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387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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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黑塔利亚 伊万·布拉金斯基 , 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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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6-26 22:30
“小菊以后想分化成什么性别呀?”
“……并不是我想分化成什么就能分化成什么的吧。”
“别这么现实嘛,对未来总要有点憧憬啊!”
“倒是耀君你,前段时间已经分化了吧。结果怎么样?是你期待的Alpha吗?”
“啊哈哈……不提也罢……你说的对,并不是想分化成什么就能分化成什么的。”
冷。
非常冷。
彻骨的寒意笼罩了下来,直白地刺激着感官,让人止不住地战栗。四周就像是长/江以南步入了冬天的小城,潮湿阴冷,带着氤氲的水汽。一种溺水般的窒息包裹住了王耀,此刻的他仿佛正置身于死寂的深海,随波沉浮,无所凭借,就连肺里最后一点残余的氧气,也被无情地剥夺去了。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有的只是记忆中跳过听觉直接呈现在脑海的对话,老电影似的,布满了闪烁的雪花。朦胧的视野里有两张模糊的相似面孔在剧烈地晃动着,一张稚嫩一些,另一张则更加成熟。王耀努力撑着眼皮,试图去分清它们,而它们也像刺探到了他的内心一样,缓慢挣扎着重合在了一起。
本田菊。
王耀猛地睁开了眼睛。
白炽灯的冷光晃了他一下,短暂地在视网膜前铺上了层黑影。几步以外的窗口大开着,夜风将薄纱制成的帘子轻轻吹起,一切都显得那样稀松平常。
——除了吊在半空的他本人。
一股撕裂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伴随着皮肉拉扯的紧绷触感,王耀有点迷茫地抬起头,稍微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态不对劲。
相当不对劲。
如他所见,自己的双手又一次被缚了起来,只是这回他们把镣铐换成了特殊材质的长绳子,循着它一路瞧上去,要到天花板里才能看到末端。他的脚悬着,碰不到任何支点,重力拽着他向下坠去,偏又受到来自上方的拉力阻拦,只得迫使他挂在这么个尴尬的位置,不上不下,折磨无比。
地上放了一口大号的玻璃缸,里面注满了微微泛白的透明液体。王耀瞄了一眼,本能地觉得这东西令他不适。不知怎的,他似乎从中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味儿,而这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的手腕已经青了一圈,无法畅流的血液淤堵在绳子两侧,要不了多久便会造成肌肉坏死。昏迷的时候还没什么感知,如今人一清醒,之前累积的痛楚简直变本加厉地反馈了过来。王耀被勒得眼冒金星,他努力绷紧了背部,尽量让重心往上转移,同时又环顾四周,试图找到把他带到这儿的人。
对了,本田菊,是他用爆鸣弹偷袭了自己,他人呢?
王耀拧了拧腰,借着惯性让自己打了个转。果然,他要找的人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茶,神情淡然地看着这边。
“好久不见了,”他道,“耀君。”
这话是用中文说的,不算很字正腔圆,但听得出小时候的味道。王耀的嘴角抽了抽,不自觉地下垮了一点弧度:他发现自己有些怀念这种感觉,虽然他并不想承认。
“怎么认出我的?”他想了想,还是换上了比较柔和的声线。
本田菊把杯子放回桌上,顺手按下了墙边的红色按钮。有块折叠的铁板伸展开来,垫在了王耀的脚下,这使他得以将负担着全部体重的双手解放出来。
“我们是老朋友了,你的身形我还是很熟悉的。”
他站起身,走到王耀面前端详了好一阵子,然后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明明拥有那么漂亮的皮囊,为什么要把自己画成这个鬼样子。”
“哈?”王耀费解地挑了挑眉毛,“什么为什么,这是基本的职业道德吧。”
本田菊从口袋里掏出袋湿巾,抽了一张探身过来摁在他的脸上:“Omega就不应该做那么危险的职业。”
王耀由着他一点点擦去自己脸上乱七八糟的妆容,心里莫名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受。他刚想要开口反驳,半路却又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好险,差点上钩了,王耀惊怍地想,他应该是把我当成收钱办事的飞贼了吧?
他往后缩了缩,躲开对方的手。本田菊识趣地丢掉了湿巾,踱着步子走到窗边去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他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王耀顿时更纳闷了,这孩子的成长好像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嘴里讲出的话每每都踩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是代沟吗?还是生活环境的变迁促使他与自己形成了不同的价值观?王耀百思不得其解,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犹疑地问道:“你分化了没?”
