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杯果汁的代价（上）

某人最近烟瘾犯得厉害。
零君还是和往常一样，在他还没起床的时候就出发上班了。零君不在家的时间，总觉得特别难熬。装扮成冲矢昴的赤井秀一走到阳台，给茁壮成长的两盆芹菜浇了点水，然后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默默解决掉两根烟。他是最近三年才开始抽烟的，虽然从未当着零的面这么做，但他身上的烟味儿零君肯定闻到了，更别说明晃晃放在口袋里的烟盒和火柴。只是零君没问，他也没交代。
回到卧室后，笔记本电脑上已经出现了新的对话内容，赤井赶紧坐下回复。
-你让我查的人，FBI官方记录里确是有，显示是殉职，和你一样。
-为什么要特意提一下我？
-因为你还活着啊。
-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
-只能说，跟你一样，殉职这段的资料太完善，感觉很不对劲。
-难道他也潜入调查了？
-有这个可能。这个人很重要，需要我来查吗？
-ZERO很在意这个人，所以还是查一下吧。
-你叫他ZERO，我感觉很别扭。
-怎么，不准我这么叫他？
-没那个意思。你俩现在怎么样？
-好得不得了。
- OK，这就够了，细节免了吧，有些事情我不需要知道太多。
-对了，我也会让FBI的其他人去调查同样的事。如果发现谁有异常行为，请帮我跟进一下。
-没问题。听你的意思，这件事有点麻烦啊，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那边。别忘了提醒他要小心。
-放心，我比你更担心他的安全。
-你们俩最好让我省点心！好了，不说了，查资料去了...
***
“波洛咖啡厅没开门啊，”毛利小五郎沮丧地说，“本来想吃个早午餐，泡到中午再来一盘招牌乌鱼子炒面来的，这下计划全打乱了...”
“我想吃半熟蛋糕...”毛利兰也有点失望，“早知道这样，我先去买菜就好了，本来想吃完蛋糕悠闲地去逛街，正好消耗一下热量...”
“你们两个不要这么失望好不好，不就是早午餐嘛，去旁边的哥伦布餐厅吃也一样啊，”柯南不以为然，对外表只有6岁，但已经初具糙汉气质的名侦探来说，吃饭就是吃饭，吃饱了才算，到哪不能吃啊。
去哥伦布餐厅的路上，街边的小超市正在举办抽奖活动，特等奖是米花酒店午市自助餐的代金券两张。
“请问，如果中了餐券的话，吃饭的时候可以免费带一个小学生吗？”柯南扯了扯促销员小姐姐的裙角。
“如果抽中的话当然可以啊。”
“那奖券马上就能用吗？”柯南用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小姐姐。
“马上能用啊。就要到吃饭时间了，抽中了立刻就可以去那里吃午饭呢。”小姐姐笑眯眯地对这位头很大的小弟弟说，“不过我们这里有1000张奖券，只有1份特等奖哦。”
“没关系，就让我们试试吧，”柯南一推眼镜，脑后一道电光闪过，“小兰姐姐，你说呢。”
***
“秀拜托的事情，我已经转达给詹姆斯了，他说一有消息就会告诉我。”又是每周例行的情报交换+超市大采购，朱蒂再次在路边的吸烟处接到了披着冲矢昴假面的赤井秀一，“没想到真有冲矢昴这个人，而且还是个FBI。真奇怪，我怎么都没见过呢。”
“FBI也有很多人啊，怎么可能各个都认识，”赤井在车里坐下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烟味蛮重的，朱蒂没说什么，但他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把窗户摇下了一点缝隙，“连我都没在匡提科遇见过他呢。不过，他入职应该是在我潜入搜查期间，等我回总部的时候，他都殉职了，真是完美错过。”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朱蒂趁红灯的时候赶快多看了冲矢昴几眼，她还在慢慢消化着新信息——赤井假扮的这个人真的曾在世界上存在过。
“十年前，我日本的海滨浴场疗养的时候遇上了汽车坠海事件，我和他还有工藤先生都推理出了正确的犯人，所以就这样认识了，”赤井看着窗外，陷入了回忆，“当年他真是个活力十足的小伙子，二话不说就跳进海里，把尸体和关键的证物都捞上来了。”
“这样啊，可是，你为什么会想假扮成他的样子呢？”
“有希子夫人本来是想把我变妆成随便什么人的，但聊天的时候突然就聊了当年的事，觉得回忆很美好，最后就决定变妆成他了，”赤井推了推眼镜，“不过，也不是完全一样。他并不戴眼镜，头发也应该更偏棕色一些，但有希子夫人手里只有这顶橘粉色假发...我们都以为他还活着，殉职是后来才听说的...”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青年，好可惜，”朱蒂感叹道。
“是啊，我俩的性格还蛮像的，而且他也很喜欢喝威士忌。只可惜，我的假期很长，而他和优作先生只是来度周末的。不过，三个喜欢推理的男人凑在一块喝酒，这个周末过得还真是愉快，”赤井用冲矢昴的脸露出了微笑，“聊天的时候之所以会想到他，是因为他还有样东西和我相同...”
