wong，作为Kamar-Taj的管理者，招收了下一批新人。Stephen则回归作为纽约圣所之主的身份，直接无视了迫在眼前的新任至尊法师推选。当然，所谓推选不过就是个简单仪式罢了，Thanos现身之前他们还没来得及：Stephen知道那张选票将会投给他。

我不想离开纽约，他在中央公园一条荒芜的小道上漫步时意识到。黎明即将冲破地平线，将头顶上方的天空染成粉色、紫色和蓝色。公园里到处都是垃圾，汽水罐、碎纸屑和塑料袋随处可见。Stephen回忆着这个城市看起来更加整洁美好的时候，期望它有一天还能恢复旧观：顺便挥了挥手，把垃圾整齐地堆放在已经满到溢出来的垃圾桶旁边。

他将手插回牛仔裤口袋里，紧紧握住以抵御寒冷。今年，东海岸的秋季来得有些早。法师离开公园，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家熟食店，那时候他还在综合医院工作，天天像个常驻民一样熬通宵呢；但愿店主还活着，并且正在做那些美味的古巴三明治。

到那儿的时候，熟食店刚要开门，新鲜出炉的面包香气将他勾引进去。店主惊奇地打招呼：“早上好，医生！好久不见！”

Stephen向他眨眨眼，同样惊讶。“是啊。呃，请给我来个三明治？”

“当然，当然，我给你做特别款，医生！”这个人用浓重的波罗黎各口音答应着，将Stephen带回尚未成为一名法师之前的简单日子里。而且，仿佛一个提醒还不够一样，宇宙又给了他第二个提醒。

“Stephen？老天啊，Stephen，真的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Stephen转过身，发现自己正面对着——“哦。Christine。”

“哦。Christine。”她讥讽道，忍回一个微笑。“在这么多年以及你让我经历过的那么多糟糕回忆之后，你就只会说这句？”

Stephen惊愕地眨眼。“我，呃，那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不过小心点，别委屈了你自己，”她开玩笑道，唇边扯出越来越大的笑意。Christine看上去苍老了一些，眼睛周围的皱纹越加明显，头发被盘了起来，没有化妆，身上穿的手术服说明一次长班即将结束。她将手拢在手术服口袋里，那幅冷静的样子再次将Stephen拉回过去的时光。这位女士以前也常常这样，那时她穿的是他的手术服，说真的，完全是偷走的，还抱怨他老是把恢复室搞得太冷。“有时间吃个早饭吗，或者你今天早上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Stephen耸耸肩，指向一张窗边的桌子。“和以前一样。”

这次她彻底笑了。“和以前一样。让我猜猜，你点了古巴三明治？我本来想换换口味的，不过好吧，我点一样的——早上好，先生，请给我来份熏牛肉？”

Stephen拿着自己的食物钻进餐桌隔间。他们以前也在这儿坐过吗？同一个位置，同一幅景象，看着这座尚在睡梦中的城市半空的街道，他们的城市，他们在其间努力每次救下一个病人。

Christine坐下来，挽起手术服袖子，拿出一瓶洗手液和他分着用了用。“那么，最近忙什么呢？”

“哦，你知道，”Stephen耸肩。“保护现实，修复破碎的宇宙，诸如此类。”

她笑了。“诸如此类，哈。”

“诸如此类，现场表演，”Stephen点点头，在店主把Christine的三明治和饮料送来时顿了一下。现在，他们在这位老人眼里可能挺奇怪的，Christine还穿着手术服，但Stephen已经不再像一位医生了。他穿着黑色牛仔裤，T恤衫和一件旧皮夹克；可能更像个流浪汉。“医院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她也耸了耸肩，以一种显然很不淑女的方式咬下一大口三明治，过度劳累的医疗工作者特有的饥饿状态。“我发誓我在那地方都快成老太太了。”

“告诉我他们至少让你升上了主任医师，”Stephen皱眉，意指她外衣上还用白线绣着以前的头衔。

“啊，是啊，两年前。McDonagh走了之后他们似乎别无选择，而——他——”Christine突然垂下目光。“他再也干不下去了。他的全家都在响指中消失。他们找到了他——在他家里，既不接电话也不接传呼。所以。”

“啊。”Stephen隐约记得那个家伙，平凡又不引人注目，亲切友好，有妻子和孩子。

“这——并不罕见，”Christine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在一切——之后。”

“对，当然了，”Stephen点点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正在他们身边流转的世界。尽管食欲不断减退，他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吃东西。毕竟已经没有可以供他浪费的钱财了。

“Stephen，”Christine低声唤回他的注意，女医生语气中的某种东西令法师转过头。“我知道有些事你不能都告诉我，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Stephen深吸一口气，呼出来，平静地回答：“没有。这是唯一的办法。”

她盯着他的眼睛多看了一会儿，然后同样转头看着窗外。“我明白了。真不幸。”

一时之间，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吃着东西。鉴于Stephen忘记点饮料，Christine把自己的水放在他俩之间，他一言不发地夹走了她从熏牛肉三明治里挑出来的腌菜。

“你还记得吗？”她又笑了。“那么多年之前，急诊室轮班，我赌你能不能做完一台紧急剖腹产手术，就是下一个从大门里冲进来的那位？”

“你以为我搞不定，”Stephen哼了一声。“而我让你吃了一整块腌菜。”

“我恨了你整整一礼拜，”Christine大笑。“你真是个混蛋，对我和那位可怜的母亲都是！对待病人的态度简直糟糕透顶！你跟她说你的技术用在她宝宝身上完全是浪费——你该庆幸她后来把这事给忘了，你这傻瓜。”

因为她的笑容，Stephen也微微一笑。随即，他的微笑再度变得悲伤起来，这些天他只能露出这样的笑容。“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会道歉并对你好一点。但是。”

“你会吗？”她用胳膊肘支着桌子凑过来，眼中闪烁着兴趣。“认真的？”

