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房间，纯白的窗帘，纯白的床单。

规律的「哔哔」声，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来自全身各部位传来的疼痛感。

-

「啊？！」
「哇？！」

躺在地上朱樱司突然惊叫一声，身旁的月永レオ也被吓倒而跟着叫了一声。

「Lea、leader？」

司感觉自己脸颊有点儿热，他看了看隔音练习室的镜子，至少没有脸红。倒是レオ，脸红得像什么似的。

「Leader为什么会在这里？」
「咳咳……不是スオ～你今早扯着我，还一副我不答应就不放我走的样子，要我放学来这里找你吗？スオ～的记性也变差了呢～」

レオ轻咳了几下，然后又变回的样子，笑着调侃他了。

他稍微顿了一下，努力回想自己睡着以前的记忆，结果似乎就只有对方所说的早上的那段记忆。难道他的记忆力真的衰退了？

「スオ～？不要丢下我自己跟外星人通讯啦～」
「啊，对不起……还有我并没有跟Aliens通讯。」
「那スオ～找我有什么事～？」
「我……」

他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他，至于内容是什么就不记得了。

「等等，先让我妄想一下喔！唔……スオ～是想跟我一起回家了吗～？」
「欸，不、不是……！」

レオ的脸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倍，还能够清楚看见他每一根眼睫毛。夕阳的光芒，替他翠绿的眼瞳添上几丝金光。啊，他笑得真好看，司这么想着，一时之间除了否定的话语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然是什么～？你不像是要练习啊？」

对方见他脸红慌张的样子，笑意又更深了。的确，他还穿着制服，根本不像是要准备练习。

「唔……」
「哼哼～真是不坦率呢～那走吧～！」
「等……请不要突然拉我的手！」

他一手抓起司的右手，轻易地把人拉了起来，然后便开始直奔向学校大门。司也只能够顺着他的意思被扯着跑，不过心里却莫名感到一点喜悦。

-

「スオ～スオ～看。」

两人走到半路突然停了下来，走在前面的レオ转过身来面向他，手指向上指了指。

「Sakura……」

是樱花，将要进入春季了呢。粉色的花瓣轻轻降落到他的掌心，稍微有点儿冰冷。接着又有一双手覆盖了它，抬头一看，又是那张近在眼前的脸孔。

「喜欢？」
「嗯。」
「太好了，我也喜欢スオ～喔～」
「欸……？」

他以为レオ是在问他喜不喜欢樱花，结果是问喜不喜欢他？不，重点是レオ喜欢他？他突然想起那件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他原来是打算告白的。忘了是多久的事情了，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经过一番挣扎后，他总算决定要告白了，但就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一觉醒来后便忘记了。

「喜欢？」

他又问了一遍。

「……嗯，我也喜欢lea……レオさん。」

说出口了，即是梦也好，至少他终于说出口了。

-

「Leader？」

今天的レオ少见地来参加弓道部的活动了，只是另外两位成员都因为学会的工作而没有出席。司进来的时候，レオ正好射出了一发箭，正中靶心。他难得摆出了认真专注的表情，加上这高超的箭术，说没有心动的话是骗人的，不过司当然不会老实说出来。

「怎么了？啊，スオ～是看我看呆了吗～？」
「才、才不是！」

回过神来，对方早已放下弓箭，跑到自己面前了。

「啊哈哈哈～☆对了，スオ～过来这边～」

得到他红着脸说出来的答覆后，レオ又跑到弓道部的一个角落。那里正好只有中午的时候会被太阳照射到，现在太阳的位置正好无法照射到那里，不过木地板还留着一点温暖和阳光的气息。

「来来，坐下～」
「是的，是要做什么……？」

司才刚跪坐下来，腿上就多了些重量。

「Leader？」
「哼哼～这个角度的スオ～也很好看～」

他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和下巴，对方也磨蹭着他的手。

「スオ～很像猫呢～很舒服吗？」
「请不要开玩笑了，只是……只是leader的手太温柔了……」
「啊哈哈哈～☆」

-

「かさくん？」
「瀬、瀬名先辈？！」

今天又是偷吃零食被前辈发现的一天呢～

司为了试吃新买的零食，特地早了快半小时到摄影棚，不过看起来还是敌不过泉。

「这几天你都有在偷吃零食吧？」
「呜……瀬名先辈感觉跟平常一样呢……」
「蛤？你在说什么？吃太多零食吃傻了？」

说着，泉一把抢过了他手上的零食，还顺便赏了一个手刀给他。

「痛……不是！只是leader最近感觉很奇怪……好像突然变得很温柔和爱撒娇。」
「我可没有兴趣听你俩秀恩爱呢，还有这个要没收了～」
「啊！セナ不可以欺负スオ～的！スオ～这么可爱，让他吃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レオ也突然蹦出来了。能够继续吃心爱的零食，司是很开心，但就是有点违和感。平常的レオ一向都只会在一旁笑着，或者趁机捉弄他。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恋人待遇？

