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之夜……本日内持晨曦酒庄产品与恋人亲密留影，即可获赠饮品兑换券2张’……哦，怪不得。”凯亚嘀咕着放下了酒杯，“能换什么饮料？嗯，苹果酿、薄荷苏打、莓果特调……”
　　迪卢克替他总结道：“都是些度数很低，或者无酒精的饮品。”
　　“嗯，可惜了。”
　　“它们很受女性顾客欢迎。”
　　“显然。”

　　迪卢克罕见地坐在吧台之外，今晚，他的身份并非酒保或老板，只是一名普通的酒客（虽然查尔斯绝无法这么认为）。
　　最近几天，埃泽谈成了一笔不错的生意。他亲自策划促销活动，并卖了个关子邀请酒庄大老爷也前去体验。这就是为什么迪卢克会干坐在这儿等待员工为他备酒；而至于他旁边的这一位，迪卢克心里很清楚：他们能在此相遇，只是近乎必然的巧合。
　　毫无疑问，埃泽也早已经心知肚明了，否则，他又怎么敢叫迪卢克单独来凑这种热闹。
　　“所以……”迪卢克打破了不起眼的沉默，“我们也可以。如果你想要那两张兑换券的话。”他把话说得有所保留，上身却转向了凯亚，表现出主动而欢迎的态度。
　　凯亚挑起了眉，饶有兴味地在他和背后那些亲密热吻的情侣之中来回打量。他仿佛在嘲笑迪卢克的笨拙，尽管他还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但迪卢克就是能明白。确实，若论调情的手段，远不及凯亚；但如果凯亚当真笑出声来，迪卢克发誓，他会立刻用吻堵上他的嘴，再使点技巧，让他当众发出难堪的声音。
　　“我很乐意。”凯亚低声答应。
　　“哦，好。嗯。”迪卢克于是放松下来。
　　凯亚仰头喝了一口酒。他把传单归还给酒保，兴致勃勃地朝吧台里张望了一会儿，问：“我们在这儿就能留影吗，查尔斯？你来拍？”
　　“呃，是的，请您稍等。……迪卢克老爷，您的酒。”查尔斯推出一支三分满的酒杯。
　　“多谢。”
　　这样一来，凯亚的视线随着葡萄酒杯，自然而然地又落回到迪卢克身上。他随口打趣道：“真是少见，原来你点了酒。”
　　迪卢克没有搭腔，只偏着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凯亚也把脑袋凑了过来。他倚着迪卢克的肩膀，贴在他耳边窃窃私语：“让我猜猜看，你需要借酒壮胆？”

　　“啊！等、等等！我还没拿……”
　　查尔斯正手忙脚乱地四处翻倒；身后的嘈杂中陆续响起了年轻男女们的喝彩与尖叫。最清晰的还要数耳朵里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怦。
　　“咔嚓。”
　　“拍好了！谢谢二位，已经拍下来了。”
　　“唔！”凯亚立刻推开他，强行中断了接吻。“……已经够了。”
　　“是吗。”迪卢克心不在焉地擦着嘴角。
　　他的大半心思都让凯亚吸走了，随着刚才的热吻，就此留驻在那两片红唇之间。他还没有尽兴，也没来得及让凯亚“丢人现眼”。不过，既然看到了凯亚失态的样子，或许在当下已经足够。
　　迪卢克喝下几口清凉的葡萄酒，以胜者的姿态重新端坐。他终于听清了周围的种种议论，内容大都不出所料。而凯亚已经转头和查尔斯聊了起来：他询问相片是需要留给酒馆还是可以自己带走。查尔斯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他是多年专职的酒保，这一次恐怕也没参与过活动准备。
　　“相片可以带走。”迪卢克替他作答。
　　凯亚为此由衷地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们两个大男人的相片也要像其他情侣的那样，被贴上各种花里胡哨的装饰、再大喇喇地挂到墙上，到那时候，真说不清楚谁会更加尴尬。
　　查尔斯果然对留影机知之甚少，他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取出里面的相片，相片立刻又被凯亚顺手接了过去。
　　看到相片的那一瞬间，凯亚的表情明显略有停顿。而这就足以说明，那张相片大概拍得很不错。
　　迪卢克心满意足道：“就由你保管吧。”
　　“……好吧，这、张，由我来保管。”凯亚笑眯眯地应允，“另一张留给你。”
　　迪卢克顿时疑惑地看向他。
　　查尔斯在这时突然闯入对话。他又举起了留影机，带着满脸的歉意：“两位先生，不好意思，刚才那张我没拍到你们买的饮料……能请你们配合，再拍一次吗？”

————————————
“这次活动可真热闹，连花店和礼品店也跟着生意红火了。”
“埃泽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头脑。”
“他或许是我们之中最会赚钱的那个了。所以，这次进的货……？”
“是一批枫丹的留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