“我原来是个混蛋，”Stephen耸耸肩承认。“现在也是，大多数时候。”

“但现在你至少会承认！我要称之为进步。无论他们在那个……那个地方对你做了什么训练，我得说，起作用了。”

“我还有很多要学的，”Stephen说。“每天都能学到更多东西。”

“然而你还是个混蛋，”Christine清脆地笑着，脸上岁月的痕迹都淡去了不少。“我觉得这改变不了。”

慢慢升起的太阳将金光斜照在她脸上，Stephen几乎可以假装他们年轻了15岁，刚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渴望挑战，渴望振翅飞翔。

但他们其实不必再度年轻回去，可能性就在眼前，另一次机会，好好展开一段关系的合理尝试。

他在桌子底下攥紧双手，不得不提醒自己，他不能修复过去的错误；只能犯下新的错误。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令她忍受了太多痛苦。

“你说的对，”Stephen低下头，然后转开目光。“混蛋永远是混蛋，人们不都这么说吗？而我是你所知道最自我中心、最自恋的家伙。”

暧昧的一刻瞬间破碎，Christine斜靠在座位上，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就这一点而言，我觉得没人能跟你相比。”

他又陪了她一个小时，尽情享受每分每秒，直到她每说一个字都在打哈欠，已经到了不得不赶紧上床的时候，否则她能在回家半路的公园长椅上睡着。Stephen陪Christine走到她的高档公寓前，下定决心跟她继续保持朋友关系。不过就在这几分钟里，当他扶着她的胳膊时，Stephen允许自己暂时假装一下。


结界持续不断的喧闹把他从一个昏暗的梦境中拖出来。Stephen猛坐起身，拉过斗篷套在衬衫外面，举着护盾冲向门口。Peter Parker从圣所前面的台阶上跌跌撞撞地掉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哇哇哇拜托别炸我只是Peter！Peter Parker！”那个男孩含糊不清地大叫；Stephen放下盾牌，叹了口气。“嗨Doctor Strange！抱歉，这里没有门铃！”

“不意味着你需要闯进来。听过敲门这个词吗？”

“我没打算闯进去只是试了试门把手而且敲门也太90年代了吧你需要搞个StarkNest！”Peter蹦起来，弹跳的动能都能给曼哈顿供电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对吧？就像，家庭安保系统？等等。你到底多大岁数，Doctor Strange，呃，先生？无意冒犯，我只是作为参考！”

“你到底吃了什么，三加仑咖啡因还是冰毒？”Stephen恼怒地回击。

“嗯，冰淇淋？他们的杯装Stark疯狂榛果味正在打折所以我昨天从商店买了一大堆！”

Stephen叹了一大口气，退到门厅让男孩进来，实在不想趁大清早这么个不合时宜的时段站在人行道上聊天。虽然结界能够确保他们不被注意到，但他只穿了件睡衣，而且外面很冷。

“哇哦。你的藏身所可能是目前为止最棒的一个，Doctor Strange，太酷了，那些是什么？”

“欢迎来到纽约圣所，是什么风把你带到我等的寒舍来了？另外快点说，我还没喝咖啡呢。”

“哦！嗯，”Peter清清嗓子，站直身体，用一种规规矩矩的方式握紧背包束带，看起来更像小学生而非成年复仇者。“我想正式邀请你去参加Morgan的五岁生日派对——”

“不了，谢谢。”

“——也是纪念最后战役之后一周年——好吧，差不多一周年——的非正式复仇者聚会，”Peter继续说，没有被他吓退。“Mr. Rhodey——呃，战争机器——想和大家联络一下，确保我们达成共识以及，呃。Thor和银护正好在附近，所以会来顺道拜访。哦，Captain Marvel也会去！你一定要来，Doctor Strange！”

“不。”/“可以。”

Stephen转过身，发现Wong正拿着本书下楼。“不。”

“可以，”Wong十分坚持。“你像个隐士一样把自己关在这儿。出去转转。合群一点。”

“我不需要社交——”

“关我什么事？”Wong打断他。“作为新当选的至尊法师，你必须确保我们团体与世界剩下的部分维持牢固而良好的关系。现在我们已经被公众了解，而我们需要掌控这种了解。被看到与复仇者——宇宙的救世主——同行，将是一次不错的形象宣传，Stephen。去吧。”

“不错的形象宣传？”Stephen争辩道，尽管Wong是对的。

“不会那么难熬的，”Peter说。Stephen转过身，立刻意识到允许这孩子进门完全是个错误。那张脸，该死的。“Morgan对魔法真的很好奇，也许你可以给她表演点什么，谁知道呢，说不定她长大以后会成为一个工程师巫师！或者应该叫女巫？哦，还有很棒的食物和酒水，他们让我记得告诉你这点。好吧，不仅仅是你，但是就比如，告诉所有大人。因为大人喜欢酒精。没错。”

Stephen想了几个结束这场对话的方法，然后意识到没有一个能奏效。他叹了口气，捏着鼻梁。“好吧，什么时候？”

“耶！”Peter朝着天知道什么东西挥舞拳头，然后让自己重新严肃起来，念道：“9月5日，下午2点，在复仇者基地！没有着装要求，但Pepper想提醒大家，Morgan现在不喜欢方形的东西——但愿这只是个短期问题——所以请不要把你的礼物包在盒子里！”

“礼物，” Stephen呻吟，转身看着Wong。“我该给一个5岁孩子送什么？”

Wong耸耸肩，一脸好笑。“玩具？”

“Morgan喜欢拼图！”Peter建议。“还有狗、狼，以及蛋糕。但别再给她带更多蛋糕了。那儿已经有个超大的。”

“好吧，很好，我会想想的，”Stephen再次叹气。“还有别的吗？”

Peter抬头看着他，扭捏了一会儿……然后又磨叽了一会儿……接着——

“什么？”

“我能不能参观一下你的藏身所？求你？”

