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莱】礼物

Summary：

那维莱特送给莱欧斯利的三份礼物。

最后一份没送出去（还是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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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不眠夜。

莱欧斯利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手拧开台灯，静了半晌，干脆披上外套出了卧室。

睡不着就到外面走走吧。

他路过那些尽忠职守的狱卒，边点头示意边用食指在唇上点了点，在惹出更多动静前悄无声息地走进电梯，一路往上。

气压由重变轻，耳目都变得清透起来，枫丹廷今日天气不错，踏出电梯的瞬间，莱欧斯利久遭失眠困扰的心情也轻松不少。

然后就见到一个不速之客。

——啊，可不好这样编排枫丹的最高审判官。

莱欧斯利眯了眯眼，对上那双在黑夜里仍然色彩艳丽的眼眸，微微笑了起来。

那维莱特主动打了招呼，莱欧斯利从善如流地邀请审判官加入夜间散步的行列，那维莱特欣然同意，二人结伴同行，绕过欧庇克莱歌剧院，沿着海边一路朝着枫丹科学院的方向走去。

他们聊了很多。从近期的案件为引，一直聊到枫丹的律法体系和梅洛彼得堡的大小事务，最后以莱欧斯利的举手投降结束。

“行行好，那维莱特，聊点轻松的吧。我可不想大半夜还像去沐芒宫找您汇报工作一样。”

那维莱特顿时有点愧疚，“抱歉，”他很快道歉，“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嗯？”

“对于人类来说，这个时间还未入睡，是‘失眠’吧。”

原来指这个。莱欧斯利无奈地笑了笑，说：“虽然相比最高审判官来说人类确实需要更多睡眠，”他着重强调了‘人类’二字，“但一晚半晚不睡也是没什么影响的。我今晚是有点睡不太着，但与工作压力无关。平静的生活里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不必在意。”

那维莱特接受了莱欧斯利的解释。祂沉思半晌，从半空中凝聚出一个浅蓝、圆润的水球。

“请尝试一下。”祂对莱欧斯利说，言语中透着一丝期待。

莱欧斯利在与那维莱特长久的相处中也逐渐摸透了龙的思考方式和行为模式。他不晓得其他龙是否同样如此，但那维莱特是一条固执的龙。祂没有坏心，但着实固执。祂认为对你有利的事，会愿意耗上对于人类来说十分漫长的时间去说服。

“至少试一试。”祂总这么说。

于是莱欧斯利放弃思考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接受了龙纯粹的好意。他伸手按了按面前的水球，温暖柔软，便试探着坐上去。水球仿佛具有某种吸力一般，一下裹紧他半个身躯，就像一个完美且妥帖的拥抱，吸附着他，承载着他。

莱欧斯利略带惊喜地看了那维莱特一眼，“这真不错。”

“舒适的寝具对于提高睡眠质量十分重要。”那维莱特诚恳地说。

“您是对的。”莱欧斯利心悦诚服。

虽然他的睡眠小问题并不出于寝具的好坏。作为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即使没有特别授意，他的生活用品也全是最高级别的材质。总不能让公爵睡硬邦邦的床盖不暖和的被子，不是吗？

但那维莱特的好意不同。祂特地创造出来的“床”也不同。莱欧斯利接受了这份意料之外的礼物，当下的问题便只在于如何保存与如何运输。

“无需担忧，它会一直保持这个模样，只要不用冰元素力去冻结它。当然，如果无意发生上述情况，告知我，或者等它自然化冻即可。”

莱欧斯利点点头，放松背脊更深地躺进水球中，他想道谢，却在说出话前忍不住偏头打了个哈欠。

那维莱特看上去更高兴了，“让我把你送回去。”祂好心地说：“这里离梅洛彼得堡太远，走路恐怕要到天亮。”

莱欧斯利懒洋洋地伸出手：“怎么说？”

“来。”

