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154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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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女)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明日方舟 能天使,德克萨斯
标签 百合 快递组
文集 流年祝颂 / 明日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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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5-29 15:46
- 导读
- 1.是淋着大雨跑步时get到的脑洞,淋了好久才感受到。虽然回到家里冷静完了,热情褪去了也不知道该写什么了。(其实是鱼的记忆已经遗忘了绝妙的剧情)
2.私设捏造有,请注意非官方剧情
3.描写性格有偏极端,ooc大概会
4.有微量拉普掺入,但是能德锁了
创作于2019.6
§01§
“闭嘴。”
德克萨斯宁愿让雨水顺着自己的脸庞滑落,而不愿意接过能天使递来的伞。
那种冰凉的感觉划过脸庞就像是当年所遇到的极端情形之下,带着锋利尖锐从脸庞上轻轻抹过,只有几分血珠从肌体打开的细小缝隙里争先恐后地出来。德克萨斯也好想在自己身体上打开一个口子,让自己阴暗腐烂的情绪能够有一个物理的出口就这样让它们可以顺从地离开自己的身体。
至少,德克萨斯觉得现在这样的惩罚对于自己来说正正好好。
但是,让能天使就这样在雨中罚站似乎不是这么个办法。德克萨斯一开始也有想到让能天使回去,留下她一个人静静。
但是向来活泼的能天使显然并没有察觉到德克萨斯沉郁的气氛,或者说明明知道,但她宁愿试图借助自己的力量化解此时的恍然凝成琥珀般令人窒息的气氛。
“德克萨斯别呆坐在那里啦,我新买了一盒巧克力的Pocky,”能天使把手上方盒子的包装在德克萨斯有些低垂的眼前晃动着,似乎看德克萨斯没有提起多少兴趣,就继续道“听说是限量的特制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味道的呢。”
淅淅沥沥的包装撕开声之后,一根外围裹上了额外的果仁厚厚涂了好几层的巧克力棒递到了德克萨斯的眼前,然后向下触碰到了她温软的唇。
虽然德克萨斯想要辩驳什么,但是在熟悉的巧克力香气的诱惑下她还是选择了屈从于美食的诱惑,或者说是出于不想浪费食物的想法而吃下的。
比起熟悉的牛奶巧克力的味道多了几分可可的苦味,或许这份是含有高纯度可可的黑巧克力巧克力酱制作的吧,碎果仁也有几分榛仁或者是花生的香气。虽然说德克萨斯吃的细嚼慢咽,但是思绪完全放开的她比起往常时分吃的时候却是有些漫不经心。
“回去吧,要下雨了呢。”能天使那双像是初升时分在海岸线旁尚还能注目的朗日一般光彩的眼眸温柔地泛起眼底里的笑意,虽然偶尔调皮的她在别人的眼里会是有些顽劣尚未褪去稚气的天使,但是认真时分的能天使(就像是现在)却会收起身上那番无时不刻都似乎在开玩笑的痞气,嘴角的微笑挂起蜂蜜一般粘稠的甜味,这样在恰到好处距离内的温柔注视就像是身上洒满了金黄的阳光一般的热度。
而在寒冷天气中能天使恰好挡住了那道风口,熟悉的默契却是不经意中自然而然贴心地为德克萨斯考虑到了这分。要是放在平常,德克萨斯早就会扬起头笑着说一句“谢谢”然后接着一边说着“我没事的”一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用手套稍许擦拭一下能天使送她的那个写着Rock的徽章。
然后脸上那仿佛有人欠她一百万龙门币那样微微撇嘴的万载冰山表情才会在这个时候化开,如春风般悄然一笑像是只对能天使开放的昙花一般清秀娟丽。