再次看到男孩那张纯良无辜的脸， “不行”这个答案直接死在了法师舌尖上。该死的。

“未经允许，不准摸任何东西，否则，如果有哪个古物把你肢解了，我可不负责给你拼回去。”

“好的先生！”Peter敬了个礼，跟着Stephen走上楼梯。法师一早上都紧盯着他，确保这孩子不至于一头栽进万物之鼎里，或者被雅该长矛绊倒，然后不小心把自己刺穿。

在Peter探索圣所的整个过程中，Stephen都在告诉自己，某一天，总有一天吧，他看着Peter Parker，不会再立刻回忆起泰坦星上那场灾难，也不会想起最后的战场上，这个孩子跪在Tony Stark的尸体旁边，无能为力地哭泣。


复仇者基地基本已经重建完毕，除了一些景观美化工作。Stephen在传送到大门附近时注意到车道两旁种植的小白杨树；这个位置让他有时间步行到聚会场所，并在路上整理好心情。他对聚会并不陌生，但以前参加的都是成年派对，而且，Stephen作为一名神经外科医生时那些行为举止也绝不会让他得到同事的子女派对邀请。无论如何，他们都得自食其果，谁叫他们邀请了我。

感觉就像复仇者在同情他的尴尬，误以为这是什么社恐之类的。但说真的，他把自己的尴尬归咎于这样一个事实：正是他宣判了Tony Stark的终点。事实上，Stephen在不明就里也没有事先警告的情况下将这个人送向死亡。当然，其他复仇者并不清楚这件事，考虑到谁也不在泰坦星上，除了那个男孩。

Peter。

他不知道Peter对泰坦星上发生的一切了解多少。那孩子没有对Stephen表现出一丝敌意或愤怒，尽管他显然把Stark当成父亲的形象来爱着，所以或许Peter并不了解……啊，但不能就此掉以轻心，Stephen想。如果要说的话，他一眼就能看出那男孩是个天才。

说不定Peter只是选择不去细想。如果是这样，他做的绝对比Stark和Stephen加起来都要好。Stark已经无法站在这里告知他这一点了，所以或许Stephen应该——不，不不不，我们不能想这些，糟糕的想法。最好不要牵动感情。你没有资格作出任何承诺，Stephen Strange。你是至尊法师。你唯一能作出承诺的对象就是现实和它的安全。

他以前并不是这么容易伤感的人。以前，他自己一个人就很好。他不清楚是从何时开始的，但不知怎么回事，自过去某个时期起，他开始在乎。现在他有点太在乎了。

“Doctor Strange，你来啦！”

Peter Parker向他飞速扑来——鉴于没有更好的形容词，然后把他拖向坐在开阔绿地上长桌旁的一群人。那里有着柔和的色彩与气球、独角兽和卡通狗。还有一只真正的狗，正热情洋溢地绕着人们的腿打转。一只小奶狗。

“嘿，doc，你好吗？”Rhodes朝他打招呼，紧接着是Sam。然而不管Stephen不得不回答什么，都被Milano号近距离降落时轰隆隆的巨响淹没了。从前方传来的某种次声厉鸣预示还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进入大气层——可能是Carol Danvers，为这次适时重聚临时回家了一趟。

很快，人群就变得过于吵闹和欢快，一团互相拍背、握手和嘲弄的混乱。Stephen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成年人聚会了。

十多分钟刺耳的问候之后，Pepper用一声口哨令人们冷静下来。“大家，”她笑着说。“所有人，说真的，谢谢你们来看Morgan。”

被提到的五岁生日女孩从刚才起就一直兴高采烈地骑在Peter肩上，所有人立刻大声送上祝愿，以及礼物：小奶狗是Rhodes送的，一个装备人工智能的机器人伙伴来自Peter，Thor送了天马毛绒玩具，Banner是一对逼真的天使翅膀。Sam Wilson给了她一个漂亮的手镯，Bucky Barnes则是与之搭配的项链，Wanda的礼物是裙子，Harley Keener送上一把土豆枪。Clint Barton带着他的一大家子，并且不出预料地送给Morgan一套迷你弓箭和箭袋。Peter Quill的礼物——一个广受欢迎的音乐盒——受到其他银护成员的赞美和精心装饰。Carol Danvers带回家一副强化拳击手套，可以根据她的小拳头自动调整大小，被施以了来自遥远深空某处的奇特魔法。

“女孩子需要知道如何正确挥出拳头，”Danvers笑着和小姑娘开玩笑。“等你到了一定岁数，这能帮你让那些男孩们守规矩。”

“如果Mr. Stark已经让FRIDAY编好程序，等Morgan长大后把所有企图成为她男朋友的单身男孩都赶跑，我绝不会惊讶的，”Peter打趣道，所有人在表示赞同。

“Tony确实倾向于先开枪再问问题，”Rhodes说。

“我想让Peter当我男朋友！”Morgan宣布，导致Peter的May姨和Pepper都笑了。

可想而知，Peter满脸通红，但完全不敢反对她的要求。至少今天不行。“Doctor Strange，轮到你了！”男孩灵巧地转身面向Stephen，法师正以非常充分的理由躲在人群边缘。

Stephen叹了口气，放下饮料带着礼物走过来。他握住Morgan的小手，在她手腕上系了一条红色的编股细绳。“一个手链？它是干什么的？”

“它可以把我召唤到你身边，”Stephen告诉她。“当你感到害怕、孤独，或者受伤的时候，可以触摸它，默念我的名字。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来。”

人群安静下来，Pepper蹲在Morgan身后，贴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应该说什么，亲爱的？”

Morgan咬住嘴唇，抬头看Stephen。“谢谢你。”

Stephen严肃地点点头。“不用谢。”

Pepper也在向他道谢，这让法师有点分神，以致于Peter第一个为Morgan擦去了眼泪。

“哦不，Morgan，嘿，”少年冲过去将女孩抱起来，后者开始发自内心地抽泣。“嘿，宝贝，怎么了？”

