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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wake me up!

作者 : kiriri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进击的巨人 艾伦 , 利威尔

标签 艾利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翻译

584 1 2021-8-30 00:17
导读
作者:ずーみん(p站id:7767323)
作品id:4853975

田园生活的艾利酱,乡村医生艾伦x不可思议的利威尔。
“干燥和迷你,哪种比较好?”

“这个。”

“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艾伦望着利威尔修长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笑着说。

今天早上刚刚采摘下来的番茄个个成熟鲜红,在照入厨房的阳光下泛着光辉。光滑的表面新鲜水灵,仿佛说着“现在正是吃我的好时候哦”。艾伦想,利威尔一定能够听见这个声音。

“明明是你说了要拿来做意面的哦。”

“我改变主意了,做卡布里沙拉。”

“真是的,都开始准备了。”

把两人份的意面放回瓶子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利威尔紧紧地靠着艾伦的背,越过他的肩看着他手中的食材。

干燥番茄、迷你番茄、番茄、马苏里拉干酪、罗勒、放入瓶中的意面。

全部都散发着生命的气息。它们柔和而健康的光泽过于耀眼,艾伦不禁眯起了眼。

利威尔比艾伦矮了十公分左右,他却总会在自己做饭时跑来,把下巴搁在自己的肩头,那时艾伦会十分自然地弯下背,然后被他笑说简直像猫咪一样。

之所以没有反驳“这是谁造成的啊”,是因为艾伦自己也十分享受这段时光。

“好浪费啊。”

“浪费什么?”

“要煮了它们。”

柔软蓬起的乳白色马苏里拉干酪是用满满一袋子的番茄换来的。今明两天正是最美味的时候,牧场的昆塔健康黝黑的脸上露出微笑这么说过。

虽说温暖的意面上融化拉丝的芝士也无法割舍。不过既然利威尔都这么说了,艾伦不禁觉得那或许的确有些浪费了。自己就是如此无法自拔得爱着他。

“主食吃什么?”

“嗯,我去奥路欧那里转转。”

“那带点生火腿去吧。虽说有点奢侈了。”

“啊,这可真奢侈。”

“的确很奢侈。”

艾伦感到背上噗嗤笑出声的气息,以及利威尔的体重的离开。啊,可惜。

从这里到奥路欧的店路程还挺远的。那就暂停一下做饭,上午把今天的出诊都跑完吧。艾伦把切菜板上排列整理的食材放回原处。番茄回到了竹篮里,芝士回了冰箱。

“你带些什么去?番茄吗?”

“啊,玉米吧。奥路欧家里人口多用箱子带去吧。”

“法棍面包片和一箱番茄交换的话就不要客气了。”

“好的,肯定会换法棍面包片回来的。”

“……玉米蛋黄酱面包吗…”

“那个好吃!”

“你这家伙可真精明。”

“明明利威尔桑你也喜欢吧?”

利威尔嘴角稍稍上扬,用鼻子出了声气。两人已对对方的喜好了若指掌。

穿着充满清洁感的白色T恤和棉麻短裤的利威尔看上去很凉快,即使是在没有空调的这个家中也并不让人感到闷热。艾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拭去了从自己额头滴落的汗水。

“喂——木箱在哪里呀——”

艾伦望着抓住了将厨房与餐厅不自然地隔开的柱子,一副心不在焉搜寻模样的利威尔笑道“你叫它它也不会出来啊”。

“在餐柜下面的抽屉里。之前爱尔德把它还回来的时候放在那儿了。”

从这个家出去时候木箱里装满了茄子,而回到家中时,木箱里已经装满了火腿和香肠。接下来要收下的生火腿,也是这个木箱带回来的伙伴之一。

利威尔自言自语着“找到了,找到了”,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木箱子取了出来。他戴上了手套,又将挂在柱子上的草帽戴在了头上,这是他干农活时候的标准打扮,利威尔称之为战斗服。

“你怎么过去?”

“……走路。”

“那你把自行车借我一下。”

“走路去吧,年轻人。”

“走路的话回来都要下午了。”

那可不行,利威尔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放在桌上,钥匙发出仿佛铃铛般悦耳的声响。

艾伦用难看的姿势趴在檐廊开着的窗子上目送利威尔离开的背影,随后拍了拍手。

他把听诊器和血压仪、药品放入写着“急救”的橙色背包里,并没有把买来充门面的白大褂穿上,那件只发挥过寥寥数次作用的白大褂被挂在窗边,都已经被日光晒出了淡黄色。而墙上被当作日程表挂起来的白板上仅写着“拉尔先生”,并没有写上具体时间,意思是无论何时登门拜访都可以。

艾伦打开了吱嘎吱嘎作响的门,把木门牌翻了个面,上面的“欢迎光临”变成了“巡逻中”。用附近的木头捡来做成这门牌的人是利威尔,而在上面写上不适合诊所的两句话的人也是他,他甚至还在这门牌上画上了一只一点都不可爱的狗。利威尔似乎并没有好好理解艾伦作为医生的这份工作。