现在的レオ几乎每次练习都会准时出现，当司对此感到有点儿不习惯的时候又会突然消失不见，搞得全部人都要去找他。每次哪家甜点店出了新商品或优惠的时候，在司还没有开口以前，便主动约他去约会了。就像……他知道朱樱司任何想法、感情一样。

-

「One, two, three, four……」
「痛……」

就是这么突然。这天的Knights跟平常一样，放学后在隔音练习室练习，不过模特组的二人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出席。练到一半的时候，司突然像是双脚无力一样倒下，但不是跪倒在地上，而是直接躺下了。

「ス～ちゃん扭到脚了吗？」
「スオ～？！」
「……ス～ちゃん看起来不太对劲，安全起见还是送去医院吧。」

其他人都发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司一直侧躺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抓着双脚。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因疼痛而溢出眼框的泪水。策略家模式打开的凛月果断决定把他送去医院，レオ也已经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机叫救护车了。

-

司在救护车抵达前便晕过去了，再次睁开双眼所看到的，就是レオ的脸庞。

「スオ～！还好吗？还痛吗？」

他很想说自己没事，可是双脚传来的疼痛感却让他把「我没事」这三个字硬吞回去了。

「我没……痛……」
「スオ～？！不要勉强，我去叫医生过来！」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了，只知道两条腿都很痛。放着不动也痛得要命，而且根本无法移动。根据医生的说法，他的双脚没有外伤或内伤，由于不太清楚详细原因，现在也只能使用药物暂时抑制疼痛。除了双脚，他感觉还有其他地方很痛，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痛，好像是手臂痛，又好像是胸口痛。他选择了沉默，只是因为不希望让大家更担心他，尤其是レオ。

-

「呐，スオ～哪里也不会去的，对吧？」

这天レオ一大早便来探望他，还带了一篮水果来。清甜的苹果被削成一只只可爱的红色小兔子，然后被带着一点不舍的眼神的司送进了口里。看着他吃完一颗苹果后，レオ满足地笑了，但很快又换上了悲伤的表情，握紧了他的手。

「当然，而且……我也走不动了，司哪里也不会去的。」

看着这样子的レオ，司的罪恶感便不受控地涌出来了。因为自己的关系，而令其他人不安难受，而且对方是自己最爱的人什么的，没有任何事情能比这更令他难过。他用另一只手盖上了レオ的手，轻轻地把它拉近到自己的胸前，像希望能给予他多一点安心一样。

「没关系的，スオ～不能跳舞的话，就由我来代替你去跳吧。」
「欸……？」

レオ稍微顿了一下，接着又突然像是充满活力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スオ～已经很棒了，而且也累了吧？剩下的交给我吧～」

累？对，他很累了。可是他所认识的レオ，一定会待在他的身边支持他。即使前路会很艰辛，レオ都会尊重他的选择，然后默默暗中帮助他。在他累了的时候，会让他依靠他，安慰、鼓励一番后，又会牵起他的手继续前进。

「不是……Leader不会说这种话……！」

司有点儿无法理解他的话，不，是怀疑自己没有理解他的话才对。他的意思是他退出了Knights也没关系？还是其实是指希望他赶快康复？无论是哪个意思，他所认识的レオ都不会用这种方法表达。

「……スオ～是太累了吧，先睡一觉吧。」

不能活动的司只能够乖乖坐在床上，只能透过话语表示，然而レオ却无视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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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其他前辈们呢？」
「啊，我让他们不用来了～而且スオ～比较想见我吧～？」

距离司入院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奇怪的是，他只有第一天见过Knights的前辈们。他们有送过一些水果或者鲜花给他，但都是由レオ转交的。

「那个，leader，我们真的有交往过吗？」

到了今天，司心中仍然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他感觉自己已经跟レオ相处了很长的时间，不只有半年，是更长的时候，至少有两三年吧。然而身为一年级的司和三年级的レオ，不太可能在同一所学校相处超过一年，而且他们也不是读同一所国中。

