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487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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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 人外生物
原型 原神 那维莱特 , 钟离
标签 all钟 , 那离 , 那维莱特 , 钟离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原神all钟清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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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8-27 20:32
- 导读
- ·内容带了一点恒离,cb或者cp都可以吃。
·是多个短篇整理合并后的存档,修改了一些错字和不准确的信息,没有新的内容。
“喂,你听说了吗,昨天港口的那事!”
“哎呦这可真是件怪事啊,你说这浪怎么会这么巧,我昨儿听了根本不信。谁想到啊,居然是真的!”
“真是奇了,被这么大的浪卷走竟还能回来,这几个后生崽还真是命好哦……”
“这也是多亏了岩王爷保佑……”
身旁两位妇人低声交谈走过,看方向是正好从港口处过来,现在时辰尚早,街上还没什么人,只有万民堂的伙计刚刚推开门。
往生堂的客卿走在街上,正巧听见了这些对话。他沉吟片刻,迈步向港口走去。
岩王爷保佑?
他怎么不知道。
刚来到港口,钟离便将目光落在海中的一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而且还是他从未见过的。
魔神?不,不是魔神。
那海底盘踞着的会是什么?钟离眉头轻蹙,手指微动,拟出一个小小的龙形分身潜入海底,循着那股陌生的力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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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正盘着一条青色的水龙,它把脑袋搁在尾巴上正在休憩,似乎感受到什么力量正在朝这边飞快赶来,它的两根龙须颤动几下,睁开了那双巨眼。
青龙歪了歪头,化为人形后等待着第一个发现自己的人。
呃,应该是人吧,丹恒略微有些不确定,而这种不确定在看见那条小小的金龙时达到了顶峰。
“你……也是流落在这里的持明族吗?”头上留着青色龙角的龙尊试探着朝金龙伸出手:“不过,我似乎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留了神念在分身之上的钟离沉默了。
博学如钟离,也从来不知道原来提瓦特还有个持明族,那么,果然是像那位金发旅行者一样的天外来客吗?
话说回来,那位金发的旅行者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璃月了,不然的话倒是可以问问他最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搞出了大事,居然连这样的水龙都会出现在提瓦特了。
钟离扶额,觉得颇为不解。
那条小龙通体金色,浮在丹恒的面前,看起来颇为小巧可爱,它看了丹恒两眼,尾巴朝他勾了勾,示意这条青龙跟上。
“你要带我去哪里?抱歉,我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丹恒也化成龙形,追上了那条小小的黄金龙。
两者体型对比实在是太大,丹恒一个摆尾带起海底的水流波动,让没有一点防备的小金龙差点失去平衡掉下去。
小金龙:?
它摇摇脑袋,努力追上了丹恒,瞪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气。
丹恒心虚地垂下脑袋,凑近它蹭了蹭,示意是自己的错,然后用尾巴将它卷起,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脑袋上:“你在这里给我指路就行,小心别掉下去。”
随后他感到自己的脑袋被小龙的尾巴轻拍了两下,看来是同意了。
丹恒暗自吐出一口气,跟着它指明的方向一路潜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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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云阁。
这座岛离璃月港有不短的距离,钟离觉得是个交谈的好地方。
青龙破水而出,落地时化出人形,收敛了龙尾龙角,看起来和钟离一样是个一般路过普通人。
那条小龙被丹恒收拢在手心,此时他张开手,露出那条急得差点咬上自己尾巴的小龙:“一时情急,多有得罪。”
钟离看了一眼那条在外面总是不遗余力破坏他形象的拟态分身,罕见的沉默了。
“……无事。”
“你是天外来客?”钟离不过一个照面,对他的身份就有了大致的推断。
丹恒从仙舟罗浮莫名其妙来到此处,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淡定的人,哦不,龙。
他昨天碰巧从海里捞出几个被浪卷入海中的少年,那几个少年人被他救起来时还有点意识,睁眼看见他就像看见亲爹一样,口中说了什么感谢岩王爷保佑之类的话。
嗯?不会这位岩王爷也是条龙吧?他有些不确定了。
丹恒后知后觉地想起给他带路的那条小龙,迟疑片刻,试探性问到:“你是……岩王爷?”