除了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让能天使惊讶的合不拢嘴之外,能天使也习惯了彼此私下里温馨的小举动,像是牵起小手或是互相喂着巧克力棒或是苹果派这样的甜食,只是几次忸怩后就悄然默许了这样的行为。
但是今天显然不是这样。
德克萨斯依旧坐在作战结束后切城废墟的砖石上向着视线远处延伸开来的不知名远方发着呆。
“我们企鹅物流可不能少了你这样称职的司机的,所以还是早点回去吧。好不容易把货物送到了指定地点,想必这么久也都已经累了吧。不如回去路上听听空新录制的歌曲缓解放松一下吧。”能天使将手放在德克萨斯的肩上,另一手举着的伞倾斜向德克萨斯的方向,将天空阴沉中开始坠落的那些细密雨丝挡在一旁,轻松的语气就像是游鱼一般钻入德克萨斯毛茸茸的耳中,四处游荡。
“你自己开车也可以的。”德克萨斯不咸不淡地顶了一句回去,显然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能天使一同回去。那些被放在心底角落里晦暗的只光片羽,原本都以为不会再触碰到的那些回忆,却道是在那个灰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之后又不自觉地被揪起。
甚至平时以为就这样循环往复逐渐变得温馨快乐的生活大概也能够在之后一直持续,可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总是追逐着自己不放手。哪怕逃了这么远这么久,依旧还会回来。
好想和过去一刀两断啊。
德克萨斯举起手中状似阳光般倾洒着光芒的剑,在自己身前比划着。风卷起的深蓝色发丝轻轻飘荡,抵在刃上一过,就像是蒲公英盛开时纷飞的绒毛羽翼一般,空中浮动着几根刚断了的青丝。
要是记忆能够这么简单就过去的话,那该多好啊。
然后一声巨响,能天使把还在发愣中的德克萨斯扑倒在了地上。
漫天尘沙。
§02§
德克萨斯感觉自己恍然就像是坠入了一场梦一样,好像身处于童年时分在哥伦比亚的海岸边上游泳的经历。向下潜入不深的海面之下,原本空气中清晰的事物都开始朦胧模糊了起来,周围的水不像是以往赖以生存所饮下的甘霖,而是在身体周围形成流动的压迫。
水将自己圈住,限制着自己的存在。就像是在家族中那座古堡中永远不变的阴霾,幼年的玩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互相竞争的对手,刚刚断奶的鲁珀就在互相厮杀中开始了不知名的争夺。从最早对于美味的食物,对于父辈赞许的渴求,再到之后于种族之中所固化的那些观念。
这些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不仅仅是当时在身体上留下的伤痕,虽然那些现在都已经化作了难以辨查的白印。还有当时以为能够托付信赖的同伴,最后却只落下了嘴角溢出的苦涩。明确了不会再相信同伴之后,德克萨斯成为了独往独来的狼,只相信自己一个人的那种自由。
也就是这样,她才能够成为这个家族中唯一的那个能够用家族的名号作为自己代号的那个最为光荣的人。
但是,她不快乐。
德克萨斯知道,自己的快乐早就已经消失在了那个夏天,那个还有些炎热气息翻滚着在柏油的马路上腾起袅袅轻烟的时候。
当自己睁大着琥珀色的眼眸,触目到那摊醒目刺眼的红色之后,生活就改变了。
熟练的运用剑技将阻挡着自己的敌人都纷纷击倒,也不管它们或是庞大或是矮小,也不分它们的好坏,也不理会它们是什么种族。脑海里被教导的只有手中那道明黄色应该如何地更快更好地击倒任何站在面前的敌人,只要身处在这阴霾的灰色之中,就不能忘记手中所握住的东西,那是德克萨斯她赖以生存的工具。
无数次经历过疲惫像潮水一样在小小的身躯上拍打着,但是不能够在那个地方倒下。期许的自由也只有在到达那样灿烂的彼岸才能够享受,所以不能够放弃。
哪怕只是能够自由地伸手摸一摸阳光的温度,在一块长势老好的草坪上侧身躺下,几片树荫遮挡而过。柔和地覆盖在眼睑表面的那般恰到好处的温度,隔着眼皮能够隐约看到的发光体的亮度,就好像……
好像是什么?似乎有什么不属于旧日的记忆悄无声息之中闯了进来,但却说不出违和感在哪里。只记得一样都是令人无法直视的发光体,也一样会随着时间会变化发光的亮度,也一样能够带来温暖。
但是它们是不一样的,不一样在哪里?