挂在杂物间墙上的自行车被粉刷成了纯白色。当然干了这事的人也是利威尔,究其原因则是刚买来自行车时候车架就被艾伦给弄坏了。艾伦正想把肩上的急救包取下放在了车篮里,却发现那儿早有东西了,是四根长着茂密胡须的玉米。

等下利威尔桑,你至少把这些放进袋子里吧。艾伦笑着从杂物间的架子上取下了塑料袋,将沉甸甸的玉米装了进去。

在缓缓的下坡路上,艾伦紧紧的按了下刹车。在尖利的刹车声中自行车停止了前进。在这片广阔的田野的最里边种上玉米,是在来到这儿第二年的春天。

“利威尔桑——我去佩特拉桑家里出诊啦——”

在高耸的叶子之间,能偶尔窥见利威尔的那顶草帽。艾伦听到那个颇具特点的声音轻声跟自己说一路顺风,戴着手套的右手左右挥动。艾伦再次小声了说了句我出发啦,就奋力的踩起了自行车。

两个人刚来这里的时候,稍有些洁癖的利威尔也在一年之后完全与泥土成为了朋友。当然实际上在田里播种和日常照料这些蔬菜的人是艾伦,但收割几乎全权交给了利威尔。明明在平时他都不怎么接近菜地,一到收获的季节却一定能摘来最好吃的东西,即使是深埋在土中的土豆、萝卜、胡萝卜,他都能在一瞬间选出地里最好吃的那个,可谓是天才般的技能。

艾伦深信不疑,利威尔一定能听见蔬菜的声音。并不仅仅是蔬菜,他能听到森罗万象的声音。





“打扰了——我来出诊了——”

想着赶紧把手里的塑料袋放下,艾伦早早的在离玄关还有很长距离的地方就开口喊到。年代久远的黑色木门静静地打开,艾伦不禁想到这和诊所的门真是相去甚远。

“啊、艾伦君,欢迎光临。”

“你好。这些,不介意的话请收下。”

“哎呀这长得可真好,是利威尔桑摘的吗?”

“是啊,刚摘下来的,还很新鲜呢。”

“那可真让人期待。”

这个村里的村民,都管艾伦叫艾伦君,管利威尔叫利威尔桑。哪怕是艾伦的病人也不会称呼他为医生,哪怕是年纪比利威尔大好几轮的老人也管他叫利威尔桑。自打两人来到这村里起,简直就像是互相打了招呼般不可思议地大家都如此称呼。而且不管是谁,都会对利威尔使用敬语。

“打扰了——”

虽说大家都是熟人,不过招呼还是要打的。即使是亲近的熟人也不能松懈,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与他人保持良好的交流是非常重要这点,正是这个男人教给自己的。

放在榻榻米上的坐垫虽然已经瘪了下去,却依然很干净,轻轻吸上一口气还能闻到草的香味。艾伦他们家虽说老旧,不过大概是谁给翻新过,全部都铺上了地板。自己觉得这有些不自然,然而提出要铺榻榻米却总被利威尔驳回,他似乎觉得这种不自然也挺好的。

“绿茶可以吗?”

“啊,可以的。”

从厨房探出头的男人把茶杯和茶壶放在的木雕的盘子上,笑着说你可不要跟我客气。

“佩特拉桑是出门了吗?”

“是啊,去城里了,早上就出发了。”

“对哦,今天是花市的日子。”

离这个村庄驱车大约一小时的城市里每天都有集市。卖花的集市、卖蔬菜的集市、以及卖其他东西的集市。这三种集市轮流举办,星期天则是休市。今天星期四刚好是花市,而星期二和星期五就是蔬菜集市。艾伦和利威尔种的蔬菜就在那里卖给别人。

艾伦的本职工作毫无疑问是医生,只不过在如此人口稀疏的小村庄里,光靠医疗报酬是无法维持生计的。然后不得不开始的蔬菜种植却呼出意料地红火,现在都已经快分不清哪边才是本职工作了。

“嗯…血压稍微有点高,您有按照我说的注意饮食吗?”

艾伦一边记录下血压仪的数值,望着那个脸色难看地挠着头的男人。真是的,完全都不听医生的话嘛!

“不是…我也有注意饮食啊?不过好吃的东西太多了我也没办法嘛,奥路酱那边的面包软乎乎的太好吃了,昆酱那儿的鸡蛋又那么新鲜…啊、对了,爱尔酱那儿的生火腿!你尝过了吗?”

“我们打算今天当午饭吃。”

“是吗是吗。那个香味醇厚非常好吃哦。”

男人似乎是想起了那美味般地望着空无一物的空间露出了垂涎的样子,他用刚从血压仪上脱下的手杵着脸颊。

“虽然我也明白您的心情,但生火腿含盐量太高了不能吃。高血压就是要从饮食生活中开始改善。”

艾伦把血压仪装回急救包里严厉地说道。男人又一次脸色难堪地挠了挠脑袋嘀咕道可真严格啊。

“理智上我也是知道的……”

“您要是病倒了伤心的可是佩特拉桑,为了您最爱的女儿也请长寿。”

“所以我不是总说嘛,艾伦君你来我家当女婿不就好了,我也可以安心地去孩子她妈那儿了。”

“真是的,又说这话。事先跟您说吧,佩特拉桑喜欢的不是我而是利威尔桑。”

“诶?是这样的吗?”