钟离面不改色,否定了这个说辞:“在下只是一位小小的客卿罢了。”
丹恒:无意冒犯,但是你们这里龙很多吗?
曾·持明龙尊·现·无名客·丹恒并不是很懂这个异世界,钟离于是说起了那位旅行者:“你来此处,可能和那位旅行者有关。”
“旅行者?”
“一位很有意思的小友。”钟离轻笑:“他似乎总能遇上很多趣事。”
“我没有听说过旅行者,不过我倒是有位开拓者朋友。他和你口中的那位旅行者有些相似,总是能遇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丹恒瞬间想到那位在半路上捡到的开拓者。
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自从他上了列车以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被他们遇上了。
同时,丹恒也不是很能理解他的开拓者朋友到处翻垃圾桶的癖好,他把这件事情简单陈述了一遍,惹来钟离带着笑意的目光:“是吗?我倒是很能理解,毕竟他在这里的时候也天天往荒郊野岭跑,上树摘果,下河捉鱼,似乎没有他不会的事情。”
“如果他俩真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还真是不忘初心啊。”丹恒用一种感慨的语气说道。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我想你应该对这个世界没有恶意,对吗?”钟离用那双鎏金的双瞳看着他,似乎想要判断这位来客的善恶。
丹恒点点头,回应了他的话:“事实上,我无意挑起争端。”
“那么,跟我走吧。”往生堂的客卿向他发出邀请:“提瓦特有不少好地方。我名钟离,这里是璃月。”
“钟离,我记住了。你可以叫我丹恒。”丹恒老实说出自己的名字。
“时间正好。”钟离看了一眼初升的太阳,语气温柔:“璃月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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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一大早出门捡回一条异世界青水龙,直到远在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的那封信到来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毕竟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岩王爷在璃月的海里捡到一条小青龙并顺手把人带回家,好像没什么不对吧?
在钟离先生家住了小半个月的丹恒最近略感焦虑,他和钟离的性格不太一样,钟离没有对摩拉的概念,但他对货币还是很精通的。
住在人家还白吃白喝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所以丹恒最近努力在璃月港找工作准备给钟离上缴房租。虽说钟离不一定会收下他的摩拉,但是他却不能因此不给,否则那也太理所当然了。
——不过,如果丹恒知道往生堂的钟离先生一向很喜欢养“孩子”,也许心中的愧疚感会稍微少那么一点吧。
很可惜人生地不熟的小青龙并不知道以上这件事,于是他今天很早就出门去了。
“钟离先生,这里有一封您的信。”往生堂的仪倌小妹见客卿走进来,抬起头将准备上楼的先生喊住,从右手边放着的那叠纸质文件里抽出了封浅蓝色的信递过来:“看邮戳……似乎是从枫丹寄来的。”
钟离接过信,扫了一眼上面的花体字,淡笑着说道:“嗯,的确是枫丹那边的来信。”
“诶?钟离先生居然在枫丹也有朋友吗,果然人脉极广。”仪倌略有些惊讶,毕竟枫丹和璃月之间人民的交流并不算频繁,这信送来恐怕需要花上不少时日。
“嗯。”钟离似乎不愿多说,朝着守堂的仪倌略微点头示意后,转身去了楼上。
房门关上,钟离取了刀,准备裁开这封“远道而来”的信。
枫丹的信和璃月不一样。
不仅仅是常用信封的形状不同,枫丹人很喜欢用一些可以被火融化后重新凝固的东西来封口,而且寄信者又很喜欢在这种物质上面印上代表自己身份的特殊形状,盖在信的背面,顺便也把口给封上。
所以面对这封信背后那熟悉的印记,钟离的手指在其上轻轻抚过,最终选择不将它强行剥离,而是从顶端将它裁开。
开头是枫丹人特有的浮夸赞美风格,实不相瞒,这让钟离略有些愣神,他提笔在一边的白纸上对这段表示了合理的质疑。因为他认为那维莱特并不是这样的人——这家伙在学习人类的过程中似乎走上了什么奇怪的道路?
