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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阴阳师手游 源赖光,鬼切
标签 光切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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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8 13:33
熬过了七千多个牵肠挂肚的日日夜夜,时隔二十年后,鬼切再次见到源赖光时,却是在他这一世父亲的葬礼上。
时值初春,风中还残留着冬天的肃杀,加之阴霾的天空飘起了小雨,一阵微风吹过便是与季节不符的刺骨寒意。鬼切顺着血契的指引,来到了京郊附近一座山中的寺庙前。
来时,鬼切的脚步中仿佛带着迟疑,此刻到了门外,心中的犹豫和彷徨更甚。早在半个月前,鬼切就已经感知到源赖光回到了东京。他盼了二十年,无时无刻不在希望着早些见到主人,可不知为何,在血契的感应久违地重燃起来的瞬间,鬼切却突然丧失了往昔那种不顾一切奔向主人的勇气。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吧。
鬼切静静听着大殿之内僧侣们吟唱经文的声音,终于在踟蹰了良久之后,抬脚迈进了敞开着的殿门。
大殿里参加丧仪的人比鬼切想象中要少许多。主人这一世的父亲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名流,他本以为葬礼也将会风光大办,可如今一见,殿里在座的不过寥寥数十人,应该都是家族近亲。所有人都身着纯黑的葬礼服饰,其中绝大部份人面无表情,麻木淡漠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像一尊尊木讷的人偶,来到这里仿佛只为了听经闻一般。
鬼切刚进门就一眼从人群中锁定了源赖光的身影。
方才,随他同时进来的还有一阵料峭的春风,横扫充斥着香火气息的殿堂。离门口比较近的人下意识耸了耸肩,离门口远一些的人则浑然不觉。反而是端坐于最前方的源赖光,竟然微微侧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于半空中与鬼切的视线交汇。只消一眼,便足以让鬼切的心脏漏跳了几拍。鬼切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耳中也听不见僧侣们敲打木鱼和诵经的声音。周遭的世界归于沉寂与虚无,茫茫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们二人。他与他似近似远。远,是因为两人中间横亘着千年的时光洪流。然而,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的体内始终流着主人的血液。
鬼切望着那双深邃的赤眸,觉得它比世上任何一块红宝石都还要摄人心魄。被它注视着的感觉极其陌生,却又无比熟悉。千年之前亦是这样一双眼,眼梢微微上挑,稍显冰冷淡漠且不近人情,可流转在他身上的视线却是宽容的,柔和的,宠溺的,火热的,又或者,是带有侵略性的。
轮回当真这般神奇。
隔世之后再遇,竟还是与千年前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轮廓。鬼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下一秒,源赖光便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回过了头。
鬼切对这种反应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免难过。他心想反正在场没有人能看得到他,索性绕过人群走到源赖光身旁坐定。
时隔二十年之后再这么近距离接触,鬼切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当初离开时,主人还只是个孩童,如今已是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除了头发的长度之外,他的外貌与气场竟与前世丝毫无差。鬼切始终歪着头,视线近乎贪婪地在那张陌生而熟悉的面容上游走。而源赖光则毫无知觉一般,直视前方,没有分毫动容。
鬼切看到,主人的眼中有血丝,眼下的淤青也显示着他的疲惫。此刻,他薄唇紧抿,嘴角的弧度似乎有些僵硬。
前世碍于身份,主人无法像常人那般把所有情绪都表达出来,他有着自己独有的方式,狂喜的时候该怎样微笑,怒极之时又该如何皱眉——这是将表情压抑再压抑之后的结果。鬼切与他形影不离数十年,自然清楚他表情的含义。
就比如现在,鬼切望着身边的人。他此时的表情代表着,悲伤。这是一种鲜少外露的情绪,长久以来,鬼切也只在主人每年洒酒祭奠京都大火逝者时才见过。主人既然在面上表现出了一分,那说明还有剩余的九分伤痛全部被他藏在心底。
