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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海

作者 : 一念山河。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JOJO的奇妙冒险 空条仗世文 , 吉良吉影

标签 仗船 , 仗世吉良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当南海的飞鱼跃出海面

142 1 2021-10-4 13:10
导读
吉良吉影属于海。对于他有关归属感的发问,空条仗世文从不做回答。
最初的记忆,来自于海浪。

被包裹在像蓝色绢布一样的海浪里,像是被封进琥珀里的昆虫,神智似乎冲出身体,浮在海面上俯视自己在大海中无可挣扎地随波漂流,因缺氧而恐怖地双眼暴突,蓝色的海水泛起奶白的浪花,痛苦和静美的极致融合,有一种惊悚的美感。

然后就是意识缺失,趋于混乱,眼前依然是那片蓝色白色的旋风,现在就在身体里,冲破五脏,撕扯着把我撕离现实。

那是我真正的,生命的开始。

从那双手接触到我的身体的那一刻,就有什么改变了。

真正进入身体的是另一个生命。不再是那个被忽视的男孩的生命,那个毫无特点的生命,而是一个翻新了的,拥有全新意义的生命。这一切都开始于那双手。我不曾想象过它的样子,那是救人的手,是重塑我生命的手,这就足够了。

我的命是吉良先生的。




蓝。刚开始是一片蓝。然后一点点白光慢条斯理地扩散。就像在蓝颜料中慢慢滴入白色油漆。视野一点点变广。视线一点点清晰。

海。




吉良先生。自那以后我从未忘记。尽管那时我只有五岁,重获生命的感觉却从未缺失。那种感觉太过于强烈,就算是一个五岁男童也无法在脑内抹销。生命蜕变的感觉,有的人一生都难以感受。它只会永远盘踞在血液里,渗入脑海,而不是消失。所以,在吉良先生时隔多年向我发出邀约时,给到我的从来都只有“加入”这一个选项。

他没有忘记我,这的确让我大吃一惊。

在提到你一眼就在拉面馆认出了我的时候,你的的笑浅浅的,一点点温柔淡淡地搁在嘴角,仅仅是一点,但就在那里,不满而足。吉良先生。我爱您的笑容,爱您在念出我的名字时嘴角轻轻扯出微笑的样子。可是请不要在这个时候看着我。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真正和吉良先生住在一起之后才开始了解他。不管是收集指甲做手膜的癖好,还是对于归属问题的执念,都是在这样的紧密接触中才慢慢了解到的。

我不认为吉良先生的手性自恋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迷恋美的东西从来都是人的天性,自我欣赏也是值得羡慕的脾性。吉良先生原本就有那种资本。我也是。夜间我会坐在客厅看他剪指甲。他安静得像一首诗。灯光明亮,窗外漆黑。

我听见指甲刀清脆的咬合声,看他的眼睛,幽邃如深海。我与吉良先生一样迷恋着他自己。可我与吉良先生不同。那双手固然美,占据我目光的却始终是完整的他。

“我可以帮您吗?”

您放下指甲刀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嘴唇微张,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心跳声像汹涌的海浪。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说。明明只要能看着你就好。您无限望向窗外的黑夜,海浸染了夜空的黑,深得难以估测。我数着呼吸声。您的。我自己的。吞吞吐吐,隔着一张木桌交换着。吉良先生把指甲刀递给我。

“空条仗世文,你是属于陆地的。”

指甲断裂的声音又有节奏地响起,我轻轻握住他的指节。美得像艺术品的手,细长,洁白,皮肉柔嫩均匀,却也不是那种像女人一般的娇弱美。那是自成一派的优美。精巧的同时也不难让人看出它的孔武有力。我从前从未有机会仔细看过,可我一直知道它很美,甚至不需要看。我就是知道。他半途中抛出的话并未使我吃惊。与其说我料到了,不如说是我从坐在他对面的那一刻开始就在等这句话。吉良先生很看重归属,已经到了类似执念的程度。

我低着头为他剪指甲,假装听不见他的话。我无法反驳。一个被吉良先生从海手中救下的男孩,一个离不开土地的农学生,我如何能说我不属于大地?