男人一瞬间瞪圆了眼,然后不知为何露出笑容说道那孩子可真是喜欢高岭之花啊。艾伦不满得表示那我就是低岭吗,男人则笑着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说起来最近利威尔桑都没有过来啊,是放弃绘画了嘛?”

“啊,之前在城里给他买了花卉图鉴,也不能总麻烦佩特拉桑。”

“说什么呢,我和佩特拉可都没觉得他麻烦。”

艾伦学着微笑着喝茶的男人也把手伸向了茶杯。平时自己喝的都是红茶或咖啡,偶尔喝一下绿茶也不错。

“好喝。”

“想喝随时都可以来,叫上利威尔桑一起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艾伦说着露出了微笑,男人也笑了起来,艾伦觉得他那张脸与女儿佩特拉十分相似。

利威尔有时会随心所欲地出门散步,回来时候带着他所描绘的路边野花的画。虽说利威尔管那个叫做素描,但因为过于充满个人风格,艾伦无法达成利威尔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花的愿望。于是便求助了花卉专家佩特拉。每当来出诊的时候利威尔都会让佩特拉看他的素描,问她这究竟是什么花。可不管怎么说那实在是过于抽象的画,就连专业人士也觉得束手无策。顺便一提那些画还会加上利威尔自己的想象,因为花瓣的颜色和数目跟本尊不同,茎和叶的形状也也相去甚远是常事,到头来还是三人一起跑去利威尔看见那花的地方实地勘察,每次都是这样的流程。

佩特拉总是说着“真是的,又来了吗?”却露出十分可爱的笑容,连不怎么了解恋爱的艾伦都看得出来她对利威尔的思慕。所以艾伦才买了花卉图鉴。或许是自己在嫉妒她如鲜花般美丽的恋爱。

“你们俩来这村子有多久了?”

“让我想想……已经六年多了。”

“都这么久了吗。虽说这个村子相比之下年轻人还是比较多,你们俩来之后这里可热闹了不少。艾伦君你总是开朗有精神,利威尔桑……嗯…怎么说,是这一带从来没有见过的类型。”

“我在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也从没见过像利威尔桑这样的人。这么不可思议的人,在这世上绝无仅有了吧。”

“也许真的没有了。”

男人与艾伦相视一笑。自从来到这个村子,每天都充满了欢笑。从出生起直至现在可以说都过着无忧无虑生活的艾伦现在最喜欢的是这个村里的生活。或许是自己适合村里的悠闲节奏,又或许是因为有利威尔在自己身边,再或许是两者皆有。




艾伦与利威尔的相遇,是在六年前的三月。那一天艾伦去下个月即将去那儿开始工作的医院打招呼,在回家路上打算去车站地下商业街买个蛋糕回家,就在自己带着轻飘飘的心情走过检票口的时候,在偶尔会举办一些活动的广场上,看见一个身穿西服、呆呆杵在那儿的男人。男人两眼无神地望着远方,痛苦地眨了几次眼,这个举动令自己感到有一些奇怪。艾伦忍不住驻足观察,突然那个男人左右摇昏着脑袋蹲坐在了地上。艾伦一边感到麻烦一边调动了自己有生以来全部的良心上前询问他你没事吧。

自己让男人坐在了长椅上岗,摆出医生的样子询问他的症状,告诉他只是贫血而已并无大碍,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下检查,便打算打道回府,可看到对方正打算给艾伦为自己从自动贩售机买来的水付钱,却在慌乱中把钱包掉在地上时又不禁担心了起来。艾伦装作好心地问要不我送你到你家附近吧。不料男人却震惊得问道“我的家?”随后又左右摇晃起了脑袋。这一连串举动让艾伦着急了,连续问道“你的家在哪里?”“你的工作是什么?”“你名字叫什么?”对这些问题都答不上来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可他依旧告诉艾伦他只是有些累了,没问题的,催促艾伦回家,可自己哪里放得下,现在想来,大概是那一瞬间自己的心就完全被他所占据,不愿放手。于是艾伦凭着二十多岁年轻人特有的气势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乡下生活,把男人带来了这个村庄。

男人的症状似乎是某种失忆症,不过对日常生活并无大碍。从他的驾照上得知他的名字是利威尔・阿卡曼,比艾伦年长五岁,住在离他们相遇的车站很远的地方。自己对利威尔说了这些后,他才想起自己的名字。随后他拿出了手机,让一个似乎是他亲人的、叫做凯尼的男人帮忙处理相关的手续,就挂上了电话。