随后那维莱特用了很多长句来表达对钟离的思念,好吧,这一段显然真情实感多了,毕竟一直以来都非常严苛的最高审判官大人的信中甚至都出现了被划掉的错别字。
根据字迹来看,很明显那维莱特写得很顺手,等到意识到错误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换纸了,只好冷着脸,犹豫着将全文仅有的一个错字涂改掉。
整封信读到这里还是很正常的,毕竟这样的信那维莱特一个月最少会寄来一封,只不过之前都是直接寄到钟离家中的,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寄到了他的工作地点。
“……最近接见了几位从璃月回来的冒险家,他们在和我交谈的时候提到‘往生堂的那位钟离先生身边最近有一位很帅的年轻人’之类的话。这些话让我变得有些奇怪,只要我独自呆在办公室,总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钟离放下手中的信纸,颇为苦恼地靠在椅背上,思考着这次要如何回信。
话说回来,他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枫丹了,上一次和那维莱特见面还是……嗯,五年前?也许是六年前,总之应该过去很久了。
虽说这点时间对他们龙而言实在是很短,不过根据这封信来看,是不是也到了该见面的时候呢?
“芙宁娜和我抱怨说枫丹最近没几个晴天,总是随时都有可能下雨,她走在去歌剧院的路上结果被雨淋湿三次后决定最近减少出门的次数。我很抱歉,也许我该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透过这张薄薄的纸,钟离简直都能想象出那维莱特冷着一张脸给他写信,其实内心纠结万分差点把自己拧成麻花的那种场景,他清咳两声后抬起手,掩饰性地喝了口茶。
“……总之,我并没有对你发脾气的意思。我只是稍微有些不知所措,非常抱歉。就写到这里吧,又有一场审判要开始了。”
最高审判官大人在最后留下了自己的签名,确实写得有些不像他以前那样严格,字体有些飘,不知是因为确实匆忙,还是写信之人内心太过烦扰。
钟离沉吟良久,收起了手边刚刚铺好准备给对方回信的纸笔。
还是亲自去一趟枫丹吧,那维莱特虽然不懂人类,但做出来的事、写出来的话倒是很会让龙心软。
等堂主回来,先找她请个长假吧。
钟离将这封远方的来信放在了桌面上,心中思量着开启一趟枫丹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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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钟离已经来到枫丹这件事情,那维莱特并不知道。他的日常依然是往返于办公室和歌剧院两个地方,至于家里,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没回去了吧。
自从上次那封信寄出,那维莱特一直没有收到钟离的回信,这显然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相对于以往的惯例而言。
从璃月而来的信件往往会在他寄出信后的一周内出现在他的办公桌上,那维莱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办公桌,左上方特地空出来的那一点儿缺口依然缺着,露出桌面的深棕色。
那里本该摆着一封信。
信封的正中间会有钟离亲自写的字,那维莱特的名字会被钟离用独特的古文字写出来,字体苍劲有力而笔意圆融。拿起那封信准备拆开的时候,那维莱特的鼻尖甚至能嗅到信主人身上常年携带着的那点儿奇妙香气,混合着笔墨的清意,颇有一种勾缠的意味。
最高审判官先生并不敢在书信中直接问那种香味的来源,不过钟离是个很有生活意趣的人。
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钟离曾经将一朵被神力封住的赤色鲜花和信一起寄来枫丹,并告诉那维莱特这是璃月特产的一种花,叫做霓裳花,自己很是喜欢。正巧在写信前从望舒客栈那边带回来一朵,干脆赠与他赏玩。
霓裳花,这确实是那维莱特不曾见过的植物。
审判官先生摘下手套,轻轻触碰了柔软的花瓣,细腻而绵柔的感觉从指尖传递而来,同时,他也在这朵花上嗅到了那些信上的馥郁芳香。
那朵来自璃月的霓裳花被他好好的珍藏起来,当然,一起被他藏起来的还有很多封信,以及随信而来的各种礼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得上他们龙族独有的特性?总是把珍宝藏起来什么的,这件事情那维莱特做得很顺手。
最高审判官先生有时候也会孤枕难眠,每到这种时候,那维莱特总是会回到他的那间收藏室,在那里化出很小的龙形,然后将自己埋进那些经久不散的香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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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一场审判结束,最高审判官总会在宣布闭庭以后独自一人慢慢离开歌剧院,枫丹的空气中已然水意弥漫,云层翻涌,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
