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39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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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
“可是没有人相信……说我是被吓破胆了,开始说胡话了……”
如果说在半个小时前太爷爷和他说这话,钟离大概也会不以为然吧,毕竟这听起来像是早期的都市传说……或者说乡村传说更贴切一点,总之对于钟离而言,这些简直天方夜谭。
如果没有听到“绿光”一事的话。
“这么说来……我刚刚也看见了枪上的绿光……”钟离不禁把刚刚看见的怪异现象和钟老说了一遍。
钟老闻言,拽紧了钟离的手,借助这个力量缓缓地站起来,他紧盯着钟离,眼中担忧几乎要溢出:“你说什么……”
钟离被他拽的踉跄了一下。
“你看见了绿光?”
钟离点点头。
钟老目光将钟离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最终停留在钟离脸上,眼中透着惊惧与担忧:“孩子……你遇上了什么?”
“去了无妄坡,看见了磷火。”
钟老着急地将装有长枪的盒子搬下来:“带上这个,快带上这个……你一定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先祖保佑……先祖保佑……”
老人家开始叨念起来,念着念着竟是哭出声来,情绪异常激动。
担心他身体受不住,钟离一边扶着老人,一手接过长枪:“我知道了,太爷爷别担心,我会带着的,我们去休息吧。”
“怎么不担心啊……你这个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呀!”老人家老泪纵横,大有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钟离不知道怎么安抚钟老,毕竟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相信钟老口中说的鬼啊怪啊的,但在没有合理的解释之前,他也不会完全否认,毕竟晚上确实发生很多解释不清的事。
“不会有事的,您不是说仙人会保佑我们的吗。”钟离宽慰道。
也许是多年来大家都把钟老说的话当成胡话,第一次听到有人愿意相信这段记忆,老人家竟然真的安静下来了。
“是的……是的……仙人会保佑我们钟家的……”
把钟老安顿好后,钟离又打了个电话给行秋,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和平常无异,他才开始收拾自己,等他躺到床上时,已经十二点多了。
看着立在墙角的长枪,想了想发了条信息和家里长辈说明了一下情况,以免第二天大家以为长枪被盗了……
虽然正常人都不会想去偷的吧,毕竟是放在祠堂这种地方……
钟离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长枪焕发绿光时的景象。
他确定那不是幻觉……描述上也基本和钟老说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今晚的绿光并不强盛,并且长枪没有完全变成太爷爷描述的那样。如果按照太爷爷晚上的信息,或许长枪会对某些特定东西产生反应,他晚上接触过的特殊的东西,只有磷火……所以……
不……不对,今天晚上有异常的还有含糊其辞的挽青,钟离又联想到太爷爷口中的张家小姐……
或许这3者会有什么关系……
钟离想着想着,越想越睡不着,索性起身拿起墙角的长枪细细端详。
枪尖露出一小块通透的碧色,除此之外就真的像一根破铜烂铁了……
这把枪如果真的是石碑所说的和璞鸢,那还真是想看看它原本的模样啊。
钟家就在璃月千岩大学城内,他清晨洗漱后就是摆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完了再吃早餐,最后才不紧不慢地骑上公共自行车,晃晃悠悠上学去。
临近期末,手头事情比较多,作为文宣部的部长,他很早就把总结拟出来了,今天看了一下安排表,基本也没有什么新的内容要添进入,于是稍作修改准备拿到档案管理处提交。进入时刚好碰见挽青。
她手臂和腿上都缠着不少绷带,但是气色却不错,看起来恢复得很好。
“怎么没多休息几天?”
“啊……学长,我刚好要还你衣服。”挽青笑笑道:“我不碍事,虽然看起来很严重,道都是皮外伤,昨天还要谢谢你。”
“应该的。”钟离微微一笑,又问道:“你的朋友呢?”
在提及丹丹时,挽青的表情似乎有一瞬凝固,但是她很快就调整过来,这个过程非常快,要不是钟离有意观察,可能也发现不了。
“多亏了学长,她只是手臂割伤了一个口子,论伤害的话,还是我带她去那儿,把她吓坏了这点更严重……”挽青苦笑着摇摇头。
“嗯……多带她做做运动,转移一下注意力,或许可以帮她缓解一下情绪。”钟离建议。
挽青眼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她大概不想看到我吧……”她将垂落额头的发丝捊上去,长叹一口气,而后露出一抹轻笑:“总之,谢谢学长关心,我先走了。”
挽青朝钟离挥挥手,似乎急着做什么,迈开大步离开,掠起的微风中带着点清甜的槐花香气。
期末的生活总是充实的,转眼就过去了2天,钟离今天倒是早早收好东西,准备一下课就回去。
但是一到大门口就被重云拦住了,重云是高中部的,到这里需要一段路程,要这个点找他,应该需要逃课的吧……
但是……
钟离四下看了一圈,不见行秋,这令他感到意外,他和重云没有过多交集,只知道是行秋的好朋友,不知道这次单独找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钟离学长!”重云看起来有些局促,他挠了挠后脑勺,鼓起勇气般抬头望着钟离:“那个……晚上有空吗……?”说着声音又低下去,目光不自觉地落到钟离鞋子上。
……为什么要扭扭捏捏的……
钟离无语地看着眼前吞吞吐吐的少年,这副姿态就跟前来表白的男男女女一个模样。
对,没错,退休老干部魅力无边,男女通杀,经历过的表白比吃过饭还多。
正是如此他一眼能看出重云不是这个意思,所以这扭捏劲什么意思啊?
