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15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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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女)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最终幻想14 ff14
标签 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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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3 00:30
是夜天如穹盖。无边的黑暗抱拥住这片荒漠,夜风彻骨,繁星高远。
跳啊!舞啊!旋转啊!
环刃叮当作响,充当起舞的鼓点。
彻夜起舞,不眠不休。就上这干渴的风,这凄寒的月,做这终焉之舞的舞伴吧!
临近拂晓的时候,白魔在沙漠里看见一个维埃拉族的舞者。风抹平了她来往的足迹,掩去了她流淌在地的鲜血,只有舞者肩头腰侧不住流血的伤口在诉说一场恶战。“你被魔物袭击了吗?请让我为你治疗一下好吗?”
舞者白色的长发被干涸的血液粘在脸侧,她从干裂的唇间轻轻呼气,用柔软的眼神看向白魔。她说,那多谢你。
舞者说她从东方来,飞空艇失事后,只有她活了下来。说这话的时候她伏在白魔的膝上让白魔给她的后背上药,维埃拉的肌肤像巧克力融进牛奶的颜色。白魔觉得她可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兔耳。维埃拉的耳朵看起来似乎很坚硬,但抚摸时其实毛绒柔软,白魔感觉那长耳轻轻颤抖了一下,便松开手。
“没关系,你可以随便摸。”舞者扭过头来说,“摸了我的耳朵可是要做我的朋友的。”白魔就像她的白魔法一样温柔无害,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清纯无辜。她听了这话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用手掩看嘴。“你真好玩。”
白魔的陆行鸟棚车就自顾自慢悠悠地朝着乌尔达哈走着,舞者随着棚车的晃动不知不觉入睡。
沙漠里日出时, 天边像吸满墨水的纸张浸到清水里一样慢慢褪色, 随后地平线的伤口迸裂,洇得天幕边缘一片晕开的血色。而后天光大亮,阳光明媚。
部队里的人惊讶于白魔捡了个人。鉴于这是一伤员,而白魔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这份惊讶就大打折扣,以至于理所应当。舞者开始频频在白魔身边出现。有时候是向她询问做冒险者的一些问题,有时候是听白魔讲从吟游诗人那里听来的故事,有时候是向她分享家乡的趣闻,还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在她旁边发呆。
这没有什么稀奇,因为白魔的身边总有许多朋友一起,现在多了一个舞者,以后也许还会有什么诗人武士黑魔秘术师。不是其中稀奇的一个,也不是其中嘴最甜的一个,舞者想。最粘白魔的是部队里的猫魅龙骑,个子又矮撒娇又甜,会双马尾甩甩地嗲声说,人家就是不行嘛,人家要白魔姐姐呼呼才能起来。
有时候会一起去迷宫冒险,舞者总会找各种理由选白魔做舞伴。比如低难度的迷高龙骑打得像只陆行鸟啦,不会用群体攻击魔法的召唤师不配跳舞啦,咏唱结束敌人都已经被自己消灭所以不需要把舞伴位给黑魔啦。索性白魔足够强,强到甚至有时比那个本应得到舞伴位置的进攻者更有杀伤力。白魔笑舞者任性,对她放任自流。被说成陆行鸟的龙骑给舞者一个白眼,然后又笑嘻嘻地说,哇你这么说,人家可不依呢,你得买糖哄人家。
只有白魔适合被偏爱,舞者想。
白魔会在战场上给时常冒进的舞者安慰之心,会悄悄给舞者个无关紧要的神祝祷; 舞者会随身带零食投喂白魔,会学着拿针线给白魔缝衣服,会给怕黑的白魔雕一盏百合花夜灯。白魔穿着舞者给的萨维奈舞裙在沙滩上跳舞。火光掩映里舞者看着其他人围过去,龙骑甜甜地唱歌,众人舞蹈,而后欢笑。天上烟花凋谢,红莲节就这么过去了。舞者学着别人在海里丢了许多漂流瓶,里面只字未写。白魔无意路过的时候问她在里面写了什么。
舞者说:什么也没写,我在制造海洋垃圾。
其实那时手里没扔的那张确实什么也没写,原本写着我想和白魔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然后又划去,写着‘我想’,最后全都涂黑。舞者对白魔说话时心里理直气壮,瓶子扔出手后却一阵阵心虚,指尖不自主地颤动。
她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节日后的人们突然忙了起来,白魔组了队伍一起去探索新的迷宫,每天在通讯贝里叮当当都是他们的欢乐日常。与舞者相看两厌的龙骑也在队伍里,听见龙骑捏着嗓子撒娇要白魔单独治疗自己的时候舞者会受不了地把通讯见从耳朵上摘下来。但是舞者能想见。白魔会宠溺地给龙骑救疗,并不在意自己攻略迷宫的成绩被影响。龙骑会玩笑又亲昵地说老婆最爱你了。新队伍里只有龙骑是白魔的旧识,两人同进同出也很正常。何况,从前舞者也没有比龙骑更亲密。