“是什么？”
“冲矢昴这个名字是我随性乱编的，他真正的名字是...”
***
“妈，吉哥和他女朋友已经快到咱们酒店了，一会儿你要跟我一起去监督他们约会吗？”世良真纯穿着跨栏背心和小短裤，像个男生一样叉着腿，大大咧咧地坐在新米花酒店标间的写字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上移动的小光点。
“你去就够了，咳咳，这种小事还不需要我亲自出马，”说话的是一个初中小女孩模样的人，她长着和世良真纯一样的下眼线和绿色眼珠，留着一样的短发，头发也一样有着柔软的自然卷，只是颜色不同，不是棕，而是浅浅的亚麻色。她把自己裹在窗帘后面，只露出一个能伸出双筒望眼镜的缝隙，并从这个缝隙里认真地用望远镜扫视着往来的车辆，“还等什么呢，真纯，赶紧准备一下，到酒店大堂盯梢去。”
“妈，他俩就到顶楼的餐厅吃个自助餐，咱们至于这么如临大敌的吗？”世良一边慢慢悠悠地穿外套，一边抱怨妈妈的反应过度。
“叫你盯你就盯，他俩约会说什么、做什么，进展到什么程度，都详细汇报给我。”
“好好好，遵命，母亲大人。”世良在内心腹诽母亲的强权，但还是乖乖扣上帽子准备出门。
“听说秀吉的女朋友是个警察？”自称世良领域外妹妹的女孩一脸严肃地说，“咱家已经有一个FBI、两个MI6，要是再来个警察，那可热闹了。”
“交通警察而已，妈妈不必紧张。”世良赶紧给妈妈解心宽。
“那就好，秀吉是咱家唯一一个斯斯文文的孩子，我真不想他再掺合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领妹叹了口气，“虽说现在咱们住酒店的钱，用的都是你爸爸和你大哥的抚恤金...”
呃...槽点太多，世良一时不知该从哪吐起，什么叫只有吉哥一个斯文的，她呢，她就可以参与打打杀杀吗，妈妈已经认定她不斯文了吗，虽然她也很想像大哥一样加入FBI...
“大哥，大哥的抚恤金也发下来了吗，”世良突然想到了之前她和安室透的对话，那天的对话结束得不明不白，安室没有答应她的请求，而她也没有再见过那个长发的绿眼睛男人。或许大哥真的死了，毕竟FBI那边都已经认证了，就算她找到了大哥生前认识的人，又能怎样呢。
“妈妈，大哥叫什么名字？我从小就叫他秀哥，你都没跟我说过大哥的名字。”世良突然觉得有点伤感。
“秀一，”领妹平静地说，“因为他是我第一个孩子，所以我叫他秀一。”
***
“所以，为什么去超市之前，我要跟你和卡迈尔一起去酒店吃自助午餐？”冲矢昴皮肤下的赤井满脸疑惑地问。
“反正你也要吃午饭嘛，而且饭钱可以打到房费里报销，卡迈尔好像是这么说的...”朱蒂依然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本来在左侧通行的国家开车已经够让人紧张的，偏偏方向盘的位置又和当地车相反，简直是双重的别扭，真不知道卡迈尔这老司机是怎么做到切换自如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赤井皱起眉头，“感觉不像是卡迈尔能说出来的，倒像是...”
“真不愧是秀，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朱蒂牢牢盯着前方的路，但嘴角露出了笑容，“这招是卡迈尔刚跟安室先生学的，自从他在洗桑拿浴的时候被安室先生强行灌下盐水之后【注1】，就总把安室先生的话奉为圭臬，对他的崇拜之情，几乎要超过对你了呢。”
听朱蒂的意思，卡迈尔和零不但经常见面，还一起洗过澡，这种事，他怎么从没听零提起过呢？
“听说日本的桑拿浴不能穿泳衣，真是这样吗？”赤井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要那么酸溜溜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最近我准备去尝试一下桑拿浴了，卡迈尔一直在安利我，他说他从安室先生那里学到了好多洗澡礼仪，就等着传授给我呢...”朱蒂一脸憧憬。
赤井听朱蒂一口一个安室先生，越听越别扭，以前他俩不是最怕遇见安室透了嘛，现在不但不怕他，还莫名地叫得那么亲热...
