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64743
作者 : 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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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其他
原型 银魂 胧 , 虚
标签 银魂 , 胧 , 虚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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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2
2021-11-18 01:04
- 导读
- *偏意识流向
*极微量虚x胧
*有捏造,有添加个人理解
比起剧情更偏向书写感觉 也许是随笔x
结束一场性事后,他起身,动作迅捷地套上了贴身的软甲,一裹外袍,就要往演武场去。虚在一旁轻笑,说你也太心急,寻常人类这般后都该温存片刻,不如先放开手头事,坐下来喝杯茶。
如果这是命令的话……他低垂着眼。
很可惜,这并不是。虚仍笑着,却是有些不耐地一挥手,视线转向窗外的天空。江户今日不见太阳,沉重云翳笼罩在都市上空,一如隐匿在阴影处伏线千里的天道众。
阴影掠过之处会响起清脆佛铃,天照院服渡人裳行杀人事,而他就是那罪孽众生之首。休憩区外拐角便是演武场,兵戈碰撞之声或顿重雄浑,或激昂清越。奈落的建筑排布并不考虑人的感受。比起监狱里任人鱼肉或是鱼肉众生的日子,奈落的生活更像是神前的一场终身的苦修——只不过他们修习的是杀人术罢了。从未拥有过道心,便不会建立起道义。
首领的到来并不引起喧哗,今日的杀手们仍在磨砺着自己与手中的武器。来到这里的人多是走投无路的死刑犯。剥夺被任务者生命便可延续自己的命,令人目眦欲裂却也无可奈何的交易。奈落本就是为正国法平国危而诞,因此跳脱于律法外,只由当权者一人掌控,再冠以天照院的名,有以地狱手降下神罚之喻。
他缓步前行,越过一众虎豹,去看豢养在角落的几只小狼。
唯一的女孩叫骸,小小年纪便做了奈落三羽之一。这单字是他亲自挑选,不由分说便加与了她。她初受时还欢喜的很,在了解意思后却也未做反驳。
骸见他来,略点一点头,短刀横在前要与他过招。是头次见她如此勤奋,他也不做言语,拔刀直上。骸的剑术精进得极快,就连他也应对得有些艰难,但凭本能挡下剑光。眉头微蹙间,他不顾衣袍破碎飞身向前。扣住了骸的手腕。
这些都是谁教与你的?
……没有人。小姑娘挣不脱他的手,很难受地挤出几个音节。他却是不用问心下也清楚。十二年前那人为他斩落一支樱,他欢喜的很,捧在手里,也不怕刀上沾的鲜血溅入了花心。或许是自幼与死亡亲密无间地拥抱过,他天生便缺乏对死的畏怖。
不恐惧死,只是想活。
而如今那人却已经死了。
骸挣脱了他的手,飞也似得跑走了。他一眼斥退身后看热闹的几人,旋身往外走,心下却略有些庆幸他们的活泼。所幸今日并无工作,不用应对难缠的幕府高层。那位大人也已走了,难得的闲暇,去往哪里好?未经思考他已来到了地牢里,守门人恭敬地替他开了牢门。嘶哑而破碎的人声四溅,他阖眸向前,来到深处的一间空置的牢房。
地牢的深处不透风,将灼烧后的白纸尸身完整地留在了原地。在那人死后,他的思想同他的灵魂一道烧成了灰烬。师弟被迫斩落那人的头颅,而他前来悼亡他四溢的魂灵。
心底的愧恨尖啸如潮涌。而他闭目不言,任那海浪吞没最后的自己。师弟们失去了继续战争的理由,攘夷战争攘去了原先如日中天的武士阶级……天人带来先进的科技,先进的美丽与先进的耻辱与和平。而这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是专心葬送着他人的生命。
没有可以复原的东西。他这样想着,仍是弯下腰去捡拾干燥易碎的灰烬。黑色的纸灰自指尖划过,无风的地牢里飘起一阵漆黑的细雨。地牢里凄惨的尖叫已离他远去,他短暂地放任自己,沉浸在过往易逝的回忆当中。那人端坐在牢中,浅栗色的发丝齐整披肩,那双他所不熟悉的澄澈绿瞳,无端地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他清楚这不是他所熟识的虚,但仍是控制不住伸手,握住了隔开他们的铁栏。
尖啸的辛酸、愧恨、怀念与嘲弄淹没了少年。火焰中的白纸与人骨发出哔哔剥剥的轻响,连同他的一切,一并化作灰烬。
海水变为和纸灰一样的黑色。
守门人仍拄着佛杖立在门边,斗笠盖住他晦暗不明的脸。那柄杖自中间断开,会露出其中的利刃来。听见地牢口传来响动,守门人回身,手指已扣住了佛杖机关。
首领自那牢门口孤身出来,守门人收回手指俯身行礼。他的脸色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卷曲的灰发盖住鼻梁上的伤疤。没什么血色的唇抿着,单薄得藏不下一个秘密。守门人望着他远去,才意识到僭越——以往首领总是匆匆而来,气恼地走,身上的杀气与悔恨满溢,仿佛审讯吉田松阳一事是他讳莫如深的逆鳞。守门人只敢垂着眼睛替他开门,连他的背影都不会多看。
而今日的首领依旧形单影只。身上却少见地有了温度。守门人感到鼻尖一阵瘙痒,忍不住呛咳起来,低下头去才看见,黑色的纸灰沿着首领离开的方向,一路飘进过往。
他回到屋内,虚果然已不在,被褥仍凌乱地卷在榻上,他却已没有了收拾的心情。首领的房间位置极好,落在楼的顶层,配了天人式的落地窗,能清楚地瞧见外头冷色的天空。他站在窗边,一如他最后一次站在虚的飞船上,沉默而倔强的背影有了些许的佝偻,瘦而嶙峋的五指张开,黏连在掌心的纸灰被揉碎,落在地上。
他将手往身上轻轻一掸,要把那滑溜溜的污渍搓落。再抬手时,却见掌心横着一缕头发,漂亮的浅栗色辉映着云层裂缝里微末的阳光。他意识到这缕发丝的所有者并不是他。而是常来他屋里的另一个人。
可他无暇顾及,因为那人的面影已浮现脑中,那人从未来到过他的屋内,并不知晓他在奈落过的是如何的生活。清透的绿眸里却总在看向他时满溢歉意与欣喜。他其实很愧疚,爱与恨都极端,却不能失态,不能把单薄身体里所藏秘辛,在虎狼环伺中揭晓。最终只好不再言语,看着他在自我的斗争中逐渐死去,被天人要挟着来到悬崖处刑。而自己见到不能相认的师弟。
等老师复生时,再欺骗自己。会用余生的忠诚向“他”赎罪。
云层再度合拢,江户上空开始落下如丝的细雨。他从恍惚中醒来,手心的那缕已然不见踪影,仿佛方才的一瞥仅是错觉。外头有脚步声朝他而来,他收敛起飘摇且破碎的情感,将刀挂入腰带,扣上斗笠,走出门去。