Pepper也焦急地站起身，和其他人一起簇拥到Morgan身边。孩子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总算能够支支吾吾地开口说话。而Stephen正在暗暗咒骂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他吓到了女孩。我从来都不擅长和孩子相处；所以我才不是个幼儿神经外科医生。

“我…我想要爸…爸爸。他也这…这么说过。他说…说他会永远和我在一起。我想要…我什么礼物都不想要，我只想要爸爸！”

她又掉出新的泪珠，连带着Peter、Pepper和May。Bruce没受伤的手落在Rhodes肩上，前上校别开眼睛，艰难地吸着气。Stephen用尽全身力量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立刻逃到圣所的安全与黑暗中去。

他为Pepper和May变出几张手帕。“不，不，只是，她已经——她终于开始明白这是——永久的。这不是——不是你的错。谢谢你的礼物，真的。它让我放心多了。谢谢。”

Stephen想告诉她别说了。她没有什么可感谢他的。没有任何感谢可言，只应将一切归咎于他。

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的是，最终制止了这些眼泪的人居然是Thor。他看上去好多了，已经减掉了过去五年积攒下来的大部分体重，尽管极度悲伤刻下的痕迹仍旧在脸上清晰可见。Thor蹲在死死扒住Peter肩头的Morgan面前，说道：“嘿，现在。嘘，小公主。我所了解的一个事实是，你爸爸不会希望你在自己的命名日为他哭泣。”

Peter小心地将Morgan交给Thor，让他用一条胳膊抱住。“Thor说得对，Morgan。你不应该在生日里哭的。”

Morgan将她的小下巴紧紧收在胸前，眉头皱成一团，以致于Stephen一瞬间甚至能看到属于Tony Stark的强烈决心叠加在那张娇嫩的小脸上。Thor轻轻推了她一把：“我打赌你每天都很想他。”

“很多很多，”Morgan抽着鼻子。“比三千遍还多。”

“我也想念我的父亲，”Thor告诉她。“更糟糕的是，和你不一样，我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我是个非常调皮捣蛋的孩子。但我知道，即便到了今天，他也一直在看着我，所以我努力变得比以前更勇敢，感觉比过去更坚强。”

Morgan把小脸贴在Thor肩上。“你觉得爸爸也会看着我吗？”

“我知道他会，”Thor以一位阿斯加德之神的信心向她保证，但那副有点发抖的笑容出卖了他。“我的友人Tony是一位可靠的战士。他心怀巨大的荣耀而战，永远不会违背对女儿作出的承诺。你可能无法看见他，但就像他说过的，他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会永远和我们所有人在一起，Stephen同意这句话，他的牺牲是将这个破碎世界黏合在一起的胶水。派对接下来的时间里，法师一直为此闷闷不乐，坐在不怎么说话的Bucky和一颗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的少年Groot身边，等着场面平静下来，然后就可以溜走了。

你愚弄谁呢，Stephen Strange？他在心中斥责自己。你没能拯救任何东西。Tony Stark才是那个拯救了一切的人。

不止一回，Stephen希望能和古一再对一次话，问问她怎么才能像这样过下去。罪恶感会把他生吞活剥的。


情况很糟糕，Stephen开始意识到这有多糟糕。接下来几周里，他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遗余力地将清醒着的每一分钟都用在与Tony Stark，或者Peter Parker，或者Morgan Stark无关的事情上。

对他而言很不幸的是，宇宙显然有其他计划。

Christine向他寻求专业帮助，当Stephen为此浏览文献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篇有关量子力学的论文，Stark写的，作为身后著作发表在《自然》杂志上。下一周，他去见Christine顺便吃早餐，路上被一本书绊了一下，它从Strand书店放在人行道旁的展架上掉下来，封面印着Tony Stark的笑脸。他决定宅进圣所避免再遭遇这种情况，却在整理门厅时发现了Stark丢在那儿的墨镜。

“真的假的？”Stephen叹了口气，手里拿着墨镜，清晰地回忆起Stark去跟Thanos的孩子们开打之前是怎么把它摘下来的。“这玩意怎么会放在这儿？”

“那是什么，Master Strange？”一位正在上方掸灰尘的侍僧，Haruki，远远喊道。

“没什么，”Stephen说。“宇宙在密谋跟我过不去，仅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完全正常。一切照旧。”

Stephen把墨镜腿折起来，放进口袋里，决定之后交给Peter。目前，那个少年比Pepper更合适。或者甚至可以是Rhodes。Rhodes比较容易面对。

整整一天，他尽可能不去倾听自己窃窃私语的内心，我可以还给他本人。还给Stark本人。我可以。

情况很糟糕，他无视了这有多糟糕，然后去睡觉了。


思考这些的时候，Stephen开始意识到某种非常重要的事情。

想想看，他从他们抵达泰坦星的那一刻看向未来——并且仅仅看向了未来。他们如此专注于赢得即将到来的战斗，以致于他没有想到要看看过去。过去，毕竟，是已然流逝的领域。

但严格地说——技术上来说——如果他退回抵达泰坦星之前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好——可能性就会变化，不是吗？因为你从比之前稍微远一点的立足点往前看。就像站在五米之外而不是五英寸之内可以更好地欣赏一幅画一样，如果他向过去退上一步，然后再往前看，就会发现更多选择。

“危险的想法，Strange，”Stephen喃喃自语，在圣所私人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过，真的很危险吗？

如果他使用时间之石，那么回到过去的旅行就完全是触犯禁忌，仅仅因为世界线最终会自我修正——并且还存在过度修正的风险，或者更糟糕，我会制造出一个分支现实，全是因为该死的时间之石的不稳定性。