那维莱特握住莱欧斯利的手，停顿半晌让他做好准备，然后轻轻地把他推入水球中。莱欧斯利眼前一暗，便觉得自己仿佛身置海底洋流那般，被水温柔地裹住，以极快而不被感知的速度推进，下一秒，海底的巨型堡垒便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您今晚给我的第三个惊喜了。”莱欧斯利站定在梅洛彼得堡入口的地板上，开玩笑般说道，“我要如何回报您？”

那维莱特摇摇头，“我更希望你能睡个好觉。”

莱欧斯利笑了：“就这么简单吗。”

“已经足够。”

莱欧斯利目送那维莱特的背影离去，心想，祂或许知道得比自己以为的更多。

毕竟是活了上千年的水龙王，又在人类世界浮沉了数百年。在人人带着面具如同歌剧般生活着的枫丹，祂承载判决的要任，想必早已学会如何透过那些或真或假的演绎，精准地看出表演者的内心。

却仍有许多人觉得可以在祂面前隐瞒什么，其实那只是龙不想知道罢了。

莱欧斯利垂下眼帘，戳戳那个水球，把它推回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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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球并不是那维莱特送给莱欧斯利的唯一一份礼物。甚至称不上是特别的礼物。那维莱特送过更多。极端的一次甚至给过莱欧斯利源水之滴，只为了让他更好地对付敌人、保护自己。

莱欧斯利拒绝了。花费了几乎毕生以来最多的心力与口舌，一遍遍地重复“不需要”、“不会轻易受伤”、“这是特殊情况”、“别担心”。

最后迫不得已亲身上阵与那维莱特打了一架，以此证明自己虽然比不上龙王，但在人类中也是绝对的佼佼者。

那维莱特勉强接受了，但莱欧斯利知道祂并未彻底放弃。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维莱特把莱欧斯利看作了需要保护的对象。或者用“呵护”这个词会更好。并非那种神明垂青人类的态度，更像是对待亲密的友人，更平等，也更细致。

就像祂会留意莱欧斯利透露出的方方面面，小至偶尔失眠这样的琐事，上至追捕逃犯时不小心的受伤，然后提出五花八门的解决方案。

大多数时候莱欧斯利欣然接受，比如“寝具”；但偶尔也会拒绝，比如源水之滴。他一直把控着那条底线，尽管底线越来越低，拒绝那维莱特也变得越来越难。

毕竟龙的耐心确实不是人类能轻易挑战的。

“你干脆从了祂吧。”克洛琳德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不太礼貌的白眼。

“这是什么话，”莱欧斯利半真半假地说，“即使我甘于献身，也要看最高审判官同不同意。到时可别把我请上审判庭，还得劳累你跟我打一架。”

克洛琳德嗤笑一声，说：“打就打。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再进一回梅洛彼得堡。”

他们突然沉默下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开。

“这可真是……”莱欧斯利抓着茶杯的手都快稳不住，晃了几下，被另一只手接过，稳稳地置于桌上。

“在笑什么？”另一位主人公到场了。

克洛琳德又笑了两声，与那维莱特见了礼，才解释道：“如果公爵犯了事，您会如何审判他？”

她看了眼最高审判官沉下来的脸色，再次强调：“如果。”

莱欧斯利接过话题，“如何审判倒无所谓，但梅洛彼得堡估计就不是个合适去处了。我是说，您总不会亲自把我送回去——这与昨晚有什么区别？”

克洛琳德精准地抓住关键词：“昨晚？”

“散步时走得太远了，审判官先生使了点小能力，把我送回家。”莱欧斯利不甚在意地解释。

克洛琳德叹了口气。

那维莱特总算跟上节奏，“所以这只是个玩笑话？”

“当然，我现在可是遵纪守法、以身作则的好公民。”莱欧斯利正色道。

“可不是嘛。”克洛琳德再旁边帮腔，如果不是在阴阳怪气的话。

公爵弯弯嘴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他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就此中止，没想到那维莱特却突然开口：

