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1777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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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阴阳师手游 源赖光,鬼切
标签 光切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秘书检定一级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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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15 15:37
鬼切见纱织没有接电话,其实反倒松了口气。他打算盂兰盆假期的最后一天再重新打给她,免得打扰人家宝贵的假期,顺便再理顺一下思路、组织一下语言,包括如何向纱织解释自己与源赖光的关系,又该如何转述源经基在这件事当中的态度。
然而没想到,纱织这么快就把电话回了过来。按下接听键的瞬间,鬼切的脑海中几乎是一片空白。谁知还不等鬼切开口,只听纱织关切的声音传了过来。
纱织刻意压低了声音:“鬼切,是我。大概经过我已经从岩崎大哥那里听说了,你现在在哪?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虽说纱织不认为源经基会把鬼切怎么样,甚至还不确定鬼切究竟是自己“离家出走”了,还是被源经基给扣下了,但回想起来两年前老爷子在盛怒之下派人跟踪调查了她整整一周,纱织仍觉得心有余悸,所以特地问了一句。
“纱织姐,放假期间打扰你,实在抱歉。”鬼切说道:“我现在还在京都源氏本宅,是源老先生留我继续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危险,你放心,不过我下周三可能没法去上班了。”
听了前半段,纱织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听到最后一句后又突然吊了起来。
“这话怎么说?”
鬼切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纱织姐你早就已经察觉了,我和赖——社长之间并不仅仅是明德的前辈和后辈的关系。"
那之后,鬼切将他与源赖光这六年来的分分合合悉数讲给了纱织,包括两年前那次算不上是轰轰烈烈的分手与复合,还有这次到了源家本宅之后发生的一切——藤原真琴的登场,源赖安的挑拨,凉亭中的决裂,他与源经基之间的协议与对话,当然还少不了老太爷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
纱织始终静静听着。直到鬼切说:“大概就是这么个状况。源老先生没有提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不过我猜,他可能是在等赖光表态。”
“那你呢?有什么打算?”
“首先,我觉得逃跑这个选项不存在,除了触怒源老先生之外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我也跑不掉。最理想的,是真的如源老先生预料的那样,赖光会在近期回来找他。但是我不确定……”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彻底放弃我,不确定他还会不会为了我费这个周章。
鬼切硬生生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沉默片刻,纱织突然问了个看似毫无相关的问题:“鬼切,你两年前的这个时期有没有在四之谷一家名叫Serafina的咖啡厅打过工?”
鬼切的思绪被拉扯回了两年前那个他永远也忘不掉的夏天。
被手机砸碎的花瓶,羊毛地毯上四散的洋桔梗,橱窗中映着的银发赤眸的陌生自己,四之谷车站前鼎沸的人群,最难忘的,是源赖光坐在Serafina角落里那安静的身影,和时不时的四目相对。
但是纱织姐为什么会这么问?
鬼切愣了几秒,下个刹那他突然回想起了,源赖光从Serafina消失的前一天,确实有过一位秘书模样的女士来找过他。只不过当时那位女士始终没有摘帽子,把面容挡得非常严实,鬼切根本没看到她长什么样,所以时间一长也就忘了这件事,见到纱织之后也没什么反应。
“原来那个人是纱织姐么?!那天你一直用帽子遮着脸,我都没认出来。”
纱织在电话那边轻笑了一声:“果然。”她顿了顿,“那时候是真的很混乱,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我做秘书这五年来屈指可数的修罗期了。社长从巴黎回国之后突然毫无预兆地悔婚,偏偏还挑在了最糟糕的节骨眼上。最过分的是,他挑起一堆烂摊子之后就人间蒸发了,一整个星期都不见人影。当时所有人都在满世界找他,藤原家的,源家的,媒体,合作伙伴,商界的政界的,就差把整个日本掘地三尺了,可是就连我和岩崎都不知道他那几天人躲在哪里。那几天我还被人跟踪调查——当然,是源老先生那边的人,我实在扛不住了,如实禀告给社长,结果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鬼切没有说话。
“他说,让我第二天早上去四之谷站前一家名叫Serafina的咖啡厅找他。当时我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心想如果他在面前我一定会忍不住给他一拳。那么多人动用了所有手段都没找到他,没想到他居然悠哉悠哉地在咖啡厅吃早餐。第二天我去了那家咖啡厅,没发现这里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可以说对于社长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根本不适合藏身。现在我终于知道了,社长之所以在这么一家咖啡厅守了一周,鬼切,因为你在那里。”
“纱织姐,实在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鬼切第一次听说源经基跟踪调查纱织的事,也是第一次知晓当时的细节。
“鬼切,你不用道歉,你没有任何错,要算账我也会算在社长头上。”纱织笑道,“对了,在这次风波之前,我跟着社长去巴黎出差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反常了,突然叫我去搜集能哄人开心的礼物,又不告诉我要哄的人是谁,也没告诉我性别年龄,我又不方便问,所以就随便买了。如果我没猜错,那些礼物也是送给你的吧?”
“是的。”鬼切觉得十分心虚,因为哪怕是在和源赖光复合之后他依然没有打开那个巨大的行李箱,自然不可能知道里面都装了什么。他担心纱织问起那些礼物的细节,还好她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所有的片段都串在一起了,这么多年来我心中的谜团终于解开了。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好奇得差点就要直接八卦社长'那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好在我忍住了,哈哈。”她笑道,声音中透着一种释然。
然而话音刚落,纱织就意识到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因为他们显然正面对着新一轮的修罗期。
被纱织的情绪带动,鬼切也如释重负,无声地微笑起来。压在他心底的秘密终于见了光,不再是他的负担。
“纱织姐,我刚才和你说的这些,还有我在源氏本宅这件事,希望你能对他保密……万一他问起的话。”
“这个你放心。不过保险起见,我需要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现在只有实习组的其他三个人知道。”
“岩崎大哥呢?”