本质上而言，无限原石应该被同时使用来创造所有现实；从来就不是分开用的。这就是为什么Thanos需要全部六颗实现他的计划。如果Stephen想改变宇宙，同时维持世界线完好无损，也要使用六颗原石和足以支持这一过程的力量，影响现实、时间和空间，还包括宇宙中所有灵魂与思想。这种尝试当然会要了他的命。

但如果我不利用那块原石，并最终回到了过去呢？

Stephen咬着脸颊内侧，在指尖召唤出几本书。有其他法术——使用不同的、更不稳定的魔力——令穿越时间成为可能。不是完整穿越，不是作为完整的物理实体，但是——

但是如果它不必包括肉体呢？

不顾最合理的判断，他把接下来一天半时间全都花在阅读圣所能提供的关于这一主题的所有书籍上，全看完之后，他去睡觉，然后将灵体送到Kamar-Taj阅读更多内容。Wong看着Stephen飞速掠过存放古老卷轴的书架，不置一词，显然对他用灵体到处乱逛习以为常。Stephen如今是至尊法师，这意味着他可以无限制接触Kamar-Taj拥有的一切知识。

他在一块非常古老的石碑上找到了答案——这么多东西里，居然是块石碑！——被塞在刻满如尼文和五角星的羊皮纸堆下面。石碑由古诺尔斯语写就，其中告诉他的东西令Stephen的灵魂在恐惧中颤抖。

为了做到这件事，然后，法师明白了。我需要把灵魂从肉体中撕裂出来。我必须死。

他将石碑放回原处，在纽约醒来。


于是又一次，Stephen选择忘记这件事。他把危险的想法抛到一旁，开始工作，花了一周时间修复格林威治地磁线的角度异常，然后又用了一周去函馆地区安抚一个愤怒的shishigami，接着把整整两周花在试图解开成都一个八卦镜里绵延数代的血统诅咒上。触发它的那个家族刚刚搬进这栋老宅，已经遭受了两场葬礼，祖母和一个年幼的孩子。Stephen告诫他们就算再搬一次家对这种诅咒也无济于事，此时Wong出现在他身边，声称纽约圣所需要他。

“现在又发生什么了？”Stephen叹气。“我向老天发誓，那座城市吸引的麻烦比蜂蜜吸引的蜜蜂还多。”

“城市很好，”Wong回答，同时伸手指示他穿过传送门。“是Peter。”

Stephen浑身血液发冷，快步跑上楼梯，转过墙角，发现Peter Parker正在东面起居室里来回踱步，穿着蜘蛛侠套装，看起来脸色苍白。

“Peter，怎么了？”

“Doctor Strange！”Peter叫道，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Doctor Strange，我该怎么办？我该做——我能做什么——现在该做些什么——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了而我——”

“Peter——Peter，深呼吸，”Stephen握住男孩的肩膀，用几个恰到好处的单词引导他度过最严重的恐慌发作。“保持呼吸。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处理好的。只需要保持呼吸。”

与此同时，Stephen打量Peter的外表，注意到这套战衣似乎没有在战斗中磨损过，另外至少他的四肢都完好无损。但是，看得出Peter很痛苦，即便呼吸平静下来之后，这种痛苦也没有消失。

“好吧，现在，慢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从最开头说。”

Peter嘴唇颤抖。“Doctor Strange，他们知道了。他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是蜘蛛侠，”Peter小声回答，似乎害怕声音大一点就会被别人听见。“全世界都知道我是蜘蛛侠，Doctor Strange。我搞砸了，我严重搞砸了。”

Stephen大脑死机了一会儿，然后带着16个不同的问题重启。他把这些问题按重要度排了个序，问道：“你和你姨妈谈过了吗？”

Peter抽抽鼻子。“谈过，刚才我给她打过电话，不过她还在上班，她不得不工作……她说今晚会尽快回家。”

“她需要保护，”Stephen皱眉。“她可能会成为目标。”一想到这必将打乱姨妈的生活，Peter再度悲痛地发出一声呜咽。尽管如此，法师还是继续说道：“你还和其他人联系过吗？Rhodes，或者Fury，或者Mrs. Stark？”

“没有，没有，以及当然没有，Doctor Strange，我不能把Morgan牵扯进来！”Peter激动地否认。“如果我即将成为目标——”

“Peter，Morgan已经是个目标了。她是Tony Stark的女儿。”Peter颤抖了一下，这让Stephen意识到自己的处理方法完全不对。他叹了口气，直起身将双手放在Peter肩上，把少年引向一把椅子。“坐下。我们会想出办法的。现在，你坐在这儿，让我把你的May姨带过来，我们需要确保她的安全。我会和Rhodes谈谈。你负责喝点茶。”

少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一把皮革扶手椅，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你也想让我冥想一会儿吗？”

“如果有帮助，”Stephen耸耸肩，出门来到走廊上。他可以在这里喘口气，思考对策。

Peter为什么要来找他？真的没有其他人了？Stephen认为，鉴于Peter这么不想危及Stark的家人，来找他确实有道理，但是Rhodes，毫无疑问，作为目前复仇者在地球上的正式领导人，不是比他更有道理吗？

集中，Stephen。想想优先级。

他打开一个传送门，把May吓了一跳，后者弹起来得有一英尺高，紧紧捂着自己的脖子。“哦我的天啊！什么鬼！”

“嗨，Miss May，我是Doctor Strange，复仇者的同盟。Peter在我这儿，你最好能现在就结束工作并穿过这东西。这是为了你自身安全着想，直到我们能处理好眼下的情况。”

Stephen很擅长说服惊慌失措的人冷静下来并听话——毕竟，他花费数年时间精通一个首席神经外科医生的独裁立场——因此，May收拾好她的东西，祝愿同事们今天愉快，然后迅速穿过了传送门。

“他在哪儿，他还好吗？”May问道，以一种令人吃惊的镇定接受了传送门；她几乎没有畏惧那些高热的能量。

“在那边，他需要点时间……整理心情，”Stephen指指门。“我不太擅长跟孩子或者青少年打交道。请你来吧，我去和复仇者们谈谈。”

