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3468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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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明日方舟 安多恩 , 菲亚梅塔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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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6-3 16:20
- 导读
- 她说,你必偿还。
(1)
狱火执行者死了。
虽然这不是她最爱的那个代号,总之,死亡一个必然事件。人们都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平等,死亡则轻笑着摇了摇头。
殉道者比任何人都要晚得知这个消息,毕竟他不在狱火执行者的遗嘱通知人员范畴内。
不过他依旧知道了,因为他是萨科塔,因为她们是萨科塔。
“她肯定不希望你来。”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如此说着,她的手搭在了腿上,她看向眼前穿着神父装饰的男人,他比记忆里的更为消瘦,更为干瘪,更像是挂画里的幽灵。而在她身后的蓝发堕天使点了点头,她的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花。
蓝发堕天使支持着天使的意见,她的双手搭在轮椅上的两个推动扶手上,“绝对的。说真的,蕾缪安,这不是个好主意。”
“但你还是把我推到这儿来了。不是吗,莫斯提马。”蕾缪安提出了这一毋庸置疑的事实,而被称呼姓名的蓝发堕天使只是用那毫无变化的语气,淡然地接话道,“...是啊,我还是这么做了。”
“真奇怪...好吧,或许因为这附近的见证人只有他了?再远...我不想对我的朋友使用源石技艺。而拉特兰式的葬礼,必须要有这么一个流程。她喜欢履行律法,即使律法本身并不爱她。”莫斯提马说着,带有手套的手指点着轮椅的金属面。她在平日中很少在这两个人面前谈论太多,即使是在多年前她们都是萨科塔时也一样。她们长着同样的外貌,留着同样的血脉,有着相同的母亲,一切尽在不言中。但她刚刚失去了她长久以往的监管者,无需苛责太多。
“我明白了,我会履行我的职责。”
殉道者抚摸上自己手中缠绕着的十字架吊坠,象牙色的念珠能够给他带来祷告时才有的安宁。他黑色长袍沾满了泥泞与灰尘,他光环与羽翼依旧明亮,他灰色眼睛直视着前方。
即使前方是一片虚空。
“你将见证。”
沉静的女性萨科塔说道。
(2)
尸体被暂时放在教堂的地下墓穴,如今是盛夏,只有那里会吹拂阴冷的风。
...其实还有冰淇淋车附近,不,我们不会在这里讨论这个。
墓穴四周点着带有花香的蜡烛,花瓣与蜡制的油一同燃烧,它们是这里唯一的光。
安多恩刚结束完祷告,走到了未合上棺木跟前。
棺中的菲亚梅塔闭着眼睛,手摆放在胸前,指甲里的血污被擦拭干净,脖颈洁白无瑕,眉眼柔和,因为能控制它们的肌肉早已松懈。
这才是他记忆里的菲亚梅塔,他想,他的确也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了。
这里很安静,安魂的乐曲需要管风琴的演奏。教堂的确有管风琴,不过菲亚梅塔讨厌神圣且装腔作势的乐曲,如果在这里播放小成本爆炸片电影,她或许才能安息…不,我们都说了在这里先不讨论这个。
狭小的箱内能装下她,以及千千万万朵悼念的白花。惨白的花瓣衬应着她无法掩盖住毫无血色的肌肤,那如火焰般燃烧的赤色发丝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更为鲜艳。
有很多人讨厌她,她一向不近人情;有很多人爱她,她是一位义人;有很多人尊敬她,她的背影永远屹立在前方,安多恩的手指在自己双肩、额头上与胸前各点了一次,这是十字架的形状,也有很多人思念她,因为她的名字是菲亚梅塔。
见证人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他祷告地很熟练。烛芯只烧去三分之一,就已然结束。
空气中的香味又昏沉了几份。安多恩感到自己的步履变得沉重起来,他可以离开,按照死者的意愿,他本不该来。他可以留下,这是他的特权,这是他身为生者的特权。
安多恩又为她点上了一株蜡烛,放在了棺木的右边,这样的光亮照亮了柱上雕刻着的安祷天使,天使的表情很柔和,大理石制的帷帘披在它们的身上,慈爱地注视着他们,即使没有勾勒出它们的眉眼,安多恩也明白,天使从不严肃。
“你需忏悔。”
握住菲亚梅塔双手时,安多恩想起她对他说过的话。
那愤怒的表情,直勾勾盯着他的血色双眼,就像是从地狱重生走出来的复仇天使一般。是啊,复仇天使,殉道者的复仇天使。
安多恩的手很冷,菲亚梅塔的体温亦然。她的手指上许多练习机械铳时留下的茧,它们先前被包裹在皮质的手套之下,如今暴露在了空气中。安多恩的手上也有不自然地凸起,很多,很多,许多,在相同的位置,在不同的位置,他们的手很相似。他们使用同样的武器,他们进行过相同的练习,他们曾是伙伴,他们曾有过共同的目标...在某次情急之下,菲亚梅塔用过他的铳。
——但还是有所不同,安多恩用手背贴上了菲亚梅塔的手背,那现今翻开书本更多的手几乎是包裹住了执行者的手。他能感受到肌肤之下等待消亡的骨骼走向,区别在于——女人与男人;黎博利与萨科塔;死者与生者的。