“我没有跟岩崎先生提过,估计他还不知道。”
“那你是想瞒着他,还是打算告诉他呢?”
鬼切陷入了沉思。岩崎身份特殊,告诉他就相当于是告诉了源赖光,除非他肯替自己瞒着。但万一源赖光像两年前一样派他到处搜寻自己的下落,不告诉他的话鬼切反而会良心不安,因为这会给岩崎增添很多不必要的工作量。
于是鬼切实话实说:“说实话,我也没想好。”
“最后一个问题,鬼切,假如这一切结束了之后——我是说假如能够圆满地收场之后,你会回来做社长的秘书么?”
“纱织姐,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他的家里,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来商事实习。那个时候我还不愿承认,但是现在,我想,我终于能够直面自己心目中的答案。”
无需多言,纱织已经知晓了鬼切的觉悟。
“好,我知道了。如果你信得过我,社长和岩崎大哥这边我会处理,你就暂时享受在源氏本宅的贵宾生活吧,不用担心。”
道过谢、挂断电话后,鬼切呈“大”字型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长长地舒了口气。始终悬在心中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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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端着咖啡走进社长室时,发现源赖光正陷在他那张宽大的转椅中,左手拄着头,似乎因为过度疲倦一不小心就陷入了睡梦之中——社长在办公室打盹,这是前所未有的。
纱织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走上前去。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但把咖啡放到桌面上时盘子与桌面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源赖光猛地睁开了眼睛,坐直身子,朝她看了过去。
“谢谢你,纱织。”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机票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您的吩咐,明天早上出发。”纱织说道,“不过因为时间太过紧迫,具体的行程还要与现场工作人员联系之后再做调整。大阪重工那边会派哪位同行?”
“安藤不知道我要去,你也不必联系项目当地的行政经理,就当我是去印度尼西亚谈其他合作,‘顺路’去瞧瞧大阪重工的施工现场。”
源赖光讲得风轻云淡,纱织却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敢情社长这是要去“微服私访”?不对,微服的话根本无法接近施工现场,他这分明就是要搞突然袭击。然而,源氏的大当家突袭旗下子公司的海外施工现场……
“这样真的没问题么?”纱织担忧地问道。
“他们若是知道我要去,就会提前遮掩安全隐患,搞一些表面功夫来糊弄我。不但给现场的工人增加了负荷,还解决不了本质问题。平时他们提交的安全报告也尽是些不痛不痒的内容。万一再搞出类似的事故,大阪重工这半个世纪来积攒下来的名誉就会彻底扫地,到那个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纱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阪重工往绝路上走。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绝不能让它毁在我手上。”源赖光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次突击不合常理不合规矩,但如果这样能够摸清它的病灶,我觉得有尝试的价值。”
“我知道了。”
纱织欲言又止。刚好源赖光捕捉到了那个瞬间,无奈地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被他这么一说,纱织已经到嘴边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
见她沉默,源赖光索性主动坦白:“鬼切又跑了。”他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用了“又”字,笑容中不免带了些自嘲。
“社长,你有没有想过,把所有经过都告诉鬼切呢? ”
短短两三天的时间,源赖光已经是第四次听到这句话了。博雅,藤原真琴,岩崎,再加上现在的纱织。所有人都在强调鬼切的知情权,或者拐弯抹角或者直截了当地“指责”他太过专横,无论做什么都把鬼切蒙在鼓里。如果说最初时源赖光还毫无悔改之心,坚持认为自己是对的,事到如今,他逐渐失去了那种自信。
他生在源家,是上一代家主的独生子,又是老太爷最宠的孙子,从小到大,没人会质疑他的决策,他做的决定几乎不需要任何人的批准与许可——源经基是唯一的例外,但也不是每次都会过问,更不会有人要求他就自己的决策阐述背后的逻辑与合理性,他们只要服从就足够了。更何况他的决策向来正确。所以,源赖光基本上没有向任何人汇报和解释的习惯,无论他想做什么,想要去哪里。
源赖光承认,最初时他隐瞒鬼切的确是出于私心,可是自从复合之后,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鬼切啊。
自己真的错了吗?
“但是……”源赖光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我知道,社长只是不想鬼切多余地担心,您在保护他。”纱织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可是,试一试交给鬼切自己判断如何?我与鬼切接触时间不长,但也看出了他是个聪明又优秀的孩子,有能力分析现状然后做出合理的判断。社长认识他这么多年,难道不应该比我更加了解他么?”
源赖光坐在原处,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也不知是因为无可反驳还是因为太过惊讶。
其实纱织自己也很惊讶,她居然在对那个源氏家主说教诶!看来因为下个月要辞职了,胆子也肥了起来。既然开了头,而且她也和鬼切做了保证,那就干脆把这个教说到底。
纱织鼓足了勇气,再次开了口。
“您不要忘了,鬼切不仅仅是您的恋人,他还是您的秘书。于公于私,您应该与他分享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目送着纱织的背影远去,源赖光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她的这句话。不知过了多久,他拿出手机打开了与鬼切的对话框。最后一句话是他昨晚发的,显示着对方已读,却没有任何回信。
这种倔强非常符合鬼切的作风,源赖光甚至觉得手腕上那排牙印状的疤痕都隐隐作痛起来。
源赖光严肃地盯着屏幕,斟酌了良久,给鬼切发了条新消息。
“我明天要去印度尼西亚出差,大概四天之后回来。”
消息刚发出去源赖光就有些后悔了,更确切地说是这种平生头一次主动向人汇报行程的违和感让他无所适从。
他一咬牙,紧接着又发了一条。
“你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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