“雨还没停,别再往前走了,小心淋湿衣裳。”
刚打算走进雨中的那维莱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出声之人以一种平淡但温柔的语调叙述着事实,他带着惊讶与迟疑转过头,手中提着一把伞的那人出现在他眼前。
钟离站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门前的回廊中,手中的伞显然已经被使用过了,被人收起来拎在手中。伞面上残留的雨水正缓缓滑落,滴在本就有些湿意的地上,洇开一点儿深色,仿若信中浓墨不小心泼落于地,而信的主人已然来到他面前。
那维莱特上前几步,接过钟离手中的伞,顺便也牵住了他的手。
两只戴着手套的手交握在一起,天气有些阴冷潮湿,可那维莱特的手心却滚烫。他仔细看了一眼钟离全身上下,发现没有半点湿意才松了口气:“你来得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准备。”
“那维莱特,这正是‘惊喜’的意义。”钟离笑着将他额前有些散落的银白碎发理顺,然后抬头看了看云层渐渐散去的天空:“你看,雨停了。”
那维莱特抿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触及那片已经渐渐显露出湛蓝之色的天空后却又像是害羞一般,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一心一意盯着身边的人看。
钟离的长发束在身后,照旧用他最偏好的黄金玉石扣住,虽然模样没变,但是整个人全身上下的气质和他们上次见面有些不同,似乎……更放松一些?
那维莱特偏了偏头,不知道钟离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先前从璃月传来的消息是岩王帝君归天,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那维莱特简直不敢相信,他坐在办公桌前,却无心整理档案。
枯坐许久,直到夜深后那维莱特才反应过来,他从抽屉里取出钟离前些时日寄来的信,抖着手想要再次拆开看看,非但没成功,还把本来规整的封口不小心给撕坏了一个角。
更伤心了。
那维莱特不敢再动那封信了,只好默默坐在位置上盯着它瞧,直到芙宁娜踩着她的小皮鞋哒哒哒地冲进来,哐当一声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用气急败坏但是依旧高傲的语调说:“摩拉克斯死了?哼,这估计只是他的什么小把戏,没想到契约之神也有喜欢观看闹剧的一天,真是不可思议。”
那维莱特注意到了芙宁娜话中的含义,面无表情地抬眸说到:“……芙宁娜,你深夜闯进我的办公室,我希望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芙宁娜差点被他呛死,很快她恢复了原先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双臂抱胸甩下最后一句话,“好吧,那我希望尊贵的最高审判官先生能够理解我被雷雨声吵醒的痛苦。不过,虽然这种行为很不礼貌,但我贵为神明,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没别的事的话,烦请离开。”那维莱特重新提笔,继续处理因为白天虚度光阴而没能完成的工作:“毕竟不是谁都像您一样有时间睡觉的。”
芙宁娜恨恨一跺脚,转身跑走,顺便在心里念叨了无数遍“气死了我就不该来关心他”“早知道让他一个人哭三天”“该死这雨怎么还没停”“啊啊啊啊雷电劈下来了”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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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没有断掉的来信也证明了芙宁娜的话,摩拉克斯,或者说钟离,并没有死亡,只是换了个身份隐于人间生活。
那维莱特仔细想了想,似乎和自己现在做的事差不多,他们都在学习如何融入人类的生活,并且最终理解人类,用一种最平凡的方式活着。
不过,该怎么说呢,钟离看起来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新的生活方式,那维莱特边走边思考。
“我对枫丹的德波大饭店略有耳闻,听说环境很不错?难得过来,我倒是想去尝尝。”钟离停下脚步,示意那维莱特帮忙带路:“你有什么推荐的菜品吗?”
那维莱特其实没什么能推荐的菜品,因为他自己不追求美味,只要吃饱就行,有时候太忙了,半个月不吃饭也照样活着。
但是他绝对不可能这样说,于是他努力想出了个枫丹经典菜品:“可以试试奶油蘑菇汤,不过,我不知道它合不合你的口味,抱歉。”
毕竟是他们枫丹菜,和璃月菜之间简直隔了十万八千里。
“为什么要道歉,那维莱特。如果我不喜欢这道菜,那也只是我个人的口味问题,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钟离轻声和他解释:“这种事情不用这么认真。嗯……说起来,你最近是在看什么书吗?”