“他俩经常一起去洗澡吗？”赤井终于忍不住把问题问出了声，至于语气，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也没有经常啦，”朱蒂专心开车，丝毫没有察觉到空气中的醋味儿，“其实卡迈尔只遇到过安室先生一次啦。那次他蒸桑拿时间太久有点虚脱，安室先生强迫他喝了淡盐水，当时他不理解怎么回事，还有点生气，但没想到体力很快就恢复了，每次回想那时的场景，卡迈尔都感动得不得了...”
“泡澡泡到脱水，这像是卡迈尔的风格，”原来他的小弟和他老婆（？）只是偶遇，并没有常常相约洗澡，赤井感觉心里舒服多了，皱紧的眉头也解开了一些，“这事我怎么从没听卡迈尔提过啊。”
“之前你俩看起来关系不太好，他怕提到安室先生惹你生气，谁都不敢说，”红灯，暂时不用摆弄方向盘的朱蒂终于抽空看了一眼身边的赤井，完美地错过了这个冷面精英刚刚露出的所有奇怪表情，“上周他听我说你和安室先生关系还不错，才敢把这些事说出来。卡迈尔还说，其实他经常去波洛咖啡厅吃饭，特别喜欢那里的环境，还喜欢那里的咖啡、三明治、意面、奶油炖菜...”
交通灯转绿，开车时的朱蒂很难一心二用，背波洛咖啡厅菜谱的语速明显放慢了。赤井的眉头又皱紧了，波洛咖啡厅是他被他家零君明令禁止绝不能踏足的禁地。零说，贝尔摩德曾经假扮过咖啡店的另一位店员榎本梓，至少说明她对自己的这份兼职有所了解，因此很难保证她不会扮成别人到咖啡店刺探情报。虽然贝尔摩德已经见过了冲矢昴，也没表示怀疑这个人的身份，但还是不要冒这种不必要的风险为好。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赤井在心里默默呐喊。同为FBI，凭什么卡迈尔可以大大方方坐在店里享受他家零君的服务，他却被拒之门外，只能守在家里给下班后疲惫不堪的零君做晚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食物链顶端啊？
***
“有希子阿姨，啊不对，姐姐...”柯南捧着电话开始撒娇，“一起出来吃饭吧。”
“唉，为什么啊？怎么突然想找姐姐吃饭？”电话那头的奥斯卡影后也配合着儿子开心地演起来，“只找我吗，带不带优作叔叔？”
“带几个人都随便，反正你请客，”好吧，演不过你，柯南终于绷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躲到没人的地方，换成了正常的语气，“兰抽中了两张米花酒店自助餐的优惠券，本来我们中午想去那吃饭的，结果拿到优惠券一看，写的是新米花酒店，那个酒店很远啀，打车过去超级贵的。所以要你或者爸爸开车过来送我们去，你们吃不吃无所谓啦。”
“新酱可真是无情啊，难道母亲大人就只是你的工具人吗？”有希子抱怨，“秀一借给我的斯巴鲁车坐四个大人很挤啊，我就只能把你抱在怀里...”
“真是的，这点忙都不帮，那我打电话问问博士，让他开金龟车带灰原过来。反正两张优惠券可以带两个小孩，只要付博士的一份餐费就可以了。放心，账单我会寄到工藤宅的。”柯南冷酷无情地说。
“不要这样啊，新酱，难道你都不想念爸爸妈妈吗，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聚餐啦，”有希子是那种有局必赶的类型，反正一个人也要吃饭，不如热热闹闹的，“老公啊，你说怎么样。”
“当然是全部都听老婆的，”优作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那宠溺的语气弄得柯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就都听我的吧，”有希子开开心心地说，“我这就去找博士商量，一会儿让毛利先生和兰酱坐金龟车，新酱就和我们一起坐斯巴鲁，正好让妈妈好好亲亲你...”