可是那不对,吉良先生。我从不回答,但我一直都有答案。

我把桌上的指甲拨入掌心,倒入吉良先生收集指甲的罐子里。在他的视线下我忍不住脸颊发烫。在我要抽出手时,他轻轻回握住我的手。

“仗世文。”

您的声音里吹进了海风,沉淀着飞扬的金沙。

我呼吸着他的呼吸。他的眼睛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温热的吐息烙印在我的面颊。

拒绝吉良先生就是背叛我自己。

我不顾一切地闭上双眼,吉良先生把我抓得更紧。



脚趾间有沙粒轻微的刺感,海浪声逐渐清晰。我在海边。所有的感官都清晰得不真实。

海浪轻轻舔舐着沙滩,留下潮湿的痕迹,邀请我随他去。

我迈出一步,他突然消失跑远。





吉良先生的床太软,踏上去深一脚浅一脚,像是踏上一条在水中晃晃荡荡的船。

我颤抖着俯在吉良先生身前,他须后水的味道很淡,融进皮肤本身的味道里。我拨开贴在他面颊上的碎发,他的大拇指抚摸我的后颈。

“你害怕吗?”

我把他的水手服推至腰际,舔舐他纸白的腰腹。我无法回答你,吉良先生。你的神色太复杂,我看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感受他皮肤下的律动。不适,羞怯还是欲望。我不知道。我从来都看不懂他。我只能感受。我感受他冰凉的皮肤。我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我们的四肢纠缠在一起。

我是陆地上的人,吉良先生,是你把我载到海上去的。

我感到吉良先生的手深深嵌入我腰部的皮肉里。如同潮汐一般的律动,涌动于他精瘦韧劲的腰腹,在他泛着珍珠色的皮肤下激荡。复杂的神色从他眼中褪去,坦率的眼神,在皮肤下暗涌的欲望,融合成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吉良先生。他就像海一样把我淹没。我的欲望像针,刺透皮肤。一种近乎痛苦的渴望。我想即刻便死去,一整个溺死在你眼中的海里。每一寸与你相亲的皮肤都贮藏着欢愉与胆怯。你微小的喘息声就像海浪,把我的问题一次一次推回岸边。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得不到答案,我只能抓紧你的手。“仗世文……”你叫我的名字时,最后一个音节被揉碎了吞进喘息里,沾染了湿润的气息。我看你无声地拉扯口型,凑过身去吻你。你想告诉我什么,吉良先生?你到最后也不曾告诉我。你的手爬过我的后背,浊痛的感觉无比深远。我轻轻咬住他肩头的星星,冒上喉咙的问句要我自己咽下去。我对你到底是什么呢?

我闭上眼,幼时溺水的感觉又惶惶然浮现。然后是这双手。这双被我扣在掌中的手。

我什么都不是,吉良先生。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环顾四周,满眼都是海。我想靠近。可是它在向前。

到处都是海。它们向我招手。它们每分每秒都在离我远去。

我奋起向它奔跑。




人的信仰一定程度上会具象化。我热爱大地,对我的映象自然地就是一片土地,或是挂在枝头的果实。吉良先生是有这种精神感知力的人,他就是能看到这种图腾。尽管他只把信仰分为两种,海洋和陆地。

要看清吉良先生的信仰图腾其实并不难。这种奇妙的归属感烙印在他的灵魂上,从他的一言一行中发散出来。就算没听过他的自我独白,很多第一次见他的人都说一看他就离不开海。吉良先生是名副其实的属于海的男人。

这种海的映象对我的印象格外强烈。在我的印象里吉良先生非常直接地与海融合为一体。我当然不是和荷莉女士一样有认知障碍,我知道他是一个常年戴着海军帽的二十九岁男性。但当我想起他时,有时在我眼前浮现的是海。在耳边不绝的海浪声。碧蓝的、泛着白沫的海面。与天空一色。我甚至能闻到海风的咸味。脚下有细腻的颗粒感。

这大概和我自己的经历有很大关系。我是被吉良先生从海中救起的,这就让我模模糊糊地把海与对吉良先生的第一印象绑在了一起。我自己也知道有这层原因。不过有一点令我不解的是,五岁时我差点溺死在海里,那时对海的印象应当是可怖的、痛苦的,这样强烈的感官刺激,正常来说,每次看到吉良先生时,可怕的记忆应当会被重新唤醒。可是正相反,落海的恐怖经历没有影响我对吉良先生的印象,反而是吉良先生让我达成了与海的和解。我没有落下对海的后遗症,并且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对海有一种温柔的情感。

真正开始喜欢海还是在与吉良先生重逢后。常年在海上工作,回到家中的吉良先生衣领上都沾染了海盐的味道。吉良先生就是海。嵌入灵魂的气味,色彩,声音。他是绿玉的海。是黄金的沙。