“说的对，”May清清嗓子，肉眼可见地让自己振作起来，然后走进起居室，接受了侄子的拥抱。“哦，Peter。我很抱歉。”

Stephen关上她身后的门，穿过大厅走到西侧起居室，这一边其实没有多少可以坐下的椅子，但多了更多能肢解人的古物。他转开一个通往Rhodes办公室的传送门，截住正要走出来的人。

“哦，嘿，doc，怎么了？”

“关于‘整个世界都知道他是蜘蛛侠’，Peter Parker目前和他的姨妈在圣所里。我当时在成都处理一次超自然威胁——小问题，不用担心，只是有点棘手——所以并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他可能需要有人帮忙解决一下，不管是哪种情况。”

Rhodes垮下肩膀，Stephen不知道是出于松了口气还是沮丧。“好吧，至少我们知道他很安全。我刚和Fury谈完，我看过新闻，和伦敦发生的事有关，某个愤怒的自大狂想要Tony的技术，和往常一样。他们企图利用Peter窃取它，上周刚发生的，非常糟糕。”

“我无法想象Stark能允许这种事情轻易发生。他会安装保护措施。”

“是啊，如果没有那些保护措施，Peter麻烦就大了。”Rhodes说。“你能让他暂时保持低调吗？我们会试着从我们这边着手解决。我需要知道他的消息，这样才能安心工作。Tony很爱那个孩子，我不能让他失望。”

“……很好，他会继续呆在圣所，”想到要为一个青少年负责——虽然只是暂时的，Stephen尽可能让自己别露出太痛苦的表情。“你需要多久？”

“看你能给我多久。如果我是他，会暂时先不去学校，”Rhodes带着歉意叹了口气。“并且尽可能减少社交媒体的使用。”

“明白了，”不等Rhodes向他提出任何其他问题，Stephen就作势要关掉传送门。

“另外，嘿，doc？或许应该警告他，这可能是永久性的，”Rhodes扯了个鬼脸。“我不认为有什么办法能撤下视频或者反驳这个事实。我们已经没法回头了。”

Stephen掐着鼻梁，又叹了口气。“说得对。我会告诉他。”

“谢谢，doc。他很信任你。自从Tony去世后，你就是他最亲近的榜样，所以我对此非常感激。这孩子很有潜力，你知道的，只是太……”

“年轻，”Stephen替他说完。“我明白。我会保持联络。”

“我也是。”

他让传送门缩小关闭，一言不发地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试图分析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一点都不期待即将和Peter展开的谈话，更加害怕要无限期为一个十几岁少年负责。孩子从来就不是他的长项，真的；这完全不是他的领域。Wong到底在想些什么，要把他拽回来处理这个？

他把一杯茶召唤到手里，花了点时间平复情绪并调整心态。这些也会过去的，他想，阻止了脑中渴望纠正Rhodes那个说法的念头，因为他知道，是的，确实存在一种能够回头的方法。

只不过需要一个巨大的牺牲罢了。


May和Peter占据了四楼两个相邻房间。Stephen给他们写下简短的注意事项，Wifi密码，以及有关不要触摸任何放在玻璃后面或者看起来很可疑的的东西的严厉警告。“这座圣所里充满魔法古物，绝对能在我赶过来之前要你的命。尽量别死。”

“好吧，你真让人觉得心里暖烘烘的，”May讽刺地回答，转身让Peter上床睡觉。

“May姨，我很好，”Peter想表明这点，但他显然不好。少年眼睛下方有厚厚的眼袋，压力让他脸色苍白。

“听你姨妈的话，Peter。明天还会到来，这也不是地球末日。只是你的世界发生了变化。你会适应的。不过现在，睡觉。”这些话让Stephen赢得了May感激的一瞥。

但愿提到他们刚刚跨越的更大障碍可以帮助孩子安下心来休息。Stephen，从另一方面来说，回到自己的私人住处，很快感到头疼欲裂。尽管他对这整场灾难不负有责任，但亲口告诉Peter损害已然造成让Stephen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责任似的。

他会为Peter做什么？他会说些什么呢？

Stephen很好奇，并且在意识到自己不够了解Tony Stark，因而无法作出预测的时候一直好奇了下去。

我可以去问问。

危险的想法。

我可以直接去问问。

Stephen坐在灯光之外，在夜晚的黑暗中与自己的良知斗争。


早晨的阳光之下，事情变得更糟糕了。Peter和May坐在一起，看着这个世界说了些什么，很多人因为他在Thanos入侵期间以及遍及整个纽约城的英雄事迹表示支持，但与此同时，也有许多声音（而且超大）质疑他的诚信和目的。媒体猜测他是否牵涉席卷欧洲的混乱局面。外国政府要求他的个人证词以查明事件真相。狗仔队已经去了他家，而且看起来，正在询问每一个来自他们学校的人。

“MJ，”Peter看着屏幕上一个躲避记者的黑发女孩，红着眼睛哑声说。“我就那样把她扔在人行道上。还有Ned。我甚至还没和Ned谈过，我得跟他谈谈。”

May嘘了一声。“我想他会理解的，Peter。你需要先让自己振作起来。”

“Doctor Strange，Mr. Rhodey怎么说？”Peter茫然而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Stephen，问道。

法师叹气。“Rhodes在和政府交谈，希望能减轻你身上的压力，但这种麻烦事很花时间。政治游戏。现在你得保持低调。耐心点，Peter。”

Peter噙着泪笑了笑。“我讨厌这个，连Mr. Stark也这样说过。”他吐了口气。“我想，现在不得不长大了。还以为我的时间会再多一点呢，起码能到高中毕业。”

从各个方面考虑，Stephen都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战栗。他找了借口，假装楼上有重要工作，其实只是带着动摇的决心躲回住处去了。