钟离这时候想到了不久前那维莱特寄给他的那封信上的第一段话,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在看一些枫丹作家的经典著作。”那维莱特虽然不知道钟离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并且帮他推开了德波大饭店的门:“我们到了。”
“和我的猜测差不多,因为你上次寄去的信实在有些不符合你平日里的风格,所以我才随口问一句,不必在意。”钟离接过侍者递上来的菜单,仔细翻阅并开始点菜,一边勾画一边用那种开玩笑的语气说:“这次出门时,堂主特地支了一大笔摩拉塞给我,嚷嚷着‘穷家富路’之类的话,你真该去璃月看看她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
“下次休假,我会找时间去。”那维莱特严肃地点头,内心则在把那位名字叫胡桃的往生堂堂主和他身边最闹腾的芙宁娜作对比,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璃月之行恐怕也不会太安宁。
唉,最高审判官先生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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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对于任何事物都有独到的间接,即使这些枫丹菜他在此前并不熟悉,但他依旧可以根据食材和火候之类的东西非常客观地判断出菜品的好坏。
不得不说,这种本事让那维莱特有一点点的羡慕。他并不擅长于言辞,因此在与钟离的交谈过程中也只是负责应声,同时,也负责帮忙把钟离偏好的菜悄悄换到他面前。
好在钟离已经习惯那维莱特的寡言少语,这家伙从他们认识之初就是这样,脸上的表情常年不变,冷淡得让人敬而远之。
不过实际上,那维莱特是个温柔且耐心的好伴侣。即使他们几年没见面,那维莱特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像当年一样喜欢用实际行动去表达自己的细心、深情、以及爱意。
那维莱特的这种性格在枫丹可能会显得有些内敛,但如果放在璃月,那就正好合适。
所以两条属性完全不同的龙能谈这么长时间的恋爱以至于成为老夫老妻,显然还是有原因的。
钟离跟着那维莱特回到了最高审判官先生冷冷清清的家中。
半个月没人在里面活动,难免落了点灰尘,不过这点小事也不过是那维莱特一个法术的事情,所以在半分钟后,整个家中已经焕然一新。
“你看起来很久没回来了。”钟离有些疑惑:“这里离你的办公地点似乎并不很远。”
“……最近工作比较忙。”那维莱特背对着他的身体微微僵硬,可怜的水龙正在努力掩盖自己因为不想一个人孤单在家而故意很久不回来的事实。
“是吗?”钟离并不想把一切都说得那么透彻,因为这往往并没有什么好结果,他只是收回自己落在屋内的目光,然后认真看着表面冷酷实则内心纠结的那维莱特:“我的假期有些长,那维。”
“嗯,我会每天回来的,不用担心。”那维莱特用他那双银色的竖瞳悄悄看钟离,语气软了下来,原本有些耷拉的蓝色的长耳也微微上翘,显然心情很是美妙:“只要你在这里,不管多久,我都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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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官大人最近很奇怪——这是沫芒宫内工作的美露莘们交流后得出来的结论。
这种奇怪不仅体现在每天的准时下班上,更体现在那维莱特先生近几日越发温和的面容上,虽然那维莱特先生之前对她们也很好啦,但是那种温柔和现在这种显然不太一样。
美露莘们凑到一起悄悄探讨许久,最终发现没人知道原因,纷纷对视几眼,歪歪头压着耳朵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
总之,今天也要努力工作才行!