“事实上，纵然很不愿意考虑这个可能性，但我有预案。”祂晦涩不明地看着莱欧斯利，“请务必不要让这个预案实行。”

“噢，”莱欧斯利略微瞪大了眼睛，“我方便询问一下吗？”

克洛琳德也坐直起来，洗耳恭听。

那维莱特这下倒显得有些踌躇，“这绝不是在威慑你，我可能是整个枫丹最不希望这件事发生的……”

“龙。我知道。”莱欧斯利点点头。

“枫丹实行的是流放制，梅洛彼得堡显然不合适。考虑你的能力，专门打造一个能关住你的……”

“监狱。不必避讳这些字眼，那维莱特。”

最高审判官叹了口气，接着说：“这想必造价高昂，会对枫丹造成一定的财政压力。所以我找了一个现成的地方。”

莱欧斯利越发好奇，目不转睛地看着祂。

那维莱特不明显地吸了口气，说：“我的住所。”

莱欧斯利的茶杯还是没稳住。克洛琳德的也是。她没去管一片狼藉的桌面，而是深深地捂住了额头。

枫丹在这两位领导人的手中，想必会日渐繁盛吧。愿水神保佑。

“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家里弄了个地牢然后把犯人关到自己家中？”

那维莱特严肃道：“莱欧斯利不是犯人。”

“这不是重点。”克洛琳德听上去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我不认为还有别人能看管住他——并非说我的住所是监狱的意思，也不存在什么地牢……”祂看向莱欧斯利，似乎在解释什么。

“何不让我们见识见识？”莱欧斯利可算缓过神来，他调笑着回视那维莱特，补充道：“我那可能的‘未来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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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琳德脑中叫嚣着的预警没能扛过心里的好奇。她对枫丹最高审判官的住所十分感兴趣，纵使同行者不尽人意，但一位是户主，一位是提议者，她没办法。

“实话说，我之前一直以为您就住在沐芒宫。”

“沐芒宫确实有我休息的房间，和其他公职人员一样。但我在就任枫丹的审判官前亦有住所，一直使用至今。”

那维莱特很坦然，祂的用词却让莱欧斯利收敛了惯常挂在脸上的笑意。

其实在得知那维莱特有自己的住处时他挺开心的，那说明最高审判官与枫丹、与这人世有了更为紧密的关联。祂是水龙王，只要有水的地方便能生存，但固定的住所不同。

只有真心喜爱一个地方，才会想在那个地方留下来，想在那里定居，想有个栖身之所。这也是他听说阿维丝和费索勒想要留在梅洛彼得堡会很开心的原因。那无限接近于“家”的概念，而非“房间”、“使用”这样冷淡的形容。

莱欧斯利在心底叹了口气，再抬头却被那维莱特直直盯住他的眼神惊了一下。

“怎么了？”

“我的住所并非什么阴暗之地，”那维莱特担心他会误解，“事实上，我认为你会喜欢的。”

莱欧斯利虽然不太明白，仍然笑着安慰祂：“当然，那可是我的‘未来之家’。”

那维莱特欲言又止，半晌，干巴巴地嗯了一声。

祂还承认了！克洛琳德的脚步一顿，很想转头就走。

……可娜维娅一定很感兴趣。克洛琳德硬生生又把脚尖拧了回来，凭借过人的坚毅稳住步伐。

他们走了不短的一段路。

先乘船到茉洁站，而后朝着优兰尼娅湖的方向前行，途中路过一些不太友好的生物，莱欧斯利还过去“活动一下筋骨”。他的动作流畅迅捷，大多数敌人都抗不住一拳，克洛琳德本想说不必特意等他，但那维莱特还是停在路边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些都不够公爵热身的，”克洛琳德调整了一下剑柄的搭扣，“如果您实在担忧，我也可以帮忙。”

那维莱特摇摇头，说：“我相信他的能力。莱欧斯利战斗的身姿赏心悦目，我想多看看。”

