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517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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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名侦探柯南 白马探,宫野志保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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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7 19:00
- 导读
- “爱情不懂地理,所以不识边境。”——杜鲁门•卡波特(Truman Capote)《别的声音,别的房间》
在很多年以后的那个燥热得令人昏昏欲睡的下午,在躺椅上进入午睡的白马探,准会想起当年他遇见宫野志保的那个晚上。
1897年,他刚刚从巴黎学习医学毕业回到故乡。踏进白马家府邸会客厅后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就是她了。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傍晚,下午的燥热褪去,晚间的凉风裹挟着白马家宅邸庭院里康乃馨的甜香扑面而来,让这场为回国的白马家长子举办的室内音乐会恍惚得像一场迷梦。一切都美好而梦幻,而在白马探看来,那个年轻优雅的女钢琴师当是乐团乃至整个音乐会的中心。她美得像朵玫瑰花——美丽而多刺,只看她那身冷淡的气质就不言而喻。她是这场迷梦里唯一清晰的存在,冷冽而高贵。
在梦幻褪去之后,他的小妹妹念叨了一晚上音乐学校新任的女教师宫野志保,她来这里教授三个月的钢琴课。她说,总督城区里几乎家家都想请她去当钢琴课家教,因为她教授的钢琴曲传自上个世纪,古老而崇高。
白马探蹲下来,视线和白马优平行,温声问她:“那么,你想不想要她来上钢琴课?”
宫野志保第一次在午后拜访白马宅邸时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室外燥热难忍,但是踏进大厅之后,温度变得更加适宜,甚至隐隐有些凉意。宫野志保若有所思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庭院的布置,眼睫轻阖看不清神情。她想起穿过回廊时见到的古老而破败的宅邸外观和错综复杂的偌大庭院,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佣人从缝纫室回来,有礼的告诉她白马小姐已经准备好了,宫野志保转身应答,随佣人一同过去。
白马探是从宫野志保第二次给白马优授课时开始在缝纫室逗留的。为了这个原因,白马夫人要求这段时间内缝纫室的门要保持打开的状态,白马优因此和哥哥闹了一场。
“这样的话,我怎么和宫野小姐悄悄聊天?一下午的钢琴课实在是太累了……”
白马探摸摸妹妹的头。
“这样的话,你就和母亲说,不要上钢琴课了?你以后可以常常邀请她过来陪你。”
白马优想到自从父亲过世之后越发守旧刻板的母亲,畏缩的摇了摇头。
“可是宫野小姐说,如果她不必再上我的钢琴课的话,她不仅没有时间来找我,而且她也不太愿意过来……”
白马优想起起宫野志保对她说这话时温柔却带着疏淡的身影。
“她说她不能把一辈子的时间都耗在这些古老宅邸和钢琴练习曲上。”
这次白马探没有接话。他深陷在殖民时代风格有着精美刺绣的高背扶手椅里,半个身子陷入黑暗之中。但是被光照亮的地方也是一片黯淡,不再像是那天刚刚回到白马府邸的高才毕业生白马探。
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自顾自的接着说:“她也会拉手风琴,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请她去教授这些。总督城区的贵族们只喜欢钢琴,至多也是竖琴这种天使的乐器。”
这一切陷入了莫比乌斯环,兜兜转转还是被困在原地。
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提出让白马探在周日下午离开缝纫室,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有些事情不用提起他们也心知肚明,这座城市里苦杏仁的味道往往和爱情有关。