这段时间前所未有地多梦。大多都消散在黑夜里,睁眼都不见踪迹了。能记住的只有海。大海。没有尽头的大海。奇艳的。深远的。纯净的。壮美的。海浪裹挟着数以千计的譬喻上岸。世间所有的话语冲到耳边,好似是乱糟糟一团杂音,却一刹间变成海浪声。他清冷的面容,流水般的曲线,都是伪装,都是浅层的表象。海岸突然远了,我起身去追。我又梦见吉良先生了。

有时我在梦里听海风中的话。太多太多。充盈满大脑,竟听不懂了。能听清的只有四个音节。我默念着,直到突然惊醒。仗世文。那是我的名字。海浪声中传来的我的名字。

说不清理由。我下了床,轻轻推开吉良先生的房门。他呼吸均匀,双手平静地交叠在被子上,带着平日里少见的安详神情。睡得很熟,我不想吵醒他。

我于是只好关门,暗自任凭异样的情绪在心中酸楚地发酵。可我不会说,就像你有那么多话也不曾对我说。秘密对秘密,这似乎才公平。

闭上眼。黑暗密密地堵住胸口,冰冷地流入呼吸。小小的纠结,牵扯出小小的痛苦。

我静静等着海浪声再一次传来。



我跑。我奋力去追。我想要乘上那片浪花,想要投入那片蔚蓝的海。我努力地跑。我追海。

我到底在追逐什么?



光在眼前诡异地变幻,缺氧感从未如此清晰,呼吸都带着痛灼卡在喉咙里的是黏腻的血,腥得我阵阵作呕。全身肌肉都肿胀着,仿佛要被撑裂。

但我不停下。

灵魂又一次跳脱身体,像暴君一般驱使着做奴隶的身体继续。吉良先生。我眼前发黑,几乎腿软得要跪坐在地。我只记得还有吉良先生。

登陆。他的呼吸好轻,苍白得像一具死尸。吉良先生。我张大嘴,却发现很难发出声音。我的喉管都被堵住。其实,就算能说出话,他也不会回答我。他的腰间一阵潮湿,绽开一朵鲜艳的血花,愈开愈烈,挣扎着要逃脱这张画布。不要走。眼前景物都在飞速旋转,我木然立在期间,好像一片不合时宜的空白。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绝望地设法拢住漫溢的鲜血。不要走。不要抛弃我,吉良先生。你知道我不想被抛弃。

我戚戚然望着他,又成了一只丧家犬,被抛在全无一人的孤岛上哀哀哭泣。不论如何哀求他都不会再多看我一眼。

我一抬头,尖状的怪异果实挂在枝头。我看它对我笑的很讽刺。我嫁接于此处的洛卡卡卡。是的,这里有洛卡卡卡。只有它。

洛卡卡卡。

只有它能派上用场。

果实在枝头笑得晃动。它们都眯着笑眼嘲笑我,嘲笑我又一次被弃,嘲笑我在这时发傻。我把手伸向它们。

交换吧。它们低语。

果实碎片被软又湿送入他嘴边。

交换。它们窃笑。

那么,便用我的身体来换。你们答应吗。

我出现幻觉。我看见果实张大嘴,发出刺耳的狞笑。我们才是果实。它们的嘴边流出血样的果汁。这没发生。我知道。事实只不过是它听到了我的请求。我的身体开始异化。

我闭上眼。声音,幻觉全部消失。我好像陷入了湿润的怀抱里,感觉都散失在其中。我不能思考,我也不能停止思考。这种奇怪的矛盾感郁结在我脑海中,又慢慢消缩。千万个年头飞过,我一个都抓不住。

我等。

它回应了,吉良先生。这对它来说是等价交换。对我,这可是桩好买卖。它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呢才是荷莉女士的儿子,你是那个被爱的人。大家都爱你,吉良先生。不止我一个。你是那个能带来福音的人。至于我,我早已不是你在海滨见到的男孩,从我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就不是原来的我了。我是你所创造的空条仗世文。你终其一生向前。而我便会追随。

所以你一定不会在此刻停下。

我不断融入这温湿的触感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我又回到梦里,海天一色的梦里,漂浮在海中,被包裹在温柔的蓝色绸缎里。如此近。我在其中融化。

吉良先生属于海,而我属于他。仅此而已。

我融入海浪,水击声不绝于耳。我乘着蓝色的光点,慢慢滑入一场不会醒来的美梦里。

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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