“那维莱特先生,您是准备回去了吗?”今日负责办公室守卫工作的美露莘被身后房门打开的声音惊动,转头就看见从室内走出来的最高审判官大人。
审判官先生照旧是那副庄重又绅士的打扮,银色长发在最末端的地方扎了发带,松散地束在身后,额前那些半长不长的发丝则散落在脸侧,阳光透过沫芒宫的玻璃窗户照进来,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点儿阴影。
左鬓用了个精巧的发饰将碎发别到而后,海蓝色珠宝镶嵌于领结之上,修身大衣勾勒出那维莱特先生的完美身形,而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掌中甚至还握着一根蓝宝石手杖——确实很有些老派枫丹贵族的意味。
听见美露莘的问话,他淡淡抬眸,那双银紫色的双眸里不带什么感情,说出来的话也很简洁:“嗯,我下班了。”
“啊,好的,那明天见那维莱特先生!”这只美露莘的胆子并不算大,说出来的话也轻轻的,还有些磕巴,但是那维莱特并不在意,他伸出手轻轻放在美露莘的头顶,没用什么力,只是用作鼓励,温声回了她一句“明天见”。
“那维莱特先生,今天有点奇怪,但是……很喜欢。”美露莘眨眨眼,看着审判官大人离开的背影,开始悄悄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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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官先生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准时下班,这完全是因为最近他的家中来了一位特别的人。
那维莱特走在枫丹庭内那些四通八达的道路上,一路上普通枫丹民众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最高审判官大人独自一人出现在街道上,而且还是在下班高峰期——这件事情虽然不能说从未发生过,但确实少见。
周围人的目光并未打扰到那维莱特半分,他本就是个与人类社会融合不深的“人”,不必期望他会感到不自在,正相反,他视这些目光如无物,独自一人在脑中思量许久,最终脚步停顿,站在了一家机械制品店前。
更准确的说,那维莱特的目光落在了橱窗中那盏被精心制作成花卉形状的机械灯具上。
这盏灯具并不算大,只是有些长,显然是放在桌上使用的。它的整体使用了棕金的漆色,在橱窗内暖黄色调的灯光下更显得华丽,这种熟悉的颜色让那维莱特下意识想起钟离,他走进了这家店,出来时手中拎了个包装完美的礼盒。
“该回去了。”那维莱特想了一下时间,决定快点回到家中。
然而事与愿违,等那维莱特敲响家门,暮色已然降临,而距离他走出办公室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钟离对他的晚归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你这是……?”
钟离的双眼稍稍睁大了一些,眼中闪过惊讶,他实在没想到那维莱特居然带回来了这么多东西!
等到他帮忙将那维莱特手中那些包装好的袋子全部放到客厅后,刚转身,就看见这条水龙从门口抱进一捧带着水珠的浅金色花束,顺手还关上了大门。
那维莱特的眼神有些漂移,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夸张了,但他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这都是他一路走来觉得适合钟离的东西。
钟离接过他怀里的花,轻嗅到了几缕清香,甚至还沾染上了一些那维莱特身上独有的气味。很奇妙,但是意外的和谐,他轻抚了一下花瓣,笑着说道:“这似乎是枫丹独有的花。”
“嗯。”那维莱特指了指客厅中的那一大堆东西,“这些都是礼物。”
“虽然我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但是这也太夸张了些,那维。”钟离抱着那捧花转身,眼神扫过那些礼物,然后落在那维莱特的身上:“怎么突然送这么多礼物?”
那维莱特抿了抿唇,看起来不是很想回答,不过他从来不会欺骗钟离,最终他轻声说道:“你来了,我很高兴。本来想早点回来,但是走在路上看见这些东西,我觉得你会喜欢。”
——“我觉得你会喜欢,所以一时没忍住,就把它们全部买回来了。”这是那维莱特没有说完的话。
再怎么冷淡矜持,那维莱特都不能改变自己是一条龙的事实。而龙最喜欢的就是搜集一切宝藏,现在,矜持的水龙想为它一生的珍宝带来与之相衬的礼物。
“今天好像没做到我之前的承诺,请原谅我。”那维莱特认真地看向钟离,银紫色的瞳孔中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明天不会再这么晚回来了。”
钟离听他说完,哑然失笑。
他一直知道那维莱特有些懵懂,毕竟这么多年他都完全习惯了,但实在没料到这家伙还能做出这么可爱的事情,可他本人还在一本正经地纠结那些完全微不足道的事情……这简直太犯规了!
“那不重要,那维。”钟离上前两步,低笑一声:“你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那维莱特抬眸看他,下意识接话:“是什么?”
钟离凑到他耳边,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那束花被夹在了中间。
“——是你甚至都没给我一个吻,那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