德克萨斯记不得,或者说在这片水域里面,抬头向着上方望去,都是近乎一样的。朦胧的水波流转着在自己的头顶,而原本柔软的深蓝色的毛发覆盖着的耳朵也在水下比包裹着变得迟钝,不知道岸上或者说水面之上有着什么样嘈杂的声音,只知道惶惶然细碎的顺着水波传来巨大的振动能量,似乎在说什么的,似乎又在催眠着自己。
但是,深埋在骨髓里的源于鲁珀的那般冲动却是让她不甘于就这么沉溺在水中没有任何辩驳,相反的是,尽力挣扎了一把,用尽了最后几分气力试图想要探出水面看一眼……
哪怕只是一瞬的温暖也好。
紧接着,她就从暗色的梦里突然惊醒,而意识就像是在充分潮湿的氧化环境之下变得腐蚀生锈的齿轮,身体供给的能量用力地推动着它运转着,却是发出晦涩卡住的刺耳声音,几乎让头要裂开一般的疼痛难受。
好像有着一闪而过的熟悉亮色从朦胧的眼前经过,但是德克萨斯讨厌现在这般意识绞痛视线模糊的状况,或者说对于这种挣扎了也没有办法改变现状的无力感是她所不需要的。因为无法以自身的力量去做到往往意味着会距离死亡更近一步。
而逐渐听到周围细声的耳朵也在向着逐渐清醒的意识捕捉着周遭细微的响动,大部分都是高斯白噪的背景音、输液滑落的水滴声和水杯碰撞在桌面的摩擦,也只有一句喊话声,既熟悉又陌生——“能天使,你伤还没有好,这是要去哪儿?”
陌生的是说话的人的声音,熟悉的是那个被喊到的名字。
Exusiai是谁,似乎好多次都有从自己口中吐出,心脏也有些被悄悄牵扯。
是——
…她…
嘛?
§03§
罗德岛的小型移动城市正停靠在龙门之外,比起那灯火辉煌装点着的庞然大物。金属色调灰扑扑笼罩着的罗德岛显然没有一个崭新医药公司的样子,要是加上些机械手臂的装点反倒是会让人想起赛博朋克般的末日重工企业。
不过显然博士并不是这么古怪离奇的人,不过爱好却也不和那些普遍的医药公司看齐。如此行事风格的Doctor在恢复记忆之后倒是和整合运动的感染者对上了,也没有旧日里对待矿石病感染者那般融洽自然的气氛,想来是对面采取的手段也非是弱者自求保护的。
采取物理超度的方案想必也是无法沟通后落下的结果,不过有时候看到私下里罗德岛那位出身雷姆必拓负责人阿米娅的神情,倒是在平淡无奇之中有时染上了几分孤立无援的无奈与苦闷。
不过,大部分时候大家都能够快快乐乐的,露出属于她们自己的那张笑脸,这对于追求着快乐和幸福的能天使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就算是这样的结果是提前终结对面的生命,但是在更多人的幸福和结束对方的苦痛中,能天使并不觉得这是不道德的事情。恰恰相反,在她橙红色闪烁着的凝眸中,或许用守护铳来超度对方已经是浇灭他们在世上最后的苦痛了。
但是,那最多是对于自寻死路的绝症病人来说的。
这样的想法能天使曾经在罗德岛意外遇到同族的安德切尔时,于酒吧的角落里闲聊家乡和信念的时候她曾经这么提到过,没想到同乡人却是意外的被驳斥这样一直生长着扎根于心中的想法。他没想到能天使会是这么看待生死的问题的,就像是她对于自己的生命存在方式也一样同大多的拉普兰人不同,没有以宗教的根性来约束自我的行为。
不管是在对待同性婚姻上,还是在生死观念上,不管是生存的意义上,还是如何生活上,能天使都有归属于她自己的一份看法——同性之间的爱情没有什么需要阻止和不可理解的;活着与死去只是一条线或是一个圆的追求罢了,而她更想过的是一个点;生存只是因为存在过,仅此而已就够了;活着就是要快乐,而不需要终日苦思冥想中皱着眉祷告。
也不用装腔作势地寻找着各种各样的伪装来掩饰避开违和感的举止,只需要自己过的开心就行了,至少能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获得幸福就行了。
能天使是这么想的。
尽管对于她和德克萨斯的关系确实有着种种困惑,能天使她也对自己发问过,想要明白现在这样的处境到底算是步入了哪个层次。果然她还是无法回答自己这样的问题,而她也曾经拐弯抹角地拿这个话题问过德克萨斯,得到的回应只有鲁珀人惯有的冷漠。
几次能天使都以为嘴唇就要翕动的德克萨斯要说出答案了,可是几下颤动之后又复归和之前一样的静谧平淡之中了。能天使对于自己的动态视觉能力有着足够的自信,她确信好几次德克萨斯就要吐出她的想法了,但是却又是在临门一脚的地方缩了回去。
鲁珀族的女人都是这幅欲言又止欲擒故纵的冷淡模样嘛?!
