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472615
作者 : 阿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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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反黑路人甲 蒋世龙 , 高彬 , 张细伦
标签 反黑路人甲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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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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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4-12 21:47
- 导读
- 水仙场预警!!是龙和伦的往事,彬彬不要看!!
番外 世龙与细伦
我告诉自己,我就是蒋世龙。
我是被老豆送到异国孤儿院的、HK最大帮派坐馆个仔。
我以为我可以骗过所有人,因为我都已经骗过我自己。
从我记事起,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孤儿仔,被扔在美国孤儿院自生自灭,直到七岁的某日,我不小心听到院长同人吹水。实在不怪我偷听,我原本只是进去院长休息室偷点吃的,还没来得及出去院长同客人就径直走进来,我只好藏在杂物柜里。
所以我才会知道原来自己个命同他一开始就连在一起。
孤儿院里另一位和我同岁的华裔孤儿仔蒋世龙,是HK最大帮派的坐馆蒋定邦个仔,因为出生后算命的说他命中注定克蒋家和整个帮派,必须马上送走,加上他前面已有两个哥哥可以继承帮派,所以他被毫不留情丢到遥远的美国孤儿院。又因为蒋少爷在孤儿院经常生病,特别是在两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算命的说要想少爷在成年之前一个人在异国平平安安,还需要在他身边安排一个外形相似、生辰八字甚至血型都一样的小孩,替他挡灾祸。所以我才稀里糊涂作为蒋家三少爷的挡灾替身,在两岁时被送往美国孤儿院。
我记不起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也不清楚他们有没有找过我,或者我根本就是被他们卖给蒋定邦的,毕竟他可以付上一大笔钱。院长常说捡到我时,我随身物品里有一盒香港电影录像带,以后说不定还能以此寻亲。我觉得都几好笑,因为我对寻亲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快点长大,可以独立生活,离开孤儿院。我讨厌院长唤我俩作双子,厌恶频繁地被管理员们认错,更不愿意当任何人的替身。所以我要变得更阴冷、更孤僻,更加容易被一眼区别于那个只会憨笑的傻白甜。
我发现那个叫蒋世龙的傻仔,好像对我那盒录像带很感兴趣。他时常装作无事地过来同我打招呼,眼巴巴地望着我放在柜子上的录像带。
“想看就拿去看咯。”我面无表情地向他努了努嘴。
他果然露出了傻子般的笑容,一个劲向我道谢。
后来莫名其妙成了他拉着我一起看,再后来他学会向几个管理员死八婆卖萌,讨来更多的香港电影录像带或者光碟,然后逼我和他一起看。
因为整天看香港电影,耳濡目染,我俩开始学着用母语交流,我发现有一点好,我可以在孤儿院那群鬼佬面前肆意嘲笑他们的愚蠢同恶心。但蒋世龙是傻的嘛,他从不说脏话也不骂人,挥拳头对他来说大概是无此选项,虽然他常常被那些扑街孤儿仔堵在各种管理员装作没看到的地方,然后被狠狠教训一番。我对他这种软蛋从来嗤之以鼻,对我来讲以牙还牙是生存的唯一出路,你看自从我几拳把那个自称是这里老大的傻仔打到满地找牙后,整个孤儿院还有没有人敢惹我。
我只能说蒋世龙比傻仔还傻仔。
他从不找我寻求帮助,即使脸上被溅墨汁,头发被粘黏胶,床被浇冷水。我自然乐得看他被整蛊。本来我在这里的唯一意义是给他挡灾祸,现在他遇到各种灾祸,我却可以毫发无损在一旁看戏,这种近乎报复心理得到满足的认知令我感到一阵残忍的快意。
某日,我嘴里嚼着口香糖路过杂物间,两个孤儿仔鬼鬼祟祟站在门口望风,见到我便低下头不敢吭声。我平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那日却鬼使神差停下脚步:“里边干什么?”