半天等不到回答的重云有些失望地喃喃道:“啊……这样果然不行。”
“神神秘秘,扭扭捏捏,当然不行。”钟离错开身子准备取车。
“哎别走!学长,前辈!我是……我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晚上可以陪我去一趟无妄坡吗?”重云连忙拉住人,小眼神里尽是恳求,像被抛弃的小狗似的。
钟离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问道:“哦?你居然没邀约行秋,反而来找我?”
“这……其实是钟离学长的体质比较招阴,所以……”说到这个,重云小心翼翼地抬眼,见钟离并无不悦,便放心继续说:“所以我想学长跟我去的话,找到鬼火的几率会大一点吧!”
“招阴?”
从小顺风顺水的钟离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真是新奇。
“呃……不过学长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重云拍着胸脯保证道。
“怎么说?”钟离正打算扫码租车,重云又拦住他。
“我叫车了,自行车太慢!”重云举起手机示意:“马上到。”
重云收起手机接着说:“怎么说呢?有些人身上会散发着邪祟喜欢的味道呀,学长就是这样的人……我们家做……驱……呃风水生意,还挺讲究这个的。我是纯阳体质,很难见到鬼火的,但是如果跟着学长的话,或许会有收获也说不定。”
“……”这个答案真是出乎意料。
原来自己不仅讨人喜欢,还讨鬼喜欢,或许再虔诚一点,还能讨神仙喜欢。
“可以,不过我要回家拿个东西,方便吗?”
“哦哦,没问题。”重云乖巧地点头:“我让司机绕过去。”
重云以为钟离是拿登山背包什么的,所以当他看见钟离拎着一根白布裹着的棍状物体时,着实吃惊。
“学长……这是要干什么的啊?”重云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棍子”。
“护身符。”钟离一向不屑撒谎。
“……”
看这东西……不可能是鱼竿吧,更像某种武器,难道说,学长也是同道中人?
毕竟和钟离也不是特别熟,重云不好意思再追问,只能把好奇心又藏回去。
日薄西山,两人已行致半山腰,一阵雾气从前方山坡侵袭而致。四周窸窸窣窣,似乎是什么东西匍匐在地上前行,隐约中听见了几声抽泣。
重云拉住钟离,面色凝重:“学长,不太对劲,你还是先回去吧……”
纵然是淡定的钟离,现在心里也直打鼓,但是重云这话什么意思?
来不及细想,手中的兵器不安地颤动,莹莹绿光穿透厚厚的束缚,即将破茧。
果然……和璞鸢确实对眼前诡异的情况有所反应,这个雾恐怕……
“学……”重云转头要唤钟离,却同样被和璞鸢的异状惊到:“钟离学长,你手里那个到底是什么?”
“算是……武器吧……”
“钟离学长当心!”
周围的树木扭曲着,一旁的荆棘如同拥有生命般蠕动起来,迅速袭向二人。电光石火间,重云扭身将钟离挡在身后,从怀中掏出几张空白符纸,丝丝缕缕的荧蓝光丝迅速爬上符纸,一个八卦阵瞬间成型,在空中张开一道屏障。
“听我法旨!斩!”重云大声呵道,只见枝条在触及八卦屏障时被悉数斩断。
“哦呀,没找想到混进一个奇怪的家伙……真伤脑筋。”
“那便出来束手伏诛吧!”重云护住钟离,警惕地观察四周。
缓慢脚步声从幽暗的林中传来。
哒,哒……哒,哒……
一道婀娜的身影施施然从松林中走出来,光洁的皮肤在月光下晕出柔光,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而她身后的阴影中,似乎有什么在翻腾蠕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你是……挽青?”钟离瞪大眼睛。
“钟离学长啊,我明明已经放过你了……”挽青抚着耳边地细发,伤脑筋道:“看来……这次只能按规则办事了,因为丹丹已经非常非常饿了……”
“丹丹?”