能天使没好气地想着,那个时候恨不得抓住德克萨斯捶打她几下要她把刚才咽到肚子里的话都从她那两排洁白的牙缝里挤出来。
但是想到快速移动和动态视力是属于她的强项,而需要制服德克萨斯的手臂发力和近身搏击倒不是她的强项,再瞄了几眼德克萨斯手中晃晃悠悠提着的剑刃,能天使还是打消了自己脑海里卷起的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狙击干员可不和先锋干员莽撞到用近战来一决胜负。
对于这个哥伦比亚往日富家小姐的孤独鲁珀,得用别的手段呢。
但是就在这样的未证明状态之下,自己就这样为那个时候的德克萨斯挡下了近距离爆破的冲击。虽然说两个人都算是运气好没有受到多大的致命伤,但是一番皮肉的苦痛倒是免不了的。
只是她当时正恍惚想着什么,次声冲击或许还有带给她一定的精神震荡。
那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呢。
醒来后她还会不会记得我,醒来后她还知道自己属于企鹅物流嘛,醒来后她是不是还执着于那个原味的巧克力棒呢?
这些都是麻烦,何况恼人的家伙们又来龙门外叨扰了。
要是不出战支援的话,就拿不到龙门币给自己添几箱制作苹果派的原料了,而德克萨斯未来几周的可可棒也无从说起了。
都是这些人!能天使这样愤愤地想着,快点搞定回去还能再烤一炉苹果派当下午茶。
然后一边喊着阿普鲁派,一边按下手中的向着四周极快频率吞吐着火舌的火铳。
被神枪手萨科塔惦记上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呢。
§04§
清理完了阵地上最后一片前赴后继涌来的源石虫,能天使不由得稍许松懈下来喘了口气。虽然说只是借助自己的视力四处捕捉着需要被清理的目标而已,但饶是高度注意力集中的时间久了之后,一直按动扳机的手指也会稍许僵硬到疼痛,视线内的敌人也会偶尔趁着空歇时间靠近不少。
要是德克萨斯还在战场上就好了,能天使止不住地这么想着。要是有德克萨斯在的话,就算是遇到这种情况,她也能够从容不迫地从自己企鹅物流的背包中取出一支疲劳纾解针剂让自己久战的肌肉能够充分代谢完郁结的乳酸,然后得以完全轻松的状态应对下一场战斗。
本来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德克萨斯仍然带伤在罗德岛的医疗中心里,一想起要抓住是谁最后悄悄近距离引爆了炸药这件事让能天使想起来就出离的愤怒。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好的机会,就要能够了解到德克萨斯怎么了。然后“轰”的一下什么都没有了,然后能天使手臂动了动,牵扯到了背上被气浪掀起的碎石击中而受伤的肌肉,一阵撕扯般的拉伤那样的疼痛,让能天使一阵龇牙咧嘴。
要是让我抓住了是谁做的一定要把用这些子弹好好问候一下他,真不知道用这么粗暴的爆炸对待女孩子是会招天谴的嘛。
想到德克萨斯还躺在医疗干员照料的医疗室中,能天使就没有什么好心情。也不知道德克萨斯最后怎么样了,或者说醒来后有没有后遗症。要不是这单生意这么紧急,她也不会就从德克萨斯身边离开。
能再陪陪她直到她醒来该有多好啊,能天使不住地这么想着。有些问题也都应该问清楚才能够知道两个人是什么看点这样的事情的呢,但是不止是在这之前被人打搅了,更麻烦的是她的受伤应该没有影响到更多吧。
能天使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没有停下手中枪支覆盖的火力,远远地望向不远处那个灰白色毛发的鲁珀,似乎那天德克萨斯的失神却是有她一闪而过的身影。会是她的原因嘛,难道和德克萨斯那些她所不想提到的过去有关联嘛?抑或是,德克萨斯心里难以言说的旧日记忆。
自己该去从别的地方入手了解还是就这么尊重着她的隐私呢?