时间，一个概念。

危险的想法。

Stephen盯着落在书桌上的阴影，决定赌一把。


对于这个轻率计划的第一部分，Stephen并不需要费太多力气。他等到晚上，等着整座圣所都坠入梦乡，然后将藏匿在维度折叠空间里的阿戈摩托之眼取出来。

手指彼此摩擦时，他感到刺痛，奇怪的是，今天晚上并没有特别疼，不像大多数其他夜晚，钢钉磨进关节里时是最疼的。他即将彻底毁灭这个现实，但感觉良好，好得不可思议。

拇指压在中指上，他分开双臂，阿戈摩托之眼闪烁着，缓缓开启，房间沐浴在它空灵的绿光中。当他逆时针旋转双臂，整个世界都模糊起来。

Stephen回到四年之前。此时，过去的他还被困在灵魂之石维度里，纽约圣所屹立如昔，没有主人。他的房间保持着老样子，不曾被人动过——即便他已经死了，切实地证明着Wong坚定的忠诚。他的朋友等待着他，相信他终会归来。

法师没有浪费时间，旋指打开一个传送门走了进去，来到蒙大拿州一所房子旁被月光照耀的空地上。湖水在他身后波光粼粼，倒映着盈盈的满月。那所房子里的灯还亮着。

其实我不需要这么做，Stephen想，依然内心斗争，依然犹豫不决。他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中，望进房子里面，像个怪物一样。我没有必要这样做。

这是鲁莽之举，纯粹且毫无疑问。没办法保证一定会成功。

房子里，Tony Stark关掉厨房灯，怀孕的Pepper Stark走向楼梯。Tony给了她一个晚安吻，然后向自己的巢穴走去，显然打算今晚加夜班弄点什么这样那样的东西。Stephen看着这一切，继续跟自己的计划斗争，等待着、思考着、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冒这个险。未来版Stark的墨镜躺在他口袋里，沉重而不祥。

Tony Stark短暂地消失在窗户里，有一两分钟不见人影。随后，他穿过后门廊再度出现，绕到房子一侧， 越过Stephen望向月下隐隐发光的水面。

片刻沉默之后，Tony喊道：“好了，废话少说，谁在外面，你想干什么？我知道你在那儿，给我露出你那该死的脸。”一只臂甲蜿蜒成型，裹住他的胳膊；工程师抬起手，向黑暗中瞄准。

Stephen退进阴影深处，还是很矛盾。

“赶紧出来告诉我你想干嘛，”Tony叹了口气，调整站姿，微微前倾。“别逼我来找你，相信我，你不会喜欢我这么干的。”Stephen还是没回答，于是他又说：“行吧，FRIDAY，扫描——”

“是我，”Stephen侧身走出阴影，站在月光下，让身上的隐形法术轻轻滑落。“我——我只是想看看。”

Tony放下手臂，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一步。“巫…巫师？什么？等等——怎么回事——等等，你——”

“你不应该看到我的，”Stephen几乎是在是自言自语。他摇着头，不断后退。“该死，该死，你不该看到我的。”

发现他开始画出一个传送门，Tony从门廊中冲出来，赶在Stephen消失之前拽住了他。“等等等等等一下慢着，站住——站住！”

Stephen试图把胳膊挣出来，没能成功。“Stark，这是——”

“我靠，你真的在这儿，”Tony喘着粗气，死死攥住Stephen的手腕，眼睛瞪得大大的，备受打击，充满惊愕和恐惧。“我靠！巫师！你干了什么！你在泰坦星上！我看到你——我看到你——”

Stephen吞咽着，看向Stark愕然的脸。好吧，既然他已经看到了我，那么只能由此前行。“我不是——我不是你在泰坦星上时那个Stephen Strange。我来自未来。”

他只得到一堆飞快的眨眼。“哈？”Tony口才惊人地挤出一个字。

“我来自这条世界线的未来。用时间之石回来的，”Stephen解释道。一不做二不休吧。

“我们的未来？这个未来？我把你带回来了？我们赢了吗？”Tony还在大口喘气，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然后，仿佛他那科学家大脑突然重新上线了一样。“等一下，事情不是这么运作的，你不能从未来回到过去并且改变——等等，你来这儿干嘛？发生了什么？”

如果Stephen对于这个人的才华有过任何怀疑的话，那这一刻也该消失殆尽了。Tony立刻就能想到使用时间之石的后果，正是一位真正物理学家应有的素质。

“来吧，跟我说说，巫师，”Tony几近暴力地晃了晃他的手腕。“告诉我点好消息。告诉我——告诉我——我们搞砸了，是吗？操他妈该死的，我们又搞砸了！我们都搞砸过——告诉我Pepper活下来了。巫师！我有个——有个怀孕的妻子在里面，我必须——我必须知道——告诉我她还活着，我们的孩子也活着，他们必须活着！”

Stephen吞咽了一下。“她们活下来了。”

在一次心跳的时间里，Tony凝视着他，沉默回荡于他们之间的裂隙中。“但我没有。”

法师别开视线。“是的，你没有。”

Tony眨了眨眼，然后又眨了眨眼，接着眨了第三次。“好吧，这个。我是说，这个。实际上，挺好的。如果，你知道，我们赢了的话。”

我们赢了，Stephen在脑海中重复这句话，确实，我们赢了。除了……“这些日子里，”他平静地说。“至少是我来的那些日子里……我时常质疑胜利的意义。”然后，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法师补充道：“一个月前，我去参加你女儿的五岁生日派对。她希望你在那儿，但我没办法——你不在那儿。”

Stephen迟钝地意识到这话到底有多么残忍，将这种内容告知一个已然遭受了巨大悲痛的人。Tony瞪大眼睛，其中闪烁着脆弱和畏惧，以及一种惊心动魄的拒绝，以致于Stephen不得不强忍住抹掉他的记忆然后逃回那个破碎未来的冲动。但没过多久，工程师便凭借长久的练习，以创纪录的速度重新控制住了自己。