“呵呵呵，”我才不想让已婚大妈亲我...柯南嘴角抽动，额头浮现三道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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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吃完饭以后卡迈尔也要和我们一起去超市呢，他又不需要采购生鲜食材，日常用品的话街角便利店就足够了，”一提到做饭，赤井下意识地就开始构思今天的晚餐，做个家庭煮夫可真不容易啊，“要是在酒店的超市买，还能算到房费里报销呢。”
“哈哈，秀你的语气简直和安室先生一模一样，”朱蒂被逗笑了，“幸亏我们报销房费是有上限的，要是都像安室先生说的那样报销，FBI早破产了。”
“总算还有个清醒的。”赤井一脸无奈，“你也劝劝卡迈尔，不要跟零君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在组织里养成的坏习惯。”
“这我可管不了，卡迈尔对安室先生热乎着呢。”朱蒂表示无能为力，“卡迈尔有非在那家超市买不可的东西，本来是想托我替他买的，后来他又想，我们住的这家酒店，餐厅的果汁特别好喝，值得尝试一下。所以干脆大家一起吃个午饭，再一起去购物。而且有你在的话，应该不会买错。”
“什么东西啊？跟我有什么关系？”赤井更加疑惑了。
“是洗发精啦，卡迈尔说上次在桑拿浴的时候，他用到了一款特别好用的洗发精，本来以为是浴场提供的，但后来再去就没有了。所以洗发精应该是安室先生自己带的，因为太好用了，就想知道是哪个牌子，”说到这儿，朱蒂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想知道是哪个牌子啦，酒店的洗发水用过以后头发太毛躁了。”
“虽然我们住在一起，但这种东西都是他买好我直接拿来用的，牌子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啊，”朱蒂和卡迈尔对他突如其来的关注原来全是因为零，赤井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洗发精的牌子他是真的不知道啦，润滑剂的牌子他倒是清楚得很...
“就知道你不知道，所以卡迈尔还约了安室先生本人，”朱蒂笑了笑，“他和波洛咖啡厅的榎本小姐是LINE好友，知道这两人今天也会去酒店吃自助餐，为波洛开发新菜找灵感。”
“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就跟我没什么关系？”赤井郁闷了。
“哪有哪有，怎么会没关系嘛，你是安室先生的室友啊，我们和安室先生一起吃饭，不叫上你的话多不礼貌。”朱蒂投下致命一击。
零究竟做了什么，让这帮FBI对他念念不忘，一路上赤井听朱蒂提“安室先生”的次数多到耳朵都要长茧子了。晚上一定要跟零抗议一下，让他马上停止对自己的FBI同事们散发奇怪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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榎本梓和安室透从旋转门走进了新米花大酒店的大堂，两个人服装风格迥异，好像两个多年不见只是在街边偶遇的老熟人，根本不像是相约一起吃饭。
榎本梓盛装打扮了一番。她一改打工时的邻家姐姐风，身上穿着某轻奢品牌的新款套装，脸上的妆容也比平时更加精致，看起来像是要去赴一场华丽的晚宴。安室透则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衬衫，头戴黑色鸭舌帽，遮住了金发碧眼。他手里捧着一本又大又厚的剪贴簿，身上还背着一个很大的相机包，跟在只有23岁的小梓身边，像个刚入职的小助理。
“真不愧是RX-7，本来还以为要迟到了…”小梓伸出做了法式指甲的手，浅浅地掩住嘴唇，“我是不是打扮得太正式了，好像跟安室先生的风格不搭啊，还要麻烦安室先生帮我拿东西。”
“哪有，小梓小姐这样穿很好看，”零用手指碰了碰脸，“听说，FBI的工作服就是西装呢，卡迈尔先生也许平时都会穿西装，这样的话，反而是我穿得不搭了呢。”