能天使不知道,就算是一向乐观活泼的她也没法给出一个好主意,大脑里只要是涉及到德克萨斯的事情就会莫名其妙陷入僵局。往常那些运转得很好的想法却是在她面前没法说出口来,一如当时她坐在那里静静地呆着的时候,虽然大脑里的想法几度提议应该扶起德克萨斯先回到罗德岛再说。
但是另外一种直觉莫名地阻止了她这么做,最后只是撑着伞等在那里,或许是期许着德克萨斯过一会儿就会好起来以及对于那道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的敌意。或许直接回到罗德岛也不算是一个好主意吧,能天使这么想着。
思绪四处游荡之时倒是没有没有在注意战场上的情状,只是能天使感觉到眼前似乎一空,而自己手中的铳也在扳机扣动之下没有再发出任何响动,似乎是弹药用完了呢。能天使这才回过神来,熟练地将腰包里存放着的新的一盒子弹装填进枪里,却是没有料想到清脆地发出了再度上膛的声音,却是已经完成了这次任务。
远处的阿米娅还在和近战干员凑近说着“辛苦了”之类的话语,而雷蛇和芙兰卡也发出了作战结束的信号,能天使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还没等她用软布好好擦拭完沾上火药的枪口,却是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有着灰白色头发的一样有着熟悉细毛的鲁珀,左眼上有一道划开的伤疤,在她邪魅的坏笑上平添了几分魅力。
这人,就是那个那人嘛?
能天使将印象里的那个身影和面前的这个人对上,似乎就是那天似曾相识的一闪而过的人。
“你有什么事情嘛?”
能天使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身前白色的鲁珀,不是因为她与比起其他的鲁珀较为特殊的毛色,而是她周围的气场,让能天使感到了不适。那种掺杂在飘浮着灰尘的空气里血的气息,比起沉浮着的源石碎片那样灼烧心肺那般不同,不是难闻的有害物质那般,而是有一种古怪的气氛,并且这种感觉是能天使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当然事后想起这一点的时候,能天使能够清楚地断言,那是来自于鲁珀的敌意。当然,那个时候能天使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也并没有对于这个说出她自己的想法。而且更让她无法明白的是,为什么白色的鲁珀人会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敌视,难道是德克萨斯嘛?
能天使不知道,只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冷意,就像是踏入了猎人的地盘里被注视的感觉那般,让她感觉并不好。只有当初刚刚遇到德克萨斯的时候似乎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显然没有这么冰寒,而是和煦的风似乎在那一瞬停了下来,一切都归于无言的宁静之中。
但是那样的怪异确实让人非常难受,就像是冬日好端端的在火炉前烤暖的时候贴近身上的冰块,又像是炎日里渴求水分的时候递过来的一杯滚烫热水。
“没有什么,”身前的人似乎对于能天使的反应感到很玩味,又似乎乐得见着能天使这幅不适应的模样,或许是猎人对于猎物的那种独特的捉弄。“只是要你转告德克萨斯,就告诉他,我拉普兰德过的很好。”
你?拉普兰德?能天使对于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只能从随身携带的便携装置里点开了干员资料的搜索,从罗德岛的那一部分找到了这个名字。拉普兰德就看着能天使找寻着她的资料,也没有半分生气,只是略带笑意地玩味看着,似乎是想要看出她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但却又没有,这隐约给这白色的鲁珀带来了些许意外。
但在她还要开口发问的时候,身前的天使也已经如往常作战结束那样收拾着自己身上的装饰以及那些被风吹起而有些凌乱的发,不过这几缕玫红色的牵扯总比以前长发的时候好了很多。能天使很多时候都这么安慰着自己,看着身前人灰白色毛茸茸轻轻晃动的耳朵,能天使再次想起来还在医疗室里的哥伦比亚灰鲁珀,心中不由得升腾起几分担忧。
能天使还想要开口和面前的白狼道别,却是没想到一个意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她的身子为之一僵——“原来你还活着啊,看起来似乎过的还不错啊。”
幽幽的声音是熟悉的语气,但是没有往日冷淡与平静交织的感觉,只是隐约可以从说话间断的喘息之中听出几分意外的虚弱,或许是伤后落下的疲惫。
“你……都听到了嘛?”拉普兰德看着从能天使身后一点一点靠近来的深蓝色的身影,她居然意外的在这个季节套上了一件大衣。“也不算是不错,大概也就是活不久的样子吧。”她把风衣的下摆稍许扬起,向德克萨斯展示着身体裸露处丛生的晶状化病况。
“你活着就不错了,”德克萨斯轻声地吐露着话语,“但是请带着那些已经被我遗忘的东西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话毕,德克萨斯牵着还在发愣的能天使向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德克萨斯的步伐迈得坚实而又稳重,不像是能天使那般轻快活泼。饶是旁人肯定看不出两个人之前还经历过一次爆炸的袭击,要是忽略了她们手中的武器,大概还会以为是两个正值青春姣好的少女罢了。
原本被德克萨斯牵着的能天使跟上德克萨斯,没有再被她牵着落在身后。而是顺从地并排站在那儿,没有往日路上洋溢着笑容说着笑话想着晚上回到宿舍能够吃什么要不要烤一些苹果派的那个能天使,倒是家犬一般听着德克萨斯的话一同走着。
肆意张扬的发尾也收拢了自己的脾性,顺着头发的方向贴合在远端,头上那个发光的光环也减少了些许亮度,不再像是往日充满活力地发光发热着。
能天使感觉被德克萨斯握住的手有些紧,
温暖,厚实,
只是有些抖。
§05§
“不要紧嘛?”