祂的态度着实真诚，克洛琳德却很难不多想。她顺着那维莱特的视线延展出去，锁定那个小小的灰色身影，暗道：自求多福吧，公爵，我们的最高审判官对你的身材十分满意。

“你们可以先走啊，我很快就会追上来。”莱欧斯利三两下结束战斗，好笑地看着定在路边的一龙一人。

“没事，就在前面了。”那维莱特示意他们往左边看，“那片湖下便是我的住所。”

祂看着愣住的两个人类，少有地笑了笑，然后把手伸向他们。

“请跟我来。”

枫丹人对水下世界绝不陌生，莱欧斯利更是，但此时此刻眼前所见仍然让他怔在原地，一瞬间忘记了语言。

那是停驻在湖底的一幢高塔，通体白色，外墙材质似水晶又像贝壳，看着通透内里却蕴含着幻彩，与岸上的建筑十分不同。它整体较为圆润，除塔尖外没有别的棱角，被两边延伸出的建筑群呈半圆形拱卫着，阳光透过水面折射在它的身上如同最梦幻的灯光，宏大而优美。

那维莱特体贴地停顿了一会儿，再用秘法将两位人类带到室内。屋里倒是正常的枫丹风格，他们踩在玄关的地毯上，才有回到人世间的恍然。

“精妙绝伦，审判官阁下。”克洛琳德由衷称赞道，“原谅我之前不礼貌的猜测，这里的壮丽远超我的想象。”

那维莱特矜持地道谢，然后将目光投注到莱欧斯利身上。

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少有这样恍惚的时候，直到那维莱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才回过神来，笑了笑说：“同是在水下，这里可比梅洛彼得堡宜居多了。”

那维莱特点点头，说：“我有想过。”

……想过什么？莱欧斯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好在那维莱特也没有接着说，祂把他们请到客厅坐下，还沏了一壶茶。

他们聊起一些轻松的、不会让克洛琳德蜷起脚尖的话题。

比如窗外那些可爱的小生灵——“这些海獭的确与您有种异曲同工之妙”——“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让它们进来”——“暂时不必了，多谢”；

比如明明没有灯光却不显昏暗的环境——“外墙能吸收阳光投射进来，只可惜现在这种材料已经失传”——“或许从某种贝类的壳里能提取相似的物质，值得研究”；

比如这幢高塔的起源与年龄——“我降生不久后便发现了它，建造于比我年岁更久远的过去，风格也与特瓦特大陆上的其他建筑大相径庭”——“真是个老家伙……我不是在说您，您比它年轻得多，阁下”；

又比如室内结构与房间的数量——“担任枫丹的审判官后，我对它进行过几次改造，现在有两个客厅，一个饭厅，厨房，三个卧室和两个书房”——“您亲自动手？”——“亲力亲为”。

“阁下需要三个卧室？”克洛琳德永远这么一针见血。

那维莱特如实说：“原本有一个主卧和一个客房。后来增加了一个。”

克洛琳德笑了笑，“哦，那就是为公爵准备的。”

“克洛琳德！”

“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莱欧斯利震惊的目光从克洛琳德脸上转移到那维莱特身上，然后像是被刺了一下那样，又迅速看回克洛琳德。

如同在战场上挥下最后一击，大获全胜的决斗代理人小姐笑叹着放下茶杯，说：“只有公爵自己不知道。”

“我今日的茶也喝够了。多谢审判官阁下的招待，我稍后有约，先走一步。”

她施施然地向两位男士行礼，那维莱特于是也站起身，让水流送她回岸上，余下莱欧斯利端着茶杯坐在原地，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想看一看吗？”那维莱特将手置于莱欧斯利肩上，力道很轻，问的却不犹疑。

莱欧斯利偏过头，看着那只手，然后顺着往上，一直看进最高审判官的眼里。那向来冷淡的目光垂下，居然能看出许多情绪，温柔的，哀伤的，怜惜的。

从未有过的，居然那么像一个人类。

他答应了。

那维莱特握住莱欧斯利的手，走过二楼的客房，把他带到三楼的主卧。

正常的枫丹风格，简单舒适，不显奢华，就是最普遍的家的模样。可能稍微突兀的只有床上的一只大型毛绒海獭。莱欧斯利笑了。

“您还把我当小孩呢？”