他俩互相对看一眼,没吭声,其中一个见我捏了拳头咔咔作响,才哆嗦着开口:“Dirty Bob和人打赌,那个细皮嫩肉的亚裔仔操起来会不会比女的爽…”
我虚起眸子,用两秒钟时间反应过来他们口中的亚裔仔就是蒋世龙。而当我回过神来,我已经闯进杂物间把以Dirty Bob为首的几个烂人打得趴了一地。
蒋世龙这个傻仔却毫无危机意识,还以为对方只是像平常一样欺负他几下,回到宿舍居然还有心思顶着一张被油墨笔画得倒胃口的脸嬉皮笑脸凑过来和我打闹。我让他别贴过来好鬼烦,他却一点不见外,恬不知耻地说就知道细伦哥最好了,以后就靠细伦哥保护他,并不经同意将我列入他的好兄弟名单,虽然我知道这个名单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不过和他一起看香港电影确实很能打发时间,那个傻仔整天嚷嚷发哥有型、《纵横四海》最棒,我倒是比较中意那部《天若有情》。傻仔揶揄我,问我是不是喜欢那个穿着婚纱坐在电单车后面的漂亮姐姐,我翻了个白眼。
我对女的没兴趣,我很早就发现我的性取向和周围人不一样。在那群荷尔蒙开始分泌的孤儿仔饥渴地对着画报上的比基尼女星学着撸时,我的目光不自觉会停留在旁边穿着紧绷的三角裤、露着漂亮胸肌的倒三角身材男星身上。当然不是说我喜欢这种类型,只是从性意识启蒙期,我便清楚自己比起女性身体更对男性身体感兴趣。
所以我很讨厌那个傻仔从我多管闲事救他一次之后,总是自来熟地挨过来。
那个傻仔浑身细皮嫩肉,夏天总是夹一双人字拖、穿个松垮垮的背心和夏威夷沙滩裤。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抽条的时候,背心和短裤就显得犹为欲盖弥彰,特别是傻仔根本没有那种意识,胸前大片大片的肌肤常常随着背心松垮垮的抖动而春光乍泄。我不止一次瞥见有几个高大的鬼佬孤儿仔(我怀疑他们早过了应该滚出孤儿院的年纪…如果不是,我只能说他们真显老)和穿着松垮背心短裤的傻仔擦肩而过时,会私下交换一个猥琐的眼神。我耻于和这种人同类。
我记得一切的转折发生于十五岁的那个清晨。
考虑到进入青春期的男性之间容易起冲突,我们这些年纪较长的孤儿仔不再住在拥挤的六人间,而是换到两人间。蒋世龙同我自然被分到一间。
那天清晨,我迷迷糊糊听到睡我下铺的蒋世龙一声大叫,我烦躁地伸头下去准备开骂,发现这家伙直直坐在床上,抬头望着我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伦哥…怎么办啊…”
他声音里的颤抖令我又清醒了几分,我顺着他的视线跟过去,只见薄薄一层覆住他下半身的被单,于他两腿之间支起一个小帐篷。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唔好笑我呀伦哥…死喇怎么压下去啊…我试过了它不听我话啊…我今天要怎么出门…”被嘲笑了的人更加急切起来,粗鲁地按住那处像是准备来硬的。
“傻仔!想断子绝孙啊!?”我吼他道,吓得他手一哆嗦,下身的小帐篷仍然有恃无恐地支棱着。我确实没想到这个蒋世龙居然蠢到连面对初次晨勃都手足无措。一想到他还是HK帮派大佬的仔,我更是忍不住又笑出声。
他大概是自尊心受到冲击,幽怨地看了我一眼,默默转过头躺下,用被子将自己从头裹到脚,不再搭理我。
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窄小的房间内响起:“要不要我帮你?”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一个和我同样身为男性的人经历高潮的模样。羞涩,慵懒,潮湿,色情。透过他我仿佛看到自己高潮时的表情,这种奇异的背德感令人兴奋。
于是我俩之间又多了一个秘密。一开始是我帮他,后来礼尚往来偶尔他也会帮我,再后来我俩会躺在他的床上互相帮对方。
我想我和他只是产生了青春期共享一个秘密的惯性依赖,我们之间的帮忙纯属青春期无处释放的混乱荷尔蒙作祟。虽然话是这么讲,我俩之间的关系还是无可避免有了另一层不可言说的亲密。也许这就是他对我开始产生绝对信任的原因。
“伦哥…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傻仔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却突然抬起头一副认真的表情,仿佛我俩不是躺在床上互相手淫,而是在什么实验室里搞科研。所以我只是冷着脸回了他一个白眼。
傻仔并不在意我的反应,或许是他过于习惯我的冷冰冰,也可能是他太像找个人说说话。
“其实我宁愿做一个真正的孤儿仔,都不想像现在这样…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还有家人…但是没有人会在意我。”
“……”我想我还是不要告诉他,他倾诉的对象有个比他更悲惨的身世。介于对这个傻仔的了解,告诉他这个真相只会令他更加自怨自艾,我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如果我不是蒋世龙,我可以做一个普通的孤儿仔,再过两三年我就能离开孤儿院,我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接触真正的戏剧,做一名演员…我说不定有机会可以演一次哈姆雷特!”