「我们现在不是在交往吗～？」
「这个不是梦吧……」
「スオ～很奇怪喔，怎么了？是做恶梦了吗？」

レオ一脸纯真地回应他，还反过来担心起他，不像是在说谎。难道奇怪的是自己？烦恼着的司脑中突然响起了一把声音，是他最爱的人的声音，他在呼唤着自己。这下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虚假却真实的美梦。梦的开始，大概就是他在隔音练习室的地上醒来的时候吧。一切都是梦，所以レオ才会按照他内心所想的行动。他说出了他最想听，却不符他的形象的话。

「不，这就是一个Dream。Lea……レオさん根本没有向我告白过。」

前部分跟梦境一样，那天レオ如约来找他了，司没有把告白的话说出口。两人一起走去车站，铺满樱花的街道，随风飘拂的樱花，作为告白地点是挺适合的。只是谁也没说话，司也始终不知道レオ对自己的想法，亦没有表达心意。

他本以为在レオ毕业后，两人便不会再有交集，可以让这份感情被时间冲淡。不过神明真的很爱捉弄他，レオ毕业以后竟然多了一个事务所的系统，让他们又再次被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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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スオ～我今晚就要回国了，记得来接我喔～」
「レオさん，请不要affirm我一定有空来接您。」
「不过你还是会来的，对吧～？」

这是他在现实中，跟レオ最后的一段对话。长期待在国外的レオ要回国了，他还记得自己接到那通电话时，心里有多喜悦。他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把所有工作完成，就只是为了晚上能够准时去接レオ机。一切都很顺利，直至他走出公司大门以前。

「スオ～很慢喔……」

距离レオ下机后已经过了半小时多，他一直坐在长椅上，心想着对方说不定真的还在忙。当他打算拿些五线谱出来作曲消磨时间的时候，正好收到あんず打来的电话。

「あん……」
「レオさん，请您冷静地听我说接下来的话……司くん出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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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スオ～！スオ～呢？！」
「月ぴ～，冷静点！」

レオ连行李也管不着，直接从机场打车赶到医院，结果只看到自己的队友和あんず站在一间病房门外。

「……伤者仍然处于假死状态，现在还在抢救中，我们会尽力的。」

如果他没有任性，没有要求司来接他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意外？听あんず所说，他是在公司大门前，被一辆失控的机车撞倒的。机车的主人也受了重伤，现在正在别家医院接受治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半小时，或许已经几小时了。医生再次从病房走了出来，表示司的状况暂时稳定下来了。接着交给レオ一部像是平板电脑的机器，上面播放着司的样子。

「很抱歉，各位暂时只能透过监视器与伤者见面。」

可能是灯光的关系，也可能不是，透过平板所看到的司的脸庞和嘴唇都十分苍白。只是平静地闭着双眼，胸口没有呼吸所致的起伏，若不是旁边有显示着心跳的仪器，或许真的会被误会这是一具尸体吧。

-

认清了真相后，梦境便开始慢慢瓦解了。梦中的レオ一眨眼间消失了，留下司一个人，待在纯白的病房里。

「レオさん……」

-

レオ一脸呆滞地坐在走廊上的长椅，手中的平板传来规律的「哔哔」声。

「レ……オ……さん……」

只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在机械的音调中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他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他立刻回过神来，死死盯着萤幕，就像只要这么做，对面的人便会睁开眼睛来一样。

「哪……里……」

想触碰他，想拥抱他，想亲口勿他，想握着他的手，想让他安心，想告诉他自己会一直陪伴他。

想让他知道自己爱他。

「让我进去……拜托。」

-

突然静下来的房间，司不知道自己此刻可以做到什么。不知不觉间，他像是失去了所有感官一样，什么也感受不了。无法发出声音，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身体无法动弹，也没有触觉；纯白的房间化成泡沫消失，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

他哼唱着那人为他所作的曲子，即使他已经听不到了，却让他安心了些。

『快醒来……』

-

他牵起了那只被插满导管的手，尝试温暖它。

「♪～♪～」

他能做到的，就只有陪伴。

半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又或者已经一整天了，他一直坐在这里。即使声音已经沙哑了，他仍然没有停止哼唱。

「♪～♪～」

但他始终是人，终究还是会感到疲倦的。

至少让他看着至爱的人的脸庞入睡吧，レオ这么想着，突然多了一抹紫色映入眼帘。

「ス……！」

他醒来了？不是做梦吧？这是现实吗……？

-

无尽的黑暗之中，渐渐地，他开始听到一些声音了，是「他们」的歌声。这首曲子，是レオ毕业以前送给他的，是他最珍贵的宝物。情绪低落时，晚上失眠时，空虚寂寞时，只要唱着这首曲子，他便会感到无比安心。