艾伦自己也联系了刚打完招呼的医院,寻找正在招募医生、同时接近大自然的村庄,又在条件适合的这个村庄寻找适合开诊所的房子。对于从小一直遵从着父母安排的艾伦来说,可谓是惊人的行动力了,就连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而艾伦的父母也笑着表示这挺像你会干的事,并没有劝阻,令艾伦心中充满了感激与今后不会再回到他们身边的寂寞之情。如极大的觉悟,竟然是在一天之内定下来的。

那天晚上,两人越过了一线。

在一切准备就绪前,艾伦让利威尔住在自己的公寓里,他坐在窗边茫然地眺望着月色的身影令自己感到揪心不已,与此同时感到了无比的恐惧。听到艾伦呼喊他的名字后利威尔才转过头来,望着刚洗完澡的艾伦,随后慢慢地脱下了艾伦借给他的衬衫,面无表情地问对方,你要在上面还是下面。明明已经是成年人的艾伦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脑中也不禁浮起了问号。然而在自己漏下一声“哈?”之后看到了利威尔充满热度的眼眸,心脏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艾伦小心翼翼地问“那利威尔桑你是哪边有经验”,结果对方霎时露出了惊愕的神情,随后又痛苦地眨了眨眼,艾伦忍不住上前握住他纤细的手腕,告诉他对不起,不用回答也请,请让我在上面。

那之后,几乎是强行把利威尔推倒共度了一夜。虽说最初是利威尔诱惑了自己所有应该不算强迫,不过艾伦也反省了自己过于强硬。要找什么借口的话,艾伦自然是因为第一次与男性鱼水之欢,比起对方是女性时更强的背德感和罪恶感煽起了自己的兴奋,而既然是利威尔诱惑自己那相比对方一定有这方面的经验,结果每每触碰到他时候都会发出痛苦喘息的样子、那犹豫和羞涩都让自己无比地沉迷。

在自己粗暴地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在他雪白的皮肤上留下痕迹时,艾伦可以确定,迄今为止利威尔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倘若他说他是想要确认自己还活着的话,自己的行为是否可以被原谅。看到杵在窗边望着月色的他让自己无比恐惧,生怕只要一不留神他便会消失不见。用尽全力抱住过于脆弱飘渺又美丽的他,两人仿佛想要躲藏于黑暗一般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清晨,透过忘记拉上的窗帘而照入室内的阳光,艾伦看清了房间内的惨状一时语塞。利威尔雪白的肌肤上残留着无数道淤血与牙印,脸颊上带着泪痕,他红肿的眼眶充满诱惑,艾伦不禁在沾满欲望的被褥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蹲下了身。糟了,自己竟然对着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做了如此过分的事。如此自私的性爱行为还是第一次。想起自己昨晚仿佛野兽一般被不堪的情欲所支配覆于对方身上,艾伦不禁感到一阵目眩。

无法忍受两人的情事所留下的空气,艾伦打开了窗,利威尔被吵醒后呼唤了自己的名字。他用充满情色感的沙哑声音向自己问候早安,艾伦便扑通地一下跪在了窗前。

到昨天为止艾伦都没想到自己的心中居然住着这么一匹野兽。被欲望所支配伤害对方,使他落泪。自己并没有对情事本身有丝毫的懊悔,只是要是能再温柔一些的话就好了,然而这样的心情无法好好地组织成语言,尽管如此,利威尔依然告诉自己没事的、不要在意,他抚摸自己脑袋的手十分地温暖。艾伦那时向神发誓,自己再也不会碰利威尔一分一毫。

然而这个誓言,在一个月后便被轻而易举地打破了。

两人来到这个村庄的时候,实际上还有另一位同居伙伴。是一只叫做小翼的脏兮兮的杂种狗。那是两人把买来的最低限度的家具以及紧急采购的医疗用品装进刚购入的二手破小卡车,要从艾伦的公寓出发之前利威尔捡来的小狗。睡在助手席的利威尔腿上的狗,不知是不是被乌鸦追赶过,在背上粘着几片黑色的羽毛。艾伦疑惑地问这是啥啊,利威尔却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地回答说,我觉得小翼是个好名字,你看它背上还有羽毛呢。

结果到最后艾伦都没有把“把这狗放回去”说出口,两人带着小翼来到了这个村庄。捡到它时满身疮痍的小翼在来到村里三天后就完全恢复了健康,整天都在还没种上蔬菜的光秃秃的院子里跑来跑去。与忙着准备诊所开张的艾伦不同,无事可干的利威尔只是心不在焉地坐在檐廊上,看着小翼玩耍,偶尔也会抚摸它与它一起玩,也会强行把小翼带去浴室洗澡,不过因为利威尔常年面无表情,艾伦倒也不是很清楚他到底开不开心。当然毋庸置疑的是利威尔的确十分疼爱小翼。

那之后过了两周,就在艾伦的诊所刚开业那会儿,小翼就不知行踪了。

虽说既没有给他戴上项圈也没有系绳地放养在院中,简直像是在对它说什么时候都可以走哦,说到底小翼本身有没有被养的自觉都难说,在艾伦看来小翼失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只是怕利威尔会伤心,不过他也仅仅感叹说道小翼果然就是要飞向远方的啊。看来并没有太伤心,艾伦不禁松了一口气。