说到戏剧,傻仔的眼睛里迸发出光芒,他像是陷入了什么自我意识,开始喃喃自语:“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你现在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皱眉瞥了他一眼。
傻仔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随即叹了口气,没再同我继续这个话题,一个人摇摇晃晃起身去冲凉换衫。
到了晚上我才知道,原来他前一日接到一通来自香港的电话,他那从来不会出现的所谓父亲,在电话里称准备将他引荐给这边唐人街的福兴帮老大,这样一来等到他满十八岁就可以正式离开孤儿院加入福兴帮。我确定这个所谓HK最大黑帮坐馆脑子有屎,根本不清楚自己这个仔是个什么货色,居然要让他去混美国华人帮派…莫非是和这个福兴帮老大有仇,所以让他这个仔去毁灭整个福兴帮?!这个猜测令我自娱自乐到简直要笑出声。
傻仔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唉声叹气,甚至对我俩之间充满友爱的互助都失去了兴趣。
说真的,他的坐馆老豆要将他引荐给福兴帮老大这件事,是在美国多少想混帮派的华裔小混混求都求不得的机会,包括我在内。一个普通小混混,一入帮派便死于最底层帮派混战的几率远远大于他有幸能在死前被自己老大看一眼的几率。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傻仔应该是令人羡慕的。
某日下午,我俩窝在休息室,傻仔又在对着电影里他已经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八百遍的桥段口若悬河地分析,我鬼使神差地转头喂了一声叫住他,问他要不要当张细伦。他呆呆地看着我,没反应过来。我于是又问了一句,要不要和我交换身份,我可以替他去混福兴帮,他可以去追求他的戏剧事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像是脑子进了水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没想到傻仔居然露出感激涕零的笑容,一本正经问我要怎么做,我想他可能悄悄在心里想过很多次这个馊主意,但没敢告诉我。我说很简单,我俩在鬼佬眼里从来都是长一个样,连英文名都一样是William。加上我俩被管理员搞混也不是一次两次,只要我俩自己不穿帮,没人可以发现我俩换了身份。
他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对我的提议极其感兴趣,并急切地同我交换了所有身份证明、注册ID和电子邮箱。
从此,我作为HK蒋家的三少爷,顺利同福兴帮老大Mark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和第三次的见面。一切都顺利到不像话。
十八岁那年我自由了,我踌躇满志离开孤儿院,正式加入福兴帮,而傻仔也用“张细伦”的身份顺利加入俄亥俄州的一个小剧团,开启了自己的演艺人生。
两年后,孤儿院遭遇一场火灾,虽没有人员伤亡,但所有孤儿仔的档案都被付之一炬。究竟是人为纵火还是意外失火,警方调查结果是意外失火可能性比较大。是咯,就是个意外,我看到新闻之后当晚就请底下几个马仔吃了顿大餐。
据说是因为资助人日渐稀少(我怀疑主要是因为蒋家抽资),搬迁后的孤儿院已经难以继续维持日常开支,自然没人有心思再重新整理过往的档案。关于这场火灾,傻仔同我在邮件里只是互相聊了两句便抛之脑后,我们早已习惯新的生活,并很满意当下各自的发展。