这实在是一句废话,他都已经是奔三的年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本田菊又能年轻到哪去?可是王耀脑袋昏昏,半晌编不出委婉的问法,玻璃缸里飘出的香味冲得他天灵盖都要融化,他几乎快要放弃思考了。
“当然。”本田菊意味不明看着他,“是Alpha。”
哦,是Alpha。王耀神志不清地想。先前的寒冷不知何时退了下去,他的体温在逐步回升,现在甚至感觉有些热过头了。
“这里是在地面?”他就着从窗外吹进的凉风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清醒过来,“你这缸里装的什么玩意儿,要对我实施什么酷刑吗?”
“连迟钝的程度也跟之前一模一样啊。”本田菊感叹道,“实验基地不是外人可以随便进去的,你入侵了我管辖的地方,我抓你总不能是为了叙旧吧?”
他关上了窗户,风声戛然而止。冷气彻底隔绝在了外面,那缸液体如此被暖气一烘,挥发速度变得愈发快了。
“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家里呢?以你的容貌身材,完全可以找个优秀的Alpha结婚生子,幸福地度过后半辈子。Omega天生就缺乏进入社会与人竞争的条件,就像现在,即使你把自己训练得足够强大,也还是要在最普通的催/情/剂前原形毕露,不是吗?”
他依旧看着王耀,眼光中透着淡薄的悲悯。周遭的氛围陡然发生了变化,来自Alpha的威压渐渐弥散在空中,压迫着王耀的胸腔,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催/情/剂的甜味忽又混入了某种清酒的香气。本田菊的信息素同他本人一样,有着清浅疏离的质感,又悄然暗藏着最致命的威胁。在两种味道的交叠冲击下,王耀虽不至于醉得一塌糊涂,却也难以维持住平常的沉着。刚刚注射过的抑制剂在它们的汹汹攻势下显得收效甚微,头脑里的那根弦已崩得濒临断裂,只要他稍不留神,便会瞬间沦陷。
不过也多亏是提前给自己来了一针,他才没有立刻丢盔弃甲。发/情/期在即的Omega总是格外敏感,若非提前预见到发生眼下这种情况的可能,他恐怕早在电站里就成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王耀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缕血丝顺着他脸部的曲线滴落下来,“啪嗒”一声跌入水中,撞碎成蒲公英般飘渺的红雾。
“我没变,你倒变了不少。”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以前充其量是嘴坏,现在连心肠都坏掉了。”
本田菊知道他在讽刺什么。昔日的情谊也好,秘密的实验也罢,于他而言都是无需计较是非对错的东西。对利益的追逐能够使他抛却一切外人定下的评判标准,至于那是道德还是法律的范畴,只要无人审判,自然没有意义。
“各为其主罢了。难道你在做的就一定是正义的吗?”他不为所动地说,“历史本就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上回你们赢,这回就可以是我们赢。没谁会在意过去怎样,人应该多多放眼未来。”
“不思悔改的虚无主义者。”王耀切齿道,“你跟他们也是一路货色。”
“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本田菊看了看表,重新把垫在王耀脚下的铁板收了回去,“天快亮了,惦记上你的老家伙们也该出发了。”
他继续释放着威压,眼神却开始刻意避开对方了。幼年的记忆和自那时起就一直被他牢牢夯在心底的情愫阴魂不散地啃食着他的理智,可他仍旧克制地扭过头,暗怀妄想,却不敢逾矩。
王耀颈后的软肉烫得厉害,只能强撑着与之对峙。本田菊实力深浅莫测,事到如今,他很难再找出什么法子跟他直接对抗。天快亮了,好在天快亮了……他小幅颤抖着,潜意识里将最后的希望尽数寄托在了七局身上。
或许是幻觉,又或许是药物的作用彻底扰乱了知觉系统,在一片混沌当中,王耀貌似真的听到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起初它非常远,远得好像深厚云层里的闷雷,但很快,这隆隆的响声就逐渐清晰起来,并且离他越来越近了。他浑浑噩噩地往窗户看去,可是纱帘后的天依然黑着,什么都看不到;于是他又收回目光,为自己的天真感到可悲。
然而紧接着,本田菊突然也皱起眉头,从桌下拉出了一挺机枪。他将枪口直架向王耀看过的那扇窗,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峻。
有一股崭新的威压正在逼近,感觉得出,来者怒气冲冲,绝非一般的Alpha。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外面掠过去了,凭借轮廓可以判断出那是一架美式运输机,如果对方就在楼外,那么必然是采取了跳伞的方式提前坠落到这里。
所以是什么环节出现了变动?本田菊有点错愕地想,是“他”本人过来了?
可惜变故不会给他深究的机会,眨眼间,那面年岁久远的窗户就突兀地受到一记重创,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有个肩扛RPG的高大身影粗鲁地从破损的墙壁翻了进来,白蓝红三色的臂章在月亮的余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也昭示着他令人费解而又与众不同的特殊身份。
“把王耀还给我。”
他的气场彻头彻尾地压制住了本田菊,像是极北之地凛冽的严冬,冷得叫人张不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