然而那天晚上,利威尔几乎没有吃晚饭,对他这从未有过的举动艾伦不禁担心地问他没事吧。听到这话,利威尔稍稍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告诉自己,他只是有点累。

这句话令艾伦的胸口躁动,这简直和他们相遇的那一天,艾伦所激烈地将其占为己有的,那个快要消失般的利威尔一模一样。

这样的话利威尔会消失不见,就像小翼那样。好可怕,请你哪里都不要去。恐惧占据了艾伦的心头。

于是就连饭后的餐具都顾不上收拾,艾伦就在这儿将利威尔推倒在地。没有去卧室,将桌子当作支撑点,站着交欢。因此,“推倒”这个说法并不恰当,请当作“没有得到对方同意的性交”的含义来理解。

事后,在忘记关上的灯光下艾伦看清了利威尔的惨状,顿时浑身血液倒流。

自己又伤害了对方,明明都已经向神发誓过不会伤害他第二次了。艾伦变得无法相信自己,他发觉自己心中的那匹野兽能够轻松地将自己的理性吞噬,并且再一次向神发誓不会有下一次了。

可终究,不管自己向神发誓多少次都并没有效果。这六年间,艾伦还是像这样侵犯了利威尔好几次。

每次侵犯,都是在利威尔说他有点累了的时候。比如与利威尔十分亲近的牧羊犬玛丽亚死去的时候;马上就能丰收的番茄被台风全部摧毁的时候;屋檐下建造中的燕子窝被乌鸦破坏的时候。一般人会将其表述为伤心、寂寞、可惜的时候,利威尔都会说,他有点累了。

因此艾伦才无法克制自己,平日里不会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的利威尔,唯独会说出口的这句话,让自己感到了无可抑制的恐惧。只能用这样粗暴的方式来确认他还活、还在身边的自己真是太逊了。自己无比单纯地、心无旁骛地爱着他,可自己却没有将自己的这份心意传达给他,只是沉迷于把浅薄的欲望发泄在他的身上。





巨大的时针发出十一声声响。艾伦终于回过了神来,发现自己在这儿已经呆太久了。

“啊、我得回去了。”

“什么啊,不用急啊。”

“那可不行,我得回去做午饭了。利威尔桑还等着呢。”

“这样啊,那可得赶紧回去了。啊对了艾伦君,佩特拉有东西让我交给你,你稍微等我一下。”

男人说着站起了身,他的身影消失进了里屋。艾伦把剩下的绿茶大口喝光,一面厚脸皮地想着下次来这里时候再细细品味。当自己把急救包背上准备好动身时,听到男人说着让你久等了,抬头看到他手中抱着一大盆花。忍不住发出感叹声。

“这是昙花吧?好厉害,太帅了!”

“你还挺懂的呢。佩特拉跟我说反正要给你们就给你们开花的,就拿这盆吧。”

“你在说什么啊,昙花开花只在夏天的一个晚上啊。”

“是这样的吗?”

“据说昙花非常美丽,又梦幻又神秘……太感谢了!”

“佩特拉说这花这星期就会开。”

“谢谢!我会小心搬回去的。”

“那就好,要是开花了让利威尔桑给它画下来,我挺想看的呢。”

“哈哈,好主意,我去告诉利威尔桑。”

收到了意料之外的大礼令艾伦心情愉悦,忍不住想要赶紧带回家给利威尔看。

“那再见啦,不要忘记适当的运动、以及注意饮食,还有不要忘记吃药。”

“哦,我知道啦。”

“跟佩特拉桑说一声,我下次和利威尔桑一起来拜访。”

“嗯,你跟代我跟利威尔桑问个好,谢谢他的玉米。”

与送自己到了玄关的男人笑着告别,艾伦又再次调整了一下手里巨大花盆的位置,道完再见后向对方鞠了一躬便急匆匆地跑回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将花盆放在了车篮里。虽说也许会迟到,但还是慢慢骑车吧。总之自己得小心翼翼得把这盆花带回家。而正当面带笑容的艾伦打算骑车离开时,男人跑了过来喊自己等一下。

“重要的事忘记跟你说了。那个啊,皮克西斯桑想要利威尔桑最近去他那儿一趟。好像是罗泽的生体不太好的样子。能拜托请利威尔桑去一下吗?”