“是呀,丹丹,这是昨天救了你的钟离学长呢。”挽青扭头对着树林阴影处轻声道。
钟离讶异地看着慢慢从阴影中挪动出来的巨大身躯。
更确切地说,那是一座肉山,层层叠叠的软肉大概堆了2层楼高,上面杂乱地生长着稀疏的枝丫,四周散发着浓浓的黑雾,而肥硕的皮肉底下似有什么物体在不停动作,定睛一看,竟是几张表情惊恐的人脸,挣扎着想要挣破束缚。
钟离完全无法将这个巨大丑陋的怪物和几天前怀中的女孩联系在一起,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这些人是你杀的?”重云指着不停在皮肉下挣扎的面孔,颤声问道。
“啊,好香……”肉山停止体内的翻腾,慢慢地,从顶端浮现出丹丹的脸,像被拉长的橡皮,它朝重云和钟离的方向延伸过来:“钟离学长……好像很好吃……”
“邪魔退却!”重云甩出符纸,将其阻挡在一尺开外。
“好痛!”
怪物脸上有一瞬扭曲,它尖叫着缩回肉山中,随后整座肉山开始疯狂扭动。
“讨厌他……讨厌他讨厌他讨厌他!!杀!杀!杀!!!”
尖锐的喊叫声惊起林中休憩的雀鸟,一时间林中簌簌作响,夹着哀嚎,诡异森然。
“真是无理,丹丹不过想打个招呼而已……”挽青冷笑一声:“伤了她,就做好觉悟吧!”
话甫落,只见挽青左脚向前一踏,山地竟向前崩裂。
“学长小心!”
地动剧烈,重云和钟离几乎站不住,撕裂的山地将两人分到两边。
重云想跳过去,无奈被眼前一层屏障所阻。
“一对一。”挽青孚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缓缓走了下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曌呢,要是下手重了,还请多多包涵。”
说罢,她体内迸发出一团黑雾,将其团团包裹,待到黑雾散去,只见挽青身上覆盖暗红色甲胄,双臂化作数条荆藤,在冷冷月光下映射杀机。
钟离还未站稳,就见远处那一坨肉山顺着山坡,极速滚落,在经过一处凹陷山体时,猛地弹射袭来,钟离侧翻滚到一旁,堪堪躲过这次袭击,肉球砸向地面,让原本脆弱的地面开始成块崩坏,露出了地下的万丈深渊。
和璞鸢在一系列动作下不慎被震脱,此时包裹着它的白布已经磨破,绿色的光芒也随之消失不见,钟离没时间多想,他扑过去想握住和璞鸢,就在此时,仅存的一点点地面也随着肉球的再次动作崩塌。
钟离睁大眼睛,只差一点,只差点就握住了。
和璞鸢在这次冲击下,被震出地面,随着碎石掉落深渊,看着眼前无力的一幕,不知为何,心中竟然腾出一股酸涩,不是对于眼前绝望的景象,而是从心灵深处,一种遥远而模糊的印象……
此时失重的感觉让他很快将这种恍惚抛之脑后,四周没有任何可以着力的点,身体还在不断下坠……
不远处,已经化为怪物的丹丹在空中将皮肉延伸拉长,像一层薄薄的饺子皮,罩向钟离。
要是和璞鸢在的话……
正这样想着,耳边传来风啸声,接着一股气流将钟离的身子托了起来。
“这是……”钟离惊诧地朝下望去,只见一道绿光冲破深渊,直逼上空的怪物。
怪物反应极为迅速,瞬间就将身体缩回肉球,即便如此,绿光带来的风刃依旧在它身上留下深深地伤口。
“啊啊啊啊!是谁?!”
怪物身上的几张面孔不安地挣动,发出嘶哑的吼叫。
绿光散尽,一抹飘渺人影手持和璞鸢,御风而立,手臂的图腾在阴影下散发绿光,白色紧身上衣隐约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胸前降魔杵因为风的鼓动而叮当作响,身后随风翻飞紫色飘带翻搅着腾腾戾气。
即便脸上覆着一张凶神傩面,却难掩其仙人之姿。
“三眼五显仙人,魈,听召,前来守护。”
冷冽清透的嗓音穿透耳边猎猎风声,在钟离脑海中炸开。
他瞪大眼睛,眼前的天降神兵,渐渐与太爷爷口中的“少年仙人”重叠。
怪物在收到伤害后变得狂躁无比,肉球像发泡过的种子,身后生长出根须扎在山壁上,前方生长出柔软的枝条,每个枝条上长满了刀片般的巨大叶片,它们纠缠着一起攻向魈。
无论攻势如何密集,少年仙人都如入无阻之境,他在空中轻巧地躲避着攻击,并且不断缩短与怪物间的距离。
在怪物露出核心后,魈果断握起和璞鸢,周身的风元素肉眼可见地凝聚,随即,魈如同离弦箭疾驰而去,化作一股强大的风压,直刺怪物要害。
钟离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被这股强风卷入其中,好在这样的感觉只有一瞬,风很快就平静了。
睁眼时,被狂风卷起的风沙尚未平息,隐匿凶神面具下的神情却是一愣,和璞鸢并没有刺入核心,而是……
被一道身影挡住了。
和璞鸢刺入眼前的躯体上,黑色汁液从暗红色的甲胄上喷溅而出,洒在夜叉的面具上,马上便被蒸发了,流淌而出的鲜血化作一缕缕黑烟飘散。
“你……”夜叉看似有些吃惊“在保护它
?”