“不要紧。”
“那个爆炸有落下什么影响嘛?”
“大概只是来的稍许晚了些。”
“晚饭吃啥比较好呢?”
“不是很有胃口,能天使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嘛?”
“唔,大概是苹果派吧。”
或许是剧烈战斗之后能量的极速消耗,本来还想早一些回去吃下午茶的能天使却是因为缓慢的脚步使得她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发出了饥饿的咕噜声。
虽然能天使并没有说,但是德克萨斯知道,她是为了两个人的薪水不顾医疗干员的阻止只身前往前线和罗德岛的干员一同作战的。虽然说少了这笔委托的订单也不至于会让她们俩吃不上饭,但是多少平日里的用度会变得拮据一些。
这对于已经习惯每周开派对的能天使来说不啻于一种折磨,毕竟是“由奢入俭难”嘛,要是让终日喊着阿普鲁派的她见不到吃着新鲜苹果派的未来的话,想必也是会着急到得了失心疯的。
而且她那局促不安的模样虽然被掩饰的很好,但是依旧能够从她躁动轻绕的手指和那头顶上浮动着在明暗交错中重叠的光圈可以看出她的内心。该说不愧是活泼好动的能天使嘛,虽然比起以前毫无约束的时候好了很多,但在朝夕相处的德克萨斯眼中就像是天边悬挂着的大日一般。
固定着转动的齿轮从来都会在它所对应的位置出现属于它的身影,一旦脱离它原本所处的地方,它的模样就会泛起细微的波纹,最后落在眼中展开为扭曲的掩藏。
就像是她玫红色发丝下的剪水赤瞳,泛着清冽的橙色,却是丢了往日清甜般的香气。那般熟悉如果新炸开的爆米花般的笑意,被她常常说是更像是苹果派一般香甜的勾起的嘴角也收拢着嘟起在一边,比起往常洒脱的模样,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暗暗生气。
“要不去Loup et rose吧,在龙门那儿也是挺有名的,要不过会儿去吃一顿?”德克萨斯沉吟了一会儿对着能天使幽幽的眼神给出了自己对于晚饭的建议。
然后,在回到罗德岛集合完结了任务之后,抛开了医疗干员想要进一步治疗和检查的想法,德克萨斯和能天使两个人打着哈哈就开着企鹅物流的专车前往了晚餐的目的地。
龙门的夜晚,格外辉煌。
魏彦吾所领导的城市有着与天灾和矿石病流行之中无法遮挡的活力,城市里的人们就像是旧日没有被病痛和灾祸打扰一般过着属于自己快乐而又纯真的生活。
杂货店的老板经营着属于他自己的小摊,虽然没有多少生意,但是对于每日生活的虔诚依旧放在那儿,虽然只是打量一眼好像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他的神情就像是洞穿了世事一般平和澄亮,以至于德克萨斯和能天使经过的时候也不由得为之一叹。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人可不多了呢,更多的人不是在为了生计或是病痛忙活着,就是为了更好的资源而庸庸碌碌着。
“所以要纯粹一些,很难呐。”能天使不由得低声叹了一句,漫不经心地打理了一下额前飘落垂下的红发,在步伐迈动中被扬起的红发被她轻轻地打理着复归遮挡住左眼的斜刘海模样。
“还是需要遮住左眼?不让刘海随着风随意飘散嘛?”德克萨斯知道能天使打理头发的小习惯,也明白为什么能天使会要以这样的面容行走在世上,因为她说过,过于优秀的动态视觉能力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除开战斗时候要对于战场全局掌握的是时候,她会随心所欲地仍凭自己的发在空中飘扬着,平日里只是路上走走这样的程度却是让她无法忍耐自然而然对于所有行动物体的路线的运算和手中忍不住的杀意。