鬼切忽然想到了坐在后面的那些亲族,与他们的麻木相比,主人眼里的悲伤在这样一个淡淡的葬礼上显得那般格格不入,也愈加让鬼切心疼。然而他转念一想,却也替主人感到欣慰,因为,这也正说明主人这一世确实生在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羁绊越深,情谊越重,生离死别之际才会越痛。鬼切比任何人都更加懂得这个道理。
仪式结束之后,雨还未停。源赖光站在寺庙门前,目送栽了棺椁的灵车远去。他一个人久久地离在雨中,他的母亲正被几个亲戚围着,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眼泪。
鬼切犹豫了片刻,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向那越来越远的灵车。直到它消失在视线当中,源赖光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丢了魂似的。他略微垂着眼帘,睫毛遮住了他的眸子,鬼切读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主人让鬼切感到有些陌生,他本以为主人对于悲伤这种情绪有着强大到可怕的控制力,哪怕再难过,也不会消沉至此。
彼时,鬼切并不清楚主人为何如此沉痛,只道主人第一次经历死别,所以难免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接受至亲的离去。他转过身走到源赖光的背后,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那高大的身躯。
“主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将左耳贴在他的背上,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
“直到你再次离开我的那天。”
哪怕你不记得我。
————————
原本鬼切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着主人在见到自己的脸之后说不定会回想起一些往事。就像文艺作品里常见的那种,失忆了的人在某个特定因素的刺激之下就会突然开窍。
可惜,生活并不是文艺作品,主人的症状也不是一句简单的失忆就可以概括的,更确切地说,他要是没失忆那才叫奇迹。
入学时那天,源赖光作为校长站在台上,鬼切作为新入生站在台下。源赖光的视线一排一排地扫过新入生们朝气蓬勃的脸庞,鬼切激动得坐立不安,心里叫嚣着“就快看到我了,就快看到我了”。接着,源赖光与他四目相对,只有短短一瞬,然后就继续看向了下一个同学。
无事发生。
鬼切不死心,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隐形时间太久了,是不是没能成功地化出实形。他戳了戳旁边的同学,问:“你能看到我吗?”
从对方那狐疑又惊恐的眼神中,鬼切得到了答案。与此同时,他也得到了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主人他是真的一丁点前世的记忆都没有。
如果这张脸都不能让主人回想起半分,那还有什么能唤醒他被封印的记忆呢?京都的二条城?百鬼夜行的画册?龙胆家徽?
又或者,对彼此来说,主人没有记忆才是最好的结局?记忆反而会成为二人的负担和桎梏?
这天放学后,鬼切坐在操场的长椅上,对着满天夕阳的余晖独自叹气。事到如今,鬼切已经不再奢求主人记得自己——他已经成为放弃了。只要能陪在主人身边,他记不记得自己又有什么重要。
可问题是,以他现在的状态甚至无法称得上是陪伴。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高中生对校长怀有非分之想——哦不,一腔热忱而已。
兜兜转转,又绕回了问题的根结所在。
他必须要想一个合理且自然的方式接近主人,至少要先让主人认识到他这号人物的存在,然后再循序渐进地让他记住自己的名字,最后达成相伴左右的终极目标。
然而这一切谈何容易。
鬼切是把老实刀,不像妖狐那般,眼珠转一圈就能想出十个鬼点子的古灵精怪。他若是有那种结实的脸皮和巧舌如簧的话术,现在就不会坐在萧瑟秋风中郁郁寡欢了。
罢了罢了,这种事情要求稳不求急。鬼切叹了口气,慵懒地向后靠着长椅椅背,朝前望去。
深秋时节夜幕早早开始降临,才不过傍晚五六点左右教室里便点亮了灯。二楼以上的教室基本上一片漆黑,一楼那些亮着灯的教室就会显得更加惹眼。
那是各个俱乐部的训练场,时节接近冬季联赛,无论是篮球部还是柔道部,大家都某足了劲儿地朝着全国制霸努力,有时候即使到了深夜,训练场内依旧灯火通明。
作为非常抢手的香饽饽,鬼切并没有加入也没有意愿加入任何一个社团。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兴趣津津地来观摩他们的练习。在众多社团中,鬼切最喜欢的自然是与他老本行最接近的,剑道部。此时此刻,他的正前方刚好是剑道部的训练场。透过窗户,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景。