失去温度的身体，从左手的指尖开始，暖意不断流进身体里，直达到他的心里。

「明明应该是司去接レオさん的……」

-

「レ……」
「スオ～现在先不要说话，不要勉强。」

レオ恨不得立即抱紧眼前的人，但想到对方身上有伤唯有打消念头。他想握紧他的手，又生怕会弄痛他，最后选择了在他的手上落下一个口勿。

司不太明白为什么醒来后的第一眼，所看到的人会是レオ。其他前辈都不在，是巧合？那亲口勿他的手又是什么？

「伤者苏醒过来的时间比预计早了不少，不过还是很虚弱的。饮食方面，目前只可以进食医院的饭菜。」

レオ在司醒来后立即通知了医生，Knights的队员们也在工作完成后赶来了。

泉摸着他的头，用带有鼻音的声音小声地说了句「你这次可是让哥哥们担心了，记得感谢我们啊。」，然后留下了一篮新鲜的水果。

岚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抹了一把眼泪后留下了一句「我们会等司ちゃん回来的，好好休养吧。」，还有一束香味较淡的百合花束。

凛月只是安心了似的笑了笑，一边说着「ス～ちゃん要在康复后亲手还给我喔，约好了。」，一边放下了手上的小毛毯，跟他勾着小姆指。

现实果然还是与梦境不同，梦中再真实的景象都比不上现实。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感受到被爱的感觉。但唯独レオ，是他理解不了的，或者说是他不想去理解的。

-

司住院期间，通常都是由レオ照顾他的，也可以说他像是跟其他前辈抢着要照顾他一样。从他早上起床以前，直到他晚上睡着以后，レオ都一直赖在病房里面不肯离开。在他的认知中，レオ应该是个讨厌消毒药水味道的人才对，因此他才无法理解。

「那个……为什么レオさん总是待在这里？Disinfectant的味道不刺鼻吗？」

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坐在地上的レオ对于他的提问，似乎感到有点惊讶。

「唔……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挺明显了。」

他放下了手上的笔，在司的床边坐了下来。

「我最最～讨厌消毒药水的味道了～可是一想到最喜欢的人，每天都要一直闻着这种味道……就想要留着陪他了。」
「レオさん是有哪位亲人住进医院了吗？」

他不愿面对那份感情，便把它丢到一角，筑起围墙，视而不见。他是朱樱家的独生子，日后必须结婚生子，确保朱樱家能够继续延续下去。他已经在梦中享受够名为「初恋」的甜点了，剩下来的该扔掉了。既然注定会分开，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

「スオ～……」
「是的？」
「看着我。」
「……为什么？」

司一直看着窗外，始终背向着他。

面对レオ的要求，他稍微顿了一下，似乎没有打算服从。

「スオ～为什么不看我？转过来看着我，好不好？」

其实レオ也不想强迫他，只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确认。

他搭上了司放在大腿上的手，有点儿冰冷，不过还是比他自己的温暖多了，也早在好几天前恢复血色了。面前的人在左手被触碰的瞬间僵了一下，似乎想要把手抽走，接着又像是放弃挣扎一样，缓缓转过身来。

「司真的是一名coward呢……」

他苦笑着，像是在嘲讽自己。

「怎么会，你就是一个狂妄的小鬼，是骑士团新的王……是月永レオ深爱着的朱桜司。」
「不……」
「我要说多少遍『我爱你』，スオ～才会明白？」
「不是的……」

不要再说了。

他不想沉进去，沉进名为「幸福」的深海之中。因为他知道自己一但沉进去了，便无法再脱离出来。

他不希望任何人因他而难过，不希望给任何人添麻烦。只是这个「任何人」，显然不包含朱樱司。

「スオ～我爱你。」
「……很抱歉，鄙人朱樱司无法回应您的爱。」
「那『司』的话可以吗？」

啊，太狡猾了。

这是レオ第一次认真地叫他的名字，不带姓氏，只是「司」。

レオ喜欢的不是朱樱家那个小少爷，当然不是说不爱，只是那样子的司总是让他心痛。他更喜欢看到身在Knights的司，能够自由自在地追求着梦想，偶然会向哥哥们撒娇，会躲开前辈偷吃零食……总是诉说着他身上拥有的光芒，愿意默默注视着他。