所以,为了能够更好地执行任务,她把碍事的长发剪短了,但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堕入黑暗的地狱,她给自己一侧的眼睛留了长刘海。
希望神能够宽恕她吧,这个世道,不是萨科塔人歌颂着神明的力量就能够保护自己的,最好的守护也只有可能是自己举起武器向着别人宣示着自己对于自己生命的主权——就像是为了活下去用枪夺走别人的生命那样。
能天使已经度过了对于这番宗教理解的迷惘期,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忘掉什么,这样才能够过的快乐。虽然她卑微的愿望更为宏大遥远,她想要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甚至宁可她来背负着苦痛。但是人力又穷时啊,她也会在夜半的晚上这样叹息着。
因为就连自己身边最为亲近的同伴——德克萨斯,她都没有了解到全貌,琥珀色静静凝结的眼眸就像是古井无波的海子一般,绽放着属于她的美丽,却又不让人靠近。
罕有时候,她会绽放出属于她知性的一面,虽然厨艺不怎么样却会给能天使烤一份苹果派,也会在温柔地突然的雨后给推门进来的能天使递上毛巾和热牛奶。
尽管能天使一直恨恨地说德克萨斯什么都不懂,但是德克萨斯只是不想再翻涌起那些不好的回忆,让能天使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平添担忧的话,还不如就这样过着简单重复的幸福。
“点些什么嘛?”德克萨斯入座之后打开还在小声问着能天使想要吃什么,却是讶异地看到她老练地对着服务生说道:“要一份经典香煎罗勒牛肋排,五分熟加上黑白胡椒,加一份奶茸蘑菇浓汤,少许芝士。甜点三份就缤纷苹果派,再开一瓶上次的1706。”
服务员紧张小声地提醒着“1706是特供品,店里没有多少存货。这个是需要凭证的。”
“Exusiai这个名字够吗?”能天使满不在乎地说着,“要是没有听过的话,再加上这个呢?”她将一枚有着泛出古旧锈色却又被经常保养,边缘都泛出蹭亮光泽的徽章。服务员看到了那枚信物之后连声表示知晓了接着去后台下单对应的菜肴。
德克萨斯错愕地看着如此的能天使,她的印象里似乎能天使从来没有来过这家餐厅,为什么会是这么像是老顾客一样从容的点单。
“因为是你提出来到这儿的啊,而且也没有问过我不是嘛?”
§06§
这家店是拉特兰人开的,直到提到这一点德克萨斯才恍然大悟。作为拉特兰公民,能天使拥有着拉特兰一至十三项公民权益,而她所持有的古旧徽章更是她的家族的代表,所以追加享用一瓶1706的特供酒也无可厚非。
对此德克萨斯只好轻笑着摇了摇头,等着她点的一份什锦海鲜鸡排烩饭上桌。
那瓶1706被拿上桌,金黄色的酒液被倒入高脚杯之中,在昏黄和白炽的光芒下显得晶莹剔透。德克萨斯刚想举杯和能天使碰杯共饮却是被她伸了伸手挡了下来。
“先摇晃一下”能天使轻笑着说道。以往一同过着平淡生活的她,在这一刻她嘴角的笑意却是显得神秘而又深邃。
“你看,是不是呈现出分层的颜色了?”德克萨斯跟着能天使的节奏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液,旋转之中裹起细密的白色泡沫,再之后在停下寿山的动作之中逐渐变得上下分离,下侧微微泛红的颜色就像是明晃晃的太阳一般的炽热,而上侧的金黄却是在分离之后显得更为浅薄了些,有种透明的微黄。
“干杯!”