他的眼睛却湿润着。他明白了一切。

整洁却略显过时的装饰，干净却略显陈旧的摆设，还有那只毛绒玩具，在十多年前的枫丹非常盛行。莱欧斯利曾经满怀钦羡的，翘首以待却不可得的，居然在这里拥有了。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已经在想了。”那维莱特向他坦白。

把年少的莱欧斯利送入监狱，就如同时至今日一直置于祂案上的名为“犯人莱欧斯利”的卷宗一样，是祂的附骨之疽。祂一边想，一边动手，在自己的住所开辟出一个新的房间。那样的孩子需要什么，那样的孩子喜欢什么，祂慢慢地想着，然后在某次路过枫丹商业区，看见了这只海獭玩具。

那是那维莱特第一次买下一份不知去处的礼物。

直到十几年过去，祂看见已经长大成人的梅洛彼得堡公爵，明白自己可能永远送不出去了。

莱欧斯利走过去把海獭拿起来，单手抱进怀里，问：“那么，这就是我的‘监狱’吗？”

那维莱特出神地看了会儿眼前这错位的一切，恍惚间仿佛看见当初那个小小的莱欧斯利，搂着毛绒玩具站在房间里，抬头看着祂问出同样的问题。

祂摇摇头，现在的莱欧斯利已经不需要了。或者说，当初也只是祂一厢情愿。祂觉得有些惋惜，却不后悔，因为现在的莱欧斯利更好，更强大，更值得他自己亲身打拼出来的一切。

“来。”祂又牵起莱欧斯利，沿着楼梯往上，一直走到塔顶。

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也是唯一一个有居住痕迹的房间，那维莱特推开门，里面的一切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莱欧斯利眼前。

塞得满当当的书柜，随意搭在椅背上的衣服，略有皱褶的床铺，书桌上喝剩一半水的杯子。

这不是枫丹最高审判官的房间，这是那维莱特的房间。

莱欧斯利环顾一圈，目光停留在窗边精巧的置物架上，那儿有一团团静置的水包围着各式各样的植物，五颜六色形态各异。他笑了，“我总是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嗯，除了水之外。老送水也很奇怪。你喜欢这些植物吗？”

那维莱特点点头，说：“有些不适合枫丹的气候，有些濒临灭绝，我就把它们保存在这里。生物原本的姿态是最美的，就此消失太遗憾了。”

莱欧斯利终于说出那个一直避开的话题，“我也会消失的。到时候你也会像这样把我保存起来吗？”

那维莱特没有立刻回答。祂认真地看着莱欧斯利，说：“人类总以为我不懂，但龙才是最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生物。人类反而会多加伪饰。我一直想要你。没有说是因为你没做好准备。”

“你不会消失的，如果你接受我。”祂看着愣神的莱欧斯利，露出属于龙的侵略和贪婪：“你说这里是你的监狱，我没有反驳，是因为确实如此。我的爱就是你的监狱，你无法逃离我的身伴，死亡也无法将你我分开，永生永世，直到一切化为尘埃，直到世间消亡。”

“你要吗？”

......这就是龙。

莱欧斯利的后背汗毛竖起，仿佛再次遇见当初在他脖颈上留下致命伤痕的猛兽。那头猛兽被他亲手杀死，但现在，有一头更凶猛的兽出现在眼前。

这头兽想要他，要他的骨头，要他的血肉，要他的灵魂。

他浑身战栗，几乎颤抖，却一把抓住那维莱特的手。

“来啊。”他咬着牙说，“谁说我没有做好准备。谁说我不要。”

“你知道的，我最擅长把‘监狱’改造成家了。”莱欧斯利看着那维莱特，几乎是挑衅地说：“你也会如此。”

—————————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