明明不是很长的路,男人却跑得气喘吁吁,艾伦不禁苦笑他果然运动不足,随后告诉他自己会传话给利威尔的。

“明天就可以去,利威尔桑也很担心呢。”

“是吗,那就跟他说一下,麻烦你了。”

艾伦点了点头后踩着自行车出发,回头望去时,发现男人也在向自己挥手道别。

罗泽是这个村庄的村长皮克西斯养的黑猫,年事已高,最近都打不起精神来,因而几天前利威尔刚跑去看过。

这个村庄里的人把利威尔当作休业的兽医。因为他本人几乎没有与艾伦相遇之前的记忆,自然也想不起过去究竟是什么工作。那么为何会被当作兽医,还得从六年前说起。

小翼失踪之后不久,得知家附近就是牧场的利威尔几乎每天都会去那儿散心。渐渐地他与牧场主人昆塔成了朋友,昆塔也会让他进入牧场的园地之内。不知何故,利威尔非常受动物们的欢迎。其中最与他亲昵的要数牧场犬玛丽亚,甚至会抛下工作和利威尔玩耍。

那是艾伦也一同去了牧场的一天,正当艾伦、利威尔和昆塔三人盘坐在草地上聊天时,躺在利威尔腿上的玛丽亚突然咳嗽,十分痛苦地呕吐了起来。昆塔急忙跟利威尔道歉、责骂起了玛丽亚,而利威尔却史无前例地慌张了起来,摸着玛丽亚的肚子,仔细地观察它。艾伦与昆塔面面相觑,望着慌张得方寸大乱的利威尔怎么回事。利威尔则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情望着昆塔,告诉他玛丽亚得了胃癌,只有五天的寿命了,他告诉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呆住的昆塔说,请尽量陪在玛丽亚身边。

就如同利威尔说的那样,五天后玛丽亚去了天堂。它在昆塔的怀里,被家人环绕着,如同睡着了一般逝去。艾伦那天也将诊所停业,陪在玛丽亚的身边。当然其实比起玛丽亚,艾伦更担心利威尔。利威尔静静地注视着玛丽亚离开后向泪流满面的昆塔鞠了一躬,离开了牧场。

第二天,利威尔从佩特拉花店买了花再次拜访牧场。昆塔向利威尔多次表示感谢后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一旁着急起来艾伦不禁脱口而出利威尔以前是兽医。

诊所里医生的室友过去似乎是个兽医。这个小道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不胫而走,村民带着自家的猫狗拜访利威尔,不过实际上并没有兽医资格的利威尔无法诊治,尽管如此他也无法放任不顾。没有兽医经验和知识的利威尔每次的诊断都可谓准确无误,有时表示动物很健康不用担心,有时则告诉主人需要带它们去城里的医院好好看看下医生。没过多久,利威尔就成了村里的动物健康顾问。

那时艾伦已经确信了,利威尔能够听懂动物的语言,他能侧耳倾听它们的倾诉,知晓症状如何。当然利威尔本人从未说过,只是艾伦个人的猜想而已。

沿着缓坡骑车上到了顶端后艾伦停下车将车篮里的花盆放下。从诊所兼住家的这里放眼望去,整个村庄尽收眼里,十分美丽。最初来到这儿的时候,利威尔告诉自己,在这里能够听到地球的声音。

话说回来,这个村里的村民会觉得自己和利威尔是什么关系呢。现在应该不会觉得他们只是室友了吧,但也找不到其他恰当的词汇。既不是亲属也不是朋友,更谈不上恋人。虽说艾伦喜欢利威尔,却因害怕知晓利威尔的想法而从未告诉过他自己的心意。有过几次身体上的关系,但别说亲吻,连手都没有牵过,哪怕在床上,也只是艾伦单方面的行为,与恋人间甜蜜的气氛相去甚远。除去艾伦做饭时候利威尔会粘上来以外,两人也没有其他身体接触。这唯一的触碰也仅仅是在看做饭的程序,并不是想要触碰自己吧。

这样的关系,可真是太无望了。可同时,也是无比地幸福。是不管发生什么都自己不愿放手的幸福。

“利威尔桑——我回来啦——”

站在大门敞开的玄关打回来的招呼,从屋里就传来了欢迎回来的声音,艾伦微微露出笑容。我出发来,路上小心,我回来啦,欢迎回家。艾伦不得不承让这些稀松平常的、从出生起不知说了几万次的问候,变得意义生辉的是自己爱着他的心情。

“这是什么啊,好厉害啊。”

“是昙花,佩特拉给我们的。她说这星期就会开花了。”

“哦。”

利威尔把花盆放在玄关的石头上,轻轻抚摸它的茎叶,笑着表示知道啦。
一看到他的笑容,艾伦一路在日晒中骑车上坡的疲劳慢慢地浸透的全身,困意袭来。利威尔一直盯着植株中间的花蕾,艾伦则在檐廊坐下身,用双手支撑着体重,闻着身旁的利威尔干净的香皂香味,忍不住闭上了眼。

“喂,你可别睡,午饭还没吃呢。”

“好痛!我知道啦!”