“丹丹……”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丹丹这边异状的挽青,很快脱离了与重云的缠斗,在危机时刻居然用自己的躯体接下了夜叉的攻势。
“走……”她颤抖着手,握住和璞鸢:“快走……”
“愚蠢。”魈猛地抽出和璞鸢,准备进行下一轮攻击。
就在此时,一道惊雷从空中怒劈而下,直指夜叉,而魈在看见雷闪的一刻,抽身翻跃,轻巧地落到钟离身侧。
“虽然很想和你们打一架,不过好像不是时候!”在电光中传来一道轻浮的笑语,一道秀颀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挽青身旁,来者一头橘色短发因为电流而向上飘动,红色面具将其神貌掩盖。
不管什么时候,面具都是高手的象征吗?
钟离看着眼前一幕幕颠覆他世界观的
情形,竟然还能够不着边际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而且,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青年手掌一握,周身雷霆尽收,化为手中长枪,枪尖划破空气,在上空撕开一个裂口,从裂口出伸出数条锁链,缠绕在挽青和丹丹身上,将其拖入裂隙中。
“哎呀,后会有期了。”青年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随即跃入裂隙中。
“啧,多言。”钟离身旁的夜叉颇为不耐,他挽了个枪花,将长枪收置于身后。
就在钟离以为一切都结束时,周围环境又开始地动山摇,碎石纷纷滚落,他想躲,却发现因为风场的原因,他的身体并不好使唤。
他看向身旁的夜叉。
少年仙人就这样静静地立于空中,周围的混乱也似随之变缓,即使戴着面具,钟离依旧能感受到夜叉的目光。
两人两顾无言,直至巨石迎头砸下,却如无物般穿过躯体。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
“……”钟离晚上遇到的离谱事太多了,他甚至已经见怪不怪。
“帝……钟离大人。”名为“魈”的夜叉恭敬且疏离地唤道,在呼啸的风中隐约还听到了重云的呼叫声。
钟离看向魈。
“此物与您有用。”魈边说边将和璞鸢化作一块色泽温润的石珀,风托着石珀缓缓送到钟离眼前:“如遇劫难,便呼我名。”
“这是……”钟离伸手握住石珀,就在这刹那,周遭的景色像潮水般退去,风场随之消失,下坠的失重感再次袭来。
“哈……”钟离猛地从床上坐起,他喘了几口气,才发现自己躺在……
一张病床上?
胡桃枕着胳膊,趴在一旁。
“唔……臭老哥你终于醒了啊……”胡桃被钟离的动作吵醒,揉着惺忪的双眼,一边伸懒腰一边小声地嘀咕道:“就说你没事嘛。”
“……”
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梦吗?钟离愣愣地想,可是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呢?
“哥,哥?”胡桃伸手在钟离眼前挥了几下。
“嗯?我怎么会在医院?”钟离回过神来问。
“我还想问你呢!”胡桃插着腰抱怨道:“你倒在无妄坡的马路边上,叫都叫不醒,把重云吓坏了,还说一定要带你来医院做脑部ct。”
“倒在马路边?”钟离皱眉:“我是和重云去了无妄坡……那重云呢?”
“他已经先回去了。”胡桃气鼓鼓地扑到钟离身上:“说!你们两个孤男寡男晚上去无妄坡小树林干什么去了!”
钟离接住哇哇大叫的妹妹:“安静点,这是医院……”
“不会吧……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你该不会……”胡桃猛地坐起来,浮夸地捂住嘴。
“……别胡思乱想了,我渴了,帮我接一杯水吧。”钟离头疼地想要把这个刮躁的妹妹支开。
“胡思乱想什么?”胡桃笑嘻嘻地起身拿过水壶,走到门口边接着说道:“我是想说,你该不会中邪了吧?”
钟离神情严肃:“我真的很渴。”
看着胡桃终于消失在门口,钟离这才松了口气,靠到床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被子。
“咚。”
什么东西掉了?
钟离低头一看,一块莹润的石珀躺在地上,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