「我……最后只会让レオさん失望。」
「司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我相信以后也不会。司是在担心家族的问题吗？」

レオ总是轻易猜想到他的想法，也可以说他太了解司了。

「唔……总之先试试看怎么样？」
「请不要把事情说得这么简单！」

他向レオ大吼了，大概是自从司毕业那天以后的第一次。

-

司毕业那天，レオ也有回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司是毕业生代表，要到台上演讲，所以典礼开始前两个小时多便回到学校了。

前往讲堂的路上，有一棵特别高大的树生长在路边的草地上。

走到树底下的时候，司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头上。伸手一摸，似乎是一张纸，是一张乐谱。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一眼便看出这是出自レオ的手。往上一看，树上果然坐了个人。

「啊，ス～オ～～！」

树上的人看到他后立即收起了手上的笔，从树上跳了下来，飞扑向他。

「不愧是スオ～，完美地接住我了～」

两人来了一个正面的拥抱，幸好司稍微用脚向后撑了一下便站稳了，不然他们现在大概都坐在地上了。

「レオさん……」

レオ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至少他在学生时期经常这么做。

「您到底在想什么？！要是我没有把您接好的话怎么办？！您受伤了的话怎么办？！」

自从レオ毕业以后，司似乎变得成熟多了，也可以说是更会控制情绪了。他仍然是那个爱生气的司，只是每次的训话，语气都渐渐变得更温柔了。有时候甚至会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担心的话语也相对比以往多了不少。也有可能变的不是司，而是レオ，变得会把他的话一一听进去了。虽然是训话，但レオ每次都会听得心里像打翻了蜂蜜罐一样，甜滋滋的，当然他绝对不是什么被虐狂。

「请レオさん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
「……对不起，スオ～。」

不过这次，他只有心里被揪着的感觉。明明是在怒吼着，口中却满是担心他的话。他道歉了。

-

「レオさん一定可以遇到一名更优秀的la……」
「那司呢？」

レ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其实他犹豫了，他有想过要像那时候一样道歉的。可是他又再次看了看司的脸……

为什么要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是因为家族？还是因为他？或许两者皆是吧。要选择族人的同时，也要顾及月永レオ，还有Knights和其他朋友，却从不是他自己。

司在被打断后便没有再说话，停顿了好一会儿。レオ见他没有打算回话，便再次开口了。

「可是要找一个比司更好的人，比见到外星人还要困难呢～司真的不可以接受我吗？」

他又向司靠近了几分，一脸委屈地用左手的指尖摩娑着他的嘴角。

「レオさん，请您不要仗着自己长了一张beauteous的脸蛋，便在我面前装可……」
「我想想喔……」

レオ又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他的指尖停在司的唇上。进入思考模式的レオ收回了指头，有意无意地划过自己的嘴唇。司就在他的面前，当然都已经看尽他的一举一动了。然而他现在只能强装冷静，虽然脸上的红晕无法隐藏起来，但还是能够勉强保持一张扑克脸的。

「我毕业以前，我们有试过一起回家的对吧？那时候啊……我才发现自己喜欢上司了～」
「什、什么意思？」
「所以说……对不起。我总是太晚了，无论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意，还是你这次的意外。」

还是道歉了。他很想道歉，若果他没有出现，司就不会成为偶像了吧？他能够继续在那温室内成长，走上被安排好的道路，无忧无虑地生活吧？

若果他没有出现，司就会爱上其他人吧？

レオ不太擅长表达，往往都是想到什么便讲什么，搞得前文不对后理。不过司正好与他相反，也愿意耐心理解和分析他的话。

「レオさん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意？是想让我接受您的告白吗？」
「司一向都是最懂我的～」
「这是我见过最worst的告白。」

自从开设了制作人科，学校中的女学生数量便渐渐增加了，加上普通科的学生亦会在有演唱会的日子来访。Knights在新王的带领下仍然持有大量粉丝和人气，身为王的司也难免会被一些女孩，甚至是男孩表白。这样前言不搭后语，没有什么条理性可言的告白，司还是头一次遇到。

「不过我想我会答应。」

他抓住了レオ的左手，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倾身口勿上了他的唇。

「哼哼～感觉有一星期的snack的份量呢。」

レオ被他意料之外的举动吓呆了一会，接着像是不服气一样，给他回送了一个口勿。

「司出院前……不，以後的『甜点』就由我来承包吧～」

-

_{或许让这个美梦继续延续下去也不错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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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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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发现了这篇文章的你～
感谢读完了这篇文章的你～
让我们在下篇文章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