今年刚入部的新人正在一丝不苟地练习,举臂,劈击,举臂,劈击。那孩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的,说他是小学生初中生鬼切也不会怀疑。论资质,他并不适合剑道,似乎没什么基础,姿势略显机械,寸劲也有些不足。鬼切只需一眼就能挑出他许多的弱点和破绽,然而,他瞧着那孩子,也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唇角染上了些许微笑。
强韧的精神与觉悟,远胜于剑术本身。有信仰之刃,方能无坚不摧。曾经,主人这样教导他。
前世初遇之后,鬼切跟随主人一同回到源氏,在主人的安排下跟着源氏的家生武士们一同学习刀法。那时年幼的他又瘦又小,并不比眼前的这个孩子强壮到哪里去。每次他独自一人在演武场苦练至深夜,转身总是能看到主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穿着雪白的寝衣,可见是偷偷溜出来的。他身披月华,嘴角噙着微笑,眼中却似有朦胧困意。即便如此,他依旧会手把手地教自己如何握刀,如何劈斩。
眼前这个孩子唤醒了鬼切久远的记忆。
这时,有几个高年级的人朝新入生围了过去,鬼切本以为他们是作为前辈去指点后辈的,就像主人当年耐心教导自己那样,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所想那样。
其中一个高个子抬手用竹剑怼着男孩的肩膀,力道不小,男孩一个没站稳,连连后退几步。周围的人笑得不怀好意,显然没人愿意上去帮他解围。高个子见状愈发放肆,竹剑击打在男孩的胳膊和腿上,下手愈来愈狠。
社团里,尤其是这种体育会系的环境之下,前辈欺负后辈这种事情长久存在,已然是个公开的秘密。男孩无法也没有力气反抗,面色苍白,只能咬牙忍耐。
然而,就在高个子琢磨着接着来要怎么换个花样折磨后辈的时候,训练场的门被人猛地踹开。
众人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来者是一清瘦俊秀的黑发少年。他面无表情,可在场之人却仿佛感觉到了隐约的肃杀之气。
“剑本为守护重要之人而存在,可你却用它来欺凌弱小。”他的声线清澈悦耳,语调却是无比的冰冷:“你,不配握剑。”
为首之人是高三的学生,平时在部里校园里张扬跋扈惯了,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后辈训斥,自然大怒。
“你是谁?我们剑道部在教育新人,关你屁事?”
鬼切冷冷一笑:“如果这就是你们的教育方式,那还是早日把整个剑道部都取缔了的好,省得误人子弟,祸害别人。”
“你小子,看样子是新来的吧?” 高个子满眼阴狠,说道:“我劝你先去打听打听你在和谁说话。”
“还能是谁,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
“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气急败坏的高个子抡起竹剑便朝鬼切劈来,见状,其他的小喽啰们也纷纷抄起家伙前来助阵。他们心想,眼前这个纤瘦的少年不过就是在虚张声势,跟他们这些长年训练的人比起来根本就是个一根手指头就能放倒的软脚虾。
但是,结果可想而知,在鬼切面前舞刀弄剑无异于自寻死路。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满地。这边,鬼切一把抓住最后一人的手腕,利落的过肩摔,那人咣地砸在地板上。
鬼切站直身,连发丝都没有分毫凌乱。他不屑地睨着这群方才还气焰嚣张、现在却已经再起不能的家伙,转过身,对那个新入生说:“你有没有受伤?”
男孩已经完全看傻了眼,被鬼切一问,这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我、我没事!谢谢你,鬼切同学。”
这下子轮到鬼切惊讶了。
“你认识我?”
“我就住在你隔壁宿舍。”
鬼切有些尴尬,道:“抱歉,我平时不经常在宿舍走动。”
“我是你的同班同学。”
鬼切沉默,然后扯出一个干笑:“总之你没事就好。”
“鬼切同学,真的非常感谢你替我解围!可是……”男生不安地看着满地“横尸”,说道:“这些人要怎么办?”
鬼切动手之前显然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完全忘记了,今时不同往昔,揍了人之后还存在善后这一说道。
“放心,我有手下留情,他们躺在地上哼唧一会儿就能起来——”鬼切说着,回过头去看那群废物,随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有几个人已经实打实地晕了过去,不像是假装的。还有人的手臂弯成了奇怪的形状,有人摔得头破血流。
坐进警车之前,鬼切依旧在纳闷着,现代人为何这么不扛打,他明明连三成力气都没有用上,怎么就能把人揍到昏厥呢?