“大家我都很喜欢啊。”白魔会这样说。白魔知道这两个人好像气场不和,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她不会为其中一个而故意疏远另一个。在探索迷宫的间隙,舞者也常常来寻觅白魔,会开心地说一会话,然后因为队友的迷宫传送夏然而止。
舞者感到孤独。舞者对诗人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去高难的迷宫啊。
诗人想了想,小声说,你为什么不喜欢龙骑啊。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舞者不能理解那种理直气壮地向人索取的人,信奉等价交换的舞者对擅长从别人身上谋取好处的人望而生厌。哪怕那人是心甘情原地子取予求。可自己用许多心血换来的目光,凭什么又轻易被别人夺走。
这不好。但要改,做不到。
那以后舞者很久没有去找白魔。舞者开始一遍遍地对着木人跳舞,每一个舞步都熟稔得仿佛像和白魔一起时的回忆。诗人对舞者说,你有时候是有点争强好胜。舞者垂着眼睫默默无语。诗人想说,做朋友哪有非争第一不可的, 这话在嘴边转来转去还是咽了,只是偶尔来木人训练场,边看舞者跳舞,边弹着自己听不见的琴。
直到后来在迷宫相遇。龙骑一步踏错,承接不住两人重量的暗黑天空轰然碎裂,躲闪不及的舞者坠落而去。看见坠星冲的龙骑对她甜甜一笑。
真的特别对不起。龙骑哭看说。大家都上前安慰道,没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谁还没犯过错呢。娇小的猫魅族少女啜泣不已,耷拉着猫耳说,可是舞者姐姐的战绩都被我拉低了。还是有很多冒险者在意战绩的,这关系到未来能否接到趁意的委托,然而龙骑已经上传了战绩,没受影响的其他人纷纷心照不宣地闭了嘴,准备离开迷宫。白魔歉意地看了舞者一眼, 没等开口被舞者抢先说,没事的,龙骑那么介意战绩,怎么能因为我就让她的好成绩蒙尘呢。
白魔被这带着火星的话刺得微微皱眉。舞者走近来,轻声问,怎么了?我的话叫你不高兴了么。
白魔说,你别那么生龙骑的气了嘛。舞者温和地笑了笑,说,我没生气。
白魔说,你分明是生气了。
舞者沉默了一下。
那又怎么样呢,我生不生气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舞者微微俯身,脸上带着温柔的假笑,看着白魔的眼眶慢慢泛红蓄出泪水,从前她是最急忙又无措地上前安慰的那一个,但而今只是看着,心里带着悲痛的报复的快意。
“我本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人,离我远点没什么不好。”
永别吧,我再不想因你而伤心了。你没做错什么,从头到尾都那么无辜,我还是那么喜欢你,但是永别吧,假如我叫你伤心,不要怀疑,那纯粹是我故意, 是我生来就如此刻薄,所以永别吧,永别吧,永别吧。
舞者去了博兹雅战场,不是以冒险者的身份,而是作为达尔马斯卡被加雷马士兵贩卖到艾欧泽亚的舞娘,回到故乡。来博兹雅支援义军的诗人几次遇见舞者,然而战场上来不及让人欲言又止,只在一次舞者归队休息的时候牵住她问,你不回艾欧泽亚啦?
可是我本来也不是冒险者。回到这里才是我本该做的,从前的日子就像苟且偷安。
你和白魔吵架了吗。
没有。
诗人就没话说了,末了说了一句,和别的朋友也没见你这么拧巴呢?
舞者说,我是你的朋友,占星也是你的朋友吗。
诗人错愕半晌,无言以对。舞者虽然是可靠忠实的朋友,但总是让她无言以对的。那以后诗人便对比只字不提。
同一小队的义军里,舞者冲突战冲得最勇,遭遇战打得最凶,强化药一瓶接着一瓶,和制作女王之刃的材料一起榨干了舞者从前的做制作者时的积蓄。舞者几次想卖了手里那一件亲自寻宝按某人身型亲手缝制的睡袍,终究对自己说,旁人都不合身的衣服,不会有人买的。于是在一个那以后都决定忘却了的,白魔的生日前夕的日子,嘱托来此的莫古力将其投进邮箱里。小队的敖龙族战士看见舞者,大声嘲笑舞者倚过的木人肩上湿了一片,一定是睡着了还流口水。舞者说,哎呀,是啊,最近太累啦。
大家就善意地哄笑,劝道,是啊,你还是歇一歇吧。
谁都看得出舞者孤独,即便站在人群中也萧索得像茕茕孑立。
可是这片战场上的义军,有谁真正惬意地休憩过,从手刃黑市商人任由飞空艇坠向沙漠时,她早不再想着要活着归来。
而今是,放眼残墟非故土,错念他乡似旧乡。
舞者孤身败退兽王的那个夜里,援助义军的冒险者大都因参战时间过长纷纷离退。舞者被魔导机器围困的那一刻诗人没来得及赶到救援,只能骑着飞奔的陆行鸟听着两人的通讯贝里断断续续的声音。
舞者说,别来了,退守阵地。
舞者说,别哭,难听。
舞者说,好吧,我没什么话想留下,这辈子也从没什么后悔。
舞者说,沙漠里的月亮真圆。
然后通讯贝里就只剩魔兽嘶吼和呜呜风声。
这就是我奶奶做吟游诗人时只会讲的一个 ,关于我家那个环刃为什么叫被做的南方之剑的,无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