宫野志保住在海边的一处别墅里。白马探跳下马车,让车夫在外等候,提着药箱进了庭院。宫野志保独自一人居住,来为她看病的白马探觉得这简直是一场冒险。他敲了敲别墅大门,宫野志保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请进,医生。请直接上二楼,我在临海的卧室里等您。”
白马探推开门。他意外的发现这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必备的物品。他想起白马优曾经和他说起,宫野志保出身于内陆另一个殖民城市的古老世家,在本国独立之后,这些殖民贵族就龟缩在老旧城区的破败宅邸里苟延残喘。宫野志保曾生活过的家是这一片宅邸里最高大华美的一座,陈设自然也是最考究精致的。他本以为十几年的生活多多少少会在一些方面留下痕迹。
白马探的神色淡了淡。
他敲开卧室的门,看见被黑暗淹没的宫野志保。宫野志保平躺在床上,听见白马探磕磕绊绊的告诉自己他代替原先为宫野志保诊治的奥利维利亚医生前来看诊。宫野志保似乎早有预料,半垂着眼默许了他的说辞。白马探克制内心的颤抖为面前的女人诊断,几乎忘记作为医生的职责,最终被当场揭穿。
宫野志保握住他的手移开,语调冰冷:“医生。”
白马探声音沙哑:“这一刻我希望您不仅仅把我当做医生,我承认这样的做法侮辱了我的职业道德。”
宫野志保坐起身,凌乱的丝绸衬衫簌簌落下,遮盖住白马探的双手。
白马探看着宫野志保的上半身靠近,他的双手被引导向上。
“所以我答应了。”
白马探闭眼靠近宫野志保,这也许是他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违背职业道德的事。
不过宫野志保是不同的。她不能被单纯的看做一名乐师或者是一名贵族遗孤,正因为她是一个矛盾体才轻易吸引了白马探的全副注意力。
所以,白马探愿意为了宫野志保打破他过往二十八年来恪守的所有原则。
“你在走神。你们男人面对投怀送抱的情人是不是都这么敷衍?”
“我在想……我希望你不只今晚是我的……”
“您得学会珍惜今晚。”
白马探抓住了那捧萦绕在心头许久的月光。
而现在距离宫野志保离开这里还有两个月。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从午后的小睡中醒来的白马探已经不太记得细节。他和宫野志保度过了疯狂而迷醉的两个月,以至于只有他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晚记忆才足够清晰。那个晚上的宫野志保在他耳边低低叹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把我的心丢在这里。”
那时还年轻的白马探抱紧了宫野志保作为无声的回答,而如今他在暮年时想起这段回忆时,会笑着叹息宫野小姐什么时候吃过亏,这明明就是有去有来的双向承诺。
漂浮在回忆里的白马探从用于午睡的躺椅上起身,耳朵里充斥着妻子和女佣准备晚餐时发出的杂乱声响,今晚他们的儿子将会从一次漫长的旅行中归来,全家都忙着迎接他。
在餐桌上,年轻的白马彻为家人们讲述了他的见闻,从被圈养在鸡圈中的老年天使①到世上最美的溺水者②,从散发着玫瑰香味的小镇③到那个小镇里接待夜莺的地方④里年老的女手风琴乐手。她像吟游诗人一样四处漂泊而来,在这里停留时死去。她在迷幻的音乐和寻欢作乐的人群中看起来极度清醒,像是德尔福祭坛上的女祭司。白马彻说,他离开那个小镇时死者的遗骸正被海浪淹没,而他回来时再一次路过那里,跟随皮肤棕褐的渔人潜入深海找寻乌龟当晚餐时又见到了这位无名乐师。她至少年轻了五十岁,有着漂亮的棕褐色短发和水蓝色的眼睛,身后是裹挟着奇花异草的水流,那些花草曾在她漂流时途经之处生长。
白马探从餐桌上其他人的反应中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颧骨周围一片潮湿。他的妻子镇定的控制场面,而他被送去休息。
晚间就寝的时候妻子用肯定的语气对他说:“是她。”
他仰头倒在柔软的床单上,疲惫的点点头,等待着妻子的反应。
“我可怜你,但是你仍旧比我幸福。”妻子平静的说。
他知道为什么,这源于半个世纪前的往事。他的妻子年轻时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长年在感情的漩涡中挣扎,了结这一切的缘由是那人在半个世纪前发生的霍乱大流行死去,尸体被丢进了教堂地下层层叠叠的尸体堆里。
他们仍然平和地共处,也许会吵架——
不过没关系,他们已经到达了彼岸。
FIN
①:即《巨翅老人》。
②:即《世上最美的溺水者》。
③:详见《逝去时光的海洋》。
④:化用《十日谈》,和马尔克斯文中“卡塔里诺的店”同义,意为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