“你需悔罪。”
松手时,那熟悉的话语再次回响于耳畔,安多恩摇了摇头。
无论再重来多少次,殉道者终会踏入同一片河流。
(3)
时间到了,他想着,取下了菲亚梅塔的发绳,圈在自己的手腕上。
菲亚梅塔绑在两边的发丝洒落下来,散在安多恩的指间。黎博利的发质并不柔顺,甚至可以说有些扎手,像是凶禽类羽兽的毛。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它们飞翔于天际,需要遮蔽风雨的羽毛,她重生于狱火,不会发出羊毛被烧焦时所有的腻味。光环照着安多恩低饱和度的灰发,柔软的发丝落下,遮蔽住一部分时光所带给他的痕迹。萨科塔的光环在死去时会变得黯淡无光,黎博利的羽毛在死去时依旧耀眼。前者会化为灰烬,回归到那同一意志的怀抱,后者则会长存于这世间,像是包裹在琥珀中的昆虫一般。
他不该这么做,菲亚梅塔不希望自己从她那再夺走任何东西,即使那并非他的本意。安多恩怀念地看向那艳色的发绳,它们时常被菲亚梅塔藏得很好,只有在低头俯视她时,他才有机会看到。
安多恩在门前停下,他感觉到那发绳在灼烧他的手腕,烙印上她执念的痕迹。地穴中的风吹动着他的衣摆,吹向门前,吹向地上。
(4)
面对离别,这世间的生灵往往有两种极端。
一种常是伴于萨科塔与萨科塔之间,他们心怀欢笑与祝愿,能人终于回归于天际,死亡并不可怕,它只是如约而至;而另一种则更为常规,更为能在其他种族上所见证,他们会被巨大的悲伤扼住咽喉,只感觉到离别的痛苦。
安多恩所属的种族正是前者,但他同样也可以体会到后者的心情,可以理解后者的悲伤。他将一切见证,再由此转换为对世间不公的疑问。在极端之间也有淡漠的存在,人的悲伤由自己的行理构成,无论生者表达出何种感情,死者都不会复生。
安多恩明白这一切,只是,他只是,无法化解开来心中的情愫。这很奇怪,他见证过无数次离别,无论是体面还是意外,他是葬礼的主持人,他是安魂者,他是殉道者,他是萨科塔,他是安多恩;他明白菲亚梅塔的执念,他明白自己踏上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他明白他们会离别,他明白他们不会再同行,他明白菲亚梅塔与他的道不相为同,他明白拉特兰并不爱她。
——因为她是黎博利,因为她是菲亚梅塔。
可悲的怀念堆积了起来,他干瘪的身躯无法挤出一点眼泪。安多恩不会说出,他的确怀念拉特兰城,没有人不喜欢拉特兰城,那儿的人们轻松且愉快,空气里有着砂糖的浓香,漂浮着自由的味道。
而拉特兰城的确也怀念他,而菲亚梅塔,也正是他拉特兰城记忆里的一员。
(5)
安多恩牵起了菲亚梅塔的发丝,俯下身,嘴唇贴在那血色的发梢上。
他从未吻过任何人,即使他们是他的兄弟姐妹,即使他们是他的恩人,他也有自己所坚持的礼节。
他的吻不敢落在菲亚梅塔的肌肤上,那将会是亵渎。
他只想吻她的发间,吻在她亦如鲜花般灿烂、刀剑般锐利的羽翼上。
然后,他起身离开。
(6)
午夜将至,安多恩明白时间的易逝,合上棺木的工作应该交给她的友人。
来到室外,他看到教堂附近有一片花丛,里面种植着种类繁多的白色花朵,而墓地就在旁边。这很方便,也足够美观。
他都能辨认出植物名字,他看过很多书,他曾经教过一位小菲林植物的特性,再然后,她去了哥伦比亚,研读了大学,偶尔他能在某处看到她的名字。
繁星降了下来,让安多恩想起他和菲亚梅塔共同巡逻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夏夜,他们在一同追捕一名嫌犯。
蕾缪安与莫斯提马在城区的另一侧,而他与菲亚梅塔将嫌犯逼得很紧。
激烈的追逐,精彩程度高于街上打报告之后炸掉柱子的市民。
——但在最后,嫌犯还是逃掉了。
他记得,
菲亚梅塔赤裸的双手上有着新鲜的血痕,手臂上留有刚刚搏斗时刀刃的擦伤。
他为她包扎,因为医院还很远。消毒水与血的气味混在了一起,他依旧不怎么习惯。
菲亚梅塔的血滴落在他的大衣上,落在了他的鞋面,
她直视前方,说,
“他必偿还。”
(6)
“一份香芋奶球可丽饼,一份草莓冰淇淋可丽饼,是吗?”
冰淇淋小贩问道,他的手上没有停下摊制的动作。
“是的,一共两份。”
消瘦的男人点头,冰淇淋小贩见怪不怪的继续制作可丽饼,这里可是拉特兰城,长相可爱的美少女萨科塔一口气吃下五个可丽饼全家桶也是常态。
天气晴朗,没有漂浮着的云投下阴影,偶尔会吹来舒适的风,爆炸声依旧,这便是拉特兰的日常。
先递来的是草莓冰淇淋风味的可丽饼,消瘦的男人接了过去,他没有马上开口吃。可丽饼机出了点状况,男人耐心地等待着,粉色的冰淇淋化开来,甜腻的糖水渗在了男人有着枪茧的手上,尤为的显眼。
“哦...先生!我忘了冰淇淋易化,您先擦擦吧!”小贩递过纸巾,而男人却没有擦拭那粉色流水的意图,淡漠的表情没有变化。
“无妨。她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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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
剧情是昨晚十一点看完的,可丽饼是今天下午烤好的。后劲很足,没有太精细的去扣细节,总之烤了再说。
或许没太能写明白,总之最后的意思是安多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让某人继续她的执念,或者说他决定要自己继续认为她的执念继续存在:)。
我个人认为他其实对任何人的死都会很淡漠,但是很显然,我的双手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