艾伦被利威尔捏住了鼻子,顿时困意全无,抱怨了一句光利威尔桑洗了澡太狡猾了。

“我也去冲个澡吧。”

“是啊,看你出了一身汗。”

光是洗个澡的话我等你,利威尔这番居高临下的发言让艾伦笑出了声,自己还挺喜欢他这点的。






“卡布里沙拉,生火腿鳄梨面包片,浓菜汤。”

“嗯,我开动啦。”

“吃吧。”

用边角木材做成的餐桌上铺着方格花布的餐垫,上面放着色调统一的白色餐具,艾伦与十分规矩双手合十的利威尔面对面,开始了迟到的午餐。水灵甜美的番茄配上拉丝的芝士,罗勒和黑胡椒也起了极好的点缀,艾伦不禁称赞它的美味,而利威尔也点点头表示还不错。

“奥路欧给了我们很多面包片。”

“都跟他说了我们家只有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难得有奥路欧的面包,明天去皮克西斯桑家的时候带些去吧,再做点番茄浓汤。”

“说的也是。”

奥路欧特制的面包片,外皮酥脆内部松软,咬上一口唇齿间都是黄油的香味。佩特拉的父亲赞不绝口的生火腿也咸甜适中配上入口即化的鳄梨可口无比,甚至有些担心嘴巴不够塞。

用剩下的番茄做的浓菜汤酸爽可口,种类繁多的蔬菜营养丰富。受到了太阳的恩惠的美食在两人的舌尖跳跃。

“我吃完了。”

“我也吃完了。”

再次规规矩矩地双手合十,低下头行了一个礼后利威尔收拾餐具,而艾伦则负责洗碗。利威尔又坐回了檐廊,轻轻抚摸着昙花。

艾伦,这花今晚就会开了。

既然利威尔都这么说了,于是两人早早地吃完了晚饭,将被褥铺到了檐廊,关上家里的灯,在月色之下等待着昙花开放。利威尔穿着灰色的T恤与城里流行的时尚五分裤盘腿坐在坐垫上,艾伦也是差不多同样的打扮坐成了一个三角形,前后摇动着身子。佩特拉说这盆昙花这周开,但利威尔却断言今晚就会开放。他一定是听到昙花这么说了。

“味道好香啊。”

“就是这花的香味,非常浓郁呢。”

“是很甜的香味呢。”

“……是啊,非常甜。”

甜美馥郁的芬芳充满了整个空间,全身都被甜美浸没,仿佛蠢蠢欲动的白蚁一般被这朵梦幻的花朵所吸引。利威尔的姿势从盘坐变成了趴在地上,他用鼻子靠近花蕾闻了闻,轻声地感叹好香啊。这光景过于妖艳,仿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一般,艾伦别过了目光。

“艾伦?”

早已过了思春期的男人的小小情欲,倘若被自己的心上人发觉就太丢人了,艾伦绞尽脑汁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然而利威尔似乎没有在意艾伦不轨的举动,轻拍着花蕾告诉自己,这花就要开了呢。

艾伦漫不经心地望着慢慢盛开的花瓣。而利威尔仿佛是在鼓励这株完成着一年一度的重大使命的生命一般,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茎部。

万里无云的夜空中月光明亮,这株神秘的生命开出了巨大的花朵。两人十分自然地在这朵美丽的花的注视下,像是被吸引了一般温柔地接吻。

原本只是轻触的吻越来越激烈,相互吞食着对方的嘴唇,而空气中落下的吐息声与湿润的嘴唇的声音充满了情色的气息。艾伦忍不住将舌头伸进了利威尔的口中,却被利威尔敲打了下肩膀。

“干嘛?”

“不看花、的话……太浪费了。”

“没关系的,图鉴上说只要好好照顾它的话它还能再开一次。”

“……是吗?”

艾伦握住了敲打自己肩膀的手,将手指伸入对方的黑发中,利威尔仿佛感到了痒一般地闭上了眼,那模样十分可爱。艾伦不禁诅咒起自己不成熟的理性已经完全无法遏制。

“利威尔桑,你知道昙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艾伦你的心跳……”

“对不起……抱着你我就忍不住跳这么快。”

将扑通扑通的心跳贴上利威尔的胸口时,利威尔小小的脑袋便搭上了艾伦的肩膀。

“利威尔桑…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请让我现在重来一次。”

“‘重来’什么……?”

脖子上能感受到利威尔的气息,艾伦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吐气时,盛开的昙花好似眯起了它秀丽的眼。

“昙花的花语是,幻梦、纤细…还有享乐。所以利威尔桑,请让我再次从头开始拥有你。”

这次,我想要温柔地对你。利威尔沉默地接受了艾伦颤抖的声音。不是那样野兽般地行为,而是想要在这美丽的月色下,在馥郁的芬芳中,在美艳的花朵的注视下,两人构筑充满爱的关系。想要更多地触碰对方,想要更确信对方的的存在,在他的耳畔低语喜欢和爱,让这月亮、这鲜花、这夏风都嫉妒地,深深地、深深地交融在一起。

艾伦亲吻上对方呼唤自己名字的嘴唇,触摸他沁出汗水的肌肤,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秀发,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爱抚他,触摸他的全身,从脚趾间到头顶都细细品味,反复地品尝快乐的顶点。啊,这可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无论是艾伦还是利威尔,都是初次尝到这样的快乐,直到昙花盍了上眼都难舍难分。



艾伦醒来打了个喷嚏,最先印入眼帘的是已经凋谢的昙花,才想起自己没有细细品味一年一度的奇迹,却得到了更重要的东西,这样的满足感令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身边早已没有利威尔的身影,这令自己感到有些遗憾。屋外开始泛白的天空晴空万里,哪怕在盛夏黎明之际还是少许寒冷,艾伦揉了揉自己露出的手臂。

“哟,你起来啦。”

“利威尔桑。”

看到边向自己问候早安边院子里走来的利威尔身穿自己的战斗服,艾伦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五,猛地跳起了身。

“对不起、我马上去准备!”