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以至于他忽略了另外一个更加棘手的危机。
警局讯问室里的椅子很硬,鬼切不得不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此刻他被警察命令老实在这里等着,直到有人来保释他,否则他可能会被关进拘留所呆上几天。鬼切闻言,心知这次估计是没有指望了,他现在的这个身份是个孤儿,虽然有父母留下来的遗产,但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有血缘的亲人。
所以不会有任何人来保释他。鬼切这么一想,反而坦然了,既来之则安之。
只不过,这事发生在学校之内,想必瞒不过主人。也不知主人知道了这事会作何感想,早知这遵纪守法好学生的身份维持不住,当初就该直接拿石子儿扔校长室的窗户来博关注,反正效果都是一样的——不对,因为犯事儿而被请到警局喝茶听上去显然更恶劣一些。
他本来想找一个合情合理且顺其自然的方式引起主人的注意,可是现在?自然是顺了,然而这合理吗?剧本本不应该这么发展的。
事到如今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鬼切突然就没那么坦然了。他站起身,面色中带了几分焦虑。他不后悔出手帮同学修理恶棍,却也着实没有料想到这个后果。
鬼切在空无一人的讯问室里转来转去,琢磨着如果这世上有人帮他,那个人会是谁。那个不知名的同学也许会替他说话,但想必效果微乎其微。至于其他的,福祉机构?学校的工作人员?老师?总之无论是谁,鬼切现在唯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校长先生。
可惜,上天似乎很喜欢开恶质的玩笑。
平时日思夜想,却总不得见。如今对天祈祷千万不要被那个人撞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天不遂人愿,那人偏偏就出现在了眼前。
讯问室的门紧闭着,但鬼切一转身,毫无心理准备地透过门玻璃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他面容俊美得仿佛画中人,只不过,那张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不辨喜怒。
不是源赖光还会是谁。
鬼切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大脑亦是一片空白。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校长直接亲自出面了?!就算出了这种事情不也应该是级别最低的班主任或是专门的公关人员先来么?
鬼切揉了揉眼睛,多么希望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幻觉。
源赖光并没有直接开门进来,而是停在门口,明显是在和门口看守的警察讲话。由于门关着,鬼切无法听到对话的内容。这时,他看到主人一边和警察说着什么,一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一瞥,让鬼切立刻隐身遁形的心都有了。
这边,警察上下打量着源赖光,问道:“你是他的亲属吗?”
源赖光似乎有片刻的怔忡,随即摇了摇头,说:“不是。”
“那你是律师?”
“也不是。”见到警察的表情愈发狐疑,源赖光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他的监护人。”
鬼切心中忐忑,出于愧疚,他躲在门旁边,从一个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角度,小心翼翼地偷偷关注着主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主人笑得从容优雅,和警察周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然而,鬼切并不希望就这样被主人捞出局子,与其被主人保释,他倒是宁愿进拘留所去住几天。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一会儿见了主人之后,应该对他说些什么。
这可是今世他与主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却不想是如此尴尬。是应该先道谢,还是先道歉?是应该解释一下自己的所做所有,还是应该保持沉默以免被主人以为自己在狡辩?
鬼切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双手抱头,他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条理清晰地分析他如今面临的所有选项。再说了,鬼切自认为并没有做坏事,为何会落得这般境地?鬼切不免越想越委屈。
就在鬼切委屈得在角落缩成一团之时,门突然被人打开,源赖光大步走了进来。
鬼切猛地抬头,满眼满面的委屈巴巴来不及收敛,尽数被源赖光收入眼底。
下一秒,鬼切噌地站了起来。
“那个……我……校长先生……”鬼切涨红了脸,语无伦次。
意识到此时此刻他与主人独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激动、紧张、尴尬,还有那被丢在人间独自流浪了千年的委屈,这二十年来的孤寂与落寞,这些情感杂糅在一起,迅速地发酵,膨胀,堵在鬼切胸口,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太多太多想表达的只能另寻出处。再仔细看那双如古井般的冷灰色眼眸,此刻竟似乎微微湿润了。
源赖光走到他面前,瞧着他半晌,道:“你放心,都已经打点好了。”
我担心委屈的不是这个!鬼切在心中大声喊道,表面上却只能恭敬地略行一礼,说道:“谢谢校长先生。万分抱歉给您和学校添麻烦了。”
鬼切微微弯着腰,低着头,视线落在源赖光那双考究的皮鞋上。然而他此刻没有心情去思考皮鞋有多昂贵,他在等着来自校长大人的斥责。
但是,鬼切只听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哼笑。
“听说那几个小子常年欺压同学,你这次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倒是帮了我的忙。”
那一瞬间鬼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猛地抬起头,不期然撞上了那道戏谑中带着安慰的视线。
可是源赖光没有给他继续惊讶的时间,将他那些方才被警察没收了的书包和外套递到他手中,便朝门外走去。
源赖光走到门口时发现鬼切并没有跟过来,于是他停下脚步,转身再次看向拎着书包外套站在原处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少年,似是无奈地笑了笑。
“走了,鬼切。”
鬼切的心脏骤然紧缩,放佛被人死死攥住了一样。
千年之后,他终于再次唤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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