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叶修被一团重物扑醒。嘶，他闷哼一声，一睁眼就看见小小点来舔他鼻子。啧，大脑不情不愿开机上线，点你是不是又重了，他嘟嘟囔囔，话像还黏连着梦乡。小小点吸着鼻子又往他边上凑，终于被叶修掀下去，嘘，他食指抵在唇边，声音吹动气流，别吵他。王杰希在被窝里沉睡，手臂紧贴着他。温热妥贴在挽留他。

狗委屈，呜呜两下跑了，爪子划过地板沙沙沙沙，叶修被刨得彻底醒了。他从床头柜摸来手机看时间，屏幕一亮一堆人来祝节日快乐。什么节？春节不是祝过了吗？他眯眼想半天也想不清楚，王杰希倒像是被他思考的声音吵到，扯了一把被子头偏向另一边，叶修，冷，他哼哼唧唧，两个字的名字如从棉花糖里滚过。像只小猪，叶修想着，眼尾的弧度特别温柔。狗跑了，他倒想去逗王杰希了，“老王，”他挤过去，手指戳戳这人鼻尖，“起来上游戏吧，今天过节，荣耀肯定有活动。”

王姓男子在梦里一样冷酷，一翻身卷过大半被子背对骚扰源，他弓成个虾米，大半节脸都藏起来。虾仁春卷。叶某人锲而不舍贴过去一把抱住，气息吹动那人耳廓绒毛，“呦，这是哪来的被子怪啊，还有对大小眼，你是不是把哥的老王吃了？快给哥吐出来，快快…”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啪地盖在他脸上把他推远，闭嘴，被子怪的声音好冷漠。叶修躺在床上，视野被手指划分成三四块，他眨眨眼，睫毛煽动擦过指腹，怪痒，呼吸被困在掌下，暖乎乎，他笑眯眯落一个吻在王的掌心。手被猛地收回去，又变成虾仁春卷。

叶修等了两秒后弹起，虾仁王被从被子里挖出来，隔了两层被子躺在他身下。王杰希脸被闷得有点红，眼睛闭着，嘴角却是勾了个不明显的弧度。叶修眯着眼睛凑近，老王？他贴着王杰希的唇畔，胸腔里呼出闷闷的笑声，你不老实啊，还装睡呢。王杰希动也不动，眼尾弯了。叶修毫不犹豫伸手进被子里挠人腰窝，这人终于破功，一边喘一边挣扎，别…别闹，叶修！王杰希笑得要接不上气，星星坠落，撞破冬天的冰湖，全碎在他的眼睛里。

小小点又跑了进来，沿着床边脚步掀起二月的风，窗帘滑开一线，有光落到床上。笑声渐渐息了，叶修终于摸到王杰希的手，贴着指缝握紧十指相扣。早上好，他噙着笑意，王杰希的眼睛亮晶晶，叶修看一会就忍不住低下头。北京昨夜下了雪，窗外正是冰雪初融，他们在暖金色天光里懒洋洋分享一个亲吻。有情人饮水饱，得了这个人在心上也在身边，岁岁年年，还在乎哪天是情人节。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