“哦,没事。我全都摘来了。茄子和黄瓜,还有番茄对吧?秋葵也要一起带去吗?”

利威尔扬了扬剪刀说要带去的话我就去摘下来。虽说自己动作温柔但昨晚依然对他的身体恣意妄为,竟然还能在天亮前起身去摘蔬菜。艾伦笑着说你可真是结实,察觉到他话中有话的利威尔得意地用鼻子出了一气说我的锻炼方法可和你不一样。

“还有时间,你去冲个澡吧。”

“好的。”

昨晚在铺着木质地板的檐廊亲热以至于膝盖被磕疼,从五分裤露出的部分都能看见红色的痕迹。脱下了长靴坐在了自己身边,他呢喃着太阳升起来了,将温暖倦怠的身体伸向了天空。艾伦打了一个哈欠,随后耳朵的深处听到了什么声音,伸了一半的懒腰僵住了。

“怎么了?”

利威尔在身旁抬头望着艾伦,天真无邪地侧过脑袋,可现在无暇去感叹他的可爱,艾伦侧过了头倾着听什么。

“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奇怪的声音?”

“怎么说,慢悠悠的声音。”

既不是风声也不是鸟鸣,而是更低沉的,像是从腹部发出的的声音。是艾伦迄今为止从未听到声音类型,十分地不可思议。艾伦若有所思地歪过脑袋,而利威尔则在一瞬间睁圆了眼睛,随后,无比愉快地笑了起来。

“我说艾伦,那是地球转动的声音啊。”

“地球转动的声音?”

“对啊。”

原来如此,你也能听到吗。利威尔说着,打心底里感到开心地眯起了眼露出微笑,他的模样让艾伦完全把利威尔刚说的话抛到了脑后,毫无根据地开心起来自己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利威尔则伸过手来与艾伦十指相扣,认真地望着自己。

“艾伦,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感情,因为一直都能听到你的心声。但是我却没有说出过口……明明你听不到我的心声……抱歉。”

利威尔轻轻地伏下了眼。

“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哇!”

等不及利威尔把他爱的告白说到最后,艾伦便仅仅地抱过了他。利威尔不满得用自己仅存自由的脚踹了一下对方的小腿,然而艾伦毫无畏惧。他将脸埋入了利威尔的脖子,鼻腔中弥漫这香皂和泥土的气息。

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利威尔桑,我会好好照顾它的。所以这盆昙花一定会开第二次,下次我们一边喝酒一边整夜欣赏它吧。”

艾伦拍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昙花,利威尔轻轻笑道真是呢,它也是好不容易才开一次的。

“拉尔桑也说很期待利威尔桑的素描,结果忘得一干二净,对不起。”

“素描我画了哦。”

“诶?什么时候画的??”

“你睡着以后,虽说那是昙花已经开始凋谢了,但我还是把它画下来了,下次出诊的时候带去吧。”

“你看,就是这个。”利威尔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的确散落着他平时爱用的素描本。然而翻开那上面的画,艾伦就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昨晚利威尔温柔地抚摸过的花茎歪歪扭扭,他夸赞过漂亮的叶子形状也是完全不同,更过分的是他凑近鼻子闻了好几次的花瓣都被画成了粉红色。

艾伦连一句“奇怪,利威尔桑,昙花不是白色的吗?”都说不出口哑口无言,然后想象着拉尔父女看到这幅画的反应,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对不起,但是这画味儿太冲了。”

“啊啊?素描能有什么味道?”

利威尔不开心皱起了眉头,完全不懂艾伦到底有什么好笑的,而这举动也让艾伦觉得可恶,到底想要让我多喜欢你,全身细胞都发出愉快的呐喊。为了不惹利威尔更不高兴,艾伦把笑意忍了回去,环抱着利威尔的手摸到了他的背部,听到了他心跳的声音。这声音比起迄今为止自己所听到的任何声音都更加神秘、更加美丽、也更加可爱而珍贵,即使无法像利威尔那样听到蔬菜和动物的声音,只要能听到这个声音,艾伦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喂,你要迟到了哦。”

“再稍微让我抱一会儿嘛。”

艾伦仿佛孩童般地撒娇,而利威尔表示可真拿你没办法,也伸手环抱对方,笑着告诉他你的心跳声可真吵啊。

从今以后也请一直如同此刻一般,两人一同享受这静谧而喧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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