“好吧，很好，你来了，所以我想你已经有了计划，”这个人更加用力地握紧Stephen的手腕。看到法师没有回答，Tony又摇晃了一下，不过这次没那么暴力。“巫师？”

“嗯。”

“快点，修复这一切！”Tony用力挥舞另一条胳膊。“我不能丢下孩子死去！我不能像我爸一样！我必须比他更好！所以快点，修复这一切，拯救我，然后我们会拯救这个宇宙！”

“什么？”

Tony叹着气翻了个白眼。“哦，得了吧，巫师医生，你肯定有个计划，所以才会像这样跑过来。听着，我谷歌过你，好吧——两个博士学位和一个医学博士学位，我知道你脑子好使着呢，像你这样的人总会有个计划。彼此彼此好吗！来吧，我们开始吧，动手。”

于是，Stephen，以良心违背了更为合理的判断，像他说的那样做了。


Tony在他身边遥遥晃晃的，伸手扶住那颗（年轻版的）树。“哇，什么玩意。”

Stephen半弯下腰，等待反胃感过去，闭着眼睛，专注于呼吸。他还有个传送门要打开。

“妈的，我们真的回到了过去，”Tony喃喃自语，已经开始观察四周，看着自己位于蒙大拿的房子，它似乎还没有人住过，因为这个时候的确如此。“或者我们在前往未来？这样时间之石是不是就能避免悖论？”

“是的，”Stephen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不过只在某种程度上。我，作为它的持有者，相当于在时间之外行动。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干涉不会起作用。为了真正倒回时间，它必须也从我身上流过，让我变回过去的自己，这就违背了初衷。单独使用时间之石永远只是暂时修复。改变过大或者往回走太远，世界线就会自我修正。要么是这样，要么是我们制造出一个分支世界线，一个新的现实。非常可怕的结果，因为这不应该发生。”

“你还能撑住吗？”Tony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我们还有个长距离跳跃。”

“从这儿打开一个去纽约或者去外太空的传送门不会再耗费我的力量，”Stephen说。“不过首先需要追踪到他们。给我一分钟。”他以前从未如此过度使用过时间之石；这一举动正在撕扯他的内核，然而不得不继续。

法师暗暗庆幸自己颇有远见，并从口袋里掏出一缕金发，被红手帕包着。Thor的头发，那对兄弟找他搜寻Odin的下落时，他多拔了一点。以十分熟练的动作，他施展出与当时相同的法术，随后很快让一个传送门旋转着进入现实。

“我们必须快点，机会窗口非常短暂，”法师警告道。Tony激活战甲，纳米粒子以复杂的机械构件拥抱了他。Stephen往自己身上放好防护法术，以便可以在目标地点的环境中呼吸。

他们一起潜入那艘遇难飞船，绕过残骸和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一部分货舱肯定是在Thanos的炮轰中炸毁了。不远处，他们能够听到那个熟悉的独白。

Stephen抬起手，示意Tony等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施展隐身法术。Thanos似乎正忙着给阿斯加德人点颜色看看。他们听了一会儿，Stephen等待着合适的时机——随即，Loki，老实说看上去非常惊恐，向他们冲过来，和这两个人躲在同一块金属板后面，让Stephen有机会一把捉住他的胳膊，Tony则捂住了他的嘴。

“安静，”Stephen用口型说。“我们是盟友。”

Loki惊恐的眼睛紧张地眯起来。

Stephen缓慢而仔细地投射出自己的意图，将手伸向Loki的额头——探入Loki的思维，推出一连串记忆。之前他也对Stark干过同样的事，这耗费了大量魔力，但没时间进行说明了，这样更有效率。Loki抽搐了一下，浑身僵硬，大口喘息，从他们手中挣脱出来，费力地呼吸着，眨着眼睛重新回到现实中。

Stephen说：“我们没时间了。你知道咒语。”

“你疯了，”Loki气喘吁吁的。“凡人活不下来。”

“随便吧，我们正在摧毁这个现实，”Stephen指出——

对此，Loki回答：“而且你根本活不过到达过去的那一瞬间。”

“这还有待观察，”Stephen冷静地反驳。“即便只有你能活下来，也值得冒险。我已经说明了死亡率，你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Loki眼中闪过狂乱的笑意和破碎的怀疑，尽管没办法大声表达出来。“这就是孤注一掷的时刻，我猜。”他回头看了看像个布娃娃被一样摔来摔去的Thor。片刻之间，Stephen看到一丝恐惧和巨大的悲痛——他们刚刚失去了家园，Stephen回忆着，现在又要失去这些。

“注意，小姑娘们，那边快结束了，”Tony嘶嘶地说。当Hulk被扔在地上时，飞船开始摇晃。

于是Loki挣扎出来，掌心相合，带着思绪混乱的笑容对上他们俩的目光。“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但愿它会像描述一样起作用。如果你们能活下来，凡人们，我们另一边再见吧。”他双手分开，闪烁出暴烈的红色能量，然后向着Tony和Stephen胸口推过去，同时果断念出一个单词：“Skilja。”

Stephen眼前的一切随着强光爆炸了。



注：
本章标题，未来，是Paramore同名专辑中的一首歌。
我正描绘着未来，
肆意地，描绘我的未来。
别谈论那些过去了罢，
我们此时，不要再谈论过往。
因此我会写下将来，
并在此处留下一把钥匙，
这是为了那些不会永远错过的存在，
你也不会总是愈发觉得空洞。
只是设想一下未来吧，
再回想你最初的梦。
你会离开这里，
最终，会到达曾经向往的远方。
所以啊，想象你的未来吧，
想象一种全新的生活。
别再迷失于回忆里了，比起那样，
不如开始往自己期待的方向改变。

Ps
谢谢你，网抑云~
以及讲道理，我觉得这个老奇再不回去估计真要把自己整抑郁了e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