两个人这次共同碰了杯,清冽的酒液下肚没有德克萨斯想象中的那般浓烈,反而倒像是果汁一类的饮料,有着馥郁的香气在口腔中环绕着。然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胸腹之间又腾起一阵暖意,从胃部腾起的一阵胀气一般感觉却是又卷来了一阵带着属于酒液的回甘。但是和之前的清香的果味不同,这次缀着的是生硬的淋漓刺激感,一点点扩散开来冲击着神志。
“的确是特供的好酒,”德克萨斯笑了笑,“没想到能天使你也这么有品味,倒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隐约吃过的上等宴席。”
能天使浅浅地笑着,却是在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但是没有。德克萨斯像是回忆了些许,然后琥珀般温柔的眼神又回归到现在——“但是它们都已经是过去不复存在了。”
每次提到这一点的时候,能天使心里总是一坠。她知道德克萨斯对于她的好意,她也明白自己想要带给她幸福与快乐。但是若是一直在门外打转不得要领的话,之后的生活终归会露出难以弥补的裂缝的;但要是逼着她说的话,这等不自然的痛苦的事情也不是能天使能够做得出来的。她所想做的,就是静静聆听她想说的话语。
只是德克萨斯一直缄默不言,只是和能天使交流的内容比起别人来说更多一些,终究还是大家眼里那样冷淡的人。
“那天是遇到了拉普兰德了吧,”能天使不咸不淡的语气却是让德克萨斯有些讶异,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能天使用过这样平淡的语气说这话,就像是在阅读着死亡名单一般的古井无波,,但是其中有夹杂了稍许担忧的苦涩感。
“嗯。”德克萨斯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些都告诉她,“想起了以前在家族里的时候那些不太好的事情。”
“与她有关嘛?”
“是她动的手,然后我再也不想认识她了。”
“很不甘心吧。”能天使慢条斯理地动着手上的刀叉,将调制好的肉排分割成她想要的适合大小放在一旁淋好的酱汁中。“这样的记忆很不好受吧。”能天使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却是下意识想要伸出手摸一摸德克萨斯的耳朵,就像是很多时候私下里她趁着德克萨斯睡着的时候悄悄做的那样。
毛茸茸的感觉,哥伦比亚灰狼的毛皮却是格外适合抚摸和保暖,让人忍不住想要在冬天钻在她的怀里——当然这只是能天使想想罢了。她还没有胆子大到当着企鹅物流全员的面或者说是在罗德岛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么做。
也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天使想要抱抱她。就像是德克萨斯一直依赖着她那样,以为能天使没有明白,但是却早已经刻在她心里了。
就像是,在拉特兰的圣菲尔大教堂所见的琉璃灯盏一般,在静夜的黑色之中,宁谧时分却又悄然点起几盏灯火烛光,落在了镜子般通透的周围琉璃上,最后在吊顶汇聚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就像是没有矿石病泛滥时候每天澄澈湛蓝的天空,而不像是现在这番带着血色卷着战争硝烟的蒙蒙然一片。
那种在心中突然点亮的感觉一如当时德克萨斯有一天突然吻上她的时候。
尽管同样也是能天使在安然入睡之中,但是柔软唇瓣交叠的那一刻,她就醒转了过来。她本来想要动弹一下的,但在熟悉的熏香中又落入了假寐的安静中。只有一个意味不明的似乎是梦境里遇到了变故一般的低哼,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让德克萨斯稍许有了些警觉。
好想再尝尝她那带着可可甘醇的樱桃小口,能天使竟然这么不住的想着。
大概这就是1706的魔力吧,每次饮用她都会把最近在想的思绪爆炸性地扩散开来那样。倒是不知道德克萨斯那边在想着什么,有没有副作用或是醉了,能天使禁不住这么想着。乱糟糟的念头彻底打乱了原本嘻嘻哈哈哈快乐洒脱的她,稀松平常的笑意在现在却是落成了满脸纠结的神色。
“所以能天使想知道什么吗,今晚回去后都可以哦。”
“现在,想知道。”
“唔?”
“你喜欢我嘛?”
“那当然是——”琥珀色的瞳仁此时也在酒意下有些摇晃,眯着眼睛隐约浮现的水汽似乎正在表明眼前的这位鲁珀小姐似乎并不能够承受这番醉意。但是她口中的语气却是异常坚定毫不含糊,一点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就像是以前在祭祖时候那般郑重的语气。
“喜欢的不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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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如果可能有机会的话,大概会有补一个番外车在这篇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