在零写给安室透的剧本里，这位波洛咖啡厅的服务员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29岁日本青年，偶尔有点小聪明，喜欢钻研美食，不喜欢穿西装，也不需要穿西装。至于他为什么能开得起跑车，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今天，波洛店长特许他们到高级酒店的自助餐厅公费“考察”。本来是件轻松愉快的好事，但不知怎么就跟FBI扯上了关系，赤井的小弟卡迈尔非要和他们一起吃饭，说是要感谢他上次在桑拿浴送的盐水。本来以为有小梓在不太方便，没想到，本次行程正是小梓告诉卡迈尔的。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榎本梓脚踩尖细的漆皮高跟鞋，在五星酒店的地毯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安室只好尽量走慢些，在礼仪范围内离她近一点，时刻防止她发生意外。上电梯的时候，小梓还是滑了一下，差点来个五体投地，无奈，安室只好伸出胳膊让她挽着。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了服装上非常不搭调却亲切地挽着手的两人，小梓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
***
这边电梯门刚刚关上，隔壁的另一台电梯就打开了门，戴着休闲礼帽，压低了帽檐的世良真纯鬼鬼祟祟地从电梯里闪出来，顺着墙边溜到了大厅的沙发那里，坐下以后，迅速摊开早就准备好的报纸，假装读了起来。
就在世良低头整理报纸的功夫，一个高个子的美艳女人风情万种地从她身边走过。她本应该注意到这女子有哪里不对，因为一个打扮如此精致的女人，身上竟没有一丝香水的气味儿。不过，还没等她察觉到什么，这女人就一闪身，钻进了不远处的男厕所。
秀吉和由美伴着欢声笑语走进了酒店大堂，直奔电梯按下了上楼键。
世良等他们乘的那趟电梯上去以后，才收起报纸，故作镇定地走到了电梯前按了上楼。与她一同上楼的，还有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男人。她正专注地给妈妈汇报吉哥和女朋友已经入场的消息，同样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看到她的脸时，那副震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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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他们把1号包间给订出去了，3号也是，我们只能在2号吃饭了，”工藤一家三口走进酒店大堂时，有希子不开心地说，“人家不喜欢2这个数字嘛。”
“不就是一个包间的号码，有什么关系嘛，”柯南眼里露出不屑，“还有，我们不是去吃自助餐吗，为什么要订包间？”
“我和你爸爸毕竟算是名人，坐在散台上，要是被粉丝发现了多麻烦啊，”有希子对柯南做了一个wink，“再说，哀酱不适合在公开场合露面，在包间里她会安全一点。”
“一个一个的，真是麻烦。”柯南露出半月眼，完全没想到自己也是个需要隐藏身份的人。
“说我什么坏话呢？”灰原哀带着博士、毛利父女也走了进来，“看你的表情就不对劲。”
“哪有，根本就没提到你好不好，”柯南表示拒不承认，然后他瞬间换上天真烂漫的笑容，扑向姗姗来迟的小兰，“小兰姐姐，我好饿啊，一会我要吃好多蛋糕！”
“慢点啊，柯南昆，别摔倒了，”小兰温柔地说，顺便拉起柯南举高高的小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再稍微忍耐一下吧。”
“好的，小兰姐姐。”柯南乖巧地说，转头就给灰原一个大大的白眼。
***
“1号包间，就是这里了，”小梓开心地向那边指了一下，“卡迈尔君和他的朋友们早就到了。”
“慢点啊，小梓小姐，”零拉住了小梓的胳膊，这个平时穿球鞋穿惯了的女孩，总忘了自己现在踩在恨天高上，“不是只有卡迈尔先生啊...”
小梓在包厢门口礼节性地敲了敲便推门而入，使得零没来得及抱怨临时加长的会客名单。包间里已经坐了三个人，看到刚进门的两个人，双方都愣住了。
“原来如此啊，”零皱起眉头看着坐在中间的粉头发眯眯眼男人，又看看另外两名FBI。
“安室先生认识卡迈尔君的朋友吗？”小梓疑惑地看着安室，抱住他手臂的手下意识收紧了。
“这位是朱蒂老师，曾经是兰小姐他们学校的英文教师，”安室安抚性地拍拍小梓的手，“那位是冲矢昴，东大的研究生，这两位都曾经和我一起被卷入案件，柯南君跟他们也都很熟呢。”
“这样啊，那就只有我需要做自我介绍了呀，”小梓和安室相视一笑，对大家浅浅地鞠了一躬，开始自我介绍。
小梓低下头的瞬间，冲矢昴张开了眼睛，挑衅似地注视着和小梓手挽着手的零。
***
一个相貌平平的服务员，用托盘拖着两杯鸡尾酒走进了3号包厢。两杯酒都用锥形的玻璃酒杯盛放，一杯放了两颗用牙签串好的橄榄，另一杯放的则是用牙签串好的小洋葱。【注2】

【注1】相关内容参考了《零的日常》第44话，憨憨卡迈尔在桑拿房又又又又被无所不能的零酱惊艳了...
【注2】琴酒和贝尔摩德（味美思）调制出的酒，以橄榄装饰叫马天尼，以洋葱装饰叫吉布森。马天尼被称为鸡尾酒之王。锥形酒杯是马天尼酒指定用杯，因此也被称为马天尼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