蒋千惠不知怎么拿到我的联系方式,开始主动联系我,一开始我很怀疑她联系我的目的,后来发现她是真的傻白甜,和那个傻仔一模一样。我想了想还是给傻仔发了一份邮件,我说蒋家三小姐在联系我。傻仔回我的邮件里加了一个表情,他说恭喜你阿龙!过了两周他又给我发来一份邮件,是他穿着哈姆雷特的戏服在一个小小剧场里的剧照,傻仔终于扮演到他心心念念的哈姆雷特。
我想我不用再担心他会对蒋家有一丁点的留恋了。
慢慢我开始接受自己在遥远的海那边还有亲人、有妹妹的感觉,好像还不错。蒋千惠同我这个三哥一直断断续续通过邮件保持联络,通过她,我知道了香港蒋家的好多事。
我在福兴帮升得好快,我问过Mark是不是因为我是蒋定邦个仔,所以这么容易坐到这个位。Mark斜斜瞥了我一眼,啐了一口痰。他说蒋定邦当年要我关照你,我嘴上答应,心里骂他扑街,我福兴帮不养闲人更不可能养小孩。Mark说着又拍了拍我的肩头,你呐比你个扑街老豆还有魄力跟头脑,最重要的是你够狠够不要命,一点都不似个少爷,简直就是个亡命徒。我笑着说我是孤儿仔的嘛,Mark也跟着笑,揉了我的头一把。
“你一点都不似蒋家人。”
Mark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我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世龙,你是个人才,可惜福兴帮留不住你。”Mark最后揽了揽我的肩,我知道他真的当我是兄弟,他不在乎我是不是姓蒋。
再后来香港来了人接我,要我回去掌龙头棍稳定群龙无首的四联帮,我才知道原来蒋定邦同蒋世龙的两个哥哥刚刚死于一场谋杀。
而在我犹豫的三天时间里,我收到傻仔的邮件,傻仔问我听没听说这件事,我想了想,没有回复。
如果我决定回香港,为了安全起见,我不可以再和傻仔有半点联络。
就在我准备动身离开美国的前一日,一个神秘的黑客“F”通过暗网找到我,称可以无偿告诉我几个关于四联帮的重要秘密,还愿意同我长期合作,唯一的要求是我不要试图去调查他的底细。我不知道这个“F”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我从不介意送上门来的合作,我倒要看看他可以提供给我关于四联帮的什么秘密。
回到香港的第三个月,我从苏伟晨嘴里撬出了龙头棍的下落。这个老家伙表面上一派温和谦让,不显山露水,其实一肚子阴谋,比丧钟难搞百倍。我准备第一个就收拾他。不过我不会马上和他翻脸,既然他想利用他个女同我发生点乜嘢,我没理由不将计就计。
接任四联帮坐馆的仪式很隆重,所有在帮内拥有话语权、还能喘气的老东西都到了场。我想这些老东西可能也想看一看龙头棍到底长乜样。
高彬同陆秋在我身后,一左一右。陆秋这个死脑筋,像个古代的什么门客死士,他认定我就是蒋家唯一的继承人。而高彬…这个白发仔真的有意思,“F”透露给我的第一个秘密就是他的卧底身份,我私下已经给过他下马威,他却还可以一脸淡定继续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戏扮忠,心理质素真的几好。我对他真的好有兴趣,自从回到四联帮同他有过几次眼神交流,我就好确定我想要把他搞到手…不过我会慢慢来,我都好有耐心。
一众老叔父同四个堂口的话事人坐在下面,各怀鬼胎。后面黑压压一片各个堂口赶过来的古惑仔又在更外围的地方站着,窃窃私语。
在接过龙头棍的那一刻,我内心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从来没有这么肯定过,我就是蒋世龙。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